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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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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天寒,惜晚越来越嗜睡,即使什么都没做,只躺在那里都会觉得困倦。惜晚曾自行把过脉,御医还有殷谦也都说没什么事,但惜晚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很奇怪,但就是有这种感觉。殷谦总笑她是怀有身孕疑心重,惜晚一笑置之。对肚子里的皇嗣,惜晚是抱了很大希望的。结果也没让人失望,殷谦诊出确实是个皇子。那就不用再麻烦了,只要顺利产下胎儿就好。

兰芷走后,惜晚无事就到茹妃宫中坐坐。对安然宫,对那个神秘的安宁,惜晚始终无法释怀。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牵着自己去探寻安宁的秘密,虽然惜晚从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人。安然宫里的那种宁静平和的气息,让惜晚觉得安心。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惜晚不自觉的把那里当做唯一的净土,就像在殷府是的香兰苑一样。虽然它现在的主人并不单纯。

促使惜晚常来的安然宫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痴傻的皇帝。也许以前,惜晚会认为皇帝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痴。可是现在,惜晚却很不确定。因为某一天无意间,惜晚看到了皇帝对着茹妃的眼神,不是平时的空洞和依赖,而是眷恋,深深的眷恋,那里面有一种惜晚熟悉的东西,叫做深情。

惜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可以肯定皇帝不简单。或许,一直痴傻的皇帝早在某一天已经不知不觉的好了,而他却爱上了那个美丽温柔的茹妃?这一切,惜晚来不及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一点点的观察、试探,但茹妃又岂是好相与的人?在她那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除非她给你!

惜晚挺着肚子,坐到了自娱自乐的皇帝身边。什么也不做,不像往日那般叫他喝茶,吃点心,写字,念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今天,惜晚一定要探查清楚。已经是腊月了,他们的计划不能出错。惜晚左思右想,最不放心的依然是这个表面无足轻重的皇帝。惜晚最是懂得有些看起来无害的棋子有可能是最锐利的武器,就像自己一样。惜晚不允许也不能让皇帝成为他们最大的变数。

第二十二章

“皇上,皇上,你在听臣妾说话吗?”惜晚的声音越来越柔。

皇帝的眼神变得迷茫,手上依然不停的扯着上好的宣纸。

“皇上,茹妃她走了,您想不想找到她?”

“茹妃,茹妃,她走了吗?她不要我了?茹妃,你在哪里?”皇帝俊美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惶恐的盯着外面的纱帐。

“皇上,你不要害怕,我可以帮你找到茹妃的,不要着急啊。你先听我说,乖乖听话,才能找到茹妃。”

“我要茹妃,你把茹妃找出来啊。”

“皇上,别急嘛,先听我说,乖乖听话,皇上,我问你,你记得我是谁吗?”

“你,你是晚妃!”

“对了,皇上能认出臣妾,神智一定清醒吧。皇上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皇帝幼稚的摇着头说。

从皇帝刚才的瞬间急躁,惜晚已经能够确定皇帝肯定有过清醒的记忆,或是根本就是在装傻。这太可怕了,这么多人都被他瞒的严严实实的。

虽然现在气力有些不济,惜晚还是决定施行催眠术得到准确的答案。自从怀孕后,惜晚再没动用过催眠术了。因为催眠术虽然好用……但使用时要施用者精力极为专注,遇上意志力强的人更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很耗费心神。

“皇上,皇上,看着我的眼睛。”

“对,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你很困了,想要睡觉了。”

“放松,放松,你困了,你要好好休息,对,好好休息。”

“现在,皇上,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赵明德”

“皇上,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

“桂花糕”

“皇上,你最喜欢谁?”

“茹妃”

“茹妃是谁?”

“茹妃是,茹妃是娘子,漂亮的娘子。”

“皇上,放松,你很累,需要休息,放松”

“放松,”

“皇上,茹妃什么时候开始陪你的?”

