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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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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中年女尼,右手向肩后一操,已把背后一口长剑拔在了手中。四名年少女尼,更是不待招呼,各自反手拔刃,一色式样的四口“沙门鱼鳞刀”。
“施主有礼了。”
中年女尼二指向剑上一贴,算是行了一个江湖礼节,紧接着细眉一挑,朗声妙口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尼青霞剑主李妙真,这里向施主问候了。”
四名少年女尼同声喧了佛号,各启樱口,分别报出了名号,为“如一”、“如蔼”、“如慈”、“如玉”,话声一落,每人探手入怀,霎时间取出了一个晶莹亮洁的小巧葫芦,高举手上,也不知内里装盛的是什么物什?
端坐中央的海无颜,原来两眉低垂,似在参悟什么,自从青霞剑主李妙真一经现身,他即似得到了一种强烈的感应,倏地睁开了眸子,目光的的直向对方逼视过去。
“原来你就是黄家堡的‘白衣庵主’,久仰之至!”海无颜话声微顿,冷冷一笑,目光四下一扫,道:“怎么贵师徒这是要向在下打劫不成?”
“阿弥陀佛!”李妙真剑抱前胸,左掌直竖,道:“施主言重了,出家人慈悲为怀,闻得这里多金,不远千山万水特地赶来求布施来了,施主慈悲,南无阿弥陀佛!”
海无颜冷笑一声道:“师太在江湖上,素有侠声,想不到竟然也是徒负虚名,居然无聊到来化起恶缘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这个缘,贫尼已在佛前许过大愿,势在必化,施主成全。”
海无颜冷冷一笑道:“既是佛前许愿,师太是想布施来装点菩萨了?”
李妙真欠身竖掌道:“正是此意,阿弥陀佛,施主你成全吧!”
海无颜低头暗忖道:这些钱财,为数甚多,既是用来装点菩萨金身,也算是好事一件,我何不作上一个顺水人情,分她一箱,也算是在佛前结下一个善缘,既可免却了一场兵争,何当不为?
这么一想,他随即点头微笑道:“师太远道而来,既然有此一说,在下不便拒绝,只是这些金钱虽系为在下发掘,却也并非无主之物,在下打算全数用来嘉惠藏民,好在为数不少,且先分出一箱,就与尊驾驻锡的白衣庵,结上一个善缘吧。”
“青霞剑主”李妙真聆听之下,长眉微挑,哈哈一笑道:“施主倒也是干脆之人,既然这样,贫尼倒也不便相欺,直话直说了!”
海无颜见她说时,一双眸子流光四顾,分明心罗诡诈,不禁心里一动,暗中加以戒备。
李妙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一时贪心大起,她此行由于作了万全准备,原打算势将劳师动众,打上一场群架,却没有想到对方却仅是独身一人,也许对方见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心存忌讳,才致这般软弱。不如将计就计,先拿大话来吓他一吓。对方果真害怕知趣,自己兵不血刃,平白得上许多金银珠宝,岂非大好之事?心里这么盘算着,李妙真笑哈哈打量着对方道:“不瞒施主说,贫尼志在全数,并无分羹一匙之心,施主你答应最好,否则,哼!”
微微一顿,李妙真把手上“玉池”剑往空中举了一举道:“贫尼师徒既然来了,可就不借一战呢!”
海无颜这才知道对方意在全中,敢情来意不善,当下面色微沉道:“师太既出此言,只怕连一箱也搬它不走,更逞论全数了。”
李妙真愣了一愣,哈哈一笑,手中长剑一举道:“如一、如蔼听令!”
两名女尼各自应了一声,闪身而前。
李妙真目光视向场内的海无颜,却向二弟子发话道:“你二人这就进去,先搬它几箱出来再说!”
