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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风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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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等她。”聂铭字头也不抬地答完,才发现不对:“干嘛你在传话,她不会自己跟我说吗?”
“唐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来我们办公室。”张茵说。一面很稀奇地看着自己的主子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副总,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聂铭宇只是咳了一声,没抬头。
“我猜啊……”
“早上的传真呢?”聂铭宇粗声打断秘书一脸诡谲笑立息询问。
“都在这了。”张茵忍住笑,把一叠整理好的传真递过去,停止取笑上司的恶劣行径。
懊恼看着张茵嘴角含着一丝顽皮笑意走出去,聂铭宇觉得耳根子辣辣的。
然后牛世平带着相似的表情晃进来,聂铭宇不等他出招,主动冷冷开口:“牛先生,有何贵干?”
“老大,你该去第二会议室,人家周刊总编都出动了,你不能不赏脸啊。”
“这么重要,你干嘛不亲自上场?”聂铭宇声音一直在降温。
“人家要采访上品世家销售轰动的情况,我能讲什么?这可是你聂副总的案子啊。”牛世平还是笑嘻嘻:“你不想受访?可以。我们就请集团发言人出面受访怎么样?反正上品的案子,她也算从头跟到尾……”
聂铭宇一双犀利眼眸好像要放出剑来砍人一样。只是冷冷睨着他,半晌,才低头结束手上的文件:“给我一分钟,我就过去。你慢走。”
牛世平开心地达成使命要离去,临走,还不忘丢下一串火药调侃。
“虽然我阿姨好像还是不太满意,不过,老聂,你得知道,我们几个男生都挺你啦。”牛世平一脸阳光开朗。
“滚不滚?”冷冷地下逐客令。
“滚了,这就滚了。”
待他结束手上工作,潇潇洒洒下楼,来到约定的会议室门口,老远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与唐盛蓝攀谈,旁边一名男子还带着相机,看样子是来采访的。
唐盛蓝下午要代表集团去参加签约酒会,穿了一身浅灰色毛料套装配着含蓄的珍珠首饰,高雅贵气,乌亮长发绾成俐落光滑的髻,露出的一小截颈子白嫩得令人遐思。
聂铭宇略眯着眼,远远打量着。
“聂副总。”采访者已经发现聂铭宇,抬起头来微笑招呼。
聂铭宇微微点了个头,缓缓走近。他浑身上下的霸气与存在感,一现身就让众人一凛。
唐盛蓝只是很快看他一眼,温婉微笑着向采访者道别。
“唐小姐,等等上采访的江主编是商业杂志的主笔,采访经验老到,平日与业界人士都保有不错的关系,消息灵通。她此刻机灵地打蛇随棍上:”既然唐小姐也在,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顺便问几个问题,也好澄清外界的猜测?“
唐盛蓝美丽的大眼睛闪烁疑问,她有些不解地反问:“外界有什么猜测?”
江主编笑盈盈地看看娇艳美丽的唐盛蓝,以及她身边高大英挺的聂铭宇,俨然就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她大胆假设地笑说:“现在大家都说两位走得很近,甚至盛传快要订婚了,我们先说声恭喜啦。”
闻言,两人都是一怔。聂铭宇不动声色,只是两道神气浓眉略略蹙起;唐盛蓝则是瞠大美眸,微微讶异地直视眼前笑着的江主编。
了不起,一个是表情完全没有动静起伏,深沉依旧;另一个态度大方,没有小家子器的脸红或娇呼。大家风范就是大家风范,江主编暗暗点头。
“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聂铭宇侧身打开会议室的木门,含蓄地暗示结束这话题。
刚刚一看到唐盛蓝被这些人缠住,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聂铭宇清楚感受自己的不悦慢慢升起,不过他压抑得很好。
两人很快交换一眼,唐盛蓝先掉开视线,她温和地对江主编笑说:“你们忙吧,上品的案子我知道的没有聂副总多,还是请出正主儿来比较恰当。”
眼看美女和她的独家就这样要离开,江主编情急生智,扬声留住她的脚步:“唐小姐,等一等,难道连夫人是在说笑吗?前天‘中晋’的酒会,我们可是都在场呢。”
其实这是险招。她只是在社交场合遇见连董以及夫人,与夫人闲聊,谈到年底慈善音乐会,随口说起表演压轴的马之恬和聂副总的交情,这桩曾经是社交界被人津津乐道的八卦时,看见连夫人的秀眉就是一锁。
察言观色是江主编的强项,尤其在这些总裁董事、贵夫人小姐间周旋惯了,她马上敏锐地发现有问题。
虽然连夫人不愿多说,但她离开后,只要找到其他相熟或甚至不太熟的贵太太轻描淡写提上两句,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便滚滚而来。
原来……那位风流潇洒的聂副总,现在是跟弘华集团美丽大方的唐特助,走得很近吗?
