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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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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忽听旁边有个声音吟道:“鱼肠即去,‘虎王’已来,先我爱徒,得我剑神。”张寻转过头一看,却是前不久救他性命的那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忙跪拜道:“恩公!”而身旁两人却跪倒叫道:“师父!”
原来,这白须白发的老人便是一代铸剑大师“松泉老人”。他一生居于神农架,采自然之气,铸成了六柄宝剑,因而名重江湖。他晚年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萧鱼肠,就是殉剑而死的持钳者。二弟子甘吉六,便是持锤者。三弟子仇青萍,则是拉风箱之人。他看过此剑后,感慨地说道:“这柄剑附百兽之雄,虎王之灵,乃一代神器,可与‘鱼肠’、‘吉六’、‘青萍’这些名剑相提并论。我得见此剑,也已不枉此生了!”说着,沉吟片刻,顿了一顿,有道:“此剑率先收入‘虎王’之魂,可见与‘虎王’有缘,那就把此剑叫做‘虎王剑’吧。”
甘吉六和仇青萍虽然想到此剑中还有师兄黄鱼肠的魂魄,本应用他的名字命名,以表纪念之意,但也明白“虎王剑”这名称最为合适,况且“鱼肠”之剑号已有古剑专美于前了,于是就都点头称是。
张寻与群虎恶斗半日,领教过它的威风,对那头虎王又颇有钦佩之意,此时听松泉老人将剑定名为“虎王剑”,也不禁叫好。
松泉老人从药袋中取出一丛草药,说道:“有了‘收魂剑石’,这‘护魂草’便无用了。宝剑在护魂草的药液中浸过,只能保持剑魂不散而已,哪里及得上‘收魂剑石’既得魂又收魂的功效。”说着,将“护魂草”往地上一扔。原来,他知道三个徒弟剑将铸成,特意为他们采来了这种草药,却不料事情变化结局如此令人唏嘘感叹。
其时,夕阳斜斜地探入山谷,金黄地倾洒在石屋外一百零五具老虎的尸体上,映得整个山谷无比凄凉壮美,这一百零五头老虎便一直躺在那里,构成了摄人心魂的“百虎谷”风景。可惜神农架密林深山,这般奇景还少有人观赏过。
当晚,四人在石屋中休息,“松泉老人”忽然发现地上有个散开的黄布包,里面露出一行字:“七十二手梅花剑,张卓然传。”不禁惊奇地问道:“‘梅花大侠’张卓然是你什么人?”
张寻刚才衣襟被甘吉六扯破,所藏物品尚无暇收回,便即俯身捡起,同时恭敬地回答道:“那是家父。小可姓张名寻,正在四处寻找家父的踪迹。”
“松泉老人”见张寻眉宇酷似张卓然,又随身携带张卓然的武功秘诀,情知不假。不由地感慨道:“你父亲二十年前突然绝迹江湖,老朽也颇感奇怪。他本和我约好,要来取一把我替他铸好的宝剑,现在剑还挂在我的床头,他却一直未来践约。”
张寻这才知那柄床头之剑竟是父亲的,惊喜之下连忙问道:“您老人家和我父亲相熟吗?”
松泉老人说道:“我与他虽然只有缘相聚三日三夜,但互相钦佩,成为忘年知己。他对剑道的感悟,对我参悟铸剑之道很有帮助。临告别时,我答应赠他一柄我铸的最具有灵性的剑,相约三年后来拿。可惜二十多年了,老朽当年的诺言还未实现。”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声。这声长叹张寻听在耳中,不由地百感从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陪着老人久久地沉默在夕阳的余辉之中。
此后,张寻与“松泉老人”师徒共渡过了七天时光,手握“虎王剑”为他们表演了“七十二手梅花剑”和“二十四手泼风剑”。好剑法配上好剑,真是威力无穷,在森林中舞动,更有惊神、泣鬼之气概,看得“松泉老人”、甘吉六、仇青萍心旷神怡。张寻临别那天,“松泉老人”突然说道:“张公子,你把虎王剑带上。”张寻听了一惊,连忙拒绝道:“这怎么可以。在这柄剑上你们耗费了无数心血,我怎么能无功受禄。再说,我一个无名小辈,又怎能佩带此宝剑之神。”
松泉老人正色道:“张公子,老朽这柄剑并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令尊张大侠的。老朽时日不多,赠剑诺言未完成,又怎能安心。现在由你带上,找到张大侠时请代我转赠。”
“可是您给我父亲的剑不是挂在床头吗?”
