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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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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旱鸭子。
所以说,那位素昧谋面的父亲,被淹死的可能性很小——自幼在河边长大的孩子,对家乡的河不熟悉吗?现在又不是什么秋汛春汛!平平常常的河流!而被水匪所害,更没道理。高家长房还有些钱财,可在外面做县令的高祈恩是绝对没有钱的。什么样的笨贼,放着好枪的财主家不动,反而去谋害有一定风险的官员?
可以说,被水匪凿穿船底这个借口,太拙劣了,破绽多得数不清。
“你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冯爷是什么时候给钱,让你往我家送丧信的!时间,地点,人证。说完了,就放你走!不说,我也不活埋,让你露个脑袋,再抓几只蚂蚁放在你鼻子耳朵里!”
“我……”
王二虎下意识想说谎,不过一想到高静媛形容的画面,吓得接连打了两个冷颤,他是真的怕了。又狠又毒,他那里招惹得起!再说,等高祈恩真的回来了,他的谎话不就一戳就破?到时候更要遭两位姑奶、奶的报复!
“我实话实说!是上个月的月底……下了一整夜雨的那天晚上。我跟你们高家坡的小树林一起听冯爷的交代。”
陈晋修霍的一惊,“下雨那天,不是七月二十九么?冯爷在六天之前就知道高家会遭难?”
第五十九章 守诺
杨树林是普通的杨树林,漂浮过去的云儿也是普通的云儿。可发生在树林里的一幕,绝对不应该……或者说不该是几个半大孩子制造的。傅胤之冷冷一个眼神扫过去,连性子倔强的骏马都收敛了声息,悄然无声的藏在树林里,只有被蚊蝇骚扰的时候才用尾巴拂来拂去。
牛蒙在内的所有侍卫安静的站在傅胤之身后,眼神、手势,都是他们交流的方式。负责守护之责的周大统领很看好陈晋修在内的几个少年,认为他们是可造之材。心里想,自家公子不是个十分看重出身的,为这几个少年耽误时光,估计是想收在门下?嗯,外面收来的不懂规矩,可胜在性子淳朴、知恩图报!总比有些拿着赏银还做着出卖主子的人好!
看着最后那泼皮熬不住,吐露了真相,几人都耳聪目明,稍微一回想,把事情猜透个六七分。唯一不明白的是,高家不过以普通农家,包下了连云山的茶场,也得等人家种出好茶来再寻事,怎么现在就动手了?能得到什么好处?当中必有缘故!
傅胤之的确动了收服陈晋修几人的年头,但他更注意的是……那个看似天真无邪,蹲在王二虎的坑前慢悠悠撒土的高静媛!
好毒辣的肚肠,好阴狠的手段!
她真的只有六岁吗?
以前也知道她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但傅胤之没有放在心上。他生活在什么样的人家,从小到大都是跟“人精”相处的。不过是比旁人早慧,开了灵窍。不把聪明劲放在正道上,长大后未必能成什么出色的人才。
还是一介女流!
傅胤之更没放在眼里了。
可今天,他忽然想到那高祈恩是她的生父,所以,她动了真火吧?种种手段和心机,绝不可能更出自一个六岁女童。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藏在天真外表下,尖锐不容欺侮的内在!真正的她多大了,三十岁?也许四十、五十说不定。
一瞬间,傅胤之心湖之上刮起了大风,吹皱了一池春水。他用全部精神力在观察她,如同观察他一生注定的对手。
呵呵,原来不止他一个是上天的宠儿!她也是丧命之后回来的?那么,她和他就是世界上仅有的……
……
高静媛还不知道自己的心肝脾肺差点被某人近似X光照射透了,她得到了答案,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关她的事情了。跟堂姐手拉手,跑到树林后玩去了。
她才不会此地无银的告诫陈晋修,“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就当是你出的主意好了。”“拽着王二虎去长房,找高家的长房长孙高守礼,通过他来告诉高家长辈,高祈恩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她什么都没说。
前者,她怕个头呀!陈晋修想说就说去吧,反正到时候也会扯出陈娇娇催促赶快埋人的事。妹控的陈晋修,乐意把他放在心尖疼了七年的小妹送到长房那群人审视的目光中吗?
