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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楼窃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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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听不懂,一脸困惑。
  匡云北进一步解释。“看见前方那艘小船没?我要到那艘船上去。”
  “哇!那么远。主子,你的轻功虽然不错,但要上那小船,只怕也不容易吧!”
  “单靠我一人的功力或许上不了船,但有你的掌风相肋,相信不成问题。我们先把衣服脱下来,结成一条长绳,一端绑在我身上,一端系在你手里,待你将我送上小船后,再换我拉你过来。等我们都上了船,就可以把这只木桶劈碎,当成暗器使用。凭我们的手劲,不信击不沉那五艘快艇。”
  “原来如此,我懂了。”这样子确实简单多了。
  “那就立刻动手。”飞凤岛的危机可是不等人的,他一定要尽快完成这项计划,救花阴茴脱离险境。
  劈劈劈、削削削、砍砍砍——
  花阴茴一柄大铁剑挥舞得犹如蛟龙出水,直令闻者心惊、见者丧胆。
  若是一对一,这群东瀛浪人绝非她的对手,一对三、对五,她也不怕。
  但当敌手下是三、五人,而是三、五十人时,任凭她是战神再世,也要束手就擒了。
  眼看著手下一一倒下,花阴茴心头之痛非笔墨可以形容。她们都是从小伴她一路长大的好姐妹啊!
  “王婆!”花阴茴几乎抓狂。
  又是一名妇人牺牲,花阴茴赤红了双眼,完全放弃了防守,如破柙而出的猛虎,毫不留情地扑向眼前见到的每一名敌人。
  她把命豁出去了,只要可以救朋友脱离危险,她什么都不在乎。
  一柄武士刀自她腰胁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岛王!”剩余的妇人们不约而同地大叫。
  花阴茴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比起那些已阵亡的部下,她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冲,她不停地往前冲,直战得浑身浴血。
  但偷袭的东瀛浪人们,却似倾巢而出的蚂蚁,怎么也宰杀不绝。
  难不成真是天要亡飞凤岛?
  花阴茴有一种末日将临的凄然感。
  但她什么也没说,依旧保持凌厉的攻势宰杀敌人。
  宁可光荣战死,也不做降将俘兵,这一向是她的座右铭。
  打她十六岁第一次拿剑上战场起,就有了随时准备战死的觉悟。
  她不怕死,就怕毁了父亲辛苦建立下来的基业,那会成为她一生难忘的痛。
  可是战力不如人,她又能如何?这一次恐怕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们了。
  忍不住想起匡云北,那夜,海盗们倾巢而出攻击飞凤岛时,多亏了他和香香突然出现,杀得海盗们措手不及,救众人于危难之中,否则飞凤岛三字只怕早从世间除名了。
  两个多月前,匡云北离开飞凤岛,返回西荻国,答应她,三个月内必定回转。
  但时间快到了,他一点消息也没有,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很奇怪,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过去,她明明很容易就能忘掉那些违背承诺的人,偏偏这回怎么也遗忘不了。
  尽管匡云北的容貌在她的记忆里已变得模糊,徒剩一抹影子;但,她就是很清楚地记得他的笑。
  常常她工作一天,累极而睡的时候,他的笑容就会自动浮现,像春风、也像日阳,轻易便扫去了她一身的不适,还她满心温暖。
  她从没有这样想念过一个人,匡云北是第一个。
  妹妹说,她会忘了匡云北长得什么模样,是她为了保护自己,所产生的自然反应。
  但匡云北的影子在她心底扎的根太深了,以致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遗忘。
  她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只晓得,她不后悔认识他,因为他,她的生命重新有了色彩。
  这应该算得上是喜欢吧!她想。
  她突然好想看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匡、云、北……”她口中不自觉地呢喃自语。
  下一瞬间,砰、砰、砰——数声爆破声响起。
  “巴嘎鸭鹿。”东瀛浪人们纷纷破口大骂。
  花阴茴诧异地转身旁顾。“怎么会这样?”包围渔船的五艘快艇居然不约而同被击沉了。
  见状,余下众女将高声欢呼。
  花阴茴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到底是谁有这本事,同时击沉五艘快艇?
