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甘十九妹-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哼!”金珠恨声说道:“什么地利不地利,这个姓左的,明天我就生擒他下来,给你看看……”
甘十九妹微一欠身,说道:“小妹绝对相信大师姐有此功力,只是却要劝大师姐,千万大意不得。”
金珠冷冷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哼,不过我却以为真正厉害的敌人不是他,大概还另有其人吧?”
甘十九妹怔了一怔,问道:“大师姐指的是谁?”
金珠斜着眼睛看着她,缓缓的道:“三妹真的不知道吗?”
甘十九妹摇摇头:“大师姐不说,小妹又如何会知道?”
金珠笑了笑,冷冷道:“这个人姓依,依剑平……”
甘十九妹登时就像是兜心着了一拳那么的痛苦!
这几天以来占聚在她脑子里的,一共有两个人。
尹心。
依剑平。
前者是“情”,后者却是“仇”,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消受,却俱都一样的魂牵梦索,使她一想起来就坐卧不安。
老实说对于依剑平这个人,她只要一想起他来,就会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当然,她绝对不会忘记与对方所定下的那个约会“八月十五”之夜,她相信那一天也正是自己生命史上,所接触考验最切实的一天,也是判定从武以来,最有价值的一天。在那一天,她和依剑平二人之间,必然会分出一个胜负来,而且极可能两人之一将会不在人间。
失败与死亡常常在一线之间。
胜利却与快乐相关连。
武林中人求生求死,所要追求的也许不止是胜利和快乐,却必然与尊严有关。
甘十九妹所坚持的正是她人性的尊严,与她存在的价值!因为这个缘故,依剑平,就被她选择为考验自己的一个里程碑,即使没有师门仇恨这档子事,依剑平这个人,她也决计会跟他别别苗头的。
金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想不到竟然会带给她莫大的感触与痛苦!也许这是她事先所不曾料想到的,原来依剑平在她心目中,竟然会占有这么重的分量,这个分量沉重得足以使她想杀死他,或者是死在他的剑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使她平静下来。
“三师妹,你不认识这个人吗?”金珠脸上现出微微的冷笑:“依剑平,岳阳门的一个弟子。”
甘十九妹轻轻地掠起目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我当然认识。”
金珠道:“他可是岳阳门硕果仅剩的一个弟子?”
甘十九妹心里一动,这才知道对方果然正如其所说,无所不知。却也使她获得证实阮行确是她派到自己身边的内应。心里这么想着,甘十九妹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回答道:“不错,正是岳阳门目前唯一活着的一个人。”
金珠冷笑道:“为什么他还活着?”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甘十九妹却领悟出含蓄在其中的隐约杀机!因为就事而论,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水红芍以此降罪下来,甘十九妹可就万无生机,这其中当然因为是牵扯到一纸“军令状”的关系!
原来甘十九妹在出山之前,被迫在轩主水红芍面前,立下了类似“军令状”的规令,如果此刻水红芍就此怪罪,单单是放过依剑平一桩而论,甘十九妹就有丧命之危了。
甘十九妹心中乍然一惊,目光向着师父水红芍瞟了一眼,发觉到水氏神态安详,并无怪罪之意,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大师姐有所不知,”她不得不耐下性子来:“这个人是一个极不寻常的人。”
“难道连你也对付不了他?”
“小妹确实不能肯定。”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水红芍忽然插口道:“我不信,岳阳门中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人。”
“师父说的不错,”甘十九妹吃惊地道:“岳阳门包括它的掌门人李铁心在内,俱都称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唯有这个依剑平除外。”
“这倒是奇了,你知道为什么?”
“这个,”甘十九妹谨慎地应着:“依弟子看来,这个姓依的,禀性奇特,他虽是出身岳阳门,但是却学数家之长,尤其厉害的是这人深具灵性,所出招式,多属自创,令人防不胜防,实在是弟子此次出行江湖以来所遇见最最厉害的一个敌人了。”
“丹凤轩主”水红芍冷笑一声,缓缓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个人必然是一个劲敌了,他今年多少岁了?”
