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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楼窃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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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不是。百年前,鹰岛和飞凤岛本是一家,后来才分开的,但一直保持联络,直到我父亲当家,希望将两岛再度合并,便为我和鹰岛少主订下婚盟。”
  “那……那位少主现在……”
  “已经过世多年了。”
  “就这样?”很难相信耶!事情果真如此单纯,为何所有飞凤岛的岛民皆不愿对他谈起此事?
  “是的。”只不过她省略很多罢了。
  她没说,当东瀛浪人开始在附近海域劫掠过往船只和两岛粮食、财货时,她父亲主张反抗,但鹰岛却坚持纳献,以保暂时的和平。
  她也没说,在东瀛浪人攻击飞凤岛时,鹰岛不仅没看在同宗的分上施予援手,还与那些浪人合作劫掠他们,导致她爹娘惨死,飞凤岛元气大伤。
  她更没说,在那场战役里,她亲眼看到她的未婚夫残忍地持刀砍杀她的亲人和朋友。
  鹰岛的人以为助东瀛浪人攻下飞凤岛,就可保住自己的性命财产,但他们忘了一件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在飞凤岛因场场战事而败退后,东瀛浪人接下来的目标就转向鹰岛了。他们只花了一天就打下鹰岛。
  而她则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将可用的人力、物力搬进爹娘生前倾尽全力兴建而成的碉堡里,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抗战岁月。
  八年后,她终于如愿从东瀛浪人手中重新夺回飞凤岛,尽管是块伤痕累累、又贫困弱小的地方,但他们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家。
  他知道她没说谎,可是也没说实话。
  显然她尚未完全信任他,这真教人泄气。
  不过算了,能够知道她的未婚夫早亡,她目前是自由之身,他已经很满足,其余细节就留待日后他俩更相熟后,再来问她吧!
  他伸手解开束缚住她的腰带,并恢复她的功力。
  “因为我不晓得你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只能用最笨的,强行运功逼毒的方式为你解毒,过程会有些辛苦,你能耐得住吗?”
  她知道运功逼毒很痛,但对经年累月在战场上打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她而言,那并不算什么。
  比较令她惊讶的是——“你要为我运功?”那很伤身耶!
  “我答应过你了。”他坐到她背后,双手抵住她背心。
  “慢著。”她不能无端承受别人这么大的恩惠。
  “干么?你怕痛?不然我点你昏穴好了。”虽然对他来说会更费力,不过无所谓。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没好气地说。“运功逼毒非同小可,你可能会数日、甚至数月功力大失,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这么多。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不要被人说食言而肥。”话才落,他双手已吐出浩瀚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
  “呃!”她顿觉全身骨头似要解体,肌肤的每一处都有针在扎。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发出一个音,只感觉到她的心,在他的盛情下微微一缩,然后,像被灌进什么东西,正缓缓地发热、融化。
  第四章
  匡云北的功夫真是不错,她都没把握在为人运功逼毒后仍能活蹦乱跳,像似活龙一尾,然而他却做到了。
  真想跟他打打看,在她伤势痊愈,精神气力全数恢复到最完美的状况时。不知她与他之间,何人的武艺高一些。
  “你知道吗?你那种眼神对男人的自尊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伤害。”为她运功逼完毒,匡云北打了半趟拳、略松筋骨后,停下来,满脸无奈地看著她。
  在他打拳的时候,花阴茴一直专注地凝视著他。
  本来,被女人专心注意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偏偏她一脸的兴奋,闪闪发亮的眼底尽是挑战的光彩,没有其他。
  真是让他伤心啊!亏他这么努力在她面前力求表现,她却只想挑战他的强,丝毫不欣赏他的尽心尽力。
  “我的眼神?”她不解地低下头。“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头,长喟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和你打的。”
  “你……”他怎会知道?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不待她说完,他直接给答案。
  她会意地颔首。
  “那你愿意与我切磋一番吗?不比刀剑也行,我们可以较量一下拳脚、轻功。”她以为他拒绝与她交手是怕刀剑无眼,万一伤著了彼此,不大好。
  却不知,他心中根本另有答案。“不必了,不管比什么,只要是跟你较量,都没意思。”
  “为什么?你看不起我的功夫?”口气立刻冲了起来。
  他好想哭。“没有一个男人会蠢到跟自己中意的女人对打。打伤了你,我心疼,打败了,我自尊心过不去,怎么样都是输,你说,这种仗有啥儿好打的?”
