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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作者:小鹉女(晋江vip2013.7.18完结,宫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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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她多想了,阮凝湘正想将视线挪向旁边的粉黛身上,忽地,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记得胭脂最喜欢穿颜色鲜艳的宫装,几乎一年四季不是梅红,便是桃红,只因皇帝最爱看她穿着一袭红装翩然而舞的样子。按说,今日皇后临盆是大喜的日子,她却特意穿了一条浅色对襟襦裙。

  太后冷眼瞪着粉黛,“粉黛,你可曾发现可疑之处?”

  粉黛怔了怔,连忙摆手,瑟缩道:“嫔妾当时只顾着皇后娘娘,嫔妾,嫔妾不曾留意其他。”

  皇帝突然沉声道:“把你头上戴的粉色绢花取下。”

  胭脂一惊,忙伸手为粉黛摘下发间的绢花。

  阮凝湘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胭脂,此时见她伸手的功夫,早已眼尖地发现,她的尾指处金光闪耀,竟是一截半指长的金镶玳瑁指甲套。

  年底张婕妤溺水时脸上被刮花了脸,萧氏姐妹花江南人士,不爱佩戴指甲套,因此她还出言为胭脂洗脱了嫌疑。

  想起当年宫女春晓给沈良媛下药便是将药粉藏在指甲中,阮凝湘顿时心如擂鼓,胭脂是太后身边的人,应该不会背叛太后才是。

  沉默半晌,太后冷笑一声,声音一字一句带着狠辣,“既然查不出凶手,来人,将这帮护主不力的宫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阮凝湘盯着胭脂袖子里露出的半截指甲套,抿了抿唇,上前两步,“皇上,臣妾……”

  刹那间,贵妃抢在阮凝湘前面,疾步跪在太后跟前,劝道:“太后娘娘息怒,杀了他们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却不能为九泉之下的皇后报仇雪恨。”她顾自抹了抹泪水,继续道:“臣妾代为掌管后宫诸事,此事也有臣妾的疏忽,臣妾甘愿领罚。”

  阮凝湘凝眉看了眼忽然出现的贵妃,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后眼神哀戚,道:“起来吧。”

  贵妃却执意不肯,“臣妾有罪,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摸出帕子拭干眼睛的泪水,近乎绝望道:“何罪之有?要有罪也是哀家的罪,如若不是担心皇后分娩时气力不济,特意命人熬了参汤,也就不会让阴毒之人有机可趁。”

  贵妃重重磕了一记响头,颤着声音道:“臣妾有罪,得知皇后娘娘血崩,臣妾便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事发之初,只有赵贵嫔和箫婕妤三人在皇后身边,为保万一臣妾当即派人去彻查了未央宫和潇湘阁,想来宫人很快便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太后还未来得及发作她擅自做主,就见皎月面色阴沉的跨进殿内,身后跟着两名太监压了一名宫女。

  那名宫女不是别人,正是胭脂身边的宫女玉珠。

  玉珠双手被人捆着,嘴中塞了一块绸布,发丝凌乱不堪,显然有挣扎过的痕迹。

  皎月肃容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奴婢在潇湘阁偏殿搜出一名宫女,觉得可疑就将她带来了。”

  阮凝湘瞥了眼胭脂,只见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贵妃,不禁眯了眯眼睛,心思翻转,却寻不到头绪。

  玉珠直直地跪在太后面前,皎月上前拔出她口中的绸布,玉珠顿时声泪俱下道:“太后娘娘,奴婢没用,奴婢该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绑成这样?”太后打起精神质问道,玉珠是她派在胭脂身边的宫女,目的便是监视那对姐妹花的一举一动。

  玉珠哭诉道:“奴婢今早起来准备进内室服侍箫婕妤梳洗,哪知竟然偷听到箫婕妤和翠香说要下毒害死皇后娘娘……”

  听到这边,胭脂脑中轰然炸开了,失控地尖叫道:“你胡说!”