“十八岁,十八岁娶茹妃”

惜晚一怔,没想到皇帝真的知道。

“皇上,皇上记不记得晚妃?”

“晚妃?记得,茹妃教过”

“喜欢晚妃吗?”

“茹妃喜欢,朕就喜欢。”

惜晚面色复杂,不知该不该再问下去?

“皇上喜欢太后吗?”

“不喜欢,太后凶!”

“喜欢丞相吗?”

“不喜欢”

“喜欢小皇叔吗?”

“喜欢”

惜晚凝神,深吸了口气,皇帝已经暂时昏睡了。

惜晚呆愣了一会,皇帝的状况有些奇怪,似有些记忆却又有些痴傻。难道那些记忆都是茹妃强制输入的吗?那茹妃还为何要用药物控制皇帝?

惜晚不耐烦的摇摇头,这些事先不去管它。这个时候茹妃应该快回来了。对于茹妃,惜晚始终是看不透的。她聪慧,善谋,美丽端庄,几乎是完美的宫廷女子化身,但她却在紧要关头将一切托付给了自己,甘愿舍弃多年心血退居幕后。自己真的比她更适合这个宫廷吗?惜晚不确定!

“妹妹,怎的不躺着好好休息,你身子不爽,还劳烦你照顾皇上,真是过意不去。”

“茹妃姐姐哪里话,皇上是我们的夫婿,照顾他理所应当,有什么劳烦的?”

“妹妹的身子越发重了,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吧。我刚刚要了些补血气的汤水,妹妹也用些吧。”

惜晚暗道,这茹妃真是胆大,竟不避嫌。自从自己有孕以来还从未吃过外人的一汤一水呢!

“姐姐对我真是无微不至,那妹妹就舔着脸在您这混吃混喝了。”

“妹妹真会说笑,我可是巴不得呢。”

惜晚与茹妃说说笑笑的,也消磨了大半日的时光。之后便由着贴身的两个宫女扶着回宫了。

夜晚,惜晚支走了春燕。春燕心知肚明,也很识趣,乖乖的去管教白日里一个不听话的小丫头去了。

“谦,你来了。”惜晚守着晦暗的烛光,深情的看着行色匆匆的身影。

“嗯,你今日身体怎样?可还痛吗?”殷谦上前抱住了侧坐着的人儿。

“今日好些,还去了茹妃的宫里走了走。”惜晚把脑袋往殷谦的胸膛上靠了靠。

“茹妃深不可测,你少跟她接近。”殷谦气闷的说,这话他都提过多次了。可这固执的女人偏偏不听。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小心的,再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条船上吗?她不会那我怎么样的?”

“你,哎,你总是有道理。”

“是啊,是啊,我一直都很讲理的嘛。”

殷谦气闷,揉了揉惜晚软滑细腻的脸蛋,闷闷的说:“我当初怎就没看出你这样调皮呢,还以为你跟兰儿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骨子里不安分,都爱让人操心。”

“好了,好了,再唠叨就成老头子了。最近差事还顺利吧?朝中有没有什么异动?”

“没有,一切还好。新年快到了,各部都忙的厉害。我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南方做小生意,然后……”

“然后再帮我生几个娃,男的我教他武功诗书,女的你教她弹琴下棋,看着他们一天天天长大,”

“去你的,谁要给你生娃娃?你得意什么?”

“你敢说不?”说着殷谦就要上去挠痒痒,这是惜晚的死穴!

此时的惜晚,殷谦完全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有谁会想到这是手握大权翻云覆雨的丞相之子与当朝一品妃呢?

总是夜短情浓!难消痴情人恨!

天微明时,殷谦悠悠醒转,怀中的惜晚还甜甜的睡着。看着怀中人娇媚的睡颜,殷谦的心里涌上一波一波的满足,就这样过一生该有多好!

