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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赢随便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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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知道孟虎很觊觎她的身体,也不只一次大声宣告他要是赌赢她,就一定要对她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他在她耳边说过很多羞人的话,但是还没能真正付诸行动,当然,凭孟虎几乎大她一倍的身躯,要用力量制服她轻而易举,但他没有,两人睡在同一张大床上,挑战着男人的容忍力,可是她很信任他,孟虎是个非常守诺的人,他答应赌输了不会随便碰她半点寒毛就不会趁她熟睡时对她出手……
  现在,他赢了,他——
  “我要的是,你的一切……”
  咕噜。她重重吞口水,紧张得连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一字不漏全都告诉我。”
  “咦?”她傻住。
  他刚刚是说要她乖乖躺在床上为他张开脚让他尽情用她履行夫妻间的义务两人快快乐乐共赴云雨——不是,他不是这样说的,这不是他的要求,只是她自己吓自己的想象……又或者该说,是她的野望。
  他钳着她的脸颊,不让她转开,逼她直勾勾与他对视。
  “全部跟我说清楚,我都要知道,包括你惹上了谁,是谁对你动歪脑筋,又是哪只兔崽子开车把你撞成这样,还有前几次你都和谁在通电话。”
  韩三月眨眼的模样有些无辜。
  “你不要再想瞒我,我赌赢你,你得听我的。”孟虎看穿她佯装无辜底下的一抹精明,出口警告。
  “虎哥,”韩三月叹气。“你确定‘要我坦诚所有事’跟‘要我心甘情愿和你做爱’这两者,你选择要前者?”她不知道该大松口气抑或叉腰骂他笨耶。
  孟虎也很挣扎,选后者选后者选后者选后者……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吼得好大声,上半身如此,下半身更是如此。他难得赌赢她,还是用了他自己最嫌弃的方法及趁着她半梦半醒的大好时机才得到胜利,可能也不会再有下一次赌赢的机会,这次不选后者,说不定要再等十几二十年才会再有奇迹,白痴都知道要选后者,他的脑袋、他的身体都知道要选后者,但是——
  她的安危,胜过了他的欲望。
  “我确定!”妈的很确定啦!孟虎吼得很快,生怕自己再有迟疑就会改变心意,“你快点说,我的敌人是谁,我有权知道!”
  他说,我的敌人。不是“你”的敌人,而是“我”的敌人。
  “虎哥,我要先说在前头,我不是打算拜托你替我料理掉敌人才赖在你身边。”
  “你所谓彻彻底底利用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他很甘愿准备要让她利用了呀,一点也不再为这种事生鸟气。
  “才不是。”她扁扁嘴,“我只是要你保护我的生命安全,其他的事,我可以自己来,我不需要你去接触到我的敌人,你守好我就够了。”
  听起来他的价值真是小得可怜,这让孟虎很不满,他以为她应该要柔弱地依赖他,将所有麻烦事都让他一肩扛下,躲在他的羽翼底下寻找庇护,没想到她给的反应如此挫他锐气。
  “这不对,你的意思是叫我闪一边去,不用管太多?”
  “不是闪一边去,你要保护我呀。”绝不能让孟虎置身事外。
  “就只要保护你,其他的事不准我管?”
  “基本上来说,是这样没错。”韩三月点头,很高兴他听到重点了。
  “敌人是谁,我总可以知道吧?”哼哼,让他知道之后就像处理鲨鱼疯狗阿炮那样,直接上门去轰烂他!
  “说敌人太夸张,是我的家人。”她苦笑。
  “家人?”家人会开车想把她撞死?!
  “家里有些不合。”她想了想,给了答复。
  有些。这两个字,粉饰太平。
  “你给我的答案实在让我很不爽,‘赌赢随便我’是你老挂在嘴上的话,结果我赢了,你哪里随便我了?!”区区几个破问题她也回答得这么敷衍,摆明就是在耍他!
