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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倾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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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很聪明,他记得哥哥前几天曾经和他说过自己就要成亲了,这几日他一直没有来,一定是为着这事了。想着哥哥就要娶嫂嫂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经常来看自己了,梓峮不由掉下了眼泪。

李妈见了倒乐了:“梓峮少爷,你别急,等再过几年,也让老爷给你说个女子,就凭我们少爷这一表人才,一定要娶扬州城里最漂亮的女子呢。”

最漂亮的女子?

梓峮看了看李妈。

长这么大他一直没有走出过苏苑的大门,甚至可以说连走出这个小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眼中所见的女子也便是苑中的这些个主子和下人。可是这其中的许多女子又是从不来这个院子里的,与自己相处久的竟只有李妈和莫言。

他看了看莫言,虽然不必出去参加喜事,可李妈仍旧为她换上了一套粉底撒湖蓝色小碎花滚着同色花边的裙装。而穿上新衣的莫言仍旧和每天一样坐在桌子底下发呆。

莫言长子群两岁,正是豆蔻年华,整日闷在屋子里,倒让她的脸庞呈现一种洁白如玉的光泽。虽然举止异常,却因为没有参与人间的俗事而多了几分飘逸的神采。尤其是那双眼睛,细细长长的丹凤,平日里只是注视着三尺开外的地面,可是当她抬起眼眸的时候,便可以看到那对黑得发亮瞳仁。

那对星样的眸子毫不避讳的望着对面的人,很多人都经不起这单纯的凝望而躲闪自己的目光,心里不停的盘问自己是否做了什么亏心事。只有梓峮,只有他可以长久的和莫言对视,每到这个时候,莫言就会露出难得的微笑。

最漂亮的女子?

梓峮自言自语,走向莫言,无意间碰落了桌上一本书。

书哗啦啦的翻扣到地上,拾起来时正看到那页写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窈窕淑女?

梓峮再看了看莫言。

李妈早为她梳好了头发,由于不用出门,李妈便简单的给她在耳后梳了两条辫子,然后让光洁的发辫直垂到胸前。

李妈拿着镜子放在她面前,镜中映出了一张长圆的鹅蛋脸,如画的眉眼,就像古画里的仕女。

可是莫言只瞟了一眼,便把目光投向别处。

梓峮望着镜中干干净净的莫言不禁痴了,在他的心中,竟霍然把这窈窕淑女和莫言重叠起来,而莫言便是这扬州城最美的女子了。

他蹲在莫言面前,盯着莫言的眼睛,莫言也抬起眼来看着他。

莫言,以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咣当,李妈手里的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呀,小少爷,可不能这样胡说。你将来是要娶别人家的女子,莫言也是要给别人家做媳妇的。”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和别人家的人在一起?

李妈一时语塞,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得说:“都是这样子的。小少爷,这话可千万不能让老太爷和老爷知道啊。”

梓峮没有答话,仍旧看着莫言的眼睛。

李妈心里突然没了底,又好像突然被放进了个很重的东西。自从照顾这两个被人视作怪物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第六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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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苑里张灯结彩,除了西厢房,各个房间都有人在来回的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这么多年了,虽然外面很多人都羡慕他们的风光,可是外人哪里知道,他们是处在一种怎样的阴云下,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喘口气都生怕挨顿莫名其妙的责骂,大家也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幸好,梓箫少爷要成亲了,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苏苑的第一件喜事,这说明大家从此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了,不看别的,只看老爷那唇下不停抖动的胡子就知道了。

闹了一天,梓箫被前来贺喜的客人灌了许多酒。

他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会已经开始站立不稳了。老爷更是开心,从来不喝酒的他也自斟自饮了几杯。看看天色将晚,留下的客人大可以继续尽兴,而梓箫则要入洞房了。

老爷命令杨柱小心搀着少爷回去,于是在一片哄笑和祝福声中梓箫被杨柱扶着离开了。

厅堂里推杯换盏,喜气依旧,新交故交都不绝声的祝福老爷四世同堂,苏焕然的胡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突然,厅外传来两声不是人声的呼叫。

“老爷——老爷——”

杨柱失魂落魄的闯进门来:“少爷……少爷落水了……”

杨柱地声不大。因为颤抖还有些失声。

可是满堂地人霎时都静了下来。

苏焕然地胡子一下子猛地颤了下。突然停止了抖动。

********

坏消息总是传得最快。半支香不到地工夫。连住在离正厅最偏远地带地梓峮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飞快跳下床。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向外冲去。

