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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武妃 作者:胭脂肆意(潇湘2014-12-23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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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与方才荷花表演时的靡靡之音大为不同。
  昭云的琴声是干净的冷冽的,让人一听心境豁然开朗,精神为之一振。
  吕纤致不禁莞尔一笑,她对昭云的实力向来有信心,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又叫她吃了一惊。
  就连以乐器见长的岑若雪都不禁为之侧目。
  “豪放事见识多了,未必是好的。”吕纤致继续说道,“美人的美,也不都是因为穿着暴露而美。也并非因为美人的二八年华而美。
  美人的美,若美在皮美在肉,待时光流逝,韶华老去,终究容颜凋残。
  美人的美,究竟是美在何处呢?”她语带质问,将问题抛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都默不作声,思索着吕纤致提出的这个问题。
  是啊,究竟何为美人,又以何为美呢?
  与此同时,琴声和缓,如同溪流如海,与吕纤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配合滴水不漏。
  本来吕纤致的声音就极其柔美,再和着琴声更是让人如同漫步于鸟语花香的乡间小路,惬意舒适。
  将荷花方才好不容易撩起的那股欲望尽数压了下去,人群渐渐恢复了平静。
  吕纤致边说话,手上的笔一刻不停,在屏风之上描描画画。
  她先是描绘出一个婀娜的美人轮廓,眼耳口鼻描绘精细。
  甚至就连美人所着衫裙的花边都画的一丝不苟。
  工笔画最是考验画工与耐心。更是要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作画方为最佳。像吕纤致这般当着千万人的面,且画的又极为快速的,可说是前无古人。
  再加上,她脑子里构图,手上画,嘴上还得说,更加难上加难。
  很快,一副美人图画好了。
  吕纤致闪身,让大家看的清楚。
  画上美人敛眉凝神,面带羞赧,楚楚可怜。
  “美人的美美在眉目,姿态,美在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醉人风姿。
  可若你不怜她,不爱她,她便会一夕之间光彩尽散,这世间又会多一丑妇。”
  众人都被吕纤致逗笑了,笑过之后,又都默不作声。
  无可否认,吕纤致说的是对的。
  吕纤致蘸了颜料,又在美人图的基础上描描画画。
  “美人若是恃美行凶,尽情撩人,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美女蛇!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美人再美,也莫要做那遭人唾弃的美女蛇才好!”
  小皇帝听到这儿,忍不住暗笑。这吕纤致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格调,又有小女人的娇蛮。当真可爱。
  她看似不找边际的没话找话,其实句句都刺中了荷花的心。暗讽她是勾人的狐狸精。
  随着她画笔婉转,一个血盆大口的美女蛇诞生了。
  昭云一边抚琴,一边轻笑。她没想到吕纤致竟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给了荷花重重一击。
  包厢里的荷花已是面色铁青,粉拳紧攥,指甲都捏到了肉里。她恨死吕纤致端着那不可一世的小姐架子在台上对她的所作所为大加批评。
  她凭什么?
  单凭是她是吕纤致,是吕丞相的孙女?
  荷花恨意满满,目光似火,利刃一般。

        
005 任人指摘
  吕纤致画好了美女蛇,见台下人略有所悟,转身来到下一副屏风前。
  面对素白屏风,吕纤致悠悠说道,“美人的美,好似鲜花,过了花季,便凋零腐败。
  可是,又有几人懂得欣赏衬托繁花,舒展绿叶的美态呢?
  一株花苗,从小长成,均有不同的美态呈现。
  人们却都忽略了过程的艰辛,只去欣赏结果,欣赏过后,又将其置之不理。
  难道,这不是暴殄天物?”
  吕纤致边说,便在屏风上画出一片稚嫩绿叶,深绿花枝,一株小小花苗,几笔勾勒而成。写意画,最重意境。吕纤致显然深谙此道,毫不费力的画出其神韵。
  “正如一位美人,从青葱豆蔻,花样年华,再到风韵入骨,直至风华天成,都是女人坚持不懈修为得来。
  列位休要将这看作是应当应分才好!