男女双方话题性都超强,人气都很旺,这样的新闻怎么可以不追?就算拼着老命也要追出个一言半语来。,
“我姑姑……说了什么?”唐盛蓝讶异反问。
聂铭宇的不悦已经强大到足以杀死牛世平那个始作俑者,不过他依然风度一流地扯起嘴角,轻描淡写但不容忽视地说:“夫人讲的话,该跟夫人求证去,我们该谈的是上品的案子,两位请。”
“聂副总,您是否认喽?”
“上品是我负责的没错,一千一百多户的大案子,怎么否认?”聂铭宇四两拨千斤,带回正题:“第一期的预售在上个月刚结算完毕,更详细的资料,是要进会议室说呢,还是站在这里谈?”
唐盛蓝抿嘴,嫣然一笑,把难题丢给聂铭字去处理。
聂铭宇只是伸手,客气但坚决地挡住被美人迷惑、提起相机就想把握机会拍几张俊男美女合照的摄影师,慵懒调侃:“先生,这儿光线不够,会议室里找个好地方让你拍个够,怎么样?”
目送佳人翩然走远,江主编扼腕之余,还是觉得不算毫无所获
最不爱拍照,每拍照必翻脸,得千求万求动用所有关系才能让他不甘不愿坐下来拍张照的聂副总,今天,居然,主动说让他们拍照?只为了……
只为了,让唐特助脱身?
这样,还叫没什么?
是夜,四下俱静的深黑里,月亮躲在云层后面若隐若现,装修整洁飒爽的房间里,只点着晕黄小灯,映着人影摇曳交叠,欢爱纠缠投射在粉墙上,光影追逐,影影绰绰被放大,显得特别激烈。
强硬但暴躁的需索让人承受不住,秀眉不禁微蹙,似痛苦又似欢快。
在情人怀中娇喘细细,粉颊贴紧泛着薄汗的精壮胸膛,唐盛蓝呢喃抱怨:“你真粗鲁……”
聂铭宇没有回答,手指只是在她雪嫩皮肤上留恋游移,令她起着一阵阵轻颤。
感受到情人这阵子以来,伴随狂暴热情时而出现的沉默与莫名的焦躁,唐盛蓝试图轻松气氛,她娇娇地嗔着:“你最近愈来愈凶了。”
可不是,红唇微肿,白晰的颈项一路以降,锁骨、胸前、高耸的丰盈,甚至是细嫩的手臂内侧、腰际……都留下激情的证据。还好天气已经渐冷,她可以用套头毛衣遮掩,要不然让人看见了,有多尴尬……
聂铭宇只是扯起嘴角,性感一笑,笑声低沉诱人,不过依然没有开口。
唐盛蓝索性翻身,半撑起雪白炫目的上身,面对面数落他的罪状:“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边,都是你咬的,害人家不能穿衬衫。看你怎么负责!”
负责?
本来唐盛蓝只是甜甜撒娇,依照两人亲热纠缠的惯例,聂铭宇会把握机会,将盈盈纤腰一带,让雪白娇躯移到自己身上,狂野的姿势就一毫无问题地勾引起另一场情欲风暴。不过此刻,聂铭宇闻言,只是眼神一冷,圈着纤腰的健臂有些僵住。
气氛变化很细微,可是唐盛蓝敏感地察觉了。她略抬起精致的鹅蛋脸,不解地询问:“到底……怎么了?”