“那柄剑在这之前是最好的,所以我准备给你父亲。现在虎王剑一出,无剑可与之相争,自然应该赠这柄剑了。有道是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若放在这深山沟里,也太埋没它了。况且虎王由你领来,可见你与他有缘,暂时佩带此剑,也是很合适的。”
张寻见“松泉老人”执意赠剑,甘吉六与仇青萍也在旁边竭力劝说,最后他只好含泪接过宝剑,当他手捧“虎王剑”时心情激动,不自禁地全身心颤抖起来。
第五章 认父
岳阳城地处湘北,是一座繁华名城,城西的岳阳楼极为著名,与武昌黄鹤楼、南昌滕王阁,合称江南三大名楼。岳阳楼下,是“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阳,气象万千”的八百里洞庭。无数游客骚人登临此楼,泼墨挥毫,览物抒情,而唐代大文豪范仲淹一篇《岳阳楼记》更使岳阳楼声名远播,享誉中华,历来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称。
张寻到得岳阳,未去登岳阳楼,便匆匆搭船上了君山——自从离开九寨沟,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见到七星派掌门人卓正明。
“七星派”近二十年来发展极快,在江湖上有口皆碑的六大名门正派中,其余五派或因派中内讧,或因掌门不才,皆呈式微之势,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而“七星派”掌门卓正明雄才大略,在大江南北设立了六十四处分舵,声势极盛,隐约有领袖武林之势。
“七星派”的总舵所在名叫“七星山庄”,此山庄依君山山势而建,错落有致,气魄不凡,张寻到得山庄入口,见有七星派门人守着,便上前作个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想拜访贵派卓掌门,不知是否可相烦仁兄通报一声?”
守门者为卓正明的第三代弟子,因七星派在江湖上的声望,凡来访者都是客客气气,礼数有加的,他早已经习惯了。现在见张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一开口就说要拜见掌门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心中就起了轻视之意。但平日卓正明派规极严,要求门人对来访者不管是谁都应以礼相待,于是他朝张寻一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找掌门人不知有何贵干,若想拜师学艺,现在已近黄昏,时间早过了。”
张寻听对方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此来确实有要事找贵派卓掌门,还烦代为通禀。”
守门人将信将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张寻,问道:“不知公子找我们掌门人有何贵干?”
张寻心知自己出道不久,尚无名气,而卓正明身为“七星派”这样大派的掌门人,又岂是平常人可轻易见得的。若不说出身份,守门人是不会前去通报的,便道:“在下姓张名寻,父亲张卓然,与贵派卓掌门是至交。由于父亲二十年前突然失踪,此后再没有在江湖上出现,我这次来,就是希望卓掌门能提供一点线索,帮助我寻找父亲的下落。”
张寻此话一出,只听守门人“嘿嘿”冷笑一声,嘲弄道:“又来一个冒牌货,不知张大侠作了什么孽,有这么一大帮骗子要来当他的儿子。”
张寻一听,不禁有些生气,正色道:“仁兄这话什么意思?在下确系张卓然之子,又为什么要冒充呢?”