  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胭脂,身子气得瑟瑟发抖,“你给我闭嘴,玉珠你继续说。”

  “奴婢听见婕妤主子说,一旦皇后娘娘诞下皇嗣,她姐妹二人在太后跟前便没有立足之地了。奴婢想要给娘娘通风报信,不料被她们发现,景和宫那边又正好传出皇后即将临盆的消息,她们无暇处置奴婢,便将奴婢捆绑起来关在房中,奴婢心急如焚,却无济于事。”说着已经痛哭流涕起来。

  胭脂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尖声道:“纵然玉珠所言是真,可嫔妾根本没有机会给娘娘下毒。”

  阮凝湘沉声打断胭脂的尖叫,“皇上,箫婕妤进宫一年多,众人皆知她不喜戴指甲套,如若臣妾没有猜错,令皇后娘娘血崩的毒药便藏在她的指甲套中。”

  闻言,胭脂脸色剧变,捂着指甲惊恐地看着阮凝湘。

  皇帝使了眼色,宫人上前强行拔下她的金指甲套,陆太医擦了擦汗,接过指甲套定睛一瞧,又凑到鼻端闻了闻,半晌,伏地叩首,“婕妤娘娘的指甲套中确实藏有红花等下血药。”

  众人无不震惊地看着胭脂,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她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自己引狼入室,害死了她的皇后,怒极攻心之下,她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太后娘娘。”

  “母后。”皇帝一脸忧色,沉声吩咐宫人,“快将太后好生送回寿康宫。”

  胭脂只觉得眼前一黯,脚下忽然没了知觉,跌坐在冰凉的青砖地上,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整个事情怎么忽然就天翻地覆了,玉珠为何信口雌黄地胡编乱造?

  一个念头倏然划过脑际,胭脂不敢置信地看着贵妃,玉珠不是太后的人,是贵妃的人,贵妃想要把罪都推到自己头上。

  “太后娘娘,嫔妾冤枉,”胭脂指着贵妃,嘶喊道:“是贵妃,是贵妃娘娘指使嫔妾的……”

  苏修容扬手甩了她一巴掌,“贵妃娘娘揪出你这个贱人,你非不知悔改,还敢反过来诬陷娘娘,你是不是还预备诬陷淑妃娘娘?”

  “皇帝,哀家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

  皇帝蹙眉,厉声道:“来人,将婕妤萧氏夺去封号,拉下去杖毙。”

  延熙宫中,贵妃阴着脸色踏进主殿,难得失控地摔碎了圆桌上的茶壶,只觉得犹不解气,眸中烧着一团熊熊烈火,“你说这个淑妃怎么那么好管闲事,这两年皇帝私下不断扶植新贵上位,父亲身边的人都跟着倒了不少,原先本宫还想着等皇后葬礼过了,借机将此事栽赃给柔妃,这样本宫便可以荣登后位,现在本宫的计划全部被淑妃给搅黄了。”

  想到方才突发的变故,皎月仍旧有些后怕,“难怪娘娘老说淑妃是心思细腻之人,她居然一早便瞧出箫婕妤的指甲套有问题。幸而娘娘为防箫婕妤叛变,事先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然非但计划泡汤,只怕娘娘如今也脱不了干系了。”

  贵妃握紧手指,咬牙切齿道:“太后面上不显,私下定会心存芥蒂,要让她彻底释疑,看来日后咱们只能扶持赵贵嫔上位了。”

  皎月心下一惊,“那娘娘先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不过淑妃这个难缠的女人……”贵妃眯了眯眼睛,从前还是小看淑妃了。

  “娘娘想要出手除掉她?”皎月也恨得牙痒,如若不是贵妃留有一手,不是自己临机应变,如今她们不知会有何下场,“当初太后借皇上的手害死淑妃的孩子,娘娘以牙还牙,帮淑妃出了这么一口恶气,这个淑妃真是不知好歹。”

  “想要除掉她虽然有些棘手,却也不至于没有办法,只不过本宫留着她还有些用处,她好管闲事坏了本宫的大事,势必要她为此付出些代价。”贵妃闭上眼眸,渐渐平复了怒气,淡淡道:“太后如今气得一病不起,收拾收拾,随本宫去寿康宫。”