惜晚是侧卧在殷谦怀里的,手还紧紧地攥着殷谦的手。殷谦小心翼翼的拨开那紧抓的纤手,有一点点的把压在惜晚身下的衣服抽出来,时不时的看两眼熟睡的惜晚,生怕惊醒了她。终于是安然离开了那个柔软的身躯,殷谦轻叹了一口气。一种不易察觉的失落却深深地萦绕着殷谦,再看一眼熟睡的娇颜,殷谦不舍的伸出手想去触摸,可是近在咫尺却不敢妄动,还是轻声推出了房间。

听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惜晚慢慢睁开眼,惆怅的望了一眼银白的下弦月。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人身体的余温,呼吸着那人的气息,却是再也难以成眠。

第二十三章

惜晚靠在软榻上梳妆的时候,安源宫的掌宫阿监前来禀报说茹妃到了。惜晚摆摆手,一改慵懒的神情,马上变成一幅期待惊喜的模样。这个迅速变脸的绝活可是惜晚花了好久才练会的。

“真是打搅妹妹了,这寒冬腊月的,妹妹应该在多睡一会才是。”

“哪有,身子重了,想睡也睡不成,还是姐姐你有心,常来陪我!”

“天寒,姐姐快喝杯热茶吧。”说着春燕已经递上去了刚沏的君山银针。

热腾腾的茶雾袅袅升起,惜晚注视着茹妃有些朦胧的容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紫檀木的塌边儿。

“妹妹,你知道吗?我虽是自幼跟着舅舅长大的,却与宫中的姨娘更为亲近。”茹妃叹了口气,放下茶碗,玉手拢到紫色绣金边的棉缎子短袄前。

“姐姐与魏贵妃的亲近,惜晚也曾有耳闻的。”

“那时候,皇上还不像现在这般厉害。弘毅表哥时常在宫里乱跑,我与皇上就跟在他后面。”

“我那时虽已六七岁了,身子却还很弱,常常摔跤的,每一次,都是皇上扶我起来的。弘毅表哥,他只会在前面跑。”

“姐姐与皇上青梅竹马,真是感情深厚,令人羡慕啊。”

“羡慕?我却宁愿从未没有过,不,也不是,我……只怪命运弄人。”茹妃说着竟小声哽咽起来。

惜晚有些慌张,从来都只见茹妃从容淡定的模样,哪里见过她如此失态。那一段过往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风神如玉的逍遥王与皇帝和茹妃又是怎样的情意?

“惜晚,你知道吗?自你进宫我就很喜欢你。你很聪明,识时务,但也纯洁善良。正是如此,我才会看重你,也愿意选择你。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姐姐,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惜晚不敢再问下去,因为看到了如妃泪流满面。

今日的茹妃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惜晚隐隐猜到些什么,只陪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沉默着。

茹妃小坐了一会就走了,惜晚没有挽留。今日茹妃来是为了皇帝吧,难道茹妃也喜欢皇帝吗?看起来不像!一个女人这样呵护一个痴傻的人,除了爱那就是欠了债。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曾经青梅竹马的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色越来越阴,天空中下起了大大小小的盐粒子,看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要到了呢。京都天气还算暖和,有时候一冬都不见雪,有时候却也会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傍晚时分,轻薄似羽毛的小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这初冬的雪总算是姗姗来迟了。惜晚吩咐人在殿门口摆了软榻,又裹上银灰的狐皮大麾,斜倚着看着外面纷扬乱舞的雪花。

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看过雪了?自从进了宫,每行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几番思量,这样算计着过日子,身子累了,心也累了,整个人也是疲惫不堪。这深宫,那些秘密,还有晦暗不明的局势,惜晚都不想再理会。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惜晚唯一奢望的便是和那人煮酒赏雪,看苍茫天地。可惜,奢望就是奢望。他不可能公然与自己相依相偎,自己也不能摆脱红尘俗事,逍遥天地之间。人,何其渺小,又何其无奈!

“娘娘,还是回屋歇着吧,您已经在这坐了半个时辰了。”春燕好心提醒,不明白一向理智的主子为何今日如此任性?

