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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塞纳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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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丝没有动,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美眸,幽幽地望着游轮,心中充溢着的是满满的忧伤。
  望着渐渐远去的游轮,海滩上的人儿终于绝望伤心地转过头……
  雨丝轻盈地洒落,金黄的灯光投射在伊藤辰介俊美深沉、夺人心魂的面容上,将他映得恍惚、朦胧,犹如一抹流荡、难以捉摸的光影。
  “海上王者”缓缓启动了,朝公海的方向驶去。
  海风自四面吹袭而来,掠过海岸,继而旋回。一缕熟悉的淡雅馨香如飞絮般刹那间掠过他的鼻端,噬心的痛楚蓦地袭来,揪得他浓密的剑眉不觉一蹙,随即闭上眼眸,屏息等待着梦幻的错觉消逝。
  伊藤辰介微微仰头,冷雨扑面,是一种沁人心扉的疼。悲伤的天空深处有心爱人儿的凝视和泪水,可她的身影在哪里呢?
  “孩子睡了?”随着低缓如夜风的嗓音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靠近。幽晦的光影中,男人的面容有些飘忽,惟见蓝黑色的眼眸漾着深沉的波光。
  他微微侧身,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香槟,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睡了。”他黯然地道,然后转身望向黝黑的海面。
  岑寂了一会儿,男人开口道:“刚才和柏鲁拓谈了一下。”
  “有事?”无需下一句,多年的默契让他明白事况。
  “有几个伊斯兰的化学专家开始进入日本领土。”男人左手指尖轻晃着水晶杯,金色的液体闪过流光,握着杯沿的修长手指上,那只璀璨的戒指特别引人侧目。
  “目的?”伊藤辰介挑眉道。
  “还不清楚。”
  “我们远离了战场,仍旧躲不开血腥。”幽冷的低语有着嘲讽。
  “一年一个月的宁静,也成了一种奢望。”磁性的嗓音似隐在最深沉的心里,要屏息凝神,才能听得见。
  樱花如雪的季节。
  公司要派殷然到俄罗斯出差一个月。
  想不到这一别,竟是她们最后的同居之日。
  一个月后,殷然在从俄罗斯回来的途中遇到离别了四年的丈夫,被押回了加拿大。
  西岱岛上吹拂着微寒的风,塞纳河静静地流淌着,偶尔一只游船驶过,划过一道水痕,消失在海平线上。
  一个娉婷的身影踏上新桥,伫立在巴黎圣母院面前,感受着七百年来她如少女般守在窗前的寂寞。
  教堂内流淌出委婉动人的旋律,弥漫在脆弱而敏感的空灵心间。
  她缓步走进,点燃了一支蜡烛,然后静静坐下,默默地祈祷着。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受难的耶稣像,眼中有着迷离,她始终不明白天主的意思——我医治你,所以要伤害你;我爱你,所以要惩罚你。
  她站起身,轻轻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转身离开了。
  日本东京。
  将近傍晚,两个妙龄女子朝往世贸大厦首层的停车场走去。
  “过段时间,我就要走了。”殷然突然开口。在海丝回日本的半个月后,她也来了东京,并带来一份让海丝意想不到的礼物——JC的《海魂》。
  停顿了一会,她继续道:“你愿意和我回加拿大吗?”
