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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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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他自知还有军务在身,只例行公事回道,“慕小姐言重了,今夜此事——”

“今夜小女子突遇强盗,得方大人所救,口头言谢,有失礼数,只不过……”

她顿了下,沾了血痕的小脸还惊魂未定,她也不多看站在马车外的人一眼,垂眸轻声说道,“汐瑶这一身狼狈,实在无法站于人前,可否请大人护送汐瑶回府,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谢救命之恩。”

汐瑶说话语速不快,每句都要间隔一小会儿,可她的意思,方世林却是听得清晰明白。

寥寥数语,她已经将今夜发生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

是她不巧遇到了强盗,得巡夜的他所救,这话听来简单,可京城天子脚下,哪儿有那么多当街逞凶的歹人,且还都装备齐全!

然而顾忌到世子那边,方世林不得不多做思索。

先不论是谁要慕汐瑶的命,她想就此瞒过,并非不可。

他们这些常年负责皇城安危的,谁也不想在自己值守时横生纰漏,要说平日没半点差错,那是不可能的。

他当值多年,也帮平级和上司隐瞒过好几回,就是看在他这份薄面上,他想压下此事,最坏的结果无非被监察御史参一个‘护卫不力’的罪名,不痛不痒,无关紧要,但……

“护军大人!”

正是方世林左右权衡时,得一在北城巡逻的侍卫快步跑来,凑在他耳边对他细语。

汐瑶早就在暗中观望他神色变化,那番说辞连她都觉牵强,方世林肯不肯帮她,全看冷绯玉的影响了!

此时见他听了那人几句后,竟本能反映向自己看过来,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与她有关的事?

那人说完就离开了,方世林看汐瑶的目光更加复杂难解。

不禁,她只好试着问,“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慕小姐并非遭强盗所袭。”方世林肯定道。

这下,汐瑶真的摸不清他想法了。

“方才天牢遭劫,跑了两个涉秋试舞弊的罪臣,小姐正好与那批人遇上,我想……他们是见姑娘只有一辆马车,身边并无护卫,于是便打起这车的主意来。”

把这意图明显的话说出来之后,连方世林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心思里就是觉得若此女出了什么事,不定会对世子有所影响。

五日后世子就要护送静和大公主前往南疆,他可不想定南王府在这节骨眼上有所变数。

加上天牢遭劫为实情,只不过那两个罪臣已经死在天牢外的巷子里。

秋试舞弊案牵连甚广,保不齐还有背景来头更大的漏网之鱼,想要灭口,法子实在多得很!根本无需劳师动众将人劫出来之后再杀。

所以联系前因后果,这想要置慕汐瑶于死地的人,布局周密,也是不想将此事闹大的。

到底是谁……

眼见方世林不住深思,汐瑶生怕他多问自己,忙道,“既然一切水落石出,还劳烦方大人护送汐瑶回府。”

……

又是一夜惊心动魄。

回到武安侯府,梦娇和张嬷嬷早就得了方世林派人来传报,故而见到汐瑶满身血污,狼狈至极,心头虽惊,却也按捺了不安,吩咐四婢为姑娘梳洗。

那辆不成型的马车,当夜梦娇就吩咐下人将其拆了烧干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难不死,隔天定要去幽若寺烧香祈福的。

珍华苑里的烛火亮通次日天光微曦,汐瑶服了碗压惊的汤才睡下。

却不想闹这一场,竟引她发了热病,浑浑噩噩躺了整整两天。

京城里早就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说这武安侯府的慕汐瑶,想让人忘记都难!

