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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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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没好气地说:“我嫁人了,随夫婿来的。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那是你母亲和弟弟?你们不是去投靠你爹的族人了?怎会来这种地方?还有你母亲和你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西山庄子的地主,整个西山村的村民都是她的佃户,秦家虽然走得早,却也曾是村里的一份子,因此她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带上了主家的口吻。

秦云妮并不在意,反而觉得有几分亲切,委委屈屈地道:“大小姐,我们是上京来投奔族人了,可是……”她低下头,犹豫了。

文怡挑挑眉:“你们族人在京里?那你弟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弟弟么?怎的又叫你母亲姨妈?”

“他不是我亲弟弟。”秦云妮低声道,“他是我小姨生的,他爹是死了的康王爷,我们是从康王府逃出来的,怕叫人发现了,就谎称他是我弟弟。到了京城以后,我们找到他家的人了,所以……”

文怡怔了一怔,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秦云妮的小弟长相肖似朱景深,如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那就再合理不过了。当年祖母卢老夫人曾说过,秦寡妇的行事做派瞧着象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她的妹妹生下了康王的儿子,不用说又是一桩宗室贵胄的风流孽债,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当年朱景深送康王灵柩入京,途经平阴时,秦寡妇会急着筹钱上路,甚至连女儿都舍得卖掉。

文怡再次看向云妮,发现她跟当年相比,虽然长高了许多,却更显瘦削,脸色也青青白白的,没多少血气,再看手上,比秋果她们还要粗糙些,身上穿的也是寻常布衣裳,头上只戴着两朵半旧的绢花,跟一般人家的丫头没两样。看来,就算那位小王爷回到了亲人身边,云妮母女也未必能享什么福,更别说康王府的小主人朱景深是个再气量狭小、心狠手辣不过的人了。

文怡想起方才那个胡闹的孩子,不由叹道:“你弟弟也有十一二岁了吧?怎的说话行事还象个孩子似的?以前看着还算乖巧,如今却这般……还有,他说的侧妃,又是怎么回事?”

云妮眼圈又红了,摇头道:“大小姐,您别问了。娘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我不做,娘会打我的……”

文怡皱皱眉:“这是你母亲的主意?她怎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云妮摇头道:“娘也是没办法。我们到了京城以后,世子爷对我们没个好脸,还好几位管事给我们找了住的地方,又有一位贵人来传圣旨,让公子爷安心读书。可是他不爱读,别人都宠着他,娘和我都快没地儿站了。娘说,这样不行的,公子爷会被那些人毁掉的,不能叫他们得逞,就想办法到了公子爷身边侍候,还跟公子爷说好了,等他长大,就让我去给他做侧室,免得叫别人哄骗了他去。可是……”她伤心地道,“我的弟弟已经被那些人教坏了,娘和我想教好他,他就闹,长这么大了,还象个孩子似的。他不再是我弟弟,是公子爷了……”

文怡听得眉头紧皱,事关康王府,她也没办法当成自家佃户来处置,只能尽量安抚云妮,又问:“你们住哪儿?”

云妮摇摇头:“原本是住城外的,昨儿过来了,有一位王管事说,要送我们回南边。现在我们等着坐船呢。”

文怡有些意外:“回南边?哪里?平阴么?”

“不是,是回康城。”云妮歪歪头,“他们是这样说的,但也许不会在康城待太久,他们准备了大船,要往更南的地方去。”

文怡心中起了警惕:“这是谁的主意?是那位王管事说的?”

云妮困惑地点点头:“是呀,王管事还说,要悄悄儿的,不能叫世子爷知道。”她忽地一惊:“大小姐,我把实话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跟人说去”

文怡心中暗叹,点头笑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却叫秋果拿了一个锦囊来,里头装有十两碎银子的,递给云妮:“拿去吧,我看你境况似乎不大好,拿着这个,若遇到急用,也可以应付一下。”

云妮要推拒:“这怎么行?”文怡坚决要她收下:“不收,就是跟我生分的意思了。”云妮只好收了,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地笑:“多谢大小姐。”

文怡微笑道:“你记不记得我娘家在哪里?”见她点头,便道,“如果你回了康城,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我娘家,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或者你到了康城以后,先去我娘家问个信。我有两个兄弟准备到康城读书,遇事也可帮你一把。你留下你们地址,我这边得了信,就派人去找你,以后要联系也方便。你别跟我客气,不为自己,也要为你母亲想一想。”

