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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起吧,太妃!+番外 作者:素熙珏(晋江vip12.09.12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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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颗颗凸起,好像有人抓着头发往后拖似的。发上的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闪烁其华。这一身除出了祭天等重要场合才穿的,皇后意在说明,你再得宠,有些东西还不是能够。
“宸妃请起,来人看座,你身怀龙嗣,一举一动可得小心为上。”
沈懿之娇羞笑道:“托皇后娘娘洪福,谢娘娘关心。”先顾着自己吧,穿成这样,看着都累的慌。她的位置是皇后下首左边,正对面是葛贤妃,她正和旁边的林妃说着什么,两人面上都有说有笑。此等场合林妃也没多看自己一眼,可见一斑。
众妃纷纷弯腰,沈懿之含笑应了,于下首的锦贵仪神色冷淡,十二破留仙长裙摇曳拖地,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清寒高洁,真真是月宫仙子。
上首的皇后发话:“夏至已去,天气炎热,各殿各阁要注意防暑,按份例领冰。宸妃有孕,本位意思是免了请安事宜,不过宸妃道不可少了礼数。此等贤德乃是大周之福,尔等要和她一样,侍候皇上,谨守本分,不可恃宠而骄,任意妄为。”四面玲珑,滴水不透,沈懿之忍不住叫好,既把自己的贤明点了,宸妃不请安的后路堵了,众人的想对付宸妃的心更强了。
锦贵仪扶了扶头上珠花,清冷道:“娘娘恩典,宸妃娘娘定会感恩戴德。诞下皇子,为大周延绵后嗣。”
底下的人都道一顿好赞,直把皇后娘娘夸到天上去。
“不会下蛋的偏叫的最响,什么世道嘛。”一道清爽的声音破围而出。众人都噤若寒蝉,薛怀敏,敢把太后跟前的红人削阴阳头。小命要紧,薛阎王天不怕地不怕。
听懂这话的人都往上首猛瞧,皇后那冠,你还别说,真和鸡冠有几分相像。不会下蛋的母鸡叫的最响,皇后可不是。之前被皇后几句话挑起想跃跃欲试与宸妃一争的人,被薛怀敏的话激醒了。皇后不就想让他们去斗么,自己收渔翁之利,傻子才去。瞧瞧满堂辉煌,众位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家当,欲把宸妃比下去。人家宸妃粉淡素雅,笼罩着母性光辉,不是这些花枝招展的胭脂俗粉能比。
皇后锦贵仪气的脸上抽搐,薛怀敏还在那不紧不慢擦着皇上赏赐的宝剑呢。
荣贵姬站起身来,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显的雍容华贵,身上也是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适时开口,打破了尴尬局面,目光越过锦贵仪,遥遥致意,道:“太后娘娘口谕:免了宸妃娘娘的每日请安,请娘娘保重身子,安心养胎,她日夜在慈元殿为皇孙拜佛祈福。”皇后说免了请安没人看到,太后是下了旨的。荣贵姬气高气傲,容不得皇后卖好。
一个两个说免了她的请安,怎的就当事人不知道,沈懿之目光微闪,虽然心中佩服荣贵姬敢和皇后叫板,可仍带着些喜意,朝荣贵姬行了礼。经过锦贵仪身前,浓郁的百合香味袭来,她故作腿软晃了几步,口呼:“锦贵仪,你。。。。。”然后扶着椅把慢慢倒坐在厚地毯上,两眼一闭。
落在人眼里就是,锦贵仪恼羞成怒对宸妃当场做了什么,宸妃晕了。殿内乱作一团,冬虫夏草紧紧把宸妃围住。皇后大惊,立即宣了太医,把人留在仁明殿侧殿暖阁。
半个时辰后,闻讯而来的皇上黑着脸冲进了仁明殿,“皇。。。”跪在殿口的锦贵仪只看到皇上飘飞的衣角,她委屈至极,自己宸妃莫名其妙喊了她一声,好死不死晕了过。现在百口莫辩,只能祈祷宸妃没事,不然小命难保。
皇上刚下了朝,便得了消息,宸妃在仁明殿晕了过去。他一路狂奔,连呼吸也忘记了,只觉脑中轰鸣不绝,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昨日他就说要免了请安,她还道怀了规矩。该死的规矩,这起子人就会拿规矩来害她,光天化日竟敢谋害他的人。郭青蘅,郭添翼,你们俩父女,朕要你们陪葬!