守门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鼻孔里往外哼了一声,更不多话,便上来推张寻,呵斥道:“滚,快滚吧,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了。”
张寻见对方如此无礼,心头火起,手轻轻一挥,拨开守门人推过来的手,带得守门人好一阵趔趄。
守门人往前冲了数步才站定。俗话说:宰相府的门子胜过七品官。他作为当今天下第一门派的守门人,又何曾受过这等气,不禁恼羞成怒,又见张寻与他年纪相仿,必无多大本领,刚才那一下只是自己没在意而已,于是口中骂道:“好你个骗子,还想在这里动粗。”脚下摆个姿势,一招“扭转乾坤”朝张寻击来。张寻见对方没来由地动武,心下更为恼羞成怒,但自己是来拜见卓正明的,不便与他的门人结梁子,就强压心头怒火,避开袭来的一拳一腿,说道:“难道你们七星派没有规矩吗?怎么可以随意打人。”
守门人一招落空,火气更旺,心想非让这小子尝尝自己的厉害不可。一语不发,随即又是一招“顶天立地”朝张寻击去。
这一来张寻再也无法忍受,心想拼着让卓伯伯责怪,也得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不守江湖规矩的家伙了。见对方一拳由上打来,便使出“三十六招大破敌拳”中的“顺手牵羊”,倏地一晃,转到了对方身后,左手抓住守门人的腰带,右手拎住守门人的脖颈,借着对方由下往上打的力量,运内力往上一抛,只听守门人“啊”地一声,人已被抛到了十多丈高的空中。张寻见守门人在半空中手脚乱舞,已失了平衡,生怕他掉下来摔伤,便在下守着,待他落下时一把接住。守门人此时已吓得惊慌失措,见自己被张寻拿住,只道对方又要把他抛出,不及多想,挥手就朝张寻胸口猛地打出一拳,张寻双手抱住守门人,胸前空档大露,又不防对方还会再打,只听“砰”地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击在胸口。
可此刻的张寻身怀“黄龙仙传四十九式”与“亢仓子服气诀”两种神奇内功,守门人拳头上的力量尽数反弹了回去,只听“喀嚓”一声,守门人的手臂已被自己的内力震断,他惊愕与疼痛交加,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这时,另一个守门人,七星派的一个四代弟子见状,自忖不是张寻的对手,连忙转身朝“七星山庄”里跑去。张寻知他必是去搬救兵,心想也好,待卓伯伯出来,向他说明情况,或许还会夸自己代他教训逆徒呢!
于是他持静等的态度,俯下身去替守门人治伤。不一刻,守门人哼了一声苏醒过来,张寻虽知他是自作自受,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昏迷的,正想说几句道歉的话,忽闻山庄内有声音传来:“哪个贼人这般大胆,竟敢到‘七星山庄’撒野!”
张寻抬头一看,见七条人影从山庄内如飞而至,其中一人抓起躺在地上的守门人向后退开,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丢‘七星派’的脸。”其余六人则站成一个圈,将张寻围在核心。
张寻没想到他们一出山庄就是这个架势,把他当敌人对待。而这六人皆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必是卓正明的徒弟辈人物。张寻见卓正明没有出来,微微有些失望,朝六人拱手说道:“各位前辈,在下姓张名寻,家父张卓然与贵派掌门是至交。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探访父亲下落,希望能拜见卓掌门,至于这位兄弟的手臂折断,却是因他而起,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师父、六位师叔,这个人冒充是张大侠的儿子,被我识破,他恼羞成怒,就偷袭我,把我打伤。”张寻满以为这七人是前辈高人,必会明察秋毫,辨明是非。谁知话音刚落,那个守门人指着自己厉声说了这番话。
只见围住张寻的六人目光中皆露出怨恨之色,似乎真把他当骗子似的,而守门人的师父更是铁青着脸,将守门人交给随即赶来的后辈弟子,自己纵身跃入圈内,站在张寻对面一字一句地说道:“好一个张大侠的儿子,谢谢你代我教训了逆徒!”