云妮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多谢大小姐了,我会请人送信过去的。”接着又羞涩地捏了捏那锦囊,声音低不可闻:“还有……多谢你的银子……”

咚咚咚,又有人上楼梯了,云妮一个激灵,匆匆一礼:“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娘见了又要骂人……”文怡飞快地道:“不用告诉他们我的事,免得他们骂你,快回去吧。”

看着云妮回到斜对面的雅室,又关了门,几乎是同时,走道里便出现了两个男子。秋果关门的那一瞬间,文怡透过门缝,立即认出了那两个人,一个是曾经在查家庄子上前来找朱景深的“村民”,另一个,却是方才跟在柳东行同僚身后的随从。

文怡飞快地背转身,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

第三百二十九章 康王旧事

那两人进了对门的雅间,发现秦寡妇和那孩子不在,都有些气恼,其中一人便质问云妮。云妮战战兢兢地照着母亲嘱咐的话说了,仍旧拦不住对方破口大骂:“胡闹她要出去找我们,做什么把小公子给带上?万一在外头叫人撞见了怎么办?你母亲是不是糊涂了?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形?咱们可不是出门游山玩水去的若人还没走成,就叫上头发现了,别说要走了,咱们性命都保不住”

云妮低声抽泣着:“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真的,王管事,您别生气……”

另一人也劝那王管事:“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不是说已经布置好了么?三五天也不会有人察觉到他们三人已不在宅子里了,又有谁会发现呢?这丫头一向笨笨的,你骂她也没用,还是小声点说话吧,别叫人听见了,起了疑心。”

那王管事这才醒悟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慌忙开门出来看动静,见到对门这间屋子房门紧闭,有些狐疑,回头问云妮:“对门是什么人?”他刚才好象看见有婢女打扮的人在关门。

云妮有些慌,心想:“如果让王管事知道大小姐在里面,还跟我说过话,会不会骂大小姐?”她连忙道:“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这屋里,听不到外头的声音,不知道对门是什么人。”

那王管事知道她老实,也没多想,只觉得她听不到对门的声音,对门也同样听不到这边的,便放下心来,不过接下来说话还是小声了许多。

在对面的静室中,文怡暗暗松了口气,她用眼神示意秋果与润心,让她们不要说话,也不要有动作,省得惊动了对门。

不一会儿,秦寡妇带着孩子回来了,那王管事又再骂人:“你干什么去了?若是小主子有个差迟,你有几条命能赔的?”

秦寡妇不甘示弱:“他是我妹妹的亲骨肉,我比你更着紧他,用不着你教训我若不是你们一直没来,我也犯不着冒险带他出去找你们了”

“要找人就叫你闺女去找,要不然你就自个儿去,何必带上小主子?”

“你以为我没叫过吗?若不是云妮儿太笨,找半天也找不着你们,我又何必亲自去?我不在,云妮儿管不住公子爷,我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你们迟迟不来?”

“行了,王管事,秦家的,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只顾着吵了,是怕咱们不够引人注目么?王管事,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可别忘了还有秦家的,不是我们不想早点来,是在来的路上遇到点儿变故,我们怕叫人缀上了,才特地多绕了几圈路,这不也是为了你们的平安么?”

王管事不说话了,秦寡妇却有些惊慌:“怎么?有人发现我们了?”

“还没有。”那人道,“应该只是碰巧,我们大人在码头问船的事时遇上了一个同僚,这会儿应该已经走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早点上路吧,船就停在码头边上,我们一到就开船,日夜不停,等到了东平地界,就能放心了。赶紧带上你们的行李,跟我们走吧。”

对门传来一阵忙乱声,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门前过去,当中还夹杂着那孩子的问话:“姨妈,咱们要坐大船吗?有多大?有没有房子那么大?我可不要坐小时候坐过的那种船,那么小,里头挤一堆人,臭死了……”“不会不会,咱们要坐的是大船,好公子爷,你小点儿声……”

脚步声往楼下去了,润心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小心地凑过眼睛去看,正好看见云妮抱着两个包袱下楼,在楼梯口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微微曲了曲膝,便下楼去了。

润心关上门,回头报说:“大少奶奶,他们走了,那位姐姐也……”

文怡点点头,走到窗边往楼下看,正好看见他们一行人低着头匆匆上了码头,在码头角落处上了一条船,看起来,似乎是条货船。云妮那个弟弟见状又闹起来了,秦寡妇哄了好一会儿没哄成,那王管事跟同伴对了一眼,便从背后捂住孩子的嘴,拦腰一抱,进了船舱,秦寡妇大呼小叫地追了过去,荣安驻将的随从跟船工打了声招呼,船就开了。云妮抱着包袱,茫然地站在甲板上四处张望,时不时被来往的船工撞一下,骂两句,接着船舱里传来秦寡妇的呼喊,她才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了。

文怡收回了视线,重新回到桌边,面沉如水。润心与秋果对视一眼,后者小心地问:“小姐,那是云妮儿?记得从前紫樱姐姐提过,她是西山庄子的人,是不是?”