也不知她是运气太好,还是时运太差,好事坏事都被惦记着,虽每每能化险为夷,可总是拿自个儿折腾,哪里禁受得住多少……

更有传她在南巡时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人到哪里,那人命案也犯到哪里。

这些,病中的汐瑶都是听不见的。

她虽有意识,知道自己着了风受了寒,可那半梦半醒间,一场场前世今生交替肆意,久久将她缠绕。

一会儿是那大婚,满眼红绸的云王府,她满身凤冠霞帔,只身坐在喜房中,内心那等待的忐忑竟如此生动。

一会儿,她又跪到了御书房前,顶着灼目的烈日,大汗淋漓,几近虚脱,那人始终不愿出来见她一面。

再接着,她仿似听到四婢焦虑的对话声,粉乔问,姑娘怎还不醒,都昏了两日……

她多想醒过来啊……

沉沉的眼皮如何都睁不开,她索性昏睡过去,任由自己被梦魇吞噬。

那画面生兀跳转,眨眼之间,她仿佛又回到皇宫。

这一次,见到的却是另一个她所熟悉的人!

漫天飞雪,那一身皇后打扮的袁洛星跪扑在太极宫外,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她模样不似如今这般稚嫩,柔媚的眉目间,多的是几分成熟女子的妩媚和柔情,那是前世的贤妃,不!是汐瑶死后,终于如愿母仪天下的袁皇后!

这倒是稀奇了。

见她哭得那般惨,汐瑶竟也顾不上自己是否在梦里,干脆走近了细细的瞧去。

可无论她如何走,却只能与自己看到的相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再多半分都没有了。

那袁洛星不停掉着眼泪,哭求着什么,站在太极宫外的奴才们视若无睹,一张张冷漠的脸孔,当真是这皇宫最好的陪衬!

她在求谁呢?

她又想见谁呢?

正是汐瑶疑惑时,依稀,从深宫里行出一人,是刘茂德!

他端立在袁洛星跟前,手里握着拂尘,微微低着脑袋,冷声说,“贤妃,回吧,您执掌凤印这两年,后宫不安,几位娘娘相继死于非命,比先皇后妃争斗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当中缘由,若深究下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如今皇上只废了您的后位,恢复贤妃之位,已是格外开恩,再纠缠下去,得不偿失。”

说完,他转身就走,比起当年在御书房外对汐瑶,这态度真是……

“不会的,不会的!!!”袁洛星拼命摇着头,精致的妆容早就不复存在,“皇上不会废我的,皇上不会废我的,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

睁开眼,眸中一片柔黄的光,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汐瑶拧了拧眉,又眨了眨眼。

她好像梦到了前世,自己死后……发生的事?

那梦太清晰了,每个画面,每句话语,包括刘茂德说的……袁洛星执掌凤印这两年……

也就是说,那是……

“云昭……七年?”

她这一开口不要紧,才听得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更把睡在旁边的心蓝吵醒,抬起头来模模糊糊的看着她问,“什么云昭七年?”

罢了,汐瑶与她对视少许,两人眼神都各自说不清的呆!

半响,心蓝蓦地醒神,露出个笑来,“姑娘可算醒了!!”

也不管这是几更天,她站起来就出去唤另外三个,留了那女子自己躺在床上,对此前的梦想得入神。

云昭七年……

汐瑶有些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所有都只是自己一场痴梦了。

依着她今生几次不费力的对付袁洛星,她那愚蠢性子,做了皇后岂不更加嚣张?

可慕容皇贵妃岂能坐以待毙?

那刘茂德说,后宫不安,比先皇后妃争斗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句倒让汐瑶深刻。

如今天烨皇帝的后宫,那风起云涌,无不与前朝政事相挂钩,连刘大总管都敢给袁洛星脸色看,想必她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只不过……那些都是真的吗?

想到此,她才将舒展的眉头又深深蹙起。

那梦中声泪俱下哭求的袁洛星,与当日的她有何区别?

她这没有去争,去斗的,落得那般下场,可以当作活该,可袁洛星却耗尽一生去算计!

最后,她又能得什么……?