李妈一个劲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远了。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一面为了梓箫,一面为着梓峮。因为她知道,梓峮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老爷面前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洞房里红烛摇曳,映着桌旁新娘的一张带泪的俏脸。

喜床那边围了一圈人,苏焕然背对着门直直的坐在凳上。曹氏不在,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昏过去了,现在正有几个人在忙着照顾她。

方月柔坐在床边抽泣着,泪水已经打湿了丝帕。

几个下人包括苏杨柱都战战兢兢的立在远处。

一片死寂,于是苏继恒咕噜咕噜吸水烟的声音在这个屋子里就显得特别的刺耳。

看到这一幕,梓峮不由自主的在门边止住了脚步。

“杨柱!!”

杨柱哆哆嗦嗦的向前迈了一步。

“梓箫少爷是怎么落水的?”

苏焕然的声音不大,也不是在询问自己,可是梓峮却觉得那声音如同巨雷一般炸在耳边。

“我……我扶着梓箫少爷回房……路过花园……他说想吐……就推开我……跑到井边……不知怎么就掉下去了……”

杨柱的人和声音一样的摇摇欲坠,似乎魂已经吓得飞了出去。

“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拦住他?”

“当时我……我……拦不住啊……”

“混账!”

苏焕然一个耳光劈下去。

梓峮看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像被雷劈了一样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哆嗦。

“苏瑞,把这个废物拖下去打,往死里打!”

苏焕然既然发了这样的话,众人知道杨柱的命一定是保不住了。

管家带着丁武架起杨柱就往外走,却突然发现了躲在门外的梓峮。

杨柱大概给吓晕了头居然鬼使神差的叫了声“梓峮少爷救我”。

苏焕然猛的转过身来。

虽然是背着光,苏梓峮的眼前仍旧出现了一张异常清晰可怕的脸,混浊的怒视的老眼,布满像木刻般皱纹的脸,青筋爆裂。

他赶紧低下头。

是烛光在抖动的缘故吧,他看到苏焕然地上的影子在不断的颤抖。

“滚出去!”祖父突然怒吼起来:“都是你这个冤孽!给我滚出去,我们周家没有你这个孽障!”

梓峮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眼睁睁的看着祖父扬起拐杖扑了过来,却被父亲死死的抱住了。

管家也忙放下了杨柱,夹起梓峮大步离开。

他拼命哭喊着挣扎着:“我要看看梓箫哥哥!让我看看梓箫哥哥……”

喜房在眼前震动着远去,可苏焕然的咒骂却一直没有停歇,直到梓峮被管家放到李妈怀里时还能听见祖父怒气冲天的叫骂穿过几道房梁砸到西厢房。

苏瑞在离开的时候说了句:“梓峮少爷,你放心,梓箫少爷只是晕过去了,他不会有事的。他人那么好,老天会保佑他的。”

说到最后,苏瑞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李妈送走了管家,看到梓峮坐在床边发呆,她叹了口气。

为了安慰梓峮,她把苏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梓峮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一言不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再重复,仍旧如此。

李妈慌了,这梓峮少爷该不会也像莫言小姐一样……

********

凌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李妈这一夜因为梓峮的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这脚步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隐隐感到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苏继恒和管家苏瑞还有丁武站在厅上。

“李妈,赶紧把梓峮的东西收拾一下……”

“少爷,你……”

“快点吧,李妈……”

李妈还要问,苏瑞连忙打断:“快别问了,赶紧收拾,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妈忙手忙脚乱整理着,心里还惦着要向苏继恒说说梓峮的事。

本来也没有什么物件,只一会工夫,李妈就收拾好一个小包裹。

拎着包裹从里屋走出来时看到梓峮已经被丁武背在身上,仍旧是神情呆滞。

苏继恒接过包裹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丁武也忙跟了出去。

苏瑞也要转身要离开,李妈忙拉住他悄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爷这是要把小少爷带到哪去。

苏瑞略略犹豫了下,说了句“老爷要把梓峮少爷打死……”就快步离开了。

望着管家的背影,李妈禁不住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飞快的飘出门去……

【第七章 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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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今年的雨怎么下了这么久啊?”