  “阴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落到她身边。
  匡云北!虽然他的外形有些变了,过去他一身整齐,总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的;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一身狼狈,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但这不是重点啦!眼下要紧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远在西荻国啊!她呼吸瞬间停摆,心跳声大如擂鼓。
  “小心。”他大掌一圈,揽住她的腰,往身后一带,同时拳出如风,将企图偷袭的东瀛浪人给一拳打落海里。
  “各位,这些浑球就交给我、阴茴和香香负责了,你们专心救火吧!”他忽地两手圈在嘴边,对著满船女将吼道。
  “匡公子——”众女大喜。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他没有像之前那些跟她道了“再见”,却自此从她生命里消失的人一般。他遵守了承诺,花阴茴终于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你(你)……”也许是默契太好,他们居然一起开口。
  “哈!你先说好了。”他扬唇一笑。
  完全是她记忆中的开朗模样。这一刹那,他的面容烙进了她脑海,有个预感,日后不管发生何事,她恐怕永远也忘不了他了。
  情不自禁,她对他抿唇轻笑。
  他瞠目结舌,直觉太阳掉进他眼里了,好亮、好热。
  早知道她笑起来会很好看,却想不到竟是如此地灿烂、惑人。
  “嗯……”她迟疑了一下,轻道:“有话回去再说。”
  他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酥了,她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一股幸福的感觉充满全身。
  “小心一点。”提醒他最后一句,她立即振作精神,卖力杀敌。
  有了心上人的关怀慰问,匡云北但觉全身充满精力,瞬间变成无所不能的天神。
  “杀啊!”他埋头冲入浪人群中,一拳一个,毫不留情。
  见主子如此英勇,而东瀛浪人又残虐至极,杀害了数名相识的友人,香香自然不敢偷懒,更加卖力退敌。怕血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将敌人击落海里,眼不见为净,就什么恐惧也没有了。
  一面倒的战况开始出现了转机。
  一个花阴茴也许只能称为“女战神”,但再加上两个功夫、能力皆不逊于她的人,那就足可媲美一支军队了。
  尤其,东瀛浪人们又被匡云北一出手便击沉快艇的雷霆手法吓了一跳,军心涣散,不多久便被匡云北、花阴茴和香香三人打得溃不成军,败逃而去。
  “我们赢了!”生还者高声欢呼。
  但这不是奇迹,是努力与鲜血拚回来的生机。
  听说匡云北和香香又回来了。
  听说他们还帮助遇袭的渔船打退敌人。
  听说他们救了花阴茴一命。
  听说、听说……
  渔船才回飞凤岛,各式各样的传闻已传递全岛。
  花阴舞迫不及待跑到姐姐家探听流言真伪。
  当她看见厅里那条壮硕的身影时,才终于有了匡云北主仆二人重返飞凤岛的真实感。
  谢天谢地啊!他们没有违背诺言,否则姐姐非想念匡云北至死不可。
  她急急跑入厅内,冲到香香面前,开口问道:“香香,你主子和我姐姐呢?”
  香香一见花阴舞,未曾开言先掉泪。
  花阴舞给他吓得差点一箭步又跑出大厅。
  “喂,你无缘无故哭什么?”
  香香不说话,只是一直哭。
  花阴舞搔著头皮,好想发疯。
  自幼的成长环境培养出她流血不流泪的信念,泪水代表软弱,是最让人厌恶的东西。偏偏香香爱哭得要命,害她每每见到他,拳头都忍不住发痒。
  但看在姐姐和匡云北的面子上,她又不能随便对香香出手,万一因此坏了姐姐和匡云北的感情,她会一头撞死。
  怎么办?跑吧!眼不见为净,可是还没确定姐姐的安危,就这么走了,她会很担心的。
  如果能叫这家伙闭嘴就好了。偏偏她从没学过安慰人,只懂得威胁。“喂,你别再哭啦!你再哭我不客气了。”
  “你这样说,他只会越哭越大声,不会停的。”一个语带调侃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匡云北,你来得正好,快叫他别哭了。”香香再哭下去,花阴舞恐怕会很难控制拳头不往他头顶招呼过去。
  匡云北瞄了香香一眼,复望向花阴舞。“二小姐,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那一身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身的伤疤?”
  “啊!”匡云北还没给答案,与他一同出来的花阴茴已了然地惊呼。“是那次香香误闯澡间看到了。”说著,她暗瞪匡云北一眼,他明明说过,在香香眼里,男女之间根本没有分别,为何香香却把妹妹看得如此清楚?
