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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绅的戏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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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湿答答的衣物在最短时间内乾燥,她晾在套房的露台上,经过一晚后,应该已经乾了。
打开通往小露台的玻璃门,暖融融的阳光透著一丝凉意,她缩了缩脖子,摩挲双臂取暖,取了昨夜高价购买的衣物,甫要踅进房内,冷不防的,一道有元气的男性嗓音扬起——
“早,昨晚睡得好不好?”
吓!她僵住,如遭雷击。
“穿这样会感冒,赶快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
套房外是中庭花园,楼耘绅每天一早慢跑完后,都会在中庭花园练练功、调养生息,这几招也是向国际著名武术高手、亦是好友牟汉东那学来的。
没想到一大早,就有如此“美景”养眼,让他的心情更愉悦,她那一双美腿,让他印象深刻。
沈书嫚悚然,一脸错愕,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五秒钟之后,才像阵风似的卷进房内,手忙脚乱的关上门,并且上锁。
倚著门,她按著左胸,感受到剧烈的心跳,藉著大口喘息想平复惊吓的情绪。
“怎么会……”她低声呢喃,眉头挤出两道深沟。他不是很晚才睡?怎么比她还早起床?而且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样子,丝毫下见倦容。
她原本跟他就不熟,经过昨天近距离的接触后,非但没有多了解他一点,反而越来越扑朔迷离。
正在冥想之际,房门响起一阵剥啄声。
她回神,经过昨晚的“教训”后,已学了一次经验,懂得戒备。她连忙上前确认门已上锁,才吁了一口气。
“小姐,楼先生请您下楼用餐。”钟点女佣在门外礼貌的告知,门外传来的是清亮的女声,沈书嫚颇为意外,相形之下,她戒慎恐惧的心态就显得多余且可笑。
她呐呐的应了声,赶紧进浴室盥洗,一个不小心,绊到地上的不明物体,差点滑了一跤。
她低头一瞧,是昨晚楼耘绅所遗留下来的衣物。好不容易才抛诸脑后的热吻及触碰,又一一浮现。
她一脚将衣裤踢到墙角,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冲出浴室,换妥衣服后,却坐在床畔发愁。
她不想见到他——更正确点说,她没有勇气见他,伹若要离开,势必得经过楼下大厅……
垮下双肩,沈书嫚颓丧的思索著逃离的方法,忽然,脑中灵光乍现——
刚刚在露台上,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旁有通往小庭花园的阶梯,只要沿著花园小径走,便能直达大门。
本来是很贴心的设计,此刻却成了她逃逸的最佳捷径。
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沈书嫚再度来到露台,事实证明,她没有看走眼!
蹑手蹑脚的拾级而下,由于没有穿鞋之故,使她的步伐格外轻盈。计画进行的相当顺利,没有半点阻挠。
虽然光著脚丫子、双手空空、身无分文,但她倒不担心,反正只要回到家,什么都好办。
在跨出楼耘绅寓所的刹那,她简直兴奋的想手舞足蹈。
也许是因为是清晨,路上行人不多,所以她赤足行走在街上,并未引起注意。来到路口,她招来一部计程车,随著车子驶离,她的“逃亡”计画也宣告成功。
另一方面——楼耘绅在迟迟等不到沈书嫚出现的情况下,索性亲自跑一趟,但在门外敲了老半天的门,却始终没人回应。
不得已,他拿出客房钥匙开锁,却发现房内已空无一人。
身为房子的主人,他自然晓得她不会飞天遁地,也清楚她『失踪』的原因。
他阗黑的眸子掠过一抹精光,被摆道的这笔帐,他会连本带利一次讨回来!
千篇一律的深色套装、一丝不苟的发型、银框眼镜,标准的沈书嫚形象,也是众人熟悉的模样。
不同的是,公司大楼的保全人员,见到她时一改平常的嘴脸,换上一剐热络的态度、以及巴结的口吻。
“沈经理,今天还是自己来上班?楼议员没送你?”
