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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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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四贞凛然道:“我就把话都说到明面儿上了,省得太后暗地里去找博果尔的麻烦!”
淑懿赞道:“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有义气;有担当!”
四贞又摇头道:“太后却也是跟我半点弯子不绕!说先帝当初封的五个主位中;有三位都是醮夫再嫁的;我与博果尔这点子事,更算不得什么;只要我愿意,立时便叫皇上下旨封我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淑懿心中一震;孝庄对四贞宠爱,即便是亲生子女也不过如此了,如果四贞不是汉将之女,只怕做六宫之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淑懿细长的手指捻揉着一片薄而绿的叶子,那叶子却坚韧得很,碧绿的汁子都沁出来了,仍旧是完整的一片,淑懿问道:“那公主怎么说的?”
四贞坚决道:“我就跟太后说,我与博果尔之心,如蒲苇磐石,他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只有他,再容不下第三个人,别说太后封我为皇贵妃,就算让我做中宫皇后,我也不能从命!”
淑懿钦佩道:“公主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女子,襄亲王今生能得公主爱慕,实是万幸!只是……公主这样说,太后恐怕要生气了!”
四贞抚着衣缘上殷红的杜鹃,道:“太后就说,襄亲王天潢贵胄,多少世家女子都愿与之结亲,于情于理,他是绝不可能娶一个汉将之女为嫡福晋的,若我入襄亲王府,至多为侧福晋,还不及宫中的嫔位来得荣耀。我就说,荣耀浮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别说是做侧福晋,就是侍妾,我也毫不在意。”
正说着,只见青缡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淑懿这才想起方才四贞怎么一人立在花间,因问道:“青缡做什么去了?怎么留公主一人在这儿!”
四贞按了按额角,沉郁道:“我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昏昏沉沉,饭也懒得吃,兴许是天太热,中了暑气!方才出来走了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恶心,青缡给我回去拿薄荷膏了!”
淑懿知道因着博果尔的缘故,四贞从不把薄荷膏戴在身上的,这会子青缡必是回去翻箱倒柜地找去了。
说话的工夫,青缡已经走到孔四贞跟前,柔声道:“咱们的薄荷膏好久没用,都凝成硬块,没法用了,这是我借的苏嬷嬷的。”
四贞好像很疲累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青缡便打开暗蓝圆钵,用小指挑了一点出来,替四贞在额角上轻轻揉着,薄荷膏的味道很冲,凉凉的味道直凉到淑懿的心底,身上如被了冰雪一般,四贞如明月般饱满的脸儿,也如冰雪般苍白。
云珠见青缡一打开那圆钵,忙退到了四五步之外的地方,青缡诧异地瞧瞧她,淑懿笑道:“没什么事,云珠跟襄亲王一样的病根,闻不得薄荷,所以要躲得远远的。”
四贞面容恬静,本是由着青缡为她揉搓的,听了这话,不禁笑起来,道:“我还以为就博果尔有这病根儿……”一语未了,又按着心口皱眉欲呕。
淑懿关心道:“公主的脸色不大好,还是请太医来瞧瞧是正经。”
四贞微微睁开眼,茫然的看了淑懿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语声微弱地说:“出来这一会子,我也累极了,先回去了,我那里你就少遣人去吧,没得招了太后的嫌憎!义女再不好做,总比媳妇好做些。”
淑懿心里感激四贞,嘴上也只笑道:“公主言重了!太后心里还是极疼爱公主的。”
眼见着四贞与青缡的渐渐走得远了,淑懿长长地透了一口气,道:“太后那样固执,不知何时才能转圜过来,又不知他们要挨到几时,才得修成正果呢?”
云珠只歆羡道:“就是挨得长些又如何?只要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的,旁的就都不重要了!”
淑懿轻轻点了一下云珠光洁的额头,笑道:“小蹄子,就你知道的多!”
云珠摸着额头,也禁不住笑了。
二人正说笑着,忽而一痕淡黄影子,似乎是往这边来,看到淑懿,又欲匆匆地回去,淑懿倒起了好奇,心想此时各宫妃嫔正在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御花园里人烟稀少,却又是谁在这里走动?