  “我很尽力在回答你每一个问题。”她有问必答,多配合呀。
  他知道这是迁怒,因为他没从她口中听到他想听的答案,他没办法像个英雄,这让他觉得窝囊。
  他还在生闷气,她偎了过来,枕进他的怀里。
  “虎哥,我可是把生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比起和家人吵吵架这种小事,我把最困难的部分让你扛了。我觉得很抱歉呐,可是没有你守着,我很害怕,就像那时你赶我出去,我不知道能去哪里,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本来只是想安抚他大男人受创的心灵,说着说着,却不经意将真实的心情摊在他面前,“我一点都不担心和家人的不合,那些我应付得来,但是我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孟虎融化了,鸟气升华了,全变成软绵绵的云,在心里蓬松发胀,她满足了他的男性自傲,也拨动了他的男性保护欲,她是需要他的,而且非他不可。
  “我可以连你家人吵架的小事也一起帮你扛呀。”他语气放柔下来。
  “大事你扛,小事我来。”两人分工合作。
  小事小事,被她一说,连他都快误会她遇上的真的只是小事,但她有一半的身体还框着石膏,家人不合斗嘴,有必要吵到想置人于死地吗?孟虎虽然粗心大意,可是这么明显的矛盾,他再驽钝也很难忽视。
  “和你通电话的那人,又是谁?”让他嫉妒得要死的人是谁?!
  “家人。”伤害她的,是家人;关心她的,是家人;现在抱着她的,也是家人。这两个字对她真是有千百愁绪。“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跟他不要一见面又吵架。”
  又?她用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字眼。
  “我以前和你家人见——”
  手机铃声乍响,阻断孟虎的话,他不想理会它,他只想问出更多关于韩三月的事,但是它非常的吵,韩三月看着他一脸铁青,好心提醒。
  “虎哥,你接手机吧,我看到来电显示是蓝冬青,应该是急事吧?”
  蓝冬青等于凶兆!
  手机铃声断掉,不到两秒,又响。
  “虎哥?”她催促他。
  孟虎以一连串的粗话当开场白,本以为会听到蓝冬青的调侃回嘴,但这一次很反常,蓝冬青声音撒娇,可怜兮兮,丝毫不敢顶嘴,而且非常狗腿也亲匿地唤声虎哥:
  “虎哥——你快来,我和阿火不小心把场子输光光,呃,现在……阿夜连最后一张椅子也输掉了……”
  赌,让人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翁,也能让人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凌晨两点,赌场来了一个男人,灰西装、灰长裤、油亮梳整的黑发,他单枪匹马进到赌场,挑了张人不多的赌台,一开始下的注不大,但陆陆续续赢了。
  赌场有输有赢,他的赌运好不足为奇,然后他越下越大、越赢越多,通常这类的情况,赌台人员会往上通报,让老板注意这号人物,若老板们发现来者有问题,便会让弟兄“请”他进贵宾室,关门放狗——不,是开门聊聊,像上回孟虎直接杀出去扁人的场景是特例。
  那个男人,被火燎原请进了贵宾室。
  Simon,他的称呼。
  “我只是来打发打发时间,身上没带太多钱,只准备小赌,怎么会有这个荣幸被请进贵宾室呢?”Simon笑笑的模样人畜无害。
  “看你的赌运似乎不错,有荣幸请你玩一把吗?”蓝冬青的笑容不让Simon专美于前,但眼神犀利地打量Simon。这男人很怪,身上有赌徒的味道,赌运好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出千,偏偏尹夜观察他许久,并没有看出他有出千的举动。
  “可以呀。”
  “不过贵宾室里的赌注比外头赌台要多十倍。”
  “没问题。”Simon身上确实没带太多钱,不过方才他从场子里赢走的金额也够可观了。
  赌局开始。
  蓝冬青在五局内输掉了六千万。
  “你今天手气背,我来。”火燎原将蓝冬青赶走,迳自坐下。
  火燎原在三局内输掉九千万,因为他比蓝冬青下注下得更狠更凶。
  凌晨四点半,贵宾室内的气氛凝重燥闷,孟虎赶来,一切已经无法改变,连四人当中最沉稳的尹夜也负责输掉一半的场子,明知不可赌而狂赌,赌的是一口气。
  “还有什么可以下注的?全部都是我的了呀。”Simon不改笑容,只是这一回无害褪去,换上的是嘲弄,他食指作势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示意眼前所能见到的每一砖一瓦都已被他赢走。
  “老千?”孟虎嘀咕问尹夜。
  尹夜摇头,“看不出来,但是应该是,没有人每赌必赢的。”
  见Simon起身准备要走人,孟虎拦住他,“我再跟你赌,赌刚刚你赢走的所有东西!”
