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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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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懿一路看着照进紫禁城的斜阳;恋恋不舍地一点一点隐入远方山峦,落日的余晖薄薄地敷了一层;向阳处是朱红;背阴处为赤紫,光彩绚目;美妙绝伦。

    还未至承乾宫,就见云珠攀在门口;伸着脖子极目远望,似在等她回来。淑懿忙命抬肩舆的小太监加快了脚步,云珠见了,亦疾走几步迎了上来;附在淑懿耳畔悄声道:“四贞格格在里面等了娘娘大半个时辰了;奴婢还以为皇上用了膳,要与娘娘多叙一会子,劝格格明日再来的,可她执意要等,娘娘快回去吧!”

    淑懿一壁答应着,一壁满腹狐疑地回了承乾宫,想着自从博果尔去京畿练兵之后,孔四贞又多添了几重相思,她虽是汉人女子,因自幼长于武官之家,于女工针线上一窍不通,可最近也跟着淑懿学些裁剪刺绣的活计,淑懿留心看她手头做的,都是要给博果尔的,她整日将思念寄予针线上,来承乾宫的次数反而少了,偶尔来与淑懿闲谈时,也不过问问淑懿的胎,讲些博果尔的事情,那番柔情蜜意,叫淑懿看了辛酸又羡慕,恨不得快些替他们达成心愿才好,可这事偏偏又急不得。

    淑懿才踏进缠花卷草的门槛,只见孔四贞迫不及待地迎过来。应是她坐在屋里,就听到了花盆底轻叩在青砖地上的声音。

    淑懿见她着了一袭淡湖水色的折枝芙蓉旗装,那衣料上绣的,正是一半淡白,一半深粉的“鸳鸯芙蓉”,发髻间不过别了一枚青玉扁方,却另有一番韵致,几日不见,许是在浸在昏暗的暮色里,淑懿觉得她身姿越发纤瘦了些,因着纤瘦,也多了几分飘逸超凡的气度。

    淑懿笑靥生花,道:“格格不愧自幼习武,耳力的确异于常人,臣妾才刚进来,格格就听见了!”

    四贞低眉浅笑,却难掩笑意中的一丝凄苦与忧郁,只说道:“院子里凉,咱们快进屋去吧!我有话跟着说!”

    月亮渐渐升上来,如贴在淡烟蓝的天穹上的橘红的薄片,柔弱而孤寂。

    淑懿随她进殿,云珠不消吩咐,已摆了茶果上来,淑懿问道:“格格有什么事么?襄亲王最近可回来过?”

    四贞粉面含羞,只低低道:“他昨儿黄昏回来的,到慈宁宫看了看懿靖大贵妃,今儿一早就走了!”

    淑懿抚慰她道:“格格不必忧虑过甚。你看皇上那几位亲兄弟,只一出了京,哪是说回宫就回宫的呢,这足见皇上对襄亲王的信任和看重了,本宫想不消几年,你们就不必这样‘碧海青天夜夜心’了。”

    四贞迷乱地摇摇头,不耐道:“我哪还等得了几年?你不知道。。。。。。”她本是极爽朗干脆的女子,极少这样拖泥带水,今日却话到嘴边,又难于出口。

    淑懿双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如散落一地的清冷月色,鼓励道:“格格若信得过我,有什么疑难之事,只管对我说,让淑懿与格格一起参详参详,两个人的办法总胜过一个人!”

    四贞咬唇道:“这事让为难了很久了,我也不敢跟博果尔说,只有来找你。。。。。。”

    一语未了,只听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我有急事要求见娘娘,求姐姐放奴婢进去!”

    四贞才开的话头戛然而止,淑懿听那声音似耳熟,又似陌生,但总归来了外人,不好再与孔四贞说下去,便扬声唤道:“是谁在外面,云珠,把人带进来吧!”

