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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春风不回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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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当家的道,“今日既收了这礼,也不能白跑这一趟,大伙跟着我下山去买上几口肥猪,几篓鱼带回山上打打牙祭。”

众人皆欢呼起来。

小柯笑道,“三当家的,您怕还忘了酒吧。”

众人又笑道,“臭小子,整天惦记着灌黄汤。有三当家在,还怕没有酒!”

三当家的一瞪眼,“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少拿我说事,整日打着我的旗号喝酒,弄得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总是怪我带坏了你们。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我带坏了你们,还是你们带坏了我?”

众人又笑了起来。有人道,“三当家的,咱们可就最佩服您喝酒那豪爽劲!就冲您方才那一箭,就值得干上三大杯!”

“少拍马屁!”三当家的将马拔转了缰绳,“还不快走,等媳妇呀?赶紧地把好酒好菜买上山来,你们一个别想跑,咱们大战三百回合,谁先趴下,老子罚他一个月不准喝酒!”

“好!”众人跟在三当家的身后,风驰电掣般的从另一条路冲下山去。

踏上望仙镇的青石路,刘敬业大人终于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他高高兴兴包了镇上最大最豪华的望仙客栈,叫了十几桌酒席给侍卫随从等人,又单独叫了桌上好酒席宴请刘良行,和刘良行相伴这么久,这还是刘大人第一次这么慎重地招待他。

安宁公主住在后院的望仙楼里,当然也叫了桌精致上好的酒席送进去。安宁用过饭后,红姑方领着青瑶青琼用那剩下的酒席。

青琼心中高兴,问道,“公主,刘大人也给咱们送了一壶酒来,可以喝点吗?”

安宁笑道,“你想喝就喝点吧,喝了可不许发酒疯。”

红姑道,“我先看看是什么酒?”她拿起酒壶闻了闻,又倒出一点在酒杯里尝了尝,道“刘大人倒细心,这酒是应是当地家酿的甜酒,劲头小得很,喝一点子不妨事的,公主要用一点吗?”

安宁摇了摇头,笑道:“我看着你们喝。”她坐在后面,正在打一根红绳把那三枚铜钱串在一起打成一个铜钱串。

青琼站起来,接过红姑手中的酒壶,道:“红姑,那您也喝一点儿吧。”

红姑笑着点了点头。

青琼先给红姑斟了一杯,又问道:“青瑶,你要吗?”

青瑶自己拿了个杯子举到青琼面前,道:“我就要一杯。”

青琼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坐下来眉花眼笑道,“这第一杯酒啊,庆祝咱们今日有惊无险,渡过大王山。”

红姑道,“青琼这话说得好,确实值得喝一杯。”

几人相视一笑,皆喝了一口,开始吃菜。

第一卷 第十七章 戏水

青琼道,“今日可多亏了刘少爷,要不是有他,咱们可真怕过不了这山了。”

青瑶点头道,“确是如此,看刘大人平素威严得很,听说今日那一箭来,他可吓得不轻。”说着,二女轻笑起来。

红姑忙打断了她们,道:“胡说什么?刘大人年事已高,老年人骑马长了,血气不通是常有的事,这话可再不能胡说。”

二女相视一笑,青琼一脸崇敬之情道,“刘少爷可真勇敢,那难过谷那么深,吹得风又阴飕飕的,他都敢一人走在前头。他还好聪明,知准备了银子送给强盗,那一箭射来时,那么快,一下将银两钉在石壁上,可吓死人了,亏得他还能在那里讲话。要是我啊,早就晕了。”

红姑笑道,“确是多亏了刘少爷。”

青瑶调笑青琼道,“你又没亲眼看到那一箭射来,怎么知道那箭射得怎么样?”