他冲到床前,见她盖着锦被,脸上平静,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出来暖阁,招来问诊太医道:“娘娘有无大碍。”
太医院的太医也是轮班作息,今日轮的太医性子慢,心里正纳闷呢,宸妃娘娘明明身无大碍,却偏偏晕了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半响才道:“启禀陛下,微臣适才探脉,娘娘并无大碍,晕眩乃是受了惊吓气闷所至。”
“起来吧。”皇上觉得心落到了肚子里,皇后接过浮云递上的绢帕,想为他满脑的汗擦擦。
“青蘅。”他的声音平静的诡异,皇后刚被沈懿之一吓,也六神无主,便打发了锦贵仪在门口跪着请罪,现下太医都说没事了,她脸上绽了笑,道:“皇上瞧您跑的满头满脑的汗,臣妾来为你擦擦。”曹德这一路带着一帮太监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的跟着。如今见皇上面上冷静,心里却害怕起来。
“朕和青蘅多年夫妻,没想到朕还是不了解枕边人啊。皇后是不是想着宸妃成为下一个慎才人。”他手一挥,一下将她手里绢帕打飞在浮云手中的茶杯上,瓷杯碎裂成片,茶水汩汩留出。
作者有话要说:太妃还有些章节才能到 作者不后妈 绝对亲妈
☆、美人帐下
第四十五章
清脆的碎响如闷雷轰在皇后心上;她咽下苦水;软到在皇上跟前;细瓷碎渣扎破了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原来钻心的痛是这般,偏这般痛不抵心上痛的万分之一。
“皇上恕罪;臣妾罪该万死,位居中宫,未能为大周诞下皇嗣;亦没有照顾慎才人和宸妃。”
皇上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道“太后和勇义候多次向朕施压,道中宫无德;欲废后而立。朕认为皇后管理后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周的子嗣历来艰难,朕三十而立,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两个孩儿相继夭折,以为是上天警示,君无德矣。长期以往,国将不宁,社稷不安,朕这皇位不稳,皇后的凤座还能安稳。”
被他的话惊到,皇后底气不足,没有继承人的皇上,是什么下场,她不敢想;皇上护着她,老太婆和小贱人竟敢。低头说着:“皇上明鉴,臣妾一日不敢忘是大周的皇后,是大周的国母,管教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今日之事是臣妾照顾不周,但绝对没有险恶用心。”
“最好没有,不然皇后就辜负朕的用心。宸妃如何受惊,皇后一一道来。”
皇上脸上云收雨歇,她欣喜道:“是锦贵仪吓到了宸妃,现在正在门外请罪。”两大宠妃斗法,这可不管自己的事。皇后既庆幸自己没有出手承了皇上怒火,也得意看戏。
“让她回去,禁足十个月,罚一年份例。”垂眼看着皇后,“人要出了什么差迟,皇后知道其中利害。宸妃那里,请安就免了。”皇上连多一眼也不肯给锦贵仪看,意思明白的很,宸妃生了,再放出来吧。
皇上突然弓着膝把她抱起来,道:“朕刚才是脾气急了些,皇后怎能就这么跪。”他手一挥,“太医,给皇后娘娘看看。”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上爬满了血迹,开出妖娆的红花。
皇上果然还是在意自己的,苦肉计算是奏效了,什么慎才人宸妃不过是为着肚里龙种。且让她得意十个月,生出来还不是叫自己母后。她老脸一红,窝在皇上怀里。