苏梓峮望着窗外自言自语,然后就忍不住笑了。他忽然想起,并非是雨下得久,因为扬州的春天总是这个样子,只是自己离家十年,早已不习惯而已,而北京在这个季节正是冷的时候,偶尔还会下场大雪。

此次回来是专门为了祖父的丧事的,其实他觉得这丧事自己是否参加并不重要,因为或许祖父的在天之灵并不愿意看到他,只是父亲三番两次的发电报让自己回来,还派管家苏瑞来学校找他,再不情愿也只得回家暂住几天。

按照习俗,需要停尸七日,苏梓峮到家的那天正好是第三天,进门就直接被带到灵前,看到了那口厚重的棺木。

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突然发现祖父好像变小了许多。他孤零零的躺在那口空落落的棺材里,往日的威严似乎也一并在那层遮盖身体的黄布下沉睡。

不知是谁掀起了盖在祖父脸上的布,一瞬间,苏梓峮好像看见祖父猛的睁开了混浊的老眼愤怒的死死盯着自己,他的唇角微动,似乎很快就要吼出那句“孽障”。

他一下闭上眼睛,心剧烈的跳动,却感到祖父正突然从棺材里直直的坐起身,举起身边的拐杖向自己打过来。

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紧紧的攫住了他,直到苏瑞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梓峮少爷,见见老爷最后一面吧”,他才从幻觉中惊醒。

慢慢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如纸壳般蜡黄而干枯的脸,嘴角的皱纹像是被用力捏起般的坚硬。虽然闭着眼睛,可是仍能够感到有股寒光从那褶皱的眼皮里透过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祖父为什么这样痛恨自己。难道真是因为那个梦吗?那究竟是个什么样地梦?好像祖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看来他是要带着这个梦一起走进另一个世界了。

这场丧事让他重新认识了苏家。不。或许苏家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年被禁足西厢房。少有了解罢了。

丧事是悲哀地。却也是热闹地。因为前来吊唁地人从来就没间断过。

只要父亲在地地方他就必须在。不管他是怎样地不情愿。

每个来人都一身素服。一脸忧伤。有地还会挤出几滴心不甘情不愿地眼泪。如此地虚假连涉世未深地他都看出来了。父亲不会不清楚。末了。便是寒暄。直要把话题拽到生意上。

父亲也任由他们。奇怪地是在这样悲伤地场合父亲竟然能够头脑清楚。明辨厉害。他有点明白为什么祖父会放心地将家族地生意全权交给父亲打理。只是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梓峮,过来,见见古叔叔。”

苏梓峮正兀自对着门楣上的“忠孝两全”发呆,又被父亲叫了去。

总是这样,这几天他已经不知被叫去多少回,认识了多少个“叔叔”“伯伯”却一个都没记住。他有点清楚父亲的心思,但是……他不会留下!

“哎呦,这就是梓峮少爷?几年不见,出落得一表人才啊!”

古叔叔惊叹道。

他心里暗笑,你又何尝见过我,我不过是那个被丢在这个庞大苏家角落里的一只流浪狗,当初即便见了,恐怕也不会看我一眼吧。

心里想着,头却礼貌的点了点。

父亲不以为意,怕是早就了解这商人之间的人情利害了。他也不认为苏梓峮刚刚的点头有什么不合礼数,苏家财大业大,没有必要对一个小商人卑躬屈膝。

“唉,苏老爷,梓峮少爷……呃,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古叔叔欲言又止。

苏继恒轻轻拈了拈胡须,意思是“请讲”。

“我膝下有一女,年方十八,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但也算是端庄得体,平日也教得些琴棋书画。当然,如果配你家梓峮少爷是不行了,不过……不妨娶来做侧室。梓峮少爷也大了,还是要及早的开枝散叶才能让苏家更加兴旺才是。”

苏继恒拈着胡须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份向他提亲的了,似乎每个前来吊唁的人都突然有了女儿、侄女、外甥女。

他不露笑意的睨了眼梓峮。

苏梓峮自然清楚他们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冷。

苏家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健壮的男丁,身后又有这样庞大的家业,他突然成了被刨去了表面的土层而豁然显露的美玉,由无人问津到趋之若鹜。

空气飘着香烛的味道和烟气,和尚嗡嗡的念经声也不绝于耳,再加上仍旧前仆后继的进行着同样说辞的吊唁者……

他觉得憋闷。

离开,必须离开!