松开她的纤腰,聂铭宇握住香肩,轻轻隔开一点距离。他回避那双明亮美眸的凝视,只是翻身准备下床,轻描淡写:“我去冲个澡。”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烦躁和郁闷,只能一遍遍藉强烈的需索来发泄。唐盛蓝的柔顺婉转不能让他纾解,只是增加他心头的沉重感而已。
今夜,唐盛蓝的玩笑话,好像尖刺一样插入他心里。
负责?
他最近开始隐隐觉得这两个字的重量。
愈来愈深重的烦躁感,一步步走向令人烦厌的路,唐盛蓝的娇俏笑靥,周遭同伴的乐观其成,闲杂人等很小心但还是流入他耳中的羡慕或嫉妒,连董很低调但清楚的观察之意,现在连夫人甚至在外放话……
他觉得这一切都好像一片黏腻的蜘蛛网,陷进去之后,会丧失所有自我,被缠得死死,甚至被拆吃入腹。
清楚感觉自己的抗拒,可是面对娇美佳人,他却每每控制不住自己想亲近她的欲望。于是恶性循环之下,他愈来愈粗鲁,也愈来愈焦虑。
“你心情不好?”唐盛蓝是何等剔透人物,她坐了起来,探身伸手,握住刚披上衣服,准备离开床边的聂铭宇手腕。“要不要说给我听?也许我可以帮点忙。”
聂铭宇回首,却在看见她晶莹清澈的双眸时,觉得自己心头就是一揪。他沉着嗓子,简洁回答:“没事。我的情绪,不用别人来帮我负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刺得唐盛蓝俏脸立刻胀红。
无法解释的屈辱感蓦然袭击,唐盛蓝只是深深吸气,美眸闪烁,牙关咬得紧紧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爱娇的戏语被这样反击,亲密缠绵之后就是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色,唐盛蓝失望得彷佛被一桶冰水迎面泼来。
一下捧在手心上,一下似乎就要急急甩手,这样的情人,真正恐怖。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着娇容惨澹的模样,聂铭宇也懊悔自己的冲口而出,他试着道歉。
“很好,你有骨气。我不再问了。”唐盛蓝娇唇一咬,翻身拉起被单密密裹住诱人身躯,长发散在肩际,大眼睛闪烁怒一意。她放开聂铭宇,别过头,蜷身把精巧下巴搁在膝盖,硬硬冷言:“要耍脸色,要洗澡,要回你家,都随便你!”
为什么她就算在生气,还是娇艳得让人心动呢?
僵持片刻,聂铭宇挣扎了几秒钟,终于还是颓然叹气放弃。
他回身,坐日床缘,把赌气不肯看他的佳人重新拥入怀中。
“赶我走?”低沉诱惑的嗓音贴在耳际,低沉调笑:“美女太占便宜,连生气都这么美,让人舍不得。我生气就没有这等特权。”
滑腻美背密密贴住强硬的胸膛,被圈紧的唐盛蓝不甘地挣扎。
“聂副总,你这样算什么,脾气这么大,你不要抱我!”