    心中着急,却只想着快快把来人打发走了,好再听四贞的事。

    只听云珠回禀道:“是翊坤宫恪贵人的大宫女。”

    淑懿不禁纳罕,她与恪贵人也不过一面之缘,因何她身边的大宫女要来找她。四贞来承乾宫,虽说没什么可避人的,可她脸上布满忧伤惊慌之色,难免叫人起疑。

    为了不让来人看出四贞的恹恹不欢,淑懿趁那人穿庭过院的工夫,极迅速地将一盏鹤衔双花的琉璃灯盏移向自己这边,又从桌围里面拿出一只白玉药钵来,抓了些草药,让四贞低头去碾,恰好将一张俏生生的丽容,隐在灯影底下。

    淑懿现在对入口的东西极为谨慎,就算王御医亲自抓的药,回来她也要一一验看,才会交给云珠或皎月去煎。成色稍稍不好的,也会让云珠重新去太医院去换成好的,所以她的紫檀牙桌底下,摆满了一包又一包摊开的药。

    只见一袭柳黄身影,踏碎疏帘筛落的淡月,那宫女进来,依足了规矩,向淑懿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又想要向四贞行礼,只因她在暗处,一时却看不清是哪宫小主。

    那宫女正定睛细瞧,四贞却忍不住抬头“咦”了一声,恍惚道:“青缡?你怎么来了?”

    宫女立时满面含笑道:“奴婢见过四贞格格。奴婢是青缡的妹妹青缇。”

    她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孔四贞却不好意思起来,笑道:“果真是比青缡瘦弱些,让你姐姐知道,可要怪我了,打小儿跟着我的,我却认错了她!”

    青缇含笑道:“格格认错了也是平常,我与姐姐是双生子,当初在家时,连爹娘都会偶尔认错呢!”

    淑懿执着缃色绢子,按一按额角的粉,笑道:“可不是!若她们自己不说,本宫就是大天白日里,也认不出来呢!”又问道,“你这时候来承乾宫,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青缇一听,面色立时阴沉下来,双膝一跪,皱紧了眉头,道:“奴婢知道这事不该来叨扰娘娘,可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本来青缇与她毫不相干,淑懿不过看着恪贵人的面子,敷衍一下她身边的人,可今日四贞在此,青缡是四贞的心腹,淑懿便不能不顾着她是青缡的妹妹,假以几分辞色,因而虚扶一把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跪着,快起来说话吧!”

    青缇起身谢过,忧愁道:“我家小主近日不知怎么了,没事总闷在屋里,不知做些什么,奴婢初时还以为是小主有心事,问她,她她不说。今日我进殿伺候时,无意间看到小主正拿了什么东西,要往芝麻酪里搁。。。。。。”

    “芝麻酪?”淑懿心重重一沉,胃里似有什么不洁之物在翻涌,恶心欲呕。

    青缇看出淑懿神色,问道:“难道娘娘知道?”

    淑懿极力忍着恶心,侥幸地想着恪贵人恐怕还没这么快动手,只冲青缇摆摆手道:“没。。。。。。没什么,你接着说!”

    青缇又继续道:“那芝麻酪是小主做了,要端给皇上的,小主见我进来,就停了手,随便派了个差使把奴婢支开了,奴婢不知道小主要往碗里搁什么,只记得她手里拿的东西,是用一张桃花笺包起来的,奴婢想趁小主不在时,找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还没等奴婢去翻找,就看见曼珠趁小主不在时,鬼鬼祟祟地从屋里走出来,奴婢趁着天色暗,偷偷跟着她,就见她绕过前殿的西府海棠,将一件物事扔在了花根儿底下,奴婢见四下无人,悄悄捡了起来,正是小主那张桃花笺,里面还有残留的药粉呢!”

    说着,果然拿出一张桃花笺,呈给淑懿,淑懿伸指蘸了蘸,凑在鼻尖上一闻,脸上渐渐显出诧异之色,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奇哉怪也!”

    四贞也探过身来,不解道:“恪贵人也算是得宠的,难道还对九弟有什么不满么?”

    淑懿忽然想起一件事,当着青缇,也不好提起,她凑近四贞耳边,说了几句,四贞惊奇道:“这是为什么?”

    淑懿摇摇头,道:“这个。。。。。。得去问恪贵人了!”