沈懿之开始是装睡,后来是真的睡着了,所以错过了皇上皇后那场大戏。不过这局自己赢了,她醒来和皇上说是被锦贵仪的百合香熏到了。太医得出结论是人多脂粉香,刺激了孕妇。尽量少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自此每日免了请安,众妃也不敢轻易上门,就怕冲撞了这位娇贵的娘娘,惹一身麻烦。虽说人不能亲自到,送礼却不能不收,各殿各阁不会放过这个攀附的机会。
小茶小乙每日清点礼品吃食,他俩一个登记,一个收录,仔仔细细瞧了,遇到气味敏感或者比较特殊的礼品,还特意请了陆太医相看,确定无碍以后,按沈懿之所说的贴好标签,务必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宸妃的吃食一直是小厨房备着,由陆太医写了膳食单子,就李妈妈看过,并娘娘本人的意见,每日做着。进出厨房的人就那几个,其他人都不许近着。因沈懿之想喝些羊乳,专门调了自己的人去喂养这畜生并挤奶。
这一个月,肚子开始微微凸了出来,因过了前三个月,胃口大了很多。她爱上了吃肉,最爱排骨五花肉烤鸡。小厨房曾上两只小油鸡,她眼带不眨啃了一只,吸着油汪汪的手指头眼馋赵煦面前没动的那只,直把他吓白了脸。翌日曹德就带着口谕去小厨房了,怎么做事的,宸妃娘娘怎么吃这个。
小厨房的人都郁闷的很,谁知道怀孕的娘娘口味如此之怪,最爱小油鸡。李妈妈很是高兴,在她看来,宸妃娘娘太娇弱了,不多吃点孩子不好生。沈懿之自然不管这些事,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小油鸡多日不上桌了,半个月后,小油鸡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可惜宸妃已经转了胃口,开始喜欢吃辣。
沈懿之被翠微殿众人看守犯人一样困着,每日吃了以后就散散步,散完去睡觉,如此循环往复,委实无聊。赵煦看她恹恹的样子,便建议让宫廷乐师舞者来助兴。
这日晚膳后,曹德击掌,随即箫声清越,铃声叮铃,笛声悠扬,乐曲齐响,青衣乐师次第弹起。一群青衣舞姬摇起碧波绿浪,震撼而来。竟是玉手执着绿色的舞扇,随着音律节奏舞动,旋转跳跃间只见上面是红扑扑的脸,下面是雪白的足。好一副活色生香的江南采莲图。乐声高低起伏,突快突慢,舞姬排成各种阵仗,围成一圈开出红蕊,来人俏脸红腮,着一身层层莲瓣的红纱舞衣,颈上挂了血红的玛瑙珠串,头上顶着金黄的弹簧蝴蝶珠花,真真是莲花仙子,踏波而来。
她一出场,其他人成了陪衬,个个动作看着像机器没上油一样。她踩着音韵节奏,身如无骨,柔曼飘逸,蛮腰如蛇般扭动,差点把人眼看花了去,姿态是说不出的舒展。
沈懿之想起刚来王府那三个月,也是有个勾栏舞姬把赵煦的魂都勾了去。年岁渐长,皇上狗改不了□,一想到这茬,心里竟然有些犯恶心。不过这心思来的快,转的也快,并未一直纠结。作什么动气呢,他看的,自己也看的,纯粹当欣赏艺术了。
他一直在盯着她看,看见她开始好奇,接着舒展了多日未展的眉宇,最后发出悦耳的笑声,竟看呆了去,至她有孕以来,他没睡个安稳觉,晚上总是担心她踢被子,睡不好。白天上朝的板着脸时常发呆,任由勇义候和郭丞相日行一日的口水战,怕她没有乖乖吃饭,心情不好。他整日为她熬油似的煎熬着,恨不得把别在裤腰带上。
一曲终了,沈懿之抚掌叫好,赵煦也跟着高兴,大加赏赐,打算是不是让曹德安排下在翠微殿养个小班子,让她时常乐一乐。
“喏,皇上艳福不浅,容美人好舞姿。”她努努嘴,朝他示意。
容美人!?!他终于正色底下的舞姬,那个红衣舞女不是容美人是谁,她正领着一群舞姬齐齐谢赏呢。他终于知道她的眼里戏谑了,这个不长眼的容美人来凑什么热闹。
沈懿之这回真是冤枉赵煦了,皇上下旨要宫廷舞姬献舞,容美人得到消息,正想这正是一个光明正大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只因这个月,皇上不是宿在延和殿就是翠微殿,自己根本没机会。却没想到,宸妃看的津津有味,皇上全看宸妃去了,自己的舞步跳错不说,心血全白费,真是步步都踩在刀尖上。