  海丝的脸色微微凝住,然后摇了摇头,“不了,我想留在这里。”
  “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殷然望向她。
  “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弯起唇角轻笑,“东京大学有意聘请我,如果可以,我会一直留在东京。”
  说着两人已来到车旁。
  “除了生活上,我还担心你的人身安全。一个女孩子家的……总是让人不放心。”殷然走到后车厢,将东西放进去,“如果你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我只好叫人保护你了。”突的,她全身猛然绷紧。
  “怎么了?”海丝发现她神情骤变,紧张地问道。
  就在这时,停靠在不远处的车子里,冲出三个彪形大汉,西装领带,头发抹油,一看就知道是黑帮打手。
  殷然马上把海丝拉到身后。
  “把‘樱花之恋’交出来!”三人中惟一没头上抹油却一样油光闪亮的光头大汉用生硬的中文叫嚣道。
  海丝下意识地用手护住颈上的项链。
  “你们是谁?”殷然神情冷凝,冷冷地问道。
  “少废话!把它抢过来!”光头大汉吆喝一声,身后的两人马上冲上前来。
  海丝被殷然拉着闪到一边,殷然挡在前方,准备展开攻势。
  殷然快速地将长发束在身后,侧身闪过一个人的攻击。一个凌厉的侧踢,狠狠拐中对方的右脸部,那人哀叫一声,雄壮的身躯直直往后倒去。另一个已欺近,她迅即下旋踢,“啪”的一声,作为休止符落幕。
  看到殷然应付自如,眼前局势显而易见了,海丝松了一口气,想要将车门打开。
  光头大汉瞠大双目,看着倒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的手下,大喝一声,高壮的身躯同时冲了上去。
  殷然退开又利落地欺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拳横踢。顷刻间,光头大汉抱着肚子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一定要抢到‘樱花之恋’!杀了她们!”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气得两眼泛红。
  听到老大的命令,倒在地上的两名手下忙爬起身,从衣内拔出手枪。
  殷然脸色一变,急忙拉着惊慌得不知所措的海丝坐进车去。她猛踩油门,车身冲开弹雨,向出口驶去。
  “别让她们跑了!快给我追!”光头大汉急得大叫。
  车子出了停车场,那三个人不敢明日张胆地开枪,只能紧紧地跟上去。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周围的景色不是很清楚,这有利于她们逃离。
  “你先下车,我来引开他们。”殷然把乍子驶到一个繁华闹市区,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发现他们暂时还没有追上来,开口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海丝焦急地道,
  “别担心,比这更危险的我都经历过,我一个人比较好应付。”说着,她将车子停下,硬是将海丝推下车去。
  海丝站稳时,车子已经驶离了,融入高速公路的车流中,她咬紧唇瓣,神情满是焦虑,霓虹闪烁,人流不息,她知道自己此时是安全的。
  她急忙拨通殷然的手机。
  “喂?”一个低沉动听的嗓音淡淡响起。
  海丝愣住,但紧急的情况让她马上回过神来,“你是谁?然儿呢?”
  “然儿忘了带手机。”对方简单地解释道。
  海丝马上猜出他是殷然远在加拿大的丈夫,顿时慌了,“然儿……然儿她现在有危险……”她双唇颤抖地道。
  “她现在在哪?”那边沉稳的男声马上惊慌起来。
  “往商业地段的方向驶去了,有三个人拿着枪……”话还没有说完,她只听得“啪”的一声,有物体摔落地上溅碎的声音,信号便断了。
  听那焦急颤抖的声音,感觉出他的恐慌,他动作那么快,是要跑去救人吗?突然,海丝想起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在说日语——谢天谢地!她整个人马上松了一口气。
  她将颈上的项链拿下,放进衣袋里,决定以后不再戴了。
  晚风轻轻地吹着,抚过她的发丝,浅褐色的中长裙在风中轻摆着。春天的夜晚,有着冬天的寒意。她微微拉紧外衣,向道路的另一头走去。
  不知不觉地,她来到了一个临近海边的夜市里。很多小吃摊已经开始营业了,由于时间还早,顾客不是很多。她选了一个摊位坐下。
  老板马上笑脸迎人地走过来,问道:“小姐,请问想吃点什么?”