  一直忙到晚间的时候,阮凝湘才身心疲惫地回了关雎宫。

  一整天没有进食,阮凝湘随意用了些吃食,刚想靠在榻上歇息片刻,顾长顺匆匆入殿,红着眼眶哽咽道:“淑妃娘娘,劳烦您去劝劝皇上。”

  阮凝湘到了养心殿,掀起东殿的帘子,见皇帝闭眸倚靠在塌上,神情哀伤痛楚。

  她一直以为皇帝对皇后只有尊敬,没想在他的心底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阮凝湘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喊了声,“皇上。”

  楚焱睁开凤眸,眼中泪光点点,伸手死死地抱住阮凝湘。

  阮凝湘犹豫了一下,伸手环住他的腰,“皇上,死者已矣,您要节哀。”

  楚焱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低沉,似在回忆,“幼时,朕犯了错处被母后责罚,她总是极力维护朕,她特别爱笑,那笑容就跟早春三月的花,一颦一笑,暖人心脾。朕就暗暗发誓,长大后定要娶她为妻。可是等到她真的成了朕的妻子,朕才发现朕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埑鸿沟。朕对不起她,辜负她太多太多……”

  阮凝湘静静地听着,她知道皇帝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诉。

  回到关雎宫已是亥时三刻,阮凝湘疲惫地倒头就睡,寅时一过便起身唤冰梅锦瑟进来梳洗。

  锦瑟端了水盆进来,一脸担忧道:“主子,您才睡了几个时辰,反正时辰尚早躺床上再歇会吧。”

  阮凝湘摇摇头,用帕子沾了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皇后去的突然,后宫现在乱成一团,昨日吩咐了内务府连夜赶制素服,现下许多事情尚未置办。

  刚洗漱好,柔妃就带人过来了,“太后昨天吐血后,至今昏迷未醒,贵妃赶着过去服侍太后,命我二人操办皇后的丧礼。”

  阮凝湘皱了皱眉,吩咐冰梅,“你去未央宫瞧瞧,赵贵嫔伤心欲绝,你也从旁劝着点。”

  冰梅领命转身出了宫门。

  很快,内务府总管亲自过来受命,阮凝湘换上素服,交代完毕事宜,钱如海便急忙操办去了。

  眼见时辰尚早,今日想必又是一整天的忙活,阮凝湘吩咐宫人传膳,便带着柔妃一同入座用些早饭。

  柔妃搅了搅碗中的银耳粥,低声道:“太后千防万防,却没有防住自己人的黑手。不过也不全怪箫婕妤,谁让太后有了皇后便绝情地弃她们不顾。太后这下气的吐血,多半是气自己,毕竟是她自己引狼入室。”

  阮凝湘眼神一闪,摩挲着汤匙上的纹路,道:“箫婕妤没那么大能耐,她身边都是太后的人,在后宫毫无根基背景,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弄到红花等药,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你的意思是她的后面还有人。”柔妃皱眉想了想,却却越想越心惊,抬眸盯着阮凝湘,“你怀疑谁?”

  “贵妃娘娘。”阮凝湘忽然没了胃口,意味深长道:“皇后不死她终究只能是妃。”

  柔妃挑眉看向她,很是诧异道:“你居然怀疑贵妃,没有真凭实据,单凭猜测?还是箫婕妤临死前的那句诬陷?可别忘了,箫婕妤可是贵妃派人查出来的,你要明白一点,假如这事真有贵妃一份,她绝不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人揪出来,我可瞧见太后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眼贵妃。”她眼睛眨了眨,半晌,继续开口道:“再跟你透漏个事情,之前我也想过贵妃会借此除了皇后,毕竟皇后一死,她才有翻身的机会。我暗中一直派人盯着,据我所知,箫婕妤和贵妃近半年没有往来,箫婕妤身边可用的宫人只有翠香,她也没有与延熙宫有过多接触。”

  “我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我会这么强烈的预感。”方才她神经太过紧绷,有些细节在脑中一闪而过,快得令她没有抓牢。