赵煦不喜欢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他眯起眼,冷哼一声,道:“曹德,容美人怎么混进了舞姬里。”
曹德也捏了把冷汗,容美人一出场他就瞧见了,眼见皇上宸妃没什么反应,还以为这事就揭过了。敢情皇上根本没瞧见,心知此事可大可小,宸妃还肚里还有龙种呢,要是因此事出了差池。他弯腰恭敬回道:“启禀皇上,容美人喜爱音律,擅长歌舞,和乐府的人切磋技艺也是有的,今天来为皇上和娘娘献舞。”容美人好生手段,竟在他眼皮底下混进来,又是哪路神仙给搭桥牵线。放在好好娘娘不做,想用歌舞取胜。
曹德和皇上一个鼻孔出气,沈懿之不会不知道。“臣妾瞧着容美人的腰扭的快断了似的,想必在那事上更销魂,臣妾不方便伺候,让容美人尽心吧。”沈懿之张口捻酸吃醋毫不含糊。把小情人来弄自己面前献舞,不就存了这意思吗。
容美人跪伏在地,轻纱红舞衣设计的极妙,雪白美背若隐若现,楚楚风姿,好似一朵在水中等人采撷的红莲。大殿上首的亲昵对方如重锤般敲在她心上。皇上的眼里只有宸妃,而她的眼里只有皇上,她看见了他看别的女人的深情。他们离她不过三丈之遥,却隔了万水千山。这一局她败了,败的如此惨烈,她自负才能样貌难寻对手,却不知道喜欢向来比的不是这些。堵上自己的尊严看透,她钱沧浪只是皇宫里一个玩物而已。电光火石间,已经明白自己的出路。
收起一身轻浮,再拜首道:“启禀皇上娘娘,此舞名为观音送子舞。是臣妾专门为娘娘编排,谓之皇子祈福纳吉。”自己亲手把自己定位成舞姬,只求全身而退。
曹德不由得多看了容美人一眼,暗暗计较算你识时务。
正扶着冬虫的手离席的沈懿之见底下之前一个劲轻狂的容美人做出良家妇人的模样,夜风卷起层层轻纱,几分狼狈不堪。再一看赵煦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双手托在她身后,生怕摔倒似的。她心里冷哼,人家一个正经妃子和皇上调戏说笑,自己没有立场生气。就是烦拉皮条,爱咋咋的,别在自己眼前作恶心,肚子的孩子都看不得这一幕。
“妹妹心意,姐姐心领了,别累着自己,下去休息吧。小乙,看赏!”这范像不像大婆赶走小三,老公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不过不算杯具的是这老公还没当面出轨,给她留了点面子。
容美人知道自己算过了这一关,宸妃没拿自己出气,赶紧谢恩道:“谢皇上娘娘赏赐。”
皇上见事面上揭过了,心里不大痛快。他生怕她气坏了身子,太医也交待了怀孕期间保持良好的心情很重要。又怕她生气不说委曲求全自己憋着。最怕就是她根本不生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其他女人耍小性子自己觉得烦,她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心里就很受用。他和她并肩而行,面上喜怒不辨,说着:“容美人这舞跳的好,寓意更好,皇后娘娘最爱观赏歌舞,你明个去仁明殿跳一遭吧。”
白日闷热,晚上还是极为凉爽,寝殿的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换了新鲤鱼菊花滑丝薄被,她合着眼,却睡不着,容美人的献舞好像电影片段回放一样,停不了。明明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身旁的呼吸虽很平稳,却并未放松,显然也没入睡。大掌在她始料未及的时盖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刷手上的薄茧。接下来的话好像知道她心里话一样,“别想了,什么都不及你重要。”他说。这话就是定心丸,让她安心的见周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问题,我也很无语,自己十次八次找都找不出来,大家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到了。在榜期间不能修文。我也大修不了,找个机会一起修修。