  “随便。”海丝淡淡开口。她根本吃不下,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心里惦记着的是殷然的安危。
  “那就试试我们的招牌菜天妇罗吧。”老板热心地介绍道,见她没反对,便高兴地忙去了。
  他有找到殷然吗?她的心一阵焦虑。
  突然,一阵争执的声音打断了她有些紊乱的思绪。
  海丝下意识地望过去,发现不远处聚集着一大批人分成两派对峙着。周围的人四处逃散,热闹的街头马上冷清起来。一时间,紧绷的气氛和浓重的杀气弥漫四周。她神情微变,急忙抽身离开。
  “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归我保护,你们给我滚出去!”一个粗壮的矮冬瓜站在面前叫嚣道。
  “放屁!”另一边是个高细的瘦竹竿,他唾了一口痰,语气尽是不屑,“这里本来就归我管,什么时候轮到称?”他用力戳戳胸膛,又用力指指对方的鼻子,龇牙咧嘴道,口水喷得满天飞。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老子看上了,你就得让!”矮冬瓜扔掉叼在嘴里的烟头,狠狠用脚踩下去。
  “你懂不懂江湖规矩啊?”瘦竹竿右边的喽啰嚷道。
  “我不要规矩,只讲手段!少废话,快滚!”矮冬瓜手一挥,像赶苍蝇似的。
  “哦,我们走。”那个喽啰竟真的乖乖听话,转身就要走。
  “找死!谁是你的老大?”瘦竹竿一个巴掌盖下去,打得喽啰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夜晚的风渐渐加浓了寒意,海丝将双手插入口袋。猛然间,她停住脚步,随即慌乱地翻找着口袋,没有!再找左边,还是没有!她急了,转过头望向回路,一定是掉在刚刚那个小吃摊档里。
  她心急如焚,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踌躇了片刻,她咬咬牙,向原来的方位走去。
  “不走是吧?”粗壮的矮冬瓜冷眼睥睨着高细的瘦竹竿,弯起扭曲的嘴角,“那么只好见血了!兄弟们,上——”他两手往前一挥,高声吆喝道。
  两派人马纷纷抽出西瓜刀,挥动手中的铁棒,战争就此展开——
  众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他一刀我一棒,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溅人倒。
  “该死的!来狠的是吧?我就狠给你看!”瘦竹竿一甩手中的刀子,从怀里拔出一把手枪。
  一阵枪声响起,又开始了一场不同性质的斗争——枪战。
  夜色笼罩住天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伫立于滨海大道的边上,他身着黑色和服,深黑的及腰长发在风中缱绻,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显得神秘而飘忽。
  四周漆黑一片,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感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以及痛苦吞噬。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枪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和心中的追思。他轻轻蹙眉,缓缓回过头,深沉忧郁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
  一个黑衣男人突然出现,敏捷如黑豹的身躯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先生。”他低声唤道。
  “不要伤及无辜。”男人侧首,面容隐藏在幽晦的光影中,淡若轻风的声音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他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冷厉,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是。”黑衣人恭敬地道,接着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夜市里,战争正激烈地进行着。人们四处逃窜,子弹满天乱飞。
  “该死的,哪个王八蛋拉我裤子?”瘦竹竿情急之下忙蹲下身拉住下滑的裤头,免去春光外泄。开玩笑,要真是在兄弟们面前“坦荡荡”,他还用在江湖上混吗?
  “老、老大老大,别管裤子了,先逃命再说……哎哟——”话还没说完,喽啰被赏了一记白眼。
  瘦竹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中用的手下,随即拉着裤头站起身。
  一阵弹雨扫射而来,两人又急忙蹲下去,躲在一张桌子下。
  感觉脑袋有点发烫,瘦竹竿迷惑地用手挠挠头,一撮撮被烧焦的头发纷纷掉下来。
  “我的妈呀!”他怪叫一声。
  喽哕反射性地望过去,发现老大头顶上繁密的丛林被子弹辟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呃,老大,你的发、发型很、很新潮!‘,喽啰目光怪异地盯着他的头顶,腔调也怪异起来。
  “混蛋,你哄我开心啊?”一阵五雷轰顶,紧接一招降龙十八掌,打得喽啰顿时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枪声又起,喽啰急忙应战。
  “混账,别拿枪在我脑袋上晃!”
