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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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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她用气息轻声道。

勉强睁开半合的眸,那当中早已空无一物,放大的瞳眸却与此时极为浓黑,她仿佛找寻着什么,周遭的人几乎不确定她是否能看得到东西。

最后,那道寡淡而飘渺的视线落在汐瑶身上,弥留之际淡声呢喃,“与她无关……与她无关……”

临终之言,唯求女儿勿要与汐瑶争斗。

也不知慕汐灵真的听懂了,还是想在张恩慈死前给与她个安息,只拼命的点头,紧咬下唇,再不语。

望着汐瑶,那逐渐涣散的瞳眸中,已然全无恨意,狠意,还有那过往时时都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怨毒。

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而那却又是道复杂至深的视线。

她望着她,光华点滴流失的眸里,有祈求,有慰藉,有嘲笑,有欣赏,有期望……更多是别人看不懂的暗示。

汐瑶全然明白!

张恩慈只能以死来保全她的女儿,更将慕汐灵托付于她。

她知道,自己能一死了之,而慕汐瑶的痛苦和苦难,才刚刚开始。

罢了,罢了……

这结果于她来说太奢昂,死能解脱全部,唯有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

张氏的死,惊动了整座皇城。

祁璟轩在忙秋试之余,使了他那贴身的长随庆安去武安侯府关切了一道,亦是在庆安口中,汐瑶才得知,宫中连皇上都问起此事。

那张恩慈素来是个逞凶斗狠的,竟在家中留亲笔信一封,只道大夫早两个月前断出她身患劣疾,命不久矣。

故而顿悟此生作孽太多,有此下场,乃罪有应得。

可她实在放不下女儿,才强撑到汐瑶归来,与她长谈,解了彼此的仇怨,那之后,便干脆饮毒归西去了。

信里通篇歉疚,情真意切,也不知是谁将当中内容传扬出去,没得两日,全京城连小孩儿都能背诵出来。

于她那恶疾,后来确有大夫诊断而出,她不服毒自尽,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汐瑶并不知其中真假。

张恩慈有女儿牵挂着,不可能没有给自己准备退路,所以也许那大夫早就被她收买。

她将所有都押在汐瑶身上,更用自己的死来告诉她——张家之凶狠!

一命换一命,慕汐灵的安危,今后便落在汐瑶身上了。

慕坚修书与河黍后,便亲手为之操办丧事。

这当中唯有一件值得提起,那就是张氏终于被抬平,她的女儿慕汐灵成了慕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

分家一事被就此搁置下来,大理寺的文书也迟迟没有下发。

汐瑶老实的武安侯府避风头,又过几日,慕府那边更不曾来人知会她,不知是有心想回避,还是在等张家那边来人。

为此,动身去北境的沈瑾瑜,临行前还调侃她说,经过张氏之死,就是她那二叔从前没有分家的意思,如今也巴不得赶紧与她断了关系。

几场秋雨落下,城中满是落叶凋零,悲风瑟瑟,九月至。

这天一早,汐瑶醒来就得粉乔同她回禀道,刚亮起时,三老爷就派了人回府,约大姑娘午时到凌翠楼小聚。

说时,粉乔自个儿满脸堆着狐疑和不解,还有少许厌恶。

那凌翠楼何时成了三老爷扎根的地儿?竟使唤楼里的小二来传话,唉……还能有更荒唐的么?

……

对这难得的通传,汐瑶清楚得很!

想来二叔应当与他说了分家的事情,小叔游手好闲,人更贪得无厌,他惦记那爵位非三两日了。

慕家要放了这爵位,需有汐瑶与两位叔父共同请旨才行。

所以这一趟,还真非去不可!