她们终究都不过是那座皇宫中的匆匆过客,那些情啊,爱啊……都是假的。

……

四婢整齐的回珍华苑时,汐瑶已经自个儿起身来,披了件外衣安坐于外室的榻上。

榻边的那扇窗被她推开一条缝隙,有清新的风一缕缕的飘进来,她手里捧着暖炉,病过之后,模样虽还憔悴,但终归看着是要好了的。

再得她见了雪桂几个,开口便问有什么吃的,只这一句话,彻底让四婢安心。

不论可有前世,如今她只求今生。

病一场也好,倒是让她清醒了。

……

这天未过午时,京城又被一大事闹开。

十皇子祈裴元入宫请旨,向皇上求了慕家三小姐,说是在璟王辰宴上,对其一见倾心。

祁尹政欣然应允,当即封了他亲王,赐裴王府,更命太史局择良辰吉日,估摸着最快,也要明年初才能完婚了。

全京城都没想到,这慕家最先做了王妃的人,竟是才被抬平的已故张氏之女慕汐灵!

就是张家还留在京中的兄妹三人,都不得不佩服其有手腕,这天正午就派了下人,先往慕府送去一份贺礼。

消息传入武安侯府,汐瑶免不了吃惊一番。

少不得又要拿前世来做个比较了么?

她可是清清楚楚得记得,上辈子慕汐灵爬的是煜王的床,做了他的侧妃。

许是这两人都是个阴险狡诈的性子,倒是不失为‘兴趣相投’。

故而慕汐灵极得祁煜风宠爱,更在煜王府使得一手好本领,将那煜王妃都差点活活逼死!

若不是祁云澈登基,祁煜风造反,只怕正妃之位早晚是她的。

怎汐瑶才病了三天,外面连天都不同了?

但又想成王作乱提前,连祁璟轩都要争个储君之位,张恩慈如今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寻思那祈裴元,对其汐瑶曾经也有过评价,无非生性愚钝,身份地位尴尬,在煜王和明王两面都是不讨好的人物,可是……

虽说此人上下打量遍了都没个优点,模样在出尽美男的大祁皇族中更只算一般,可最后就是汐瑶死了,他人都只是被幽禁,换言之那仍旧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命还长!

慕汐灵会看上他,没准真让她发现他的过人之处。

现如今慕家三分,汐瑶自是吩咐张嬷嬷准备了贺礼送去,别人的事她根本没那闲工夫多想,再过几日就要到皇上的千秋节了……

……

次日,静和大公主远嫁南疆。

应了祁璟轩的邀约,汐瑶与他,还有祁云澈,一道去城门外送。

本汐瑶是不愿意的,一则她病那会儿做的梦犹如一记重锤,敲得她七荤八素,心里滋味复杂难掩,心底里根本不想见到那人。

再来祁璟轩那点的心思,静和大公主是袁家的人,这次是她们袁家出风头,与你璟王爷何干?为冷绯玉践行才是真。

两个男人都是她最想避开的,这天偏不随她的心愿,真是要将她活活怄死了!

清晨时分,寒气逼人。

视线尽头的地平线上,只得一抹淡淡的橙红有泛起之势。

巍峨的群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当中,却有一片肃穆的军队将其遮挡,更凸显于其中!

那是正南城门外为静和大公主送嫁的五万精兵。

站在城楼上俯视前方,红色的嫁车在一片纯黑的铁甲包围中,显得异常夺目安全。

这不仅是大祁与南疆的联姻,更是祁国向周边诸国显示不容挑战的国力的一次良机。

五万精兵为公主送嫁,史无前例,更之余统领这支精锐的,是战场上从无败绩的定南王世子,而今的策南大将军。

冷绯玉位居当先,身着银甲,骑在黑色的骏马上,目不斜视,单那英武身姿,都叫人心潮汹涌不止。

如此看得几眼,竟都让汐瑶想收回曾经对他的不屑不敬。

想必战场上的冷绯玉,定是睥睨所向,战无不胜!

而悉闻定南王妃关慧英,也已经要得贾家千金的庚贴,来年不止慕家有喜,就是冷世子也该娶妻了。

唯她慕汐瑶即将得皇上指婚,做那棋子一颗,任由摆布,怎叫她抒怀?