青琼喝了几杯酒,脸有些微红了,急道,“大家都看到了。”

青瑶道,“可惜咱们坐在马车里,没看到。”

青琼痴痴道,“要是当时我没坐在马车里,坐在外面亲眼看到就好了。”

红姑道,“那还不简单,你再回去,找那个山大王,让他再射给你看。不过呀,就怕那山大王看上了你,要你做压寨夫人呢。”

青琼脸更红了,嗔道,“红姑,您就会消遣我。”

红姑笑道,“好好好,红姑不笑青琼了。”她转过头,对安宁道,“公主,听说你们上次去宫亭庙时,青琼可也是许了愿的对吧?”

安宁点头称是。

红姑道,“那红姑就希望宫亭庙的菩萨,保佑青琼找一个象刘少爷那样的夫婿,可好呀?”

青琼脸红得跟红布一般,摇着红姑的手撒起娇来。

红姑笑道,“这话倒不是玩笑,你们年纪都大了,女孩年纪大了,总要嫁人的,红姑真心希望你们几个都有好归宿哩。”

一时,几个女孩都羞得低下了头。用完酒席,红姑领着二婢收拾完,又服侍安宁洗漱完毕,大家早早都上chuang睡了。青琼昨晚在安宁床前守了一夜,今晚就由青瑶睡在安宁外间。不过好在这市镇之中,比昨晚安全得多,所以青瑶也很快就睡着了。

安宁昨晚睡得还好,今日虽然有些累,却不是甚困,她还在想着红姑的话。从这些天冷眼旁观刘良行,她也看得出刘良行是个不错的人,虽然相貌普通,但为人有勇有谋,也很细心。但自己喜欢他吗?真的要嫁给他吗?娘曾说过,若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脸会红,心会跳,会情不自禁老是想见到他,见不到时会总是想到他,可自己为什么对他就没有这种感觉呢?可娘又说,有一种感情是日久生情,只要长久的相处就会慢慢产生深厚的感情。那么自己会在与他长久的相处中慢慢生情吗?

她把玩着那个铜钱结,忽然想起那天在庙里遇见的那位哥哥,想起他那令人安心的微笑的眼睛,嘴角不觉有些含笑,不知道下次再见时,他还会不会还认得出自己,自己又会不会认出他来。茫茫人海,也许根本就再没有机会相遇了。

这一晚睡得真好。

早起梳洗后,听闻有几个侍卫丢了钱袋。昨晚很多人都多喝了几杯,睡得太沉,所以遭了小毛贼。那几名侍卫起来后便找店老板理论,店老板也一筹莫展,说是要报官。刘大人听闻后,不欲生出事端,忙命人去拦住几名侍卫,问清一共并没有几两银子,便在跟店老板结账时少付了这几两银子,补给了几名侍卫。店老板见他们人多势众,又多是武夫,怕闹将起来砸了自己的店,只得只认倒霉。

在收拾停当出发后,刘良行对刘大人说,此去白云山他家只有三日路程了。再没有险山恶关,一路都有市集。自己是否应该回避与公主同行,虽然他这一路上都还没见过安宁,但马上要成亲了,离刘府又近了,二人毕竟还是分开走的好。

刘大人闻言捋须不住点头,甚是同意他的说法。前去多是市集,人烟稠密之处,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乱子。而且公主大婚,刘良材身为新郎官也要回府准备娶亲事宜,跟他们在一起确实多有不便。再者,过大王山时,自己那狼狈样子尽落于人眼,虽然还没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传到自己耳朵里,但察言观色,那些侍卫下人肯定有不少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跟着这刘良行回府,指不定传不出什么话来。不如分道扬镳,这几日好好镇镇手下的人。

于是刘大人便去跟安宁公主回禀了一声,安宁并无异议,于是刘良材带着部分家人先走,其他的家人留下带路并供刘大人驱使。

离别之前,刘良行又对刘大人把他们将要经过的道路细述了一遍,除了在经过一个叫羊肠沟的小山包时稍要留心,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刘大人连日来骑马颠得屁股大腿都有些生疼,便在当地雇了顶轿子坐着,命亲兵抬着。