“没什么,你别担心,我再坐一会儿。药熬好了吗?”

“娘娘,已经好了,要不要现在端过来?还是再等一会?”

惜晚不爱闻那药的苦腥味,更是难以下咽,但惜晚从未说过。几个月了,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两碗,没落下过。

“现在就端过来吧。”惜晚叹了一口气,怀孕真是折腾人!

“娘娘稍等。”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有鹅毛大雪的架势。惜晚想起小时候临泉的冬天总是那样冷。自己的双手每年冬天都会冻得像萝卜一样肿起来,还会生冻疮。开始的时候,娘亲总会慈爱的给自己上药膏,然后把双手放到她温暖的怀里捂着。

娘亲?惜晚觉得那些日子好遥远,就好像是前生的梦一样。那个被丈夫抛弃又抛弃自己的女人,惜晚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现在,惜晚能想起的只有雪姨,那个一直以来教导爱护自己的女人。她还好吗?殷谦必定会照顾好她的,她现在是不是过着安逸的日子,是不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她频频从鞭子下就下的小女孩儿?

“娘娘,该喝药了。”春燕递过药

惜晚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苦味在口腔里蔓延。春燕体贴的递上一盅子蜜枣。惜晚飞快的嚼上几颗,才压下口中的苦味。

看春燕欲言又止的模样,惜晚有些不耐烦,“好了,你下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进殿去。”

“那奴婢给您再加一件披风吧。这外面风雪来的越来越大了。”

“嗯,去吧。”

惜晚抱着暖手的小铜炉,紧了紧襟前的大麾,视线飘到了院子里的梅树上。这棵梅树是今年惜晚刚叫人移的,到现在还没有开花,只有小小的粉白的花骨朵点缀其间。

记忆中,风月楼也有梅树,不过那是在花魁独居的小院里才有。那个小院惜晚曾经偷偷和周月进去过,那小院漂亮极了,有假山,有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一个凉亭子。那时候正是暮春初夏的时节,小院里开了不少的花,让小小的惜晚惊艳不已(奇*书*网。整*理*提*供)。可是那院子却是荒芜的,听说是闹鬼,以前一个据说绝色的花魁吊死在那里。从此,那里就没人了。

周月,那时的周月,还是那个寂寞的小女孩唯一的朋友,曾经陪着她一起关在柴房,也曾抹着泪给她上药。她现在还好吗?还在青楼卖笑吗?

惜晚突然发觉以前那些放弃的,自以为不可挽回的,都成了她短短人生不可磨灭的记忆。不管是心酸的,还是快乐的,她都乐得拥有过。如果,如果给她机会,倾尽所有,她也要挽回。曾经那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不再孤独不再无力,惜晚从没像此刻这样感觉自己离幸福那么近又那么远。眼前的,她再也不会放手,远去的,该怎样抓住?是自己贪心了,过去的,怎么可能重来。覆水怎能收回?

天色已经彻底的沉下去了,外面是黑漆漆一片。薄薄的雪映着清冷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惜晚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寒冬是真的来了啊,该进去了,避一避吧。

第二十四章

清早,惜晚梳洗了靠在榻上看一本医书。惜晚的医术还算不上顶级,但在这里,惜晚深深认识到医术的重要。所以从进宫以来,惜晚从未放弃过医术与毒术的学习。

现在,有很多人很多事,惜晚都不想再理会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都好好的,那就足够了。虽然这个想法有些颓废,却是惜晚现在最真实的想法。

昨夜的一场大雪让惜晚突然看透了人生苦短,想要的定要及时抓住,免得后悔莫及。惜晚再也不要在纷扬的雪花中怀念那些逝去的人或日子,那种心痛与无力压得惜晚透不过气,心冷的如同这腊月的冰。

用过了早膳,惜晚在榻上又小憩了一会。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竟会来拜见惜晚。当春燕禀报丞相求见之时,惜晚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了。

殷丞相?他怎会来啊?自从入宫之后,惜晚就再也没见过殷丞相了。如果不是因为时刻警惕着他背后的势力,惜晚或许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不过那双凌厉深邃的眼睛,惜晚大概是一生都忘不了吧。

“请丞相大人进来吧。”

惜晚收拾了一下妆容,又命人置好了珠帘。心里还是有些惴惴,实在摸不清他此番来的目的。殷丞相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抑或只是惊?