正暗自息惋,忽闻身侧祁璟轩一阵怅然,伤怀感叹,“若得玉哥为皇姐送嫁,她就不会……”

听他欲言又止,无需说完,那心思自让人明了。

祁若翾……那不又是一个香殒多时,却仍值得人记挂在心的奇女子么?

“可是我觉得,让长公主嫁给那垂垂老矣的南疆王,不若死了痛快呢。”

汐瑶没心没肺的道来,望了面上略显讶异的祁璟轩一眼,冲他露出一笑,表明立场,“我不是在安慰王爷。”

左侧,忽闻祁云澈言,“这就是你们女子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语气里不乏别有所指,更有冷冷讽刺之意,祁璟轩不懂,汐瑶一听就领悟了。

看着下面,她笑着道,“王爷所言极是,依着换做是我,宁可死得其所,那含笑九泉,总比郁郁而终强吧?”

祁云澈侧眸来淡淡扫了她一眼,倏的提唇而笑,“那你应该庆幸,父皇还没与你指婚。”

要是指了婚,就该她‘死得其所’的时候了。

这边厢才说完,汐瑶恨得咬牙切齿,当即瞪回他一眼!

那记眼色被祁云澈受用收下,俊庞上笑意更加疏阔,今儿心情真是不错。

难为了祁璟轩被夹在中间,明明听不懂,却又觉出两人的针锋相对,好不为难!

城楼上站了一会儿,他干脆建议下去同玉哥话别。

得他一说,岂料祁云澈淡眸便意味深长的看向汐瑶,再道,“我大祁男儿,从来没有男子话别的道理,十二,莫不是你想开这个先河?”

因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有断袖之癖,当年抗击祁国攻打时,那前朝皇帝每每垂泪为他心爱的将军送行,此‘佳话’流传至今。

由此即便祁国皇子出征,那皇帝老子都只敢站在城楼上,谁敢去话那个别啊……

闻言,祁璟轩想起这一出,面上露出尴尬之色,不说话了。

许是被云王那记清淡又寡毒的眼色刺激到,汐瑶简洁有力的道了‘我去’两个字,登时迈步下了城楼。

那背影,啧啧……怎一个壮烈!

骑在马上的冷世子见得来人,心头也‘咯噔’了下。

见到她站在城楼上时,他已吃惊不小,再得她亲自走下来,冷绯玉那蛮横粗燥的心思,根本不会想到城楼上发生了何事,妥是愣了半响!

犹豫了片刻,他也下了马,迎上前去。

面对面,汐瑶也显得有些窘迫,可她人都来了,哪里有再打退堂鼓的道理?

这天冷世子瞧着煞是威武不凡,他身形本就魁梧高大,穿上这身刚毅的银甲,自能让人想象他在沙场上的无敌英姿!

再瞧他那说不清的脸色,倒没有平日与她针锋相对时的凌厉气势,反而……像是在等着她训话?

汐瑶昂着头与他对望了这么一小会儿,到底看出他在顾虑什么,忍不住扑哧一笑,“以前怎么听别人说冷世子是大祁的英雄,我都当是无稽之谈,今日得一见,总算相信了几分。”

对他,这可是难得的夸赞。

冷绯玉闻言亦是一笑,诚然道,“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与我说话了。”

自沈府他归还她蝴蝶钗之后,每次他见到她,心底总是有异样的情绪涌起。

他想与她说话,哪怕是和从前一样争执不休,也总比当个陌路人要好!

可再想到眼前的女子不久之后要成为云王妃,更是未来大祁的皇后,他怎敢再有逾越之想?

听他主动提起,汐瑶心中怅然,面上却尽量表现豁达,洒脱道,“你我皆是身不由己,我又怎能怨你?”

嘴角压出一丝苦涩,冷绯玉眼中不觉柔和,“我倒不知你还是个善解人意的。”

“罢了,汐瑶在冷世子眼里,不一直都是个刁钻无礼的形象么?”

说完,他二人皆是低头笑起。

原来水同火是可以泰然共处的,只此时再言……晚矣。

彼此收起笑意,端详汐瑶那张精明非常的小脸,冷绯玉眸光凝了凝,道,“既然你有心来话别与我,可想听我忠言几句?”

