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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春风不回头-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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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先道,“订了竹房。”

那伙计笑得更灿烂了,“请问是朱公子么?房间早打扫好了,快请快请!”引着几人上了三楼。

这酒楼共分三层,一楼大厅里不设酒席,摆着些文房四宝、琴棋书画,二楼方设酒席,每一桌均用屏风格开,三楼的一面搭了个舞台,现关着帘子,对面是八间包厢,各有一面大大的窗户,对着那舞台,想来是方便观看表演。八间房分别以梅兰竹菊、琴棋书画命名,正中的两间便是兰、竹二房,都敞着门,其余几间门却关着,想来是有客了。

进了房,朱景先道,“六妹,你上次绣了几杆竹子给我,今日我便请你到你这竹房来坐坐,倒也算应景。”

赵顶天听了笑道,“那六姐还送我老虎呢,难道我下次得抓只老虎来应景?这可太难为人了!”他俩一唱一合,无非是想逗安宁一笑。

让安宁坐在中间最好的位置,朱景先和赵顶天一左一右相伴在两旁。相处这么些天,朱景先早摸清楚他二人的口味,点了他俩爱吃的菜,让伙计准备去了。

一时上了菜,朱景先道,“大家先吃饭,一会儿可有好节目看呢。”一面不停地给他俩夹着菜。

赵顶天笑道,“大哥,你自己吃,别再给我夹了。你瞧,我可长了不少肉,都快耍不动剑了。”

朱景先道,“你还小,本来就该多长些肉,以前太瘦了,我都担心刮阵大风就能把你给刮走!”

赵顶天瞧着安宁笑道,“是么?六姐,我以前真有这么瘦?不过现在风都能刮走的,可是六姐!你多吃点。”他又给安宁挟着菜。

安宁道,“你们快别夹了,瞧我的碗里,都装不下了。”

朱景先道,“那你还不赶紧吃?半天也没见你吃几口东西。”

安宁微笑道,“好好好,我吃我吃!”

此时,听得隔壁有些声响,似是又来客人了。

吃得七八分时,楼内的灯渐次熄了,安宁惊道,“这是怎么了?”

朱景先起身把窗户推开,笑道,“莫要惊慌,你们看对面。”

只一小会儿,那小舞台上点起灯来,才瞧见中间帘子已经拉开,挂着块大白布,后面隐隐有些人影憧憧。

忽听得“?”地锣声一响,那幕布后现身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徐徐飞过,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朱景先低声道,“这叫皮影戏,别处少见,还挺有趣的。”

待孔雀飞过,上来一位年轻的美丽女子,也不知这些人偶是用什么制成,做得眉目如画,栩栩如生,极是逼真,手脚还能转动自如,想来后面有艺人在提线操控。

琴声叮咚响起,幕布上的女子坐在一台织机旁,念白过后,唱了起来,她名叫兰芝,乃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三年相悦愉。”

这女子唱完后,只听咳嗽几声,一个老婆婆上来了。她是兰芝的婆婆,见了媳妇,却一脸怒容,指责媳妇织布太慢。

兰芝悲苦道,别人都是五日断三匹,自己三日断五匹,却依然不能满足挑剔的婆婆。婆婆不是为了织作太慢刁难她,而是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个媳妇。

安宁瞧着有些心酸起来。

朱景先眼神微微一沉道,“今日怎么演这个,上次的可热闹得多。”

安宁道,“这个就好。”她坐到窗前,看得是全神贯注。

很快天黑了,婆婆命她点灯。兰芝点了灯,恭恭敬敬摆在桌上,婆婆却不甚满意,一时要她拿到柜子上,一时要她放在床旁,兰芝拿着灯,在屋子里摆了一圈又一圈,能摆的地方都摆遍了,婆婆也不满意。最后婆婆生气了,自己拿着灯转了一圈,却依然把灯放回桌子上,却又把兰芝指责一通。可怜的兰芝默默忍受,婆婆逼着她织布到深夜,才让她回去休息。