甘十九妹道:“这个人是个神秘人物,平素现身也同本门各人一样,面系黑中,所以看不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弟子由他言谈举止猜看,显然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约在二十七八岁之间。”
水红芍思忖了一下:“你时常与他有所遭遇?”
甘十九妹点头道:“这人当得上神出鬼没之人,自从岳阳门瓦解之后,他时时对弟子暗中窥伺,只要一有机会,就会突然现身试图取弟子性命。”
金珠冷冷地道:“但是你仍然好好的没事,足证他的武功还不是你的对手。”
甘十九妹看了这位大师姐一眼,漠漠地道:“大师姐这么说,显然不当。”
“难道我说错了?”
“当然错了,”甘十九妹冷笑了一声,喃喃道:“以小妹所见,小妹第一次与这人交手时,他显然技不及我,可是以后再见他时,他的功力确是精进了不少,而且招式翻新,如果不是我临近收手,很可能就不是他的敌手,丧生在这人之手。”微微顿了一下,她立刻接下去道:“他与小妹又是势不两立,小妹也不会放过他,下一次再见面时,就是我与他一分生死之时。”
金珠一哂道:“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甘十九妹原想将与对方八月十五岳阳楼之约道出,话到唇边,又复吞到了肚子里。
摇摇头,她含着苦笑道:“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快了。”
“哼哼!”金珠冷笑一声道:“轩主一再赞誉你是我们三个弟子之中,灵性最高的一个,想不到你居然也会遇见了劲敌,我相信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能杀死对方,我等着这一天,要不然……三师妹,你应该知道,违背军令的下场,我不希望有一天,眼看着你会遭遇到我们门规的整肃,望你能小心从事,自己好自为之吧!”
甘十九妹谛听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她一向要强成性,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输口认弱,金珠显然抓住了她这一弱点,迫令她肖着“轩主”水红芍面前,再作一次口头承诺,甘十九妹果然上当了。
“大师姐放心,”甘十九妹赌气地道:“小妹如果不能杀死这个姓依的,甘愿受门规处置,绝无反悔。”
银珠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遂即岔口道:“三妹,轩主和大师姐都在,我看你还是不要逞强斗狠,这件事还是请轩主做主的好。”
金珠冷冷地道:“本门门规一向如此,绝无戏言,轩主令行更是执法如山,岂能由三妹身上开例。”
银珠正想再说,金珠却又改口轻笑,道:“二妹,你大可放心,小师妹既然敢这么承当下来,当然是胸有成竹,只须杀死那个依剑平之后,便是全功一件,论功奖惩,便是大功一件。”
水红芍聆听之下,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金珠的说法。
甘十九妹看看苗头不对,遂即站起道:“轩主沿途劳累,如果没有别的事相遣……弟子这就告退了。”
水红芍道:“你不要走,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差遣。”
甘十九妹恭应了一声:“遵命。”遂即又复坐下。
水红芍一只看来玉洁冰清的纤纤玉手,探入袖内,遂即由袖内抽出了一个纸卷几,打开来是一张线点交错的攻防地图。
“这是我与金珠事先在船上布置的进攻路线。你们两个先看看。”
一面谈着,水红芍遂即把它递过来。
甘十九妹双手接过来,银珠凑近共观。
她二人细细过目之后,才知道对于进攻清风堡之事,轩主与大师姐,早有完美的计划。
非但如此,即以清风堡地势而论,这张地图上也标注得极为清楚。甘十九妹不禁暗暗吃惊,心里不能不大是钦佩,她与银珠深悉本门各式暗号术语,是以这次进攻路线地图虽是点线错综,一经过目,毫无困难地也就全盘了解。
阅完之后,银珠、甘十九妹谨慎卷好,双手呈向水红芍道:“轩主请收回。”
水红芍道:“你二人认为如何?”