“老臣参见晚妃娘娘!”

“父亲大人不必多礼,折杀惜晚了。快快请坐。”

“谢娘娘。”

“父亲,你我父女有一年没见了,家中一切可安好?”

“都好。老臣此来,是有家事与娘娘相商。”

“哦?父亲直说便是,惜晚恭听”

“岂敢,岂敢,娘娘,老臣长子殷谦向来散漫,已经二十有六却还未娶亲,老臣也奈何不得。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现有镇北将军之女秦氏温婉贤淑,老臣欲求为儿媳,但殷谦他……唉,这个不孝子他硬是不同意。娘娘与殷谦一向交好,还望娘娘能好好劝劝他,老臣就感激不敬了。”

惜晚捂着鎏金铜炉的手都不禁抖了起来,他要娶亲了吗?他没同意?心里一阵痛一阵洗,整个胸腔汹涌澎湃,只听得见一个声音:他要娶亲了!

“这,儿女之事本宫岂能做得了主,但父亲所托,本宫尽力而为就是。可是能否成,本宫也不知道了?”

“娘娘放心,老臣一早已向太后娘娘提过了。太后娘娘也答应了赐婚。”

惜晚的手抖个不停,铜炉子滚落到榻上,玉手紧紧攥着搭在肚子上的薄毯。冷汗爬上了脊背。惜晚颤声问道:“那太后的懿旨该是下来了吧?真是恭喜父亲大人了。”

“哦,那倒不急,娘娘只说还要等亲自召见了殷谦与秦氏再当面赐婚。”

还好,还好,还有机会。一波侥幸与欣喜充斥着惜晚的大脑。惜晚此时只知道还有机会!

“父亲大人的交代本宫记住了,等下次殷谦前来,本宫会尽心劝的。”

“既然如此,那老臣就放心了。娘娘珍重玉体,老臣告退了。”

“父亲大人珍重,恕本宫不能亲送。春燕代本宫送父亲大人一程。”

“是。丞相大人这边请。”

丞相一走,惜晚身子一下子瘫倒在榻上,心扑扑的跳。现在惜晚什么也想不到,只想快点见过殷谦也好确认这件事。还有太后,擅作主张的太后!惜晚几乎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提什么议亲?

要冷静,惜晚不停的告诉自己。第一次,惜晚不过是否有旁人发现,招出了夜。

“夜,给我查出镇北将军之女秦氏的全部讯息,其次在去验证一下丞相所说的是真是假?”

“是,”夜无声无息的出现,又诡异的离去。空荡荡的内殿像是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一样。

要亲自去慈安宫一趟吗?怕是太后正等着看好戏吧,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和雯妃一样陷入同样的困境。

惜晚默默放走了驯养的白鸽,它会很忠心的飞到慈安宫的后园,找到那个人。只是怕,怕真的是那样。

外面银装素裹,隐隐有枝桠被雪压得吱吱的细微的声音。原本光秃秃的枝桠都变成了晶莹的柳条。惜晚痴痴的望着那一片银白的天地,偶尔飞来的鸟雀见无食可觅又匆匆离去。

惜晚双手合十,像小时候那样,用最虔诚的语气,在心中默念:菩萨啊,天上的众神啊,请求你保佑我吧,保佑我不要再错过这样的幸福。祈祷完毕,惜晚又习惯性的朝着寺庙的方向叩了三个头。