“若你想说千秋节上那件,大可不必了,我心意已定。”

听她肯定说来,冷绯玉又得一怔。

他知慕汐瑶聪明,却没想她能聪明如此,皇上决定在千秋节与她和云王赐婚,连他都是今早才从父王口中得知,她是……

“我猜的。”未及他想完,汐瑶断了他的思绪道。

而后又低下头,人是忍不住忧愁起来。

这让冷绯玉看了,更加自责难言。

出嫁吉时将至,他没有闲工夫多做愧疚,只问道,“我已命人告诫了你那三叔,他今后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只不过……慕丫头,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要使那般缜密的布局,置你于死地?”

汐瑶没想过他会为自己私下去找了她那混账小叔,还……一番恐丨吓。

那心里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至于他会知道那夜她遇袭实情,也是她早有预料。

对将来张家谋反,二叔从中参与,汐瑶深知,单靠自己一人之力,就是独善其身都不可能。

为今只能借助皇权之力,将河黍张家彻底扳倒!

抬起头,她眸光闪烁,“此事事关重大,这里不是能说话的地方,等你回来,我一定……一定全然相告!”

冷绯玉极少见汐瑶有如此激动又隐忍的时候,她虽鲁莽,但却不忘自保,没道理由人满京城大街小巷的追杀,她说事关重大,他信!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世林是我的人?”他接着问。

要说她只为掩饰当日发生的事而生硬的去和神策营的中护军谈,连条件都不提,除非她被吓傻,或者把神策营的人都当傻子了!

听他毫不含糊的问起,汐瑶神色里便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略微沉吟了下,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再道,“你还记得南巡回来时,慕容家走水么?事后我听人说起,当时你本直想往东苑冲的,是方护军将你拦住,你才去的南苑,我回想那一路上方护军与我们这些伴驾的从未多有说话,再者当时场面混乱,既然他都能想到可能有人使声东击西的诡计,对皇上不利,那岂不是立功的好机会?他自个儿不先到圣驾前守着,反倒来寻你,所以我猜想,他应当是定南王府的人,或者与你私交不错。”

实则回京后,她更暗中托付沈瑾瑜,请他动用沈家的暗人去细查了一番,当然这些,她才不会与他说!

言毕,汐瑶再抬眸看向冷绯玉,见他俊容沉凝,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瞧,只怕把她当作心眼奇多的女子了吧!

片刻,听他启齿,语气却无奈得紧,“我倒是好奇你说的大事为何,不知我回来时你人可还在?”

显然慕汐瑶遇到了麻烦,可她却在此时才与他说,那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加上方才他提到皇上赐婚,她言辞坚决,也就是说……已经铁了心要拒婚?

不由的,冷绯玉抬头看向站在城楼上的祁云澈,即便他心有不甘,然而身为臣子,更为冷家将来的支柱,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臣服而已。

“汐瑶,虽你我从前对彼此诸多误解,但正如你不能否认本世子领兵打仗的本事,我也不能忽视你叫人惊异的小聪明,既然……那是皇上的心思,为何你非要逆其而行之?”

抗旨拒婚,难道她真不怕死么?

她为自己绸缪这么多,连他都算计在内,难道不是为了活?!

他的心意,他为她着想劝解的话语,汐瑶字句在心,可是……

“你不明白。”她默然,凝眉将头摇了又摇,与此前那大义凛然的模样相比,那眼角眉梢间,多的是女儿家惆怅的心思。

冷绯玉,确实不会明白!

那个梦还环绕在她的心,无论是前世后来的袁洛星,还是今生此刻的自己,她不要再与那幽冷无情的深宫有任何关系,即便——

她对那人,仍旧难以忘怀!

而在汐瑶身陷囹圄久难自拔时,冷绯玉却淡声道,“我只是觉得,兴许你会成为我大祁有史以来,一位能与帝王并行同尊的贤后,况且你说的那件大事……他比任何人都能让你放心依靠。”

他在说服她选择祁云澈?

