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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好儿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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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对。”
  “他知道你的身分吗?”她脸上闪过一抹紧张。
  “知道。”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你——不怕他知道你的身分以后,对你图谋不轨吗?”她差点被满口的馅饼噎到。
  “鲁哥儿不会的。”他笑得好温和。“他对我很好。”
  “就算对你好也不一定是真心的好,说不定他只是因为你是太子,才会对你特别另眼相看,打算在你身上算计出什么好处来。”她脸色大变,“搞不好明儿他就要你签名好挂在摊子上,顺道写个『美味馅饼太子推荐』,还是『京师馅饼达人太子读不绝口』之类的广告牌……”
  “我不在意啊。”他眨眨眼睛。
  “我在意!帮我拿着!”小卓一脸的气急败坏,将吃了一半的馅饼塞回他手里,自褡涟袋里掏出随身的黄金小算盘,滔滔不绝的说:“广告费、代言费、站台费,乘以你显赫的太子身价……我算算啊,起码也要拿他个五、六百两金子,还有连带责任保险费,这个风险大一点保费也高一点……你别笑,万一有人在这儿吃个食物中毒拉肚子的,也是会算在你头上,到时候形象大大受损不说,还有人说这是典型的官商勾结,欺骗社会大众,这怎么了得?”
  凤赋惊异又好笑,温言提醒她,“别太紧张了,没这么严重的,至多我负连带赔偿责任。”
  “不——行。”小卓看起来像是快心脏病发,纤纤小手在算盘上飞舞得更快。“以你的身分,就算负连带赔偿责任也一定会被大敲竹杠,行情价是那样那样……若依你的价钱就是这样这样……喝!这么多?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你好厉害呀,手指头能动得这么快!”他怜惜地边帮她擦满头大汗,边赞叹道。
  “你认真一点行不行?!”她气煞。
  “是。”他好不惭愧。“对不起。”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黄金小算盘放回褡挞袋里。“我这不都是为你着想吗?这位少年,人生海海啊。”
  “我会注意的。”他说得满脸诚恳。“但是鲁哥儿不会对我有什么算计之心的,不止是他,全城百姓,我相信天下苍生也一样。”
  小卓忍不住瞠目结舌地瞪着他,良久后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的信心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还天下苍生咧,她连对她爹都没信心了,更别说是全城百姓,天下苍生。
  她忽然觉得头好痛。
  这种怀抱天下的胸怀还真不是她这种成天在钱眼里钻的小商人能理解得了的。
  但有一点她千真万确的肯定,就是他将来会是个仁爱天下的好皇帝。
  一想到这里,她的胸口不禁升起一种混合着骄傲又心酸的感觉。
  他是个好太子,将来也会是个好皇上,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她又怎么匹配得上呢?
  她从没想过要当太子妃,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反正她也不像,但是为什么一想到他以后是要娶王公大臣家的气质美姑娘,她就觉得心头万箭戳刺?
  小卓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俊挺完美的侧面,想哭的冲动更强烈了。
  好吧,就算他们俩有缘在一起,可以她的身分也只会是他后宫众多嫔妃当中的一员。
  好吧,好吧,就算她真的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当上了皇后,还不是得面对丈夫分成三千等份,后宫佳丽三千一人一份?
  一想到这里,她脸色都白了。
  “我不要!”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小脸深埋在他的胸膛前,喉头哽住了。
  究竟是不要他拥有后宫三千人?还是不要变成他后宫三千人中的一个?
  “怎么了?”凤赋一惊,焦急地拥住她。“小卓,怎么了?”
  “你不要动,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她的脸始终紧埋在他胸前,隐约模糊地哽咽道。
  他只得强捺心疼焦急,静止不动,结实有力的双臂保护地紧拥着她,“好,我不动,不动。”
  他脸上还算温和冷静,心底却是像大火燃烧纠结如焚,既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又担心她究竟是怎么了?
  肚子饿吗?冷吗?太热吗?脚疼吗?头晕吗?还是他刚刚说错什么话,惹她伤心了?
  凤赋忧虑得头晕、胃疼还盗汗,可是依旧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放开。
  小卓偎在他怀里,每一个呼吸里满满都是他诱人的味道,但她心里却难过得不得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好想贪心地将这个男人永远揽在怀中:水远永远也不要放开,更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他。
  可是他是未来的皇上,皇上理应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这样庞大的后宫美人大队,就是为了能够承君欢,替皇上生下无数拥有皇家高贵血脉的孩子。
  再说了,这世上的男人谁不爱美色?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轮还轮不完的豪华大菜等着上,有谁还会想要吃她这碟皮蛋豆腐?
