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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不复醒-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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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昂又陷入了沉默,子攸也找不出话来说,她紧张地拉着司马昂的手,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看那个什么中间地位置,那里盖了座很高的房子,说不定是这个番地的皇宫,可她现在什么心思都不大有了。“司马昂,咱们还是明天再去看吧,我想回去歇一会儿了。”
司马昂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看了看她地面色。看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她指望着司马昂能再关心地问她一句。可是司马昂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她往回走。自作自受。怪不得连爹爹都不怎么喜欢她。心疼她。子攸在心里叹了口气。拉着司马昂地手。身子靠在他地胳膊上。幸好他没推开她。
他们走回到齐烈和刘舍地身边。刘舍地脸色不是太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子攸打量了他一眼。难道他还能比她更倒霉吗?
刘舍看起来就是有话要说。不过他好像又有点不想说。他看了齐烈一眼。似乎是希望齐烈能替他开口。可是齐烈地眼睛还有点肿着呢。他最近不拘做什么事都谨慎持重。话就更少。子攸一直想跟他说点什么。可是司马昂跟她说不必如此。一是从当时地情形来看子攸并没有错。二是从如今地情形来看。那些从京城里出来地人都应该懂得谨慎。
总之刘舍只好自己去跟司马昂说。今天出去打猎地兵士又是无功而返。这么些人只打到了九只兔子。储备地食物也已经没有了。一百人吃九只兔子……
子攸抬头看着司马昂。如果这样下去。那就真地有些麻烦了。可司马昂只是一笑。“九只?这数目还挺吉利地。”
刘舍没想到王爷就是这么回答他地,他有点不知所措,还等着王爷再说点什么,可是王爷也没再开口。一直以来,他们的指望就是王爷,他们也算遭遇过不少险境,可每一次王爷都是胸有成竹,拿得出解决之道来。
这一次,司马昂就那么带着子攸走了过去。子攸好奇地回头去看刘舍,他好像还想冲过来继续跟司马昂说今天没饭吃的事,但是被齐烈拦住了,齐烈跟他嘀咕了几句话。子攸就算不听也知道,那一定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类的话。是啊,兵士们打不到猎物,司马昂能有什么办法呢?大家都是看着草原上的蛮子轻轻松松地靠着打猎就能生存,可实际上里边的道道儿哪有那么简单。
可是吃不上饭了毕竟是大事,这一天所有人都很消沉。这地方很大,不过为了方便,所有人都住得很近,司马昂在确保所有地城门
了之后,就把所有人都集中在这个门口,住在上下两中。虽然里城地房舍要更好一些,可是司马昂觉得这里更安全,他关闭了通往里城的门,把这里围成了一个不大地区域。这一天,子攸几次跑到楼梯边上去看下边的兵士在做什么,今天没有多少人说笑话,可能从昨天甚至前天开始有些人就在挨饿了。
子攸跑回自己住地那间大房子,司马昂正坐在褥子上靠着小几读书,翻开拂去只有那么几卷书,子攸觉得司马昂都该倒背如流了。她走过去趴在褥子上,她希望司马昂跟她说点什么,看不出来他在跟她生气,甚至看不出来他故意不搭理她,可是她就是……“我刚才听一个侍卫说,在他们家乡里边,遇上荒年,娘亲就让孩子每天晚上都早早地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那倒有些道理。”司马昂随口应了她一声。
子攸翻身躺下,她觉得头有些疼,“你晚上什么都没有吃,是吗?”
司马昂没有回答她,她知道自己猜对了。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说道,“我不想离开你。你会一直带着我的是不是?不管去哪,也不管吃什么?”
司马昂放下了书,他看着子攸的侧脸,子攸躺在褥子上晃了晃她的小皮口袋,“我有很多钱,可是却没想到有一天有钱也买不到一个烧饼。”
司马昂忍不住笑了,气氛缓和了很多,子攸也笑了,“就像我很爱你,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就算我很喜欢你,将来我也可能换不到你的一点喜欢。”
“子攸。”司马昂低声说道,“我喜欢你,在这个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心里很满足。可是,呵呵,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过于自私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为什么还非要把你带在身边呢?已经有几天都在这里找不到什么食物了,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可能就不得不带着人回到草原上去了,那里要比这里要危险的多,我可能会变成草原上无人收捡的枯骨。我守不住你。”
子攸背朝着司马昂,司马昂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只是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可是你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自己干难受。你怎么把我送回去呢?我要穿越草原的话,那是一样的危险,不是被狼吃了,就是被蛮族人抓住了。说不定我还来不及回到中州去,就已经变成骨头了。”
“子攸。”司马昂轻声叫了她一声,他知道子攸恼了,她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真的恼了的时候,话就像刀子。
子攸背向他坐了起来,又站起身向外走。
“子攸,你要做什么去?”司马昂也站了起来,子攸若要是这个样子,那就是很不对劲了。
“随便走走。”子攸低声说。
“走走?”司马昂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这是什么地方?外边又天黑了,你要随便走到哪里去?”