  她考虑著要不要叫香香负责任。
  匡云北点头承认之余,凑近花阴茴耳畔轻道:“香香没恶意,你别误会了。”
  花阴茴低哼一声,有没有误会,她会自己辨别。
  相较于姐姐的重视,花阴舞显得无所谓多了。
  “既然是那次意外泄的密,就算了,反正忘记锁门,我也有错。至于我身上的伤,是十五年前东瀛浪人袭击本岛、我爹娘惨死那决战役留下来的。当时我十岁,不小心被捉住,他们本来要将我扔进剑海中,多亏左右护法和多位婶婶、姨娘拚死相救,我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只是留下数十道伤疤。”
  “原来如此。”那些伤是花阴舞辛苦求生所留下的光荣记录。匡云北终于懂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坚强。
  倒是香香,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呜,你好可怜,那些东瀛浪人真不是人。”
  花阴舞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谢谢你的同情,不过你若真可怜我,就麻烦请饶了我脆弱的耳朵。”它们受不了他的嚎哭啊!
  但香香仿佛听不懂她的讽刺,蓦地抓起她的手。“你别担心,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也没人能在你身上留伤疤了。”他和匡云北不愧为主仆,热血一沸腾,也不管美人儿作何感想,就一味地想做英雄。
  奈何花阴舞和姐姐花阴茴同一个性子,都不是软弱无能之辈,闻言只是瞪大眼睛,直以为遇上了疯子。
  “凭我现在的本事,大概也没多少人能在我身上留下伤疤了吧?”尤其,她一点都不希望屁股后头跟著个爱哭鬼,她会抓狂。
  “可上回跟海盗对战时,你明明才被砍了一刀。”香香很老实。
  花阴舞却气歪了,瞪了他一眼,迳自转向花阴茴。“姐,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再跟香香相处下去,难保她不会拿刀砍人,还是闪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花阴茴道。
  花阴舞转身就走。
  徒留香香愣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望著她的背影发怔。
  “主子,二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谁教你哪壶下开提哪壶?”匡云北长叹一声。
  “可是我又没说错什么。”香香好委屈。
  “你凡事照实说就是错误。”匡云北一记指骨头敲向他不开窍的脑子。“笨蛋,还不快追。”
  “咦?”香香还不懂。
  “去追二姑娘啦!”匡云北踢了他屁股一下。
  香香总算会意过来,匆忙追人去也。
  待闲杂人等尽数离去后,花阴茴瞪了匡云北一眼。“你在搞什么鬼?”
  “香香喜欢你妹妹,我不过帮他一把罢了。”
  花阴茴皱眉,想起香香的爱哭、见血即昏、言行举止扭扭捏捏;他和妹妹真的合适吗?她很怀疑。
  匡云北却道:“你别瞧香香那样,他可是纯情得很,既温柔又体贴、武功也好。你妹妹若能嫁他,只会幸福,绝不会吃苦的。”
  “我怕阴舞会受不了他的温吞。”一个急惊风、一个慢郎中,若他们成天吵架,能幸福得起来才有鬼。
  “但香香绝对能忍受二姑娘的脾气,半丝火不发。”换个方向想,一冶一热,也算绝配。
  “可是……”
  “哎,他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会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还要长辈在旁处处提醒?”尤其今天是他和花阴茴久别重逢的大日子,真要为了香香和花阴舞烦恼一宿,他会气死。
  花阴茴想了一下,他说的也有理,便不再说话了。
  匡云北揽住她的肩,温柔地轻笑。“别想他们了,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作主。你也把心思花一点在我身上吧!”
  她的脸瞬间赤红,就似那初春盛开的绋樱,不止美,简直醉人极了。
  他一时看呆了眼。“阴茴……”情不自禁地,他将她揽进怀里,低下头,正欲吻上她的唇。
  “唔!”她闷哼一声,他碰到她的伤口了。
  “啊!”他忙后退一步。“对不起。”
  “没关系。”她笑,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匡云北好怨,隔了近三个月才相聚,她竟然被砍得一身伤,让他触碰不得。不免恨起鹰岛上那群杀胚,应该想个办法永绝后患才是。
  看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花阴茴反而觉得愧疚。“四皇子……”
  “叫我云北。”称什么皇子?很生疏耶!