  可是教她就这么放手,让他去吃到饱睡到爽,也让自己自由,别成为后宫哀怨的女人之一,她又怎么舍得离开这样温柔的好男人,这样宽大舒服的怀抱?
  但是为了他未来无限的“性福”着想,她还是只能放手……
  她还是比较爱他胜过于爱自己!
  小卓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伟大了。
  这种牺牲奉献的情操,淡泊名利的风骨,真是太感人肺腑,发人省思啊!
  她重重点头再三,满面的心痛和自我赞叹。
  “小卓?”凤赋却是看得既忧心又满头雾水。
  “我决定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就这么办吧。”
  “什么?”他一脸不解。
  “你不必讶异,也无须欢喜,在人生的旅途上,抉择永远是最艰难的,就像朝云灿烂却千金难得,美丽与智慧永远难以并重。”小卓说得感慨万千。“人,在得到一些时,就必注定会失去一些,上天是公平的,世人是愚昧的,但是我已经看清楚了,将来我会财源滚滚来,可是另外那条路……唉,就不必再提起了。”
  正所谓商场得意就情场失利,哪有那种荣华富贵加真情挚爱都可以被同一个人整碗端走的?
  她明白的,她真的明白的。
  人生的道理,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啊。
  “呃……”凤赋还是愣愣地看着她,努力想自那华丽而杂乱无章的句子里分析出重点。“哪条路?”
  “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唉,智者通常是寂寞的,先知永远是痛苦的。”她沉痛地摇摇头。
  凤赋知道自己一定要安慰她,因为她好像很难过,可是又不知打从何处安慰起?
  在心慌意乱之下,他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好好安慰她,要给她最好的,最舒服的,最安心的……
  对了!
  “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宫!”他当下断然决定。
  “可是我——”
  小卓要反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往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她惊呼一声,连忙环紧他的颈项免得摔下去。
  “你们肯定吗?”
  “肯定。”
  “你们真的确定吗?”
  “百分之百确定。”
  “不是唬弄朕的?”
  “决计不敢欺瞒。”
  皇上登时龙心大悦,狂笑起来。“啊哈哈哈……”
  东宫里的宫女、太监外加侍卫个个也是一张欢天喜地的脸,其中尤以香公公为最指标代表性人物。
  只是其他人想得是主子开心,一定会加薪,香公公想得比较有深度,他想像东宫里有几个可爱的小皇孙迈着胖胖小短腿跑来跑去,笑声若银铃,成天围在他身边老香公公长、老香公公短的……
  呃,怎么会想到这种关于“长短”的感伤问题呢?因为他根本没有,呜。
  不过起码可爱胖嘟嘟又粉雕玉琢的小皇孙们会围绕在他身边,争相听他说远古的老故事,哎呀,好不窝心哪……香公公着迷地想着。
  “她什么时候再进宫来?”皇上笑完了,随即满怀期待地问。“什么时候?朕一定要见见她,究竟是何方了不起的美姑娘能够令我皇儿开窍?”
  “这两天应当会进宫,小卓姑娘现在和太子爷感情十分好。”香公公暧昧地凑上前,低声道:“奴才亲眼见到——”
  “什么?什么?”皇上也兴奋地凑过去。
  “他们——”
  “怎样?怎样?”皇上心儿怦怦狂跳,紧张得快晕过去了。
  “牵手呢!”香公公神秘兮兮的说出答案。
  “牵手?”皇上一愣,满脸的兴奋期盼之情瞬间化成愕然失望。“就只有牵手?没有更养眼的画面?例如亲亲啦,搂搂抱抱啦,情哥儿你摸摸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之类的?”
  “皇上,请不要拿您的标准来看待别人好吗?”香公公咬牙切齿的提醒。
  真是乱七八糟,以为太子爷也跟他一般风流吗?太子爷可是个皇宫好孩子呢!
  “咳,嗯,朕的意思是……”皇上有一丝羞愧。“有没有更确切的举止可以证明他们俩天雷勾动地火?要不然他们俩若只是手牵手,做好朋友呢?那岂不是白搭?”