心里想着,一壁高叫道:“是谁?”
那人见淑懿唤她,忙转身行礼,淑懿只觉得这宫女面熟,却想不起是谁来了。还是云珠笑着提醒道:“娘娘忘了?她是端贵人的大宫女纤梗啊!”
淑懿这才想起来,笑道:“可不是?大清早儿的,你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纤梗因自家小主受过淑懿的恩惠,这时少不得满面含笑道:“娘娘也这儿啊!奴……奴婢过来掐几朵花,给小主插瓶用。”
淑懿见纤梗神色惊慌,显是另有隐衷,云珠素日在宫中当差,与纤梗也算有两分交情,便含笑问道:“掐几朵花,也不至于见了娘娘慌慌张张就要跑啊,难道端贵人那里又有什么为难之事了,我家娘娘的宽仁,你是知道的,若有什么事,说出来,也叫娘娘帮着参详参详!”
纤梗看了一眼淑懿,凝思一瞬,方道:“论理,是不该瞒着娘娘的,可这事牵涉到我们永和宫那一位,娘娘听了,若要不帮,与娘娘仁厚好义的性子不合,若要帮时,又会因为我家小主得罪了人,岂不叫我家小主过意不去么?”
淑懿一听,便知说的是恭靖妃,纤梗方才那话乍听起来似是欲言又止,实则是激将之法,希望淑懿对端贵人伸出援手的,淑懿岂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因笑道:“你说得可也不至于,都是自家姐妹,有点子龃龉也是平常,不过说开了就没事了,你倒是说说,叫本宫替你想想怎么办?”
纤梗见状,因愤愤不平道:“娘娘在宫里专心养胎,许是不知道外头的事,我家小主已经病了许多日子了!”
端贵人久病的事,她倒也隐隐约约听过,但端贵人既与她并非十分交好,又兼碍着恭靖妃,淑懿也就不便多去过问,何况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呢?
淑懿笑道:“这事本宫还真不知道,是本宫疏乎了,端贵人可好些了么?”
纤梗静静回禀道:“劳娘娘挂心,小主本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贪凉吃坏了东西,发了几回寒热,以往小主在娘家时,得了这个病,不过吃几剂桑菊饮,三五日也就好了,可如今一病大半个月,还是不见起色,小主就起了疑心,可是给小主瞧病的太医,是恭靖妃安排来的,小主不敢得罪,这几日听说他卧病在家,才敢悄悄找了个医女来看了看,原来那副桑菊饮里加了双倍的金银花,小主这病本就是因凉而起,再多服金银花,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云珠眼皮一跳,忍不住问道:“难道有人要害端贵人?”
纤梗沉着道:“奴婢问过医女,说小主吃的药,只是让人久病不愈的,并不会伤及性命!可是嫔妃只要患病,便不能侍寝,再这样下去,我家小主真要被皇上忘了!”
淑懿一下子明白了,端贵人与恭靖妃同住永和宫,位份虽低于主位,但端贵人温柔安静,更得顺治的怜爱,雨露也比恭靖妃要多些,淑懿暗暗冷笑,恭靖妃的法子,实在不怎么高明!
淑懿忖了忖,问道:“那你家小主知道了,又是怎么办的?”
纤梗惆怅道:“娘娘知道,我家小主并不是喜欢与人争斗的,只想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悄悄地教奴婢每日去太医院,找实习医女抓药,又怕被恭靖妃知道了,所以奴婢偷着晨省时这点空儿,从御花园绕道而去,不想撞见了娘娘!”
淑懿又想起一件事来,因问道:“给你家小主开药的,是哪位太医?”
纤梗道:“是一位孟太医,”纤梗幸灾光祸地双手合十,“真是报应,不行好事,自己先得了病!老天保佑他这辈子回不了太医院才好!”
淑懿拍拍纤梗的柔肩,赞道:“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端小主有你是福分,你好生照看着她的病,等她好全了,本宫去看她!”
一时纤梗走了,云珠冷哼一声,忿忿道:“难怪皇后这样倚重恭靖妃,心胸狭窄又胆大妄为,可不是一杆上足了火药的枪筒子吗?”