二弟子嘴里答应了一声,肩头轻晃,双双已扑身而前,却没有料到,海无颜事先所部署的阵势,望似无奇,其实却极为微妙。二尼足下方自探入雷池方寸之间,阵势已自发动。
却只见眼前人影连闪了两闪,两名女尼竟然身不由己地卷入了内层。
“青霞剑主”李妙真原是布阵高手,竟然会没有看出来对方阵势的微妙,这时见状,由不住大吃一惊,一声清叱,霍地飞身而前。
无如海无颜所布这阵势,名叫“六合分光阵”,乃系得自“二天门”铁匣秘芨中所记,还是首次应用,当今江湖更是前所未有,自有其不可思议的威力。
“青霞剑主”李妙真身子方一纵过,当头仿佛见场内的海无颜迎头扑来,不觉一惊,行动略缓,随即觉得正前方一股绝大力道迎面撞来,当下不及闪躲,脚下一个跄踉,已跌出阵外。一惊之下,李妙真由不住身上冒出了阵冷汗,容得她站定之后,才发觉到对方仍然一如前状地稳坐阵内,哪里有什么异动?分明是自己乱了步子。再看如一、如蔼二人,已吃卷进阵内,分明已乱了阵脚,想不到师徒三人如此不济,一上来即失了先机,由此看来,对方这人分明异人者流,自己竟把他当成了寻常武林中人,真正是大为失策了。
思念之中,却只见两名卷入阵内的女弟子不知何故,双双尖叫一声,相继被直直地抛了出来。抛出的力道极大,以至于二尼站立不住,各自四脚八叉地摔倒地上,手中的沙门戒刀也自跌出了手,兀自频频呼痛,爬不起来。
李妙真见状尖叱一声,身子陡地拔起,直纵当空,却由空中高抄着,直向着居中的海无颜当头直落下去。无如眼前这“六合分光阵”,太过奇妙。李妙真身起当空,恍惚中只觉得面前物什一转,分明对方再次奋力迎击过来,心中一惊,略见迟疑,便着了对方阵道,一下子又自被狠狠摔了出来。
总算她轻功极佳,第二次心里多少有了准备,腰身一拧,直挺挺站立地上,总算没有当场出丑,偷眼一看,阵内敌人,正自面现微笑地望向自己。
李妙真急羞之下,大声呼道:“四极分杀,上!”
四名女尼听得一声招呼,各自应上一声,霍地分向四方,齐向当中海无颜坐处,猛力攻来。
同时,随着四名女尼左手挥处,四只葫芦脱手飞出,相继落入对方阵内。顿时,只听得叭叭一阵葫芦着地破碎声,即见蒸腾起大片黄色烟雾,直向阵内弥漫过去。
李妙真与四少年女尼见状更不延迟,各人快速由身上取出了一面特制口罩,罩向口鼻,显然可知那片黄色烟雾,敢情为奇毒之物。眼看着这阵子类如云雾般的黄色毒烟,凝聚成大片黄云,冉冉向阵内飘入,转瞬之间,己弥盖了现场。
李妙真睹状大喜,手打佛讯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休怪贫尼手狠心辣,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哪个。”
眼看着那片黄色毒烟冉冉由眼前飘过去,众尼各自面现紧张地向里面望去,竟然不见了对方的踪影。李妙真轻叹一声,只当对方已横死就地,正待下令搬箱之际,却听得身后传过来一声清晰的冷笑。
“出家人竟是这般狠心,足见你等平素之心狠手辣了!”