张寻见误会已深,已是无法说清,急忙道:“前辈,我不想多说些什么,只要见到卓掌门一切误会都会清楚的。”话一出口,张寻见对方脸色大变,就知道自己讲得不妥。
只听守门人的师父硬硬地笑了数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竟不屑跟我们说话,要直接找我们掌门。来,我试试你到底有多少资本这么狂妄。”说着,便是一招“扭转乾坤”朝张寻击来。这一招刚才守门人已经用过,可是从他手上发出,威力却不知强了多少倍。
原来他叫韦纪,与另外六人都是卓正明的真传弟子。他排行老二,另六人是大弟子段炯、三弟子刘伯箫、四弟子韩高亮、五弟子卢毅、六弟子稽天祥和七弟子卢臻。这七人因出于“七星派”门下,平时对魔派人物出手又极狠辣,因此得了个“煞魔七星”的名号。
今日韦纪对张寻出手,也是毫不容情,一出招就是重手,张寻见对方来势凶猛不敢大意,以一招“白玉虎扑食式”往左一扑,避开了韦纪的一拳一腿,近来他武功精进,悟性更高,发现“黄龙仙传四十九式”中的各个姿势虽是练内功用的,但也可以应用于搏杀之中,方才一试,果然灵验,不禁心中高兴。而韦纪一声不吭,心中不禁诧异,暗忖这少年倒真有些门道。于是也不多话,又将一招“扭转乾坤”击出。这一招刚才守门人也用过,张寻瞧得真切,以一记“魏伯阳破风式”躲过。韦纪再度出手不果,心中更为诧异,但他身经百战,手上不乱,“七星拳”一招招连绵不断地使将出来。
七星派之所以得名,是因其镇派武功是一套“七星拳”,又因其基本架式为七个,动作又如星宿运行而得名。这套拳术以“开、顶、扭、展、平、圆、翻”七字为旨诀,每一诀又有一个基本模式,如“顶”字诀的基本架式是“顶天立地”,“扭”字决的基本架式是“扭转乾坤”。练拳时得一诀一诀地练,待练成了七个基本架式是初成。随着功力渐深,能从每个基本架式中化出七个子招,这套“七星拳”也就有了七七四十九招。威力比只练成七招时大了七倍。功力再深,又能从每个子招中化出七个孙招,这套拳术又变成有三百四十三招了,威力又比仅练成四十九招时大了七倍。如此可一直练下去,直至无穷。但要练至无穷化境又谈何容易,“七星派”自创派以来武功最高的为现任掌门卓正明,他也不过只练至一万六千八百零七招而已。不过“七星拳”精妙绝伦,段炯、韦纪等“煞魔七星”每人虽然仅练至三百四十三招,在江湖上却已是少逢敌手了。
张寻听庄守严说过“七星拳”的威力,此刻见韦纪招招凌厉,自己若是一味躲避而不还手,难免要伤在对方拳下,于是顾不得再生误会,说声“得罪了”,便使出“黄龙三十六招大破敌拳”中的“抛砖引玉”,两人各施绝学斗在一起。张寻获名师指点虽晚,武功进境却快,此刻已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斗得盏茶功夫,他渐渐占得主动,又斗片刻,韦纪已尽是守招,而无力进击了。
段炯在一旁看得心惊,暗想:最近江湖上传言一个年轻人能在长江上打败“迎风神龙”林湖立,也许就是这个小子,看来二师弟也不是他的对手,一百招之内就要落败了。“煞魔七星”中属他入门最早,悟性也最高,练功最勤,武功最强,心计也最深。略一思忖,他对身边的卢毅和稽天祥道:“五弟,六弟,对这种冒充张大侠之名行骗的武林败类不必讲什么武林规矩,你们上去免得二师弟多费力气。”他知道只要再上一人,张寻必败无疑,而再上二人,则张寻插翅也难飞了。
卢毅和稽天祥一加入战团,场上形势顿然逆转。“七星拳”很讲究“手法”、“眼法”、“身法”、“心法”、“步法”。“煞魔七星”虽然都练至了三百四十三招,但因个人资质不同,对“五法”的领会有深浅,故功夫也有了高下。韦纪于“心法”上略有缺欠,无法做到“空心止念”,搏击时总是想着招式该如何发出,不能保持“一片混沌”的境界。而卢毅于“眼法”稍逊,招式发出时难以藏身,达不到“一气神行,任其自然”之要求,稽天祥则“身法”微滞,“俯、仰、侧、扭、翻”时,达不到“运转如珠,如环无端”的拳旨,另外,刘伯箫差于“手法”,卢臻输于“步法”,只有段炯和韩高亮“五法”皆通,武功高于他人,而两人间段炯又凭功力深厚而强于四师弟韩高亮。