淑懿冷笑道:“孟太医是皇后的人,若不是皇后默许,恭靖妃哪里请得动他?”
云珠猛然醒悟道:“难道端贵人去看静妃的事,让皇后知道了?”
淑懿唇角微微挑起,笑道:“这宫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在淑懿清清静静躲在承乾宫养胎的时候,夏天也就渐渐地过去了,秋风送来最后一缕醉人的荷香,那满湖的藕花像是要趁着最后一次盛放,释放出残留体内的最后一点能量。
这一日夜里,淑懿仍旧拿出笸箩,又要给她的荣亲王绣一件肚兜,皎月陪着她做针线,这时看见了,笑道:“格格做的衣裳,足够小阿哥穿到两三岁了,更别说只要阿哥一落地,太后和皇上,还不得金山银海似地往这儿送啊,到时候要什么样的衣裳没有?”
淑懿脸上浮起甜蜜的笑容,道:“赏赐是赏赐,这些衣裳,都是本宫一针一线绣起来的,一点一滴都是额娘的心意。”
前世她的荣亲王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时间太短了,她竟未认真为他做几件衣裳,淑懿想起来便觉得是人生不可弥补之遗憾,今生,她决不会再让这个遗憾出现,她要让自己的儿子穿着额娘做的衣衫慢慢长大。
这里淑懿正捧着做了一半的小衣裳,就着烛火飞针走线,门外传来云珠一声低唤:“娘娘,静妃宫里的绣珠来了,在后殿的小角门儿上等着呢,娘娘可愿意唤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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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猫眼事件
绣珠与云珠同是慈宁宫出来的;与云珠的关系还算是和睦,自从淑懿暗地接济娜木钟之后;绣珠面上虽然仍是淡淡的,偶尔在无人处见了,感激之情也溢于言表,淑懿深敬她在娜木钟失势之后;还能这样念及旧情,对她也颇为照拂。
淑懿知道绣珠是慈宁宫宫女中拔尖儿的人,稳重谨慎,当年孝庄特意选给娜木钟的人,自然是千里挑一的,她今夜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定然不会找到承乾宫来,这样几下里一忖,便吩咐云珠道:“叫她进来吧,悄悄从后殿走,别叫不相干的人瞧见。”
云珠领命去了。淑懿停下了针线,对着滟滟的烛火笑了笑,这就是一人独居一宫的好处了,后殿中没有其他嫔妃,只几个当值的宫女太监,云珠不过敷衍两句,便可以将绣珠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来。
扳着手指头算一算,东西十二宫中,除了皇后,也只有她和贞妃是独占一宫的,贞妃的宠爱也是平平,能有景阳宫那个清闲去处,还不是顺治看在淑懿的面子上。
一时绣珠进来了,跪下就要给淑懿行大礼,淑懿忙命云珠把她扶起来,笑道:“知道你来了必是有要紧的事,不必绕弯子,直说吧!”
绣珠抹一把脸上渗出的细汗,道:“娘娘爽快!娘娘此时出了宫门细听听,便能听到永和宫的责骂之声,延禧宫与永和宫挨得近,所以奴婢先听见了,又不敢进永和宫打听,只在外头隐约约听见,好像是端贵人偷了恭靖妃的什么东西,正在那里挨罚受过呢,奴婢担心端贵人,又无人可求,只得来求娘娘!”
淑懿一听,只岿然不动,她坐在承乾宫里,虽未听到永和宫的声音,却知道绣珠所说必然不假,说端贵人偷了恭靖妃的东西,这事儿实在透着蹊跷,她不想贸然行动,只沉静问道:“算起来这是永和宫的事,咱们虽跟她们同属东六宫,却管不着她们,绣珠姑姑你来找本宫去为端贵人求情,似乎于道理上,说不过去呀!”