    四贞又去瞧那张揉皱的桃花笺,鄙夷道:“曼珠这是背地里做什么手脚呢?枉费了苏嬷嬷教导她一场。”

    淑懿也知道青缇与曼珠素来不和,她俩虽然都是恪贵人的大宫女,但曼珠仗着是慈宁宫出来的人,事事压青缇一头,青缇在恪贵人处受的这些委屈,必定要对她姐姐青缡诉说,因此孔四贞一听到曼珠,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不屑之色。

    淑懿问道:“这东西既然扔出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青缇忧急更甚,道:“娘娘不知道,奴婢知道曼珠的为人,若是恪贵人真的要在皇上吃食中做什么手脚,曼珠绝不会悄没声儿地去行善事,所以就又回屋,去翻找小主的妆奁,果然在那妆奁的最底下一层,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纸包,也是用桃花笺包着的,可见是曼珠将小主先前那包药换掉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果然包药的纸同先前那张桃花笺一模一样。

    淑懿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花容失色,手不禁地颤抖起来,问青缇道:“这。。。。。。这东西果真是曼珠放进去的?”

    青缇点点头,道:“奴婢以为,除了她,没有旁人!”

    四贞关切问道:“怎么了?”

    淑懿想了想,附在四贞耳边低语几句。四贞听罢,不由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恨恨道:“这该死的奴才!居然敢打九弟的主意,叫我现在就去收拾了她!”

    淑懿轻轻搭上四贞手腕,劝道:“格格先莫要生气,依臣妾看,她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背后必定有主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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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欲擒故纵

    青缇是个伶俐的;早猜出那药包里必定是龌龊东西,一闻此言;忙回禀道:“奴才知道曼珠早就是康嫔的人了;自从小主搬到翊坤宫,她就与康嫔屋里几个得脸的奴才走得极近!”

    淑懿眼若静水;问道:“所以,你才想到来找本宫?”

    青缇重重点了点头,道:“是。康嫔是翊坤宫的主位;她是皇后的人,皇后又是六宫之主;奴婢若说给她们,那倒霉的就是恪贵人;到时候曼珠一定会逍遥法外的。”

    淑懿望着那摇曳的烛火;出了一会儿神,曼珠有这个熊心豹子胆,固然跟佟佳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佟佳氏背后还有什么人,就不好说了,淑懿想了想,恪贵人是个执著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停手的,倒不如欲擒故纵,兴许还能使藏在暗处的人浮出水面。

    淑懿想了想从桌围底下拿出两味草药,拿过四贞手里的药钵,亲手磨成细粉,又向书案上抽出一张桃花笺来包了,递给青缇道:“去把这个,照原样放在恪贵人的妆奁里。”

    四贞和青缇都吓了一跳,青缇道:“娘娘,您这样东西,不。。。。。。不会出什么事吧!”

    淑懿正一正容色道:“你既然相信本宫,就照本宫说得去做,本宫决不会将你置于险境就是了!”

    青缇紧紧地捏一捏药包,毅然道:“好吧,奴婢相信娘娘!”

    一时青缇回去了,淑懿才向四贞道:“人心叵测!但愿我这一计,能够敲山震虎,保皇上平安才好!”

    四贞摩挲着腰间系的一块同心碧玉莲花佩,叹道:“没想到皇上是天下至尊,也有这些烦恼之事!”

    淑懿眉心清明,又问四贞:“你方才要同我说什么?”

    四贞怔一怔,清浅笑道:“罢了,还是改日再说罢,九弟这桩事没有了局,我也放心不下,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淑懿见她虽然对顺治没有男女情爱,却有浓浓的姐弟亲情,只不知皇帝与她日久相对,是否真的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一时四贞走了,淑懿点手叫过皎月,问道:“阿玛前几日捎来的信可还在么?拿出来我再看看!”