斜跪在榻上,惜晚发现自己真是痴了!这样无望的祈求自己从未有过。记忆中,娘亲去世时,自己没有求过。雪姨危险时自己也没这样绝望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赐婚,自己就乱了神慌了心!原来自己真的爱他爱得这样深,连绝望时的祈求都用上了。

天暮时分,殷谦狠狠搂住了呆坐的惜晚,心疼的安抚着亲吻她的冰凉的手。已经从暗卫那里得知了今日的事,却没想到惜晚为此事如此担惊受怕,竟是这般的折磨着自己。

“惜晚,别怕,没事,我会等你,一直等你,永远都不会有别人,一颗心只为你而留。“殷谦在惜晚耳边喃喃自语。

感受着熟悉的温热的气息,惜晚心底一下子安了。那样的誓言,让惜晚没来由的心酸。这一份感情守着一定要这么难吗?

“怎么啦?傻丫头,怎么还哭?我会等你的,别怕,我的妻只有惜晚一个。”

“嗯”惜晚重重的点头,顾不上双颊的泪痕,“我知道你为难,可你今日说的可要记牢了。今生,只有我是你的妻。我知是我对你不起,配不上你,可我还是忍不住痴心妄想。我只是太爱你,舍不下你。”

“傻瓜!我怎会舍下你?今生你我多磨难,匆匆错过,可还有机会,我便一点不会放弃。你也要有信心知道吗?”

“嗯,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对,一定会的”略有薄茧的大手轻抚着惜晚柔软的发,淡淡的馨香传入鼻息。

心安了,神醉了!

第二十五章

今冬的京都雪下得有些多,这已经是第三场了。明日就是腊月二十三了,大晋传统的小年。这一天通常后宫都会有皇后来宴请众妃嫔。奈何如今后宫人口少,除了一贵妃三妃,剩下的都是才人以下的御女、采女,后宫还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加之如今皇后未定,贵妃又势弱,晚妃身子重,能来的人实在稀少,太后也没心思管这等闲事,所以这宫宴索性就不举办了。

到底是个节庆的日子,各宫还是大清早的利索的打扫了庭院灶房来迎灶神。惜晚怀孕十个月,肚子也大的出奇,现在连行走也很是不便,只能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惜晚有些害怕,怕是双生子,那可是不吉利的。

外面春柳正在利落的打发着那些个粗使阿监和宫女们整理安源宫。这安源宫确实该好好整理了,年头久了,都有些腐朽气了。春柳是春喜去后惜晚从浣衣处调来的一个宫女,这宫女还算机灵,做事也是极有眼色分寸的,最重要的是她忠心。浣衣处那地方谁愿意呆?小小的一把劲儿都会让她们感激不尽!

“春燕,去叫春柳进来。那边你去看着点吧。“虽说现在茹妃是与自己交好了,可终究是别人的人,惜晚再怎么自信也是信不过她的。

春燕没什么不满的神色,温顺的行了个礼,出去了。春燕就这点好,懂眼色,即使明白,心中有怨却也从不表现出来。这样的人也最危险!

前些日子丞相的警告,惜晚没敢忘。于惜晚来说,殷谦比什么都重要。一向都是惜晚抓别人的弱点,这次自己竟也被别人威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惜晚体质较虚,也很畏寒,整个冬天都离不了手炉。殷谦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机会给惜晚当免费的暖壶了。不过惜晚一点也不后悔,从不后悔与殷谦定情。或许在别人眼里那是操之过急,到如今坏了大事。只有惜晚知道那种快乐与幸福,她追寻一世都不愿放弃又怎会眼睁睁看它匆匆溜过。

惜晚喜欢威胁别人,知道那是最便捷的手段,确实不喜欢自己受别人威胁的。对于丞相,惜晚从未想过要他死,毕竟他与自己还是有恩的。最初的想法是软禁,现在看来莫过于给他沉重的打击更为适合。虽然这样对殷谦有些愧疚,但这也是迫不得已。失去了安宁的丞相早已不是当年忠心为国为民的年轻丞相,权势,他是再不可能放下了!