甘十九妹恭敬地赞佩道:“太微妙了,称得上面面顾到,清风堡这一次势将不保了。”
银珠也连连称道,赞不绝口。
水红芍点头道:“你二人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就当遵照行事,兵贵在速,三日后子时出发,甘明珠,你速速策应手下去吧。”
甘十九妹应了声:“遵命!”遂即起身告辞。
水红芍道:“慢着。”
甘十九妹忙即站住。
水红芍冷冷地道:“事属机密,动身之前,你二人不得向任何人吐露,动身之后,亦不许任何人无故离队,违令者当场格杀勿论……去吧。”
银珠,甘十九妹同应一声,不敢延误,匆匆告退辞出。
过去的日子,总算不曾虚度,当尹剑平由“蟠龙岭”又转回到碧荷庄客栈时,显然已是十天之后的事了……
山居无岁月。十天在他来说,不过是一霎眼的事情,上天奇妙的安排,却让他在短短的十天学到了一些梦寐难求的东西。因此,当他由自然造化中,领悟出前所未闻的三招怪异招式后,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真正的变得强大了,强大得足以与任何敌人抗衡。
辞别了前辈奇人“金翅鹰”阮南之后,他仍然转回到碧荷庄客栈住了下来。
尹剑平静静地在期待。
期待着八月十五,那一天的到来。
无数次,他脑子里充满了甘十九妹美丽的笑靥,尤其是那夜的邂逅给他留下了刻骨的相思,无可奈何,势将克制再克制的相思。
几番回溯,几番叹息,平添了无比的惆怅,爱恨交加己是够人消受,更何堪情仇岔集?
把柔情万缕的相思之情和血淋淋的仇恨揉成一团,那种滋味真不足为外人道。爱到柔肠寸断,恨到血脉怒张!只要一静下来,他就免不了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所左右,真正是情何以堪!今夕何夕!
透过半开的窗扇,怅望着一天星斗,明月半轮,距离着满月之期还有多久?……十天?……半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了。
记得初来时,时值盛夏,池中荷花朵朵盛开,阵阵荷香沁人心肺,曾几何时,荷花凋谢了,时令亦由盛夏转入到仲秋,“少年子弟江湖老”,怎不令人望景生叹!而兴“今夕何夕”之伤怀!
尹剑平取出了很久没有吹过的笛子,面对着半池残荷,娓娓吹奏起来。
笛声如泣如诉,显示着此一刻,他内心无比的沉重。
一条人影掠向荷池。
月光展示着她窈窕娉婷的倩影,洁白的长衣,迎着当空皓月,两者交辉,更增明艳,有如玉树临风,真有仙子一般的风采!
笛声忽止,尹剑平缓缓放下了笛子。
下意识里,他已经猜知是谁来了,情不自禁地由位子上缓缓站起来。
足下践踏着拈茎残荷,这个白衣长身姑娘,身法至为轻灵,起落之间已跃身岸边。
然后她轻移莲步,直趋窗前。
尹剑平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激动!
甘十九妹……只凭着对方那般出类拔萃的身法和动人的姿态,他已经可以认定。
甘十九妹已经站在窗前,一双明媚的眼睛里,含蓄着无限情意!
尹剑平亦直直地盯视着她。
四只眼睛深情款款地对看着,像是自嘲又似玩世不恭,尹剑平脸上显出了一抹轻佻的笑容。这一刹,他不啻把压积在内心的仇恨,抛置向九霄云外去了。
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得欢乐时且欢乐,切莫辜负了当前美景,花月良宵。
“我来了。”半天,甘十九妹才吐出了这三个字,脸上展露着甜甜的笑靥,那样子几乎有点不像她了。
尹剑平轻轻“嗯”了一声,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甘十九妹香肩轻晃,彩蝶也似地,飘身而进。
两个人仍是面对面地站着,甘十九妹掠了一下散置在前额的几络散发,笑了笑,偏过身来。
“你不欢迎?”