  “皇上,您这样说就是太不了解太子爷,也太不了解小卓姑娘了。”
  “朕不了解,难道你了解?”皇上面子有些挂不住。
  “奴才当然了解,他们从头到尾发生什么事,奴才可都是看在眼里,那一点一滴建立起的情感,奴才真是想忘也忘不了。”香公公满脸悠然向往。
  “你知道?那他们从头到尾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倒是给朕一五一十说清楚讲明白呀!”皇上一仰下巴,拼命耍赖。“你说说看你说说看哪。”
  “皇上,成熟一点好不好?”香公公翻了翻白眼,“有很多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啐!依朕来看,没有什么是不能坦荡荡说明白的。”皇上一脸大不以为然。
  “总之啊……”
  “太子回宫!”一名太监兴奋得声音拔尖地喊道。
  香公公和皇上不约而同脸色大喜,但是两人的动作却不一样。
  “太子回来了!”香公公快乐地迎出去。
  皇上则是转身蹑手蹑脚就要跑。“朕走先!”
  “皇上,您不能走,不是说要看看小卓姑娘的吗?”香公公急忙唤住他。
  “不不不,朕还是低调点,万一太早出面吓坏了人家姑娘,以后我皇儿没老婆怎么办?”皇上满脸慈父仁心情切切。
  其实是怕自己的大皇儿太过腼腆害羞,万一给他撞破了好事,说不定又把那份爱慕之心给压抑收拾得一干二净。
  唉,他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律己太严啰!
  “那倒是。”香公公底下的话就没敢说了。
  否则以皇上这副老风流的嘴脸,万一让小卓姑娘误会太子爷将来当了皇帝也会变成这样,那就糟而糕之者也了。
  皇上匆促间好像感觉到自己被老奴才消遣了,但一时间也顾不得想这许多,匆匆挥挥手就拎起龙袍下摆往后门方向奔去。
  小卓就这样一路被凤赋抱进皇宫、抱进东宫。
  一路上她可以感觉到众人惊异又忍笑的眸光,饶是她脸皮厚似城墙,仍然不免有一丝羞赧不安。
  “这样不好啦,快把我放下来。”她想掐着他的脖子摇晃,却又舍不得。
  “不放。”温厚的凤赋难得固执起来。“我虽然无法分担你心里的难受,但是我起码也要让你的身体感觉到快乐。”
  “让我的身体感觉到快乐吗?”她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颤抖地微笑。“会……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人家还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刚刚才打算不要再泥足深陷的……”
  “只要能够让你快乐,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深情地注视着她,根本不知道话题已经被某个想太多的色女导向十万八千里远。“无论用什么姿势,无论在什么位置。”
  轰地一声,小卓双颊瞬间红得可以煎鸡蛋了。
  犯规啦!光天化日之下调情挑逗兼性骚扰,胜之不武!
  她既惊吓且害臊又是心跳狂悸,浑身四肢软绵绵、酥麻麻地瘫在他怀里,眼神纯真中带着慵懒的羞涩,若有似无地撒娇指控。
  凤赋接触到她这样诱人的眸光,刹那间胸口一热,小腹迅速涌起了千军万马般的悸动纠结炽热。
  有某个地方正悄悄地坚硬起来,他英俊的眼庞闪过了一抹心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将她箍抱在腰间之上,免得触及了某个不该碰触的部位,冒犯震吓着了甜美天真的她。
  凤赋为了让自己的思绪自奔腾的心猿意马收回来,闭上双眼,开始在内心背诵起“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小卓偎在他怀里怦然心跳好半晌,耳朵哄哄然,正在情丝缠绕逗留,不知他下一句又要说什么羞煞人的话。
  但等了半天,只有沉默的静寂和微微带着花香的风缓缓拂过,他们已经进了东宫,他却连半个字都没再说。
  她微带恼怒和失望地抬头,这才发现他闭上眼睛,屏气凝神不知在低低喃念着什么,但恐怖的是他依旧抱着她往前大步走。
  闭着眼睛耶?!
  她失声惊叫:“我要下车……不对,我要下来!”
  凤赋终于睁开双眼,迷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你盲剑客啊?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小卓七手八脚的挣脱他的双臂,平安落地后忍不住咆哮,“这样很好玩吗?万一我们连人带车……不,是连人带人撞上了墙还是摔进大沟里,怎么办?”