李妙真一惊之下,无暇多思,倏地一个疾转,掌中玉池剑倏地暴射如虹,一剑直向着海无颜咽喉上斩去。
这一剑观其出势,快到了极点。无如海无颜近来功力大进,自习参二天门之铁匣秘芨之后,平白又领会了许多前所未精的剑上绝招。“青霞剑主”李妙真这一剑称得上既准又快,无如却已为海无颜上来识破了先机。
倏地,只见他右手猛然向上一提,拇、食二指轻拿之下,竟然已把对方的剑尖捏在了手上。眼看着这口长剑在李妙真与海无颜分持之下,青光颤颤,摇出了一片流莹。这一刻,竟然是进退不能。
李妙真既称“青霞剑主”,可知其剑上功力不弱,无如眼前她却是遇见了更擅于施剑的高手。在一阵剑光摇曳之后,这口剑在海无颜二指力道之下,缓缓向后退出。
李妙真如果施展全力,自可阻住长剑退后之势,只是那么一来,自己这口爱若性命的名剑便难免要毁在了对方手上,自非所以
一旁四位女尼,眼看着师父行将败阵,俱都大为惊惶。如一、如玉二女尼站得较近,彼此以眼光打了一个招呼,双双娇叱一声,两口沙门戒刀,一左一右同时向着海无颜身上招呼了下来。
海无颜冷笑一声,他如同深精剑术,已然识得个中三昧,只要有一线生机,即可加以活用。在一般人看来万万难以躲开的刀势之下,他竟然不慌不忙地站在原来地方,左面一吸,右面一收,一收一吸之间,猝然间使得身子缩后了不少,两口沙门戒刀竟然紧紧地擦着他的衣边,双双落空地挥了下去。
海无颜脚下一个上步,怒叱一声道:“撒手!”左手力挣之下,对方那口玉池剑唏哩哩发出了一声龙吟,霍地抛空直起。
李妙真急怒之下,正待以“潜龙升天”一式拔空腾起,无如海无颜早已料到了她会有此一手,左手顺势前推之下,暗聚真力。一掌震出,约莫有七成的力道。
李妙真却已是吃受不起,身子滴溜一转,滑出了七尺开外,只见她脸色一阵子发紫,“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顿时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四名少年女尼见状吓了个魂飞魄散,一时呆在了当场,海无颜身形微转,飘出丈外。
四尼惊慌失措地对看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战又不能,退又不能,实在是窘极了。
海无颜打量着她们,冷笑道:“令师已为我五行掌力所伤,最快也得三年才能恢复体力,只怪她心贪手辣,佛门中有此弟子,实在是吾佛蒙羞,念在她一身武功练来不易,我破格留她活命,你们还不把她抬下去,愣在这里想死不成?”
四女尼聆听到此,才知是死里偷生,哪里还敢逗留?当下匆匆扶起昏迷中的李妙真,头也不抬地去了。
海无颜自雪地上拾起李妙真遗落的那口“玉池”剑,只见剑上光华如银,一尘不沾,悉知乃是一口不可多得的宝剑,有心想唤回她们,却已不及,目光瞟处,意外地发觉到,原先背在李妙真后背的一口剑鞘,也竟遗落现场,倒像是上天所赐。当下他拾起剑鞘,合剑入内,收好身上。
这时,却见任三阳远远来到,笑得嘴都阖不拢道:“这可是天意,老天爷的恩典,大妙了。”
任三阳见了海无颜之后,摇头晃脑地道:“你不是叫鹅去找牲口吗?这种地方到哪里找去?却没有想到才拐了弯儿,就看见一窝子骆驼,数了数共有十匹,怪道的是身上都装备好了,简直是上天赐的,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鹅把它们都给弄来了!”
说罢转身去,不一会工夫,就见他连推带拉地果然弄出了大帮子的骆驼。
海无颜上前打量了一下,只见每个骆驼身上都披着绣有“佛”字的佛嵌,倒像是赶做佛事的队列,心里一动,忽然明白了过来。
任三阳不知究里,只管连声叹奇。
海无颜随即把刚才李妙真等师徒五人意欲打劫,事败而逃的事情说了一遍。
任三阳这才明白,哈哈笑道:“这么说还得多谢这几个尼姑不可,要不然这冰天雪地里,到哪里去找这帮子骆驼去!冲着这一点你也不能把那个老尼姑杀了!”
海无颜叹了一口气道:“李妙真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却,没有想到竟然徒负虚名,她吃了这次亏,如果能改过向善,倒也是佛祖恩典,否则的话,可就是她自取灭亡,实在可惜!”
任三阳嘻嘻笑道:“鹅们这一趟总算大功已告,这么多金子,你倒是怎么个打算:还是早作一个安排的好!”
海无颜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原想把这批宝藏全数交到布达拉宫,可是却碍得扎克汗巴这个人。”
任三阳连连点头道:“对了,对了,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有他在一天,这地方就平静不了!”