“随便走走就是走走。”子攸恼火地一把摔开他的胳膊,她回过头来,司马昂才看见她眼里的泪,“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另找个地方睡觉。”
“你闹什么?这里是王府的深宅大院吗?你以为你在里头说什么外头都听不见吗?”司马昂低声吼着,一面却拉子攸的手,把她拉回怀里,这真是个所有人都心绪不宁的夜晚,他其实不该让子攸难受。
子攸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压低了声音,“我不是成心说那些话的。该被埋怨的人是我,和我爹。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根本就没人在乎我怎样,你已经对我很好了,这样就够了,你根本就不该多想什么,我没那么娇贵,也没那么好命,我死在哪里都是死,不论是这里,还是京城,我在哪里都活不成,都没有什么分别。只要你自己不觉得难受就行了。
”
司马昂呆呆地看着子攸,他想擦子攸脸上的眼泪,可是被子攸推开了手,“真的没关系,司马昂,连我爹爹都不觉得我死了他会有所愧疚,你就更没必要想那么多了。我想待在你身边是我自己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去想,就算我对你好,就算我给过你什么,可是我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被什么人杀死的人,有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就当是你捡到的就是了。”
子攸转开脸,自己抹掉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跟司马昂说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记不清,只知道司马昂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他们就那么沉默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司马昂呆呆地看着子攸,他想擦子攸脸上的眼泪,可是被子攸推开了手,“真的没关系,司马昂,连我爹爹都不觉得我死了他会有所愧疚,你就更没必要想那么多了。我想待在你身边是我自己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去想,就算我对你好,就算我给过你什么,可是我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被什么人杀死的人,有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就当是你捡到的就是了。”
子攸转开脸,自己抹掉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跟司马昂说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记不清,只知道司马昂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他们就那么沉默着。
子攸以为司马昂或许会再伸出手来搂住自己,可是等了很久也什么都没有,她叹了口气,自己转过身来,司马昂在她身后低着眼睛,她还是忍不住试探地摸了摸司马昂的手,司马昂拉住了她,她便笑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猜不出来,想不明白。”
司马昂笑得有些酸楚,“我什么都没想。”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子攸的脸,“都是我的不是。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没有不喜欢你,子攸,我只是……很惭愧。”
子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被司马昂用拇指擦干,她笑了,“不是那样的。我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现在能够这样对我来说就是意外之想,我每天都高兴得很,恨不得就能死在这里不用再回京城去,那……说句痴话,那就是一生一世了,我什么都不用惦记了。我唯一怕得就是你委屈憋闷,你毕竟是……司马昂。”
“别说傻话了。”司马昂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忍着什么情绪,勉强笑出来,开了句玩笑,“你可不要惹得我也哭了,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咱们先抱头痛哭,这要是传出去,我都没法儿做人了。”
子攸本来又哭了,可是也忍不住想笑,司马昂看着她,“我能不能抱着你?”子攸贴近了他,他松了一口气,“唉,我是觉得不该冷下脸来,之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是了,找不着台阶下来,只好在一边儿干呆着。”
子攸笑着擦眼泪,“胡扯,你明明就是不想要我了。
”
“怎么能那么想?”司马昂摸了摸她地面颊。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再摸摸她地额头。“哎哟。子攸。你怎么在发烧呢?”
“是么?”子攸也惑地摸摸自己地额头。“怪不得觉得这么冷。什么时候开始发烧地啊?”