绣珠见淑懿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忧急之色更深,求告道:“奴婢为端贵人求情,是因为端贵人是受我家静妃娘娘牵连而受过的,之所以来求娘娘,只是因为娘娘宽仁,自从静妃改居侧宫之后,别的娘娘小主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娘娘您还肯暗地里接济我家娘娘。”
淑懿摆摆手,道:“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不必挂在嘴上。若叫人知道了,本宫也会为难。好了,你与本宫细说说,端贵人是如何因为静妃而受过的呢?”
绣珠立时正一正容色,道:“端贵人与恭靖妃同住一宫,虽然恭靖妃性子张扬些,可端贵人处处小心,素日也没被挑出什么错处,两日前,端贵人又来瞧静妃,不知怎么这么巧,才出延禧宫,正碰上长春宫的一个小宫女仙儿,这个仙儿虽然才进宫一年,也是有些名声儿的,最喜欢拜高踩低,巴结主子,看着这么一件新鲜事儿,还有不去向皇后娘娘禀报的道理?娘娘也知道,恭靖妃一向与皇后走得近……”
这些话都是无法摆在明面儿上说的,却多半是端贵人受过的真正原因,淑懿生产在即,好容易不必日日去长春宫晨省,躲了多少是非,正暗自庆幸呢,可这是非就找上门来了,淑懿欲要撒手不管,但绣珠既求到了自己门前,断然拒绝总是不妥。
淑懿举目望望天穹中明净如水的月色,筛过珠帘,疏疏落落地撒在金砖地上。她支腮想了一想,绣珠当初必是慈宁宫中第一得脸的宫女,才被派到坤宁宫的,如今静妃虽然势败,却也未必与孝庄说不上话,小小一个端贵人被一宫主位整治了,自是没有人过问的,可如果自己以贤妃的身份去搅和一番,把这事有意无意地往皇后身上撩一撩……仙儿向皇后密报的事,绣珠都知道,别人自然也更有可能知道,就是别人不知道,淑懿到时候也会叫云珠和皎月把消息撒出去,孝庄的耳朵又那样灵……
淑懿忍不住微笑了,回头吩咐皎月,“你去把正殿的长窗都打开!”
皎月会意,转入正殿,只闻一片吱吱呀呀之声,一阵凉风灌进来,淑懿转过寝殿与正殿之间的红木缂丝美人行乐的屏风,果真隐约听到了嚷骂之声。
淑懿转身对绣珠道:“你只管回去好好伺候静妃,别的事一概别管,也别出来。”又对云珠道,“你送了绣珠回来,和皎月一起,扶本宫去永和宫走一趟。”
绣珠见淑懿要去插手此事,婉然一笑,行礼告退去了。
一时云珠回来,为淑懿加了件真丝云锦绣缠枝莲纹的披风,便与皎月一边一个,扶着淑懿到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竟是宫门紧闭,想是哪个机灵的太监宫女,担心家丑外扬,锁了宫门。淑懿叫云珠去拍门,当值的太监听见是贤妃来了,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开了宫门。
淑懿面上平静如水,向小太监莞尔笑道:“你家娘娘呢?”
这小太监不知淑懿是何来意,便猜想应是永和宫吵嚷声音太大,扰了贤妃休息,才惹得这位尊贵的娘娘找上门来,当下便笑道:“娘娘莫怪,我家娘娘方才因着奴才不懂规矩,责骂了几句,若是扰了娘娘清梦,奴才这就给去跟恭靖妃说去——贤妃娘娘的身子要紧,还请回宫歇息吧!”
淑懿嫣然一笑,道:“本宫倒不急着歇息,只是你家娘娘别气坏了身子才好!让本宫进去劝劝她!你不必通传,只静静地守在这儿就好!”