    恪贵人轻轻地穿过养心门,深蓝的天幕如一泓不染尘滓的水晶,幽幽牵动深处的冷冽的光影,直冷到她心里去。她不能自抑地颤抖,手中提的攒心琉璃食盒,如有千斤重。

    吴良辅在门口笑脸相迎,碧罗总觉得他今天的笑意与往日不大相同,透着丝丝冷意,难道……

    迈进殿堂的时候,花盆底无意间踩在曳地的裙缘上,她猛地一趔趄,几乎摔倒,吴良辅从身后一托她手肘,笑道:“小主当心些,这食盒还是让奴才替您拎着吧!”

    “不必了!”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吴良辅一愣,觉得今儿这位小主似乎有些异样,却也不好再献殷勤,只得察言观色地笑道:“小主进去吧,皇上还在批折子呢!”

    碧罗抬眸一看殿上,果然顺治仍在据案劳作,屏息凝气地走上前去,尽力微笑道:“皇上该用膳了!”

    顺治温和地笑了一笑,道:“还有几份奏折,朕批完了,再用膳!”

    碧罗轻扬皓腕,打开食盒,笑道:“不用膳,也先喝口臣妾做的芝麻酪,凉了就不好喝了!”

    其实这几日碧罗送来的芝麻酪,顺治极少喝下,这次见她亲手捧到了眼前,倒是情意难却了,他缓一缓朱笔,就着碧罗的手,喝了两口,笑道:“不错,挺甜的!”

    碧罗又将金匙送到嘴边,笑道:“皇上再喝点儿!”

    顺治只得又喝了几口。

    碧罗一颗心稍微落了落,温婉道:“那臣妾坐在炕上等您!”

    顺治仍旧低头批折子,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碧罗便轻移莲步,走到一旁的花梨炕边,坐在明黄的青金寿字条褥上,静静等待。

    顺治看着窗外暮色四起,只觉头越来越沉,他只当是忙了一天,疲累至极,才至如此,便想站起身来,招呼吴良辅传膳,可才一按上紫檀大案,便觉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不听使唤地向前倒去……

    碧罗看到皇帝伏在龙案上,一动不动,猛然从炕上坐起来,走到跟前,推了推顺治,轻声道:“皇上……皇上……”

    顺治仿佛睡熟了似的,一动不动,碧罗只觉身子一凉,原来是穿帘而过的微风——她的身上已沁出了一层冷汗。

    碧罗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探手入怀,去摸掩在偏襟里的一把极锋利的银刀,就在她触到冰冷的利刃时,突然从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刹时将她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皇上在里面吗!”是柔华四平八稳的声音。

    “这……在是在,可皇上说了,晚膳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娘娘看,您是不是先回长春宫,等皇上用完了膳,奴才亲自去长春宫给您送信儿!”无论小博尔济吉特氏多么不得圣心,吴良辅对皇后一向是小心谨慎的,淑懿早就向他暗示过皇后的厉害。

    然而一向随和的皇后,今天看起来却有些固执,依旧是一副不瘟不火的模样,言语之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笑道:“这可怎么好!皇上也吩咐过本宫,让我一旦筹划好端午家宴,立即向他复命,本宫也不好有旨不遵哪!”

    “这。。。。。。”吴良辅左右为难。

    皇后平和笑道:“这样吧,我也不让吴公公为难,烦您进去为本宫通传一声,若皇上果真没空见本宫,本宫立即就走!”

    吴良辅再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得堆着笑说了句“娘娘稍等!”便进去通传去了。

    皇后仍然气定神闲地立在门外等着,不消片刻工夫,就听到从殿中传来的惶急的呼叫,吴良辅推着不省人事的顺治,一迭声地唤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倒是醒醒啊!”

    皇后猛地折身跨进门槛,看了一眼伏在案头昏迷不醒地顺治,戟指道:“恪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上!”

    碧罗已经手足无措了,膝头一软,跪了下来,“皇后恕罪!”

    “来人啊!把恪贵人看守起来,等皇上醒了,再行处置!”皇后声色俱厉地吩咐殿外侍卫。

    两名着深绛补服的带刀侍卫进入殿中,眼看恪贵人就要被拖走,蓦地里一个清泠泠地声音扬起,“娘娘这是怎么了?嫔妾听到殿里嘈杂,就进来看看,哟,恪贵人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娘娘生这样大的气?”