只汐瑶想到凌翠楼不是什么好地方,上次还差点着了道,加上小叔故意约在那处,只怕是想借余惊唬她。

顾虑到此,便吩咐了凌花湛露先去打点,自己则带着四婢,于正午时分到。

刚下马车,候在门口的小二恭敬的跑上前来,与嫣絨报了自个儿的姓名,这便将人直头直路的领上顶层名为‘琼楼玉宇’的雅间。

行进去,视线前方正中,一道珍珠吊帘将里外的通间相隔开来。

慕少隐正侧躺在里间的软塌上假寐,脚边跪坐着两个衣着艳丽、媚态撩人的女子,一个为他锤腿,一个摇着手中的团扇为他扇风,画面实在旖旎香艳。

更在他身旁两侧,各端立着三名身形魁梧高大的男子。

汐瑶未有动容,不失礼数的敬了声‘小叔’,隔着帘子在他正对面的八仙桌边坐下。

四婢见那阵仗,心里哪会有不清楚的?

忙将不输人的气势给自家姑娘捧起来!

静默片刻,才得慕少隐懒洋洋的开口问道,“大侄女,你可知小叔今日唤来你所为何事?”

汐瑶饮着茶,提唇轻轻一笑,“不知。”

慕少隐似有不悦,抬手挡开正欲往他嘴里送点心的可人儿,坐起来清咳了两声,将自己长辈的架子端了起来。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直说了,分家一事可是你提出来的?”

“是啊。”

将茶递给嫣絨,汐瑶不慢不紧的道来,“二叔早在外自立门户,更遍地开花,学生无数,爹爹去后,武安侯府名存实亡,我估着此时分家,也不至于落得外人落井下石的地步,再者……”

“那武安侯这侯爵之位怎办?”

慕少隐根本不得闲工夫听她细说,满脸不耐打断她问道。

大哥去后,他就开始窥视世袭的爵位。

二哥早有表明不承,汐瑶乃女儿身,况且年纪尚小,皇上都打算将她指给自己其中一个儿子了,定没机会做女侯。

慕少隐的日子虽过得乌烟瘴气,心通透得很!

分了家,他就只能抱着自己那份坐吃山空,可若他承袭了武安侯的爵位,每年拿着朝廷的俸禄,逢年过节还有大赏,何其快哉?

他知道此事与食古不化的二哥说不通,故而今日把大侄女叫来此,只要她点了头,一切好说!

可若是她不应的话……

“关于分家,我与二叔提过,他亦是应允了,而这侯爵之位——”

汐瑶故意顿了一顿,脸上泛出难色,好似认真沉吟了下,再抬起头来询问慕少隐,“依小叔之见?”

说起关键,慕少隐神色都紧迫了几分,话音也拔地而起,“这侯爵之位,可是你祖父用性命换来的,自然要保住!”

“可是二叔说过,他是不会承袭这爵位的,而我……”

说道这里,慕少隐激动得站了起来,像是要凸显他存在似的,汐瑶随之抬眸,眼中有光一闪而过,登时领悟,“小叔有此意?”

“正是!”

他回答得沉声有力,坚决非常。

汐瑶眸里那缕淡淡的笑意跟着绽放而出,她咯咯笑着,嘲弄之意森冷吐出,“你……配么?”

慕少隐蠢到了家!

正等着她认可自己,故而汐瑶说完后,他竟把头重重点了两下。

罢了得了身旁女子的小声提醒,才是反映过来,忙做穷凶极恶之相怒喝,“死丫头!你说什么?!”

说着他便大步行出来,双手更是大力的掀起那圆润的珍珠吊帘,弄得垂帘摇摆,发出乱响。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汐瑶面前,便再听她温声细语的道,“既然小叔也知道武安侯这一荣耀是祖父用性命换回来,更得爹爹战死巫峡关,忠君为国,留下千古美名,你有什么能耐与祖父和爹爹相提并论?”

此时汐瑶的神态语气以前和之前不同。

她始终淡然端坐,语调也不高,周身却难以掩盖的散发出摄人的魄力,连那对灵秀的双眼都汇聚着凌冽坚定的光彩,让慕少隐怔怔然不敢再靠近。

“我慕家两代忠烈,都是在马背上挣得的显赫军功,小叔莫不是有心到边境施展一番,功成名就时,让我们武安侯府再光耀于人前?”