  须知道,身为女子,步步走来,步步艰辛。没有哪位入得了眼的美人是不需要尽心尽力的。”
  吕纤致笔锋一转,寥寥几笔,那株嫩苗便成了簇簇盛放的富贵牡丹,朵朵惹人怜。
  吕纤致就此住了笔,大袖一挥,但笑不语。
  昭云不知吕纤致此举意欲何为,手上不停,琴声不止。
  “好香啊!”人群中有人低声叫道。
  “是啊,真香!”这香气从台上悠悠传来,渐渐弥漫开。
  “咦,快看!蝴蝶!”
  “啊!还真是!”
  随着人们的喊声,五彩斑斓各色各样的大小蝴蝶争先恐后的从四面八方翩翩飞来,聚到那朵朵绽放的牡丹花上,不肯离去。
  “哗——”
  “好美!”
  原来吕纤致袖子一挥,撒上了不少预先准备好的香粉,引来了蝴蝶,造成这一奇景。
  太皇太后沉声道了句,“也是花了些心思的。”她这已经算是对吕纤致的赞赏了。
  槐公公木然的悄然无声。吕纤致话里话外都是对荷花的轻慢,太皇太后却对此视而不见,末了还夸上一夸。
  虽说槐公公跟荷花的关系也并非外人所见那般亲厚,可他对太皇太后如此反应多少是存了些不快的。
  吕纤致在众人的赞叹声中,飘然落台。她直接来到昭云的包厢,兴奋的握住昭云的手,“妹妹,你弹的真好!”
  “姐姐,你画的才是真好呢!”昭云由衷赞叹。
  吕纤致面上一红,“这回可算是给妹妹出了口气!”
  昭云不禁诧异,“难道姐姐是为了给妹妹出气才临时起意,做这表演的?”
  “也不尽然。我啊,最主要的是看不上荷花那样轻贱,出尽了女儿家的丑!”
  这倒是真的。
  那些对荷花舞蹈追捧的多是那些成日流连烟花柳巷的龌龊男人。
  哪怕是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女,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那种舞蹈,任人指摘。
  岑若雪的二胡,吕纤致作画,就连公公的女儿也懂得穿的少搏出位。
  这些对于即将出场的兰水灵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她总是自恃过高的以为唯有自己的表演才是今天唯一的亮点。谁知道,千算万算,她都没算到荷花竟会毫无顾忌,不知羞耻的露出她那身皮肉,供人赏玩。
  在方才吕纤致作画时,兰水灵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就是,她把准备好的舞衣上下各截短二尺,该露的露了,不该露的挡的严严实实。
  此时,她正洋洋得意的穿着自己改制的舞衣下腰抬腿,专等一会儿上台看底下人如何瞠目结舌。
  兰水柔方才假意阻拦,她算准了兰水灵那非得跟人拧着来的性子,越是阻止就越是要做成。也促成了兰水灵把好端端的衣服改的不伦不类。
  兰水柔喝着热茶,冷眼看着。她的一侧脸颊仍是肿的老高。一想起方才兰水灵总拿这事儿来恶心她,兰水柔心里就翻江倒海的片刻不得平静。
  兰水柔只管等着看兰水灵出丑,想到一会就能看见兰水灵咧嘴痛哭丧家犬似得模样,兰水柔才觉得快意一些。
  等了一阵,舞台上布置的差不多,兰水灵身披明绿斗篷站到了台上,表情狂妄的不可一世。
  她为这次表演着实花了不少心思。
  单说舞台上的布置,就绞尽脑汁。
  猩红的地毯被整幅撤掉,换上了碧绿的厚厚毛毡,上边摆着无数用厚棉布精心缝制而成的偌大荷叶,一只木船斜斜摆在台边,营造出一幅夏荷美景。
  而兰水灵即将表演的舞蹈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盛开时的场景。
  原本一朵清新美丽的小白莲,在她改制了舞衣之后,不知会被演绎成什么样子。
  兰水灵并没想这些,她只想让人瞩目,尤其是想观景台上的小皇帝能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咦,这是兰大将军的女儿唉。”
  “比她姐姐美得多了!”