后者,要是陈晋修想不到,他就不是十里八村最年轻的好猎人。
果不其然,陈晋修思来想去,对几个同伴提出保密的要求,同时保证从高家长房获得什么好处,绝对不会忘记好兄弟。乡间的少年,心里没那么弯弯绕绕,反正最信服的就是陈家大郎,他说什么,听他的就好了!
很快陈晋修带着帮闲王二虎到了长房。高守礼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要知道,高家连孝服都准备好了!他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擅作主张,急忙往内院跑去,告诉了父亲高祈瑞。
“什么?你恩叔乘坐的船可能是老冯派人做下的?”
“是的爹爹。孩儿本来也不信,可陈家大郎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是假的,咱们不过白欢喜一场,结果跟现在一样,不会更坏了;若是真的,那可把仇家当成恩人报答了,还耽误了救恩叔一家的最佳机会!”
高祈瑞这段时间心神煎熬得厉害,思维反应也不如平时迅速了,用力揉揉太阳穴,“不管怎样,你恩叔一家的性命最重要!守礼……你,你尽快通知二叔三叔……让他们想办法打听消息。”
“爹爹,不可!二叔祖父和三叔祖父他们一动,岂不是告诉姓冯的?打草惊蛇,恐怕对不知下落的恩叔一家莫大危害!不如让孩儿回到县学,分别拜托几个同窗帮忙——没有知道孩儿的真正目的,就不会对恩叔一家有影响。”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二叔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两日水米不进,再不告诉他,恐怕……哎,我亲自去吧。叮嘱不准告诉其他人就是。”
“好,爹,您也保重身体。如果恩叔回来看到您为他操劳累病,恐怕也会自责的。”
高守礼作为长房长孙,无论样貌人品才华,样样不俗,自视当然不凡。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希望能瞒着人多嘴杂的三房那边,人家却早早知道了真相!
原因,家婆做寿也没归来的那位离家逆子——高守诺!他在外面闯荡了多日,机缘巧合,倒也让他弄清了不少秘密。此刻,高守诺跪在祖父高勿争的面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什么?都是假的?那打捞上来的男童女童,都不是咱高家的血脉?”
“祖父,如果那是高家的孩子,是孙儿的弟弟妹妹,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任由别人亵渎他们的遗体!那两个孩子,年龄虽然相仿,可有一点是作假不得,身上的穿戴!祖父您想,二房的伯祖母的性子,见了小小的孩儿穿着簇新的绸缎衣裳,会怎样?”
会怎样?会勃然大怒,然后喋喋不休的说上一两天,暴遣天物啊,浪费啊,作孽啊,说得你头都要爆炸!难保三五年后还被翻出来数落!
“作案的人只以为寻常人肯定会偏宠幼女幼子,决计没想到咱们高家是苦过来的,绸缎衣裳有,但不会给那么小的孩子的穿,怕糟蹋。”
第六十章 勾搭
无聊,灰常无聊!
高静媛躺在一片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棍,睁着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望着天空。记得以前最喜欢思考人生啊、理想之类的哲学问题,可到现在她有大量时间可以挥霍、大量现实的素材提供,却懒得动弹了。
是不是变懒了?
还有一丁点都市职业女郎的风采么!
哎,无聊啊!躺了不知多久,估摸娇娇的便宜哥哥陈晋修已经到了长房高守礼,长房该做点什么了,她才懒洋洋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木屑。一回头,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近看,他五官俊美非常,一双郎若星辰的眼睛深不见底,高鼻唇正,脸颊的轮廓简洁流畅。肤质比女孩还好,细腻白皙,不知用了什么什么保养品,真是让人嫉妒呀!