行了一日,刘大人见这路上果然平坦,心也就放大半,坐在轿中盘算着,再过两日,就到白云山了,此番自己来送亲,不怕那刘有德不备份厚礼答谢自己这大媒。最要紧的就是吴王念念不忘的十万两银子,得逼着刘有德赶紧给了自己,要不还真没法回去交差,要是那姓刘的想赖账或是想拖些时候该怎么办呢?刘大人思索片刻,计上心来,这一路车马劳顿的,到了白云山后,少不得要在城郊休整几日,就用此为借口,约刘有德来商议婚期,想那刘府必定已经广发喜帖,家中宾客说不定已经来了不少,还有自己这百多号人住在他的地方,吃喝住用肯定要算他的,婚事于他家来说是越快越好,到时就逼他先把银子给了自己,然后才入府成亲,否则恐怕到时公主会有些身体不适,要多休整一段时日了。刘敬业刘大人想着得意,在轿中不住偷乐。

一日无话,第二日早起后,行不多时,便到了羊肠沟,这羊肠沟乃是依着座小山下的道路,因为弯弯曲曲形似羊肠,故而得名,刘大人一见此地,不由哑然失笑,心想这刘良行毕竟年轻,也太小心了。此处的山最高不过数十丈,与其称山,不如叫土堆。山上面是有些矮树,多是些草藤棘灌,若是大队人马根本无法埋伏。下面的路除了有些七拐八绕的,既平又宽,进退自如,路旁还有一清溪,流水潺潺,刘大人坐在轿中,瞧这景致倒颇有些风雅之意。一路打量,没什么人经过,也看不出任何异状。

行至沟中,溪面渐宽,溪中大石小石,在一转弯处形成一汪碧潭,溪水清澈,煞是可爱。有些侍卫已按捺不住,俯身抄起一捧水就饮,只觉青洌甘甜,凉爽宜人。刘大人见此微笑,心道若是在此烹茶品茗,倒是令人忘俗呀。又转个弯,此处竟有个更大的水潭,靠着山体处,还见着有水不断汩汩地涌出,想来此处有个泉眼。见日头正午,此潭旁边有一背荫斜坡,上面有些矮树,下面是草坪,他心念一动,便道,“停轿。”下轿后,更觉此处凉风习习,心旷神怡,便令在此处用过干粮,休息片刻再上路。

侍卫随从们一声欢呼,冲到溪边,洗手洗脸,好些人还脱了鞋袜,跳进溪里抓起小鱼小虾来。刘大人自寻了个干净荫凉地方,让亲兵拿带的小炉,择了茶叶,当真在此煮起茶来。饮了此茶,觉似比平日里更甘甜,又过了干粮,甚是舒适,不觉睡了过去。

侍卫随从们玩闹了一会用过干粮,见刘大人都睡着了,大都自找地方打盹去了。

安宁她们在车里用过干粮,红姑觉得乏,躺下睡了。安宁和青瑶青琼先见外头人玩得热闹,早都想下车去洗洗手脸。见随从们现在都安静下来午睡,安宁换上了便服,三人一起下了车。

可三人总归是女孩儿家,沿着溪水转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当众蹲下玩水,青琼在前面走来走去想寻个僻静之处,突然瞧见刚才来时下面那个小潭,现在大队人马都在这大潭边休息,下面那小潭处只有几辆马车停着,马夫都到上面这荫凉处来歇着了,下面正好空无一人。青琼忙招手,把安宁和青瑶叫来,三人一齐下到下面那小水潭边。

这里四下无人,跟上面又转个弯,挡住视线,青琼走到潭边就蹲下,把手洗了个清清爽爽,觉得不过瘾,又除下面纱,抄起水就洗了把脸。安宁青瑶见她玩得尽兴,也不由蹲下,各自洗手,安宁只洗了洗手,她看那水中有小小的鱼儿倏忽来去,煞是有趣,不由童心大起,立意非要抓住一条不可。可那小鱼滑溜得紧,岂是那么容易抓的,好不容易抓着一条,瞬间又从指缝中溜出去了。

青琼眼见无人,益发大胆,索性把鞋袜也脱了下来,坐在一块大石上,赤脚伸进水里,??叭叭拍起水来,水花溅了青瑶一身,青瑶皱眉笑道,“你这小妮子,玩得没个正形了。”青琼冲她扮了个鬼脸。青瑶素性爱俏,她眼瞅小潭对面靠山那边乃是上游,便走了十几步,去到那边。

青琼笑道,“青瑶,你走到那边干吗?”