他就是这般轻易的……妥协了?

“此话,你可有半点违心?”汐瑶笑容惨淡,垂眸轻声问他。

“于私,有。”冷绯玉坦然相告,深幽的眸,坚毅难以撼动,却在那恍惚瞬间,似有一丝涟漪绽起。

“但,我不能只于私。”

……

五万精兵护卫着静和大公主的嫁车远去了,此一去,再见怕要来年二月间。

汐瑶站在城楼下心神飘忽久已,反反复复回想冷绯玉说的那句话。

不觉回身抬头,向那高耸的城楼上看去,时逢晨光初绽,将那道她所熟悉的轮廓镀上一层灼而炫目的金光。

她尽力想看清他的脸容,却无论怎样努力,终究是一场徒劳。

大祁有史以来,一位能与帝王并行同尊的贤后……

她么?

囚,一辈子

十二月初九,千秋节。爱殢殩獍

彼时北方的燕华之都已然寒风沁骨,可唯独这一天,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金宫,却是人最心神向往的所在。

自祁尹政登基以来,每到这日,他都要携后妃在泠德殿的牡丹相辉楼前设千秋盛宴,更有排演了数月的歌舞,只为博龙颜一悦。

天子与群臣同乐,无上的荣耀,只武安侯府嫡小姐对此,光想想都觉生不如死。

十二月初九同是汐瑶的生辰,也正因为有如此微妙的相关,加上慕家两代忠魂,为国为君,祁尹政对她相当看重缡。

及笄之年,于千秋节指婚,再合适不过。

……

辰时刚过,天色才将慢吞吞的显出些许光亮裉。

汐瑶还在暖和的被窝里捂着,闭眼假寐,想到今日的指婚,人是彻夜未眠。

不多时,外室里传来四婢私语之声……

“辰时都过了,往日姑娘这会儿子连晨练都做完了,怎今日还没动静?”粉乔说时,还踮着脚尖望内室里探望了下。

嫣絨拦了她一下,道,“上次大病一场,怎么也得好好修养,再说宫宴在晚上,未时出门还嫌早了,由得姑娘多睡会儿罢。”

粉乔乖巧的应了声,又听心蓝问,“你们说姑娘会穿咱们几个准备的这些么?”

她语气里都是不确定,问罢,难得雪桂叹了一口气,再听她开口,话中就多了分强硬。

“就是姑娘不喜,也不能依她平日那些素净得扎眼的,千秋节不同其他,再者今日还是姑娘的生辰,就是穿个大红也不算过!”

听着她们几个的对话,汐瑶心里默然。

难为了四婢,对她那守孝三年的说法顾虑担忧不停,更怕她有心触怒圣颜,连给她准备个穿戴,都要左右权衡。

她又何必为难这些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

罢了,她扬了声对外道,“我醒了,进来替我梳洗换装吧。”

……

四婢被汐瑶准备的衣裳以宝蓝色为主,比那大红稍显含蓄些,但也足够惹眼了。

及笄之年,要等到来年三月三日女儿节才行成人之礼,但装扮上应有所改变。

心蓝虽平日咋咋呼呼,但那手却灵巧非常,汐瑶墨染的青丝在她手里,那是日日都不重样。

她将汐瑶前额部分的发用簪子固定在脑后,再选了一对造型精美的荷叶纹银钗与她戴上,那钗的一端坠有三排约一寸长的水晶珠,是金步摇的新款式。

上衣在胸口处得银线绣了祥云图案,当中更有粒粒饱满的珍珠缀在上面,婉约不失高贵,不俗不艳。

下身的裙色为水蓝,裙摆处颜色略深些,如此显得穿的人多了分稳重之感。

脚上是与上衣相得益彰的蓝色方口祥云鞋,上面同样缀了珍珠,一双秀足掩于长而多幅的裙摆之下,随着莲步,那珍珠焕发出若隐若现的淡然光彩,单是凭空想象,都觉婀娜。

足足耗了一个多时辰,再站在镜前,四婢启声感叹,她们姑娘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打扮。

而镜前的人儿,审视镜中的自己,那上了妆后的五官,得眉心一抹嫣红的花鈿,钟灵毓秀,将女子的妩媚和柔情全然牵引而出。

娇俏柔软的唇,嘴角总是有一点弧度轻微上扬,仿佛时时向人宣昭她的不同。

一念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前世的慕汐瑶,但又似乎,那眼色神韵早就锐利明亮,不再茫然。

怎可能与从前相同?

