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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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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细长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块。
如果说这个人的出现,纯粹是好奇,或者如同他所说的想帮助自己?这可真有点难以令人置信。
固然,江湖上并非没有真正的“行侠仗义”之人,然而在老人几乎走完一生的经历里,这类人确实少得可怜,揆诸姓海的这个青年,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更不禁令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人一生行事都以谨慎著称,切切不可在这一霎紧要关头着了对方的道儿,使自己半世苦心,沦于流水。
解开了背后那个长形的包袱,由里取出了一个硬纸筒儿,里面装着一个羊皮卷儿。灰白色的皮面,被人手触摸得一片光滑,打开来,其上是密密麻麻的字体和一幅着色的地图,那字体显然大异于中国传统文字,却是一种少见甚至于根本前此未见的字体,字身大小不一,是用一种特殊的树蜡书写上去,每一个字都呈立体感地凸出来,却是稀奇古怪,不知道写些什么玩意儿。
邵老人自信博学广闻,然而在这张怪异书法下,他花费了足足有十年以上的时间研究,却仅仅一知半解。凭着这一知半解,他证实了差不多近五十年来对于一件巨大财富的传说。
那不是虚构的道听途说,那是真的!
从那一天开始,这位领袖西部武林的魁首邵一子,就和这个“未曾到手”的财富发生了牢不可分的关系,也成为一些敏感的武林道上朋友注意的焦点。尤其是近十几年来,他为了克尽一己之力,不使这笔像似虚幻其实是真的巨大财富,永远暴弃,便开始主动地四处搜索,收集有关资料,消息乃自不腔而走。
他开始感觉出,自己每到一处,那个地方必然就充满了险恶。一些武林朋友,三川五岳的奇人,只要一技见长,必不甘落后,于是,邵一子本人便成了这些人士追寻的对象,似乎他本人在这些人士的眼睛里原本就代表财富,看见了他就像看见“珠光宝气”似的。于是“邵财神”这个外号,已秘密地在圈子里张扬开来。事实上他所到之处,的确有人把他当财神爷一样地来看待。这样,迫使这位“剑客财神”的行踪便不得不更为诡异谨慎了。然而一任你行为如何诡异谨慎,却依然躲不过那些有心人的耳目,此所以在他尚未踏足眼前这个荒僻的小镇“七里铺”之前,先已就有人“恭候大驾”了。
邵老人望着即将黎明的天空,怅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心里默默地念着:“你们焉能体会我邵某人的苦心?”
卷好了羊皮卷,依然背系背后,他感觉到事情的迫在眉睫,是不能再耽搁了。
轻轻拍了大柱子一下道:“起来,起来!天快亮了!”
大柱子一个骨碌由榻上坐起来:“啊,天亮了。”
“天快亮了,”邵老人在他身边坐下来道:“你先醒醒,最好洗一把脸来,我有话要关照你!”
大柱子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好!”一个骨碌翻身下床,找了个木盆,从缸里打了一些水擦了一把脸,顿时精神百倍。
“老大爷,你起得真早呀,你大概肚子饿了吧!”一面说他伸手由灶上拿起瓦钵来道:
“我这里还有半缸米,这就去给你熬粥去!”
邵一子摇头道:“不用,不用,熬粥的事不急,你先过来,我有重要的话关照你。”
大柱子咧着大嘴走过来道:“你老有什么话只管说吧,反正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
邵老人站起来,拉开风门走向屋外,四下打量了一眼,特别是房顶上注意地看了几眼,证明人没有,才又回来。
大柱子说道:“看什么,有什么不对么?”
邵老人点点头道:“这附近除了你这个地方,另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大柱子摸着头发了一阵子傻道:“这……这……”
邵老人道:“你知道,昨天夜里已经有人找到这里了,我想搬一个地方,你想想看,不管大小破烂,只要能暂时住两天,能避风雨就行。”
大柱子先听到有人找来,不禁吃了一惊,当下低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有了,不过,那地方不行。”
“不要紧,你说说看!”
“那是个破瓦窑,现在倒是空着。”
“太好了!”邵老人道:“这个地方对我最合适,我们过去瞧瞧!”
大柱子笑道:“那个瓦窑一年有半年空着,原先是由老李负责看守的,前些日子老李请长假走了,就再没一个人了,我们这就走吧!”