  “呃!”她再度脸红,对于这种男女间的亲昵实在不习惯。
  匡云北看著这样的她,只觉她真是可爱毙了。
  “阴茴……”他故意可怜兮兮地望著她。
  她一张脸都快烧起来了,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他好想将她搂进怀里,恣意爱怜一番,不过得等她伤愈之后,那可能还要半个多月,只怕到时他会忍到内伤。
  追根究柢,都是鹰岛上的东瀛浪人不好,一定要想办法铲除他们;他下定了决心。
  第九章
  匡云北和香香回到飞凤岛第二天,熟悉的早安、再见……又再度于花阴茴屋内响起。
  大异于第一次听到时的刺耳,这回,她觉得好安心。
  由于伤重未愈的关系,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直到中午。
  她睡得好沉、好香,几乎是爹娘死后十五年来,第一场好觉。
  当她醒过来时,匡云北已经跟岛上每一个人打过招呼,端满了两手的战利品,返回屋内。
  “我回来了。”如同记忆中的开朗音调,让花阴茴一颗心暖洋洋的。
  她情不自禁起身著衣,只急著想见他一面。
  匡云北瞧见她,唇畔勾起。“起来啦?”
  她点头,没说话。
  匡云北指著满桌的粥、鱼汤、水果。“岛民们送的,说要给你补身子,希望你早日痊愈。”
  “呃……谢谢。”她本不是口舌利便之人,也就说不出满心的感动。不过她真的很开心。
  “你饿了吧?我盛来给你吃。”说著,他连忙准备好碗筷。
  她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在屋里转过来、转过去,全是为了她。
  怎么从来没发觉,有个人伴在身边,爱护自己、陪伴自己是一件如此快乐的事?
  过去,因为未婚夫的背叛,她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想来不知错失了多少快乐的时光。
  难得匡云北不计较她一身的刺,反而想尽办法软化她,他这番深情厚意,直令她铭感五内。
  “干么一直看著我?”察觉她的视线,他疑问。
  她像做错事被捉到的孩子,慌得螓首低垂,一声都不敢吭。
  他轻笑一声,跳过去,在她粉颊轻啄一下。“你真可爱。”
  她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这世上有千百种人,却没有一个能令他如此喜爱,只有她;认真朴实、又纯情可爱,深深地吸引著他。
  “阴茴,我真喜欢你。”
  她心头猛一跳,努力思考要如何回应他的爱意,虽然订过亲,但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啊!
  岑寂了好半晌,最后贫乏的脑子也只浮现一句话。
  “谢谢你。”声音抵如蚊蚋,她羞得怏无颜见人了。
  如果她身上没伤,他一定会忍不住抱她,然后,被花阴舞损到死。
  这种结果到底是算幸,还是不幸呢?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了,唉!
  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花阴茴想尽办法要脱离这样的窘境。
  “那个……四皇子……”
  “云北。”他很坚持,改换称呼是他两人情感更进一步的开始。
  想到要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叫他,她觉得心跳几乎要停摆了。
  可是他灼如焰火的目光更让人羞赧,不得已,她动了动唇,半晌后才轻吐。“云……云北……”
  “阴茴!”她好可爱,他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搂抱她一下。不过这回他很小心,不碰触到她的伤口。
  但她还是吓了一跳,面色微白。
  不能让她害怕!他深呼吸片刻,终于忍住勃发的情欲,轻轻放开她。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说著,他轻喙她粉颊一下,回到对面坐好。
  她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但对于感情她一无所知,每次紧要关头时,她就会整个人呆住,不禁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抱歉。”如果人们的所有知识都是靠学习得来的,那么有关谈情说爱这门功课,她会从今天起努力用功。
  “你说什么?”匡云北笑著添了碗汤给她。“这种事本就勉强不来,你慢慢习惯就好。”
  她轻啜著汤、听他说话,也没什么大惊喜降临,但她就是觉得心情很平和、很温暖。
  渐渐地,她也放松了警戒。“昨天真是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船?”他的出现就好像晴天一阵雷,那么突兀,害她至今仍以为奇迹是从天而降。
  “因为船早在八天前被飓风打沉了,你怎么看得见?”
  “天哪!”她惊呼一声,放下碗,拉起他的手。“那你还好吧?”