定了定神,她对镜中人莞尔,这一天,终是到了……

……

申时,汐瑶先得了沈府派小厮来道,公主邀她一道入宫。

想来自马场比试后,平宁对汐瑶始终心存愧疚,既然她有心修补,汐瑶也不推辞。

不一会儿,那绘有公主纹章的马车就驶到了武安侯府外。

钻进马车,却只见盛装的祁羽筠一人。

汐瑶刚一愣,就听她嘟嘴怨道,“我两可算同病相怜了,自家那哥哥都是不靠谱的!天寒地冻,非要去霏阙山冬猎,怕这会儿正快马加鞭的在赶回来的路上,若耽误了父皇的千秋宴——”

她扬起脑袋哼了一声,佯作厉害,“定要让母后狠狠治他们一道!”

她口中说的,自然是永王和沈修文。

汐瑶听罢,还没出言宽慰,平宁已经主动靠过来,握住她的手,对她笑得沁甜,“不过还好有你陪我!”

听她说来,再看她神色平平,汐瑶暗道,看来肚子里那些未出口的废话可以省下了。

沈修文对她本非真心,娶她不过顺应时局,更只求一人相伴。

想必这些,就算平宁从前不知,而成亲之后,朝夕相处,那人与人之间的点滴,个中滋味,她又怎体会不出来?

由是如此,汐瑶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番,末了啧啧叹来,“即便大哥哥不在身旁,嫂嫂一样明艳动人呐!”

以前总认为那些漂亮话虚假,如今可真真觉得,只有这漂亮话说来最是容易,还不招人嫌!

平宁闻言,果真娇羞的将笑意绽开了来,推了汐瑶一把,嗔道,“你这丫头,嘴甜也罢了,还不忘编排我,今日你这一番打扮才叫清丽脱俗,那心里已经期望父皇与你指婚了吧?趁此时只有你我二人,不若你悄悄告我,到底看中我哪位皇兄,还是……皇弟?”

她这‘皇兄’和‘皇弟’均是意有所指。

祈裴元都讨得圣旨,择吉日迎娶慕汐灵,皇上自然不会再将汐瑶指给他。

而这些时日,京中早有盛传,张家此行一则为送张清颖入道观出家祈福,那另一则,璃雅郡主也早到了婚配的年龄,这夫婿定是祁煜风和祁明夏当中之一。

也难怪慕汐灵会打起祈裴元的主意,与她在祁煜风哪里得了手,最多能做个侧妃,那还是好听的说法,其实还不是个妾?

可现如今她是内定的裴王妃了,身份地位一下子都高出不少,也不知这些天二叔母心里有何想法?

想到此,汐瑶才反映原是自己消息不够灵通。

故而平宁说的‘皇兄’唯有祁云澈,‘皇弟’也只可能是祁璟轩。

这当中又涉及一个尴尬的问题,平宁乃纳兰皇后所出,她与沈修文成亲后,理所应当的将沈家,还有与沈家有表亲关系的汐瑶当做自己人。

可汐瑶偏偏早与璟王等人交往慎密,她怎能不介怀?

再者成亲后这些时日,她也发现沈家的生意实则是交由沈瑾瑜来打理的。

对她这小叔子,她了解不多,却知道他偶尔会听汐瑶的意见。

即便她当初嫁与沈修文乃真心真意,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自是要为祁明夏争夺储君之位出力。

否则将来权势上落了下风,不止纳兰一家会有灾祸,沈家也不能幸免。

平宁知道汐瑶聪慧过人,母后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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