    “你难道没看见吗,皇上被恪贵人所害,本宫怎么推他,还是不醒!”皇后的叱责中难掩一丝隐忧。

    淑懿凝眸看了顺治一眼,低呼一声,道:“这可怎么好?不会是天儿热起来,中了暑气吧!让嫔妾来看看!”

    说罢,走到顺治身旁,拿出一只雕着仕女像的净瓷圆钵,打开塞子,一阵清凉之气随之而来,如浸霜湃雪一般,淑懿伸指挑了一点儿,抹在顺治太阳穴上,为他轻轻地揉着,不一时,顺治悠悠醒转,抬眼环视,见身边围了一圈人,叹道:“朕可能是太累了,不觉趴在案上睡着了,都别围着了,快传膳吧!”

    吴良辅提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此刻才落到肚子里,欣喜地答应一声:“是!”颠颠地跑去传膳了。

    顺治瞥眼间,见两名侍卫押着满面泪痕的恪贵人,惊异中又有些薄怒:“谁让你们进来的,快放开她!”

    两名侍卫忙不迭地跪下解释:“回禀皇上,是皇后娘娘召臣等进殿,押恪贵人去看守起来的?”

    顺治怒意更甚,侧头冷眼瞧着柔华,冰了口气道:“皇后!”

    柔华驯顺跪下,哀哀道:“臣妾是见皇上突然昏迷不醒,心中忧急,兼之皇上昏迷时,只有恪贵人在身边,臣妾才会想到她身上的,如今才知是一场误会!不信,皇上可以问吴公公!”

    吴良辅面上笑意灿灿,心里却暗咒皇后奸滑,把这块烫手山芋抛给他,吴良辅不管怎样说,不得罪皇后,就要得罪恪贵人,不过吴良辅毕竟是个一等一的机灵人,顿了一顿,笑道:“皇上,您昏迷不醒的时候,人人都乱作一团了,奴才头顶上的天都跟塌了似的,也忘了方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要说,还是贤妃娘娘镇定从容,就那么几下子,就把皇上您给救醒了,奴才的天哪,又亮堂起来啦!”

    他避重就轻,撇开皇后与恪贵人的是非,去恭维淑懿,令顺治不由自主地也忘了方才的是非,只牵着淑懿的手,温然道:“那是自然,贤妃与朕最贴心了!”

    皇后红润的脸色顿时变作灰黑,然而婉顺的性情令她从紧绷的唇边嗫嚅出一句:“皇上说得不错!”

    惊魂甫定的恪贵人,听到顺治言语中难掩的柔情蜜意,也难抑心底一丝酸涩。

    淑懿扬眉一笑道:“臣妾不过是误打误撞,方才皇上昏迷之时,皇后和恪妹妹也着急得不得了呢!”

    顺治这才转脸看了一眼皇后,问道:“皇后来养心殿有什么事吗?”

    “哦。。。。。。”纵使柔华聪明机变,这一连串的变故在瞬间发生,也多少令她有些语塞,她略沉了沉,才缓过劲儿来,含着得体的微笑,道,“皇上不是要臣妾向您回禀端午家宴的事吗?”

    顺治也记了起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角,淡淡道:“你先回长春宫去,等朕用了晚膳,叫吴良辅去叫你!”

    九九归一!吴良辅深深地埋下锃光瓦亮的脑壳,他知道,这个时候,在这位心机深沉的皇后,在任何人脸上看到的哪怕是一丝讨好的笑意,都被她认为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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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抽丝剥茧

    一时御膳房摆了晚膳来;顺治拉了淑懿的手,笑道:“可巧你也来了;坐下陪朕一起用膳吧!”

    淑懿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引动恪贵人对自己的敌意呢,顺治本是召她前来陪膳的;自己横生生地□来,恪贵人就是再为人淡泊,也不会高兴。

    想到这儿;淑懿翩然福了一福,笑道:“臣妾是瞅着传晚膳的点儿;来给皇上送荷叶粥的,原想着叫吴公公端进来;臣妾即刻就走的;不承想遇着这么个故事!”