青瑶道,“下面的水都被你腌?了,我可不要用的臭洗脚水。”

青瑶到了那边摘下面纱,照着水影仔仔细细地洗脸。

青琼蹑手蹑脚想偷偷从溪中穿到青瑶背后,吓她一跳,没曾想,走至溪中一块圆石上,滑了一跤,亏她反应快,只是坐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老大水花。打湿了大片衣裙。见状,青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安宁也是掩嘴轻笑,青琼自己也觉好笑,坐在水中哈哈大笑。

安宁道,“青琼,快回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要不一会儿受了凉,可不是玩的。”

青琼笑着应了,提起鞋袜,站在岸边,把湿漉漉的裙子拧了下水,就往回跑,还笑道,“你们可等着我,我换了衣裳马上就回来。”

忽地,青瑶感觉旁边有些热气,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传入耳中,“好标致的小娘们!”

第一卷 第十八章 走失

青瑶吃了一惊,往旁边一扭头,一个胡子拉碴,又黑又粗的中年男人蹲在她的身边,穿着粗布短褂,坦露着长着黑毛的胸膛,杂草般的头发下黄黄的牙齿呵呵笑着,右手上还提着把砍柴刀。青瑶骇得连叫都叫不出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拿的面纱掉在溪中,眼看就要顺水飘去。

对面安宁听见有异动,抬起头来,正瞧见那男人一下捞起面纱,抓起青瑶的手,就要拉她离开。安宁一下站起身来,隔着小溪,她低头一看,急中生智,从地上抓起一个石块就向那男人砸去,那男人猝不及防,一下被砸中脑袋,愣了一下,放下抓着青瑶的手,揉着脑袋。

安宁尖叫道,“青瑶,快跑!”

青瑶一下回过神来,象被箭射中的兔子,一下窜到对岸。

安宁正欲也回身逃跑,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安宁拼命挣扎,但那手臂粗壮结实,如钢铸铁打一般,怎么扳动得开。

安宁望着青瑶道,“青瑶,救我!”

青瑶回过头来,怔了怔,却转身飞快跑了。安宁心里恐怖之极,此时对面那男人道,“惊动人了,赶紧抓辆马车快跑!”

此时,听见跑上去的青瑶声嘶力竭地喊道,“有强盗啊,有强盗啊!”

上面正在犯迷糊的人一听到青瑶的叫声,简直象炸了锅一样,刘敬业也被吓醒了,一听说有强盗,轿子也不要了,连忙飞身上马,口里不住喊道,“撤退!撤退!”

见主帅一马当先跑了,剩下的人人自危,说是撤退,跟逃命一般,百十号人乱成一锅粥,都只知道没命地向前狂奔。刘大人打着马一口气跑出二里多地,马累得喘气,这才渐渐走慢了些。向远处眺望,见自己的人跑得丢盔弃甲,歪歪斜斜,也不知道后面有多少强盗在追赶,刘大人心里慌张,提着马一直走到一个小镇边上,方才停了下来,等着后面的侍卫。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方才等回大队人马,刘大人见公主的凤辇安好,这才放下心来。

整合队伍,一齐到城中找了间最好的客栈住下,刘大人方才定了定神,只觉头晕眼花,忙命亲兵去请郎中来给自己请脉煎药。

此时,刚下马车的红姑青琼是心急如焚。青琼回来刚刚换好打湿的衣裙,准备下车去找安宁青瑶时,忽听有强盗来了,当时见刘大人先跑了,马车夫就打马紧随其后。至今安宁青瑶都没回马车,不知是死是活。

还好刘大人三魂七魄也给吓掉一大半,根本没功夫来凤辇上详查,派人来请安时,被红姑三言两语都打发走了。可安宁和青瑶怎么还不回来?!