文怡点点头:“是,不过她家算不得我们家的佃户,我们家在庄上的宅子,就是从她娘手里买过来的。”

“那就是了。”秋果看了润心一眼,“听说她娘极宠儿子,为了让儿子认祖归宗,宁可把女儿卖给咱们家做丫头,好多凑几两银子路上用。奴婢只当她是看重儿子,没想到那只是她的外甥,天下居然有这样为了外甥就卖亲生女儿的人”

润心小声道:“是因为她外甥身世不一般吧?她刚才还说,要让女儿给她外甥做小呢,我的菩萨那姑娘都有十七八了,她弟弟才多大?等他长到能娶媳妇的年纪,这云妮儿都成老姑娘了吧?还是做小,这真是……”

文怡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对她们道:“这件事你们就埋在心里,别随便跟人说。我自有主张。”

两人双双曲膝应了一声,秋果忍不住多问一句:“小姐可是想要帮她们?等咱们到了康南,要找云妮儿也方便。”

文怡沉默不语。这件事,可不仅仅是帮助一个故人那么简单。

楼梯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这回是柳东行来了。他朝文怡不好意思地笑笑:“等急了吧?可饿了?怎么不多叫几碟子点心?咱们这就叫小二上来点菜。”

文怡哪有心情吃饭,忙对他说:“方才遇见了一个从前认识的人,听说了一件事,我想你可能有兴趣知道,咱们回家吧,路上说。”

柳东行一愣,文怡已经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跟康王府有关系。”柳东行神色一凛,二话不说,便拉着她下楼,又吩咐舒平结账。

等他们回到羊肝儿胡同的家时,文怡已经把事情始末都详细说了一遍,从刚刚认识秦寡妇与云妮时开始,再到查家庄子上的见闻,还有方才在茶楼二层窗户往外看到的事,都没落下。

柳东行听到后面,已经眉头紧皱了,下了车,还未进家门,便先跑到邻居朱家去了。文怡心里有数,便自行吩咐家人做事,然后命厨房备饭,又回房换了家常衣裳,捧着手炉坐在暖阁里喝茶。柳东行就回来了。

他换了衣裳,手里捧着文怡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叹道:“世事难测,没想到咱们当年离康王府那位传闻中的小王爷原来这么近。”

文怡笑了,问:“怎么样?你都报上去了?”

柳东行飞快地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是啊,报上去了,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文怡笑着垂下眼帘,用茶碗盖轻轻拨动茶叶:“我不知道啊,你又没跟我说。”然后瞥了柳东行一眼。

柳东行心中一动,放下茶碗,顺便把她的也抢过来放下了,然后拉着她的手一使劲儿,就把人拉进了怀里。文怡要挣扎,他反倒搂得更紧了:“别动,好不容易家里就剩咱们了……”

文怡面色大红:“胡说,家里人多着呢”

柳东行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他们很有眼色,不敢随便乱闯的。咱们就当家里只剩下你和我,好不好?你就由得我这回吧,就因为祖母跟咱们在一个院子里,我生怕叫老人家听见动静,晚上跟你一起也不敢随心所欲地叫嚷……”

文怡急急捂住他的嘴,羞红着脸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出来”

柳东行赶紧确认:“那你是答应我了?”

文怡气得拍了他一记:“那是晚上的事,咱们在说正事儿呢,你都扯到哪里去了?”说着就挣脱开来,重新坐到炕桌对面,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柳东行笑嘻嘻地道:“反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接着神情一肃,又是正儿八经的模样了:“那个孩子,大名应该是叫朱嘉逸,确实是已故康王之子,咱们所认识的那位前康王世子朱景深的庶弟。”

文怡一时不习惯他变脸变得这么快,愣了一愣,方才醒过神来:“怎么是叫这个名字?他们兄弟这一辈的,不是‘景’字辈么?”