    吴良辅胁肩一笑,道:“不错,李贵还在门外,替娘娘端着食盒呢!”

    淑懿笑道:“我跟小厨房的人说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回去,她们这时也该给臣妾摆好晚膳了,都是王御医依着臣妾的体质,给安排的药膳,臣妾可要赶回去趁热吃!”

    这一说,顺治再无拒绝的理由,抚了抚她滚圆的肚子,笑道:“那就快快回去吧,别饿坏了朕的皇儿!”

    淑懿行礼告退,经过恪贵人身边时,对她温和笑笑,恪贵人也含着勉强的笑意向淑懿行了礼。

    恪贵人陪顺治吃了一顿冷冷清清的晚膳,她几次给顺治殷勤布让,都被顺治婉言谢绝。用了膳,顺治也没多留她,便叫她乘了朱帷肩舆,送她回翊坤宫。

    坤宁门两侧山墙斜出的八字琉璃影壁,是回翊坤宫的必经之路,恪贵人坐在肩舆上,看着道旁花团锦簇,藤架上飘来渺茫地蔷薇的暗香,才知道蔷薇花已经开得如火如荼,她无心赏景,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远远看见瓜皮风灯底下,立着一个素服宫人,着了浅碧水纹菱宫装,青丝梳成溜光水滑的发髻,那一派干净利索的品格,倒有些像慈宁宫的苏嬷嬷,只是年纪却比苏茉尔要轻得多了。

    那人见她肩舆愈来愈近,遂福身行礼,含笑道:“恪小主吉祥,我家娘娘现在御花园浮碧亭等着小主呢,还请小主移动贵步,去见上一见。”

    碧罗搜肠刮肚地想了半日,才想起这个宫女,不就是承乾宫的大宫女云珠吗?往日去长春宫晨省时,隐隐约约记得见过她,只是这小半年来,顺治免了贤妃的晨省,也就对承乾宫的宫人们都生疏了。

    只是她这样对一个皇帝钦封的贵人说话,也太仗势欺人了些,碧罗樱唇微启,笑道:“这么说,是贤妃娘娘要传唤本宫么?”

    云珠何等聪敏的人,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恼意儿,遂走了两步,凑近恪贵人低声道:“我家娘娘向来平易近来,何来“传唤”之说?娘娘只是近日听说小主喜欢马蹄莲,想约小主去御花园共赏!”

    御园的浮碧亭哪里来的马蹄莲,云珠向她说这话,分明是弦外有音!恪贵人在初夏微凉的风中,轻轻颤抖,她极力镇定了心神,悻悻地吩咐抬肩舆的小太监:“摆驾御花园!”

    夏木阴阴,红紫成尘,浮碧亭边清波澄澈,寒烟凝翠,翠□流,流入云际。恪贵人远远地瞧着淡黑的暮色里,果然端坐着一位盛装的妃子,恪贵人知道来者不善,便教小太监远远地停了肩舆,自己缓步走了过去。

    淑懿从竹墩上站起身,笑意溶溶地迎上来,恪贵人直至今日,与淑懿也不过数面之缘,见面行礼之后,淑懿殷勤地请她坐在竹墩上,与她促膝而坐。

    “我往皇上的芝麻酪里下马蹄莲花粉的事,是青缇告诉你的吧!”恪贵人方才坐在肩舆上想了一路,既然败露,就不惧一死,反过来说,若是贤妃真想置她于死地,也不必绕这许多弯子,请她来此叙谈。

    淑懿嫣然笑道:“恪贵人真是个爽快人,本宫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所以本宫叫你来,并非为了找你的麻烦,而是来救你的!”

    “哼!救我?”碧罗不屑地冷笑,道,“娘娘把嫔妾的贴身宫女都收罗到您的麾下了,倒说要来救嫔妾!”

