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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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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汐瑶离开许久,才恍恍然不支跌坐在石凳上,宋嬷嬷从石栏尽头跑了来,老脸堆满关切,“小姐,没事吧?”
张恩慈一手扶着跳得剧烈的心口,竟有些惊魂未定,“扶我回梅园,我要给父亲写信。”
……
心蓝和粉乔只知道姑娘在湖心亭上和张姨娘起了争执,但又着实不好细问,总觉得不知何时开始,姑娘的心思变得不如从前单纯。
这般好,却也不好。
偏到了梨香苑外时,汐瑶特地嘱咐她二人,“方才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粉乔忍不住了,点头之余问道,“就这样与张姨娘撕破脸……好么?”
汐瑶未做回答,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再吩咐心蓝,“你们帮我准备下,十日后,我便回国子监上学。”
我命由我(四)
湖心亭的池水深不见底,汐瑶倒希望张恩慈一头栽下去,死了作罢,若要她行个举手之劳,她也是愿意的。爱虺璩丣
可心思一转,张氏只是张家的一颗棋子,折了她,收益并不大。
云昭五年,也就是十年后。
张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直系血亲按律立斩,旁系女眷九代为奴,男丁充军,发配边疆。
此案乃云昭年间最大案,牵连一万三千余人,震惊整个朝野!
汐瑶始终想不明,张家勾结敌国,动摇大祁根基,该杀的都杀了,慕家不过娶了一个庶出女,为何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奇冤大祸?
先皇后纳兰岚的嫡亲堂妹还是张悦廉的正妻,岂不更加该死?
可当日身为皇后的汐瑶在御书房外跪求时,以‘贤德’著称的纳兰太后还在霏阙山的行宫颐养天年呢!
如今平复下来,她细细思索,父亲去后,慕家就此败落,唯有二叔这当世大儒能博个好名声,毫无实在用处。
至于兵权,早在她出嫁时被先帝收回。
再者,祁云澈登基为帝,若真有心对付慕家,根本不会立她为后。
对那个男人,她还是了解些许的。
即便是为帝王,也没有个惺惺作态的时候,他今日想做的事,绝不会拖过明日晨曦泛起。
君临五载,无论天下大事,还是后宫琐碎,倒不失为一个赏罚分明的磊落之人。
至于他对她的感情,汐瑶不愿多想,而今一心只想免去慕家的灭顶灾祸!
她有十年的时间来改变一切。
今世的命运,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究其所有,慕家被灭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参与到了其中!
这个想法最初萌生时,亦让汐瑶暗自心惊肉跳,但这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现如今她没有确实的证据,一切都是猜想,所以退而求其次,从刚进门的张恩慈下手。
‘张家一案’,前生的汐瑶翻阅查遍了所有卷宗,现在还能够倒背如流,她得尽早做准备。
因此顾不上热孝在身,更等不了百日。
国子监里有个人,她必须亲自再见,那就是当时奉密旨前往河黍,领兵围剿张家余党的云麾将军——陈月泽。
……
十天里,日子过得不咸不淡。
张氏刚入门就遭打压一事,早已街知巷闻,成为贵妇小姐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都在说,那张家在河黍有头有脸,庶出女也矜贵,怀着三个月的身子,硬是被压低了一截,不得不叫人叹武安侯府的大姑娘手段厉害,以后看谁还敢欺她纤弱!
外面的流言蜚语,被粉乔一字不漏的转述进梨香苑,说到怒时,气得她将地砖当张恩慈踩,恨不得跺出个坑来。
直骂梅园里那老妖妇不要脸,散了这些出去,不就想博个同情么?