  Simon扬眉笑觑他,“那你的赌注也得相对这么值钱才行。”
  “一条命。”孟虎扬高下颚,傲视不及他高的Simon。
  “我要你的命干嘛?我只是来赢钱而已。”Simon笑出声。
  “老虎,别冲动。”尹夜阻止孟虎,这种烂赌注他也敢说?!Simon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机率是老千,拿命出来赌,必死无疑!“我和冬青都输成这样,你觉得你会赢吗?!冷静下来!”
  “我哪里不会赢?!我今天才赢了韩三月,手气正旺!”虽然是拿了灌铅的骰子去赌才赌赢睡到有些迷糊的韩三月,但是赢就是赢了!
  “那是好狗运!”尹夜难得这么大声吼人。
  “说不定我的好狗运延续到现在!”赌本来就是凭八分运气二分技术。
  Simon拉开椅子的声音震回两人,他重新坐回原位,做出“请”的手势。
  “我有兴致赌了,虎爷是吧?来,请坐。”
  坐就坐,怕你呀?!
  孟虎踢开椅子,大脚一跨,坐定。
  “发牌。”
  Simom看着孟虎,完全不看台面上的牌,孟虎狠狠瞪回去,simon笑了。
  “我刚刚听到你说韩三月,她是你的……”
  “老婆啦!”问这么多干什么?呿!
  “那真是太巧了,表妹夫。”Simon丢下一枚震撼弹。
  “……什么表妹夫?”
  “三月是我表妹,我们找这个失踪的妹子很久很久了……看你吃惊的模样,就知道她什么也没告诉你,那你一定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Simon缓缓翻开牌检视,脸上的笑容仿佛很满意自己拿到的底牌,“也难怪了,她不跟我们姓,所以很容易忽略掉,加上老头子特别保护她,让大家都当她是平常人,不过毕竟血液里流着我们范家人的血,赌徒的个性怎么也改不过来。”
  “慢着,你刚才说我们范家人——”蓝冬青跳起来。
  以后遇到姓范的,都要当心。不久之前尹夜才说过这句警告,大家那时聊得轻松,压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我,范克骏,来自赌徒世家,韩三月是我表妹,同样是老千一个。”Simon现出底牌,漂亮的红心八、九、十、J、Q,同花顺,反观孟虎,一张底牌没掀开,台面混杂了各种花色,虽然有一对老K,就算底牌是A,也只能再与牌面上的黑桃A凑出一对,绝对不会比同花顺大。
  孟虎输了,大家一点也不惊讶。
  范克骏笑得灿烂,修长的十指交叠,好整以暇地缓缓说来:
  “请转告我表妹,叫她带着『东西‘过来这里,她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东西,拿它来换孟虎的命,不然我会叫孟虎去跳楼、割腕、上吊、撞车……总之什么方法都好,我有权决定如何处置我这局赢到的这条命。”
  “没这种事!输你一条命就输你了,扯上韩三月做什么?!还有,你要她带什么东西来?!”孟虎不可能让韩三月为了他而接近范克骏这个来路不明的“表哥”。