  “对不起,老大。”喽啰忙点头哈腰。
  瘦竹竿靠在一张椅子后方,用椅面支撑住拿枪的手。突然,几道光芒刺得他眼睛一阵头昏,无法看清目标。
  “什么鬼东西?碍手碍眼的,去!”瘦竹竿手一挥,那个“刺眼”的东西便直直飞向了远处。
  “呃,老大,那个……”喽哕望向飞出去的物体。
  “闭嘴!”瘦竹竿回头怒吼一声,又转身投入枪战中去。
  从遥远处,就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枪声,海丝吓得停住脚步,焦急地望向那边。再咬咬牙,她鼓起勇气走过去。
  来到夜市时,猛然撞见的是血溅尸横,将地面染得黏稠,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味,还有刺鼻的硝烟味。她美丽的脸蛋“刷”的一片惨白,翻涌在胸口的是想吐的恶心感觉。
  强忍住一阵阵的昏眩,她颤抖着双腿缓缓靠近……突然,身后一阵风袭来,右手臂已被人攫住。她惊骇地回头——
  一个几乎看不见身形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冽寒澈的眼眸中有着不赞同。他的气势很冷,全身散发着萧杀之气。
  “待在这别动。”他低声命令。
  “我的东西在那儿。”海丝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急忙挣脱着想要过去。
  近处的两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杀红了眼,枪口对准了这边。
  海丝只觉黑影一闪,如鬼魅般,黑衣人已经欺近他们,一记凌厉的挥拳劈掌,两人便倒在地上不动了。他的身手利落得不可思议,几乎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动手的。
  黑衣人缓缓抬起头,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冷冷地扫视四方,发现自己已成为众人的焦点和目标。虽然人数众多,但他没有心思和耐性陪他们玩。
  黑色大衣一挥,他的手中陡然出现了一把长形枪支——
  准瞄仪发出幽魅的绿光,犹如地狱的幽灵之火。难道……这是传言中的电磁衡狙击枪?!众人脸色骤变,死灰般地望着那支极具威胁感、令人胆寒甚至恐惧的武器!
  世界上火力最大的攻击步枪,仅有十支,之后它的制造者不幸身亡,而设计程序的人也人间蒸发了。
  仿佛训练有素似的,大伙同时迈出开溜的步伐。
  一道光束划过长空,急速尖啸,落在前方,轰然爆炸开来,化成一片火海!
  “不——”海丝震惊地睁大眼睛,猛然哭喊着跑上前。
  黑衣人快速攫住她的手臂,制止了她。
  “不要,放开我——”她难过地挣扎着,不愿相信父母给她的惟一遗物就这样葬身火海,离她而去。
  黑衣人无视她的哭喊,面无表情地拉着她转身,从容离开。一直走到热闹的广场,才放下伤心欲绝的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了。
  海丝软软地倒在冰冷的广场上,难过地低泣着。再一次,她知道了命运的无情。
  瘦竹竿死里逃生,和喽啰们瘫软在地上,手脚还颤抖个不停。
  “老大,你刚扔出去的东西好像是条项链。”魂魄归位后,喽啰终于忍不住说出憋在心里已久的话。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笨蛋——”电闪加雷鸣,再一记泰山压顶,喽啰马上“五体投地”。
  当海丝再走回去时,警察和消防员已经围在了现场。她站在人群中,绝望哀凄地看着那片已被控制的大火,心一阵揪紧,泪水迷蒙了视线……不管曾经如何努力去拥有,失去却只是一瞬间而已!
  数月后,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社会。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樱花之恋”重现于世了!