韦纪、卢毅和稽天祥三人武功虽有破绽,但一般高手也根本看不出来。此时他们三人联手,更把各人破绽补过了。张寻功夫尚未至化境,临敌经验又少,一下子便被击得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张寻与七星派本来无怨无仇,而且还有求于卓正明。此刻无来由地被迫恶斗一场,本就觉得无趣,这时见自己败相已现,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了,便想跳开认输。他以一记“陈希夷降牛望月式”避开三人的合力一击,说道:“三位请住手,在下……”,张寻话未说完,卢毅和稽天祥却趁他开口说话,体内真气有松懈之机,突然从左右两边扑上,各以“平沙落雁”与“圆转天体”之招分袭张寻两肋,而韦纪则拔出腰悬宝剑,将“七星拳”的一招“展翅大鹏”化为剑式,迅疾地朝张寻当胸刺到。
变故突如其来,张寻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会痛下杀手,转念间,一拳、一掌、一剑已到身边。他不及细想,自然地右手出掌尽力迎住稽天祥的一拳,左手拔出腰间的“虎王剑”由上往下一挥,只听“砰”的声,又是“叮当”一声,四人都立时怔在了当场。原来,急切间张寻将九成功力运于右掌与稽天祥尽全力的一拳正好相抵,发出“砰”的一声,而他左手拔“虎王剑”出鞘,却带出了一片寒光,卢毅与韦纪见了俱是一惊,待张寻将“虎王剑”挥出,卢毅只觉右手一凉,收回看时,发现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皆已被削断,指尖与小指齐平了。而“虎王剑”碰上了韦纪的宝剑,就像切豆腐一般,将其剑尖削去了。于是刹那间稽天祥、卢毅、韦纪三人震慑于“虎王剑”的神异,张寻则怔于死里逃生,惊魂未定。
片刻间,卢毅手上血如泉涌,剧痛钻心。他知道自己武功从此将大受影响,心中恨极,叫道:“你这小子竟敢伤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说着发疯似地扑上,对张寻连使杀招。他眼睛血红,右手上更是血雨飞溅,形如拼命一般。张寻无意中伤了卢毅,心下歉疚,见他扑来,不及解释,又不敢抵挡,只能拼命闪避。但听段炯在旁说道:“大伙儿一起上,为五弟雪耻。”说话间,其余六人已一拥而上。
张寻自削了卢毅的手指后,觉得“七星山庄”未入先已伤了人,到时不知该如何见卓正明了。心下发虚,不敢再战。此时对方七人同上,他又如何是对手,只二招内,就被卢毅一拳打中后背,疼痛入骨。眼看对方招招重手,自己顷刻之间就将毙命于此。无奈只能再挥动“虎王剑”,使出“七十二手梅花剑”拼尽全力接招抵挡。
虎王剑乃天下神器,舞动间隐隐有虎吼之声,威力无穷,张寻一柄“虎王剑”在手,便若凭空添了两倍功力一般。此刻对手若只有五人,他或许还能勉强抵挡,但对方却是七个一流高手,他虽有“虎王剑”相助,仍旧不敌,竭力斗至第八回合,张寻堪堪躲过六人之击,却被段炯趁虚而入,劈手夺过了“虎王剑”。宝剑一失,张寻更无力抵挡,而“煞魔七星”却得势不饶人。突然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朝围在核心的张寻拍出一掌,这叫做“七星聚会”,是“煞魔七星”合练的绝招,用来对付极强的对手。“七星聚会”的七股力量从不同方向抵达同一点,七股力道互相补充,威力巨大。但因“煞魔七星”每人武功均已极高,至今碰到的最厉害的魔头也是三人联手便可轻易获胜,所以这“七星聚会”还从未在实战中使过,今日用出那是非置张寻于死地不可了。
张寻人在核心,每一条出路都被封死,退开已无可能。挥拳抵挡,意味着最多只能挡住两个方向的力量,而让其余五股巨力击中身体。他眼见七双手掌袭到,心想今日真要命丧君山了吗?意念斗转间,突然一条人影闯入圈中。
张寻眼睛一花,听得地上“砰”地一声巨响,扬起一阵尘土。他定一定神,见面前站着一个四十六、七岁左右的葛衫人,中等身材,气度不凡,双目慈祥而威严,正含笑望着自己。而“煞魔七星”个个愣在当场,默默地盯着地上的一个坑,原来他们威力巨大的一招“七星聚会”被葛衫人以无上神功引得偏离了方向,打在张寻身边的地上,击出了一个大洞。
段炯等七人回过神来,见了站在张寻身边的葛衫人,俱惊异之极,叫道:“师父,是您?怎么……”
不待“煞魔七星”讲完,葛衫人便怒哼一声道:“你们还认得师父?你们随意使出重手法意图伤人性命,可知罪吗?”