  柔妃幽幽叹了口气,“皇后一死,后位之争也将是一番腥风血雨。贵妃育有皇长子,霍家在前朝的势力,贵妃登上后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阮凝湘却淡淡一笑,“未必是她,如今傅家也可以与霍家抗衡,虽然你没有诞下皇子,但是皇帝站在你这边的。”

  柔妃快速地掠过她的眼睛,“的确言之过早。”

  说话间,安贵踏进主殿,瞥了眼柔妃,躬身道:“娘娘,御药房总领太监黄进忠求见。”

  “让他进来。”阮凝湘看了眼柔妃,黄进忠是她的人,她本就不打算瞒着柔妃。

  柔妃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个中深意,心里不禁一暖,阮凝湘没有对她设防,诧问道:“找他何事?”

  “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放心,想找他确认一下。”

  黄进忠见柔妃也在,迟疑地看着阮凝湘,见她淡淡地点头,便单膝跪地道:“娘娘上回让奴才特别留意各宫嫔妃的药材,奴才来之前翻看了册子,箫婕妤领的药材没有那几味药。”

  阮凝湘凝眉思索,“这就奇怪了,箫婕妤到底上哪弄来了那些下血药?”

  “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黄进忠见阮凝湘示意他说下去,便回忆道:“奴才看了记录的册子,发现箫婕妤宫里只有两次取药的记录,一次是年前,一次是这个月。这个月里箫婕妤宫里的那个叫翠香的宫女来配药的时候,奴才正巧往御药房去查账,奴才拐过回廊的时候,碰巧看见翠香和另一名也来取药的宫女撞洒了药包,奴才当时只是匆匆瞥了眼,也没有多做留意。”

  阮凝湘深吸口气,急急地问:“可看清是哪个宫的宫女?”

  黄进忠扶了扶帽檐,思忖了片刻,“如果奴才没有记差,仿佛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皎月姑姑。”

  柔妃一脸惊讶,脱口问道:“你确定?”

  黄进忠很肯定地点头,“差不了,奴才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名宫女头上插着一根金钗,后宫宫女私下有金钗者也不在少数,可是敢光明正大戴在头上的只有皎月姑姑,她当年为救颂玉长公主撞破了头皮,太医说撞破的那块皮发再不能生发,皇上便赏赐了那根金钗给她。”

  送走黄进忠,柔妃和阮凝湘仍在震惊中没有回神,柔妃呆愣地问:“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会是她?”阮凝湘冷哼一声,找到关节,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皇后一早就被诊出腹中是个小皇子,皇后诞下皇子,会对谁造成威胁?”

  柔妃抬眸与她对视,答案呼之欲出,“贵妃娘娘的皇长子。”

  阮凝湘淡笑道:“不错,嫡庶有别,只要带个庶字,便是皇上第一个儿子又如何?将来储君之位还不是皇后所出二皇子的囊中之物。”

  柔妃啧啧叹道:“也难怪这些年,贵妃从不爱与嫔妃争宠,看来她的野心大着呢,后宫多年,贤名远播,如今便是她收网的时候了。”

  “贵妃城府之深,简直令人胆寒,想来她从未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这么多年没有动作,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屑对付我们。”阮凝湘的声音渐渐带着苦涩,贵妃潜伏的这么深,真是不可小觑的棘手人物。

  眼看时辰差不多,阮凝湘携着柔妃出了关雎宫,一路行来,皇宫内一片缟素,亭台梁柱用白布包裹,白缦飘飘,想到贵妃的城府,她的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皇后之死,乃是国丧,禁乐。皇帝辍朝十日,嫔妃每日三奠,举国服丧,致哀三日。

  皇帝下旨,追封谥号为端嘉仁皇后,皇后灵位在宫中停放一月,灵柩葬入皇家陵寝。

  出殡那天,举国上下穿素服,大街小巷停止营业,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集体跪送灵柩出城,哭声震天。

  中宫之位悬空,皇帝下旨,命贵妃摄六宫事,暂代行皇后职务,执掌凤印。

  69领兵出征

  皇后故去一月之久,赵贵嫔虽不似先前那般伤痛欲绝,但整日依旧神情恍惚,闲时阮凝湘总会去未央宫看看,陪她说说话,当然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面无表情地抱着兔子,静静地听着。