  “樱花之恋”——上帝的眼泪,数亿年的精华结晶,冰山下的美丽精灵,代表稀有、珍贵与爱情,散发着无可挑剔的晶莹光芒;是樱花岛主人送给妻子的生日礼物,后来随着伊藤夫人一起藏身海底,如今落在一家庞大的黑市拍卖集团手上。
  樱花岛上的樱花,全采用基因改良种植,终年不绝,散发着一种奢华极致的美丽。
  一个小娃娃轻盈奔跑、跳跃于花雨中,粉蝶儿似的身影可爱俏美,随着每一次的跳跃,银铃般的浅笑流窜在樱花林间,拨人心弦!
  樱花林通向樱园的石径亡缓缓走来一道黑色的身影,颀长俊挺、傲然尊贵,温柔的眸光轻漾着怜惜,目光投向他的女儿。
  想起那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倩影,他眼中闪过一抹柔情和痛苦。那柔美的容颜,如纷飞的粉红花瓣,搅扰着他的梦魂……
  道路的尽头,走来一个斯文俊雅的男人,在他的右侧方停住,微微向前倾身,低声开口道:“先生。”
  “怎样?”他收回追思的心绪,眼中流露出深沉冷凝的气息,语调却意外地平静和缓。
  “消息属实,的确是夫人曾经戴的那条钻石项链。拍卖会会在下月初举行,宫本太郎特意发来请帖。”
  “告诉他,我会亲自到。”他冷凝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恻然,缓缓逸出的低沉嗓音显得悒郁。
  “是。”斯文男人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开。
  他怜爱地望着花丛中飞奔的女儿,任思绪翻飞,飘回那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多少甜蜜心酸,一一辗过心头……千鸟之渊,樱花林中,对着樱花作画的美丽人儿,是那么令人怀念……他缓缓合上眼眸……
  第八章
  一片纤尘不染的樱花林,风过,花落,如雨。
  一缕纤细粉白的身影飘然而至,绾着漂亮的发髻,身着淡雅和服,足套白袜踏木屐。微微上仰的绝美容颜透着淡淡的忧郁和落寞,女子缓缓地举高右手,摊开白皙的手心,想盛接由天空飘落下来的绯红花片。
  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女子转过身,温柔、脆弱而迷离地望着他,美丽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继而凝聚成泪滴流下柔美的脸颊。
  当男人的眼光和她迷蒙的泪眼交织住的霎时,他感到心神俱裂。
  “影儿……”男人悲伤沙哑地低唤,停住脚步,缓缓伸出手,痛苦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前方的人儿。
  女子只顾流着泪,没有上前,没有扑向那为她敞开着的温暖厚实的胸膛。那双盛满悲哀的眼睛就像穿透他的心,让他刺痛不已。他多想让她不要再哀伤,他想看她灿烂地对着他笑。
  男人不敢上前,用温柔得让人揪心的嗓音劝哄着:“影儿,过来好吗?”
  女子哭得更伤心了。男人再也忍不住,疾步上前,想将美丽的人儿拥人怀中,蓦然,那抹倩影消失了,幻化成片片樱花瓣飘飞于风中……
  “影儿……”男人痛苦地吼道,单膝跪倒在地,风卷起满地的樱花瓣,融入飞花中一起飘旋于周围,迷乱了他悲凄的眸光……
  “影儿——”凄厉的叫喊划破夜空,惊动了窗外的鸟儿,振翅惊飞,抖落一阵樱花雨。
  床上的男人猛然惊醒,坐起高大的身躯,额上已渗透出许多汗滴,浸湿了额前垂落的头发。
  目视到废墟般死寂的空间,他痛苦地抹了下脸。
  高大的身躯离开大床,移到窗边,幽暗的天光沉沉笼罩着遥远的天际,映得他立体深邃的五官—片阴沉飘忽,添抹了一份浓郁的悲凄。
  他遥望着樱花纷纷的湖面,眼中飘散出无限的哀伤和寂寥。飞花似雪,温软而凄冷,凋落时依然纤尘不染,却让他的心痛为之加剧。
  他离开窗边,倒了杯威士忌,悲郁地啜饮着。
  迷离的琥珀色流光中,他仿佛看见佳人抿酒微微的醉意。水晶酒杯上的手指微微一紧,似乎想要触摸那美丽动人的醉颜,却激起酒汁的轻微荡漾,佳人也如泡影般消散了。
  剧痛撕裂心魂的瞬间,大手陡然用力,手中的酒杯应声碎裂,鲜血混着酒液,连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他直起颀长的身躯,疾步离开了房间。
  富丽堂皇的书房里,依然是浩如烟海的书卷,依然是历史名家的画作。不同的是,画作均出自于一人之手,画中人均为一个娇柔婉约的女子。