等到天一亮,婆婆便把儿子仲卿找了来,逼儿子休妻另娶自己喜欢的女子。

仲卿却坚持不肯休妻,其母大怒,以死相逼。兰芝怕丈夫为难,只得自请归去,仲卿无法,夫妻俩抱头痛哭。

仲卿道,“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誓天不相负。”

兰芝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夫妻俩依依惜别。

安宁瞧着眼泪也下来了,朱景先在旁边微微叹气,早知今日换了戏码,怎么也不会来。

灯光忽暗,又换了一幕场景。

兰芝回到家中,母亲闻之归来,悲苦不已。兄嫂恼怒,又容不得她在家,一心要给她另择夫婿,兰芝誓死不从,奈何兄嫂苦苦相逼,仲卿又久候不至,她最后只能无奈的答应。但提出条件,须在婚前见仲卿一面。

兄嫂很快给兰芝另找了个有钱有势的人家,定下了婚期,兰芝日夜绣着一对孔雀,在门口等待着仲卿的到来。

终于,在出嫁前一晚,仲卿到了。他一开口却道,“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兰芝哭道,“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她将绣好的丝帕交给丈夫,自回了屋。

第二日一早,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兰芝换上新衣裳,投井而亡。

仲卿闻听这个消息,拿出兰芝赠他的丝帕,自缢赴死。

安宁看得已是泪流满面。

最后的场景是两座坟头,上有两树,树间有鸟。后面有人唱道,“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一起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这才剧终收场。

朱景先起身关了窗叹道,“今日真不该带你来这儿。”

安宁怔怔的流着泪,好半天,才望向朱景先道,“大哥,我想喝酒!”

朱景先摇了摇头。

赵顶天道,“六姐,咱们回去吧。”

安宁摇了摇头,凄然笑道,“大哥,小弟,你们就让我醉一场吧。”

朱景先眼神愈加深沉,柔声道,“六妹,回去吧,何苦作践自己身子。”

安宁却高声叫道,“来酒来!”

门外的伙计听得叫唤,敲门进来,瞧着这场景,不知如何是好,只望着朱景先。

朱景先叹了口气道,“拿坛最好的九酿春来!小弟,咱们就陪六妹喝一杯吧。”

很快酒送了上来。赵顶天犹豫着斟了两杯满的,又?了半杯,送到安宁面前,安宁却伸手自取了一杯满的,也不多话,和着眼泪一饮而尽。

朱景先也伸手自取了那杯满的,一声不吭,一饮而尽。

赵顶天眼圈红了,自己把那半杯加满,也端起来一饮而尽。一时又都加满了,三人就这么,都不说话,倒满了便喝,喝完了再倒。

几杯酒下肚以后,安宁便觉头重脚轻起来,眼前景物也有些晃荡。

朱景先道,“六妹,够了。”

“还要!”安宁端起酒杯又饮尽了,忽笑了起来,“大哥,小弟,你们没听我唱过歌吧?我唱首歌给你们听!”

不等他们答话,安宁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高声唱道,“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朱景先的眼神更深沉了,站起身来,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六妹,回去!”

忽然隔壁传来鼓掌喝彩声,“好!”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告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告示

很快有人来敲门,朱景先微一皱眉,意识到麻烦来了。

赵顶天开了门,只见一位衣饰华丽、油头粉面的年轻公子站在门外趾高气扬地道,“我家主人请这位姑娘过去一叙!”多半是把安宁当作请来作陪的歌女了。

赵顶天硬梆梆地回道,“不去!走开!”

那公子神情更加倨傲道,“在晋国的地盘上,还没人能对我家主人说不!我劝你们识相点。”

“哦?”朱景先冷冷的打量着这人,“那就请去回你的主人,就说我说不了!”