昨天回家母上看见我在码字,表示要弄个纸书给她看看,现在jj定制一本都可以了。应该没人想要定制吧。我自己可能会弄个做纪念。
最关键是前面写了两章啪啪啪内容,不敢给她老人家看。
☆、猫捉老鼠
几日后;林妃意外来访。翠微殿前就是蚂蚁也要绕道走;宫里的人都遥望翠微山羡慕嫉妒恨。沈懿之捻棋子瞎玩;这两年她吃喝玩乐的功力又上了层楼。赵煦棋艺精湛;每每与他对赛,毫无招架之力。学棋要记规则;懂棋局,有些局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出路,她本就是图消遣;不耐烦麻烦;有时索性摆了五子棋。
林妃进门就听见流珠溅玉的水声,思付翠微殿何时有水声了。只见暖阁外峰顶分了一条细细的溪水;在圆白石底下的凹陷处形成了一片浅浅的水渚。翠微殿不能用冰;沈懿之怕热中暑,私心想着水的能降温,赵煦听了意见便着人引了翠微山顶的水道过来。
夏草伶俐的把棋子收好在玛瑙盘,沈懿迎上了林妃,趁着上茶品茗之际,两人心里都有了计较。林妃看来上首的宸妃面色红润,眼前水光,养的娇娇嫩嫩。这种美不全是金贵的吃食调养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心情很闲适。反倒是宫里那群没生养的妃子脸黑消瘦,个个愁闷不展。
“姐姐瞧这茶如何,可还入口。”沈懿之的杯里只是白水而已。此番高调前往,林妃手中恐有尚方宝剑。不管如何,林妃是有求于人的一方,自己的姿态且放高些。
林妃心思根本茶水上,作势抿到杯沿,顿时瞪圆了眼睛,竟是这茶!她不受宠,却沾了帝姬的光,好东西见识过不少,这茶也只见过一次。
沈懿之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招抛砖引玉用的不错嘛,笑眯眯的开口道:“大红袍极为难得,皇上把份例赏给了本位,姐姐是贵客,自是要好好招待。”
“娘娘恩赐,臣妾却之不恭。”林妃执红梅粉玉杯,檀口轻呼,将那袅袅白雾吹散,眯眼吃了盏茶。
林妃所好茶道,算是对准了胃口。沈懿之自然不是拿茶出来炫耀皇帝的恩宠,当然此是意外收获,她看着林妃,笑道:“此茶乃是旧年贤妃娘娘所赠。”停了一句,林妃一口茶含在嘴里吐不得,咽不下。林妃最恨葛贤妃,恨不得日日寝其皮,食其肉。前一刻在口中的琼浆玉液,此刻变成了穿肠毒药。
沈懿之好似没看的林妃难看的神色,继续道:“贤妃娘娘最是大方不是。”这是熙宁二年葛妃刚进贤妃那会送给她的茶叶。这般金贵的茶叶,就连皇后也分不得,贤妃娘娘拿来就送人,真真有意思。
“大方,娘娘最是大方。”林妃将那红梅粉玉杯放回小几上,“臣妾此番前来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送刘妈妈伺候娘娘。”
替太后宣旨不是荣贵姬最爱的干的事吗,怎的今日林妃领了差事。看来是有面子的事都是侄女干了,得罪人的事都是别的妃子替她干。自打沈懿之有孕以来,太后面上赏赐恩宠不断,却从来没有看过自己。明眼人都知道,要真的欢喜,怎不见上一面。
沈懿之目光微瞬,扬眉浅笑,说着:“太后娘娘每日都打发人来送东西问吃食,现下又要姐姐遣了奶妈来,臣妾感恩戴德。”
林妃也跟着笑了笑,你来我往拍了太后的马屁。转目望着峰顶白石流水,道:“有山有水,真乃世外桃源,姐姐羡慕的紧。”
“不过是寻着玩罢,有了身孕,便是喝口水也要人看着。枕山卧水确实如神仙般快活。”