  “没事。”他刻意放低音量,不打扰她,静静地享受著她的关怀。“我和香香鸿福齐天,及时在船沉之前,抱住一块碎木,后来又找到一只大木桶,便随著潮流漂过来了。”其实现在想想,老天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茫茫大海中,他们顺水漂流还能碰上飞凤岛的船,真谓之大幸也。
  “木桶?难道……”
  “就是你之前好奇过去查看的东西啦!那时,我见你过来,简直高兴死了,还想著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呢!想不到转眼间,你又走了。”
  “对不起。”
  “没关系啦!你又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些东瀛浪人不好,挑错时间打劫。”
  花阴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状,他更加卖力地逗哄她开心。
  一时间,幸福的火苗被点燃,小小的斗室里充满温暖的光辉。
  花阴舞偶然自门口经过,被里头和暖的气氛所吸引,不禁定下脚步。
  “姐姐……”花阴茴脸上甜美的笑容让她一阵欣慰,又忍不住心生羡慕,原来心意相属的人儿在一起是如此快乐的事情,不知她有没有这样的幸运?
  好想尝一次滋味,她正想著——
  “二小姐。”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是香香。
  想也不必想,花阴舞拔腿就跑。
  好想哭,为什么姐姐这么好运,她却衰到不行,被个疯子纠缠到快抓狂。
  “二小姐,你别跑啊!”香香努力追著。
  “不跑的是儍瓜。”花阴舞跑得更卖力。
  “二小姐——”
  “不准叫我!”
  唉,一样情感,两般景况,是怎么回事呢?
  令人费解。
  其实花阴茴并不赞成袭击鹰岛上的东瀛浪人,毕竟,飞凤岛的人不擅长作战,勉力为之只会徒增伤亡。
  可她也不得不同意匡云北的说法,与其日日活得心惊胆战,不知几时会被人从背后砍一刀,还不如奋起抵抗,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而且匡云北说他有把握,花阴茴只得赞同他的计划。
  不过因为花阴茴的伤势才好,精神气力未达颠峰,所以这回的作战她被勒令不得参加,改由花阴舞代替。
  再加上香香和匡云北,主力攻击者共有三人。
  另外,花阴茴又挑了两名身手灵活、擅于掌舵的妇女给他当助手。
  整个计划筹备了半月余,今天终于到了出发日。
  “你要小心。”花阴茴送他上船。
  “放心吧!你尽管等我的好消息。”早在回西荻国前,他就想过,一定要找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替飞凤岛解除危机。
  这回,他在皇宫遇见三哥,从他那里得到了几款新型火药,正好拿那些东瀛浪人来试验,不信他们不投降。
  只要他们肯承诺不再偷袭飞凤岛,他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反正他也没兴趣斩草除根,杀人很累的,还不如留些时间陪花阴茴。
  他的最终目标是——与鹰岛上的东瀛浪人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他的深情厚意让花阴茴满心感激。“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他是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还是要谢谢你。”
  “不然……你亲我一下好了。”
  她瞬间呆滞。
  果然,这个要求太过火,匡云北赶紧轻揽她的肩,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才怪,他明明是认真的。而她,说实话,也有一些些想实现他的心愿,但不知为何,她的脚就是黏在地上,一步也动弹不得。
  匡云北反亲她一下。“不然我亲你也行。”
  她又脸红到天边去了。
  一旁的花阴舞瞧见他们难舍难分的样子,白眼翻得快掉下。
  “你们够了吧?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
  匡云北眨眼、轻笑。“二姑娘若是嫉护,我可以要香香如法泡制。”
  花阴舞登登登,倒退三大步。别耍了,香香已成为她生命中最大的痛苦,她避他都来不及了,还让他亲,不如死了算。
  匡云北大笑。
  幸好香香早已上船准备,否则被主子这样恶整,大概也会疯掉。
  花阴茴轻拉了拉匡云北衣袖。“你别欺负阴舞了。”
  “我只是跟她闹著玩嘛!”他又亲了她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不过你说不玩,我就不玩。”
  “谢谢。”她低下头。
  他望了望天边,接近午时,他该出发了。
  “天色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保重。”
  “嗯!”她尚无颜看他。
  他抱了她一下,俯近她耳边轻道:“再见。”说完,他转身走了。
  她望著他的背影,不自觉地蠕动双唇。
  “再……再见。”她说,虽然没发出声音,却吓了自己一跳。
  她说“再见”了,她已经十五年不曾说过那两个字,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太奇怪了。
  可是,心情好舒服。她与他许诺要再相会,而他们都是会遵守承诺的。
  想到不久后就可以再见到他,她只觉满心欢喜。
  接著,花阴舞和当助手的两名妇人过来与她道别。
  她们没有说“再见”,但眼神却显示了渴望再回来团聚的理想。
  或许“再见”不是一种轻率的承诺,而是一种想望,是人们期待再见到亲人、爱人的心愿,她想。
  果真如此,她真的误会“再见”的涵义了。
  遥望著船上正对她挥手道别的匡云北,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跟他大声说一句“再见”。
  花阴茴举起手、张开嘴,正想与他道别。
  突然,她发现匡云北脸色大变。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有些好奇,正欲上前观看。
  砰地一声,一记轰隆巨响自海上传来。
  同一时间,一条迅猛的火龙像来自天际的怪物,将整艘船彻底吞噬。而匡云北和香香就在那艘船上。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匡公子和香香在船上啊!”