那公子顿觉得寒意沁骨,不自觉气焰就矮了一截,讪讪的退了出去。

朱景先转身瞧着安宁,温言。道,“六妹,来。”他伸出了双手,安宁身子摇晃了一下,满腹委屈的靠了过来。

朱景先搀扶着她道,“别担心,大哥带你回家。小弟,走!”

刚到门口,隔壁兰房的门开了。一。位贵公子带着副懒洋洋的笑容出现在门口,“这位朋友,适才我这侍从多有得罪。如此良宵,何不带着佳人进来一叙?”邀请的言语,用的却是命令的语气。

朱景先就这么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公子的眼睛不觉眯了起来,无形中气势的较量暗潮汹涌。

安宁注意到这公子,醉后朦胧的眼神忽然飘忽起。来,“你,竟是拿我当玩物么?”饱含着无限失望与辛酸,却令人生怜。

那公子听得莫名其妙,却不由自主被她的眼神牵。引着久久不能移开。

安宁挪开了视线,把头轻轻地靠在朱景先的胸。前,酸涩的眼睛疲累地闭上了,轻声道,“大哥,我走不动了。”

朱景先把她打。横抱起,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扬长而去。赵顶天跟在后面,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后面侍从上前对这贵公子道,“殿下,要不要……”

贵公子却只顾皱着眉喃喃道,“我是哪里见过她么?怎么竟有些眼熟?”他在那里冥思苦想,房间里的几人也不敢打扰。

好一阵子,这贵公子才讶异道,“原来是她!她那双眼睛!”他回过神来才猛然惊觉,“他们走远了么?”

侍从道,“是啊,应该走远了吧。”

贵公子“啊呀”叫了一声,啧啧道,“可惜,真可惜!”

侍从道,“要不要去查查到底是些什么人?”

贵公子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奇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

周复兴到街上打听了一天,却没有一点安宁的消息。晚上回到梁府时,自己房中仍亮着灯。

推门一瞧,却见梁淑燕惊喜的抬起头来,“周大哥,你回来了!”

周复兴道,“都这么晚了,不是叫你不要等么?”

梁淑燕不答,却问道,“周大哥,你吃饭了没?我给你留了饭菜,炉子也还烧着。你若想吃,热一热就好。”

“淑燕,我……”周复兴在外面其实已经吃过了,可瞧着她关切的眼神,口中却道,“正好还有点饿,你帮我热热,可好?”

“好!”梁淑燕立即放下手中的刺绣跑了出去。

周复兴打水洗了洗手脸,端起茶壶,那茶水竟还是热的,也不知换过几回了,喝了杯茶的工夫,就听梁淑燕在隔壁客厅里道,“周大哥,你来吧。”

周复兴走了过去,却见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饭菜是一点也没动过的样子,他微怔道,“淑燕,你还没吃饭么?”

梁淑燕的脸微红了,低低应了一声。

周复兴一时明白了过来,却有些不可置信,也不敢询问,只得端起碗来道,“吃饭吧。”

二人吃过饭,梁淑燕又抢着收拾了,她才问道,“周大哥,你找着安宁姑娘了么?”

周复兴摇头道,“没有。她可能是住在谁家里吧,客栈和租住的地方我都去瞧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别着急,只要在晋都总会找着的。”梁淑燕犹豫了一下,方道,“那个,我在家想了个傻主意,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来听听。”周复兴并不以为意,只是不想让她太失望,才有此一问。

梁淑燕道,“我想着,官府寻人时会发告示,你说咱们能不能也在城中发些告示?只要她在城里,总能瞧见的。”

周复兴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呀,自己怎么没想到?

梁淑燕见他不作声,以为不可行,泄气道,“我就知道这法子行不通。”

周复兴笑道,“谁说行不通?这主意简直好极了!淑燕,你真聪明!”

梁淑燕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真的么?周大哥,这法子真的行得通?”

周复兴道,“当然行得通!许多平常人家走丢了家人,也会四处贴告示的。我现在就写,明儿就让人去贴!”