海无颜道:“你放心吧,即使我们能放得过他,他却也饶不过我们。”
话声一顿,他猛地偏过头厉叱一声道:“什么人!”
即见一旁冰崖后慢吞吞地闪出一人,一个十分衰老的老喇嘛。
海无颜这才想起,仿佛此人刚才是与不乐岛主白鹤高立一道儿来的。高立自去,却把他留在了这里,一时倒是没有想起。心中一惊,正待出声喝问,任三阳却已先自腾身扑纵过去,嘴里骂一声老王八旦,霍地举掌直向对方身上击去,任三阳功力虽非了得,这一掌要是击在了老喇嘛身上,却也万万当受不起。总算任三阳心思灵敏,掌势方出,忽然看见老喇嘛胸前一片血渍,分明受伤不轻,心中一动,错步盘身,硬生生把待发的错力又收了回来。
海无颜是时亦闪身来到面前,却见老喇嘛身子晃了晃,显然由于体力不支,双腿一软,就地坐了下来。
任三阳咦了一声,奇怪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
海无颜先不理任三阳,一双眸子注向老喇嘛道:“我记得你,你不是跟随高一路来的那个喇嘛么?”
老喇嘛气喘吁吁地看了他一眼,一面点头道:“不错!我叫苏拉,高立他答应我,这些宝贝由我分给西藏的穷人,你们可不能拿走……不能拿……”
身子一歪,“扑通!”栽倒在雪地里就不动了。
任三阳吓了一跳,赶上去翻动了一下他的身子,皱了一下眉头道:“死了……”
地上吐了大滩的血,看样子他像是伤重而亡。
海无颜试了试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双瞳,悉知确实无救,不免叹息道:“看来他倒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一定是上了高立的当,被骗来此地,却又为童玉奇夫妇暗中所乘,中了毒手,童氏夫妇伤了他,自己也未能逃开,双双遭了高立的毒手,真是一报还一报,归根结底,全是这批宝藏害的!”
任三阳道:“可不是,连鹅都差一点受害,要不是遇见了你,现在还不知活着还是死了,唉!”
海无颜一笑道:“那还用说,多半是死了。来吧,我们把这些箱子搬上骆驼吧!”
二人于是动手搬宝,一只骆驼装载两只大箱子,刚好把二十只箱子装完。
由于李妙真等来时,早已为骆驼作好了掩饰,每只骆驼事后披上一件上嵌“佛”字的红披,看上去就像是哪家佛庙搬家,驮运佛经呢!
当时就由海无颜前引,任三阳殿后,大队的骆驼随即浩浩荡荡直向山下行进。
这是一段寂寞漫长的旅程,山行竟日,不要说人了,连鸟兽都没有看见一只。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傍晚,驼群才算是来到了较为平坦的山地,由呼吸的感受,判定地势较为低矮,空气比之山上更浓多了。
安置好了骆驼,二入在附近壁洞生火取暖,吃了些备好的于粮,泡上一碗热茶,就算是这地方唯一能享受到的极大安慰了。

四十三

天边的彩霞聚集成大片的火云,一色的嫣红,较诸少女的芳唇更为迷人,几点禽影,静悄悄地在空中移动着,远处响起了牧羊人的茹声。任三阳眯缝着两只昏沉欲睡的倦眼,一只手支着旱烟杆子,烟嘴无力地咬在发黑的牙齿里,“吱吱!”有一声没一声地吸着。
“鹅说……这么些金子珠宝……”他喃喃地道:“咱们都给了布达拉宫?”
海无颜背倚着岩壁,毫无妥协余地地点了一下头:“不错!”
“鹅说……”任三阳脸上显出了一种贪婪,又略似不大自然的那种笑:“咱们能不能分出一小半,你鹅两个人分分,也算没有白忙上这么一阵子?”