  “啧啧,可不是,美得多!”
  “看来今次长乐美人非她莫属!”
  “嘁,我看未必。听闻安平候选送的那位美人才是最美的!”
  “她不是失了清白,被人侮辱了吗?”
  “你听谁瞎说的?”
  “都这么说!”
  “嘘,别说话了,开始了开始了!”
  悠扬乐声徐徐响起,将人带到了那清丽旖旎的湖光山色间。
  兰水灵扭腰摆胯,小臂舒展,做出一副小荷才露的娇态出来。
  太皇太后眼中不禁露出一抹笑意,难得温和的对着小皇帝说道,“她啊,就是兰大将军的女儿,兰水灵,很美吧?”
  小皇帝心中不快,觉得兰水灵那是故作娇态,嘴上却应道,“是,美若天仙!”
  见他如此称赞,太皇太后愈发高兴。
  “比你大了一岁,可也不碍的。大着点,知道疼人!”
  “是,祖母说的极是!”
  “嗯,前阵子,皇上误闯关雎宫,受了不少惊吓。哀家着芬嬷嬷送去的那几个丫头,皇上用着还可心?”
  “她们……”小皇帝略微沉吟,他最近跟那几个美人周旋可是费了不少心力。要说起来,还多得微生弃帮他想了不少办法,才不至于让人生疑。

        
006 怒火中烧
  微生弃不知从哪弄来的迷药,跟那三个宫娥下到饭里。让她们幻觉不断,臆想着同小皇帝彻夜欢好。
  这也给小皇帝腾出不少时间来认真诵读之前商无瑕偷偷拿进宫来的古书。
  太皇太后因为他的这一丝迟疑略显不悦,小皇帝继而开口道,“她们都不如兰小姐美艳动人。”小皇帝说着,眼里仿佛有一团欲火涌动。
  太皇太后察言观色,放下心来,她的孙儿果然是个没长性的,专爱美人。
  “哗——”
  太皇太后蹙眉,何事引得这班刁民哗然,往下一瞅,险些没气晕过去。
  只见台上的兰水灵斗篷一掀,露出里面的衫裙。
  赛雪的肩膀全露,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赫然露出半拉,下边纤细白滑的小腿,乃至那双莲藕似得金莲尽数展露人前。
  兰水灵还浑然不觉,跳的起劲。
  太皇太后嘴唇抖索着,“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小皇帝匆匆瞄了一眼,暗暗长舒口气。
  太皇太后方才明显有意想把兰水灵引进宫来,这会儿怕是不用担心了。
  历来后宫嫔妃没有哪个是在百姓臣子面前露出过手脚的。像兰水灵这般的更不用说了。
  槐公公却是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似笑非笑,眼见兰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出丑,也是件不小的乐事。
  对面观景台上的兰大将军更是怒极,啪的一声脆响,兰大将军拍散了屁股下的圈椅,迈开大步噔噔噔的下的台来。
  昭云撇嘴一笑。
  就听吕纤致浅笑道,“如此,算不算是报应?”
  荷花表演时,兰大将军的目光可是片刻都没离开她的身子,直勾勾的盯着荷花胸前不放。这会儿,换成自己的女儿,才露了那么一点点,就坐不住了?
  吕纤致所言,正是昭云所想。
  她拂掉手上的点心渣滓,胡乱抹了抹嘴,“快到我上场了!”
  都到了这会儿,吕纤致还不知道昭云要表演什么,忍不住问道,“妹妹究竟要表演什么呢?”
  昭云神神秘秘的冲吕纤致挤挤眼,俏皮回道,“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姐姐放心,准没你的精彩!”