  “有……有有……”她一句话都说不全,怀疑自己耳鸣了,听到可怕的话语。
  “我对你很有兴趣。”他说。
  她一副大受惊骇的表情。
  “你不必表现得像见到鬼吧?”他会很伤心的。
  事实是,他的话语比鬼怪更恐怖。
  “四皇子,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她与他,别说八竿子了,再加一倍,十六竿子也不可能凑到一块儿去。
  他是堂堂一国皇子,她是偏远孤岛之主,两个人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原生地;对于他的好意,她只有敬谢不敏。
  “我自己的心我还会搞不清楚吗?”不过他了解她的恐慌,也就不再相逼。“算了,这件事暂且不提,先说说你的箭伤。我虽已运功为你逼出箭毒,但你元气耗损甚重,还是应多加休息,切不可过度劳累,以免留下可怕的后遗症。”
  他说“算了”耶!可见他的心意并没有那么强烈,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吧!她松口气之余,也有股莫名的惆怅。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过去,曾对她表示好感,后又因现实问题而选择离开的男子,匡云北不是头一个,料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该习惯了。
  虽然这一次除了无奈外,她还感到一点点空虚、懊恼、烦躁,还有……理不清楚,这真是挺莫名其妙的。
  “也罢。”她咕哝。
  “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不会乱来的。”扫去满心烦忧,她故作欢颜。情感不是她现在该在乎的,岛务才是。
  是喔!他要相信她有如此理性,他就真的该跟她改姓“花”了。
  但他不会在此时此刻与她强辩,地点、时间都不对。他们两人的身体目前都不大好,休息最重要。
  “那你好好保重,我晚一点再来看你,再见。”
  她冷下脸,眉间的皱痕好深好深。
  “我不是告诉过你,在本岛,『再见』二字是禁忌。”而且,她敢保证,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警告他了,她搞不清楚他为何不遵守?
  “你是说过。但我也记得,我问过你原因,你没回答。”要人家遵守那种诡异的规定,总得有个理由吧?什么都不说,却非要他答应不可,这很奇怪耶!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但她也非泛泛之辈。
  “入境随俗,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是够,那好吧!我不说再见,我们……晚上见。”
  “差别在哪里?”不管是“再见”、“晚上见”、还是“待会儿见”,她全都讨厌。
  “『再见”两个字,『晚上见』三个字,中间差了整整一个字。“他眨眨眼,大笑地走了。
  她坐在床上,吹胡子瞪眼睛地目送他的身影离去。
  在走出房间、关上大门的瞬间,他还回过头给了她一记俏皮的眨眼。
  她愣了半晌,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这家伙……呵呵呵……”从没见过像匡云北这般特出的人,以后大概也遇不到了,她想。
  不可讳言,这次多亏有他,飞凤岛才能逃过一劫,但她对他的戒心并未消失:越亲密的朋友,背叛起人来越可怕,她永远都忘不了十多年前那场教训。
  “我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居然听见姐姐在笑。”一阵嘎吱声后,花阴茴闺房的门二度被开启,走进一道窈窕身影,是花阴舞。
  “阴舞。”花阴茴下床,请妹妹坐下。
  “咦,你能下床啦?”她记得匡云北说过,在花阴茴毒未全清前不让她下床的,难道……
  “刚才四皇子为我运功祛尽毒素了。”花阴茴解释。
  “原来如此。”看来这匡云北对姐姐挺费心的嘛!花阴舞唇畔含笑。
  “别胡思乱想。”妹妹的诡笑让花阴茴头皮发麻。
  “我有吗?”