海无颜没有说话,只用一双湛湛的眸子注视着他。
“咳……”任三阳含着烟嘴的嘴里呛出了一串咳嗽,频频摆着手:“得得……就算鹅没说,就算鹅没说……”
一面说,他的头往下缩着,把头上的一顶厚羊皮风帽拉下来,帽沿都遮了眼睛。他像是真累了,不大会儿的工夫,鼻子里已发出了沉重的鼾声,真的睡着了。
海无颜站起来,踱出壁洞,才发觉到不过这么一会的工夫,天边原现的绚丽彩霞已然尽失,天空中飘浮着的是沉重的云块,寒冷的风贴着山岗一阵阵地袭过来,阵阵寒气袭人!
骆驼圈子立刻显现出一阵骚动,两匹马更不时地呼噜噜地打着响鼻。
海无颜察看了一下由骆驼背上卸下的箱子,规矩地摆在正中,所有的牲口围成了一个圆圈卧倒下来,彼此之间有一串索子牵着,不愁它们其中之一走失,无形中对于正中的这些箱子也有了保护作用。
然而这一切并非是万全的。
海无颜心里知道,除了不乐帮之外,另外还有一伙强大的敌人,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一旦出手,自己很可能招架不住。他了解到自己这一边吃亏的是人手不够,虽然有个任三阳,但老实说,他实在是帮不了自己什么忙,一旦遇上了强大的敌人,恐怕只有“阻力”,而无“助力”。
他已经几乎完成了这件大事,自不愿意功亏一篑,而且,这件事正代表了他再生复出江湖的一件考验,那义举是只许成功而失败不得的。
他仔细地考察一下附近的地势,是一个缓缓拓出去的高出台地,其实平坦的地方并没有占据多少,再前面又是斜坡了。这个地方很利于自己扎营,是居高临下攻守咸宜的一个地方,对方要是人数很多,攻上来不可能会不带出一些声音,想打上来自非易事。
海无颜仔细地量过了脚步,进一步了解到一旦出手之时对自己最有利的步位,把这二切容于胸中之后,他才返回石洞之中。
天上已开始飘雪了。雪落无声,而海无颜的胸中却满罹险恶。
他虽然不声不息地盘坐当地,但是透过脑海的纵横,这附近数里之内任何险兆,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时间在静悄悄之间,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看看黎明在望,眼前片刻,事实上也是最黑暗的一霎,大雪不止,也仅能借助白雪所反映出的那种白,才使得视觉不致于呆滞不前。
像是鬼魑也似,那个人静悄悄地由前面升了起来,只由他上升的那种身法忖度,即可见他精湛的轻功,的确是已达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借助于他身上那一袭纯白的狐裘大擎,他的出现事实上已与白雪融而合一,如非有极精湛视力的人,简直是无能窥出。
海无颜便当得上是那种“极精湛视力”的人!他原本半闭着眼睛,忽然间睁大了。
大雪茫茫,天地一色。
然而那个曾经一现的影子,却已清楚地看在了海无颜的眼睛里,即使他再加以掩饰,也无能使自己混淆于白雪之中。
海无颜的视观,在他那双眼睛一度睁大之后,随即慢慢地又缩小了,最后只留成一线。
他遂保持住这个向对方观察的姿态。
雪地里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是保持着那种静寂的,那个人似乎在一出现之后,即保持着完全的静止,足足有一段相当的时间。然后,这个影子开始移动了,那是难以想象的奇快的一霎。像是疾风里的一片云!”云”却不似有这般快,白影一闪,然后立刻又静止下来。
海无颜虽然依旧保持着那种静观的姿态,可是心里却已有足够的准备,一线目光自那个影子一出现便一些儿没有放过他。
这个人显然用心良苦,他当然绝对地知道“海无颜”这个人的难以对付,要不然也不会像眼前这样地苦心布置了。
海无颜留意到他的身法,那张开的两臂,连同着身上的那袭大擎,活似一只展翅巨鹤,里外一色白,一张即收,随即又平平地趴向雪地里,整个的身子平平地倒下去之时,竟然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到这里,连海无颜也禁不住微微为之动容,发觉到来人即使并非是自己的敌手,起码亦可当得上是三个“劲敌”了。
由于方才的一个仰身姿态,虽然是奇快的一刹那,也使得海无颜看见了这个人容貌的一瞥。
尖尖的下巴,两腮以及唇、下巴,都长满了胡子,尤其是那双眸子,闪闪地露着凌人的凶光。
虽然是如此快的一瞥,海无颜已几乎可以判断出他是谁了。
他判断出,这个人必然就是当今藏族宫室、实际掌握大权的元凶巨好“扎克汗巴”其人了。
一想到“扎克汗巴”这个人,海无颜便由不住精神为之一振。“很好,”他暗暗地对自己说:“扎克汗巴,我正要找你,你来得正好!”