    淑懿摇头叹道:“本宫一直看你聪明伶俐,却不知你连这样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青缇与本宫素无交往,她来找本宫,完全是因为不想把事情捅到康嫔或皇后那里。。。。。。”

    “她不想捅出去,又何必告诉外人?”碧罗一副鱼死网破的凛然,毫无惧意。

    淑懿嗤笑道:“她不得不告诉本宫!你可知道,你给皇上下药的事,已经被你的大宫女曼珠私下告诉给了康嫔,而康嫔让曼珠把你放在妆奁底层的马蹄莲,调包换成了乌头,想必你也知道,马蹄莲花粉只会使人晕厥,却绝不会致死,而乌头却是可以致人死命的毒药,你想想,皇后统驭六宫,现在各宫的主位里头,也只有本宫与宁嫔不是皇后的人,青缇又能找谁来说这件事?难道把你准备下的药,去交给皇上!”

    碧罗咬着嘴唇想了半日,也慢慢地悟过来了,她一向为人疏冷,却也看得出自己身边的两个大宫女,曼珠喜欢攀高结贵,青缇秉性倒十分纯良,若是青缇想卖主求荣,决不会选择与皇后不睦的贤妃。

    她心中已然透亮,却仍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曼珠真的把我的药换成了乌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淑懿从襟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拿给她看,药包的桃花笺与她包药的花笺一模一样,打开看时,果然是乌头的粉末,与马蹄莲花粉掺在一起,不仔细看,却也辨不出来。淑懿又拿出一张揉皱的桃花笺,冷森森道:“这才是你用的那张,曼珠丢掉了里面的花粉,把桃花笺弃在了翊坤宫的西府海棠的花根底下,幸而叫青缇发现了,才知道了缘故。你也知道,康嫔院子里的那两株西府海棠,是宫里开得最旺的,御花园的海棠早都谢了,那两株还开着,不信,你闻闻这张桃花笺上,上面沾着的泥土,还有西府海棠的花香气!”

    碧罗凑近鼻尖嗅了嗅,果然如淑懿所说,西府海棠花香浓郁,经久不散,贤妃说得不错,如今连御花园中的海棠都已经结果了,只有翊坤宫的海棠,因为地气阴湿,还落红不散,碧罗不由心头骤紧,冷汗尽出。她不敢想像,如果康嫔将这事捅出去,她将会如何得死无葬身之地!

    淑懿淡淡地瞧着碧罗的脸色由嫣红变得惨白,又变作朱紫,她胸口起伏,耽了大半日,才稍稍平静下来,向淑懿颓然一跪道:“娘娘要嫔妾做什么,只管吩咐,嫔妾唯娘娘马首是瞻便是!”

    淑懿轻柔地扶她一把,笑道:“本宫什么也不图,只是想在这宫里,多个好相与的姐妹,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碧罗伏身啜泣,戚然道:“怪不得皇上爱重娘娘,娘娘果然心胸宽广,品德高尚!这么说,那第三只药包,是娘娘。。。。。。”

    淑懿轻轻拍打碧罗细弱的肩头,笑道:“本宫知道你是个有些气性的,你生出这样的计谋来,定是有难言之瘾,若强要你断了这个念头,只怕这样的事往后还会有,再者康嫔既然盯上你了,也不会轻易罢手的。”

    碧罗问道:“那么让皇上昏睡的药,是什么东西?”

    淑懿笑道:“那是太医给本宫安神的枣仁和黄精。可以让人一时昏睡,却不会伤及龙体。本宫是想要敲山震虎,让你晓得其中的厉害,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不可拿皇上的性命开玩笑!现在你可以告诉本宫,为什么要给皇上下药了吧!”

    碧罗的目光一下子柔软起来,道:“不瞒娘娘说,嫔妾的父亲,原是荥阳县尉,当年被指是多尔衮的余孽,连同我的母亲与幼弟,被流放宁古塔,我那时才五岁,就被父亲的族兄,石申大人以乐伎的身份收入府中!”

    淑懿点头道:“朝廷惩治多尔衮的余党,手段十分严苛,哪怕有半点瓜葛,都会丢了性命,石大人自是不敢拿你当本家小姐来看待的了!”

    碧罗道:“其实石大人这些年待嫔妾倒很好,只是石夫人一直怕我的身份连累他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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