高静媛习惯性的露出无邪笑脸,“萧公子哥哥!你又来了呀!怎么不到我家去坐坐呢?我爷爷可喜欢你了!”
傅胤之轻笑一声,“蒙令祖青眼相看。只是现在上门,怕是没有空闲和心情谈茶论道了。”
没了儿子的高勿为,已经死了半个,茶虽是好东西,提神醒脑、愉悦身心,却不是什么救命的良药。再爱茶成痴的人,又有几个能把茶当成必生追求,家业子嗣都不顾的?
“哦!你已经知道了哦!”高静媛自己都佩服自己,她的面部表情可以随时根据环境变化而变化,皱着眉头,苦恼的说,“他们说我爹爹溺水了,可是什么是泥水呢,大通河里好多泥,我爹爹都是大人了,才不会跟我一样喜欢泥巴里的泥鳅呢!”
这语气,这表情,这天真无邪的眼神,啧啧,简直逼真到无可挑剔!傅胤之赞叹不已,幽深明亮的眼睛深深望着高静媛,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印刻到心里去。
“元元,高静媛!”他的声音低缓,声线还是童音,清脆悦耳,不过低沉的语气没有任何童稚的感觉。他想沟通,想撇开现在孩童身体的桎梏,像成年人那样交流!
“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得话,正如我知道你憋在稚龄女童的身体里很不耐烦。你刚刚戏耍一个成年人,觉得很畅快吧?发现了别人都很愚蠢,像个泥巴任由你捏揉,感觉如何?”
高静媛立时睁大眼,不过这种震撼立马转化为震惊,无邪的双眼仿佛受了委屈,“萧公子哥哥,你说什么呀!”
傅胤之笑了下,比他想象的还能沉的住气。但不知她从前何等身份?心智超常,狡诈善变,绝不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他的兴趣更浓厚了。
“你以为呢?”
“我,我……”高静媛无助的四下望望,那种怯懦畏缩,和普通的农家小孩有什么两样!
“看来你很喜欢玩?”傅胤之没有继续戳穿高静媛的伪装,相反,他觉得很有趣——人的思维方式当真跟立场太大关系。如傅胤之,他见了前世那些心肠恶毒、手段毒辣的妇人,便觉得恶心厌恶,甚至连碰都不乐意碰。几个奶嬷嬷并一直侍候的侍女,被变着法子全部打发了,身边只留两个跑腿传话的小厮。前世的他,被敌人中伤不觉得失败,可被至亲的人谋害,才会绝望!
重来一次的生命,他无比珍惜。所以看见同是上天的宠儿,他对高静媛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抱着极大的宽容心。
“太小了啊,区区一个高老庄你不觉得太逼仄狭隘了么?这里不是你的舞台,你有更高的才华更远的见识,外面海阔天空才适合你。高静媛,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可以发誓,这辈子不会亏待你。”
高静媛楞住了!
半响,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蛋,心里浮想联翩。喵他个咪,果然同人不同命!想她做林芳雅的时候,知书达理、助人为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绝对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可二十八岁,没嫁出去!
换了个芯字,小丫头才六岁呀!六岁就有人要包养,六岁就有俊俏的小郎君要跟她私奔!
这是个什么世界!
苦苦维持那一线理智,继续假装善良无辜小宝宝,
“萧公子哥哥,你刚刚说什么呀?我们这里是高家坡,不是高老庄!”真成了高老庄,那她不是高家小姐了!NND,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呵呵!”傅胤之微微一笑,听懂了高静媛话外的拒绝,轻轻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女孩的头发非常柔软,掌心的触感比想象的还要好,“如果有一天你反悔,记得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傅胤之留下一个从容自得的笑容,翩然而去。
独留下高静媛撇嘴,“NND,一句‘不会亏待’就想骗人私奔!当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聘者为妻奔着妾’吗?想姑奶、奶做你的小妾,给你耍着玩?TM就是皇帝老子也不够资格!狂妄的臭小子,不就是投胎投到好人家,成了贵族少年么!要是我再走运一点,投胎成皇帝的女儿,一定招你做驸马……不,凭什么是明媒正娶的驸马,要面首!三千面首中给你留了一席!”