一听到打仗,那沙场上刀剑无眼,尸横遍野的画面立刻浮现在慕少隐眼前,他气急败坏的吼道,“边境立功?!你是叫我去送死吧!”

他才没那么傻!

若他死了,莫非慕汐瑶做了王妃,还想再当个女侯?

“不然呢?”汐瑶鄙夷的凛了他一眼。

“你当我们慕家这爵位如此好得?”

蓦地站起,正对自己那荒唐至极的小叔,汐瑶厉声,“你知不知道皇上为我指婚的真正目的?一则安抚我慕家为国捐躯的两代忠魂,一则更为收回兵权!皇上正担心着慕家别有异心,我与二叔避都避不及,你竟然还想迎头向上?!我慕家如今已经没人有那带兵打仗、屡立奇功的本事,就是你想一试,凭你?哼……”

她不屑到了极点,尖锐的眼光将慕少隐看了个遍,真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更无解慕家怎出了这么个酒囊饭袋!自以为是的窝囊废!

“莫说你不敢去逞能送死,皇上也舍不得把兵马粮草浪费在你这种废物身上,要么分家,要么就滚!你要送死,别拉着我们慕家上下!”

恶狠狠的说完,汐瑶再回到自个儿的方才坐的位上,那一只手还重重拍响了八仙桌,气势骇然得不得了!

慕少隐一脸讶色,显然被骂懵了。

他自己也纳闷,怎么以前没觉出大侄女的厉害?

被指着鼻子骂,那心里气不过,却也会想,侄女说的话字句珠玑,无不是道理。

加之她才伴驾南巡回来,别说能猜着皇上的心思,就是与那几位皇子的关系都是不错的。

他贪恋权贵,喜欢酒池肉林,可更怕死啊!

一听到皇上已经为慕家的兵权头疼,顿时他也觉得爵位要不得了,否则不是找死么?

再朝汐瑶望了一眼,他眼珠子又转了几转,顾不上计较那么多,人是诡笑了两声,“你说得确实在理,可若分了家,二哥有朝廷的俸禄,你早晚得皇上赐婚,身后又有沈家依附,而我却坐吃山空,你们当然想分家!”

得他让步,汐瑶顺着说道,“小叔可看过阄书?慕家的所有都均分为三,若小叔还不满意的话,汐瑶可将自己那份再分出一半来给你。”

说罢,不止慕少隐眸光锃亮,就连四婢都为之动容!

慕家偌大的家业,姑娘竟还要那自己的一半给三老爷?那简直亏得人心都要滴血了!!

汐瑶又何尝不知?

只不过为了分家,更弃了那爵位,保住祖父和爹爹的名声,那钱财乃是身外物,值得!

“可以!”

慕少隐总算松口,却又无耻再道,“除了你的一半,我还要武安侯府和梦娇!”

“你做梦!”汐瑶想也不想便回绝了他。

“我乃慕家嫡长女,武安侯府自当由我善管,而梦娇姨娘乃是我爹爹的妾室,小叔不怕与人话柄,连个守寡的妇人都要欺了去么?”

慕少隐已经拿准了汐瑶的心思,既想保住慕府名声,还要态度嚣张强硬的让他让步?

恐怕天下间没那么好的事!

罢了,他索性露出平日那下流的模样,吐出污言秽语,“莫说梦娇是大哥的小妾,就是大侄女你想爬了小叔的床,小叔都会满足你的。”

“你这无耻之徒!!”

粉乔气急,捏紧双拳就要上去修理他!

慕少隐知道她会拳脚功夫,窝囊的往后退了两步,再示意那六个花银子雇来的人,“将她们拿下!爷今日要整顿家风,替我大哥教训女儿!”

才是说完,几乎在凌花湛露执剑冲入房的同时,随着一声巨响,那六个人还没来得及上前,身后的墙忽然被撞开,有什么从里面横着飞冲而出,重重落在地上,更将打手们撞得歪东倒西,自顾不暇。

定睛一看,从隔壁飞出来的竟也是人!!