邵老人倒是说走就走,除了背后那个片刻不离的随身小包袱以外,他倒是身无长物,有之,则是拴在后面的那匹跟他一样瘦的黑马。
当下由后面牛棚里牵出了那匹瘦马,大柱子加了一件厚衣服头前带路。
两个人出了这间小小柴房,一阵风刮过来,还是真冷,触目所及,全是一色的白,不是雪,是霜,风梢贴着地面刮过来,其冷刺骨。
大柱子张着大嘴打了个呵欠道:“啊,好冷!”
邵老人默默无声地只是牵着马跟着,马背上倒是有个革囊,里面也不知装着什么。
出了眼前这块空地,绕过一个山洼子,在几堆砖瓦后面可就看见了那片低矮的瓦窑,一堆一堆总有七八座之多。
大柱子先嚷了几声老李,不见有人答应,摸着脑袋道:“准是还没回来。”说着他就绕过了几座土窑,在一个长形的红土窑前,使脚用力一蹬,喘开了一扇门,回过头来招呼道:
“来吧,老大爷,他这里比我那个破地方要暖和多了!”一面说先跑过来接过了邵老人手上的马,老人由马背上卸下了鞍囊,跨进了土窑。
只见这个窑洞倒还宽敞,总有好几丈长,里面有一张八仙桌子,另有两个像是北方人睡觉用的大炕,大概是就着外面的火窑近,取火方便的关系。
邵老人走过去先开了窗户,回过身来,大柱子已笑嘻嘻地跨进来道:“老大爷,你看这个地方行不行?”
“很好!”邵老人连声夸道:“太好了!我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大柱子道:“等一会我再回去拿条被子。”
邵老人道:“不需要,我不怕冷,你记住,如果有人找到了你那里,问起我来,你就说我走了,再问什么只推说不知道就是了!”
大柱子连连点头,说道:“这个我懂得。”
邵老人道:“你先坐下,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大柱子翻着眼道:“什么……事?”
邵老人看了一下天色,喃喃道:“天快亮了,大概是时候了!”
大柱子喃喃道:“什么……时……时候……”
邵老人正色道:“你听着,今天我要你为我作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要特别小心!”
大柱子点点头道:“是。”
邵老人道:“等一会,我要烦你到江边去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这个人你当然不认识,不过,没关系,他一定会认识你,你只管把他带来就是了。”
“这……”大柱子摸着头道:“老大爷你可把我给弄糊涂了!”
邵老人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急,事情很简单,甚至于你不要说一句话,就能把事情办通了。”
“不说一句话?”
“对!你可以不说一句话,”邵老人道:“我要你带来的这个人是个瞎子。”
“啊,”大柱子一愣道:“是个瞎子,老天,那他怎么能看得见我呢?”
“当然有办法。”一面说,老人随即由身上取出了一个短短的竹笛,递过去,大柱子傻呼呼地接在了手里。
邵老人道:“你吹吹看!”
大柱子点点头就吹了一声,发出了“嘟”的一声,声调大异于一般常笛,有些哑,但却是声音悠扬。
大柱子觉得很新鲜,又吹了一声。
邵老人道:“够了,现在不要多吹,等一会到了江边再吹不迟。”
大柱子笑道:“这个我会,就只吹这个就行了?”
“对了!”邵老人说:“你只在江边不停地吹这个,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然后呢?”
“那个人多半是个瞎子,他也应该有一根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笛子,吹出来声音一样,只要你看见那根笛子,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个我懂了。”大柱子说:“然后我就把这个人带来见你?”
“不错!”邵老人点点头:“但是,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被人跟上,等到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你再把他带来。”
“好!这个我知道。”
邵老人说:“当然,也许这个人还会问你什么话,你可以把这个给他,他就知道了。”
说时,他随手由手指上摘下了一个古玉的扳指递给他,大柱子接过来仔细看看,却也不觉有什么出奇之处。当下,他就把这个扳指揣到怀里。
邵一子看了一下天色,点点头道:“天已经快亮了,我希望今天能见着那个朋友。”
大柱子道:“你老人家放心,这件事我定能力你办好,把那个人带来见你。”
邵一子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件事看来容易,其实也有风险,最重要的是,你要千万留意几个人。”
“哪几个人?”
邵一子道:“就是你在白桑轩酒店里所看见的那几个人,你要特别注意他们,不要被他们发觉出你有什么不同平常的地方,这一点非常重要,一个疏忽只怕你性命难保!”