  “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没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再说,你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说不定我那三月表妹并不认为你比那东西的价值来得高,她不愿意拿它来换你,你求她来,她还不肯哩。”范克骏故意激孟虎。
  “她当然会来!我是她的虎哥,没有任何东西比我重要!”嘴上虽然这么吼,但隐隐约约中,他也有疑惑,也想知道他的肯定是否正确。
  “那就试试啰。”
  范克骏得逞,让蓝冬青一通电话拨给韩三月,韩三月听完,淡应一句“好,我过去”,孟虎本想开车去接她,但被范克骏阻止,孟虎不放心韩三月单独出门,后来范克骏同意有人去接她,但不能是孟虎,因为他必须留在这里当人质,最后火燎原自告奋勇去接人。
  孟虎从猛虎沦为人质,距离英雄之路,越来越远……
  凌晨五点,韩三月抵达赌场,目的——英雌救虎。孟虎一脸抱歉和内疚,低着头没脸见她,她对他叹气。
  “虎哥,你该戒赌才对。”
  老婆教训得是。孟虎完全不敢反驳。
  “表哥。”韩三月对着范克骏颔首,范克骏也回她一记笑容,两人看似亲匿,实际上又很疏远。
  “好久不见,原来你躲起来了,你没事吧?”他意指她车祸的伤。
  “没事。”
  “东西带来了吗?”范克骏更关心这个。
  韩三月摊摊手、耸耸肩,一身苹果绿的清爽小洋装,身上没多带任何累赘的东西。“说实话,没有,我把它藏在虎哥家里的某个地方。”
  范克骏脸色一变,“你不担心孟虎?”
  “我不担心。”
  “他把他的命输给我了。”范克骏提醒她。
  “哦。”她应得好随口。
  “没有东西,我立刻叫他从十五楼跳下去。”范克骏改用威吓的方式。
  “表哥,我都说了,东西在虎哥家,我没骗你,你可以自己进去搜——如果你能把虎哥的房子赢到手,你爱怎么搜就怎么搜,对不对?”这是个好主意,她提供给他,呀,多感人的表兄妹情谊。
  “又要赌?”
  “没办法,输了就想翻本。”谁叫她也是赌徒。
  范克骏本想拒绝,但又不认为自己会输,轻哼:“我赢的话,你直接告诉我东西在哪。”
  “好。”她很干脆,“赌赢随便你。”
  第六章
  赌场贵宾室里很安静,只有众人低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息。
  韩三月像个清纯的大学生,圆圆的大眼,可爱的鼻梁,微扬的红唇,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太紧张的气氛,赌台另一端的范克骏却满头大汗。
  “表哥,你输了。”她把孟虎赢回来了。
  “再赌一次。”
  “好呀,赌……这间赌场?”
  “可以。”他抹掉额头的汗。
  第二局,重新开始。
  “红心A。Full  house。我赢了。”韩三月翻开底牌。
  “再来!”
  第三局,赌注五千万。
  “Fush,同花。”牌面上全是红冬冬的爱心。
  “我也是同花!”