众人大诧!

伴着飞散的烟尘,那几个撞进来的人忙不迭爬起来,抱头鼠窜。

被撞出个大窟窿的墙面里又得人纷纷涌入,对那似在逃命的人穷追猛打,一个都不放过!

一时间,场面极为混乱。

无论汐瑶还是慕少隐,都只得僵僵站定在原地,看着这打闹抓捕,任由自己被他们生生无视了去……

但显然,后来的人都做黑色劲装打扮,各个面色凝肃,身手不凡,看就是训练有素。

她暗忖,保不准是遇上官府办案了?

可再看那几个已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的,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模样也不似那穷凶极恶的啊……

犯得着用上这样的阵仗?

怎她就爱遇上这等稀奇事……

也是这会儿汐瑶才望见,被撞出来的大窟窿哪儿能算做是墙?

不过几块木板相隔,糊上好看的画就作罢了。

刚才她与小叔争执得大声,更被无耻调戏,若让人听见,更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汐瑶心里叫苦不迭,这方打斗也终于消停。

满眼飞扬的烟尘,四婢与凌花湛露既紧张,又摸不着头脑。

但女子们都心有默契,不敢轻举妄动。

可慕少隐却不,他那六个打手在乱中又爬了起来,整理了衣衫,装模作样的护到他身前。

故而,他的底气又回来了,扬起下巴,口气极冲的斥道,“来者何人?天子脚下,岂容尔等任意妄为?!”

才得他扬威耀武的一吼,离他最近的黑衣人蓦地朝他甩手掷来一物,极其迅猛!

只听‘噌’的一声,一枚冷镖已经正正插在慕少隐的发髻上,几缕发丝随之垂下,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已经面色苍白的他果断闭嘴。

汐瑶望在眼里,又暗吃一惊,这手法可比官府的人利落多了!

就在此时,总算从那窟窿里走出一人,单余光瞥见,都觉那身姿卓尔不凡,风度气质更与周围的狼藉格格不入。

只不过……

迎着祁云澈准确无误向自己扫来的深眸,再见他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嘲弄之意,汐瑶心头一阵恶寒。

他刚才都听见了吧?

真是冤家路窄!

【大家端午快乐哦(*00*)虽然只多更一千字,小小心意,阿若今后会一如既往努力的~爱你们~MUA~】

去云王府还人情债吧……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祁云澈,第二次!

看情形,似乎隔壁的雅间刚发生一场压倒性的打斗,她们这边不小心被波及了而已。爱殢殩獍

再看那几个被黑衣侍卫架住,吓得瑟瑟发抖的……斯文人。

汐瑶立刻想起前不久庆安奉祁璟轩之命来看望她时,浅浅提到他们王爷近来头疼秋试考题泄漏一事。

如此也就说得通了绮。

看云亲王的穿着亦不似寻常那般皇族贵气,一身深蓝的布衣袍子,半束的墨发,只用一根造型简单的木雕的发簪固定着。

他的腰间除了块看似普通的玉佩外,周身没有任何亮眼的装饰。

那块玉倒是他的贴身之物,单眼瞧着,觉得许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算不得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汐瑶记得即便前世他登基做了皇帝,那玉佩也不曾离他的身笄。

也许是他母亲的物件吧……

心里这般想着,罢了缓缓回过神来,再抬眸,祁云澈已经来到她面前。

对上那漆黑无尽的深潭,汐瑶先有一愣,蓦地想起在沈府那天她用簪子扔了他脑袋的事!

当即,她整个人陡然一僵,眨巴了下眼睛,是有些语塞。

可这般时候,整个场面都尽在他的掌握,汐瑶心思里又觉着,此时应该没她说话的份儿吧?