韦纪愕然道:“师父,您……”
葛衫人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还要嘴硬!你们难道忘了七星派的派规吗?”
段炯忙回答道:“师父,弟子们不敢忘,派规都牢记心中。”
“那么,我问你‘七戒’的第三戒是什么?”
“戒随意伤人。”
“犯戒如何处置?”
“至轻禁闭一月,至重抵命无辜。”
“既然知道,还站在这儿干嘛!快自己前去紧闭室,三月不得出来。看你们终未伤人,此次从轻处置,若下次再犯,绝不姑息。”
这葛衫人言语中自有一股威势,“煞魔七星”听了唯唯诺诺,不敢争辩,即刻往“七星山庄”里的禁闭室而去。张寻此刻才明白,眼前这个神功惊人,隐隐有王者气度的葛衫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当今天下第一门派“七星派”的掌门人卓正明。
不知为何,当张寻望着慈祥地注视着自己的卓正明时,突然想起了父亲。他想父亲如果还在这个世上,一定也是如此不凡的。他的眼圈蓦地一红,有点酸酸地叫了声:“卓伯伯”。
卓正明目光含笑,缓缓地走到张寻近旁,用手拍拍他的背脊,安慰似地说:“受惊了吧?”
张寻此前背脊上被卢臻打了一拳,已经受伤,卓正明这一拍正好拍在伤口上,虽然拍得很轻,张寻已然疼痛难忍,不禁“啊哟”一下叫出声来。
卓正明一听,已明就里,愧疚地说道:“唉,我还是晚来了一步,害得你受了伤。刚才我在院内练功,练完功后才听说庄外有个冒充张卓然大侠之子的人与我那不争气的弟子斗在一起,而且我的三大弟子联手竟不能获胜,现在已是以七敌一。我大为吃惊,急忙赶出来看。远远地见你使出‘七十二手梅花剑’,却是张大侠的真传,知你必是张大侠的后人无疑。这时,那七个逆徒欲以一招‘七星聚会’伤你,被我赶到化解,却不知你此前已经受伤,是哪个打的?我定然重惩不待。”
张寻见状,忙道:“卓伯伯,其实这件事都是小侄不好,没说清来意,以至大家误斗一场,我无意中还伤了一位大哥的手,极为歉疚,望您能免了七位大哥的禁闭,小侄心下才能稍安。”
卓正明道:“他们是自作自受,你不必为他们求情。”接着,又认真地说道:“你不愧是张卓然的儿子,胸襟毕竟不同。哦,你父亲突然绝迹江湖二十年,不知现在可好?我可是时时想起他啊!”