淑懿怕他一通传,恭靖妃听见了有准备,才不叫通传的,小太监欲要拦着,可哪里有胆子敢拦?只得暗暗叫苦,凭恭靖妃的性子,少不得过后又要怪他办事不利,拿他作筏子。
淑懿一路转入后殿,才绕过穿山游廊,只见后殿院里灯火通明,一圈太监宫女团团围着,恭靖妃坐在廊沿儿底下的绣墩上,喝骂不止,她面前跪着的,正是满面泪痕的端贵人。
恭靖妃想不到淑懿会来,仍在那里骂道:“老老实实交待了,明儿皇后面前,本宫还可以替你求个恩典,不然,可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她旁边的侍女手里端着个填漆茶盘,茶盘里搁着一只霁红釉下彩的薄胎碗,碗里的热茶,还袅袅地冒着白烟。
恭靖妃没看见淑懿,端贵人可是正对着穿山游廊的,此时看见贤妃走进来,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声更高,边哭边说道:“恭靖妃您明鉴,皇上赏您的那颗猫眼碧玺,是圣上恩典,嫔妾连动一动都不敢,更别说偷了,再说嫔妾不在妃位,也用不上这猫眼儿,拿了来又能做什么?”
恭靖妃狞笑道:“可就是说呢,你若是得了妃位,便可直接如本宫那般,向皇上求这个恩典了,正是因为求了来也没办法戴,你才因妒生恨,偷本宫的东西!”
这时早有人对恭靖妃使眼色,暗示她后面有人来了,她一回头,就见淑懿满面春风地瞧着她微笑。只是这微笑看在恭靖妃的眼里,也不过是讥笑罢了。
恭靖妃的眼神下意识地向淑懿的腕子上看去,见她冰肌雪骨的皓腕上,只拢着两只翠玉钏时,方略略松了口气。若是她戴着那对金镶宝石碧玺石榴镯来了,却听见恭靖妃为着区区一颗猫眼碧玺,在夜里大动干戈,审问端贵人,叫恭靖妃的面子往哪儿搁?
饶是如此,恭靖妃的脸还是红到了耳根底下,她虽然与淑懿同在妃位,但淑懿入宫早于她,深受宠爱又怀着皇嗣,眼看就要晋为贵妃的,恭靖妃也不敢造次,只得躬身行了个常礼,嗫嚅道:“贤妃娘娘怎么这时候来了?也不叫奴才们通传一声,吓了妹妹一跳!”
淑懿抿唇微微笑着,想这恭靖妃果真是个心思浅薄的,便说道:“妹妹莫怪,是我方才正想歇息呢,忽而听见宫外传来喝骂之声,本宫原想着是宫女太监吵架,便要出来看看,循声而来,不想这声音却出自永和宫,便知道又有人惹妹妹生气了,才让妹妹大半夜的不安宁,我是担心妹妹气坏了身子,故而进来看看,我不叫太监通传,是想着妹妹正在气头上,难道还要再出门迎客么?”
她一口一个“妹妹”,极其亲热的口气,却机带双敲,暗讽恭靖妃这样行径,与那些不懂规矩的宫女太监一样,恭靖妃也不傻,岂能听不出淑懿的意思,只是往回想想,大约确是自己声音大了,扰了贤妃休息,才把她招了来,不由深悔方才吵嚷的太厉害了。
恭靖妃又施一礼,软言道:“娘娘恕罪,大半夜的不该扰了您歇息,是嫔妾的不是,可是,嫔妾也是没有办法!前些日子,嫔妾才得皇上赏了内务府的一颗猫眼儿碧玺,今儿要拿出来,交给匠人做成步摇时,却怎么找也找不着了,嫔妾想着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偏偏是内务府只余了这么一颗,皇上只赏给了嫔妾的,因而心里着急,才命合宫的人去找,不想竟在端贵人的妆奁中发现了,娘娘评评这个理,嫔妾作为一宫主位,可不是要好好审问不是?”
淑懿本就听顺治说过这猫眼儿碧玺的来龙去脉,方才恭靖妃娓娓道来时,她绷不住地直想笑,也只得强忍着,这时方点点头道:“妹妹说的不错,这事儿是得好好审审,不然,岂不纵得宫里都变成贼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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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偷梁换柱
淑懿一言才罢;端贵人泪流满面的膝行至前,抱住淑懿的腿;哭诉道:“娘娘明鉴;嫔妾真的没有偷拿碧玺啊!嫔妾也不知道;那碧玺怎么会跑到我的妆奁里来的?”