柳东行笑笑:“他不是在王府出生的,名不正言不顺,压根儿就没上宗室玉牒,哪里配用‘景’字?这个大名应该是别人给他起的,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秦寡妇,或是他的生母吧。”

文怡皱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秦寡妇是因为康王妃追杀那孩子,方才带着孩子和女儿逃出来的,又在平阴附近的西山村里隐姓埋名住了几年。可我记得康王妃早就死了,比康王死得还早,她们怎么不回王府去呢?”

柳东行便道:“这里头说来就话长了。那朱嘉逸的生母原是康王侧妃查氏身边的丫头,瞒着王妃与侧妃爬上了康王的床,直到珠胎暗结,才叫人发现。查氏立时报给了康王妃,康王妃便把那丫头捆过去了,要追究她勾引王爷的罪名。康王及时赶来阻止,还与王妃大吵一场。他膝下只有一子,若能多添血脉,自然是愿意的。康王妃无法,才容那朱嘉逸的生母以通房身份留在王府,期间自然是少不了折辱刁难的。朱嘉逸的生母原是王府世仆之女,父兄亲人皆有执役,都指望着她一举得男,从此攀上枝头,惠及家人呢,见状便使了点手段,要暗算康王妃,不料被发现了,全家男丁都被打杀身亡。那秦寡妇带着妹妹女儿逃出,从此便断了音讯。”

文怡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位康王妃的手段实在是……”一想到朱景深就是她的亲子,又不觉得意外了,果然家学渊缘。

柳东行冷笑:“这些王室宗亲家里,肮脏见不得人的事儿还少么?康王妃的名声已经算不错了,若不是朱嘉逸生母的家人算计到她头上,她也没打算下狠手。事实上那家人也不可怜,当时他家女儿的胎已经有七八个月了,王府太医的医案上有写明十有八九是个男胎,他们大概也是起了心思,打算把康王妃拉下马来,顺道连世子一并解决了好让外孙上位吧?康王年纪已经老大,世子就是他的老来子,朱嘉逸之后,也没听说他的姬妾又有哪个怀孕了,人家所图大着呢。”

文怡叹息着摇了摇头,又问:“这么说,秦寡妇当年逃出来后,就一直隐居在西山村了?那她为何在康王死后,又想去投奔世子了呢?这没道理呀?”

柳东行冷笑:“她不是要去投奔世子的。她娘家人是被打杀了,可她夫家族人还在王府里。世子从小身体不好,康王妃因为打杀的奴仆多了,王府里的人对她也颇有怨言。王府的属官当时曾经商议过,若是世子年寿不永可怎么办?有人主张去追回秦寡妇姐妹俩,再怎么说,也是康王血脉。当时应该有人联系上了他们,知道朱嘉逸出生,其母难产而亡,只是接下来又是世子生病,王妃去世等事,一时没顾上接他们回来。等事情过去了,王府里当家的换成了侧妃查氏,秦寡妇又心怀戒备,认为查氏是康王妃的爪牙,朱嘉逸回去了,会小命不保,要康王派心腹来接,还要给她妹妹一个正式的名份,给孩子一个正式的名份。这般拖拖拉拉的,到了第三年,康王病倒,事情就再次束之高阁。”

文怡猜到后面的事了:“这么说,秦寡妇可能一直在等康王派人接回他们,没想到康王这一病,就病了两年,接着还忽然死了,王府换了世子当家,世子又扶灵上京,就再没有人管他们了?”

柳东行点头:“她可能也是慌了。因为朱嘉逸未上玉牒,连正经宗室子弟都不算,禄米封爵也是没有的。康王已死,侧妃查氏也没了,无人能证明他的身份。秦寡妇能做的,就只有带着孩子上京,去寻王府旧人,尤其是夫家族人,好歹要给朱嘉逸正名。当时康王府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若是她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搏个更大的富贵。只可惜,事情未能如她所愿。世子被留在宫中教养,王府旧人尽散,她到京城后,只能从宗人府那边入手,给朱嘉逸争个温饱不愁的日子而已。倒是有几个不得世子看重的王府旧人,想要利用他们做点文章,这些都是后话了。通政司的人一直有人盯着。”

文怡忙道:“那今日码头之事……也是那几个人搞出来的了?”

柳东行微微一笑:“这里头的名堂可就大了,咱们此去康南,正好从这里入手呢”

第三百三十章 临别余波

文怡眨了眨眼:“你要怎么入手?虽然你没跟我明说,但我也能猜到,太子派你去那儿,定是有重任相托,不仅是跟康王府有关吧?东平王府、郑王府,是不是都有关系?你今儿在码头上遇见的那个同营的人,是不是也被卷进去了?”