发泄了一番,高静媛的心情爽多了。不过一回想傅胤之种种奇怪之处,忍不住生出疑惑,
“难道他也是穿越的?”
如果这样,更不可饶恕!
……
十天很快过去,外面的风风雨雨对五六岁的孩童没有多大影响。得知高祈恩一家很有可能没有死,长房二房三房齐心协力,都动用自己的力量不停找寻下落。高守礼走上层路线,通过那些大家族的同窗打探最近的异常,而二房高老太回了一次娘家,死逼着几个娘家兄弟帮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别小看了这些力量。顺着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线索。
不过最后发现高祈恩一家下落的,却是三房媳妇蒋氏的娘家兄弟。因逼得高静媖服毒,蒋氏在高家过得十分不如意,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被休了。这回,蒋氏的娘家人出了大力,可算为蒋氏露了一回脸。便是嘴上不饶人的高老太,看见蒋氏的时候也不再故意冷言冷语了。
高静媛的亲生父母,终于要回高老庄了!
呃,错了,是高家坡。
第六十一章父母到家
德佑十八年,对高家来说是波折重重的一年。家中的最长者太婆八十大寿,所有子孙都要赶回拜寿,却出了沉船丧命的噩耗——寿宴没办成,反倒要办丧事,一家子都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好在漫天的神佛庇佑,高祈恩一家死而复生,又活生生的回来了!
更幸的是,这一年闰九月!
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不然偏偏闰九月,偏偏高家太婆的生辰就在九月?寿宴不用说,继续大肆操办!而且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十里八乡差不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连县尊都放下县衙事物,特意送上寿桃寿面等礼物——东西不在多,关键是脸面啊!
关于寿宴风光且不细表,时间先倒退十天吧。高静媛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父母双亲!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她前世是孤儿,最羡慕的就是父母子女那种血脉相连、骨肉亲情。
收养的养父母对她也真心,然而总是差了点什么。她和她们,更多像一种交换——你抚养我长大,我照顾你们终老。如果是亲生的,养父母会阻止她到外地上大学,会担心她从此高飞渺渺,再也不回来?
亲生的父母,只会怕自己孩子能力不够,将来吃不饱穿不暖吧,怎么会害怕自己的孩子太出息了?
好想看看,这一世她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能不能满足她心底对“父母”的渴望?
那一日,高老太特意把小孙女打扮的漂漂亮亮,亲手给她梳了头,编了两条可爱的麻花辫,扎了红色的头绳。衣裳是新扯的布,是高老太花了两个晚上一针一线缝出来。高静媛一清早就穿上了,美美的晃悠来晃悠去。高老太只当小孙女臭美显摆,嘴上骂了几句,可心里乐开了花。大儿子没死,要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
她夜里睡觉都会笑醒!
一上午都不知道忙了什么,午后,村里的小孩跑来报信,“车来啦,车来啦!”高老太还没见到人,就激动得两眼泪花,在妯娌李老太的搀扶下,和其他熟识的老太太一起站在前院里张望。
近了,更近了!
两辆晃动的马车终于到了高家二房的门口,先一步下来的是高祈恩,及长子高守拙。守拙怀里抱着只有三岁的幼弟,长的白胖白胖,正咬着手指头,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陌生人——那股机灵劲儿,别提多可爱了。就算不可爱也不打紧,只要活生生的,高老太再也没有其他奢望。
“我的儿啊……你可想死妈了!”