汐瑶只笑不语,天还没亮,早早的起身,由着四婢服侍穿戴好,闲下许多天,该出去露露脸了。
月泽月泽,心向谁(一)
卯时过半,天色略有泛起之势。爱虺璩丣
宽阔的成贤街上,一辆辆的马车都在往同一个方向驶去,远远的瞧着,热闹非凡,弄个不小心就会堵在一起,有些家公子小姐觉着太慢,索性一身便装,提了书,骑马上学。
往往这个时候,整个皇城里唯大臣们上朝的定安街有这般景象,不过那边以软轿居多,骑马的反而只有个别。
这两条街,一条乃当世权贵之景,而一条,则为大祁未来之风貌。
早先,慕汐灵和慕汐婵因小事争执,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慕坚罚在家面壁思过三日,所以今晨反而只有汐瑶一个人坐在车上。
嗅着清爽的空气,听着外面越发热闹的上学声,倒让她在重生之后,第一次有轻松释然的愉悦。
活着真好,这辈子,她要好好活!
行了一会儿,估摸就快到集贤门,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汐瑶睁开微合的眸子,正欲问车夫发生了何事,只见那镂空的雕花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车帘掀起的同时,利索的钻进来一道修长身影。
汐瑶微有一怔,那人已经在她对面坐定。
陈月泽‘嚯’了声,自顾低头去拍身上的雪沫,道,“这都几月了,竟然又在下雪!”
说时不忘抬眸望了汐瑶一眼,见她面露诧色,不知反映的盯着自己,倒是他先打趣起来,“才几日不见,就同我生分了?前天我家昕夫人还在念叨着你,说你现如今长大了,厉害得很,连张家都敢惹,这下马威传遍京城,如何,我们祭酒大人可有责罚你?嗳,怎么不说话?”
陈月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汐瑶才动了动眼珠子,嗔怪他道,“还不是你突然钻进来,吓得我!我若不厉害些,哪里挨得住你们这样惊!”
“我们?”陈月泽往车后看了眼,拍了腿快意大笑道,“今儿有人非要与爷赛马,本就是个小短腿,她那坐骑也一样袖珍,你是没看见啊,乐得爷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笑,汐瑶也随着笑,话语字里行间,旁人听不明白,他们乐在其中。
看着眼前朗眉星目,翩翩洒脱的俊俏公子,汐瑶心中生出一丝怀念来。
若真要为自己寻个竹马,非他陈月泽莫属。
而说起陈家,又是一段热血故事。
天烨初年,北境长城一带,沙匪横行,陈月泽的父亲陈允便是那头领之一。
祁尹政下旨肃清,没想到五万精兵,与之周丨旋数月,你来我往,不见胜负。
当时边境吃紧,蒙国欲跃过长城进犯,军情十万火急,陈允为长城内的百姓率先请和,共同守关抗击胡人。
若非他此举,只怕等不到援军来!
月泽月泽,心向谁(二)
有了与大祁将领共同抗击外侵之举,沙匪登时成了义匪,且在那一战,陈允表现得有勇有谋,更受到亲率援军赶来解困的武安侯慕凛的赏识!
成功击退蒙人后,以慕凛为首的武将,联名请奏,恳求圣上招安。爱虺璩丣
这让先有肃清旨意的祁尹政犯了难。
一则,陈允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在长城境内为匪,确实遭家境所迫。
二则在外侵来犯时,首先顾了边境百姓,以国为先,可见其血性和忠义。
但圣意不可违,此人杀了可惜,不杀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么?
就在左右为难时,后宫中有一人为祁尹政解了这困惑,那就是与他同母所出的胞姐——祁昕。
昕公主乃当仁不让的女中豪杰,领兵打仗,不逊男儿,最得太宗皇帝之宠,当时太宗帝就曾放言,可惜了她的女儿身,否则这天下必定传与她!
有传后来祁尹政能够继位,多半是因他这位才智双全的嫡亲姐姐。
所以他对亲姐的话,也是相当重视的。
于是顺理成章,祁昕下嫁陈允,招他做了自己的驸马,先是封了将军,其后为国公,归顺朝廷这些年,亦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而陈月泽,便是陈国公与祁昕公主膝下唯一的儿子。
慕凛与陈允英雄惜英雄,所以两家关系自来极好,不比京城中那些自诩身份矜贵的皇亲国戚,总是瞧不起他们这些草莽出身的粗人。
陈月泽比汐瑶长两岁,如今早也就到了议婚的年纪,只是陈允老来才得一子,极为看重,总觉得男儿不到沙场上磨练,就无法成气候。
于是今年五月宫中‘才子宴’过后,将他送到河黍,张悦廉的东北大军军营里去历练。
因他前往的地方特殊,并且一去就是五年,所以汐瑶才顾不上身戴热孝,也要在他走前见上一面。
可这口又要如何开呢?