祁云澈却也不语,只单垂眸盯着跟前的小人儿看。

方才在隔壁,他将这面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慕汐瑶还敢单独带着她那四个弱不禁风的丫鬟们,到这龙蛇混杂的裕德街来和她小叔对谈。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连他听了都不禁蹙眉,一门忠烈的慕家,仔细就毁在这个人手里了。

他再移开眼眸,扫了下汐瑶身侧两个看似懂些功夫的。

接收到他眸光的那刹,菱花湛露登时感到危险逼近,不觉抓紧手中的剑,神色也紧迫起来。

可分明,她们知道眼前的人是云王,下意识做了这动作才反映过来,此时姑娘的处境可比之前要安全多了。

气氛正说不出的诡异,那慕少隐突然开腔,对祁云澈道,“这位公子爷,大家平日都是在这条街上混的,江水不犯河水,您的事儿要是办完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莫要起了什么别的误会才好。”

他竟然不认得祁云澈!

汐瑶小脸上僵了半瞬,心道今日可算丢脸丢到家了。

无奈之余,即便不情愿也好,还是对祁云澈微微福了福身,恭敬道,“云王吉祥。”

才是见完礼,登时就听到他不经意的一声轻笑,好像知道她心里有多不甘愿似的。

而慕少隐闻言才知来人真正的身份,惊愕之后,忙是又迅速变了张讨好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之前用飞镖胁丨迫过一次的侍卫瞪去一眼,总算晓得闭嘴了。

汐瑶用余光瞥见这幕,不由暗恨得咬牙。

她慕家怎就出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废材?若爹爹泉下有知,晚上报个梦给小叔,好好斥他一番吧!

更难忽略的是眼前这座‘山’,不知自己撞了哪门子的邪,怎每次出丑都被这个人瞧得干干净净!

心思里腹诽个没完,忽闻祁云澈淡然自若的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语气太过随和,如两人当街遇上,寻常招呼。

对他,汐瑶早就练就一身应付自如的本领,展颜露出一笑,就道,“天气不错,汐瑶来此与小叔饮茶……话家常。”

“饮茶?”祁云澈侧头看了慕少隐一眼。

她这‘家常’话得可真是惊心动魄。

料想若不得他中途横生枝节,恐怕此时这边也动起手来了。

沈家给她那两个暗卫的功夫倒是不弱,只这丫头胆子太大,太过妄为,前一阵张氏之死还没消停,她又忙不迭为分家的事亲自操办。

见不到的那些时候暂且不论,可此时不想见也见到了,岂是容人省心的?

再想她连自己都敢冲撞冒犯,会敢再来裕德街,也不得什么稀奇了。

也罢……

心中沉吟少许,他忽然扬起眉,眸中似有阴谋笑意,“巧了,本王今日在此办案,奉旨缉拿泄漏秋试考题之人。”

说着,他淡淡望了慕少隐一眼,再问汐瑶,“他是你家小叔?”

祁云澈平日就是个话极少的人,只消他留心到了谁,那人定要倒霉了。

先见他神色间有了轻微起伏,再听他语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汐瑶倒是暗暗觉得诧异,莫不是云亲王要为自己出头么?

送到面前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她老实将头点了点,道,“是啊,这位正是汐瑶的小叔,慕少隐,王爷还没见过吧?”

她说时,慕少隐不遗余力的向祁云澈笑得讨好。

虽这是他第一次见云王,可他也知道,七皇子是当今淑妃带大的,而璟亲王如今正得圣宠,假若巴结了他……

“你小叔参与秋试泄题舞弊,本王要将他交由大理寺查办。”祁云澈眸里淡淡的,语气更轻飘飘。

“什么?”闻言,汐瑶面露惊诧,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映饶是让四婢一愣,怎么说来就来,瞧着姑娘快要被吓哭了?

祁云澈没看她,淡眸盯着那一脸茫然无知的慕少隐,神色间似有疑惑,“慕家一门忠烈,本王也觉得不太可能,只不过……”

“请王爷明察!”

不等他说完,汐瑶倏的低下头,诚然恳求他道,“秋试三年一度,泄题事关重大,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家小叔虽不成大事,平日在家更游手好闲,可他生性胆小怕事,断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祁云澈充耳不闻,冷漠下令,“带走。”

闻得事情严重,慕少隐顾不上大侄女故意在人前奚落自己,忍不住跟着哀嚎,“冤枉啊王爷!!什么舞弊泄题,小的毫不知情,求王爷明察啊!!!”