高老太六年没见大儿子了,平日里强撑着,连儿子的名字都不敢提,就怕一提会让自己眼泪肆虐。这会儿见了全须全尾的大儿子,喜极而泣,再也不用掩饰。颤悠悠上前,抱住高祈恩就是一顿捶打……呃,捶打是高老太表达喜悦的方式之一。
“不孝儿祈恩见过母亲。”高祈恩想到差点跟父母阴阳相别,也是眼泪滚滚,他一跪下,后面的守拙也不得不下跪了。而刚刚从马车里下来的房氏则尴尬了,丈夫夫君都跪了,她是跪好呢,还是不跪好呢?
房氏出身大家,通晓礼仪,她在意的不是向公婆跪拜,而是能不能换个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这只是原因之一,关键是一跪就跪倒地上,脏不脏啊?至少也该让到内堂,垫上蒲团,然后彼此见过!
好在高老太一点也舍不得儿子受罪,一把扶住高祈恩不妨,同时不忘拉住大孙子守拙,恨只生了两只手,没办法再抱可爱的小孙子。眼睛贪婪的看着儿孙的面,这一刻,她心里满满的,就算立时死去也没有怨言了!
还是在李老太的提醒下,才注意到了还有儿媳呢!连忙胡乱从了眼泪,赶紧让儿媳进屋,“都累了,进屋休息。”
“等下。”
守拙忽然说。众人都讶异,不知道这个俊俏还要胜过长房守礼的小公子,要做什么?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走到母亲的马车旁,打开车帘,将手臂直直伸过去。
这是干什么呀?
疑惑中,一只白嫩如豆腐的小手搭上了高守拙的手臂,然后,从车帘内露出一张绝妙到言辞无法形容的小女孩面孔。
众人,包括高老太和李老太,齐齐吸了一口气。
小女孩的容貌,有九分跟高静媛相似,只是更稚嫩些。光是这样,不值得看到的人震惊——来围观的群众,可都算是看着高静媛长大的呢,对她的脸早就免疫了。最多觉得,元元那丫头长得不赖。
原因是,小女孩的额头正中,打胎里带来一颗嫣红欲滴的痣,如同绝世的画家用朱砂精心点缀,使一副稀松平常的画立马提升了无数倍,变成名家名作了。
高静妍,就是这样走近高家坡所有人的心目中。几乎所有人看到她,第一个想法是——该不是菩萨坐下的玉女转世投胎的罢?年纪小小小女娃有村里人都没见过的气质。如果见过世面的人,会在心里朦朦胧胧感觉得到,但说不出来。只有读过书的人,能清楚的说出那两个字。
“圣洁”。
对,就是神圣,高洁!纤尘不染,仿佛大声说话,大口呼吸,都会冲撞了她!任何人见了她,都起不了一丁点坏念头。
有这样一位妹妹,谁还记得小元元啊?她蹲在墙角,看着众人簇拥着高祈恩一家进了内屋,济济一堂,几乎插不下人去。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高静媛沉默的往外面树林里走去,眼角的余光瞥见高静?k急匆匆路过。姐妹两个同时撇开在空中交汇的目光,然后像没有看到对方,各自奔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这是高静媛第一次跟父母的会面。
她仰头望天,看着白云苍狗变着形状,心里呵呵一笑,看来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呢!
第六十二章拜见
静默的数着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诉完了别情,才想到了丢在家里多年没有见面的大女儿。高静媛对“亲生父母”又失望一层,如果说这是古代父母对子女的爱太“含蓄”,那她只有摊手,表示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傻元元,高兴坏了?还不过来见过你爹妈!”李老太笑着拉着高静媛的手,让她给高祈恩、房氏行礼。
为了给太婆办寿宴,蒲团之类的是必需品。高静媛看着那姜黄色的蒲团,老老实实的爬上去,然后磕头虫一样磕了一个头。
房氏急忙把大女儿拉起来,珠泪滚滚而下,“我的儿啊,你才出生就不得不把你放下,这些年,没有一日不在想你……”
还没说完,高静媛“饱含情谊”的唤了一声“妈!”