沈书馒澄清道:“我跟他没关系。”但向来严肃的神情,倏地柔和许多。
自从离开楼耘绅住所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胆,整天心神不宁,深怕他会突然出现找她质问。
伹她的顾虑显然多余,因为接下来几天,他就像蒸发似的,无清无息,她一方面感到庆幸,一方面却有股浓烈的怅然笼罩心头。
人虽然没出现,但每天中午,他还是都差人送精致可口的便当给她,以及一东粉红玫瑰,和一张倾诉思念及爱恋的小卡片。
照惯例的,那些便当她都原封不动——因为总是忙到忘了吃饭,最后都拿去喂野狗;至于花束她顺手交给清洁女工,卡片则被她扔在杂物箱中。
她虽然严肃了点,却仍是个女人,一个有血有泪的女人,有人这样对她,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碍于两人身分相差悬殊,至今,她依然不敢相信他追求的诺言,那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让她著实煎熬。
保全人员笑了笑,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迳自说道:“沈经理打扮起来,比明星还漂亮,难怪楼议员希望你穿的保守一点。”
看了今早报纸上的头条,保全人员对著照片端详好久,才确定那打扮入时、身材窈窕的女人真的是她。
在细读过报导内容后,他才豁然开朗—原来沈经理是故意不打扮,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沈书嫚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总觉得像深奥的谜,难以理解,只好一笑置之。
她从进电梯、到走入办公室的这段路程,凡是见到她的人,眼神中都有她不明白的复杂光芒。
不过,由于上级指派她负责这次新产品广告的模特儿甄选,她必须在下午选拔会开始前,赶紧将资料作最后整理。
她没时间探究这些人的眼光,马上专心埋首于工作中,连午餐都省略了。就因为凡事要求完美的态度,她的职位才会飞快晋升。
做好万全准备后,模特儿甄选也热闹展开。
此番参与甄选的清一色都是男士,最后胜出者,可以成为“大铨纺织”的明星产品—男性内衣裤的专属代言人。
凡代言过的男模特儿,都在演艺圈中闯出一片天。
毕竟最后能脱颖而出,击败众多竞争者的人,其不论外貌或身材,都具有一定的条件,皆是一时之选。
既然有好条件,便能吸引经纪公司或演艺圈制作人、唱片老板的注意,让他们愿意砸钱投资。
所以,即便要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但仍是有上百人趋之若В耸孪缺猓刻於伎盼甯雒罟┫殖”
报名人数实在太多,导致选拔会需要分两、三天方能完成。而去年担任第一关审核工作的,就是宣推部经理—沈书嫂,对她而言,那仅是工作的一部分,并不会尴尬或不自在,也因为如此,汰选的重责大任,才会再度落到她身上。
一个个身材健美、或自认条件够妤的参选者,全都不可避免的在她面前脱掉外衣,只著一条大铨纺织新出品的男性内裤。
她时而蹙眉、时而摇头,显然没有人达到标准。
“四十六号。”很快地,甄选已进入今日最后阶段,轮到现场报名的参选者。
甄选的场地设在公司的展示问,评选的过程都会录下来,也乘机考验与会者的反应和台风。
五十五位报名者都评选完毕,摄影机的电源也关闭,工作人员纷纷离开,只剩沈书熳还待在里头,认真的做纪录。
过度投入的结果,是连展示间里还有别人进来,她也丝毫没察觉。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道顺长的身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我是五十六号。”男人站在办公桌前,沉稳的报上他的号码,静待指示。
沈书嫚点点头,随口应了声。“把上衣和长裤脱掉。”她头也不抬的命令。
五十六号参赛者闷声一笑,然后顺从的动手脱掉手工西服外套、领带,逐一解开衬衫钮扣……
她翻了翻资料,发出困惑的声音。“咦?”她把资料翻过来又翻回去,却遍寻不著五十六号参赛者的资料。
“请问……呃……”她抬首,狐疑的表情瞬间转换为惊愕,瞠大的水眸似要掉出来。
呆滞了几秒,她才结结巴巴的启齿,惶惑道:“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见到他的瞬间,心中掀起一阵狂喜,然后被莫名的酸楚淹没。
他俏无声息的失踪,又突然现身,任意在她的世界来去,左右她的心绪。几天不见,他依旧神采飞扬,唇边的浅笑一样带著戏谵的意味。
是她梦中熟悉的,他的模样……这时她才赫然发现,对他的思念早已超乎自己的想像。
“把上衣和长裤脱掉。”楼耘绅学她的口气,照本宣科道。接著慢慢著手解开皮带、裤头……
沈书嫚盯著他精瘦的上伞身,无法栘开视线,内心翻腾不已。
“还满意吗?”他讪笑,薄唇扬成轻佻的弧度。
经他一虧,她连忙别开眼,却瞄见他可怕的举动,不禁提高音量惊呼:“你在干什么?”