  入门正前方的巨型油画中,樱花瓣纷纷扬扬,如雨似雪;藤花缠绕的藤椅中,端坐着一位穿着色彩淡雅的和服的女子。
  高大的身影定在画前,深深地凝望着画中女子,幽沉深邃的眼眸看起来是如此温柔,如此深情,如此悲凄。
  “我喜欢你穿黑色的衣服。”娇柔的声音轻渺地飘送而来,“有中国古代侠客的潇洒和飘逸。”
  伊藤辰介痛苦地闭上眼。红颜已香消玉殒,顷刻间,一切都成空。
  天幕渐渐拉开,晨曦映现。
  一道黑影走进来,悄无声息地静静立于他身后。
  “先生。”
  “如何?”伊藤辰介没有移动身形,只是微垂下眼眸。
  “出席人员有各界人士,其中包括山口组的老大山口道木,跟中南美洲的大毒枭有来往,中间人是高桥贤一;另外,还有中东人物出现。”
  他眼神闪了一下,继而敛去情绪,恢复无动于衷。
  “‘樱花之恋’被一小孩在东滨海岸拣到,后被宫本太郎夺去。宫本太郎捐助了一家孤儿院,当时以慈善企业家身份去拜访川岛孤儿院,正好看到小孩将一条项链交给老师。”黑衣人停住,知道主子已明白。
  伊藤辰介目光一沉,瞳孔收缩,顷刻辐射出阴森的气息。
  觉察到气氛的异变,黑衣人马上明白了主子的心思,随即鞠躬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您下命令。”
  宫本拍卖大厦的顶层,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世界各地的豪商名贾、贵族,黑白两道云集于此,只为了竞购传说中的“樱花之恋”。
  此刻,宫本太郎正站在会场入口处,热情地接待各方来宾。
  一袭黑衣的高大男人走下黑亮的房车,随意绑着的长发散落于身后,在黑色大衣的衬托下,增添了一股幻魅森冷的气息,他微仰头,冷视一眼高耸的大厦,拉拢大衣,在两名黑衣人的簇拥下走进大门。
  “伊藤先生,欢迎。”望到步出电梯的黑色高大身影,宫本太郎殷勤地趋前鞠躬道,“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伊藤辰介摘下墨镜,深沉的目光略略一瞥,薄唇扬起一抹没有笑意的虚应,“不客气。”
  “哪里,这是我的荣幸。”宫本太郎再度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当伊藤辰介迈开优雅如猎豹的步履走入会场时,一身冷魅卓绝的气质,辐射出震撼人心的力量,吸引住众人的目光,一直目视着他走到前排落座。
  十分钟后,拍卖会正式展开,由宫本太郎亲自主持。
  讲台两旁,站着四个手持重型武器的大汉。宫本太郎站在台前,他的左方地板,缓缓打开一个圆形洞口,一个玻璃圆柱体徐徐上升起来,一条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躺在红色绒布中,璀璨绚丽的光芒映亮了众人的目光,也掀起一阵如波浪般起伏的惊叹声。
  伊藤辰介顿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心脏被狠狠撕开了一道裂缝,深沉的眼眸中情潮暗涌,迸射出热切的渴望。他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几乎陷入掌心去。
  宫本太郎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清清喉咙,开口道:“现在,呈现于各位来宾面前的就是举世无双、天然而成的钻石项链——‘樱花之恋’,关于它来自于加拿大冰山下的故事,各位早有所闻。曾经,无数人愿投以数千万美金,戴尔蒙公司都不肯售让,今天,宫本集团在偶然的机会下,有幸获得这件无价之宝,深感荣幸地能让诸位享有竞购‘樱花之恋’的权利,价高者得之。底价是五千万美金。”
  话刚落,众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争相叫价、价码迅速提高。
  伊藤辰介凝视着绒布中的“樱花之恋”,心里有着深沉的痛楚。
  “先生。”右边的黑衣人担忧地低唤着。
  他回过神来,扫向正喊得吐沫横飞的宫本太郎。
  “九号一亿三千万,有没有人出价?一亿三千万一次,还有没有人要竞标这件稀世之宝?”宫本太郎贪婪的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伊藤辰介身上,满怀把握和期望。
  “一亿五千万。”
  宫本太郎一愣,随即望向声音来源处,“十五号叫价一亿五千万,还有人要出价吗?”