恭靖妃戟指厉声道:“娘娘听听,这可不是狡辩是什么?那碧玺又没长了腿,怎么会跑到她的妆奁里呢?难不成是本宫诬陷你不成——端贵人;本宫看在一同入宫的份儿上;方才一直未动你;若是你再目无尊上,本宫可就再也顾不得情面了,先让你皮肉吃些苦头再说!”
“哎——”淑懿浑圆的玉手搭上恭靖妃的皓腕;劝道;“妹妹息怒,端贵人就有再大的错,好歹是皇上嫔妃,妹妹若对她用了私刑,岂不有损妹妹的清名?得不偿失啊!”
恭靖妃一听,面上缓了一缓,打消了动刑的念头;淑懿面上谈笑风生,心中却越发的忧急,明知今日之事,是恭靖妃贼喊捉贼,陷害端贵人,一时却又找不出解决之法!
她两只手藏在披风底下,不住的搓来搓去,忽然,指尖一凉,原来是碰到了腕上的翠玉手钏,淑懿眼前一亮,计上心来,转身一看,庆幸方才带了云珠一起来的,今日之计是成是败,全看云珠的了!
淑懿执着绢子,按一按描画精致的眉角,笑道:“妹妹不要生气,今日之事,怪不得端贵人——要怪,就怪姐姐我办事不周全,故而使妹妹生了误会!”
她这话一说出来,整个院子里暗暗升起一片惊奇,只是谁也不敢出声罢了。奴才们等着看三位小主的热闹,恭靖妃满头的雾水,端贵人连哭都忘了,只愣在那里,不知道淑懿会怎样帮她脱罪,就连云珠皎月这两个心腹宫女,也不知自家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淑懿在周匝的一片出奇的静寂中,咯咯笑了两声,道:“是这么回事儿,妹妹还记得前一阵子端贵人妹妹久病不愈的事吗?”
恭靖妃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心想这个当口,贤妃提及那一出又是什么意思。她本就在端贵人久病的事情上,做过手脚,此刻做贼心虚,偏又没有皇后的心机深沉,所以此时听贤妃乍一提起,红润的脸色都不由变作灰黑,淑懿一见此状,不由暗暗好笑,不想她这一句话,倒逼得恭靖妃露出了马脚。
淑懿接着借题发挥的往下说,笑道:“那时端贵人不过得了一点寒热之症,何至于大半个月都不能痊愈呢?本宫虽居于承乾宫养胎,心里却着实为端妹妹着急,想着皇上素日也是很喜欢端妹妹的,她这一病,可就不能侍寝了!若叫皇上不如意了,岂不事大!”
淑懿一壁说,一壁观察恭靖妃神色,见恭靖妃只是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低低应承道:“这也是!”
淑懿唇角微扬,又笑道:“因此本宫就怕端妹妹得病是小,可别是她年纪轻,眼睛又净,瞧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致久病不愈的吧!”淑懿故意在那“不干净的东西”上放重的语气,果然见恭靖妃眼角斜飞着,只是瞧着卷花檐头下,挂着的一盏细绢绘彩宫灯,淑懿又笑道,“我便遣人去问候了一声端妹妹,谁知端妹妹说,以往在娘家时,也曾生过这样一场病,久病不愈之下,家里便为她招了一位萨满法师来看,法师说端妹妹须变一变屋里的风水,叫她在床头上置一块绿猫眼儿宝石,果然后来就好了——本宫听了,想着再好的猫眼儿宝石,哪及得上皇上赏赐的东西,沾着圣恩和灵气儿呢,因此就从本宫的石榴镯上拆下了一块猫眼碧玺,给端妹妹放在妆奁里避邪!后来可不是这病就好了么!端妹妹本说病好了就还给本宫的,可本宫想‘病去如抽丝’,倒底还是仔细些才好,就叫端妹妹多拿几日,等好得彻底了,再还回来!”
这一篇话儿说下来,莫说恭靖妃瞠目结舌,就连端贵人也是难掩惊异,到底她也不是个太过木讷的,待想了一想,便知道贤妃的意思了,感激之意如温泉汩汩,涌上心头。
恭靖妃想想又觉不对,指着端贵人道:“若真是如此,那本宫审了她一晚上,她怎么不说?”