“脾气……你也不遑多让啊,唐特助。”
身后聂铭宇无声的无奈苦笑,唐盛蓝并没有看到。
第八章
他们一直在这样忽热忽冷,时而斗气、时而和好的情绪间起伏。生气时两人谁也不让谁,而言归于好时通常都伴随最火热尽兴的缠绵。痛苦与快乐相依相伴,男女之间的角力与共舞,仿佛没有尽头。
在众人面前要保持公事公办的形象,在知晓内情的长辈或同辈之间要尽量低调相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渴望与烦躁两种情绪交相煎熬。聂铭宇已经算情场老将,跟不少女孩子交往过,老实说,这还真是最累的一次。
年底的慈善音乐会,照理说是事业三部的工作范围,这种歌舞升平的活动若没有应酬的边际效应,聂铭宇一律是不出席的。不过这次,说也奇怪,各路人马都明示暗示一起来地要他排除万难出席。聂铭宇很不解。
“副总,马小姐打第三次电话请你回电。音乐会的票,贵宾席两张,牛副总办公室已经送过来了。他交代说如果你跟唐小姐要一起去,票就退回去,以免浪费。还有,唐小姐也有询问你那天的行程,应该是想要确定演出之前的酒会你也会出席吧。”
张茵讲完长长一串,瞄瞄一直埋头处理公文、好像充耳不闻的聂铭宇,等着。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聂铭宇闷着嗓门,好半晌才丢出一点回应。
张茵努力克制偷笑的冲动。主子的问题虽然没头没脑,不过精灵如她,当然知道问的是什么。
“唐小姐说,看到你的冷面,就不想问了。”
确实又呕了点小气的聂铭宇被讲得耳根麻辣,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故意轻描淡写地刮自己的秘书:“你跟唐小姐,最近交情真好啊?我早就说过,你若想另投明主,只要说一声就是。”
张茵最近确实与唐盛蓝愈来愈熟,唐盛蓝遇到她,总会体贴地关心有孕在身的她身体状况或工作量。看着那双美丽眼眸中流露无法掩饰的关切与好奇,张秘书笑着回答之际,其实隐约猜到,这位天之骄女似的唐特助,心里在渴盼什么。
如果她跟主子的交往顺利,应该……很快,会有好消息了吧?
希望。
想到那一向温静大方、也给人适当距离感的美丽佳人,早先问起慈善音乐会事情时,脸庞却洋溢着小女生使性子气嘟嘟的模样,让张茵笑成了个掩口葫芦。
“谁要去问他。”唐盛蓝跟张茵已经熟了,比较自然流露出更性情:“看他那张要笑不笑的脸,就不想问了。”
张茵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我们副总可是人见人夸的帅哥耶!”
“帅什么帅,脾气那么古怪,说风就是雨的……”唐盛蓝愈讲就愈气,抱怨得顺口,却在看到张茵充满笑意的脸蛋时,猛然打住,有点脸红。
“吵架啦?”张茵笑盈盈的,像个大姐姐一样,爽朗笑问:“我们副总脾气不太好,这大家都知道,你多忍耐忍耐喽。”
“忍耐?谁不忍耐他?这里还有人大过他吗?”还是悻悻然。
“唐小姐,你是吃到我们副总口水喔?不然,讲话口气怎么那么像?”张茵笑着说:“我们副总提到你也是这样说,看来,还真的要你才管得住他呢。”
被这样开玩笑一说,精致的脸蛋立刻爆红,差点抬不起头来。娇羞带嗔、眼波盈盈的模样,真是无比迷人,也难怪自己高傲到无敌的主子会这样迷恋……
偏偏就是被女人宠惯了,不习惯自己心心念念都被牵制的感觉,才会这样忽热忽冷的暴躁易怒吧。这叫什么呢,旁观者清吗……
“你笑够了没?笑完了,帮我去回公文怎么样?”聂铭宇冷冰冰的语调打断张茵嘴角含笑的冥想:“音乐会那天的行程,排好了再来跟我说。”
“知道了。”
张茵抱起卷宗,正要退出去时,突然又听到极不甘愿的低低咕哝:了…。也记得跟她说一声。“
“副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张茵咬住唇用力忍耐笑出息,“本正经问。
聂铭宇抬起炯炯鹰眸,眯着眼打量张茵,冷冷回答:“我还没吼过孕妇,非常欢迎你当第一位上
张茵肃然点头表示知道了,出来走廊上关上身后沉重木门,这才放声笑了出来。
副总那天的行程很好排,把闲杂应酬都推掉其实很容易,来往的重量级人物当天都收到邀请参加酒会或音乐会,大家都没空,张茵不费力地就安排计画好了。
想到这样正式的场合,英俊潇洒的副总,和美丽大方的唐小姐连袂出现……
好呀,真是好计画,集团派的摄影应该多拍几张照,她得预约个几张,男的帅、女的美,这照片要好好收着每天看,对胎教有用,有用。
不过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张秘书沾沾自喜许久的安排,在当晚全部脱序,荒腔走板,天壤之别。
当晚要担任压轴演奏大任的马之恬小姐,一到会场门口,就被记者团团堵住,麦克风与摄影机齐上,浪潮似的问题排山倒海而来,没有人关心她将演奏的曲目,只是一个劲地追问她与弘华集团聂副总的感情状况。
“两位已经分手很久了吗?”