“有没有冤枉你,去大理寺一查便知,你嚷嚷个什么劲?!”

得了祁云澈的命令,黑衣侍卫二话不说,过去便押了慕少隐与其同伙,一行人往外行去,那是半点都不含糊。

都走出老远,求饶声都未曾断绝。

这当中汐瑶倒极给面子,焦虑的目光眼巴巴的只差没追着出去,直到响动全然消失,她才‘不舍’的收回视线来,抬起绣帕,在眼角两处各压了压。

四婢还有菱花湛露解释目瞪口呆,分明知道姑娘在演戏,可这也实在是……

“演完了?”祁云澈也不得不对她生出一丝佩服。

看着小叔被押走的狼狈样,原先汐瑶还担忧他不肯就范放弃爵位,可中间生出那么一段来,秋试舞弊,多大的罪啊……

这暗自是祁璟轩他们在办,将人往大理寺一扔,要怎么样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想来分家是稳妥了,连她那一份都无需再分出一半去。

虽又欠了祁云澈的人情,不过嘛,欠得她心里痛快!

以后再慢慢还他就是了。

想罢她就舒坦的对他又规矩的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见慕汐瑶笑颜如花,祁云澈有些无奈,这会儿子她倒干脆大方了,那也得他帮了她的忙才行。

……

走出凌翠楼,外面早已被冷绯玉带了兵马包围,慕少隐和那干涉嫌泄漏考题的都被关入了囚车。

往来的百姓们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连对街的杂耍班子都不做生意了,全跑来看热闹!

汐瑶只站在凌翠楼外便不再上前。

见冷绯玉和祁璟轩骑在高头大马上,那二人见了她,神色亦是各有不一。

一个如往常那样,想高高兴兴的上前来招呼,可再想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有来此的目的,也就收敛了那重心思。

如今的璟亲王,到底和从前不同了。

而冷绯玉许是还因为私下退了汐瑶的婚,故而看她的眼色有些不自然。

幸而此事正与办案中,否则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方才他两人一到,就有属下出来禀告,只道云王在缉拿要犯时,慕家小姐与其小叔就在隔壁的雅间,当中发生,也都巨细说明。

冷绯玉和祁璟轩闻言便会了这意。

慕家正逢分家,这又与爵位和兵权脱不了干系。

慕坚与汐瑶定都知晓其中要害,只那慕少隐是个不识好歹又贪得无厌的。

想来今日汐瑶会在此,少不了和她这混账小叔有关,再来云王为人沉稳,从没见他管过别人的闲事,更别说公权私用……

祁璟轩听罢当即忍不住叫好,他早就在担心汐瑶了!

如今她小叔在他们手里,那家要怎么分,自然任由她心意做主。

冷绯玉的顾虑就要比他多多了。

而今他已知晓了皇上和冷家的真正意思,见到云王为汐瑶出头,他心中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暗自翻涌,久久难平。

到底因为祁云澈知道慕丫头会做自己的王妃,所以才出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真的非娶她不可么?

意识到这纠结时,冷绯玉不觉微怔!

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

秋试考题流泻一案,经由璟王云王,连同定南王世子冷绯玉一举查办。

此案牵连甚广,所涉贪污、行贿官员竟多达数二十几人,这当中包括了当朝右相!

朝中上下为之震动,更引得天子暴怒,当即革除右相职务,交大理寺审理,务必要严查严惩,更下令此次秋试作废,择日重考!

接连数十日,整个大祁的秀才们因此惶惶不可终日,唯独钻了此次空子的慕汐瑶,就是安寝是都笑得合不拢嘴!

起先被关入大牢的慕少隐在惊吓过后定下神来,心想他既没做过,又何可怕的?