大柱子听到这里,吓得他吐了一下舌头。
“好吧!你去吧,”邵一子道:“除了带领这个人来见我以外,我这里你不要来,以免被人发觉,如果有什么事,我自然会去找你。”
大柱子虽是粗人,但也并非白痴,有时候也还“粗中有细”,看了这番情形,知道关系重大,当下嘴里答应了一声道:“老大爷,你就放心吧,我一个下地的小子,他们不会疑心我什么的!对了,我再牵着我的牛,就更不会有人对我多心了。”
邵老人点点头表示赞许,大柱子就告辞了。

十八

晨雾似云似烟,迅速地在江面上扩散开来。
远处地平线上那轮老日头早已跳出来了,霞光万里,把大地照得一片通明。
霜溶化了,蒸腾出淡淡的那种白烟,透过这层淡淡的烟气,所见的一切常常是朦胧的、扭曲的、颤抖的,只要你够仔细,你便能常常发觉到,这种纯属大自然的美是无处不存在着的。
大柱子牵着牛,远远地由草地里趟过来,一直来到了江边。
这地方搭有沿江的棚驾,专供客商歇脚候船所用,然而也许时间太早的关系,整个棚子冷清不见几个人。
两个乞儿,蜷身在长板凳上睡觉。一个作早市的伙计,正用打湿的稻草蘸着热水在擦洗炉灶桌椅,那边一个老嬷嬷扇着巴蕉扇子在升炉子,冒起来的黄烟足有几丈高,大好的空气都被她弄混浊了。
大柱子牵着牛来到了附近。
正在擦炉灶的伙计看见他,龇牙笑道:“嘿!看谁来了,大柱子这么早就来放牛了!”
扇扇子的老婆婆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腔,低下头继续升她的炉子。
大柱子来到了近前,看见了那个伙计,敢情他们原来认识,见状笑道:“二锤,你在这里呀!”
被称为“二锤”的那个伙计嘿嘿笑道:“可不是吗?要吃什么吗?太早了,烧饼烤上了,还是过一会才出炉!”
大柱子道:“不急,我只是来接我三叔,啊!对了,你看见渡船来过没有?”
二锤道:“早着呢!第一班船也要大半个时辰才到呢!”
大柱子听说还没船来过,心里倒是安了。
二锤道:“你不在地里干活,到这里干什么?”
大柱子道:“地里土都翻了,只等着老天爷赐一场大雨,来年就好下庄稼了!”
二锤一面干他的活儿,一面搭讪着道:“不知道你还有个老叔,他从哪里来,是干什么的?”
大柱子心里一动,道:“我三叔是个瞎子……”
“噢!是个瞎子?”
大柱子点头道:“是呀!你看见过这个人没有?”
二锤怔了一下道:“你老叔多大了?五十来岁,穿个黑大褂,手里拿个白木头棍,嘴里怪腔怪味地吹个笛子?”
大柱子一惊心说道:“糟了!”
他赶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咦,你怎么知道?”
二锤嘻嘻一笑道:“傻小子,你来晚了,你老叔昨天夜里就来了,一个人来回在这里走了好几趟,吹的那个笛子都快把人给烦死了。”
大柱子急得瞪大了两只眼道:“糟了,你知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二锤道:“这个,好像听见他在问路,至于去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大柱子急道:“他问什么地方?”
二锤摇着头道:“那谁知道呀!人又多,他又不是问我,反正我想也走不了,瞎子他还能跑多远?”
大柱子发了一阵子傻,还不死心地道:“他问谁?你知道吧?”
“不知道!”二锤道:“天都黑了,谁能看这么清楚,你到别处问问去吧,也许有人知道。”
大柱子叹了一口气,一声不响地站起来走出去,牵起了他的牛。
二锤大声道:“多打听打听,一定有人看见他!”
大柱子点点头,牵着牛顺着江边往前走,心里盘算着要是姓邵的那个老人知道了一定很失望,他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要见这个瞎子,偏偏却把时间给算错了,以至于彼此错过。
他又想到了姓邵的老人对自己的好处,原本想能为他作点什么,却没有想到……心里想着,脚下却是没有停,恍恍惚惚的也不知穿过了几条街。忽然他心里一动,暗忖着姓邵的老人既然关照要我沿江吹笛,原是以为那个瞎子会坐船来的,现在既然他早已经来了,我何不在大街之上吹吹,说不定会被他听见也不一定。这么一想甚觉有理,当下不假思索,由身上取出了那根短笛,就口吹了起来。
静静的早晨,笛音悠扬,几里路以外都能听见。
大柱子也没有一定的去处,反正走到哪里吹到那里,这样走着吹着,总绕了有大半个时辰,吹笛子吹得腮帮子都疼了。
他把牛在路边一棵竹子上系好,找了个石头墩儿,刚刚坐下来吹了两声,蓦地只觉得背上被一个生硬的东西顶了一下,还是直疼!大柱子“啊晴!”叫了一声,回头一看,敢情一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清清瘦瘦的一张长脸,头发黑黑密密地紧贴在前额上,却只是短短的一丛,这年头男人留短发的还不多见,乍然一看,大柱子真不禁吓了一跳。
这个人似乎也正在看大柱子,翻着一对白果眼珠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对方。
大柱子一惊之下,霍地向后面退了一步。
“你是谁?”