  吕纤致作势要打,“你这丫头,真是顽劣!”
  昭云轻而易举的躲过,笑嘻嘻的出了包厢。
  她去准备,却是错过了台上了一场大戏。
  怒气冲冲的兰大将军不管不顾的迈步上台,把那正搔首弄姿是兰水灵一把扯住,低声道,“别再丢人了!快下去!”
  兰水灵正在兴头上,被父亲一扯,乱了舞步,她想到观景台上的小皇帝还在看着,脸上不禁羞得通红,“爹爹,女儿还没表演完呢!”
  兰大将军力气大,哪管兰水灵愿意不愿意,扯起她就走,“不许演了,走!回去!”
  他手上用力往前走,兰水灵用力向后坐,一拉一扯之间,就听刺啦——一声,兰水灵身上的舞衣被扯成了两截。
  啊——
  兰水灵觉得身上一冷,低头一看,自己已是不着寸缕。
  兰无极在前还没察觉,一味扯着她往前走,兰水灵拼命用另一只手遮挡,可挡住上就遮不住下,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哟——快看,快看喽!”
  “哈哈哈,兰家的大小姐还是个嫩雏儿呐!”
  台下淫声燕语此起彼伏,吆喝声,口哨声不断。
  兰无极这才觉出不对,转头一看,登时老脸通红,赶紧松手,想要解下外袍给女儿遮羞。
  情急之下,手指不好用,解了半天也没解下来。多亏了一旁有眼力见的宫人,上来七手八脚的用舞台上铺着的硕大荷叶把兰水灵包裹起来,抬了下去。
  可怜兰水灵心心念念想要拔头筹,没想到却是丢了个天大的丑。把什么脸都丢尽了!
  连带着太皇太后都觉得面上无光,不住喃喃,“真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当真气的不轻。
  兰水灵出丑,小皇帝暗自偷笑,这回他也算躲过一劫。不管那兰水灵心怎么野,也是进不了忘忧皇城做娘娘的了。
  兰水灵闹出了自选长乐美人以来最大的笑话。
  老百姓纷纷在下面交头接耳,“这趟没白来哈!”
  “可不,要早知道有这出,说啥也得带着俺爹来!”
  “喂,说什么痴话呢?你爹不早二年就瘫床上了?”
  “瘫了怎么的?身子瘫了眼睛没瘫,俺抬着俺爹来瞧热闹不行吗?”
  “哟,你心可够大的!真孝顺啊,就该花二两银子,抬你爹上妓馆瞧个饱,瞧个够本!”
  “嘁,妓馆里有大将军家的女儿看?还不花钱白看?”
  “那倒没有。”
  “还是的啊,今儿来这趟算是来着了!”
  一时间,吵嚷声四起。就连挡在百姓前面的长乐卫,也都忍不住咬耳朵。
  “你刚才看见没啊?”
  “看见什么?”
  “大将军的女儿光身子啊!”
  “嗐,没来得及看就被人抬下去了!”
  “我可看见了嘿!”
  “啥样,啥样?”
  “不行,没咱公公的闺女肉乎。不好看,跟个小鸡崽子似得!”
  被人抬到包厢里的兰水灵,目光空洞,无声落泪。
  随后而至的兰无极,见了兰水柔,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兰水柔连连倒退几步,重重摔倒在地。另外半边脸高高的肿了起来,一下就没了人样。他把满腔怒火都撒到了兰水柔身上,打完了用手点指兰水柔,骂道,“让你来不是干瞪眼来的?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你是存心想出兰家的丑啊你!好你个贱蹄子!”