  “对不起,我——”
  “一个是当代最有潜力的钱庄东家,一个是未来最有影响力的皇位继承人,将来可是要联手在朝在野发光发热的,要死于这种笑掉人家大牙的死法,别说我们的爱戴者、拥护者不甘心,就连祖宗十八代都不会原谅我们的!”
  “会不会……太严重了点?”他讷讷的开口。
  “你、说、呢?”她咬牙切齿冷笑道。
  凤赋连忙噤声,俊脸上满是惭愧。
  小卓瞪着他,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罢了,再骂下去连她都会觉得自己坏脾气又残忍,竟然对一个俊美温文善良到不行的太子爷下得了“口”。
  她是个优秀的商人,自然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握住他的手,声音低柔地道:“太子爷,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你做出那么危险的动作,你可是万民景仰的千金之体,就算不为皇室,也要为天下苍生保重自己,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像我,小小商人一枚,要是发生个五四三二一的长短也还罢了,可是你是连根寒毛都不能掉的。”
  要是他有个什么,她怎么对得起天下人?又怎么活得下去呢?
  凤赋深深地凝视着她,满脸感动又心痛。“小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出事,你又何尝可以呢?不管怎么样,我是男人,保护女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对方是我的……”
  “你的什么?”她双颊不禁羞红起来,心里有一丝忐忑、若有所待地看着他。
  “哦——男生爱女生!”就在这时,一个笑嘻嘻的幼稚声音大惊小怪地响起。
  惊破了一场鸳鸯梦。
  小卓和凤赋不约而同转头怒目瞪视那名不知死活的小太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太监吓得拔腿就逃。
  小卓收回杀气腾腾的一眼,执起他的大手继续刚刚的柔情款款。“太子爷,你方才话还没说完,你说我是你的……”
  “噢,对。”他温柔地反包握着她的小手,痴情又羞涩地开口,“尤其你又是我的——”
  “嘿嘿嘿,在谈恋爱哦!”一个白目的侍卫经过,神情暧昧地朝他们挤眉弄眼。
  凤赋一僵,小卓想也不想迅速摘了鞋子就往白目侍卫媚笑的脸上扔过去——
  “去死吧你!”
  “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白目侍卫捂脸惨叫,连忙抱头鼠窜。
  真是一堆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她忿忿难平,但是在转身望向凤赋时,小脸神奇地换上了一抹嫣然笑意。
  “不好意思,方才让你看笑话了。”她甜甜道。
  刚刚那个死王八蛋就别再让她看见,否则见一次扁一次!
  “呃——不会,还好。”凤赋强忍住抹冷汗的冲动,连忙陪笑道。
  这个看似秀气甜蜜的小女人,真是太有个性了。
  他心底闪过一抹既崇拜又敬畏之情。如果是他,肯定做不出率性地脱下鞋子扔人的豪迈举动,佩服呀佩服。
  但是……
  “小卓,你以后会不会打我呀?”他有一丝忐忑的问。
  “傻瓜,你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打你呢?”她当他在说笑,忍俊不住。
  “真的吗?就算我惹毛你你也不会?”
  “像你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我又怎么舍得打你呢?”她笑得好不灿烂——太灿烂了。“而且你不会惹毛我的,对不对?”
  他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对。”
  真是女中豪杰啊!
  “还有,你一直都会对我很好,对不对?”
  “对。”他一挺胸膛,这次回答得更大声了。
  “好,那就此结案。”小卓笑咪咪地牵着他的手,“走吧,我饿了,而且我们还有要事要商量,对不对?”
  “对。”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
  啊,还是他的小卓最甜美天真又聪明可爱了。
  第七章
  都已经说了不要再泥足深陷了,也决定想办法要回那一百两的帐之后,就要收拾包袱心满意足回江南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坐在分号的房间里,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露出既喜还忧的傻笑呢?
  该死了,生平第一次觉得没有把欠帐收回也不要紧……她肯定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小卓,小卓,大消息!大消息!”路郝仁从外头大呼小叫地喊进来,在推开房门的当儿,不小心绊倒门槛摔了一大跤。“哎哟!我的娘呀——”
  “爹!”她好气又好笑又担心,急忙抛下胭脂盒,奔近他搀扶起来。“你都几岁人了,走路还这么急惊风,当心哪天摔断腿才知厉害!”
  “疼疼疼……”他龇牙咧嘴鸡猫子喊疼,颤抖着手摸着右腿膝盖。“你快帮我瞧瞧,是不是骨折了还是怎的?”