“嘿嘿!”这个人冷森森地笑着:“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却反而问起我来了,你又是谁?”
“我……”大柱子呆了一呆:“我叫大……柱子!”
“大柱子!”这人沉着声音道:“大柱子又是谁?”
“大柱子就是我嘛!”话声未完,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只手腕子已被对方鸟爪子一般的瘦手抓住了。
别看他人瘦,这只手上的劲头儿还是真足,五指力抓之下,简直像是一把铜钩,大柱子感觉到这只手上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啊,”大柱子痛呼了一声,害怕地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短发瘦汉一言不发,另一只手“叭!”一声摸在了大柱于头上,接下去摸在他脸上、身上,一阵子摸索之后,脸上的神色才似缓和了下来。
大柱子这时才忽然看出来了,敢情对方是一睁眼瞎子,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心里一阵狂喜。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瞎子!”大柱子笑道:“我正在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手上加了一把子劲道:“说!”
大柱子疼得直瞅牙:“啊唷!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瞎子冷哼着道:“我跟你也不认识,你找我干什么?”
说话的口音,怪里怪气的,大柱子简直是听不大懂,也难怪,对方一嘴南方口音,不是温州就是宁波,也许是地方跑的多了,还揉进了一点北方的宫话,要不然就是扒了大柱子的皮,他也是听不懂个字。
大柱子越看对方那对凸出的瞎白果眼珠子,心里是越害怕,心里一怕,嘴上可就不大得劲儿,牙床子只是咯咯直打抖。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说……”大柱子道:“是有人要我来等候你老人家的。”
“嗯!”瞎子神色又缓和了下来:“这个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不……”大柱子真有点昏了头:“我……知……知道!你老人家先放了手呀,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呢!”
瞎子一对白果珠子咕噜噜地直打着转,那张瘦脸上的肌肉,忽然像是凝住了一样,大柱子忽然觉出他那对耳朵敢情能自由移动,就在这一霎,忽上忽下地移动了好几次。
大概他在判断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外人,冷笑了一声,他道:“这附近有没有人在?”
大柱子四下打量了一眼,摇头道:“没有。”
“远处呢?”
“远处……”大柱子又打量了一下道:“远处当然有人,不过隔得很远。”
“是在看我们么?”
“不,只是走路的人!”
瞎子这才点点头,松开了紧紧握住他的那只手。
“什么东西你要给我看的?”
一面说,瞎子一晃手,已把大柱子握在手上的那根笛子抢了过来。
大柱子一惊道:“咦,你……”
瞎子不说话,把手里原来拿着的那根马竿儿用力插入地面,两只手在笛上一阵子摸索,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笛子你是哪来的?”
“是一位老大爷交给我的,他要我到江边去吹,说是只要你一听见笛子声音,就会来找我的。”
“这位老大爷还有什么东西要你交给我看么?”
“啊,有有有!”一面说,大柱子随即由身上摸出了那个玉扳指,递上道:“还有这个。”
瞎子接过来细摸了一遍,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一面说,他随即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大柱子。
“你说说看,这个老大爷是什么一副长相?”
大柱子收下了笛子和扳指,一面思索着道:“总有七八十岁了吧,和你老一样的瘦。”
瞎子点点头道:“算你对了。”冷笑一声,他喃喃道:“我原来跟他约好见面的地方是在‘白桑轩’,他为什么不遵守呢?”
大柱子怔了一下喃喃道:“噢!原来是这样,你也许误会了他老人家啦,据我所知,他本来是要到白桑轩去的,只是因为那里来了很多人,所以他老人家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原来是这样。”忽然他脸色一变:“你说白桑轩来了很多人?”