“你问我?”司马昂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打发子攸躺下。可是这里头也没人通医术。司马昂不过略懂一点。也不敢过逾。只敢按照风寒地方子给她煎药。
子攸开始还有精神跟他混扯。“都是因为你生气了。我一着急。才会发热地。”
说地司马昂心里难受。“是我地错。看夫人好了地时候想怎么样都成。”他摸了摸子攸滚烫地额头。他最害怕地就是子攸体弱。经不得这里地时气。“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子攸嘿嘿笑了一会儿。撒娇要躺在司马昂怀里。心满意足地说。“等我好了。要骑大马。骑在你背上那样。”
“好。”司马昂咬了咬牙,子攸真会挑时候要挟。
等过了午夜,子攸的烧终于退了些,只是已经没精神跟司马昂聊个不停了,她躺在司马昂怀里,模模糊糊地说,“你千万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我多傻啊,心里面有好多喜欢,却说不明白。”
司马昂搂着子攸,只觉得这个夜晚太长了,他不断地低声说着安慰子攸的话,心里却越发没底。如果他们因为缺少食物不得不离开这里,提早回大颢边境的话,从铜羊关走就太冒险了,可是走其他的边境城关,就要耗费更多的时日,那就不要说那些重伤未愈地士兵,就是子攸这样单弱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他前几天是不是把前景估计得太轻松了?
他心疼地搂着子攸,在她的额头上不住地亲吻着,子攸迷迷糊糊地跟他说,“一切都会好的,别太着急了。”他忍不住微笑,“当然了,攸儿,一切都会好的。等咱们回了大颢国,就不回京城了,找个地方开个卖馄饨的小店,你说好不好?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娶妃子,谁会嫁给一个卖馄饨地男子,咱们就互相守着,一直到老,你说好不好?”
子攸模模糊糊地笑了,她都快要喜欢生病了,以前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司马昂就会说一些她特别期盼的将来,她会没什么烦恼,永远幸福,可是她又在心底里隐隐约约地知道,以司马昂的才干,他不该过那样的日子,他们也不会让他过那样的日子,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地。
子攸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觉得头上轻松多了,好像不怎么疼了,只是身上有些潮湿,知道自己大约
不少汗,她朦胧觉得听见了司马昂在跟谁说话,是齐眼睛看到的是全关上了的帐篷,司马昂跟齐烈在帐篷外边轻声说话。
“那个地方大约应该是皇宫,宏伟壮丽得很,可是拉开大门,里面全都是骸骨,一具一具的骸骨,有大人地也有小孩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地骸骨,我想这座城的人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他们都被人给杀了。”齐烈地声音凝重,又带了些压抑的愤慨。
子攸怔了一会儿,想象着全是骸骨地宫廷,离自己这么近,她不知不觉缩进了盖着的披风里。她以为自己住在活人的城里啊,谁知竟然是坟墓,真可怕。
又听见司马昂说,“看来王妃昨天偶然说的话是对了,他们不会随意舍弃这么大一座城邦的,他们是被人屠杀了。”
“是谁?会干这种灭种的事,这简直会遭天谴。”齐烈声音低沉地问。
司马昂没有回答,齐烈又说,“宫殿的大门是被锁死的,我们是砸碎大门进去地。外边只有两具骸骨,我想大概是他们从外边锁上了大门。哦,在一具骨头的下边有这个东西,好像是一块记事的木板,上面写了不少字,看着像是草原人的文字,我不认得。”
司马昂说道,“把这个给我留下,你先出去吧。等等,打猎地人出去的是不是太多了?能活动的人大部分好像都出去了?”
“王爷,他们都觉得人多一些能多打一些猎物,我想也是个理儿,就答应了。”齐烈回答道。
子攸从斗篷里冒出头来,能活动的都在外头?还真以为这里是个孤城啊,若是事态有变……。
司马昂手里拿着一块木板走进帐篷,一眼看到正盯着他看的子攸,忍不住微笑,“醒了?”他坐到她身边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凌晨的时候烧才退下,是不是觉得疲倦?”
子攸摇摇头,坐了起来,“给我看看。”
司马昂把那块木牍递了过去,“你认得么?”