端贵人重重向地下磕了个头,泪落如雨道:“嫔妾感念贤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只是那石榴镯本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娘娘为了救嫔妾性命,竟拆下一颗来给嫔妾镇宅,虽是仁心厚义,可是叫皇上知道了,只怕会怪贤妃娘娘辜负了圣意,嫔妾就算枉担了这偷窃的虚名,再不能叫娘娘因我而受牵累的!”
淑懿舒心一笑,端贵人把她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替她说了出来,倒是更显得真实可信了,遂唤过云珠来,笑道:“云珠,还不快把那只石榴镯取了来,给恭靖妃看看!”
恭靖妃叫淑懿这么一绕,给绕得晕头转向,到现在还拎不清,因此也不阻拦云珠,只由着她去承乾宫取镯子来。
那一对金镶宝石碧玺石榴镯,既然是连城之宝镶嵌而成,镶工自然是极复杂精致的,若不是云珠先前在宫外时,跟着珠宝匠人学过些简单的掐刻镶雕,也难取下那颗宝石,因此云珠一听淑懿吩咐,便知此意,忙忙地回到承乾宫,拿过小银箝子,就聚精会神地试着取下宝石。
虽说耽搁了些时间,总算是把宝石完好无缺地取了下来,又急忙把镯子包在樱红绢子里,带到永和宫来。
永和宫里,众人攒聚院中,却一声咳嗽不闻,恭靖妃见淑懿挺着个大肚子,怕她万一在自己宫里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主位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忙叫人取了一只湘绣双凤绣墩来,请淑懿坐下,她自己却是立在廊沿儿底下的,也不敢坐一坐。
少时云珠回来了,打开绢子,给恭靖妃一看,果然那镯子上是少了一颗宝石的,恭靖妃的脸儿都黄了,愣怔了半日,才略略缓过神来,想起若依着淑懿的说法,端贵人妆奁里的猫眼碧玺,就该是淑懿的,难道叫她把好不容易向皇上讨来的碧玺,再拱手交给淑懿么?可她左思右想,终究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今日这个摊子已被自己铺得这样大,此时却是收也收不回去的。
恭靖妃咬咬嘴唇,万分不甘地说道:“这颗碧玺既是娘娘的,自然要还给娘娘,只是嫔妾那颗,难道就这样丢了不成?”
淑懿疏朗笑道:“妹妹的那颗既是皇上所赐,早晚会找得着,找着了,自然要归妹妹的。只是今夜之事,端妹妹确实冤了,妹妹应该先好生安抚端妹妹才是,宝石再贵重,终究不及人贵重!”
恭靖妃羞愧满面,无言以对,讪讪地收了残局,恭送淑懿出了永和宫。
一回至承乾宫,淑懿便按着额角叹气,“这半日闹得我心神不宁,云珠你快快铺下床褥,我要歇着了!”
云珠一面铺开绣满合欢的鸭羽锦被,一面笑道:“娘娘是去施恩德去了,便是神仙知道了,也会保佑娘娘晚上做个好梦,睡得香甜呢!”
淑懿本来已经恹恹欲眠,被云珠这样一逗,不由乐了,笑道:“你这小蹄子,只会打趣我,我若是不去,端贵人难逃这一劫!偷窃之罪,可是‘七出’,就是不打入冷宫,也必会失宠的!”
云珠双手合十道:“端贵人有娘娘这位菩萨心肠的贵人相助,自然会逢凶化吉的,可娘娘只关心端贵人,就不问问奴婢,方才情势那样紧急,奴婢回来,又怕手拙拆不下宝石,又怕手劲儿大了,损毁了那连城之宝,真真是左右为难!”
皎月正在往赤金梅花镂银丝的香薰里,添上白菊花和丹桂花瓣,取其清秋芳馨之气,听闻云珠此言,回身笑道:“就弄坏了,也不怕什么,反正已经把恭靖妃那颗猫眼儿碧玺给拿来了,回头镶上她那一颗就行了——阿弥陀佛,这才叫现吃现报呢,恭靖妃给旁人设了这个局,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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