“是呀!人可不少呢!”大柱子道:“来了总有一两天了,这些家伙一直赖着不走,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瞎子嘴里喃喃道:“糟了,这么说,我是不该去那个地方的。”
大柱子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去了白桑轩?”
瞎子点点头,接道:“刚才我去了一趟。”
大柱子道:“那……你可看见那些人了?”一想不对,赶快改口道:“噢,我忘了你大爷是个瞎子了,对不起,对不起!”
瞎子倒不以为忤,冷笑道:“废话少说,那位老大爷现在哪里,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大柱子喃喃道:“我就是要带你去找他老人家的。”
“带路!”一面说,瞎子就手由地上拔起了那根马竿儿。
大柱子点头道:“好好好!等会儿,我得牵着我的牛。”
瞎子点点头说道:“你原来是个放牛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给人家干粗活儿的。”一面说大柱子已牵了午,回头一看,敢情对方寸步不离的已跟在了后面,他虽然是个瞎子,可是动作可一点也不含糊。
“你走你的,别管我!”瞎子冷冷他说道:“丢不了的!”
大柱子答应了一声,牵着牛往前面走,走了一段距离再回过头来才发现到瞎子才开始起步,双方距离有三四丈。
瞎子似乎知道他停下了脚步,只管挥动着手上的马竿儿催快,大柱子只得脚下加快,一路向前行进。
就这样一前一后,足足走了有一盏茶时间,眼前算是脱离了市集,来到了荒芜的农村,四面全是秋收之后的废置庄稼,地上堆着早已干透了的麦秸、高粱秆子,在当空秋阳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息。
大柱子站住了脚,一回头对方已在眼前。
“快到了吧?”瞎子说:“这是什么地方?”
大柱子道:“这是李家庄,再下去就到了。”
瞎子点点头催道:“快走吧!”
大柱子牵着牛快步前进,前面有一道沟渠,过去,雨季来时是盛水用以灌溉田地的,现在干旱得滴水全无,总有三尺来深。
大柱子牵着牛跨了过去,回过头来想招呼对方注意,可是转念一想,倒要看看他是否够机灵,怎么过来?这么一想,到嘴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即见那个瞎子一路晃里晃荡地走过来,他虽然带有一根随身的马竿儿,却并不用它像一般瞎子那样走一步探一步,却把它夹在腋下,以备不时之需。
走着走着,已临近到那道沟渠之前,大柱子静静地注视着他,见他高高抬起的一只脚,刚刚要踏下去的一瞬,蓦地在半空中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他腰身一拧,瘦长的躯体在空中陡地打了个旋风,呼的一声,已飘了过去。
看到这里,大柱子不由吐了一下舌头,暗忖道好家伙,敢情这个瞎子身上还真有功夫,怪不得刚才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就像一把钢钩似的。
想到这里正想转身前进,身边上“呼”的一声,那个瞎子疾若飘风地已来到了面前。落地、出竿,敢情手法极快,“噗”的一声,手中马竿已点在了大柱子心窝上。
大柱子害怕地“啊”了一声。
瞎子睁大了一对白果眼道:“小子,你是想看我的笑话,可恶!”话声一顿,只听见“叭!叭!”两声,大柱子脸上已吃了两记耳光,打得还真不轻,大柱子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摔了个跟斗。
“记着,再这么恶作剧,我就打断你的腿,可恶!”马竿用力一顶,大声道:“走!”
大柱子被打得心里直恼火,可是确实也是怕了对方,聆听之下,只得转身继续前进。
一个头戴着竹笠的野汉子垂着头,牵着一头牛,由身后跟了过来。
大柱子还待招呼,瞎子已放下了马竿,眨着一对白果眼冲着来人凝神静气地瞪着。
那个人头也不抬的牵着牛过去了。
大柱子刚要起步。
瞎子道:“慢着!”
随即转向大柱子道:“这个牵牛的人,你以前见过么?”
大柱子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没看见他的脸。”
瞎子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大柱子盯着前行人后影道:“过去了,到林子里面去了。”
瞎子冷冷一笑道:“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耳朵却灵得很,这个人脚下穿的不是草鞋,是布鞋。”
大柱子怔了一下道:“这……我倒是没有注意,你老管他穿什么鞋干什么?”
“穿布鞋放牛?”瞎子用力眨着一对瞎眼:“没听说过,我们快走吧!”