  “七、九、J、Q、K,大过你的三、五、六、七、十,我赢。”
  第四局……
  “原来,韩三月对我已经算是非常手下留情了……”孟虎在一旁看着,有感而发。她都只赢他一些小东西,例如零食、大部分的棉被或床位、大块的肉,而不是要他输光存款,否则依她的气势,他孟虎绝对输到连件内裤都不剩。
  “你说你有赢过虎嫂?我不相信。”尹夜不是想漏他的气,但眼前范克骏的节节败退让他打死也不信孟虎的话。
  “我真的有赢过一次啦,耍老千赢来的……”
  蓝冬青好乐,“范克骏也在耍老千呀,但还不是被虎嫂痛宰。”哦耶,又赢回五千万了!“老虎,我等一下可不可以亲亲虎嫂搂搂虎嫂把她抱起来转三圈——”
  “你可以亲亲我搂搂我把我抱起来转三圈。”孟虎狰狞挤出笑,作势要让蓝冬青抱,两颗拳头已经准备好要扁人。
  “表哥,你没有赌本了。”韩三月柔柔的嗓音,宣告赌局告一段落。
  范克骏风光的来,却走得窝囊,赢走的鉅款只短短拥有了几个小时又全部吐出来。
  “虎嫂,你有没有兴趣到赌场来工作?我们需要你这种赌后!”蓝冬青上前握住韩三月的双手,才一沾上,孟虎杀过来,韩三月的手被抽走,换上了孟虎的虎爪,很用力很用力地代替韩三月回握,蓝冬青苦笑,孟虎握这么大力的意思,他懂。
  “我不是赌后,我只是老千。”韩三月很谦虚。
  “无论如何,谢谢你。”尹夜衷心感谢韩三月出手相助,眸子直观着她,终于明白之前孟虎要他查韩三月的底细时,他会被那通电话阻止的原因,原来她是范家人……
  “我在救自己的丈夫,不用跟我道谢。虎哥,下次别轻易跟别人赌命,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请珍惜好吗?”很难不数落数落孟虎的冲动。
  “一时冲动嘛……”孟虎搔搔短发,被老婆赢回来,太丢脸了。
  “还好你遇上的是我四表哥,换成别个,我就没这么大的把握。”
  “他是开车撞你的‘家人’,还是跟你通电话的‘家人’?”
  “都不是,他是跟我有一点点不合的家人。”韩三月不想在孟虎之外的人面前说太多自己的事,因为那是只有家人才能深入了解的私事。
  “像这种表哥,你有多少个?”应韩三月的坚持,孟虎开车载她回家,途中,禁不住好奇心就先发问。
  “八个,四表哥不难缠,我还满庆幸今天到你们场子闹事的人是他。”
  韩三月没打算瞒他,所以即便没输给孟虎,她也愿意全说了,加上今天范克骏找上孟虎的场子,让她不安心,孟虎必须知道更多,预防其他表哥出现时他还能有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四表哥今天出现在你们面前是巧合还是什么,有可能是他们放弃外公的家训,开始找一些赌场开刀,他们一直很想试试外公教我们的那些技巧能发挥到什么地步,但是我担心是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你,如果是这样,代表着解决四表哥只会引来更多的表哥,说真的,我不是范家最厉害的赌徒,换成其他表哥来,我可能也没办法把你赢回来,所以虎哥,你千万千万不要再拿自己去赌……”
  孟虎很受教直点头,把她的教训听进耳里,嘴上问:“范家最难缠的是谁?”
  “我大表哥,范克谦。”
  “他找人开车撞你的?”孟虎握紧方向盘,要是她点头的话,他不排除直接开车去冲撞范家大铁门。
  她摇头,“我大表哥不会用这招,太浪费时间。”
  “范克骏说要你带过来的东西是什么?”
  “皮卡丘。”
  “黄色肥老鼠?!我的命拿去换那只黄色肥老鼠?!”是他听错还是范克骏本身有恋鼠癖?!他孟虎的命有这么不值钱吗?!
  知道他误会了,她笑笑地解释,“东西藏在皮卡丘里,薄薄一张纸,是我外公还没传授的最后一招赌技,我外公不打算传给他们任何一个,所以要我将它带出来。”而那时孟虎将她赶出门,忘了把皮卡丘一块丢给她,她觉得皮卡丘留在孟虎那边比带着更安全,也就没打算去讨回来。
  “所以他们在找你,目的是肥老鼠里的纸?那为什么要开车撞你?”区区一张纸,要多少就去影印多少嘛,伤害她有个屁用?!
  “不是所有表哥都有信心能抢到那张纸,既然抢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大概是这种心态吧。”韩三月揉揉眼,凌晨四点就被孟虎挖起来赌,五点又急乎乎赶去场子救夫,很困,眼皮好重,她放软身子,勉强打起精神回道。
  “猜得出来是哪一个混蛋做的?”