柳东行摸了摸鼻子,不过一瞬间,已经拿定了主意:“具体细节我不能告诉你,但总归来说差不多就是那么一回事。以往这三家王府要图谋什么,都是各干各的,但如今他们似乎联合起来了,这就有些麻烦。我们几个被派往东江以南驻军所的人,全都是太子细细挑选出来的,为的就是将兵力连成一线,以防万一,但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等到正式交手的时候才发现有问题,可就晚了。”

文怡忙道:“这么说,那人跟康王府有关系了?是他将云妮他们母子三人送回康城去的?”

柳东行点点头:“哪怕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他要往荣安赴任,提前送点什么东西过去真是太容易不过了。”接着又冷笑,“事实上他们要带走朱嘉逸,不过是为了有个名头罢了。原本大概是要找前康王世子朱景深的,谁知道他又出了事……”

文怡一怔:“出了什么事?就是前些时候他在城外扰民那一回?”这不是很小的事么?对他们这种身份的贵公子来说,不过就是挨一顿责骂而已。

柳东西摇摇头:“那事儿是上头借题发挥而已。自打领了这项任命,太子殿下又发了话,我便上了心,没少去司里查康王府的文档,也知道了最近发生过的事。朱景深受责那一次,事实上是出城见人去了,十有八九就是另两家王府的人不过他们太狡猾,通政司的人没能拦下来,没有证据。但无论如何,朱景深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既如此,上头便索性编个罪名,将他拘在府里。至于王府那些人,大概是见他行动受限,皇后又赐了宫人与他为妾,有夏氏在他身边,再继续找他,万一泄露了风声,连累的可不仅仅是康王府的人。因此康王府的旧人便转而盯上了那个未得正名的小王爷,虽然没有正经名份,但他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再说,他年纪还小,又不懂事,若真的大事得成,他比朱景深更好掌控。”

文怡听得厌烦:“果然这康王府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难道我们到了康南后,就要天天跟这些人打交道了么?”她原本还以为去了那里会有清静日子过的。

柳东行笑了:“别担心,他们虽讨人厌,但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今儿你告诉我的消息,又帮上了大忙,咱们加把劲儿,赶紧把那些人给灭啰,然后咱们就舒舒服服地过咱们的小日子去。”

文怡忙问:“那要是把他们解决了,云妮儿会怎么样?”别人她不关心,只是心疼云妮。

柳东行皱皱眉:“这种事难说,她虽没有造反的心思,但她娘是那样的人,她弟弟又是……若她能帮上我们的忙,自然好说。”他正色道:“娘子,这事儿不是寻常小事,我知道你心疼那姑娘,但事涉谋逆,你别心软。若是能救,我会想办法的,但若不能,你也别强求。”

文怡张张嘴,又闭上了,闷闷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我叫她到了康城后捎信去顾庄我娘家那里,留下她的新住址的,若是能帮上你们的忙,也算是立了功,她什么也不懂,不过是个被母亲逼迫的可怜人,若是能保她一命,你就保她一命吧……”

柳东行点点头:“放心。”

这天以后文怡就再没问过这件事,柳东行也每天重复地早上出门、傍晚回来,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拿“去跟营里的兄弟喝酒”来当作理由了,他什么都没说,文怡却只需要他一个眼神,便都明白了,尽管夫妻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心里却更加甜蜜。

文怡加紧了收拾行李与处理京城产业的进程。现在柳东行在京城周边的田庄都已经被转手了,几样不在明面上的产业,也都卖给了罗家商行,只留下几样在外地的产业。原先派出去的家人也都召回来了,有的要打发,有的要留在京里看宅子,有的要带着上任。

其中马有财一家的处境最为尴尬,若是要留下来,文怡与东行都不放心,更不想带着上路,便想把他们打发了,给几两遣散银子让他们自寻门路去,不转卖给人伢子,便已经是主家厚道了。

但是马有财不甘心。官宦人家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他一家子在柳家从来就不愁吃穿,就算是从前一时不慎,错听原主人的命令,得罪了正经主人,也不愿把这么好的差事丢了。眼看着柳东行官越做越大,家里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他怎么甘心再回去受穷呢?