“还有联络吗?”
“听说聂先生已经另结新欢,马小姐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马小姐认识弘华的发言人唐小姐吗?两位见过面吗?”
“今晚聂先生的女伴是哪位?马小姐你知道吗?是不是唐盛蓝小姐?”
马之恬在演奏前总是紧张得连水都喝不下,现在又面对这样的阵仗,惊吓得俏脸刷白、玉手颤抖,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记者们都不止同放过她,只是变本加厉地追问,闪光灯此起彼落,让旁边经过要进入会场的嘉宾们都忍不住侧目。
“那是怎么回事?”听到一楼大门口传来的回报,主办人牛世平在十七楼的会场跳脚:“快把马小姐带上来!什么叫人太多,警卫都到哪里去了!”
“你敢得罪这些记者大爷吗?叫警卫,不怕变成打群架?”手机传来清脆动人的女性嗓音,只是懒洋洋的:“我看这位马小姐已经快要泪洒当场了,她要是哭出来,明天一定头条。”
“老板娘,你一定要这样幸灾乐祸吗?”叹着气,牛世平无奈地扯掉领结,“面吩咐手下继续准备工作,一面往外走:”我马上下楼,你先上来吧,十七楼。“
“我为什么要上去?酒会又还没开始。”对方还是不大甩他。
挂了手机,牛世平冲进主管专用的电梯,好不容易挨到一楼时,又得硬着头皮跟大厅里盈门的贵客们打招呼,一路寒暄过去,远远看到警卫们把记者们挡驾在门口,双方正在争论,还愈吵愈大声,急得他额上都直冒汗。
“这边。”有人猛然扯了一把他的手肘,他回身,看见被巨型盆栽遮挡的角落里,正站着脸色惨白、娇唇微抖的马之恬,风中杨柳般轻颤着好像站都站不稳。旁边是一张标准瓜子睑,俏俏的尖下巴正微扬着,丹凤眼似笑非笑睨着他:“人帮你截到了,带上楼去好生安慰吧。”
这位古典美人田可慈,正要把马之恬推给他时,牛世平不知哪来的蛮力,硬是抓着田可慈的玉手,按回马之恬瘦弱肩上:“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扶马小姐进电梯。”
“我为什么要帮你……”
牛世平像是知道田可慈一定会抗拒,他只是笑开一口耀眼的白牙,俯身在那张秀气瓜子脸旁,压低声音说:“外面有很多媒体呢。你想,他们会不会对我亲你脸颊的这个镜头有兴趣?”
田可慈忿忿睨他一眼,下巴微扬,扶着已经软绵绵的马之恬就走:“马小姐,电梯在这边,来。”
结果专用电梯门一开,里面赫然就是……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的聂铭宇!
一身熨贴黑色西装,聂铭宇英俊得令人屏息。他看到一行来人,眼神只是问了闪,不动声色。
田可慈当机立断,一手拉住牛世平,另一手把娇怯怯的马之恬往电梯里一推。踉跄无神的脚步一颠簸,撞进宽厚怀抱,惨白的脸蛋就这样埋入聂铭宇胸膛,不肯抬起来。
电梯门缓缓合拢,门里门外都有男人惊讶的表情。田可慈笑盈盈地让电梯上楼去,这才放开牛世平。
“你干什么?”牛世平大惊:“那个——那个是——那是聂铭宇!!”