梁淑燕道,“那我帮你写,也不用你去贴了。明儿让我爹交待给家人去贴,人多贴得更快!”

“你想得真周到!”周复兴衷心赞道,“不过今儿已经晚了,你先去歇着吧,我自己写就成!”

梁淑燕道,“没关系,多一人写得也快些。大不了我明儿白天多睡会子就行了。”

周复兴道,“怎好如此劳烦你呢?”

梁淑燕道,“周大哥,你再这么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

周复兴道,“那行,咱们今晚先写上一百份,明儿一早就让人贴出去。明儿再请相爷帮忙找些人手多些一写。走,咱们去书房!”

梁淑燕满心欢喜的帮他研着墨,周复兴提起笔想了想,写了份告示:

寻人,小六:蝴蝶儿现在何处?雪参丸放在晋城西郊牛街尽头的聚茗轩内,见告示后速速来取!落款只一个周字。

梁淑燕瞧得莫名其妙,“周大哥,这聚茗轩茶楼我知道就在我家前面不远处,这蝴蝶儿和雪参丸是怎么回事?”

周复兴笑道,“这些东西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她见了就能明白。”

梁淑燕闻言心中有些微酸,却不追问了,拿着他写的作样子,坐在书桌一旁,工工整整地开始抄写起来。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周复兴数了数,竟有一百多份了,便道,“都快三更了,今儿先写到这里,你赶紧上去休息吧。”

梁淑燕确也累了,点头上楼休息去了。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来一开门,就看到桂妈在门外守着。

梁淑燕不好意思道,“桂妈,我今儿起迟了。周大哥呢?”

桂妈笑道,“今儿周公子早早带着些人就出门了,走前还特意交待,说你们昨晚写告示写晚了,不许人来吵你,让你多睡一会子呢。”

梁淑燕的脸顿时红了,心里却尝到小小的甜。

*****

安宁今日也起得迟了,她醒来时,就见晴云守在床边。

晴云见她醒了,笑道,“姑娘,你可醒了,头痛不痛?”

安宁忆起昨晚之事,“啊!我昨晚喝多了。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的了,没太麻烦你吧?”

“没有。”晴云笑道,“姑娘只是睡着了,老实得很呢!”

安宁这才放下心来,“大哥呢?”

晴云道,“大少爷有事出门了。他走前交待,若是姑娘起来觉得头痛,就喝碗解酒汤。若是觉得还好,不喝也罢。楼下炉子上都炖好了,要喝么?”

安宁摇头道,“不用了,我头也怎么疼。”

晴云道,“那您饿不饿?大少爷吩咐熬了些细粥,又配了些爽口的小菜,您若是喜欢,就吃一些。若是不喜欢,想吃什么,我赶紧让府里厨房准备着。”

“粥就很好。”安宁起身洗漱了,正打算吃饭,忽然想起问道,“小弟呢?他昨晚也喝了酒来着,他有没有怎样,吃过没有?”

晴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赵公子可真醉了,他昨晚把你们剩的那坛酒带了回来,一人悄没声息地全喝光了,今早才发现。大少爷让他睡着,还没醒呢!”

安宁道,“那给他预备下解酒之物没?”

晴云道,“早预备好了!不过大少爷说得让他长点记性,他那解酒汤里可多下了些料,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偷嘴!”

安宁不觉也轻笑了起来,打算用过早饭,就下去探视赵顶天。

*****

朱家商铺。

朱兆稔端起杯茶,轻抿了一口方道,“这去晋宫打探消息的也真奇怪,一谈及二殿下,谁也不敢吭声,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朱景先道,“四叔,晋宫中,现在是谁主事?”

朱兆稔道,“是皇后。她本是赵国公主,当今赵王还得尊称她一声姑姑。赵国孱弱,仰仗晋国诸事颇多。赵王性子文弱,他**与晋后素来交好,若不是如此,他也坐不上这王位。晋后生性刚强,杀伐决断,不让须眉。莫说晋王现病重三年多,就是他醒着时,朝中宫里的大小事务,晋后也都能说得上话。”

朱景先点点头道,“那晋后共有几名子女,情况如何?”