正是汐瑶犹豫时,车门又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抹亮丽的鹅黄身影闪了进来。
陈月泽立刻‘唷’的一声,笑得更盛,那来人便猛的将手中的雪球狠狠扔在他身上,怒道,“陈月泽!你欺负我就罢了,还要拿来与汐瑶姐姐说,你……你安的是什么坏心!”
说罢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汐瑶身旁,缠着她的手,一副要与她同仇敌忾的模样,那张因风雪吹冻而通红的小脸,只因那不似真怒的颜色,显得霎是动人。
“你怎知道我在说笑你?其实我说笑的是你那匹小马。”陈月泽兴冲冲的逗她,“赶明儿爷让小九儿给你牵匹好的来,就当赔罪了!”
“什么叫‘就当’?!”
他二人争闹得不可开交,视线同时落到汐瑶身上,本想让她评个理的,却发现她神色极其平静。
在那平静中,却按捺着狂风暴雨。
怎会如此?
月泽月泽,心向谁(三)
“汐瑶姐姐,你……”
关心的话还没说出,汐瑶被这略显稚嫩,却熟悉的声线所吸引,蓦地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她——
袁洛星!
上一世让她痛不欲生的女人,此刻正亲昵的缠着她的手臂,满脸堆满关切之色,望着自己。爱虺璩丣
仿佛只有她对她笑了出来,道句‘没事’,她才能放下那颗不安的心。
仿佛,她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是这样吗?
夺夫之恨,丧子之痛,四婢被她害死其三,就连一手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张嬷嬷都中了她的毒!
就在她举家遭遇灭门之祸时,眼前这个女人,将她取而代之,成为大祁的皇后,与祁云澈并驾齐驱,帝后同尊!
前世的记忆太过猛烈,排山倒海的将汐瑶淹没,让她不自觉攥紧了双手,看袁洛星的眼中,不受控制的渗出恨意。
袁洛星和陈月泽同时一怔,不知她这是如何了。
“姐姐,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何你这样看我?让我心里好害怕……”
此时的袁洛星只有十三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尤其那张娇俏的脸容,杏眸含水,柔得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汐瑶,不解的问。
饶是真的错在她,也不忍心去责怪了。
闻声,汐瑶迅速收敛了心思里谁也不解的复杂情绪,拍拍她的手笑道,“与你没有关系,是方才,忽然想起我们三个已经很久没有像这般在一起说笑,有些感怀罢了,你勿要多想。”
得她一说,那二人都松了口气。
武安侯这一去,眼看着慕家就要衰落了,慕汐瑶会有如此感慨,想必近来吃了不少苦,更看透许多人情冷暖。
否则,也不会有她刻意压制张氏进门的事,传得街知巷闻了。
想到此,陈月泽安慰她道,“你放心吧,还有你二叔在,委屈不了你,我听说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要为你指门好亲事,就冲着这圣恩,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也不敢太张狂!”
他话中自有他的意思,武安侯战死,朝中有为之可泣者,更有暗自偷乐的。
陈国公每日上朝回来,都要与公主愤然许久,陈月泽岂会不听个一二?
汐瑶知道,他的安慰出自真心,就是在前世,她嫁给祁云澈,做了皇后,在私下,陈月泽也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待她很好。
可他刚才的话,让袁洛星听了去,登时缠着汐瑶的双手就颤了下,羡慕而又有些不可思议的应声,说,“连皇上都要为姐姐指婚呢,看谁还敢欺负姐姐?不过就是不知道,哪家公子有福气能娶了姐姐去?”