“脱裤子。”他答的倒理所当然。
“干什么脱……”她面红耳赤,低垂著头,下颚快抵到胸前了。
“不是接受现场报名?我是五十六号,沈、经、理。”他气定神闲的回道,缓缓拉下拉链……
“你……”她索性闭上眼,羞窘的无地自容。
明明才看完五十五个男人,穿著内裤在面前“搔首弄姿”,她都面无表情、也下觉得有何下妥。唯独面对他时,她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你别乱来。”她扬声制止。
“乱来?!”楼耘绅哂然、嗤笑。
沈书嫚的眼皮掀开一条缝,瞄见他把裤子拉链拉上去,以为他打算鸣金收兵,紧绷的神经才稍微缓和。
他噙著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踱到她身边,毫无预警的摘下她的眼镜。
眼前突然一片迷蒙。“你……干什么?!”她嘟嚷著,企图夺回眼镜。
楼耘绅抬高手臂,害她扑了个空,她像个孩子挤眉嘟唇,模样煞是逗趣。
“我说过了,别把你美丽的眼睛给遮住了。”他又毫不留情的,把脆弱的银框镜架折断,眼镜顿时丧失作用。
出国处理私事的这几天,她那因为生气而盈盈动人、波光闪烁的星眸,常不经意闯进他的脑海,占据他的思绪,即便有外国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他却怀念起她细如凝脂的滑溜肤触,扰得他整夜难眠。
沈书嫚噘著红唇,敢怒不敢言,瞪了他一眼,发泄心中强烈不满。
这个男人,和她的眼镜有仇吗?老是弄坏她的眼镜!
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失序,她不喜欢脱序的感觉,也不喜欢意外和所谓的惊喜。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他的唇微微上扬,眼神却是冷冽的,声音里有浓浓的不悦。
他习惯掌控一切,当事情出乎意料发展而有些失控,他势必要力挽狂澜,重新夺回主控权。而她,一直在他的控制之外,总是想尽办法从他身边逃脱,明明心中对他有感觉,却偏偏不肯承认。哼!倔强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沈书嫚垂下颈子,显得心虚,却还是嘴硬。“楼……先生。”这回她学乖了,不再喊他议员。“我还要工作,如果没事……”
话还没讲完,就被他朗声打断。“当然有事。”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是来报名代言人的,我也是你的工作范围之一。”
她想逃,他就偏偏不顺她的意,她先前不告而别的帐,今天务必要讨回来。
况且,他岂能辜负她那句“男人都是混蛋”的至理名言,他可不喜欢被冤枉、也不想让“雇主”失望。
她的心思在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时,已紊乱不堪,现下,他好闻的气息又在她鼻端萦绕,顿时只觉得口乾舌燥,呼吸困难,压根无法思考。
才想著要反驳他,他却已拉下西裤拉链,她羞赧的侧过头,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
“楼、楼议……楼先生。”她紧张的语无伦次、气恼自己不够镇定。“请你把衣服穿上……”她提高的音调,微颤著。
“之前,我看了你的身体,所以换你看我的,谁都不吃亏。”他慢条斯理的驳回她的请求。
明明是强诃夺理,他却说的理所当然。
“不必了!”她惊慌失措,身体往后倾斜,躲避他的触碰,红潮一路从头皮蔓延至脚底。
“这样对你太下公平了。”他暗下眸,说著与冷峻表情完全不搭调的话,继续捉弄著她。
她拼命摇头,一口否定。“不会。”她不断向后仰,与他保持距离,好似他是什么吓人的鬼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沈书嫚,你为什么……”楼耘绅故意的挨近她,斟酌用字。“那么怕我?”
他的视线凝聚在她泛著红霞的粉颊上,突然想起之前在她颈上烙下的吻痕,不知是否已经消褪?她姣美的身体曲线,也蓦地跃入脑海……
黝黑的瞳仁更加深浓,平静的心湖微波荡漾。但他选择刻意忽略。
在他恶意的挑逗下,她光滑的雪肤冒起小疙瘩,体内窜过一道电流,令她一阵酥麻、轻颤。
“我没有。”她矢门否认,但不停住后缩的身躯、以及急促的呼吸,早已出卖她单纯的心事。
“真的?”他微眯的眼,闪烁著不安分的光芒,一步步诱她上钩。
那猫捉耗子似的乐趣,他竟越玩越上瘾。甚至,特意推掉了可有可无的邀请,把那些时间用来进行他的计画,而逗弄她所获得的乐趣,远比无意义的交际应酬多上许多,亦是他在异乡时格外想念的特别滋味。
她迟疑了下,总觉得他温柔的语气中,似乎藏著未知的陷阱……
他温热的呼息喷拂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幽幽的男性香水钻进她的鼻腔,干扰她的心跳和思绪,她怀疑若再继续下去,她会缺氧而亡,于是连忙颔首。
得到她的应允,楼耘绅咧嘴一笑。“那你是打算『审核』我,还是……”他想到更恶劣的捉弄。
沈书嫚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忙不迭推翻。“不……”
他嗤笑出声。“那就是选择后者罗?”