  “你为什么对四皇子提起我订亲的事?你的用意为何,我岂会不知。”
  花阴舞默默地提起几上茶壶,倒了杯水,缓缓轻啜。
  待她喝完,花阴茴又为她倒了一杯。“阴舞,四皇子的身分非比寻常,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
  但匡云北是近三、五年中,唯一让花阴茴另眼相看的男人。
  一个女人要独自撑起一片家业是很辛苦的,事实上,别说女人了,男人也是一样,孤独最易摧折人心。
  因此,花阴舞一直很希望姐姐能够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携手共度难关。
  “阴舞……”花阴茴还想劝妹妹放弃为她寻伴的念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打扰了,不好意思。”房门三度开启,匡云北手里端著一碗热腾腾的药汁走进来。“你的药。”他把药碗放在花阴茴面前。
  她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别人也许很难相信,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战神很怕喝药,但她确实是。
  而他也很轻易地看穿了她的心思。
  “倒数第二帖了,你就勉为其难喝了它吧!”他笑。
  她真的觉得他是个非常可怕的人。对人心了若指掌,她一举手、一投足都瞒不过他。
  这样的人让人欣赏、也令人畏惧;今朝,他们是朋友,他对自己也许可以千依百顺;但他日,若不幸意见相左成了敌人呢?
  过去的经验教会她,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所以她不想跟匡云北赌这一局,一点也不想。
  面无表情地,她端起药碗,一口喝尽苦涩的药汁。
  “真乖。”他突然这么说。
  她觉得才入喉的药忽地反呛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著他。
  “奖赏你的听话,这颗果子给你甜甜嘴。”他送了她一颗芳香四溢的艳红果子。
  她目瞪口呆。
  他收了药碗,朝她挥挥手。“你们慢聊吧,我先走了,晚上见。”
  她没反应过来,看著果子,看著他……
  良久——
  花阴舞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打破满室的沉窒。
  “他在哄你呢,姐!”真难得,花阴茴也有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时候。
  花阴茴只觉好气又好笑。“那个家伙,真不知他几时才是正经!”
  “而这样的他却让你笑了。”多久了?打父母亡故之后,她们姐妹俩就不知欢乐为何物,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记得怎么笑。
  听到她的话,花阴茴却沉下脸。长久以来,她日子过得辛苦,却不感到痛,因为习惯了。
  如今,有人给她快乐,她很感激;但也不禁深怕喜悦过后,她已忘了要如何去适应那种疲累。
  与其有了梦想,再去尝到梦想破灭的至痛,她宁愿从不知梦想是什么。
  “别说了阴舞。”她不愿再提。
  “最后一句了。”花阴舞起身,走到门边,淡淡地说了声。“他说了禁语,而你没有反应。”这是自从父母亡故后,花阴茴首度对犯了禁忌的人不予处分,其意义之深远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啊!
  花阴茴目送妹妹离开,默默地想著这个乍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
  他不是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兴趣的人,但为什么,她没办法如过去般等闲视之?
  她的心在改变。
  也许是寂寞太久了。岛主的光环并不如想像中光灿,其背后的责任是很沉重的;而她一个人背负了十余年,身、心都累了,难怪会反常。
  也许该想个办法尽早送走匡云北,省得她起了懈怠之心。
  只是他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要瓦解他的固执,肯定是门困难的功课。
  夜半三更,银月如霞,飞凤岛中央的静水湖边,有一条颀长的身影正在沐浴。
  乌亮的黑发披在匡云北古铜色的裸背上,夜风吹起,带起一串晶亮的水珠,和著几许惑人的邪魅,构成一幕惹人遐思的奇景。
  有幸欣赏到的人一定会终生难忘,但前提是,他得突破香香的防卫。
  香香是个身长六尺余的大汉,人高马大、身材壮硕,怎么看都像个力拔山河的霸王,只除了他有一副爱哭的脾气。
  匡云北虽然跟他主仆十余年,很是了解他的个性,但有时,还真是受不了身边跟著一个成天哭哭啼啼的大男人。
  “拜托,香香,你已经哭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还不累吗?”
  “可是人家委屈嘛!”因为从小被太监宫女带大,香香的言行举止很女性化。
  “不过被念了几句,委屈一下下也就够了,有必要哭到一个时辰这么久吗?”
  “什么不过被念了几句?我是被十几个人围起来,人口一句地轰炸了近半个时辰,才哭一个时辰算什么?”而原因只是因为他不小心说了一句“再见”。
  是啦!“再见”二字仍是飞凤岛的禁语,他误犯禁忌是有错,但他又不是岛上的人,不习惯他们的规炬也很正常啊!尤其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忌讳。
  匡云北只觉得头好痛,后悔死当初怎会将香香交予一班子太监、宫女照顾。
  他应该谨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至理名言的。
  “主子,”香香继续抽噎。“我们还要在这里留多久?”这个地方他住得很发疯,好想赶快走啊!