月泽月泽,心向谁(四)
当日闻得定南王妃派家奴去武安侯府取了汐瑶生辰八字的红帖子,袁洛星不知道抑郁寡欢了多久。爱虺璩丣
定南王世子年纪轻轻就封了将军,战功无数,相貌品德兼备,是多少京城闺秀梦寐以求的良人?
况且若嫁了他,就是未来的定南王妃!
其后南疆王来犯,武安侯战死,慕汐瑶被退回红帖,与定南王府就此缘尽,袁洛星暗自松了一口气,岂料今日才从陈月泽的口中得知,原是皇上亲自私访,要为武安侯遗下的嫡亲女指婚!
圣意不可违,不是不愿娶,而是不敢娶,恐怕这才是定南王府退帖的真正原因吧!
当今皇子有那么多,也许皇上的用意是在此呢?
难道她袁洛星此生都比不过慕汐瑶么?!
她不会知道,从进了马车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另一双眼睛的观察中。
换做以前,汐瑶定心存感激,丝毫不会怀疑袁洛星方才的关切的问话,倘若她知道皇上有意将她许配给谁,也定然不会相瞒。
前世的她真是蠢啊,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步步算计着自己,她竟还以心相待。
然而此刻,清醒的她多么轻松的读懂了袁洛星的心思。
不由,汐瑶又想起上辈子临死前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虽你从没将星儿放在眼里,可星儿却视你为此生最大敌人,自得其乐的与你斗了许多年!’
要将她视为此生最大敌人是吗?
她成全她!
罢了,汐瑶面带羞怯的嗔了袁洛星一眼,道,“我哪里知道皇上的心思?你倒是会趁机打趣我,如今我还有热孝在身,你们就别在提此事了罢!况且……”
说及此,她垂下眼帘,清冷的脸容滑过一丝淡笑,再道,“娘亲在生我时难产,去得突然,我自小,爹爹就为我丨操劳所有,且是并未续房,虽皇恩浩荡,可我已经想好,我要为爹爹守丧三年,以报养育之恩。”
这是她早做的打算,如今先告诉这二人也好。
只是袁洛星和陈月泽听后,脸上表情不一。
在袁洛星想来,未料到慕汐瑶如此决绝,连皇上的圣意都不顾,竟要为父守丧三年,若在这三年之内,皇上给她指婚,难道她不嫁?难道她要抗旨?
而陈月泽却是真正替她担心了。
默了半响,他才故作轻松一笑,道,“我们大祁得天下几百年,从圣祖爷开始就不兴这些旧俗,你呢……要怎么说才好?原先我来时望到这马车,还以为看走了眼,没想到真的是你,身带热孝,却已来国子监上学,可这会儿你又说要为父守丧三年,汐瑶,我有点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月泽月泽,心向谁(五)
祁国先祖本就是北方一支少数民族的分歧,后来慢慢壮大,入主中土,像‘守丧三年’这样的前朝旧俗,如今早没多少人奉行了。爱虺璩丣
更何况慕汐瑶已得皇上钦点,到时候圣旨一下,莫不是她还想抗旨?
“爹爹在世时希望我能像娘亲一样,做个有学识的女子,我来上学,是不想爹爹泉下有知,对我失望,至于皇上要为我指婚一事……”
汐瑶对一脸焦虑的陈月泽笑了笑,道,“你不是也说了么,我们大祁不兴这些,女子虽十四岁就开始议婚,可你看如今过了及笄之年,也有不少女子待字闺中,到了十七、八岁才真正行嫁娶之礼,况且我祖父与爹爹一生为祁国鞠躬尽瘁,皇上定会体谅我一片孝心的。”
太宗年间战乱不断,大祁看似强盛,实则元气暗伤,百户家中,愈半缺男丁。
祁尹政登基后颁布数条法令,其中一则便道:令壮者无娶老妇,令老者无娶壮妻,女子十七而婚,十八而育,其为最优也。
意思便是:不得老夫少妻,也不允老者娶年轻的女子,鼓励大祁的女子在十七岁嫁人,十八岁生子为最佳。
这是吸取了前朝‘女子过早成婚,十成有三难产而亡’的教训。
汐瑶的娘亲就是在十六岁时诞下她,引起血崩,早早的去了。
她如此说,一来是想让陈月泽安心,二来,也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有袁洛星在这里,她不想自己比她好,自然会找机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果然待汐瑶说完,袁洛星就道,“月泽哥哥,你如此为汐瑶姐姐着想,难道是长公主有意求皇上下旨,撮合你二人么?”