她傻愣愣的“嗄”了声,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听你的话把衣服脱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帮我穿上?”他极尽挑逗之能事,煽情道。
他是故意的!沈书嫚慢半拍的恍然大悟。“请你别这样!”她板著脸娇斥。
而后,她气呼呼的起身,蹲下去捡起他的上衣,塞到他怀中,下逐客令。“穿好衣服后,请你离开。”
她打开门,却被外头的阵仗吓了一大跳,一脸愕然。
第九章
办公室外一群手持录音笔、照相机,疑似记者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的涌向她,闪光灯闪了几次,沈书嫚才从震惊中回神。
她仓皇的欲关上门,但来势汹汹的八卦报社记者,却一窝蜂的闯入办公室,恰巧目睹绋闻主角之一的楼耘绅,正在一旁整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人衣衫不整,怎么看都觉得暧昧。
记者见机不可失,拿起相机猛拍,有一种捉奸在床的痛快与兴奋感。
“请问楼议员和沈小姐交往多久了?”
“楼议员跟沈小姐同居多久了?”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一大堆接踵而来的问题,每个都让沈书嫚听得目瞪口呆。
楼耘绅攒起眉,脸色凝重,冷声质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问话的同时,他已从容不迫的打好领带,恢复贯有的潇洒形象。
甫从国外归来,就要应付这些烦人的家伙,令他十分不耐,但表面上仍维持著好风度,倘若记者们聪明点,就不难发现他眼中的怒火。
“楼议员,关于芭乐日报报导您『金屋藏娇』一事,并有照片为证,您有什么意见?”
闻言,沈书嫚杏眼圆睁,一头雾水。
那笨女人,还愣在那干什么?等记者将她生吞活剥吗?!楼耘绅觑了她一眼,示意她先行离开。
孰料,她像个凑热闹的旁观者,怔愣在原地,企图搞清楚前因后果。
“什么报导?”忍不住,她终于开口打岔。
她追根究柢的态度,在这时候发作,不啻是自找麻烦。
记者一方面震慑于楼耘绅凌厉的眼神和冶漠的表情,另一方面也明白从他口中无法得到只字片语,于是纷纷转栘目标,改访问事件女主角。
“呆子。”楼耘绅低咒,赏了她一记白眼。
前后下到三秒钟的光景,沈书嫚已被团团包围,身陷重围,记者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一递,期望能从她这挖到最新内幕。
她的眉头紧蹙,似要沁出苦汁,像摇头娃娃般只能频频摇头。
“我跟他没关系……你们误会了。”但她的极力澄清,对前来挖八卦的记者而言仅仅是推诿之诃。
太多太多名人在桃色新闻爆发后,都会一概否认,但最后事实证明,他们都在撒谎。
“根据可靠消息指出,某晚你曾经到楼议员住所,两人十分亲密的进到屋内,你怎么说?报纸上还有照片为证。”
他再不伸出援手,恐怕他们两人耳根子都没法清静了。
于是楼耘绅介入人群,语调沉稳道:“各位,我们还有约会,这是我的名片,请各位先跟我的助理敲好时间,届时再让大家好好访问。”
语毕,不顾记者的缠人功力,硬是牵著沈书熳阔步离开。
一旁记者们亦步亦趋的尾随其后,还是不愿放弃,显然将他的话当耳边风,令楼耘绅相当恼怒。
他停下脚步,猛然回头,炯亮的黑眸扫了他们一眼。“听不懂人话吗?别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英俊的脸孔冷若冰霜,语气凛冽,犹如千年寒冰。
话既出,记者们纷纷低下头,回避他锐利的目光,不过,在他们走了几步后,乎持相机的记者不死心的,在他们身后不断拍下他们牵手的画面。
好不容易追踪到政坛偶像的感情动向,如此难得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弃。
若能亲自采访到,就算不升官,也会加薪,奖金十之八九也跑不掉,为了钱,就拼了!