猛的回转身之际,瞥见一个瘦高个的男子。

男子穿着深青色长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面貌清秀,皮肤白皙堪比女子,只是微蹙的长眉下一双眼尾略微上扬的眸子射着寒光,正落自己身上。

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

停灵,出殡,丧事总算结束了,苏梓峮便一心想着要回学校。

他不是多么思念那个日渐疯狂的地方,只是偌大的苏苑像个变得越来越小的笼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父亲却偏要他在家守孝四十九日。

他知道,父亲是想把他留住。

其实四十九日也并不算漫长,只是他实在受不了苑里阴沉的气息,每个人都是怪怪的,虽然不像过去那样躲着自己,可是问他们什么都不肯回答。

他此番回来除了奔丧,再有就是记挂着梓箫和莫言,可在家待了几日却一直谁也没有见到,想要打听他们的消息遇到的不是叹息就是沉默,连李妈也不肯出声说一句,弄得他愈发憋闷。

【第八章 陌生】

修改了。因朋友提出“过继”方面的疑问,于是在第十四节时简单解释了下,不知是否能勉强合理。呵呵,如果我想到更好的理由还会改的

正文:

为了见到梓箫,他甚至硬着头皮拜访了大妈方月柔。方月柔一向不喜欢他,原因自然显而易见,而自从梓箫落了水恐怕对他更加深恶痛绝了吧。不过,为了梓箫……

方月柔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甚至暴跳如雷,她真如她的名字,只是脸上的不愉快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也只淡淡问了几句家常,便说累了,让贴身丫鬟妙春送他出去。她的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十年的时间不过是为她平添了更多的苍白。

她只字未提梓箫,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个儿子,这不由得让苏梓峮更添一分疑惑。

从方月柔房里出来,迎面正看见一个穿着素服的端庄丽人领着丫鬟徐徐走来。

他怔了一下,不过很快认出这便是梓箫的妻子包若蘅。

十年前的红烛下,她梨花带雨,十年后的长廊中,她一脸肃然,与婆婆是同样的苍白。这不像是一个只有二十六岁女子应有的样子,是因为他的莫名的不祥还是因为这座深宅大院?

她低垂着眼帘悄无声息的走来,似根本没有留意到站在一边的苏梓峮,倒是那个小丫鬟额外多看了他两眼。

他突然很想追上去打听梓箫的消息,她应该是知道的吧?

可是只迈了一步就停下了,在这样一个屋檐下,在这样一个大院中,心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犹豫。

抬头望天。

头顶仍旧是四围地房子切割出地一块参差不齐地天空。偶尔飞过地燕子会掉落几个音符。这些没有什么变化。变化地只是人。

外面都传言苏家日渐人丁稀落。可是这次回来却见到了几张陌生地脸孔。

一个是父亲在五年前新娶地姨太太。实际上是苑里地丫鬟安雁。原因自然是自从梓箫少爷出事后方月柔便一无所出。苏焕然逼着苏继恒纳妾。苏继恒无奈。却拒绝了苑外诸多人地提亲。纳了安雁为妾。只是听说安雁虽然成了姨太太。却一直没有和苏继恒圆房。原因是众所皆知。苏继恒似乎只对书房感兴趣。

她心里一直不满。本想生出个一男半女来提高下地位。毕竟是从丫鬟扶上来地。下人多少有些不敬。可是事与愿违。

两年前。她向苏继恒提出要过继自己地远方侄子以便养老。

大家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苏继恒竟也没有反对,结果当二十二岁的穆沂南出现在苏苑时众人皆吃了一惊,如此“高龄”的儿子怎能“养老”?安雁却又改口说是看老爷事务繁忙叫侄子来帮忙的。苏继恒大约也是觉得亏欠了安雁,便默许,顺安排穆沂南于彤云坊管账。

谁都知道这是个肥差,只是这个穆沂南很不给自己的姑姑争气,顶着少爷的名号却将彤云坊弄得入不敷出。他信奉仙术,据说还拜了什么神人,总是在醉酒的时候嚷着天下要乱了,不如及早飞仙。