朱兆稔道,“景明,你来说说看。”

朱景明忙接道,“晋后只有两个儿子,秦慕达和秦慕远,秦慕达是太子,秦慕远便是二殿下。太子娶的是梁相国家大小姐,已有四年,第一年便育有一女,封为昭云公主,其他并无子息。三年前晋王忽然病重,二殿下便离了宫,据说他是去太庙祈福,但私下多有传言,说他是跟晋后不和才离宫出走。今年初才回晋都,不上一月,便娶了梁相国家二小姐。”

朱兆稔道,“这是表面上的,还有呢?”

朱景明一愣,想了想才道,“晋王姬妾甚多,但宫里能成年的王子并不多,听说是晋后善妒,不容其他姬妾之子。现宫中尚有其他两三位王子全是身份极卑微之人所出,母系一族在朝中势单力薄,他们长年被晋后圈禁在宫中,甚少与外界接触,对晋后来说不足为惧。这太子性喜渔色打猎,常微服出游市井烟花之地。二殿下以前在宫中时也甚是得宠,现在刚回来,所知不详。”他的话完了,看着他爹,等着指教。

朱兆稔道,“差强人意。你听着,”他又抿了口茶道,“这梁相国本来只是个普通文官,随波逐流之辈。全亏得生了个好女儿,在太子选妃后,表面上平步青云,封了个右相,其实他在朝中甚不得志,只是应个卯,装个样子罢了。他膝下只有二女,大女儿入宫后,便常说要让二女儿招赘上门,却不料突遭变故,不得不把二女儿也送进了宫。据他家中下人所传,梁相国对这门婚事颇为无奈,还因此大病了一场。现朝中真正能说上话的是左相孟义庆和晋王的两位兄弟,四王爷和六王爷。他们对晋后把持朝政颇多怨言,常明争暗斗。特别是这几年,太子*中无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请求废太子妃的折子可上了不少。梁相又不是什么世族大家,废太子妃也不是难事,可不知何故,全被晋后押了下来,太子这几年连侧妃也没有立几个。他姬妾虽多,身份都不太高,其中也再无一人有怀有子息。”

朱兆稔一气说上半天,才道,“景先,你教教景明。”

朱景先微点了点头,温言道,“明弟,查事情、看问题,不能只知其主线和表面,而不知其内里纠葛。有些旁枝末节,却偏偏牵涉到其中关节之处,才最是值得深思。”

朱景明连连点头。

朱景先又道,“那日在酒宴上,我还听吕老板说起梁府最近在悄悄变卖家产,似是有所图谋。吕老板他以为是晋国可能将要参与楚赵之战。”

朱兆稔道,“那依你看,该是为何?”

朱景先道,“晋后既是赵人,当然要想帮着打这场仗,何况赵国那位置,相当于看守着晋国的东大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论为公为私,都该打上这一场。但那左相和二位王爷既素与晋后不睦,料想必会从中作梗。现在晋国只在边境之处加强了防备,却尚未驻兵,想来是朝中争议仍未有定论。我此路走来,见楚兵虽兵多势大,但骄纵蛮横,赵兵虽少但行军有方,凑巧我又认识了位不错的将领现在为赵国效力,想来这赵国虽弱,但若是逼到亡国之境,反倒会激起全国上下同仇敌忾之心,一时之间,楚国也不能吞并。再加上周围群雄环伺,楚国必不敢贸然全力以赴,想来这场仗还得拖上一年半载。梁相既不是晋国核心人物,他不可能知晓这些重大决定,所以他要变卖家产决不是因为要打仗,而是有其他原因。”

朱景明心中暗暗佩服,莫看堂哥来的时日不长,但分析大势,眼光确实老练。

朱兆稔点头道,“那景先依你看,是什么原因呢?”