大柱子也怕耽搁得时间大久了,瓦窑里那位主子着急,随即快步前进,瞎子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林子,眼前这片地方就是刘家庄了,大柱子轻车熟路地一直前进,约莫半盏茶后己来到了瓦窑地头。
大柱子站下了脚步,瞎子也来到了面前。
“看见没有?”大柱于手指着前面那片瓦窑:“就是这里了。”
瞎子冷笑道:“小子,你明知我看不见,他妈的!”
大柱子吐了一下舌头:“我忘了。”
他用手在牛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牛赶到了一边,三步并两脚往前面跑过去{奇书手机电子书},嘴里高声叫着:“老大爷我把你要见的瞎子给带来啦!”
身后瞎子怒声道:“他妈的小子你叫什么叫!”
说话时身形一飘,极其快捷地已来到了大柱子身后,举起马竿正要往大柱子背上打。
一扇矮门突地敞开来,那老人现身道:“算了,左先生么?快请进。”
瞎子一听见邵老人的声音,举起的马竿立刻放了下来,连连眨动着那双瞎眼。
“是邵老兄么?久仰久仰!”一边说匆匆赶上几步,四只手随即握在了一块。
邵老人像还是第一次见过对方,一面握手寒暄,一双眼睛却上上下下地把对方打量了一遍,同时目光四下扫了一下,下见外人,随即拉着瞎子进入屋内。
“大柱子,烦你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动静通知我一声。”说了这句话,邵老人就把那扇矮门关上了。
大柱子傻呼呼地本来还想跟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是弄些什么,现在邵老人交给了他这个差事,只好在外面把风了。
瞎子睁大着一双白果眼,背靠门并不先坐下:“邵老哥,我们可是第一次见,你的大名我久仰了,只恨我这双眼不能面瞻阁下风采。”
“左先生太客气了,”邵老人推过一张椅子道:“这地方没有外人,先生请坐!”
姓左的瞎子在进门之初,已四下凭听觉仔细辨察过一番,他确定这里只有对方一人,心里才算略为安定。
邵老人推过椅子来,他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
“江湖上盛传老哥你大义磅礴,二十年来,老哥为那一宗宝藏,料必是心力交疲,吃尽了苦头,瞎子实在是十分的感动!”
邵老人深深一叹,目涌泪光道:“这件事弄得当今尽人皆知,很多昔日道义之交,在知悉此事之后,竟然都误会了我的为人,以为我邵一子是贪财忘义之人,诚令人为之痛心,事实真相如何,也只有望之将来,此刻是寸心天知了!”
瞎子点点头道:“一个人只要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稳,别人说什么又何必管他!”
“左先生说得是,”邵一子叹息一声道:“我们言归正传吧,江湖上对于这宗‘雪山藏宝’传说不一,不怕先生见笑,我虽穷多年钻营之功,至今犹是一知半解,正因为如此,对于这笔传说中数目惊人的宝藏,犹不敢持以全信,先生的见解如何?”
“哼!”姓左的瞎子喃喃地道:“如果我也只是仅凭猜测,或是一知半解,也就不必来了!”
“这么说先生是宁可信其有了?”
“宁可信其有?嘿嘿,邵大侠,这宗宝藏是千真万确的,其真实的程度,就好像我二人如今活在世界上是一样的。”
“先生说此话,是凭……”
“凭我的这双眼睛。”
瞎子那双白果眼忽然睁大了,在黑色的瞳子里,现有两个白点,邵一子心里一动,想到了这双白点正是致其瞽目的原因。
瞎子冷冷笑着:“老哥,请你相信我,我这双眼睛就是因为看见了当今世人最大的一笔宝藏财富之后,才变瞎的。”
“啊,这么说,左先生你莫非已经发现了?”
“我不是发现,”左瞎子木讷的脸上猝然现出了一抹凄凉:“信不信由你,我是亲自参与其事的七十二名武士之一。”
“七十二名武士?”
“啊!”邵老人脸上闪出了一片神秘的微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你是埋藏宝物的七十二名藏人武士之一!这么说……”
左瞎子一愣道:“咦!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邵一子含笑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曾经为了这卷宝图花过无限精力,这点认识是有的!”
左瞎子拱了一下手,道:“难得,难得!”
邵一子冷冷一笑道:“可是这么一说,却有些不对了,宝图说明上记载埋宝者仅七十二名藏人武士,均系布达拉宫侍节有年之武士,先生你……”
“不错!”左瞎子打断了他的话接下去道:“邵大侠是因为见我是一汉人,而感到与情不符吧?”
邵一子点头道:“先生请说!”
左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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