那日他拎着酒壶晃到院子大吵“飞仙极乐”的时候,丁武恨恨的吐了句“屁!”好在苏继恒也算宽容,只要他不太过分便也懒得理他的胡闹。

不才之人只是令人讨厌和不屑,大家心中真正的危险人物是二十六岁的苏梓柯。

苏梓柯原名马俊铮,他也是在两年前来到的苏家,而与穆沂南不同的是他的身份是二叔苏继远的私生子。

二叔的放荡众所皆知,他若是有个私生子也不奇怪,私下里大家倒觉得应该再多几个才是。

这个马俊铮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精明的苏继恒相信他也是苏家的子孙,可能还因了安雁的一句话:“连青楼女子的儿子都可以在苏家待上十年……”结果却为自己埋下了心头刺。

苏继恒特别在八月十五举办了个仪式让马俊铮认祖归宗,还更名苏梓柯,将原本由穆沂南管理的账目交由苏梓柯。

安雁只能干瞪着眼生气,因为穆沂南的荒唐实在是有目共睹,她也无话可说。而苏梓柯大概也真是苏家命脉,却全不像他的父亲一样不务正业只知怨天尤人。他将账目整理得井井有条,彤云坊的生意也因为有了他而更加兴隆。

安雁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众人暗自都怀疑这苏家的生意最后是不是就要落在这个来路不明的苏梓柯手里了,却不想,因苏焕然的去世召回了离家十年的苏梓峮。一时间都有些豁然开朗。也是,像苏继恒这么运筹帷幄的人怎么会把生意交给一个“外人”?

他们嘴里虽不谈,可是心照不宣,对着曾经被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苏梓峮现在是恨不能如蚂蝗一样叮在他身上。

苏梓峮这几日看多了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他极讨厌这群人的见风使舵,为了避免看到他们谄媚的嘴脸,便只闷在房间里看书,只希望这四十九日赶紧过去,好离开这个古怪阴森又势利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收回看着正往下滴水的瓦楞的目光,拾起刚刚放在桌上的唐诗。

说也奇怪,身边的同学都在争抢着看最流行的报纸文摘,可自己却只是对这些唐诗宋词感兴趣,让大家觉得很不入流。不过他倒也不介意别人把自己视为老古董,因为他总能在这些书里体会到说不出的妙处,只要握卷在手,就仿佛进入了一个飘着淡紫色香雾的世界,这雾中似还隐着个绝色佳人。只要闭上眼睛,那佳人就会袅袅的走来,一双无法描画的美目隔着层层迷雾投过让人心醉而心伤的目光……

每每至此,他便笑自己乱想。

青春年少应该总是会有这样的懵懂与期盼吧,可是他既对同学间日盛一日的自由恋爱没兴趣,又对传统的家长包办极其反感,他心目中的佳人应该是……

一缕茶香幽幽的驱散了那片淡紫色香雾。

桌边不知何时多了盏浓浓的香茗,苏梓峮知道,这一定是李妈悄悄送过来的。他端起茶盏,轻轻的啜了一口,略略有些烫口但却余香满颊。回望李妈的身影,她正在厅里蹲着身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现今的李妈已经是六十几岁的人了,本来苏继恒看到她年纪大了,想给她些钱让她安安生生的养老,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说自己在苏家待了大半辈子,舍不得这里,而且儿女都长大了,也不用她照顾,还是待在这里心里踏实。

【第九章 浩仁】

祝大家中秋快乐,好梦圆圆,好事连连。然后我继续深情呼唤票票、收藏~

正文:

于是苏继恒打算让她住在离正厅近一点的房间,可她偏要住在从前的厢房,说是要等梓峮少爷回来。这次梓峮回来,除了苏继恒,最高兴的恐怕就是李妈了。

苏继恒本已经不想再让她劳累了,可是她偏偏担起了照顾梓峮的担子,把父亲派来的小丫头给撵了回去。

这么多年来苏梓峮一个人在外地早就学会了独立,这突然有个人身前身后的照顾他,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再说从小就是李妈把他带大的,如今自己已经**,而李妈却老了,让她再伺候自己,他的心里很难过。可是每次和李妈说了,她都只是笑,手脚却仍旧不停的忙着。他也只得由她去了。

只是他始终不明白她这样的关心自己怎么就不肯告诉他梓箫和莫言的消息呢?每每问起她都要用别的事情岔过去,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苏梓峮踱到从前莫言住过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看得出来,这里好久也没有人住过了,不过却很干净,一定是李妈经常在打扫吧。

他打开莫言用过的衣箱,还是她以前穿过的那些衣服,现在想来,莫言也该长高了,这些衣服怕是用不上了,只是不知道长大后的莫言会变成什么模样。

眼前出现一个有着细长凤眼的女孩,穿着缀着小紫花的长裙坐在桌下,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目光如水……