“我当然认识他。”田可慈好整以暇:“让他安慰她,有什么不对?马小姐晚上不是还要上台表演,她那个六神无主的样子,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弹琴?”
“不对!大大的不对!”牛世平急得快抓狂,一面猛按电梯钮,一面诅咒为什么主管专用电梯今天只开放了一架,他甚至想绕出去坐普通电梯,急得满头大汗。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要上台见客。”田可慈嗤之以鼻。
“我是不用,可是老聂要啊!”
“什么立意?”一双眼角还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怀疑地斜睨。
牛世平只是大声叹着气,懊恼得快死的样子。
电梯缓缓上楼,这电梯一到十五楼是不停的,直达十六楼以上会议楼层及主管级办公室等等。马之恬埋在久违的宽厚强壮臂弯里,委屈又惊惶的泪奔流不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聂铭宇只得轻拍她的背,无奈哄着:“怎么了,又是紧张到不想上台吗?都已经身经百战了,还这么怕?你的助理呢?”
“不是……”娇弱美女嗓音盈满水立息,哽咽着:“门口那些……那些人,一直问我跟你的事情,我……我只是来表演啊……”
聂铭宇英眉就是一拧。今晚只有受邀媒体参加,门口那些……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说你跟别人好了,不要我了,聂,怎么办?怎么办?”马之恬哭得梨花带雨,不只是惊吓,还有分手以来的委屈与思念,不甘与懊悔:“怎么会变这样?我们怎么会这样?”
“之恬。”聂铭宇握住香肩,轻轻把贴在他胸膛的泪湿娇颜推开,低头望着那双微肿的红眼:“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你这样,会让我担心的。”
“你担心我吗?你还在乎我吗?”马之恬又是悲从中来,她挣脱聂铭宇的手,又埋进那令她觉得安心的怀抱:“我好怕……你不要放我一个人不管……”
聂铭宇眼明手快把电梯按至十六楼,此时“叮”一声打开。他拥着哭成泪人儿的马之恬出来寂静的走廊上。
楼上会场隐隐传来音乐声与人声,酒会应该快开始了。他跟唐盛蓝约好开始前在会场碰面的,就是现在,他该上楼去的……
“一定要提早到哦,有事情跟你说。”就今天早上,送因为要去工地所以提早出门的他到门口,笑得甜甜的唐盛蓝吻了他一下,轻轻交代。
“为什么?”留恋娇嫩樱唇,辗转啃吻,不肯轻放的聂铭宇,模糊不清地问。
“唔……”在热吻间挣脱,微喘娇嗔地睨他一眼,一面推开那还要偷香的坏坏薄唇:“你晚上就知道了嘛,还不出门,你要迟到了!”
像个小妻子般娇俏迷人,聂铭宇眩惑地还要纠缠,被推出门外。
“快去!”
他笑着进了电梯,在镜面反射中,看见自己线条刚硬的脸上,有着柔和轻松的表情。
迷恋她的娇艳、她的火般热情,各种风情。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厌倦过。
虽然有时呕气,有时也火大到想掐死她,不过手一放到她细致颈上,就像有自己意识般开始不规矩地抚弄游移,然后……
如果能像这样下去就好了……让他好好享受两人之间的电流与火焰。
可惜天不从人愿。
傍晚赶回去换下风尘仆仆的一身,为了晚上的社交场合整理好仪容,来到总部大楼,却是停好车一上楼,就在一楼,怀里多了个泪美人。
聂铭字只是叹气。
马之恬的娇弱纤细,曾经令他无聊的大男人保护欲得到满足。可是日子久了,他愈来愈清楚,这不是他要的。
尤其在有了比较以后。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条手巾什么的给你擦脸。”聂铭宇随手开了“间平常不太使用的顾问办公室,让马之恬坐下,俯身轻弹了一下她红红鼻尖:”打电话给你助理,请她来这边帮你补个状,嗯?“
看着聂铭宇潇潇洒洒的背影,马之恬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待他在洗手间叠了几张纸巾沾湿后出来,才走回马之恬在的办公室门口,迎面走廊另一头,有人从电梯出来,低声交谈着,缓步走近。
就是那么巧。抬头,双方都是一愣。
是盛装打扮的唐盛蓝,一袭银色贴身短礼服、三寸高跟鞋,抢眼而明媚,娉娉婷婷地挽着一位年纪跟连董差不多、气势也相似的绅士。
那男士有双锐利的眼睛,不过略瘦的脸上有着病容,他此刻和身旁的唐盛蓝一样,只是瞪着聂铭宇看。
聂铭宇手上湿答答地拿着一叠纸巾,虽是一身俊挺,刚刚却被马之恬揉得肩头有些皱,西装外套扣子也打开了。饶是看惯大场面、谈笑用兵的他,也被那两双明亮锐利的视线看得稍稍局促起来。
“铭宇……”马之恬看到他站在门口久久不移动,细声叫他:“纸巾是给我的吗?我……”
她那柔细却因为哭泣所以有点沙哑的嗓音,打破走廊上三人的僵持,聂铭宇把纸巾递给刚走到门口的马之恬,低声说:“你擦擦脸吧,打电话给你助理没?”