林妃深深叹了一口气,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想说就说,还故意卖什么关子,沈懿之敢说这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林妃恐是为了避免和翠微殿走太近杯被皇后起疑心,故受了太后差事。
“姐姐但说无妨,妹妹且受得住。”
林妃目光忽闪,娓娓道来:“妹妹在此神仙快活,姐姐偏来打搅,真是罪孽,只是此事甚大,妹妹心里有数且好些,早做准备。江南连绵暴雨,长江堤案危矣,此前底下人不发,现有人上奏,据说皇上在大殿上大发雷霆。”
难怪皇上这两日眉宇间隐隐有郁色,沈懿之不解林妃将自己联系在一起何意。林妃接下来的话让她目光一滞,张开的嘴缓缓合上又张开,眼中难掩惶惶之色。可口中却发不出半分声音。
殿外蝉不知疲的长鸣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戛然而止,她心惊肉跳,好像自己被掐住了咽喉。
“夏草,这蝉怎么不叫了。”她坐在菱花水晶镜前,兀自解头上繁复的发鬓,钗尾勾住了一缕打结的长发。
在内殿外侯着的夏草不明白为何林妃一走,娘娘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还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道是要睡午觉。她捧着燕窝盅在纱帘外来回走动,急出了一身汗。听见娘娘喊了声,心里略略定了,身后小宫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回娘娘,小茶公公怕蝉叫打搅您休息,派人捉了去。”翠微殿外树木葱郁,水草丰茂。蜻蜓乱飞,夏蝉齐鸣。因贵人们不喜蝉鸣虫飞,有太监专门司捕虫。宸妃娘娘喜听夏燥之声,太监们在娘娘休息时段才有行动。
这蝉她护得了一时,护不得一世。蝉鸣四季,来大周已四年,林妃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暴雨不歇,堤岸危矣,荆楚一带,已有灾民涌向北方。司天监道:雨水还要继续持续,乃多年难遇的灾情。郭丞相请奏沈大人为钦差大臣,赶赴江南赈灾。皇上虽未同意,不过朝中众臣都附议丞相的奏请。妹妹不必过于担心,沈大人不一定会去。”
沈懿之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在熙宁二年的中秋节上,这位大周的传奇人物并非传言当中的三头六臂,他长相清癯,挺拔如松,端是一副江南书生的样貌,不过轮廓略深些,显出立体阳刚的味道。常年紧抿的发乌刀削似的唇,眼下两道深深的纹路,带着余年的积威。他见到女儿深深的看了一眼,余一句多保重自己,便行礼而去。沈懿之却被深深震撼了,只消那一眼便可以看出沈朝宗对女儿的感情之深,他是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的。
世家将女儿送入皇宫,以来达成彼此的目的,这本就是一种亘古不变的默契。沈家在京城只算的上中等,沈朝宗亦是偏房庶子,他才华横溢,少年成名,并不需要女儿来为他的官路保驾护航。恰恰相反,沈朝宗的所作作为足以让史官在史书上大书特书,女儿入宫成为宸妃将他从神堂上拉下来,从直臣成为了权臣。江南赈灾虽说未最终确定,恐难改定居。后宫之争欲演欲烈,亦改变前朝局势,赈灾之行艰险之极。
她不后悔在后宫争斗,却对原身的父母抱有歉疚。占了这副身体,除了让他们担心受怕,牵连其中,未尽办点孝心。望着镜中自己,面色苍白,乌发凌乱,眼中忽然泛起泪光。
就是因为有这样爱护自己的家人,所以才能无所畏惧吧。她不能让父亲为她受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前朝事的缘故,总觉得今日的皇上笑里多了几分为难。用完午后甜点,沈懿之注视着他,他回眸笑道:“爱妃何故目灼灼似鼠。”