可是他现在的靠山已经倒了,柳顾氏在柳家地位大不如前,连管家大权都交到了儿媳妇文娴手上,文娴是不习惯用这种小人伎俩的,对马有财自然没好脸色。更何况柳家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乡了,正是要清理人手的时候,哪里还会再添人手?

经马有财夫妻俩再三磨缠,文怡终于不耐烦了,看在他们儿子大宝还算老实本份的面上,她多给了十两银子,又许他们带走自己的东西,再威胁若还要纠缠不休,就把他们交给人伢子,快刀斩乱麻地在一天之内把人都打发了。其他家人见状,也都老实了,文怡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听,哪怕是被打发出去呢,好歹都是有点手艺的人,又惯在京城讨生活,出去了也不会饿死,更别说还有十两银子揣。

最终留下来的家人并不多,舒家夫妇俩负责留京看宅子,每年五十两银子花费,随他们做主,舒平与润心要随行,双止和舒安留下陪父母;王家是说好了要脱籍的,打算随他们一同南下,到了半路就直接分开,转去归海与儿子孙子团圆,柳东行在归海还有一份小产业,足够他们生活;内院侍候的丫头以及厨房的凤喜都要跟着主人上任,马伕何大有不想离开京城,也留下来了,车夫王小二还有谷旺等几个小厮则跟着走。

等人都安排好了,文怡再一看,家里人少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不过夫妻俩过日子,有这么多人侍候足够了,再说,等柳东行上了任,任所也有杂役可以做粗活。

倒是舒伯夫妇留守京城这件事,文怡有几分心虚,她也听说过舒嬷嬷私下里向人哭诉的事,但还是不想把舒嬷嬷两口子带上。舒伯是很能干很好,但他的本事一离了京城这个地方,就要大打折扣,而且舒嬷嬷又嘴碎,总是念叨着柳东行,虽然对文怡的态度已经大为改善,只是偶尔也会对柳东行抱怨几句,不是说她不会管家过日子,就是嫌她太粘着娘家人,也有说她不关心丈夫,不懂得时时刻刻嘘寒问暖的。

这都是小事,文怡有时候对柳东行的行踪不加过问,那是因为她清楚他在做什么,可这种事要如何跟舒嬷嬷说呢?再这样下去,朝夕相对,迟早要出岔子的。文怡仔细想过后,便索性把舒家夫妻留下来看宅子了。晚上柳东行回来,她便说:“虽然这么做,你就要跟嬷嬷分开了,可是舒伯和嬷嬷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年纪又大了,搬到外地去,未必习惯得了。再说我们还要赶路呢,怎好让他们二老辛苦?若是他们实在想你,等我们在康南安顿好了,局势也稳定下来,再接他们过去也是一样的。”

柳东行笑说:“这有什么?嬷嬷就是嘴碎,照你的意思办吧,过两年也用不着接他们去康南了,若是想家,就叫他们回恒安去,那里才是老家,熟人也多。我在恒安也有一份族田,有可靠的老家人帮我照管,我也放心些。嬷嬷那边我去说,你就别管了。”他找了舒嬷嬷一回,后者果然没再对人哭诉过这件事,反而天天笑脸迎人,好象遇到什么好事似的。

出发的日子渐渐近了,一日,文贤与葛氏忽然过来了。柳东行请了文贤到外书房安坐,文怡便把葛氏领到了上房。

葛氏先是谢过了她之前收留文慧以及将蒋氏送走之事,文怡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大哥大嫂在家里可曾受委屈?大伯母走了,大伯祖母与大伯父一定很生气吧?”

葛氏叹了口气,摇头道:“生气是必然的,但人都走了,他们又能怎么办呢?相公与我不过就是挨几句骂。长辈们也不敢闹大,对外只说是婆婆陪六妹妹回老家去了,不然实情传出去了,顾家脸上也无光。还好七弟一直住在李家,家里人不敢得罪李大人,只能由得他去,不然七弟一定要受苦的。”

文怡心里明白,文贤已经是官了,葛氏又出身书香名门,长房的长辈们顶多只能骂骂他们,却不能下手打,相比之下,文安更危险,而现在他躲开了,这危险又小了。她又问:“如今家务是谁在领着?还是二伯母么?两门亲事都没说成,那大伯祖母和二伯父……”

葛氏苦笑:“太婆婆几乎气晕过去,还要公公派人去追呢。婆婆不在,什么好亲事都说不成,二婶又没有诰命在身,除了管家,什么忙也帮不上,即便去了那种场合,人家知道二叔的名声,也不想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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