朱景先道,“既然不关国事,他两个女儿都入了宫,也不可能突然之间抽身辞官,所以其中必有蹊跷。若我猜的不错,应是家事方面更多一些。他的家事,要偷偷摸摸进行,多半关系到宫中,而且很有可能跟太子无后有关。”

朱兆稔赞道,“景先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想。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朱景先道,“四叔,麻烦你先替我找个中间人,这梁相国不要变卖家产么,那我就帮他卖得更快一点。我倒要看看,他卖完了家产到底要干什么?”

朱兆稔道,“行,中间人我给你找!那你准备动公中的银子,还是你自己的份子?”

朱景先道,“这是私事,动我自己的吧,想来也够了。若是成了,还得烦请明弟替我打点,转手处理掉吧。”

朱景明怔道,“啊?大哥,你买了就卖,不怕吃亏么?”

朱景先道,“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些许小损,也是无妨的。”

朱兆稔笑道,“好,就让景明替你打点,就当是考考他吧。”他又对儿子道,“不过景明呀,你只许替你大哥挣钱,可不许亏本!若是亏了,爹也得罚你的份子钱,咱朱家行商训可不能坏掉!”

朱景明面露难色,已经开始默默盘算该怎么做好这笔买卖了。

朱兆稔话峰一转道,“景先呀,你来了也有些日子了。那齐家是不是也得抽空去拜访下了?你瞧,这是他家今天刚送来的请帖。”

朱景先接过请帖瞧了,微微笑道,“既然已经盛情相邀,我又是晚辈,便请四叔派个人先去通禀一声,说我今日必到!”

朱兆稔道,“你真的去?”

朱景先故意反问道,“有何不可?”

朱兆稔呵呵笑道,“你可得小心了,齐家那老头子出了名的胡搅蛮缠,当年你爹去一次,差点就脱不开身。现这老头子年纪大了,更是惯会装疯卖傻,没人不怕的。”

朱景先忍俊不禁道,“小侄年轻,纵有失礼之处,老人家也不好和我这小辈计较。再不济,便只能逃回来求四叔帮忙了!”

朱景明在一旁扑哧笑出声来。

朱兆稔哈哈大笑道,“你可别拿高帽子给我戴!实说吧,你四叔还得在晋国混呢,我可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他想了想道,“那要不要我陪你同去?只我是长辈,若是去了,那老头子当真耍起无赖来,倒有些不好意思驳他面子。”

朱景先道,“不敢劳动四叔,让景明陪我去吧。就算不慎闯了什么祸,四叔也有个回旋的余地。”

“我也去?”朱景明张大了嘴。

“你当然得去!”朱兆稔一瞪眼道,“反正齐家上下你都熟。难道让你大哥一人去?”

朱景明想起齐府那一大家子,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赴宴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赴宴

朱景先回家换出门做客的衣裳时,赵顶天才刚刚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安宁端来解酒药给他吃了,见了朱景先笑道,“大哥,你瞧小弟吃药怎么这么痛快,难道这解酒药竟是甜的不成?”

赵顶天道,“哪里是甜的?分明苦的很!”

朱景先道,“就该给你些教训,看你下次还偷偷醉酒不?”又对安宁笑道,“你头痛不?要不要也给你来一碗尝尝是苦是甜?”

安宁连忙摇头道,“不用尝了,我头一点儿也不痛!”

朱景先道,“我一会儿要出门做客,晚上可能回来得晚些,你们不用等我了。”

安宁道,“大哥要是能少喝就少喝点子酒。”

朱景先笑道,“我若喝醉了回来,你们可得侍候我。”

“那是一定!”赵顶天笑道。

安宁道,“大哥,我们一定等你回来。”

朱景先见她脸上有了些笑容,这才放心地换了衣裳,去了四叔府上。朱景明早已收拾妥当,朱兆稔给他们备了礼物,派了八个家丁跟着,也都骑了马,捧着礼物就出发了。临行前,朱景先瞧着四叔笑得有几分诡异,心里有些发毛,心想,四叔怎么笑跟爹一模一样,难不成还有些什么没跟自己交待的?