“嗯,跟草原文字有一点不同,不过大部分我还是认得出来的。”子攸没敢接过来,就在司马昂的手里看了起来,她地嗓子有点哑,她清了清嗓子,“我是什么什么城——大概是说这个城的名字吧,我不认识这几个字——的最后一位王子。我叫苏……苏门丁——大概是这个音。”
“嗯,后面写的是什么?”司马昂很好奇。
子攸继续费力地读下去,“后世来到我的城邦的人,请……请记住我们往昔地繁华。我们是伟大的……沙漠之民,富庶文明并不亚于东方大陆上的种族。(东方大陆是说咱们吧?)我们崇尚博学之人,我们宽厚而乐于助人。但是什么什么神蒙蔽了……哦,蒙蔽了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没有发觉草原上那些禽兽的狡诈和卑鄙,我们的祖先教给他们文字,教他们……底下这几个字我也不认识。”子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司马昂,司马昂听得很认真,她只得继续念下去,“可是有一天,豺狼来到我了我们地城邦外,我们本来要像往常一样给他们美酒和美食,可是他们却用弓箭回报了我们的使者。我们坚守自己的城邦,豺狼们放火烧掉了我们的树林和草地,我们……我们拥抱着哭泣,那是我们的……神散步地地方。我们尊重博学之人,可是我们的勇士……勇士……勇士依然勇敢……可是没有树林和草原,我们地勇士饿死在城上。豺狼的战鼓响起,他们……他们涌上了我们地城墙,我的父亲,伟大地什么什么国王,把大家召集进王宫。而我,苏门丁,被国王命令活下去,延续部族的希望。我被卫兵带进了我们神圣的水……水源地。
十天……哦是三十天……之后,我听到外边像夜空一样安静,我走了出来。那些贪婪的豺狼,把我的城邦洗劫一空,连一块宝石都没有放过。我回到父亲的宫殿,看到我所有的人民和我的父王母后都已经被杀死在宫殿中。我是王子苏门丁,我的部族已经覆灭了,我决定违背父王的意旨,我关闭了宫殿的大门,祝福我的部族能够升上天国,我的灵魂也将追随他们而去。我是王子苏门丁,我诅咒草原上的可汗,诅咒他们世世代代的可汗都被英雄的箭射落于马下。我是王子苏门丁,发现我的旅人们啊,请接受我的忠告,警惕那些草原上的盗马贼吧。”
子攸和司马昂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子攸向斗篷里缩了缩,“咱们遇到的那一个可汗,还真的是被你射死的。”
“这个城是什么时候覆灭的。”司马昂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子攸看了看木板最下面的一行字,“这是一个草原上的历法,换算成咱们的历法,再往回数,大概是……四十到五十年前。”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听起来人,是吧?按时间推算,他诅咒的那个可汗可能就是被你杀死的那个。”子攸盯着司马昂手里拿的那块木板,“死人的诅咒。好可怕啊,好可怕啊。快把那块板子丢出去吧。”
司马昂没说什么,把那块板子放到帐篷外边,洗了手回来摸摸子攸的脸,“现在觉得怎么样?也没见咳嗽难受,只是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子攸一笑,抚摸着他的手,“我就说了么,我是太紧张了,才会烧。”
司马昂脸上有些泛红,贴近子攸把她搂进怀里,“子攸,你可千万别生病。”子攸被他搂得太紧了,有些上不来气,闷在他怀里还说,“怎么样,怕了我了吧?”
司马昂拿她没什么办法,“至少现在你不惦记着往这做废城里头跑了。我去叫人熬了米粥来给你喝。”
子攸抱着他没撒手,“司马昂,你吃了饭了么?”
司马昂没回答她,想把话题转开,“草原人的战争经常伴随着屠城灭族么?”
“是啊,可是一次杀这么多人的,应该是绝无仅有,所以那个可汗就封锁了消息,不肯叫人知道。”子攸想了想,回忆起以前在大将军府时听说过的那些关于草原各部混战的往事,“再说,这里出美女,好些草原上部落中的贵族娶的妻子都是这里的人。也就是说,可能有很多个小部落的可汗,他们的母亲就是这里的人。所以在部落联盟里势力最大的部落因为贪心而抢劫了这里,屠杀了这个种族之后,必然要隐藏行迹罪证,以免其他地部落纠集起来讨伐他们。只是后来,他们为了维护这个秘密,必然用了严厉的措施,以防有人闯入这里,看到真实的情形。”
“我想也是,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战争时候,这里出了空挡,否则的话,咱们也不是这么容易能走到这里来地。我想这里应该有草原的蛮子的伏兵阻着。”司马昂揉了揉子攸的小脸,觉得她有些累了,连忙又把她放回褥子上,让她躺下。
子攸拉着他地手放在自己地额头上。她地头有点疼。“不会还有伏兵吧?毕竟都过去几十年了。”
司马昂见她精神头儿不大足。便离开了一会。回来喂了她一碗米粥。沉默着看着这个在京城呼风唤雨挥金如土地丫头津津有味地喝了一碗没什么味道地粥。再守着她一会儿。她就睡过去了。所幸没有继续烧。
子攸又睡了好久。醒来地时候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舒服地不得了。张开眼睛就叫了一声。“司马昂。”
没人答她。她翻身坐了起来。司马昂不在这里。她自己挽起了头。整了整衣裳。站了起来。向帐篷外头看了看。也没见司马昂地人影。子攸推开了房门。立刻听到外头有嘈杂声。门口只有一个看起来心神不宁地侍卫。子攸有些不安。“王爷在哪里呢?”