  “我看看啊。”她动作俐落熟练地检查着他的右膝,冷静道:“唔,右膝微肿胀,有小块淤青,擦破皮,以及人格幼稚发展不完全。”
  “后头那句是什么症状?爹怎么听不懂呢?”他满眼困惑。
  “算准了你听不懂。”她忍笑,清了清喉咙。“总之,没大碍,待会儿我拿跌打损伤膏帮你揉揉就奸了。”
  “真的吗?没诓爹?”路郝仁紧张兮兮地道:“该不会是脱臼还是筋断骨折什么的,你怕爹担心就不敢说?不对,你对爹的口气从来没这么好过,难不成是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我上回听江南医馆的柳神医说过,有的绝症平时症兆便是腿容易发软,跌倒,以及突发性流口水……”
  “柳神医今年初春不是才被衙门的人带走,说他误诊七七四十九件吗?”小卓叹了口气,“爹,你就这么想病得很严重吗?那简单,把你身上所有的银两包括藏在老家的私房钱全数交出来。”
  “不要!那可是我最后剩下的一点命根子!”路郝仁捧着胸口脸色惨变。“啊,我的心、我的心绞痛啊……”
  待她爹“示范”完毕后,小卓才好整以暇的开口,“现在知道身体健康、口袋有钱,是人生至大乐事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了。”路郝仁长长吁了一口气,仍旧不免有些心慌地道:“你不会真要把爹的银子全要回去吧?”
  “我是放高利贷,不是吸血鬼。”她咧嘴一笑,“得了,做完有益心脏的锻炼活动,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让您绊了个大跟头?”
  路郝仁眼睛一亮,激动地道:“告诉你一个天大地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她拍拍手,扶着她爹起身。
  “张掌柜……”他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听说被人家捉进衙门里了!”
  “呃,是吗?”小卓不知该苦笑还是翻白眼好。
  她老爹也太后知后觉了,不过话说回来,是谁多嘴告诉爹的?
  “奇怪,张掌柜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犯法呢?我听人家说呀,罪名是盗用公款、私立个人帐目、移花接木以及狗胆包天。”他满脸困惑,“咦?咱们当朝律例几时有这条罪名的?”
  小卓憋住差点冲口而出的笑意。
  是她商请太子爷直接下令责请县官多写这一条的,若是依她原来的想法,恐怕张掌柜犯的罪名还不止这几条咧。
  但是再怎么说做人也要厚道点,她怕太子爷会误会她是个心胸狭隘、公报私仇、是非不分的人,所以本来还有一百九十三条罪名统统都被她自动删掉了。
  “爹,京师什么都有,就连律例比咱们那儿多也是应该的。”她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地方大,法令多嘛。”
  “原来是这样。”路郝仁恍然大悟,随即又迷惑地问:“但是小卓宝贝儿,张掌柜不是咱们分号的掌柜吗?他又去哪儿盗用人家的公款还犯了这一堆罪呢?难道他兼差啊?”
  小卓的笑容倏然消失,眼角抽搐。“爹——”
  “干嘛?”他有些心惊肉跳的看着她,“乖女儿,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认识京师有个花神医很厉害的——”
  “行了,行了。”她揉着突突作疼的眉心。“爹,你认识的神医不是蒙古大夫便是兽医,再不然就是专治肾亏的……我要出门了。”
  “你要去哪里?”他心虚地抓了抓头,连忙转移话题。
  “去找人商量该怎么讨回这笔一百两银子的本金加上利息的债。”她脸上没来由地涌起两朵酡红,仓卒地抓起了褡挞袋往身上一搭,低着头往外疾走。
  她不是怕爹会起疑,而是怕这个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想见他吗?
  凭着手上的龙凤玉环,小卓再度畅行无阻地进入皇宫。
  只不过这次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把一百两银子的事处理干净,然后收拾这颗已经失控的芳心,马上回转江南。
  再这样面对他所向无敌的柔情似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冷静,能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可是太子呀,就算她对他再倾心迷恋,也没法抵挡得过未来三千美女的群雌割据攻势。
  这是一桩看似巨利滚滚而来,实则后患无穷亏本亏到死的生意,她路小卓还不至于意乱情迷到看不清楚现实。
  唉……
  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胸闷心烦了起来。
  “真希望我可以不要这么理智。”她喃喃自语。
  她是怎么让这些事发生的呢?应该早在见到他英俊温柔的笑脸时,就立刻掉头逃走才是。
  小卓就这样心情乱糟糟地穿过重重侍卫,走进了东宫,被满面堆欢的香公公和宫女们不由分说就送进御书房。
  甫推门进去,刚刚站稳,她就看见凤赋双眉微蹙,专注一意地批示着堆得如小山般高的奏章。
  她怔怔地望着他专心中带着一丝天生的威仪,敦厚中又有种令人直想亲近的气质,他深邃的眸光关注着奏章上的每一字每一句,在执着朱笔批示的时候,又是那股一丝不苟严谨端正。
  每天都要批那么多的奏章,很累吧?