等出了门,朱景明道,“大哥,我可跟你说,这齐家人没一个好惹的。你可得小心了!咱们去了少说话,赶紧吃完就走!”

朱景先笑道,“他们难道还能。吃人不成?你跟我说说,他家都有哪些人?”

朱景明道,“齐家爷爷名讳是上天。下皓,现是当家人,不过跟咱们爷爷一样,也不大管事了。管事是齐家三位叔叔,他家做药材生意,每年开春后最忙,现都不在家中,在外地收购药材呢!家中只有齐爷爷、齐家三位婶婶和几位孙子孙女。齐家不兴纳妾,现三房一共有五个孙子,两个孙女。大孙女你见过,就是齐雪儿,小孙女叫齐霜儿,是最小的,才五岁。五个孙子分别叫若松、若柏、若枫、若桐和若桦,若松大哥跟你同年,若桦也有十一了。他们自诩齐家五虎,平素最爱骑马射箭,个个功夫都不错,家里有好大的马场,也养了不少好马。”

朱景先道,“你跟他们挺熟的?”

朱景明笑道,“小时一起长大的,。现在大了,各家都有事情要忙,但抽得出空时,总要聚聚。不过大哥,今儿去了,他们若又提出要比骑马射箭什么的,你可千万别答应!”

“为什么?他们很厉害么?”朱景先问道。

“那倒不是!”朱景明道,“若论单打独斗,除了齐大哥和。齐二哥,我倒谁都不怕。只不过他们几兄弟心齐得很,你赢了一个,其余四个都要上,即使全输了,还得来第二轮,你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这车轮战啊。若是去咱们香溪,或是把景行、景亚、景清、景仁他们全叫来,咱朱家兄弟怕过谁来?可惜这里就我一个,小弟还在吃奶,所以平时我都让着他们。”

朱景先笑道,“这齐家兄弟倒有趣得紧。”

“他们兄弟性子都好,直爽痛快,除了有些争强好胜,。别的真没话说。”朱景明忽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个荷包递给他道,“还有个毛病就有喝酒太猛!大哥,这里是解酒药,我出门前已经吃了一粒,你也赶紧吃一粒,但愿咱们今晚还能清醒着回家。”

朱景先想起安宁还嘱咐他少喝些酒,心中暗自。苦笑,拈了药吞下。

朱景明忽瞧着他笑了起来。

朱景先道,“你笑什么?”

朱景明笑道,“大。哥,听说大伯年轻的时候差点就做了齐爷爷的女婿呢!幸好那时先订了大娘,所以才推了这门婚事。你今日可别被齐爷爷强留下当孙女婿!”

朱景先心想,大不了我把你留下!

朱景明瞧着堂兄眼神不对,忙道,“大哥,你可别打我主意!爹说了,当年可是大伯亲口对齐家许下婚事的,就该着落在你们身上。”

原来四叔也在瞧好戏呢!朱景先笑道,“你不是说那齐雪儿挺美的么?许给你不好么?”

朱景明笑道,“她美她的,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要娶个母老虎回去!再说了,这丫头比我还大上一岁,可瞧不上我呢!”

朱景先心中暗自咬牙,都是他爹惹的好事!瞧着堂弟幸灾乐祸的模样,看来今日脱身不易啊。

两人说笑着,来到齐府近前,早有家丁提前通报了。远远的只见齐府大门洞开,红毡铺地,已有许多家丁仆妇打扮一新,分两旁垂手而立,甚是隆重。

朱景明心里暗叫不好,这齐爷爷不会真就把大哥留下拜堂了吧?却见朱景先镇定自若,在离门前还有一段距离,朱景先便下了马,气定神闲地往前走去,朱景明跟在后面,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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