  自未央宫出来,途经御花园时,不期然撞见迎面而来的贵妃,贵妃感念皇后教导,决定吃斋礼佛三月,太后自上回吐血便一直缠绵病榻,贵妃每日必要前去榻前亲自服侍照料,以尽孝道。后宫诸人但凡提及她,都是赞美一片。

  若是从前,阮凝湘或许还会感慨贵妃的贤德,如今只觉得恶心,佛口蛇心,满嘴仁义道德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旁人是三年磨一剑,她是十年磨一刀,要不是这次露出马脚恐怕她还被蒙在鼓里。

  “妹妹这是往未央宫出来?正好顺路一块走吧。”贵妃想了想,笑着嘱咐道:“听闻近来颂娴时常头疼脑热,这夏秋交替的季节最容易感染风寒,淑妃可要处处当心着些。”

  阮凝湘心底冷笑,淡淡道:“谢过贵妃娘娘提醒,娘娘待人宽厚仁慈,想来大皇子承您庇佑自然福泽绵长,安康体健。宫里还有急事,臣妾就先走一步了。”

  回到延熙宫,贵妃闭着眼睛任由皎月按揉肩膀,喃喃自语道:“起初想用她来权衡后宫,分了丽妃的宠爱,现在她羽翼渐丰,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消失。”

  皎月手中一顿,“娘娘是说,淑妃查出皇后血崩一事与咱们有关?”

  “□不离十了,淑妃行事举止向来规矩,喜怒不行于色,今日她看着本宫的眼中分明带了不加掩饰的厌恶鄙夷。咱们做的滴水不漏,她手上应该没有足够的证据,否则本宫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贵妃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叹道:“她要是不那么聪敏,虽然是妃,本宫还不至于容不下她,怪只怪她太聪明了。她倚仗的是皇帝的宠爱,本宫就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尝尝苦涩。”

  “娘娘打算亲自出手收拾她?”

  贵妃笑了笑,风轻云淡道:“自有人会替我们出手,咱们只管坐收渔利。”

  “娘娘想要让淑妃和皇上离心?这个淑妃行事举止还是很稳妥的,不骄不躁,更没有恃宠而骄,想要在她身上寻出错来,似乎有些难度,就是皇上最忌讳嫔妃之间的拉帮结派,还不是照样默许她和柔妃亲近。奴婢冷眼看着皇帝心里有她,即便是她犯些错处,皇上也不会真的计较。”皎月咬了咬唇,对付其他嫔妃,那些招数或许还有效果,对付淑妃恐怕是不能的。

  贵妃不以为意,淡淡道:“本宫心里有数,这些旁门左道的小打小闹,只会令皇上对咱们起疑。而且就如你所说的,皇上对她的宠爱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只要她不是意图谋反,便是后位皇上都恨不得捧到他面前,拱手相送。但是淑妃这人野心不大,只怕无心后位,不然依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便是太后极力反对,只要淑妃执意上位,皇帝也会力排众议,也许正是这点,皇帝才会这般喜欢她。”

  国不可无后。

  只要后位一日空缺,后宫就没有安生日子。

  皇后百日祭一过,前朝百官上书力荐,贵妃贤良淑德,并育有皇长子,登上后位当之无愧,加之她在后宫的贤名,贵妃上位几乎是人心所向。

  就在这个档口,贵妃娘娘自请退出后位之争,力举赵贵嫔为后。

  当晚,太后强撑病体将皇帝和贵妃召去寿康宫谈话。

  翌日,皇帝下旨立赵氏为后,旨意晓谕六宫,昭告天下。为了缅怀前皇后,决定一年后举行册后大典。

  听闻这个消息,柔妃迫不及待地赶到关雎宫,满腹疑惑道:“贵妃的心思深沉如海,我是真得摸不透她的路数,凤印明明已经是她的囊中物,偏偏心甘情愿地拱手让人。”