扎克汗巴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如此谨慎的行动,却依然会落在了对方的观察之中,他似乎也正在向海无颜观察着,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事实上彼此是很难窥知一切的,然而他们两个人却不能以常人而论。
海无颜透过一线目光,一动也不动地观察着对方,对手却以显示于积雪之外的那只独眼,同样地观察着对方,毕竟海无颜是静止的,而扎克汗巴却在作间歇性的移动,两相比较之下,海无颜的收获自属较诸对方为多。
又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的沉静,然后这个扎克汗巴又开始作第三度的移动了。每一次的移动都是那么的快,忽然之间,双方之间的距离接近了许多。
扎克汗巴在这一次的移动里,足足把自己向前扑进了丈许左右,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大守宫,全身直挺,两手两足直直地定在地上,只凭足尖手尖之力支持着整个的身子,然后侧过半边身子来,用一只眼睛向对方斜睨着。
海无颜心里已有了见地,隐隐地已经感觉出对方凌厉的杀机。
就在对方半侧身子的一霎,他忽然发觉到一闪而没的刀光。是了,一口二尺长刀紧紧地贴着手腕藏在他的肘下。
这个偶然的发现,立刻使得海无颜为之一惊。也就在一霎,对方那个直卧在霄地里的身子,忽然如潜龙升天也似,蓦地腾空而起,起势之快有如疾雷奔电。
“呼!”有如旋风一阵。
海无颜由于对他早已有了准备,虽然表面上看来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已蓄势以待。
扎克汗巴这一手怪招,端的是江湖罕见!
“呼”地升空,“呼”地下落。一起一落,不过是交睫的当儿,已飞临在海无颜盘坐的壁洞当前,足尖还未及落地之前,掌中雪花刀已闪出了匹练也似的一道白光,像是打了一道闪电,这一刀直向着海无颜面门上猛劈了过去。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
以常情而论,海无颜人在静中,四肢盘固,要想从容闪过对方这样狠厉的一刀,殊为不易。然而,非常之人,自有非常身手。
海无颜猝然之间的反应,其实得力于长时的静中竭虑,眼看着对方这一刀有如银河倒卷,连同着他的人,形成了一阵狂风。
剑法中所谓的“身剑合一”,正是如此了。刀法亦然,一个人能够练成这等刀功,必属一流境界。
海无颜面对着这等凌厉的一击,其反应亦属特别。
扎克汗巴方来之初,海无颜尚似无觉,容得刀光映体,几乎触身的一刹那才似忽然有所警觉。即见他盘坐的身子,忽然之间轻起一半。
就在他欠起的一瞬,扎克汗巴的刀已落了下来,敢情削了个空!
来人当然不是弱者,一刀落空之下,赶紧着抽刀换式,改劈为挥,改直而横,刀身一偏,一式“秋风卷黄叶”,配合着前进的身子,大片刀光,再次向海无颜身上落去,两个人事实上已近到贴身而立的地步。
海无颜这一次势将要腾身而起,然而他偏偏不此之图,原先轻起一半,侧坐的身子,忽然间向空中升起来,整个下半身向外平伸而出,这一切却只是借助于垂直支立的一只手。
扎克汗巴和他的刀,全然都落空了。
一团白影裹胁着闪亮发光的刀,扎克汗巴霎时间已遁迹丈许以外,快如电光石火!这团白影,有如抛出的一枚雪球,其势之快,竟然在海无颜欲动手之前,闪出了战圈之外,海无颜的身子也在这时突然站起来。
双方成了正面对视,距离在一丈五六。正是正常对敌搏杀的有效距离。那个被疑为“扎克汗巴”的人身形既现,倒也不再掩饰自己。瘦长的身躯,直挺挺地,站立在雪地里。
虽不若海无颜之雄壮魁梧,倒也气态轩昂,眉宇之间,盛气凌人。
“我们大概是第二次见吧!”海无颜微微拱了一下道:“幸会,幸会!”