“还没,麻烦你帮我打一下,好不好?”马之恬哭丧着脸,把手机递给聂铭宇之后,轻轻靠着他,就站在那里低头整理仪容。
走廊上隔着一段距离,唐盛蓝把这一切都清楚看在眼里。那个泪眼汪汪的美人她很清楚是谁,只不过自己身旁的这位……
“就是他?”压低的苍劲男声里,有着不难察觉的不满:“拉拉扯扯的,难看。我们先上楼去。”
“可是……”唐盛蓝还要挣扎。
“走了。”拉紧臂弯里的纤细小手,很坚定地转身,折回电梯。
临走,唐盛蓝回头瞥了一眼。聂铭字没打算解释或讲话,两人间的千言万语,只在静静一个眼神中交流。
“那是唐小姐?”泪眼模糊中,马之恬还是看见了来人。她怯怯地问着脸色沉着、看不出情绪的聂铭宇:“她旁边……那是谁?”
酒会、音乐会都还没开始,聂铭宇已经开始觉得疲倦,头隐隐作痛。他揉了揉眉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信华的唐董,也就是唐小姐的爸爸。”
“啊?那……”马之恬也不笨,她很快想到那两人脸上的不豫神色。她慌忙拉住聂铭宇袖子:“那怎么办?她会不会生气?”
“你先处理好你自己吧,还担心别人。”聂铭宇叹了口无声的气。
唐盛蓝早上交代、暗示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吧。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长年待在国外的唐董会突然回国呢?而且就是今天晚上?还刚好就看到自己身旁有旧爱哭哭啼啼的场景?
这样一来,他的印象分数,大概又要往下探底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聂铭宇居然开始苦笑。这一切……都够凑巧又荒谬的了。
电梯里,唐董正一脸不同意地看着娇艳如花的女儿。
“这就是你要介绍给爸爸认识的男朋友?”唐董语带责备:“盛蓝,交代过你多少次,男人品德最重要,你为什么去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唐盛蓝略抬起倔强的下巴,武装自己:“可是爸爸以前也讲过,聂的工作能力跟手腕都是一流的。姑丈跟表哥……”
“那是当工作伙伴,我们放心让他持股,不见得放心把女儿交代给他。”唐董锁起两道已经略微灰白的眉毛,摇着头:“你姑姑讲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结果今天晚上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样子!”
电梯已经上楼,“叮”地一声打开。满脸不高兴想要反驳的唐盛蓝才踏出来,马上就是牛世平迎上来:“唐董、盛蓝,你们来了。”
“你忙吧,看你满头大汗的。”唐董温声对牛世平说。
“哪里,不忙的。”牛世平一面招呼接待小姐过来帮唐董戴胸花,一面把唐盛蓝拉到旁边,低声询问:“你刚到吗?有没有看到老聂?”
“看到了,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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