仿佛骤然卡住了脖子,房氏想要表述逼迫抛弃女儿、泪洒湘江哭断肠的情绪,被活生生打断了。
先头提过,房氏是大家女,那出身富贵锦绣门户的她,跟穷乡僻壤里的农户人家,规矩怎么可能一样呢?比如高家坡人人习惯把亲娘叫“妈”。可对房氏而言,这个字一点儿也不亲切,反而是一种侮辱性的词语!
房氏是庶出,她的亲娘虽然一辈子受宠,可穿不得红,也不能让亲生的女儿叫一声“娘”。所以房氏管自己的亲娘,叫了十几年的“妈”——这是小娘的专属称呼。骤然听大女儿口中唤一声“妈”,不由想起在将军府那十几年小心翼翼的生活,心里浮上一层阴影。
可她又不能发作,明明知道高家上下都是这么称呼的。
“孩子,快起来!地上凉。”
高静媛近距离的抬头看着房氏,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柳眉杏眼、粉面桃腮,长相十分美貌。穿着一件烟柳色绣遍地折枝花的织锦褙子,里衬米白纱缎小竖领中衣,都生了四个孩子了,身材依旧窈窕有致,肤色一点瑕疵也没有,连鱼尾纹都看不见。此外,更让她和其他妇人区别开来的,是一股书香沉浸出来的气质,令她在众多高家媳妇中,仿佛鹤立鸡群那边显目。
高静媛又给父亲磕头。
高祈恩外貌上五分随了高二太爷,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就是面上略带风尘之色,可疲惫的外表更显示他的眼眸鉴定,是个性情刚毅的人。
他等高静媛没有形状的磕完了头,亲手扶起,又介绍七八分酷似自己高守拙,“这是你大哥。”
“大哥好。”
高守拙笑了笑,显得十分君子风度,“妹妹好。”
高祈恩又指着在高老太怀里的高静妍,“这是你三妹。”
“三妹好。”
静妍的声线高低跟高静媛也相仿,“二姐好。”
李老太今儿高兴非常,指着姐妹花笑着,“老嫂子,你们元元和妍妍,想不想孪生的?要是不说,外面人肯定误会,就跟我的?o儿和?n而似的。”
三房的孪生姐妹高静?n和高静?o,是最受宠的孩子,连几个堂兄都比不上。要不是看在她们的面子上,蒋氏说不定早被休了。
高老太笑呵呵的说,“我看看!”瞅了一眼小元元,又摸了下静妍细嫩的小脸蛋,“可不是!一个娘养的,可不长得像!”
“那也不一定。二伯跟我当家的,都是太婆养的,长得就不怎么像。”
高老太不以为意,“姐妹兄弟,有的长得像,有的长得不像,这不很正常吗?我的小妍妍,打你出生奶、奶还没见过你呢,真是个小可怜。”搂着高静妍不肯放手,同时另一只手还想抱着小孙子。
高静?k又看了一眼高静媛。
没有说话,但作为姐妹,沟通讯息还需要说话吗?那一眼分明是说“你失宠了”。高静媛心内冷笑,立即反击,用眼神说,“是吗,可我爹妈都回来了!”
脆弱的高静?k受不了这个眼神,仿佛一下击到她的最薄弱处,心痛难忍。可她知道,现在是二房的好日子,如果她掉了一滴滴泪,是不会有人同情她、可怜她,只会说她“败兴”!那样,她连仅有的二伯祖母的疼爱,都会失去……
高静媛轻易而举的击败了堂姐,才转头看着平生大敌——高静妍。没有人会喜欢复制品,何况被当成复制品的那个人是自己呢?看着五官、笑容、乃至声音都跟自己九分相似的妹妹,高静媛表面一直在笑。
心却冷得如同三九严冬。
周瑜死前怨恨苍天“既生瑜何生亮”?有几人明白他的怨恨恼怒心酸无奈?