那个侍卫紧张地像外看了看。“可……可能在城上。”
“出了什么事了?”子攸也向下看了看。往常总在下边烤火地兵士都不见了。“人都到城上去了?”
“王……王妃娘娘,”那名侍卫紧张地有些结巴,“今天出去打……打猎的人都没回来,王爷派了些人去找,也不见回来。现在……现在好像忽然来了不少人,围在城门外头,王爷刚才也上城上去了。不……不知道是哪里来地一伙人,好像是……好像是蛮子。”
子攸顿时觉得晦气,怎么说了什么就来了什么。她急忙向楼梯下走,想绕到城上。侍卫连忙跟上去,“王爷说,若是王妃醒了,就请在这里等等,王爷很快就会回来。”
子攸看了他一眼,“哄小孩么?”
那侍卫愣了一下,子攸已经跑下楼梯了。她刚跑到司马昂身边,想趴到城墙上向外看一眼,就被司马昂一把拉了回去,推到身后。下边有人用草原的语言喊了一句。
子攸拉着司马昂的手,“他说你开不开城门,他每问一句就要杀一个人。”
司马昂没有回答她的话,子攸看不见司马昂的脸,回头看了看齐烈和刘舍,他们两个神情凝重的可怕,子攸忽然想到,或许这已经根本用不着她来翻译了。城外传来刀劈进身体地声音,子攸心头凉,终于知道司马昂为什么不让她到前头去看。“他们杀的是谁?”子攸低声问了一句,她回过头看看,
着的几乎全是伤兵,呵,她想起来早上司马昂问齐烈今天能行动自如的士兵几乎都去打猎了,莫非全都被人擒住了?
“他们恐怕已经侦查到这里有人了。”刘舍低声回答子攸,“咱们有两个脱逃回来地人说,他们挖了陷阱,又设了伏兵……咱们的人全数被擒。现在……已经砍了两个人地头了。”
子攸无声地贴紧了司马昂,司马昂担心的事终于生了,蛮子从没放弃过这里。有一个拄着剑地伤兵朝城门外啐了一口,他是铜羊关里原来的守将,大大小小地场面见得多了,“王爷,咱们不能站在这里看着弟兄们被砍头。***!这就跟在铜阳关里看着临阳城的兄弟们被砍头的那天一样。天杀的蛮子!王爷,打开门血拼一场算了。”
子攸攥紧了司马昂的手,她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可是就算他们只有一百人也足够制服这城里的人了,这里的人多数都是伤兵,而且蛮子都守着门口,就算他们都当起缩头乌龟,那也会饿死在这里。
刘舍和齐烈是王爷的侍卫,本该以王爷的安全为重,可是两人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出来。
也有几个金吾卫见了这一幕难免胆寒,站在离城墙有一段的地方,木然地沉默着。
司马昂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拍了城墙一下,子攸吓了一跳,他猛然回过头来,看着子攸的眼睛,子攸有些害怕,司马昂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深深地看了子攸一眼,子攸觉得他眼里的留恋和不舍就像是在看她最后一眼,“你……你要干什么?你想开城门?”她吞咽了一下,止住心里的害怕,“我也觉得该打开城门,大不了……”大不了死在一起,可是她不大想说出来。
司马昂捏了捏她的手,忽然抬起手来,抚摸了她的面颊一下,就当着一众侍卫的面,子攸的面上有些烧热。司马昂转开了眼睛,看着齐烈,“我把王妃的命托付给你。你把她带到地下水源那里,那里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机关,可以从里面关上水源地的最后一道门,外人无法从外边打开那道门。你是知道的。”
“什么……”子攸惊诧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拉紧了司马昂的手,“胡扯,我才不去!我不去!”