扎克汗巴发出一串阴森的笑。
在此天将破晓之前的黑夜里,这阵笑声听起来倍感凄凉!
“你认得我是谁么?”
声音里透着几分怪异,说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大雪纷纷,眼前视觉一片茫然,两个人的目光,却是那么紧紧地对吸着。
“我认得你。”
一面说着,海无颜的脚步向前跨出了一步。
“扎克汗巴,”海无颜唇角带出了一丝冷笑:“当今布达拉官唯我独尊的一个人物!”
那个人又是一串阴森的笑:“你好亮的一双照子,不错,我就是扎克汗巴,我们谈谈好吧!”
“我们正在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海某洗耳恭听!”
“海某?”扎克汗巴显然听出了蹊跷:“这么说你姓海了,嗯……”
尖尖的下巴仰起来,下巴上的一络子黑胡髭翘着。
“中原武林成名的人很多,只是却想不起来有阁下这一位!”
“但那又与我们此番见面有什么关系呢?”
海无颜的身子向右侧面斜出了一步,扎克汗巴立刻警觉地向相反的方向跨出一步。
“海朋友,请教台甫怎么称呼?”
海无颜冷冷一笑,摇摇头:“你用不着知道这么清楚!我们手底下见高低就是了!”
扎克汗巴仰空发出了一声朗笑:“好说,动手过招乃非不得已之事,何不先礼而后兵!”
到底出身皇家贵裔,虽然穷凶大恶,亦有其一定风范,口气沉着,自有其慑人一面。
“有三个问题要请教足下,请不吝赐答!”
“你就问吧!”
“第一个问题,海朋友是受人所托来拾这号买卖呢,还是来去自如,独个儿消遥?”
“问得好,我可以答复你!”海无颜点点头:“我是孤鸿一只,当得上来去自由!”
“很好!”扎克汗巴拱了一下手:“那么,第二个要请教的问题是……”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眼波向着那群骆驼扫了一眼:“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这些箱子里所装的,大概就是传说已久的雪山藏宝了?”
话声顿住,扎克汗巴“嘿嘿”地笑了几声,那双的的奇光的眸子,简直像是两把利刃,有咄咄逼人之势!
海无颇心里一动,暗忖着:好个老儿,你竟然把这等大事挑明了问我,我也不能就问一说一,称了你的心!
冷笑了一声,他撩起眸子打量着对方,莫测高深地道:“我不知道什么叫雪山宝藏,有箱子当然就有东西,是不是尊驾所想的,那可就不清楚了!”
“嘿嘿!”扎克汗巴眸子里的目光益加闪烁:“好吧,是不是,我们等一会就知道了!”
“也许吧!”
扎克汗巴道:“那么第三件我要请教的是,阁下与布达拉宫当今的第十五藏王可有交往么?”
海无颜摇摇头道:“以往是素昧平生,谈不上!”
扎克汗巴道:“今后呢?”
“那可就难说了!”海无颜道:“藏十五王是个亲民的贤主,能得亲近,心所向之!”
扎克汗巴拱了一下手道:“多谢,多谢!”
“阁下的问题问完了?”
扎克汗巴点了一下头:“本座当今的身分,你是知道的,我知道江湖上对本座有许多不利的传说,那只是道听途说,并非实情。海朋友,哼哼,你此行谅来还不致于与本座为敌吧?”
海无颜笑道:“这要看你的了,如果我记忆不差,两次与阁下邂逅,几乎都遭了你的毒手,谁与谁为敌事实分明!”
扎克汗巴嘿嘿笑道:“如果现在我与你化敌为友,谅来还不会太晚吧?”
海无颜冷冷笑道:“已经晚了!”
“为什么?”
扎克汗巴深邃的目光直直地向对方逼视着。
“那要请问尊驾了!”
海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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