  “不太确定。可能是六表哥或七表哥吧。”删删减减,这两个人的个性最可能耍手段,而且他们和她不亲。
  “把那只黄色肥老鼠给他们,叫他们别来招惹你!”反正他看黄色肥老鼠很碍眼,少掉它,大床会空很多,没有肥老鼠挡道,她也能睡得更靠近他。
  “不行,我答应过我外公。”她很坚持地瞠大眼,也很有义气地回着,但咕哝补上:“因为我赌输他,不能不服从他的命令。”
  “你们家里一切以赌来决定吗?”
  “基本上……是。”
  范家不管长幼有序这种屁话,也不懂什么叫孔融让梨的美德,大家只凭赌技优劣,技巧越好,在范家地位越高,反之,在范家只会沦为倒茶添饭拿报纸的佣人。
  范家人连挂号信要由谁去拿都是以抽扑克牌来决定,牌面最小的家伙要认命,就算是范家老太爷也一样。
  但赌徒老千嘛,大家都会一招半式的贱招,只是看谁出手最快,不然一副牌出现八、九张老K的离谱情况也很常见,当然是抢先现牌的人才有资格指着别人喊“你出千”。
  “我如果在你们家生活,一定是地位最低的。”孟虎自嘲,她却没回嘴,他转头,发现她睡眼惺忪,他趁停红灯时从后座拿件外套盖住她的肩头,她微微睁眼,他揉揉她的发,“你想睡就睡,等一下到家我抱你上去。”
  “嗯。”她拉高披在身上的大外套。
  车外,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天空湛蓝,白云绵绵,人们逐渐清醒,街头开始热络,韩三月才开始要进入梦乡。
  车子平稳,她昏昏欲睡,她梦见了一场梭哈赌局,她坐在赌台的左手边,第五张牌滑到她面前,牌面是空白的——应该说她牌面上翻开的四张牌全是空白的!
  她的前方坐着一个人,但她看不清楚五官,从那身形看来,她很熟悉,她知道是她认识的人,但是谁,梦里她无法开口。
  Showhand,掀开你的牌吧。那男人命令她。
  她握紧手上的牌,迟迟不敢将它摊开来,因为——
  它也是空白的。
  范克骏事件结束之后,赌场恢复了好一段日子的平静。
  尹夜从其他管道听见其他赌场也遇到姓范的老千闹场,光是一个月里,被清盘的赌场大大小小就有十几个,相较起来,他们的场子沾韩三月的光,幸免倒闭易主。
  这让尹夜、蓝冬青和火燎原对韩三月的好感直接破表,完全凌驾于孟虎这个没用的死党,欢迎她天天被孟虎抱到场子里当妈祖供着。
  韩三月的伤势也痊愈得很好,石膏拆掉,开始进行复健,她游泳,因为可以让身体充分运动又不会给肌肉太大负担,一天四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边玩边治疗,生活好不惬意,唯一让她苦恼的,来自于那个梦。
  她断断续续又作了几次相似的梦,都是在男人说出shOwhand之后结束,梦里没有胜负,但她隐约感觉到不舒服。
  这件事,她没跟孟虎提,因为只是作梦,说不定是她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说了怕孟虎白白担心,小题大作。
  韩三月坐在游泳池畔,双脚拍打着水面,溅起很大的水花,这里是火燎原的私人游泳池,孟虎向火燎原借这么大的地方供她一个人使用,当然不会有路人甲乙丙丁在里头,没有妨碍别人之虞。
  “韩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喝杯果汁?”火燎原的哥哥火灿仲亲切递上消暑解渴的饮品,韩三月停下踢水动作,仰头,看到果汁,笑容甜美。
  “谢谢你。”她正好渴得很,不客气地接下,先大大喝一口。运动过后来杯冰果汁,快乐似神仙!之前送果汁的工作都是孟虎做,今天没见到孟虎好反常。
  火灿仲在她身旁坐下,长腿盘起,以防裤管被水池弄湿。
  “今天的情况好多了吗?”他关心她的复健情况。
  “嗯,我应该可以去跑百米了。”嘿。
  火灿仲还贴心的为她准备大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向火燎原商借游泳池也已有一个多星期,这十几天火灿仲偶尔会与她闲聊几句,火灿仲给人的感觉比粗线条的火燎原更体贴细腻,像个大哥哥。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呀。”不用跟她太客气,他们借她游泳池的恩情都没向她讨了,这里不但让她复健之用,也是孟虎确保她在此能绝对安全的好地方。
  “你和老虎是什么关系?”