  阮凝湘一笑置之,贵妃此举无非是想太后对她彻底放下成见,况且比起柔妃上位,赵雯悦根本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后宫风浪刚刚平息,前朝传来紧急军情,西北边荒一带,近来下了连续半月的蓬勃大雨,雨水汇聚成洪流,冲毁良田庄稼不计其数,致使贫民颗粒无收,北地突厥族趁隙而入,召集荒民举兵进入大宁边境一带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北地突厥,历代以来一直野心勃勃,先帝年间被大将军顾恺打回老巢,数十年间未敢再犯。没成想休养生息,今次再犯大宁疆土。

  皇帝当庭震怒,任命霍长卿为主帅,挥数万大军北下征讨。哪知突厥族此番来势汹汹,大宁溃不成军,主帅霍长卿领着一半将士落荒而逃。

  烽火台狼烟滚滚,紧急军情一封一封地送到朝堂之上,堂堂大宁数百武将,竟无一人敢自请挂帅迎战,皇帝数夜未眠,与几位大臣商量对策。

  最后,闲散王爷楚禹主动请缨,愿意领兵出征抗敌,维护大宁山河。此言一出,震惊朝野,天下皆知禹王爷武功高强,骑射功夫堪称天下第一,却一直无心参与朝政,只担了一个虚职,整日过着吃喝玩乐的纨绔生活。

  如今,居然自请挥师北下,当着匪夷所思。

  军情紧急,皇帝命他三日后调兵出战。

  阮凝湘刚从未央宫请安回来,就见顾长顺在主殿等她。

  “顾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顾长顺敛眉躬身道:“回淑妃娘娘,皇上命奴才来请娘娘去景苑酿酒赏花。”

  阮凝湘有些不解,听闻前朝近来很不太平,皇帝更是彻夜不休地召见大臣,如今怎么会有闲情雅致去景苑赏花?

  想来是排解烦闷,她急忙吩咐冰梅锦瑟为她梳妆打扮,便跟着顾长顺去了景苑。

  桂香十里,幽香阵阵。

  这个季节,景苑开的最盛的便是桂花。

  等到阮凝湘到了景苑深处,才发现除了皇帝,楚禹和赵雯悦也在场。

  赵雯悦见她来了,起身淡笑道:“阮姐姐。”

  显然今日赵雯悦脸上比之往日多了几分喜色,阮凝湘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含笑而立的楚禹。跟皇帝的冷峻坚毅不同,楚禹眉眼中永远带着潇洒不羁的笑,身穿一袭白底翠竹纹袍服,浑身透着一股温润儒雅的气质。

  赵贵嫔拉着阮凝湘坐在石凳上,石桌上置着蜂蜜,冰糖,药杵,木瓢等东西。

  楚焱笑道:“雯悦,平时这个季节,你老是吵嚷着要喝柔妃宫里的桂花酿,今年我们亲手酿一坛子桂花酒。”

  赵雯悦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喜的笑,迫不及待地取了花篮子去摘桂花。

  阮凝湘笑着跟在她后面,却被楚焱一把拦住肩膀,带着她往另一条小径去摘花。

  楚焱拉着她穿梭在花海中,最后将她带到竹林中的八角亭子里,宫人纷纷端上预备好的桂花糕,桂花酒。

  见皇帝顾自坐在石凳上,阮凝湘诧异道:“皇上,咱们不是要摘花酿酒吗?”

  “楚禹是酿酒高手,我们只管喝就成了。”楚焱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拈了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唇边。

  阮凝湘嚼着桂花糕,想着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是大宁皇后,一个大宁王爷,皇帝这个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在给另外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禁瞪大眼睛,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荒诞想法吓了一跳。

  阮凝湘勒令自己不去深想,执起杯盏喝了一口桂花酒,味醇甘美,回身瞥了皇帝,见他眉宇间似有愁绪,想来是为前朝战事烦心。

  景苑另一条小径,楚焱静静地跟在赵雯悦身后,看她踮着脚尖采桂花,星星点点的桂花飘落在发梢,肩头,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当了皇后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地。”

  赵雯悦闻言,手中一抖,篮子里的桂花撒了一地,粉颈低垂,她看着绣花鞋上覆盖的桂花,吸了吸鼻子,瞬间泪如雨下。

  楚禹眉头一蹙,上前两步,无奈地叹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爱哭?”