“梓峮少爷,方家三少爷来了。”

管家在门外通报。

又是一派封建气息。苏梓峮叹道。

小时不觉得。可现如今回到家里这种传统地章法还真让人十分厌烦。而且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也变得如祖父一般严肃。尤其是嘴角地皱纹。简直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地。

小时候。父亲在闲暇时间总会绕到后院看望自己。那时地父亲是那样地年轻。他看着自己地目光是柔和地还略带一些忧伤。懂事地梓峮经常会在心里暗暗猜测这忧伤是不是母亲留下地。然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像母亲地样子。可是现在……

他还记得那天下船后并没有在码头迎接地人群中看到父亲地身影。而是在灵堂。

当时父亲正背对着自己。那背影像极了祖父。以致他出现短时间地幻觉。以为祖父复活了。

父亲似被身后的人声惊动,猛地转过身来。

苏梓峮当时倒吸一口冷气。从他有记忆那天开始,祖父就是个老人,可是此时,他却仿佛看到了壮年时期的祖父,只是此时的父亲的手中没有祖父一贯不离身的拐杖而已。

父亲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一丝惊喜,一丝惦念,立刻溢出了眼眶,只是这抹柔情亦在瞬间消失了,接下来那眼睛便蒙上了一阵冷酷的威严,将梓峮的即将冲出闸门的泪冻结在心口。

拜祭完祖父的那天晚上,父亲将他叫到书房,没有如想像中的那般嘘寒问暖,只是简单询问了他的学业,然后便是沉默。

苏梓峮只觉得一屋子的冷气和潮湿一层又一层的包裹起自己,还在不断的渗透,直至心底。这种渗入心脾的冷让人想逃,在那一刻,他便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他向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父亲正在看着账本的眼睛猛地抬起来盯住他,那目光中有刹那的熟悉的柔情闪过,这丝柔情随着父亲重新埋下的头而在空气中渐渐的冷却,消散。

父亲只说了一句话:“先住下,等到出殡以后再说吧。”

父亲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威仪。苏梓峮不好继续说什么,只得起身告辞。

走出门后,他仍旧忍不住回头望了下那窗口。他不知道现在的父亲在做什么,是不是会从锦盒里拿出那封现在怕是早已发黄的纸,是不是还会摩挲着那块紫色的水晶。

记得在自己七岁生日那天,他见到父亲离开后院后神情有些异样,便好奇的偷偷跟在他身后来到书房。在那里,他头一次见到了这两样东西。他猜测这一定是母亲留下来的。

就在那一刻,一切都仿佛豁然开朗,他记起了父亲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难以言说的柔情,也记起了无数次看到父亲从书房走出后微红的双眼。他很想知道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可是却始终没有机会,因为那属于父亲的书房永远是紧锁的。

而此时的苏梓峮看着那从窗口里透出的昏黄的光,唯有一声叹息。

********

跟在管家身后,苏梓峮来到了正厅。

一个身材颀长的穿着米色中山装的年轻人正在厅前焦躁的走来走去。

苏梓峮心中不由又跳出“象牙”这个词来。不知为什么,每每见到方浩仁他都会想到象牙,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么多年从未变过。而方浩仁通体的光洁高贵与家世也的确堪比象牙。

看到苏梓峮徐徐而来,那块移动的象牙先是不大的眼睛一亮,接着就张大了相对较大的嘴巴,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可是瞟了苏瑞一眼又咽了回去。

苏瑞很识趣:“我去叫绿春倒茶过来,二位少爷慢慢聊。”

待管家退去,象牙才终于活跃起来。

他灵活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梓峮,不住的抿嘴笑:“多日不见,你倒真成了老夫子了。”

苏梓峮就知道他一准要嘲笑自己身穿长衫的样子,本来他也不喜欢穿成这个样子,只是换下来的衣服被李妈洗了后在这阴雨天里迟迟不肯干。不过长衫穿起来倒也真是满舒服的。

绿春送了茶后就下去了。

对方打趣自己的目光让苏梓峮十分不自在,只好开口问道:“浩仁,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你回来几天了?怎么不过去找我?”

方浩仁把玩着茶杯的盖子。

“上个月底回来的。本也想去看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家正在办丧事,到别人家拜访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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