到了客栈,安顿了一下,红姑出去看情况,侍卫倒是都回来了,仍有许多宫女太监没有回来,知道他们平日养在深宫,脚程定是慢些,所以一直在自我安慰,安宁青瑶也许跟她们一块在后面,便吩咐了些侍卫在城门口、客栈门口守着,见着自己人赶紧引进来。青琼在屋里坐不住,不时跑到客栈前头张望。

刘大人用了药,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哼哼叽叽,众人也不敢去烦他,见红姑年纪大些,倒是有身份的嬷嬷,好些事情倒来回她。红姑令店家给大家安排下晚饭,让先回来的先吃,然后再去换那些在外面寻人的侍卫们。

过不多时,马车都回来了,清点之后发现,十八辆马车,回了十七辆,那第十八辆车的马车夫倒是回来了,可是马车被贼人掠去了。那马车夫愁眉苦脸地说,他本是要去夺那马车来着,可那伙强盗一个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力大无穷,而且有好几十人呢,众人都跑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实在打不赢,只有跟着众人跑回来了。

红姑听了这消息,顿时吓得脸色雪白,站立不住,几要晕倒。青琼见状连忙扶住红姑,眼里噙着泪道:“红姑,虽然那辆马车上,都是咱们的旧物,但丢了也就丢了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您老,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呀。”

红姑苦笑着,心想,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那丢的可是红姑的下半辈子呀。她只觉得脑子里直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青琼忙扶着她躺到床上。红姑半晕半睡着,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这一晚,两人俱是无心用饭。

到了掌灯时分,宫女太监们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陆续回来了好些。可安宁和青瑶还没回来,青琼益发着急了,红姑还晕着,她便自挑了个灯笼站在门口苦等。又不放心红姑,来来去去不知在客栈里走了多少个来回。

到后来,她也撑不住了,坐在红姑房里点了灯守着,突然听得梆梆之声,细听了下,原来已经一更天了,青琼正在着急,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只见一女披头散发站在面前,脸上左一道右一道满是灰尘,已经和着汗水成了一道道黑泥,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青瑶。忙上前扶着青瑶,她以为安宁公主和青瑶在一起,不住向后张望,却见青瑶进门后便反手把门关上。青瑶坐在桌前,拿起茶壶,茶早已凉透了,她也不拿杯,便直接对着壶嘴往嘴里灌。

青琼忙去叫红姑,道,“红姑,红姑,青瑶回来了,青瑶回来了。”

红姑听得,一翻身坐了起来,趿着鞋子就往外跑,一见青瑶,不由落下泪来,“孩子,姑姑的香炉丢了,香炉丢了。”

青琼听得莫名其妙,青瑶闻言一怔,放下茶壶道,“青琼,把门闩上。”听她嗓子,竟是哑的。

青琼不解,但也依言闩上了门,青瑶拉着红姑走到里间,让红姑坐下,扑通一声跪在红姑面前,眼中含泪,道:“姑姑,公主丢了!”

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般,把红姑和青琼都炸得傻了。好半天,红姑才反应过来,颤声问,“你说什么?”

青瑶泪如雨下,声音哽咽了,“公主,公主真的丢了。”

红姑身子一软,向床上倒去,竟是晕了。青琼一屁股跌坐在地下,吓得脸色发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瑶忙站起来,也不顾手那么脏,就使劲掐红姑的人中,好半天红姑才悠悠醒转过来。她使劲抓着青瑶的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瑶哭道,“姑姑,我跟公主在下面的小潭边玩,突然,有一伙强盗冲了出来,他们抢了公主就跑,我喊也没用,就跑上来叫人,哪知大家却一窝蜂地跑了,我见那伙强盗跑得一下就没影子了,没法子,便只得跟着大家一起跑,想追上你们,让大伙去救公主,可是我怎么追也追不上,直到现在才追到你们。”

红姑瞪大眼睛,喃喃道,“公主丢了!香炉丢了!完了,完了,咱们全都要被砍头了,说不定还要抄回老家去,灭了九族!”