  兰无极还嫌一巴掌打的不解气,上来对兰水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他是武将出身,手上也没个轻重。兰水柔又是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哪挨得住这份打。没几下就被打的遍体鳞伤,筋断骨折,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奄奄一息。
  兰水柔虽说是挨了揍,心里却是十分惬意舒畅的。兰水灵这回进宫无望了,看她以后还怎么作威作福。
  兰无极打够了,转头来到兰水灵身边。
  兰水灵眼见姐姐被打的半死,看见爹爹过来,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她还裹着那片大荷叶,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掉个不停。
  兰无极紧攥着拳头,高高举了起来。
  倒地不起的兰水柔见状,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知道,若是爹爹这一拳下去,兰水灵怕是难活命的了。

        
007 竹林
  兰无极终究对兰水灵这个嫡女没下得了狠手,斗大的拳头眼见挨着兰水灵的头发丝儿,偏了半分,重重砸在地上。这一拳捣出个海碗大的坑来。
  倒地不起的兰水柔恨意更甚,她早该想到父亲到底是舍不得兰水灵这个嫡亲闺女的。哪怕她把兰家的脸都丢尽了,也不忍心动她半分。
  闻声赶来的兰夫人还没进到包厢,就听她在外头扯着嗓子的嚎哭声。
  兰无极收回拳头,站起身来气哼哼的几步来到门口,冲着兰夫人怒喝,“嚎丧呐?闭上嘴!”
  兰夫人嘴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却愣是把声音咽了回去。她抽抽搭搭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进来,蹲在兰水灵身边不住的摩挲宝贝女儿的额头,母女俩哭作一团。
  他们在包厢里如何愁云惨淡先不提。
  昭云站在台下亲自指挥宫人们帮她布置舞台。
  说实话,她这会儿是存了幸灾乐祸的心,想要多听听别人是怎么议论兰水灵的。
  正听的热闹,就见远远的,微生弃带着微生凉朝她走过来。
  昭云凝神打量微生弃身侧的微生凉,她今日穿着一件菊粉宫装,头上没点缀过多簪环首饰,鬓边插着朵朵琼花,更加凸显她青春少艾,活泼动人。
  走近了,昭云向微生弃福了福身,“殿下。”
  微生弃点点头,算是应了。多日未见昭云,他也是有些挂念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不好做的太显眼。
  昭云转向微生凉,礼数周全的行礼,“公主殿下!”
  微生凉见着昭云像是见了许久未谋面的老友,亲亲热热的上来握住昭云的手,“早就听皇兄提及昭云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画里走出来的人还美!”微生凉朝她甜甜一笑,露出满口赛雪的小白牙。
  她跟微生弃相貌极为相似,若说不同,那就是她一笑时,脸上现出的那两个大大的酒窝了。
  昭云有些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尴尬的对她笑笑。
  微生凉对昭云表露出的陌生感半点也不介意,仍是握着她的手问长问短。一旁的微生弃倒像是陪客了。
  昭云被她缠磨一阵,舞台上也布置的差不多少,这才抽回手来,对微生凉礼貌一笑,“还请公主恕罪,昭云要上台表演了。”说罢,又是一礼。
  微生凉嘟着嘴依依不舍的放开手,目送昭云离开。
  待昭云走远,微生凉收起热络的甜笑,面色阴晴不定,“皇兄,你确定凭她能帮咱们重新夺回皇权?”
  “能不能夺回皇权为兄不知。但她,的确是秦国难得一见的人物!”
  微生凉对皇兄这话表示赞同。她在看了昭云送来的训练死士的详细方法之后,对昭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方才亲眼见过,更加认为昭云深藏不露。
  两人回到观景台上时,昭云的表演也将开始。
  方才兰水灵用过的葱绿地毡并没撤换,而是在此基础搬上了一株株几丈高的翠竹。
  整个舞台片刻间,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竹林。
  昭云这翠竹跟岑若雪的梅树不同。岑若雪那个是假的,昭云的可是实打实的真货。都是一大早命人到竹林里现砍下运回城里的。
  春风料峭,轻吹竹叶,刹那,台上台下,竹香四溢,让人顿感烦闷一扫,心里说不出的舒爽。连带着把方才兰水灵在台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影子都清空殆尽。
  不管台上台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整个舞台都被占满了,那昭云哪儿还有地方表演呢?