陈月泽斜眼瞥她那小样儿,眼中似有宠溺之笑流露出来,“你这丫头,只有拿我开涮时才唤我声‘哥哥’,我会中你调侃?”
他又看了汐瑶一眼,再道,“既然你心思已定,也罢了,慕家一门忠烈,皇上定会体恤的。”
汐瑶应声,只将头点了点,看看袁洛星,再看看车中那另一人,她嘴角了然勾起抹无奈。
其实陈月泽真心属谁,她早就知道。
三人在车上聊着,忽而马车又开始前行起来,陈月泽立刻唤车夫停下,说今日不必去上学了,定南王与世子亲临,恐怕整个国子监上下又要做些门面功夫,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他自小也是个顽劣的,外传陈国公最喜拿定南王世子给他做标尺,如今看他说这话是面露厌恶,想来不假。
想到上次在幽若寺遇到明王设计,还有那嚣张的冷绯玉,登时汐瑶心中也打起退堂鼓,便问道,“不去上学,还能去哪里?”
陈月泽诡笑,往马车后背上一靠,闲闲放话,“爷知道有个好地方,你们……可想去?”
何处觅良人(一)
裕德街乃京城东市最热闹之地。爱虺璩丣
非但夜不罢市,但凡好吃的,好玩的,稀奇古怪的,都能在这儿找到。
而因为此街的后巷连着龙蛇混杂的烟花之地,市井混混,还有粗鲁的胡人,都多爱在此游荡,偶不时,还能撞见几位朝中大臣,所以一般的千金小姐,根本不会想到来这里游玩。
带着两个女子,陈月泽自不会堂而皇之的放肆,他不知道从哪里听闻裕德街最大的酒楼近来有精彩的戏法可看,本身就是个会玩的人,这样的机会,怎可错过?
等到了凌翠楼门口,袁洛星钻出马车,发现已身在乌烟瘴气的裕德街,登时先侧目瞪了他一眼!
随后下车的汐瑶倒不觉得有什么,这里她来过,还是祁云澈登基之后,带着封后的她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为由,在这京城各处好好的玩乐了一番。
记得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起先瞒着所有人偷溜出宫,说好天黑前就回去,可到了入夜时分,谁都不提,心照不宣的逛了一条又一条街,最后来到这里。
她亦是像如今这般站在凌翠楼门口,听着里面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脚下如生了根似的,如何都移不开了。
祁云澈见她好奇得紧,便道进去看看无妨,那门口揽客的小二也上前来附和,说,难得这位公子疼自家娘子,别的爷出来玩儿,跪天求地的希望是一个人呐!
那话惹得汐瑶‘咯咯’的笑个不停,可她还没来得及应下,满大街寻他们的禁卫军便找了来,齐刷刷的跪在他们面前,惊恐万分的‘请罪’。
最后视线中能看见的人,全都跪下了,他们高高在上,接受众人膜拜,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自那之后,汐瑶再不同祁云澈提出宫的事。
有些事还最好不要去尝试,如同被囚在笼中的鸟儿,一旦它在天空中翱翔过,再回到那狭小的禁锢,任凭那笼子如何精致,也不会觉得外面的风景有多美了。
宫外多好啊,无拘无束,连空气都带着新鲜劲儿,闻着舒服,曾经,他是她自愿枯萎在深宫的唯一理由,如今,那些已成隔世的尘埃。
“姐姐,你在想什么?”袁洛星见汐瑶不知因何出神,便好奇问道。
她不自觉的弯了嘴角,沉浸其中的笑起来,那笑看似很甜,却又在甜中泛着苦涩,好复杂的笑,让人不自觉想探寻其中缘由。
正好那酒楼中爆发出一阵叫‘好’,打赏的声音接连不断,想是有精彩的表演可看了。
汐瑶定了定神,回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还是那么热闹罢了。”
说完先移步走了进去,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旁人是否能听懂。
何处觅良人(二)
凌翠楼以前是个听戏的地方,后来改成的茶楼。爱虺璩丣
重新装潢过后,一层保留了中空的戏台子,戏台周围摆着四方桌,来坐的都是普通百姓,按桌算钱,越往上,规格越高。
据说逢年过节时,最顶层的雅间通常都会被那些会享乐的王公子弟包下,再从后街请来几名雅妓作陪,惬意得很!