只听旁边哇地一声,是青琼被吓得大哭起来。

青瑶扑进红姑怀里,哭道,“姑姑,我不要死,我不要被砍头!”

红姑老泪纵横,抚着青瑶的头,“姑姑也不想你死,可是公主没了,我们可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午睡,不应该放公主出去的呀!”

青琼哭道,“是我的错,我要是不那么顽皮,没打湿衣裳,就不会先跑回来,那时,跟你们一起,公主就不会被抓走了。”

青瑶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红姑道,“红姑都这么大年纪了,死了也就死了吧!倒是你们,这么年轻,难道都要枉死吗?”

青琼叫道,“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青瑶回头道,“青琼,你小声点,把人招来,咱们真就死定了。”

青琼扑到青瑶的面前道,“青瑶,你有办法吗?”

青瑶抬头对红姑道,“姑姑,要不咱们逃走吧。”

红姑泣不成声,“傻孩子,逃到哪里去?香炉没了,咱们能去哪里?”

青琼哭道,“红姑不怕,青琼有手,可以做工做丫头,能挣一碗饭吃的。”

红姑哭道,“你们逃吧,红姑老了,不愿再受那些罪了,不如死了干净。”

青瑶道,“姑姑,还有个法子。”

红姑青琼俱睁大了眼睛望着她,道:“什么法子?”

青瑶道,“公主一直蒙着面纱,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长什么样子,不如让青琼来冒充公主,说不定,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她从强盗手中跑出来,过几天就能赶上咱们。”

红姑道,“傻孩子,落入强盗手中,还有个好么?公主一个弱女子,怎么跑得出来?纵跑出来,她恐怕也……”她摇着头说不下去了。

青瑶道,“姑姑,那您行行好,让我自个儿拿根绳子吊死算了,免得还得让人拖回去砍头。”说着又哭起来。

红姑愣了一下,突然止住泪水道:“让青琼来冒充,也不见得不行。公主的真相貌没人知道,成亲以后,随行来的这些人都要回去,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青瑶道,“姑姑说的有理,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豁出去,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两人目光都望向青琼,青琼连连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我根本冒充不了公主。”

青瑶道,“少胡说,现在除了你还有谁,难道你想大家一起被砍头吗?反正刘府也没人见过,没人跟你说过话,你怕什么?”

青琼听得此言,忙道,“不对,刘府有人认得我。”

红姑道,“谁?”

青琼道,“是刘少爷,他虽然没有见过我的脸,可是我跟他说了好些话,他应该听得出来的。”

青瑶叹道,“那可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等死了。”

青琼道,“不对,还有人啊,青瑶,你可以当公主呀。你肯定比我做的好。我笨手笨脚的,怎么冒充也不象。你那么漂亮,又斯文,本来就象公主些。”

红姑听了此言,转头打量着青瑶,心道,香炉已经没了,后半辈子还不知怎么过,青瑶本就是自己带在身边养了防老的,这孩子心气又高,若是真让她嫁入刘府,那可是巨富之家,那刘良行一路看来,倒也不错,想来不至于亏待青瑶,托赖着自己晚年也有个依靠,这可比青琼冒充公主要好得多。公主丢了,那是强盗害人,天意如此,怪不得别人。只是这事,一定要防着青琼,逼着她不敢说出去才好。

红姑主意已定,下得床来,一手拉着一个丫头,道:“你们真的都不想死?”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背叛

青瑶青琼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红姑问青琼道,“你真的同意让青瑶冒充公主,而你死也不说?”

青琼从未见过红姑脸色如此慎重,吓得连忙点点头。

红姑又问青瑶道,“你冒充公主后,只要青琼不揭穿你,你能永远照顾青琼吗?”