  正当人们纳闷之际,昭云从台下一角现出身形。
  只见她身着墨色长袍,昭云瘦削单薄的身子被厚重的长袍裹住。那袍子一看就极不称身,拖拖拉拉的盖住了她的脚背,袖子也格外的长,轻轻松松就超过了昭云的膝盖。
  昭云就往那一站就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倾国倾城的小脸上粉黛不施,就连眉毛都没画,但却生出一种别样的美来,让人一见便再也无法从她脸上挪开半分。
  如云黑发尽数挽在头顶,用一支蓝玉簪仔细插好,耳际额角偶有几丝碎发垂落,风一吹,顽皮的在昭云细嫩的脸颊上飘来荡去。
  太皇太后拧起眉头,十分不悦,“她当此次盛会是什么?衣不称身也就算了,妆也不画,像什么样子?难道还嫌出丑出的不够?”她又想起方才兰水灵那副狼狈相,重重一拍扶手,“回宫!哀家乏了!”
  听她说要走,小皇帝惋惜不已,心里不情愿,可也得跟着太皇太后同来同往才行。
  就在此时,就听台下一阵悉悉索索,树叶响动。
  一袭黑袍的昭云宛若一只偌大鲲鹏,拔地而起,迎着猎猎风声逆向飞上枝头。
  “哗——”
  地下人不禁惊呼。
  屁股抬了一半的太皇太后忍不住好奇往下看,这一看让她大吃一惊。
  她往下看没逡巡一圈没找着昭云,看看对面观景台的人都是抬着头的,她也抬头,就见昭云赫然立在最高的树上,脚踩竹叶,身轻如燕。
  微风轻送,宽大的长袍被吹的迎风飘摆。方才看起来极不称身的长袍,配合此时此景来看,却是那么的飘然若仙,出尘绝世。
  太皇太后抬头看她,若有所思的又坐回了椅子里。
  小皇子看的热血沸腾,他越看立在竹叶上的昭云越像安平候商无瑕。
  不光是他有这个感觉,就连微生弃也是这么认为。
  她……不会是偷了商无瑕的衣服来穿吧?
  台下的越人都不好意思朝上看,这衣服还是他帮昭云找的。
  那还是侯爷几年前的旧衣,昭云穿起来才不会大的那么夸张。
  “怎么还没动静?”
  “她到底要表演什么?”
  “不知道呢!不会是站一会儿就下来了吧?”
  “去,说什么混话。在那儿干站着谁不会?”
  “嘁,还真别吹牛。你从底下飞上去咱看看!”
  “……”
  正当他们窃窃私语,昭云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支八孔埙。
  太皇太后见状,不由得心头一紧。
  昭云将八孔埙凑近唇边,缓缓吐气,吹奏起来。
  埙声徐徐响起,曲调平和,并不激烈昂扬。开始,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太皇太后甚至有些失望,因为昭云所奏比起国师来简直差的太多。
  “这什么鸟玩意儿?”
  “嗐,就是他们官家小姐闲的无聊解闷儿的呗!”
  “妈呀,听的俺眼皮子都打架了!”
  “嘘,别吵吵!”
  底下议论声不绝于耳,立于竹叶之上的昭云浅浅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悠扬的埙声,和着竹叶轻响,以及若有似乎的微风,慢慢平复了人们心底的躁动,每一个音符都深深触动了他们灵魂最深处。

        
008 前尘过往
  很快,议论声没有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那平和的音乐声里。
  在这其中,有人感悟到了生命的珍贵,有人体会到了尊重的价值,有人明白了生而为人的艰辛与不易,甚至有人看到了源自西方的璀璨佛光。
  但,不管他们在昭云的埙曲中体悟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都是语言难于表达,难于言说,只能意会的。
  因为,这世间没有哪个确切的词汇可以形容这段乐曲的美妙与殊胜。
  一曲终了,恍若隔世。
  人们从心底生出的那股纯洁无暇的善念,将先前的污秽肮脏的思绪擦抹干净。
  他们的眼,从来没有这么的富有穿透力,似乎有着能够洞察一切的灵力。
  这,到底是什么?