眼看着几乎所有人都围绕着高静妍,啧啧称赞个不停,高静媛发现自己的心经过期待煎熬的火,希望浇灌的花儿,终于熬干了最后的残念,变成一片灰烬。
至此后,她可以心安了。
高家当她是绝世珍宝,她用全部身心回报高家;爹娘当她是掌上明珠,她抹去前世所有骄傲心甘情愿做他们的乖巧女儿;兄弟姐妹当她是手足至亲,她同样回报——这就是她的哲学,她为人处事的原则。
亲兄弟姐妹见过之后,轮到长房三房。守礼守智守仁守信守诺守诚……一大家子根本站不开来。高祈恩跟父亲商量,是不是在寿宴那日再开祠堂,为几个小辈重新排序?高二太爷却说不急,为了过继长房的事,守诺离家出走过一次,要是再逼得孩子离家,就过分了。打算等劝好了守诺也不迟。
牛不喝水强按头?高祈恩不赞同的皱眉,心里觉得过继高守诺不是一个好主意。但他刚回家,好多事情没有跟堂兄高祈瑞通过声气,也不好武断的直接表达意见。就再等等吧。
晚上,星辰如水,高静媛继续板着小板凳坐在庭院里看星星。高守诚被灌了一杯酒,醉态可掬的拍着小堂妹的肩膀,“小元元,你干嘛?我刚看你大哥送了好些见面礼,你不过去抢点回来?”
“该我的,就是我的,不用抢;不该我的,抢也没用。”
“咦?”高守诚表示惊讶,“那你以前怎么总抢我的?”
高静媛没有回头,手托下巴继续望着宁静的夜空,“我喜欢。”
好强大的理由!
高守诚无奈,抓抓头,憋了半天,才用笨拙的话语安慰,“其实我挺喜欢小元元你的。虽然静妍长得跟你很像,但你们不一样。”
高静媛嗤笑一声,“当然不同。她有她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八哥,你看天空,这么多星星,看起来不都长得一样?可它们每一颗,都有不同的轨迹。没有一颗是一模一样的!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每一颗都那么渺小,但对星星上的生物来说,每一颗又是无比广大。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什么?”
“我想存足够多的钱,将来好到星星上面去玩一圈!”
“哈哈!”高守诚笑得直打跌,就知道小丫头鬼灵鬼精的,连梦想都与众不同!
“你到星星上面去,可不成仙了?成仙了就回不来了!”
“谁说的?”高静媛白了他一眼,继续忧郁的看着星星。
她现在一点也不为无人理解而感伤了,如果两世为人注定她要孤独前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可以抵御任何暴风骤雨!
高静媛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们兄妹。
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跟随高祈恩一起来到高家坡——因他对高祈恩有救命之恩!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
所谓的沉船事件一直扑朔迷离,没找出幕后真凶,不过简而易见的是,这个人跟随高祈恩来,绝对另有目的。
第六十三章风波再起
德佑十八年闰九月的初八,高家太婆寿宴。
这一天的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且不说了,连县太爷都主动登门贺寿,其他村落有名望的耆老谁不来?更难得的是,连“玉清宫”的道长也来祝寿。
玉清道是大平朝的国教,传承上千年。最鼎盛时期当数五六十年前,道宫的弟子几乎能干扰朝廷法令制度。后期被惠世、德佑两朝皇帝的不停打压下,道宫的势力日渐衰弱,不复往年荣光。但国教就是国教,影响深远。普通的乡民可不了解道宫里的道士,外表道貌岸然,内里比蝗虫还贪婪的本性,见了都十分兴奋,主动要求龚明为自家的孩子祈福。
一身百纳道袍的龚明道长笑呵呵的应了,捋了捋胡须,拂尘一摆,得道高人模样,“今日为老寿星祝寿而来,唯愿老寿星长命百岁。祈福一事,贫道从上京来时得了家师在祖师爷爷宝尊下供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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