做的太明显了,她默默的望着他,眼里有红红的血丝,眼睛下面屯着澹澹的青色,没睡好便很明显。垂下眼帘,低低回道:“皇上眼黑若猫。”本来是想说熊猫的,说到嘴边才想起古代还没有熊猫的概念。
他似笑非笑抓起她的手背咬了一口,嘀咕道:“看猫把老鼠咬了。”她睨着他,淡淡一笑。
“一起走走吧。”良久,他道,脸上是像揉碎的布块,布满了疲惫。
那么倦的神色,她又把想说的话绕了回去。“皇上,臣妾觉得累,想去睡一觉。”他正抓着她的手往前走,回头看见她不情愿样子,唇角绽放出温柔的笑意,直把她看的不好意思,才清咳一声。说着:“你中午才睡过,现在是去外面走走的时候了。”
底下人来报宸妃把自己关在屋里两个时辰,他心里焦急,却不能多问,就怕她多心。陆太医曾言宸妃骨盆略小,诞皇子不易。产前多走动是唯一的补救之法。她又不喜动弹,他便每日监督散散步。
沈懿之抵不住热情,只得反握住他的手往前行去。日头灿灿,透过高树的密枝绿叶,光影斑驳投射在他侧脸上。
“母后送来的奶妈拘着就是,不用管她。”他突然出声,惊起一群肥短的鸟儿往远处掠去。
她早把这事忘在一旁,被他一提,半响才想起来,点点头。
“朕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做什么,但是对你来说一切的事都是无光琐事,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大的事。”他正容,明若璀璨明星的眼睛看着她。
宏亮的语声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压,是发号施令的语气。
她的心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手心泌出细汗。他好像把她看透了似的。
过来良久。
“噗嗤噗嗤……”突然后面传来奇怪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扑飞展翅。她转身一看,浅浅的水渚上浮了三五成群的白鹅,边上围了高高的栅栏。那群傲慢的生物引颈长鸣,水中照影,芦间觅食。
她傻眼了,翠微殿什么时候成白鹅的驻扎地。
“这是俄国的天鹅,司珍局送来给你解闷的,虽说都挑了性子温顺的,平时看着玩就好,别离栅栏太近。”他解释了一番,拉着她的手在林中的石凳上坐了。
沈懿之瞧着惊奇,让一旁的太监拿来饲料,丢过栅栏投了过去。天鹅扒拉这红掌稳稳的游过来,饲料唰的叼走,沿着长长的颈子凸出一块往下咽。
又复投了些,她得趣,说了几句话,却不见身后的人应自己。那人竟伏在光滑的青石桌上枕着自己手臂睡着了。
之前叫他睡不肯,现在偏趴在桌上睡,午后绿荫,日光不晒,还是沾了暑气。她哭笑不得往他走去,准备把他摇醒回去睡。
“娘娘。”曹德压着公鸭嗓急喊,“皇上这几天都没睡好,也就在翠微殿能合眼,娘娘,您就…。。”
她的心软了起来,怔怔坐在对面。
不想曹德的声音还是让他有了动静,换了手枕着,口中喃喃道:“之之,别压着肚子。”
她望着绿树后的红墙,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深意,这人居然说梦话还记得这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沈家人确实是真心爱护女主的,所以女主有此想法。
☆、猫捉老鼠
几日后;林妃意外来访。翠微殿前就是蚂蚁也要绕道走;宫里的人都遥望翠微山羡慕嫉妒恨。沈懿之捻棋子瞎玩;这两年她吃喝玩乐的功力又上了层楼。赵煦棋艺精湛;每每与他对赛;毫无招架之力。学棋要记规则,懂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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