  没人能说的清楚。
  一曲终了,鸦雀无声。
  这难以名状的清明,这荡涤心灵的震撼力,让他们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澄澈。
  泪水,不约而同的落下。
  那是为之前犯过无数罪孽而流下的眼泪,亦或是尘封已久的灵魂想要回归来处的渴望与企盼。
  昭云站在竹林最顶端,脚下是被她感动的芸芸众生,眼中是那尘烟滚滚之后难得的霞光辉煌,心里却是旁人不能感同身受的酸涩。
  如果,他能在这里,多好!
  昭云菱唇轻启,开口说道,“长乐乃至秦国,是不敬神佛的。”
  太皇太后听到神佛二字,眉眼突地跳了几跳,她竟敢公然提及神佛?
  所有人的也是为之一振,从没有人敢在如此盛大的场合谈论太皇太后最为不喜之事。他们擦了擦湿润的脸颊,侧耳倾听昭云接下来说些什么。
  “为何不敬神佛,为何不信轮回?”昭云俯视众人,质问道。
  没人敢开口大声回答她的问题,但每个人在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回答。
  “因为太皇太后下了严令禁止!就连年下祭灶君都不行咧!”
  “太皇太后不让咱们信呐!”
  “信什么轮回?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没有神,也没有报应!”
  “嘁,信那玩应儿有鸟用。白花花的银子才最实在!”
  大多数人的信仰,都是被太皇太后一道禁令生生扼杀的。也有人是因为作孽太多,害怕轮回转世一说。
  至于太皇太后,她的答案却是,“若都信神佛,谁替哀家做那些个阴鸷事?谁替哀家杀人?谁替哀家敛财?
  哀家让他们随便玩女人,随便贪银子,信那些个虚无缥缈的鬼啊神的,能得着什么好处?
  倒不如信哀家实在,起码有花不完的金银,享用不尽的女人!”
  虽然,没人言明。昭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千奇百怪的答案。
  无非都逃不开色利权钱。
  昭云悲悯一笑,“敢问一声,你们最看重的银钱,权利,女人是生时带来,还是死时带去的呢?”
  “……”
  众默然。
  就连太皇太后都不可否认,人一生,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什么也带不走。别看她现在住在忘忧皇城,大殿高堂,可到头来,两腿一伸,忘忧皇城还是忘忧皇城,她?只不过枯骨一捧。
  “你们不信轮回,不信地狱天堂。凡事做到尽,从不留余地。须知道,你们并非不给对方留余地,而是不给自己留余地。
  中庸,才能让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而你们,却不懂也不想懂这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更别说,有人一味杀生害命,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伤害生灵。因为,你们不信会有冤鬼索命,不信无间往生,不信业力轮报。”
  底下人一个个垂头不语。
  昭云说的没错,在太皇太后严令禁止信佛信道之后,他们自私的一面犹如不被禁制的洪水猛兽,恣意放纵。越来越变本加厉,怯懦的良善终究被邪恶击倒,退无可退的隐藏在那狰狞的黑心一角。
  “你们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把挣钱当做唯一供奉的信仰,把对权利的追求当做唯一正确的方向,把对女人的色欲当做唯一体现自我价值的出口。
  以上一切的一切,是你们的日常生活,以上一切的一切,是你们终日奔忙的结果!
  以上一切的一切,死时,想带也带不走。
  以上一切的一切,才是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看不到也抓不住!
  而你们,却为了那些不实在耗尽一生之力,绞尽脑汁,上下求索,到头来,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为了钱,你们能抛家舍业,弃儿卖女。
  为了权力,你们能杀人害命,却也心甘情愿。
  为了女人,你们甘心奉上毕生积蓄,只为春宵一度,却连半点真情也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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