察觉到记者的跟随,沈书蒟益发紧张、慌乱。为了摆脱记者的纠缠,她利用熟知大楼的优势,带著楼耘绅爬楼梯、左弯右拐的。
她步伐急促,鞋跟和地板接触后,谱成紧凑的节奏,回荡在空旷的长廊里,颇有悬疑片的紧张味道。
“你要去哪?”他的视线落在她严肃的侧脸,凉凉的问。
“你说呢?!”她气喘吁吁的反问,脸庞因为运动而泛起红晕。
楼耘绅第一次见到连“逃命”都那么一板一眼的人,他不禁嗤笑出声。
这些记者穷追不舍的习性,他早见怪不怪。横竖问与不问,最终他们写出来的新闻,都是他们“想要”的,是不是事实,并不那么重要,而采访当事人与否,也根本没有实质意义。
从未面对过记者,所以沈书嫚免不了手足无措,加上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度,使得她方寸大乱,而且在她的观念里,政治人物若传出不好的绋闻,形象势必会受到影响。
当下,她只是一心惦记著要离开现场,却没顾虑到他们闪避记者、躲躲藏藏的行为,在旁人眼中分明是心里有鬼。
楼耘绅也不加以制止,他倒想看看她要带他到哪去“避难”,几经绕道,见记者们似乎没有跟上,沈书嫚这才放慢脚步,倚著墙壁喘息。
“不跑了?”他悻悻然的问。
“你可以走了。”她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语气有几分指责的意味。
他敛眉,轻笑道:“你握我的手握的那么紧,我怎么走?”
经他一提,她低下螓首一看,即刻像触电般猛然松开,随后,涨红了脸,迳自懊恼著。在他面前,她总是神经紧绷、忙中有错,犹如笨拙的学生,频频惹笑话。
“恼羞成怒了?”他瞅著她嫣红的脸蛋和微启的菱唇,那红扑扑的模样,不禁勾起他一亲芳泽的欲望。
她赌气的噘著嘴,绷著嗓子问:“那些记者提到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他轻率的笑了。“你是指我『金屋藏娇』一事?”这男人藏在楚楚衣冠下的,是浪荡不羁的灵魂。
“还有……还有……”她嗫嚅,无法成句。
“还有我们何时交往,何时结婚?”楼耘绅帮她把问题问完。
沈书嫚呐呐的点点头。
“怎么,你都不看报纸的?还要我这个刚从美国回来的替你解惑?”他调侃,他是在从机场搭计程车回家的途中,随手抽了份报纸打发时间,没想到却看见他们成了影剧版的头条人物,还附有照片。
不过他并不相信狗仔队真有通天本领,可以潜入他管理严密的住所。
报上的照片拍摄到她醉倒在他家门口、他搀扶她入屋的画面,角度十分清楚,他断定一定是那四位损友的“杰作”。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今天回国,才会提早一天把照片卖给报社,并且有意无意的泄漏他的行程,发消息给记者们。
心知肚明好友们的把戏,他自是不会有太多把柄落在他们手上,这场游戏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沈书嫚无知的摇摇头。
他耸耸肩,懒得多做解释。“那很重要吗?”他像大鹏展翅般张开双臂,将她困在墙间,哑声问道:“我比较在意,没见面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他的唇几乎快抵住她的唇瓣下沿,如此贴近的距离,令她屏息。
他低醇的嗓音似有魔力,撩拨她的意志、瓦解她的理智,让她忽地一阵晕眩,听不真切他的话语。
她羽睫轻掩,眼下有一抹淡淡的黑影。
“没睡好吗?”他修长的食指,划过她下眼睑的阴影,柔声地关心道。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让她的心无法自拔的沉沦。一直以来,她就不排斥他的触摸,他轻柔的碰触,都对她造成莫大冲击,心情总是久久难以平复。
她别过脸,闪避他过度亲密的接触。
“你还没回答我,想我吗?”楼耘绅眸光深邃,继续追问。
他想从保守、正经的她口中听到,在这段不见的日子,她时时刻刻都惦著他、相i著他……
但沈书嫚紧抿著唇,三缄其口。
“几天没见到你,我好想你……想著,你是否也同样想我。”他近乎呢喃的对她吐露。
他分明在和她玩文字游戏,也企图模糊自己真实的感受。
他的手指划过她粉嫩的颊、滑过她的唇,那绝佳的触感透过指尖扩散开来,传达至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轻喟。
他突来的露骨告白,让她的心狠狠的震荡了下,沉醉之余,并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除了不敢置信外,还有惊喜:心动、和许多无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沈书嫚睁著猫儿般的黑瞳蓄著晶莹泪光,彷佛夜里发亮的宝石,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