  “这里的局势还不稳定,那些海盗随时可能再回来,还有东边虎视眈眈的鹰岛,也是个祸患。”匡云北沉吟片刻。“看过上回惨烈的战况后,你忍心在这种时候抛下这些人走吗?”
  是不忍啦!但……“我们的采金大业怎么办?”
  这一点匡云北也很伤脑筋。
  “我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的。”香香提醒他。“西荻国还有人在等我们回去。”
  “这我也知道。”但他著实放心不下花阴茴。
  “主子……”看著匡云北阴晴不定的脸色,香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该不会真看上那位花岛主了吧?”
  他忽尔笑得发邪。“如果我说是呢?”
  他这种笑法真教人背脊发凉。香香暗自吞口唾沫。“不管主子的答案如何,我一概赞同。”他向来爱护小命,所以很识时务。
  匡云北轻哼了一声。“那假使我日后有意长居此地呢?”
  香香脸色顿黑。
  匡云北起身,来到他身边,一指敲向他额头。“放机灵点,在这里我们是客,作客自然要有作客的规矩。”
  这道理香香也懂,可是……“他们的规矩很奇怪,与一般世俗规范刚好相反。我习惯了离开一定要说声『再见』,所以……”他不是故意要犯,只是常常会忘记。
  “笨蛋!”匡云北边让他侍候著穿衣服、边啐道:“既然守不住,那就把这些无聊的规矩变成我们的规炬不就好了。”
  “啥儿?”香香二度呆滞。
  匡云北又敲了他额头一记。“不能说『再见』本来就有违常理,当然要把它改掉。”
  “呵呵呵……”他儍笑。“主子,这种事用说的容易,要做到……很难吧?”
  “所以说你不用脑子。”穿好衣服,匡云北又赏了他额头一下。“所谓滴水能穿石,讲到他们习惯不就得了。”
  有这么简单吗?香香很怀疑,但匡云北却自信满满。
  毕竟,他已经让花阴茴对他的“再见”从勃然大怒,变成视若无睹了,相信假以时日,他要了解她的心事,解开她的心结并非难事。
  长叹口气,花阴茴继续把白眼抛过去。
  明明告诉过匡云北,在飞凤岛上,“再见”是最忌讳的两个字,偏他就是死性不改,出门前必挥手道声再见,进门时则定伴随著一句:“我回来了。”
  不管她跟他警告几次,他永远我行我素的叫人生气。
  真是混帐,不知道入境随俗的道理吗?在心里暗骂一声后,她照例对他的“再见”视若无睹。也只能这么做了。
  匡云北也不在乎,迳自摆完手,出门去也。
  她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连续不眠不休照顾她三天,又为她运功逼毒,他似乎有些瘦了,身形不似先前昂然挺拔。
  “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最教人担心了。”她低啐一声,忍不住又想,无缘无故,他干么对她这么好?
  最近,她常常思索这件事。这真不是个好现象,但她忍不住。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所以说,他不可能是因为钟情于她,而对她百般示好。
  虽然他偶尔会在口头上调戏她,但她从未相信过他的话;而他也没有太过坚持想说服她,往往在她的错愕中,他很快就放弃了。
  不过就算事实真是那样,她也不会感动,只会大笑三声,为了他奇差无比的眼光,居然会看上她这个一年内被退了三次婚的女人。
  她也不是自卑,基本上,她认为自己虽然不美,却颇有味道。
  鹰岛少主死后,曾有不少人追求过她,她也应允了三次婚事。
  但可惜,他们没一个有本事通过考验的,尽管那个考验简单到不行。
  她只要求她的夫君能够接受她将生命重心悉数放在飞凤岛上,并从旁协助她重振这座采金名岛的声威。
  然而,这却成了最要命的条件。
  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们都说,他们可以努力练武、读书,助她重建飞凤岛,但是,却万万无法接受自己成为陪衬她这位岛主的配角。
  想想也是啦!他们个个年少英伟、满腹理想,正是欲展翅高飞的时候,要他们为了区区一名女子放弃所有的名声荣耀,谁肯呐?换成她也不要。
  因此这二十八年来她一直独身,想来,这辈子大概是与婚姻无缘了。她早有觉悟,才会更觉得匡云北的行为奇怪。
  他若非对她有好感,那源源不断的关怀又是所为何来?