  “虎哥没跟你说吗?”就算孟虎没说,他逢人就“我老婆我老婆”的叫,她的身分应该一清二楚了吧。
  “有说,燎原也有说,但现在人们就算没结婚也是老公老婆地称呼,所以我在猜想你和他是男女朋友。”火灿仲的视线落在她洁白的指间,“你没有戴婚戒。”
  “哦……婚戒不重要,不过我和虎哥的的确确是夫妻,火燎原也有来参加过我们的婚礼。”
  “婚戒不重要,不会连结婚证书、结婚登记也都不重要?”火灿仲状似说笑,但脸上闪过的是惊讶,尤其看见韩三月露出“被你猜中”的神情,他的眼神黯淡下来。“之前燎原说老虎要结婚,我当他是在说笑,再不然就是哪个酒家女怀了他的孩子,奉子成婚,我绝对不会想到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昨天我问了燎原,他说是因为赌输的代价才导致你与老虎结婚,是你父亲输给老虎鉅款还不出来,所以拿你当抵押吗?”
  这和事实差距太大,的确是因为赌输的关系才让她和孟虎结婚,不过苦主不是她,而是孟虎,火燎原没对火灿仲说清楚,八成是想顾及孟虎的颜面。
  “有点类似火大哥你说的情况啦,但是没你想得那么惨。”韩三月也决定替自己的老公维持形象,模棱两可地说道。
  “果然……”火灿仲沉重地摇头。“我还以为是自己担心过度,没想到真是这缘故。”
  他第一眼看见孟虎与韩三月在一起便感觉严重的突兀,刚开始认为是两人衣着上一黑一白的错觉才令他产生误会,毕竟孟虎对韩三月很好,总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但偶尔也会绷着脸吼她,尤其是她没擦干头发就四处跑,他吼得特别大声。因为对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不解,他才会探问火燎原,不料竟得到“赌输”这样的答案。
  孟虎怎能如此恶霸,欺陵一个无辜女孩?!
  “你不是心甘情愿嫁他的吧?啧!我在问什么废话,有谁被逼还会心甘情愿,又不是笨蛋!”火灿仲自问自答,再看向她时,神情认真。“有我可以帮忙你的地方吗?若是钱的问题,我应该没问题,你父亲欠老虎多少钱?”
  “火大哥,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韩三月连忙摇手。
  “是你被逼迫签下什么不合理契约?还是孟虎以你家人的性命威胁你?”
  “都没有,我是心甘情愿嫁给虎哥的……虎哥有没有心甘情愿娶我我就不确定了……”最后一句只是含糊的咕哝。
  有谁被逼还会心甘情愿,又不是笨蛋,火灿仲是这么说的吧?
  这句话仔细想想也是有道理,她是逼人的那方,不能完全明了被逼的孟虎心里作何感想,虽然孟虎没跟她抱怨过半句话,但也没表现出甘愿的样子,她与他是结婚了没错,但真的像夫妻吗?
  “你不用说违心的话,若真的过得痛苦,让我帮助你——”
  “我的样子看起来有痛苦吗?”韩三月反问他,成功阻断火灿仲自以为是的英雄论调。
  火灿仲深深打量她,想在花似的脸蛋上寻找到可以印证他猜测的不甘及痛苦,但是没有,那些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曾存在。
  “没有吧?半点也没有吧,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我没有说违心的话,很抱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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