他亲吻她颤动的眼皮、挺直的鼻梁、然后,驻留在她散发著粉红玫瑰般诱人色泽的芳唇。
起初,仅是蜻蜒点水般的轻吻,却在她怯怯的回应后,变得激烈、深切,用力地索取对方的热情。
他握住她的纤腰,让两人的身躯更靠近,即使隔著衣物,仍能感觉到她胸前丰挺的柔软紧贴著他的胸膛,刺激他的男性感官。
他的喉头紧缩,大掌逐渐不安分的,在她美好的曲线游栘……
他的脑海中,霍地浮现她和之前男友亲热的画面,心头掠过一丝不悦和醋意,不知怎地心弦猛抽了下,忽而终止这场热切的深吻。
沈书嫚迷蒙的星眸,不解的望著他俊逸的脸孔,眷恋与爱慕不断地从心底深处涌现,逐步将她淹没。
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爱上他的事实。
相较之下,以往的恋爱经验,已显得平淡无奇。
她开始感到迷惘,下确定那是否能算是爱。因为,她从没体验过像现在这般炽热、雀跃的吻,亲吻结东后,心头竟觉得怅然若失。
甚至,她愿意把所有的一切,奉献给眼前的男人……
纵使,这男人在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时,以掠夺者之姿出现,摧毁了她规律的生活步调,不过,也带领她品尝到从未经历过的怦然心动、激起她想改变外在的决心—虽然仅有那一千零一次,但那时髦、妩媚的穿著,却已是她二十几年来,最大的突破。
虽然心中还没有勇气一下子做太大的变化,可是她私下已开始研读流行杂志,学习该如何妆扮自己,她从小刚硬好强的心,在这些日子以来,也逐渐因他不懈的追求而变得柔软。
两人各怀心思,使得气氛霎时陷入一片沉默。
彼此无言的对视,在空气中进发出暧昧的火花,渗入彼此的细胞,充斥著难以言喻的情愫。
楼耘绅的眸蒙上一层灰雾,深沉难懂。
刚才的酸意,大概是过于投入的错觉、是男人欲望使然,不具任何意义,他极力想抛却心口难解的窒闷,遂找藉口搪塞那震撼的感觉。
“沈书嫚,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他用手指划过她的眉、眼、鼻及红艳艳的唇,声调嘶哑。
她眨著翦翦双瞳,痴迷和羞涩的神情,已泄漏她的心意。
但这样还不够,他要她亲口承认,这样,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才能达到加倍的效果。
在他的诱哄下,沈书嫚卸下心防,鼓起勇气,试著坦诚对他的爱意,但话却卡在喉咙说不完整。
“我……”她欲言又止,宛若情窦初开的女孩向心上人告白般,局促不安。
“嗯?”他的视线火热殷切,紧锁著她,好似要将她烙印在心版上。“或者只是我自作多情?”他的表情透著失望,神色黯淡。
“不!”她飞快地否认,嗓音有些哽咽。“我想你……”很想很想。她在心里默默补充著。
“只是想我?没有其他感觉吗?”楼耘绅望进她漾著水气的明眸,捕捉到满溢的爱恋。
他该窃喜,因为这就是这场计画的终极目的。
虽然费了点心思和时间,但总算收到成果,而后续发展,更是计画中的精华,他一直想看看她的反应……他下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恶整计画差一步就成功了,于是刻意忽略心里微不足道的同情。
“沈书嫚,把你心里的感觉告诉我。”这回,他倒挺捺得住性子,循循善诱,坚持的程度近乎偏执。
她咬了咬下唇,一鼓作气道:“我……我爱你。从大一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好喜欢你……”语毕,豆大的泪水也随之滑落。
心如擂鼓,仿佛世界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她终于了解,他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些深夜里,心微微刺痛,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原因—原来,是爱的徵兆。
楼耘绅眯起眼,胸臆间充盈著莫名的震动,沉吟了会,才缓缓道:“沈书嫚,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她深呼吸,盯著地板,羞赧的低喃:“我……我爱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已经陷得那么深。”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爱上一个人很疯狂吧?但却千真万确。
明明就是意料中的台词,却在他心里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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