平日里,老板会不定时请些吹拉弹唱的,在台上给大伙添个热闹,也有像今天这样,来人表演变戏法。
陈月泽便是冲着这个来的!
走进凌翠楼,一眼便望见那站在戏台中央的人,从衣袖里极干脆的取出一只盛满水的青花瓷碗来。
瓷碗比男子的巴掌还要大些,有坐得近的直接走上去瞧,再一看就大呼‘神了’,那水里竟还有两尾锦鲤在其中游得欢畅。
这还是早上天才刚亮,楼中客人至多坐了六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愣是没看出破绽来!
迎上来招呼汐瑶他们的是个激灵的小二,见到陈月泽,忙做了个‘请’的姿势,连吩咐都不用,便要将人往最高处领。
方才都见到台上那幕,一时好奇得移不开眼,再看台上的人,一个眨眼的功夫,又从之前取出瓷碗的袖子里再摸出只活蹦乱跳的兔子,陈月泽当即叫好,回头对两个女子道,“今天没跟爷来错地方吧?这戏法可精彩?”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娘亲说,裕德街卖艺的都是班门弄斧的玩意,不看也罢。”袁洛星自觉来此地已是有失身份,贬低的话也说得特别大声,登时就吸引了周遭无数目光。
“我倒是觉得精彩极了。”
向前行进两步,汐瑶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上的人,道,“既然今日都把陈公子吸引了来,没准今后还有机会到皇宫里去表演,讨得宫中娘娘们高兴,兴许,皇上都能看见呢。”
此话方是说完,在上面变戏法的男子面上一喜,抱着自己刚变出来的兔子就大步垮下来了。
“这位姑娘,你说的话可当真?”来到汐瑶面前,他忙是认真询问,连周围的吆喝都顾不上了。
汐瑶将头点了点,又看看他奇大无比的袖子,末了道,“我自认瞧得仔细,可公子刚才的表演行云流水,难辨真伪,在我看来,就是精彩了。”
“有趣,我是个卖艺的,你却喊我‘公子’。”那人自顾疑惑,心里已经在犯嘀咕,难不成……露陷了么?
汐瑶却云淡风轻的答,“或许是小女子习惯这般称呼了吧,若公子不喜,我改口便是了。”
“不会不会,京城里的千金小姐果然知书达理!”
说着,他顿了下,看了站在汐瑶身侧的袁洛星一眼,又改口道,“不对不对,也不全是,不过刁钻的大多是丫鬟,小生明白!”