  纯属无聊吗?他不像那种人。
  那就是在玩她喽!可是他的表现又一副很有诚心的样子。
  再不然就是对她有所图谋,但此时此刻,她不仅一无所有,还背著一身麻烦,又有什么好处是值得他费心追求的?
  “啊!”猛然想起他最初的来意——寻找可以帮忙采金的能人。
  她虽告诉过他,以飞凤岛目前的景况是帮不了他的,请他死心,另觅援手。
  但有没有可能,他压根儿找不到其他帮助,才会不死心地继续纠缠著她,期盼奇迹出现,她会改变心意相助于他?
  “果真如此,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了。”因为她爹娘当初死得太意外,所以有关采金一事,她丝毫未得真传。
  他想在她身上“挖宝”,作白日梦喔!
  不过……她爹生前曾留下数本手札,她没翻过,怕触景伤情,不晓得里头有没有记载采金之法?
  “我回来了。”花阴茴正想著,匡云北适时推开房门走进来,手里还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最后一帖药喝下去,不仅你体内的余毒能全清,气力应该也能恢复大半。”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张脸笑得发亮。
  她微眯眼,竟被那光芒刺得有些难过。
  “怎么啦?”他察觉她的不对劲,放下碗,走到她身边,大掌探向她额头。“不舒服?”
  他眼里的关怀很真,她不禁想,一个人若能伪装到如此地步,也算他厉害了。
  为了他这番努力,她可以破例不计较他的谎言,助他一臂之力。
  “不如明天去翻翻老爹的手札吧?”她心里转著念头;不想承认,她真是有些怕了他的痴缠,因此迫不及待想遣走他。
  匡云北看著她变换不定的脸色,知道她又有新想法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他不得不佩服她。
  第五章
  花家老爹生前大概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得万分意外,因此半点采金知识也未传予两个女儿。
  但以他严谨的个性,花阴茴判断,父亲一定会将采金要领一一记录下来,只要能找到那本册子,何愁不知采金法?
  只是不知父亲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近两日,她几乎翻逼了所有父亲遗留下来的手札、书册,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秘密。
  花老爹该不会把东西带进坟墓里了吧?
  她找得好累,不免怨怪起父亲的太过认真,如果他个性随便一点,她也不会找得这么发疯了。
  “我回来了。”如同往常的每一日,匡云北大得像雷响的招呼声准时在日落前响起。
  花阴茴翻了个白眼,早跟他说过飞凤岛不时兴那一套,偏偏他顽固得紧,怎么也说不听,她也懒得理他了。
  “今天我头一回上船帮忙捕鱼,想不到看似简单的事,里头竟有如此学问,可教我大开了眼界。”他边喝茶、边述说著一日的惊奇。
  但对她来说,那不过是平常的生活,日复一日,实在没啥儿乐趣可言。
  “是喔!”语气意兴阑珊的。
  他也不在意,照样说得眉飞色舞。“我国靠近山区,自古就有不可捕杀怀孕的雌性动物和幼小动物的传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了让生命生生不息吧!”这种事谁不晓得啊!在岛上,他们也会这样做,放过幼鱼和母鱼,以期渔源不致匮乏。
  “没错。”他说得更高兴了,“而我发现,飞凤岛也是以这种方式在捕鱼。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其中人民却有著相同的观念,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不觉得!这些观念都是从困苦中磨练出来的,她只感到疲累,哪儿有趣了?
  “你高兴就好。”今天又白忙了一天,她快累死了。
  “我是很高兴啊!生命处处是惊喜。”
  她真是羡慕他的天真,在这艰难的世道里,这样的人居然还活得下来?可谓奇迹了!
  “那你慢慢高兴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晚一些,她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或许父亲将采金秘方藏在岛上某处呢!总之,她会尽可能努力。
  “你要睡啦?那午餐怎么办?今儿个渔货大丰收,大伙儿决定在湖边办个宴会庆祝,你这个岛主不露面,宴会岂不失色?”
  “办宴会?什么时候决定的?”她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啊!”匡云北比了个人般高度的手势。“我们捉到一尾这么大的鱼,这可是奇景呢!怎能不庆祝?”