张寻一听卓正明问起父亲的下落,差点落下泪来,黯然说道:“我从出生至今,还未见过父亲一面。因您与家父至交,此番前来就是希望能探听到父亲的一点下落的。谁知,您也……”
卓正明听了也是黯然神伤,但随即奇道:“那你这‘七十二手梅花剑”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张寻于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身世及学艺的经过告诉了卓正明。当他讲到庄守严被八个蒙面黑衣人害死时,卓正明掉下泪来,连连悲叹一代豪侠竟死在无名鼠辈手里。张寻讲到如何在江底恶斗林湖立,在神农架搏杀群虎时,卓正明长声感叹他的机缘之奇巧。一老一少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两人相视一笑。卓正明朗声道:“走,到我的房里去谈。”说着握住张寻的手,走入了“七星山庄”。
当晚,卓正明与张寻又在“七星山庄”的后院促膝谈心。其时月光如水,照得后院一片银白。卓正明凝视张寻良久,叹息道:“你与你父亲真是像极,只是他比你更具豪气。”
张寻听卓正明夸父亲有豪气,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兴奋,说道:“小侄自从看了母亲留下的日记后,对父亲就非常崇敬,可是除了母亲日记中的记载,我对父亲知之甚少,卓伯伯,你能不能给小侄讲讲我父亲?”
卓正明道:“当然可以。我与你父亲互相仰慕,二十多年前还一起在此探讨过武学之道呢。谈累了,他还常坐在你现在坐着的这块石头上休息呢。”
张寻抚摸身下的这块石头,感到一阵温暖。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长久盘踞于心底的疑问,就问道:“卓伯伯,师父告诉我说,父亲开始时武功并不高,家传的《张氏拳谱》也仅是平常的江湖拳谱而已。后因父亲有了奇遇,学得‘亢仓子服气诀’与‘七十二手梅花剑’才得以成为一代大侠。个中经过,师父没对我说就遭了毒手。不知您是否知道我父亲当年有什么奇遇?”
卓正明捋捋颔下的胡须,缓缓道:“我与你父亲惺惺相惜,相互间从不隐瞒什么,你父亲的这段奇遇,我也曾听他说过。那时他才十八岁,在家乡已有侠名,只是因为家传拳谱平常,武功一般。所以他决定云游四方,遍访名师。一日,他坐船沿运河到了浙江余杭境内的塘栖镇,在塘栖镇外十里,有一座超山,素有‘十里香雪海’之誉,以观赏‘古、奇、广’三绝的梅花而著名于江南。同时,这超山也是‘超山派’的驻地,武功上也是自独到之处。
“超山派虽是江湖小门派,可你父亲既存遍访名师之心,来到此处自然要去拜访一下,希望有所收获。他出塘栖而行,走得三、四里忽闻前面有厮打喊救命之声,便急忙赶上前去,却见近二十个强盗正在抢劫一支商队。
“那群强盗武功路数很怪,手呈爪形,出招无章法,却颇为凌厉。他见有两个商人已被强盗抓伤,倒在血泊之中,就动了侠义心肠,上前斥责那些强盗。原来这些强盗是当地茶农,他们中的领头人也算是个奇才,因为制作新茶是要用手在火烫的铁锅内反复烘焙翻炒,时间一长,手往往被烤得坚硬焦黑,而他竟也因此悟到了一点武功之道,创出了一个‘炒茶派’,在方圆几里地内仗势欺人,乡里皆莫敢与之争斗。
“那几个受伤者都是茶商,本是‘炒茶派’的主顾,每年都向‘炒茶派’收购茶叶,可这次因别处货色价廉物美,他们便进了别家的货,以致与‘炒茶派’闹翻,被拦截在此地。
“‘炒茶派’的强盗见你父亲出头,打抱不平,几句话不合,便一拥而上斗将起来,你父亲此时游历日久,拜访了不少武林名家,因其心诚,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学得了一点,他刻苦练习,集众家之长,武功已有小成,所以,对手人数虽众,一时倒也战他不下。
“打了一会儿,你父亲看准时机,一拳将‘炒茶派’首领的儿子打晕过去,还打落了其四颗门牙,那首领大为愤怒,连声呼哨,又召来了一批门徒,而且不再管那几个茶商,全力合击你父亲,想拿下他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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