  “五亿。”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
  话音刚落,全场死寂般静下来,大伙面面相觑。而宫本太郎也猛然定在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外国人愕然了一会儿,很快恢复正常,他狠狠咬下牙,“五亿五千万。”
  这一喊,终于将宫本太郎喊回神来,连忙颤抖着嗓子叫道:“十五号出价五亿五千万。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他兴奋地嚷着,看向伊藤辰介。
  “五亿五千万一次,五亿五千万两次……”
  “十亿。”依然是毫无温度的声音。
  “十亿?!”宫本太郎声音颤得更厉害了,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美金在他面前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与此同时,会场一片喧哗,高雅的女士们震惊得瞠目结舌,体面的绅士们则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全场,只有守在伊藤辰介两旁的黑衣人无动于衷,面不改色。
  那个外国人脸色白了白,他马上打了一个电话,随即又马上抬起头。
  “十一亿。”
  “十一亿?!”宫本太郎一副乐得快晕倒的模样,而场内的喧哗声也彼落此起。
  伊藤辰介脸色一沉,左边的黑衣人立刻倾身上前。
  “立刻调查这些人的背景、来日目的以及接触的所有人物。”他冷冷地吩咐。
  “是。”恭谨答完,黑衣人起身离开。
  伊藤辰介抬头,优美的薄唇吐呐出轻缓的话语:“二十亿。”
  “二二二二、二十……亿?”宫本太郎双牙打颤,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两脚颤抖得像中风,一副快昏倒的样子。
  外国人脸色惨白,在主持人颤抖的喊声中不得不罢休,震惊的蓝眼随即转为阴沉。
  许多人起身上前向伊藤辰介祝贺,伊藤辰介仅是颌首微笑。
  右边的黑衣人默默站在他身后,没有多言,但是内心仍免不了震愕。
  伊藤辰介没有解释,薄唇微微抿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将支票拿回来,捐给世界各地的孤儿院。然后,将黑市集团夷为平地!”搁下森冷无情的话语,他移动傲岸的身躯,离开会场。
  黑亮的房车驶出高楼林立的商业大道,六七辆车赫然从远处疾冲过来,打横挡在前方,二三十个手持武器、身穿西装的大汉冲下车,一字排开拦在前方,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房车。
  司机脸色骤变,急忙煞住车。
  正中间的高级轿车门缓缓打开了,走下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他左眼角处,有一道狰狞的血红伤痕,更添暴戾气息。
  房车内的伊藤辰介缓缓眯起眼,发现他是刚刚坐在那个外国人左边的男人——山口组的老大山口道木。
  他缓缓走下车,和山口道木相对而立。
  “请问,有事吗?”他有礼地开口,轻缓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山口道木冷眼睥睨他一会儿,嘴角一扭,露出狰狞的笑容,“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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