  她心底泛起一抹酸酸甜甜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怜惜,胸口热流激荡不已。
  他会是个好皇上的。
  ……他真的会爱上她吗?从今以后对她珍宠有加永不离弃吗?
  前者大有机会,后者要碰三千分之一的运气。
  小卓叹了口气,莫名的沮丧起来。
  话说回来,应该问她自己,有办法狠下心舍得不喜欢他吗?
  “小卓?”凤赋放下朱笔,捧起批好的奏章轻轻吹干上头的墨水,一抬头瞥见了她,登时欢喜得双眼发光。“你来了?”
  他想也不想就抛下满桌的奏章,迅速起身走向她。
  “在忙啊?”她急急掩饰掉自己的揪心与失落,回以灿烂笑容。“有没有打扰到你?”
  “你来得正好。”他一脸热切地牵起她的小手,“跟我来,我有样东西想要给你看!”
  “是什么?”不对,她应该要跟他谈正经事的。
  “看了你便知道了。”他像忙着献宝的孩子般满脸堆笑,双眸亮晶晶期盼地望着她。
  她冷静的理智再度败倒在他的笑意眸光里。
  “好,去看。”
  凤赋兴高采烈地牵着她穿过长长的雕花长廊,经过了花团锦簇香气袭人的园子,奔进了他的寝宫。
  他小心翼翼地自金边银底镶满宝石的红木小斗柜里,取出了一只淡绿绸缎荷包,上头彩绣着娇红牡丹和一双金色蝴蝶,绣工之精致绝妙,迎着光看仿佛可见牡丹蝴蝶栩栩如生。
  小卓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屏息地轻抚着美到极点的锦绣荷包,感动得想哭。
  “好美的荷包。”她目不转睛地瞅着荷包,爱不释手。“你……做的吗?”
  “是的。”凤赋忐忑又紧张,双眸紧紧盯着她。“你喜欢吗?会不会觉得讨厌?觉得不舒服?”
  “怎么会不喜欢?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细致美丽的荷包,你的手实在太巧了。”
  她感动了半晌后,眼神陡地精明起来。“有没有想过拿来卖?以你的才华,绝对有能力独立创造品牌,而且这绸缎等级如此高,绣工技艺卓绝,花样别致动人,绝对会造成一波波疯狂抢购的热潮,所有贵妇千金肯定会以拥有这样的荷包为傲!”
  他一怔,“小卓,其实我……”
  “我们还可以推出限量经典纪念包,以及接受手工订制服务,前十名预约者还能得到绣工大师亲笔签名。真是钱滚钱、利滚利,商机无穷啊!”她越讲越兴奋激动,口沬横飞。
  “可是小卓,我……”
  “你不要怕,我对你很有信心,肯定没问题的。”她看着他俊脸上满是迟疑之色,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担心要怎么宣传跟打出通路——嗯,我记得上次香公公给我看过年年销售第一的『皇宫秘史』,内容着实精采得紧,不如我们就花大钱在『皇宫秘史』上刊登广告好了,保证一出刊订单便源源不绝而来,挡也挡不住啊,哈哈哈!”
  “小卓……”
  “你放心,这方面我是行家,我来打点。”她开始盘算起来。“你出工出钱出材料,自然是得占大份的,不如就六四分吧,你意下如何?”
  “我……没有想过这个。”他犹豫地道:“而且小卓,其实我这荷包纯粹是……”
  “我知道、我知道,纯粹是给我看样品嘛。”她抚着手中的荷包赞不绝口,“好厉害,这是怎么绣成的?你真的太棒太棒了!”
  “你真的觉得我很棒吗?”凤赋眨了眨眼睛,情不自禁也被她热烈再三的赞叹给勾惹得热血沸腾,一时间忘了要同她解释清楚这荷包的事,跟着欢天喜地起来。“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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