看他一副醒然的样子,想来袁洛星说他班门弄斧,也是被听见了,这会儿正恼羞成怒的与之瞪视,汐瑶暗自偷乐,她可记得,他们大祁的十二皇子,真真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何处觅良人(三)
袁洛星被气得狠狠跺了一脚,率先上楼去了,陈月泽见她恼羞成怒,管不了汐瑶,急急的也跟了上去。爱虺璩丣
戏台正前方,只剩下汐瑶与这变戏法的俊俏男子相视。
蓦地,他便冲她咧出个毫无城府的纯真笑容,这到让汐瑶不觉一怔,忆起往昔来。
当今的十二皇子,未来璟亲王,虽样貌小了很多,可汐瑶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今日的祁璟轩,身穿一身蓝色戏袍,墨发束得一丝不苟,周身没有任何挂饰,看着倒真有几分江湖卖艺人的味儿。
但更多的,还是那股与生俱来的仙气。
据传璟王出生那日,天现祥瑞,国师道,十二皇子与佛有缘,极具慧根,在他六岁的时候,便将他带在了身边,一道周游列国,修禅养心去了。
也许常伴佛前,才让他多了份与皇家截然不同的纯澈。
再想,他乃淑妃所出,后宫如今斗得天翻地覆,但似乎,不管多激烈,从定南王府冷家走出来的这位淑妃娘娘都能独善其身,膝下得一子一女,安闲度日,皇权之争,与他们丝毫关系没有。
别说汐瑶活过一世才有先知,就是那些在朝堂上擦亮眼随时准备押宝的大臣们,也没想到冷家早就尊崇圣意,一心一意的拥戴祁云澈。
没准当年那谁也看不懂的祥瑞,还是淑妃自个儿捣鼓出来,皇子那么多,做皇帝的却只有一个,她这步棋最是稳妥。
因祁璟轩和汐瑶同岁,故而此刻年纪也不大,倒是那张讨巧的俊颜,还透着稚嫩之气,每次他一笑,就会露出两颗虎牙,实在可爱!
算一算,他是该在天烨二十七年回京,而后就封了王爷,只是汐瑶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
她知道这位璟王孩子心性,最不受皇家条条框框的束缚,莫不是才到,连皇宫都没进?
想着这些时,祁璟轩纯黑的眼珠一转,抓起她的手,道,“小生和姑娘有缘,不如姑娘上来搭个手?”
汐瑶愣住,搭手?是让她帮忙表演的意思吗?
璟王贪玩,还好捉弄人,前世她就亲眼见过他将先帝的妃子整得有苦难言,更何况是她?
不自觉往陈月泽去的方向看,希望他来为自己解围。
“你不愿意?”祁璟轩期望的问,余光往楼上某处扫去,转而没等汐瑶做回答,拉着她就往台上走,一边再大方的说道,“陈国公家的公子就要去东北参军了,没了三、五年回不来,姑娘勿要多看,他不是你的良人。”
汐瑶倒没推拒,笑着随他走到台上,等他介绍了下一个要表演的戏法,便笑着问他,“公子怎知道与我一道来的是陈国公府上的公子?又怎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
何处觅良人(四)
“我会看相,你信不信?”祁璟轩毫无遮掩,霎是认真的对她说。爱虺璩丣
汐瑶又是一笑,把头点了点,“信!”
干脆的态度,倒让祁璟轩愣了一瞬,显然让他很是满意。
此时两个小厮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一只与人高的箱子搬上台来。
他在台上走了半圈,向诸位看客道,今次要将人从这箱子里变走,之后不管人信不信,便命人打开了箱子。
祁璟轩已经绕回汐瑶面前,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孔一会儿,忽而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笑说道,“不知怎的,小生第一次见姑娘就觉得似是故人相见,请姑娘暂且到箱子里,放心,呆会我会把你变出来的。”
汐瑶对他颔首,不多言,扶着他的手便走进那箱子中去。
这戏法她见过,其实在底部做了手脚,连这戏台都是中空的,一旦箱子关上,在外面的人还好奇会如何的时候,人早就随着下面的机关,被领到别处去了。
再加上变戏法的是祁璟轩,想必周遭早就布满暗卫,所以她还是很放心的。
就在箱子闭合的一刹,黑暗将她瞬间包围,外面热烈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忽而她感觉脚下有少许松动,紧接着忽而腾空,她整个人便直直落下去,给她好一阵吓!
幸而下面早就准备得妥当,汐瑶掉进厚厚的垫子里,立刻有人将她扶起来。
“姑娘受罪了。”
闻声,汐瑶抬头一看,便有了想笑的冲动。
扶自己的人,单是瞧那身打扮都贵气,定是祁璟轩身边长随之类的人吧,看他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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