青瑶立刻点了头。

红姑道:“那好,那咱们三人,从今天起就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都跑不了。大家都跪下立个誓言,你们跟着我说。”

红姑推开窗子,天上正好一轮明晃晃的月亮。红姑探头看看窗外隔壁,这酒楼最高的三楼上只得两间,安宁公主一间房,旁边那间是给红姑她们住的,所以这三楼上除了她们三人再无旁人。怕声音会传出去,红姑退到屋子中间,吹熄了灯,对着月亮跪下,轻声说道:“明月在上,现有红姑和青瑶青琼三人,今日我等遭逢大难,为保性命,不得已,命青瑶假扮安宁公主,事急从权,并非有意为之,请神灵明查。”说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尔后又左右分别望了两女一眼,又拜道:“此事红姑必守口如瓶,绝不对旁人泄漏半句,如违此誓,必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说罢又磕了三个头。

说完便看着青瑶,青瑶会意,也对着月亮拜道:“此事青瑶必守口如瓶,终生善待红姑青琼,如违此誓,必福寿不长,不得好死。请神灵明查。”说罢,也磕了三个头。

红姑又望着青琼,青琼哆哆嗦嗦的望着月亮,虔心拜道,“神灵在上,除非是安宁公主,否则青琼必定不会说出此事,如违此誓,让青琼这一生受人欺负,来生还要做牛做马!”一语未毕,眼泪又下来了,她???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红姑站起,又拉起青琼青瑶,“今晚青瑶就住进公主的屋子里去。明日,咱们只说青瑶丢了,千万不可露出一丝马脚。”

二女应命,青琼去给青瑶打些热水来洗漱,红姑和青瑶先到安宁房中坐下,仔细查看公主物品,幸好安宁是穿便服出去被掳的,朝服朝冠,什么东西都在。只要能瞒到刘大人回去,相信就无人能揭穿青瑶身份。以前红姑总嫌吴王过于薄凉,连宫女太监都没赐几个,现在倒觉得这是省了天大的麻烦。

不一时,青琼端着水进来,青瑶洗漱时,才发现脚上的一只鞋子不知何时跑丢了,脚上的袜子也磨破了,一双脚上都是黑泥,一入热水,感觉十分疼痛,好不容易忍着疼洗干净了,才发现脚上好几处都磨破了皮,只能暂且忍一忍,明日再找郎中。

这一番折腾,都快到三更天了,本欲留青琼在此陪伴青瑶,青瑶不肯,青琼便跟红姑回房睡了。待得她们走了,青瑶躺在安宁的床上,眼睛蓦地闪闪发亮,兴奋得难以入眠。我终于当上公主了,是真正的公主了!她恨不得跳起来对全天下欢呼。

当安宁公主为了救她,被贼人抓住时,有一瞬间,青瑶也是很想救她来着,可是对方那么凶,她是个女孩子,能怎么办,当然只有赶快跑了。当她喊出强盗来了时,没想到反倒把自己人全吓跑了,当时她也有些发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可是很快,她也随着人群一起跑。她跑不快,开始是跑跑停停,后来跑不动了,就是走走停停,越落越后。开始她的脑子也是混乱的,慢慢的,走的时间长了,她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她开始思考,她始终没有说公主被抓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公主在车上。若是公主不在了,她们将会怎样,估计全都被处死。还有一日就要到白云山了,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找回公主,找不到又不想死,当然大家都要逃跑,姑姑有那个香炉,自己和姑姑即使跑了,也会过得很好。不过真的只有逃跑一条路吗?

公主的真面目,只有姑姑、青琼和自己知道,若是留下来,找个人冒充公主不一样没人发觉吗?若是一定要人假扮,还有比自己更适合的人选吗?跟姑姑找个地方隐居,只不过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富家女,可是若能做安宁公主,是公主哦!青琼在冒出这个想法时,心里先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可很快,她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反正安宁公主也嫁入刘府了,不会有人知道,刘府能花三十万两银子娶公主,那是多么有钱的人家,在刘家当媳妇怎么样都比隐姓埋名做个小富家女强。说不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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