  “还不快救人?!”
  一时间,飞凤岛岸边哄闹如市场。
  十来个岛民在岸上来来回回奔跑著,或救火、或搭便桥、或围人墙……目的只有一个,拯救被卷入莫名爆炸中的匡云北和香香。
  花阴舞和两名被选作舵手的妇人很幸运,因为辞行而晚了一步上船,只受到爆炸的余威波及,被扫入海里。
  但海岛居民从小擅泳,落海对她们而言不仅不是危机,反而是转机。
  片刻后,她三人纷纷游上岸边。
  “二小姐,你们大家没事吧?”几名妇人联合将她们扶起来检视。
  很庆幸,三人都只受了些轻伤。
  但匡云北和香香呢?爆炸发生时他们已在船上,而且……他二人并不擅泳啊!
  “我们没事,快想办法救匡公子和他的侍从。”花阴舞急忙指挥众人救人。
  这时,原本在家里未参与送行的岛民也受爆炸声惊吓,匆忙奔向岸边了解状况。
  人多好办事,花阴舞立刻将所有人编队分组,各自授予任务,展开了一场紧急的救人行动。
  “先救火,火未灭之前不要接近船只。”人要救,但大家的性命也要兼顾。“还有,把岛上的小船、木筏都拖出来,待会儿要进行全面搜查。”花阴舞的命令一个接一个下。
  此刻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为何会发生爆炸?难道是匡云北随身携带、准备攻击鹰岛的火药发生意外?
  但也不可能啊!匡云北不像是会如此大意,将小命玩掉的人。
  怎么办?要是他有个万一,姐姐……“对了,姐姐呢?”花阴舞突然发现,事发到现在,一直没听到花阴茴的声音,她该不会想不开,跟著……“天哪!”她跳起来,游目四顾,只见花阴茴呆立原地,空洞的双瞳好像丢了神魂。
  “姐!”她担忧地奔上前去。“你还好吧?”
  花阴茴没说话,只是茫然地望著轰然燃烧著的大船。
  刚刚,匡云北就站在那里对她挥手道再见,他的笑容开朗又温暖,就像盛夏的日阳,光灿夺目。
  她的心头怦怦地跳著,不解,世上怎会有如此耀眼的人儿,直欲将人所有理智勾飞。
  忍不住,她也想回应他的道别。
  过去,这种事她是绝不会做的;说了“再见”,却做不到,要人痴痴地等待,是件再残忍不过的事。她,极端痛恨。
  可匡云北不同,他每回许的诺言都会实践;渐渐地,她不由自主想去相信他的话,相信不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再回来,与她相见。
  “再见”不是一种束缚、或一种轻率的诺言,它是人们心头最真挚的渴望,一种想要再见心头挂怀的人的心愿。
  匡云北诚实地表达了他的想法,所以,她也想让他知道,她很渴望与他再见。
  虽然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总有别离的时候,时间或长、或短,但只要心存希望,总有再见的一天。
  她会等著他,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都没关系,只要他回来,她都乐意张开双手拥抱他。
  但如果哪一天,生离变成死别呢?
  永远的再见、永远的分离、永远的……她再也见不到他。
  蓦地,她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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