  赵雯悦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摘得桂花洒了,就不许我哭一下吗?”

  楚禹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等着。”

  随即,腾空跃起,身如魅影,脚尖飞速地点在几棵桂树上。赵雯悦愣愣地抬头一看,纷纷扬扬的桂花如柳絮般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仿佛置身梦幻般的花海仙境,一呼一吸都是甘醇清洌的桂香。

  “喂,赵雯悦,别傻站着啊,用篮子接。”

  赵雯悦破涕一笑,举着花篮在纷扬的花海中旋转起来。

  翌日,阮凝湘往未央宫去的时候,见赵雯悦正拿着小铲子在庭院中的树下挖坑。

  阮凝湘好奇地凑过去一瞧,见她将一坛子封号的桂花酿埋入土中,转身笑着对自己道:“阮姐姐,来年桂香时节,便可以喝到醇香甘甜的桂花酿了。”

  锦瑟皱着眉头,踏进未央宫,道:“主子,今日禹王爷领兵出征……”

  “锦瑟!”樱桃忽地喝声打断锦瑟的话语,语无伦次道:“娘娘,小玉,小玉饿了,该给它喂食了。”

  赵雯悦敛了笑意,上前抓着锦瑟的手臂,“你说什么,谁要领兵出征?”

  锦瑟怔了怔,不解地望着一脸焦急的樱桃。

  赵雯悦急急地沉声斥道:“你倒是说呀。”

  锦瑟还是第一次见赵雯悦发脾气,咬唇道:“禹王爷领兵北下抗击突厥,现下皇上在城门口亲自送他出征,奴婢听说此战凶险,只怕凶多吉少。”

  “娘娘!”

  锦瑟话音刚落,赵雯悦已经拔腿跑出宫去了,阮凝湘心下一沉,连忙带着锦瑟樱桃去追她。

  任凭她们在后面呼喊,赵雯悦拼了命的往城墙跑去,她提着裙摆,踏上一层一层的台阶。

  “娘娘小心啊!”樱桃哭着喊道。

  终于爬上城墙的最高处,她发了疯似的往北边楼道跑去。

  阮凝湘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见赵雯悦趴在楼道尽头的栏杆上,望着逐渐远去的军队,哭的肝肠寸断。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下章是虐心的节奏~~~~70滑胎案

  阮凝湘忽然想起昨日皇帝那番刻意的安排,显然早就看出两人的情意,就觉得这个皇帝很有意思。

  连忙一把拽住樱桃,叹道:“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吧。”

  樱桃看了看赵雯悦,转头见阮凝湘眸光深邃,便急忙解释:“娘娘千万不要多想,我家小姐虽然跟皇上是嫡亲表兄妹,她从小却是跟禹王爷一块玩到大的。幼时王爷最爱捉弄小姐,可是有人欺负小姐他第一时间出来护着她,后来年纪渐长,小姐王爷不常在后宫走动,感情渐渐淡了。小姐只是把王爷当作表哥,表哥出征凶多吉少,表妹自然会忧心。”

  阮凝湘微微颔首,“本宫明白。”皇后的薨逝,本就给赵雯悦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这下禹王爷又突然率兵北征,她只是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阮凝湘吩咐她们远远站着,自己慢慢地踱过去,赵雯悦肆无忌惮地哭喊着,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阮凝湘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听人说,军人出征之时,家人是不能流泪的,禹王爷武功高强,一定会平安归来,他还等着回来喝你埋得桂花酿呢。”

  赵雯悦渐渐擦干了泪水,眼神坚定地遥望着远方。

  在贵妃每日衣带不解地精心照顾下,太后的身子终于好转起来,她看着贵妃的眼神,明显带了一丝温情。

  “整日吃素对身子始终不好,你的这份心意皇后在九泉之下也很欣慰了,往后就恢复荤腥吧。”

  贵妃起身叩谢,恭敬道:“谢太后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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