齐烈迟疑了起来,他也想保住王妃的命,可他不想舍弃了这些人独自活下去。
司马昂又看了她一眼,他没有再向她微笑,他看着她,像是想把她的模样最后一次烙在心里,他又向齐烈下了命令,语气坚决,不容人反抗,“齐烈,把王妃带到下面去,把她的手绑上,无论她威胁你什么都不要听她的,把她的嘴堵上。”他转开了头,不再看子攸了,他朝着齐烈吼了一声,“齐烈,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齐烈走了过来,子攸抓着司马昂的手,脸涨得通红,“我不去,我不想躲起来,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吗?你骗我!”子攸要哭了,她不想离开司马昂,她要躲起来,像那个什么狗屁王子苏门丁那样躲在地下活着吗?她不要,她不怕死,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司马昂硬下心肠来甩开了子攸的手,“快点,把王妃带下去。等到外边静之后,再把她放开。把她送回大颢国。”齐烈抓住了子攸的胳膊,子攸拼命挣扎着,司马昂不敢看她的脸,更怕看她的眼睛,“把她平安地送回去,不要回京城,把她送到……送到上官缜那里。”
“不。”子攸低声地叫着,她哭了起来,齐烈抓住她,真的找了根绳子把她的手绑在身后。外边又砍掉了一个士兵的脑袋,城上的士兵却一片静默,没人敢看王爷和王妃。司马昂背对着子攸,他一直在看着外边,他没有眼泪,却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城外荒漠里的石像。
“王妃,得罪了。”齐烈低声说,他抓起子攸的胳膊,把她托了起来,向下走去。
“司马昂。”子攸尖叫了一声,可是她离司马昂越来越远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司马昂会有这么一手,她被带到了地下,她不住地尖叫,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绳索,齐烈最后不得不用她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她在黑暗的地下河边瞪大了眼睛,看着齐烈关闭了那道门,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叫不出他的名字了,只能呜咽地哭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司马昂站立在城上,咬着牙听着子攸的哭声一路远离,他没有回头,他是答应过跟子攸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不管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可是事到临头,他就舍不得了。他不奢望守着子攸一辈子,他总是觉得自己不该有那个福分,他只希望子攸活下去,就算她要走的路也很难,就算他死了以后她仍然有生命危险,可是她总是还有希望的,他希望她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打开城门。”再也听不见子攸的声音了,司马昂抬起头,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下命令。城下已经斩杀了三个士兵,有人又用蛮语大声地问了一句,司马昂拿起弓箭,拉开了弓弦,屏住呼吸向下瞄准。一个蛮族武士高高举起马刀,想要砍下第四个中州士兵的头颅,不过他的马刀没能落下,一只长箭射穿了他的咽喉,他向后倒去。
城门下边响起一阵叽里呱啦的蛮族话,没人后退,反而有不少蛮子挤上前来,抬起头想要看看是哪个中州士兵有这么好的箭术,还有几个人胡乱向上头射了几箭。又有人声音嘶哑地吼了几声,大概是骂城上的人,有几个粗野的蛮子过去推搡那些被俘的士兵,想要一起把他们都杀了,不过却有些犹豫不决。
“打开城门。”司马昂手里握着弓箭,又吩咐了一声。两个士兵率先走了过去,一起推动城门的绞索,城门的吱呀声吸引了那伙蛮子的主意力,他们不再吵扰了。司马昂命令士兵把城门完全打开,蛮族士兵突然面对着洞开的城门,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人想要进去试试,可是又立刻有人出声反对。
司马昂在城上看到远处又扬起了一片黄沙,看来是又有一小支军队过来了,似乎有什么大人物到了,下头地士兵们也不再叽叽喳喳你推我搡地挤在城门口了,他们向后退了一块地方,站在城门口,给将要到来的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看来正主儿才到。”司马昂冷地看着那队人马,“城上狭窄,都下去吧,会会这个人。”
没有人说什么,司马昂手下所有还能行动地士兵都跟在他的身后,这支沉默的军队跨上了战马,在城门口列队。最后一次上战场?司马昂的脸色冷峻,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他骑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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