  “但飞凤岛尚在警戒期,尤其东面鹰岛无时不虎视眈眈企图并吞我们,这么紧张的时刻,办宴会只会让人们的精神松懈,很容易出意外的。”
  “不会啦!我们又不是全员下去玩,有派人警戒巡逻,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这种说法太不负责任了。”她一肩扛著近百条人命的生死,绝不容许如此草率的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
  “唉呀,你干么这么认真?人生不过百年,笑是一天、哭也是一天;何苦将自己弄得悲惨兮兮?”
  “就是不想悲惨,才更要时刻努力、永不松懈。”
  “这太偏激了啦!人又不是木偶,即便是木偶,偶尔也要松松操纵线,才能活动自如,一直将线绑得死紧,木偶是会坏掉的。”
  “荒谬,领导一职岂能用木偶游戏来比喻?简直不伦不类。”说著,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喂!”他追在她身后。打认识后,他好像总在追著她跑,只能望著她坚强挺直的背影暗自神伤。
  如果她能放轻松一点、如果她能更信任他一些、如果她能对他笑上一笑、如果……那该有多好?
  但可惜,那全是“如果”,件件都是他无法实现的梦。
  呵呵呵、哈哈哈……
  迎接花阴茴来到静水湖的是一串欢乐的笑声,高高、低低,有男、有女。
  她停下脚步,刹那间,错以为时光倒转,飞凤岛回到了十余年前,她父亲尚在人世的景况。
  那时,岛上无一日不充满笑声。
  男人在天未亮时就搭船出海,女人在岸边挥手道别;接著,天渐渐亮了,忙碌的一天正式展开。
  每一家的女主人会带著前日的衣服来到静水湖边涤洗,大家嘻嘻笑笑,说著左邻右舍的笑话。
  成群的孩童在林径中游玩,捡拾落地的椰子,偶尔也摘点儿小花、捉些小蛇昆虫戏弄彼此。
  日子过得像在仙境里一样,每一天都好快乐。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理所当然的幸福会就此远离。
  “岛主姐姐。”一个小女孩发现了花阴茴,跑得双颊嫣红来到她身边。“你也来玩嘛!”
  玩?那是什么?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岛主姐姐?”小女孩碰了碰她的手。
  她忍不住一缩,随即瞧见了女孩受惊的眼神。
  “我……”她不是故意的,但从周遭乍然岑寂下来的气氛看来,所有人都察觉了她的异常。
  “你忍心让这纯洁笑容消失?”不知何时,匡云北竞已摸到她背后,湿热的吐息拂上她耳畔。
  下意识地,她屈肘往后一撞。
  亏得他经验丰富,早有防备,大掌稳稳一挡。
  “是我,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害你。”
  她的未婚夫都可以毫不留情刺杀她爹娘了,她与他非亲非故,这种事情谁知道?她不信。
  而他也从她的目光里瞧出了她的怀疑。“好吧!起码在我们彼此毫无利害关系可言的现在,你可以相信我对你无害。”
  倘若她有这么容易信任一个人,飞凤岛早八百年前就被鹰岛上那群东瀛浪人给吞了,不会留到现在。
  不过目前,她在他身上嗅不到杀气,因此暂时收回利刺。
  匡云北微松口气,笑著搭上她的肩。
  “一起去玩吧!别辜负了小妹妹的好意。”
  她不语,斜眸瞪了他一眼。
  “难道你要坏所有人的兴?”他这话说得很轻,却再准确无比地击入她心坎。
  多久了,笑声彻底从飞凤岛上消失?大人们为了生活,日日把脸板得严肃,却可怜了小孩,年纪轻轻便与欢乐绝了缘。
  还记得她在小女孩这个年纪时,可是每天都玩翻了天呢!
  那时的日子真的好快乐。
  他说得对,她是不忍心坏了孩子们的兴。
  强扮起笑颜,她摸摸女孩的头。“好吧,我们一起去玩。”说著,她弯腰抱起女孩。
  “哇!”女孩开心地举手欢呼。
  花阴茴把她扛上肩膀。
  女孩笑得像只迎风飘荡的银铃,清脆悦耳,绕梁三日不绝。
  原地徒留匡云北,无奈地望著空空的双手发呆。
  她的守护城墙真够厚的,任凭他又敲又打又钻,不破就是不破,相识至今十日,她没有因为他而展露半分欢颜,好难过。
  “决定认输了?”一个调侃的声音倏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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