安宁!惜晚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却偏偏这么的难。无论怎样调查都查不到更多的内容了,像是天地间没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一样。夜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查,却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痕迹了。现在惜晚无比确定安宁失踪的那几年硬是在安然宫中度过的。因为只有一代帝王才有能力将一个人的过去抹煞的如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除夕将至,那天的风起云涌,惜晚可以想象,或许应该是时候见一见那些人了。后宫与朝堂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惜晚是时候出来露个面,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吃。

惜晚正闲闲的翻着医书,春燕进来回禀:“娘娘,各宫的主子们来拜见娘娘。”

惜晚一愣,这才想起进宫一年来这还是初次各宫妃嫔前来拜访。初进宫时,因为不受太后待见又众所皆知身份暧昧不明,所以没人理。后来怀了孕就下令各宫不得打扰,相互间走动的就只有茹妃与雯妃、宁妃。今日正值小年,是那些想要巴结人的宫人们拜访的好日子,名正言顺的。如今的后宫,皇帝的宠爱是最不顶用的了,但子嗣确实最有用的。对这样的怪象,惜晚苦涩一笑。

“叫她们先候着吧,本宫一会就到。春柳,春雨,来替本宫梳妆。”

“娘娘,这些人都是个势利的,平日里不把娘娘你放在眼里,如今又都上赶着巴结娘娘你又何必给她们好脸子。”春雨是最初跟随惜晚的那一拨宫女,忠厚本分,个性有些冲却也知道分寸。正因为如此,惜晚才会留下她。

“罢了,我要与她们计较这些做什么?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惜晚低语。

“娘娘您就是菩萨心肠,能服侍娘娘可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春柳适时的拍上一回马屁。春雨对春柳的这种态度很不屑,却也赞同春柳说的,服侍惜晚确实比其他主子要省心的多。

“那凤钗就不必戴了,这样就好,我们出去吧。”惜晚淡淡的说。春雨的心思,惜晚明白,是想在气势上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妾身参加晚妃娘娘,娘娘万福!”

“免了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都坐吧。”惜晚现在没时间耗在这些小事上,却也怠慢不得。这些女子大多出身低微,身后都没有强大的背景,但在宫中浸淫几年却也难缠,一不小心就给得罪了。阎王易送,小鬼难缠,女人,从来都不是好惹的!

“谢娘娘!”那几个女人明显有些受宠若惊。对这位晚妃娘娘,宫中众说纷纭,有人说她神通广大,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有人说她心地仁慈,待人宽厚。总之,是摸不透她的底。

众人中的谢才人是较大胆的一个,她的父亲是七品翰林学士,也算是个有见识的。气氛有些沉闷,谢才人轻咳一声说:“娘娘,你的身子还好吧,今冬天冷,您身怀龙裔,关系重大,可要保重啊!”

“谢才人有心了,本宫会注意的。才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你也要好好珍重。身子养好了,才能好好伺候皇上。”

“身子养着有什么用,再怎样也轮不到我们伺候皇上。皇上自有贵人伺候着。”一个浓妆的妃子愤愤的埋怨着,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在这安静的片刻让众人听个清清楚楚。

“是啊,娘娘可要为我们做主。”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

惜晚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没想到茹妃那样的性子竟会在宫中结那么大的仇,什么时候?皇帝也成了香饽饽了。不知是谁闲来无事在后面挑拨,这宫中真是一刻也不得闲!这些个低阶嫔妃们出身微贱,素质也这样低,没有一点宫妃的端庄体面,在那里吵吵闹闹像个乡间的泼妇。

“好了,各位先用些茶点吧,这些事本宫哪里做得了主?太后掌管内宫,各位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去禀明太后才是,相信太后会为你们做主的。”惜晚轻叩了几下,客气的说。

下面一听惜晚语带不耐也不敢再大声嚷嚷,又坐了一会,惜晚便托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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