可当与他关押在一起的那几个被用了大刑,只剩下半条命,他总算服软,自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慕汐瑶找了两位亲王再加上一个世子给自己出头,他不想活活冤死,便只有屈服了。

很快,大理寺就下发了慕氏一族分家之期。

汐瑶与两位叔父共同拟书请奏,称慕家如今已无将才带兵,恳请圣上收回‘武安之爵位’极其兵权,以保慕家忠烈之名。

折子刚呈上去不得半日,便得总管太监王福亲自到武安侯府宣旨,慕家上下忠君为国,皇上体恤,虽今收回侯爵之名,却赐御笔亲书‘忠烈武安’四个大字,只要慕氏一族在,‘武安侯府’的府门匾额永不收回。

九月二十一日,在大长公主祁昕、玄林法师的见证下,由大理寺少卿周瓷主持,慕家一分为三。

汐瑶终于得偿所愿。

……

走出大理寺,外面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天色亦是有些阴沉。

汐瑶却心情极好,祖父与爹爹,还有武安侯府的名声,她都保住了!

不觉,她跨出府门,任由那牛毛雨水洒在她周身,人是索性闭上眼,深深嗅了嗅空气里因小雨而显得清爽的空气,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候在马车边的嫣絨见了她,忙撑了伞向走过去,关切道,“这天不比前月,姑娘可要小心……”

还不得她说完,大理寺中忽闻一声大呼,语气极其不善的说道,“大侄女,如今你可算如愿了!”

慕少隐从里面行了出来,那满身久未洗漱的酸味儿,立刻熏得汐瑶几个掩鼻蹙眉,避之不及。

祁云澈那几个妥是心狠,愣是将他关到今日早上,才从天牢放出,而后就直接将他用囚车拉到此地分家来了。

当时慕少隐还以为自己要被处斩,一路嚎叫喊冤,吓得半死。

家已分,汐瑶不与他多做计较,只客套的对其笑了笑,连话都懒得说。

干脆的钻入嫣絨的伞下,淡淡道,“我们回府吧。”

慕少隐被她忽视的态度激到,想自己白白受了无妄的牢狱之灾,一出来就被强压着分家,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怎能善罢甘休?

“慢着!”喝罢,他无赖的懒挡在汐瑶跟前。

汐瑶眉头一蹙,再听他痞笑道,“大侄女,我们先前说好的,分家之后,你可要将自己那份分出一半来给我,莫不是你望了?”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对付,十几日的天牢滋味,竟没让他尝够滋味。

这会儿还在大理寺外他就敢明目张胆的与自己胡搅蛮缠,只怕今日不将此事了断干净,将来慕少隐败光了他那份家业,第一个来找的就是自己!

想罢,汐瑶冷冷一笑,“先前分家时小叔怎不提?如今阄书已定,一式三份,有官府官印为证,小叔那么快就不认了么?”

“那是我们私下说好的!”慕少隐强辩。

“哦?何时说的?”汐瑶佯作不知,“我不记得了。”

“慕汐瑶!你可知——”

“慕少隐!”汐瑶重重打断他,厉声道,“你别太放肆了!爹爹虽已不在,还有二叔为我做主,我没那么好欺负!你是个怎样的货色,你自己清楚得很!念在从前的情分上,我还敬你一声‘小叔’,望你今后痛改前非,好好经营自己那份家产,今后各自相安,你好与不好,都与我武安侯府无关!”

得她一斥,慕少隐面色跟着僵滞,遂即竟勃然大怒,扣着她单薄的肩头气急道,“好……好……既然你还敬我为小叔,我教训你也是应该,你不是有璟王和云王撑腰吗?今日怎不叫他们一起来?”

这话音还未落下,街那头便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此时清晨,又因下雨,街上行人都没半个,由是那飞踏的蹄声显得格外清晰。

汐瑶等人不觉回身去望,就见一骑人马转过街角,向这里疾驰了来。

当先的,正是祁璟轩和祁云澈!

他二人身后只跟着几个轻衣侍卫,来得有些急和仓促。

看到来人,汐瑶半响反映不过来,倒是慕少隐还没忘记自己被关进大牢的原因,忙是放开他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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