尹剑平摇了摇头,心里热血澎湃,先前的洒脱、玩世不恭心意,一刹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是欢迎?”甘十九妹又向前迈近了一步。
尹剑平禁不住又向后退了一步。
“喂……”轻笑了一声,甘十九妹站定住脚步:“你怎么了,怕我吃了你?”
尹剑平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她,进而强悍,时而懦弱,一番心神交战之后,总算缓和了下来。
甘十九妹嘴角轻启,露出如贝之齿,她真有荡魄蚀骨之美。
“爱人,你害怕了?”
一边说着,她轻起玉腕,把一只雪藕也似的皓腕,轻轻搭在了尹剑平肩上。
尹剑平就像触了电似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脸上兴起了一片红潮,缓缓抬起手,他轻托着甘十九妹的下颚,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震惊武林、名闻逻迹、倾国倾城之貌的少女脸颊,心里荡漾着火样的热情,“仇”固然要报,“情”不可不酬!
忽然,他把这件一直困绕在内心,难定取舍的问题想通了,一刹间,内心如释重负。
“明珠,”呼着对方的名字,他猿臂轻舒,已把站立在眼前的这个罕世佳人搂到怀里。
一番热炙的纠缠之后,甘十九妹滑溜地脱出了尹剑平的怀抱,她秀发披散,眸子里含蓄着火样的情焰,却是娇喘频频。
“尹心,”她轻声地叫着:“我……的时间不多,我隐瞒了师父出来会你的……”
尹剑平一哂道:“可是要进攻清风堡?”
甘十九妹惊异的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尹剑平叹息一声道:“你也要去?”
甘十九妹摇头一笑:“你猜错了!”
“那么说,你别有任务了?”
甘十九妹又点了一下头。一刹间,她脸上现出了隐隐的悲戚表情!
撩起了密密的长长睫毛,无限情怀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难以割舍下的心爱的情人,破例地,她吐出了心里的真心话。
“我要到洞庭去一趟。”她默默的说:“会见一个人……约莫有十天半个月的耽搁……
然后再到这里来找你,你可愿等我?”
尹剑平微愕了一下问道:“见什……什么人?”
甘十九妹道:“是个姓依的,你不认识。”
尹剑平冷漠地笑了笑:“依剑平?”
“咦?”甘十九妹显然吃了一惊,可是,立刻她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的记性多好,我几乎忘了曾经对你提起过这个人。”
尹剑平的脸色努力地保持着平静:“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莫非还会在乎这个姓依的?”
“唉!”她脸上兴起了一种漠漠表情:“我很在乎,也不知为什么?”
尹剑平低哼了一声:“为什么?”
说了这句话,他才忽然体会过来,自己声音里隐隐现出的敌意,情不自禁地垂下头来,所幸甘十九妹井没有感觉出来。
她像是沉湎在自身的隐忧里。
听了尹剑平的话,她微微苦笑道:“因为这个人是我生平所遇见的第一大敌,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胜得过他。”
她缓缓抬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心上人,道:“我与他见面相争,其中必然有一个会死,要是我赢了,我会回来找你,我们远走高飞……要是他赢了,什么也都别谈了。”说到这里,她眼睛里闪动着隐约的泪光,接着上面的话:“也许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世,甚至于比你还要凄惨不如!”
尹剑平用眼睛传达了他的怀疑,却没有勇气开口去问,对于甘十九妹的每一分同情,他都是吝啬的,换句话说,他绝不愿意在与对方决战之前,先自消蚀了心里的斗志。
甘十九妹冷笑了一下:“最起码,你还知道你的爹娘是谁,多多少少还曾领受过一些双亲的恩泽爱护,而我……却连我的爹娘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
尹剑平“嗯”了一声,把目光转开一旁。
“你怎么了?”甘十九妹的手轻轻地搭向他肩头,摸着了他的脸:“你怎么了?对不起,我是不该跟你提这些的。”
尹剑平一笑道:“对了,还是不要提这些才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徒增悲伤又有什么用?”
甘十九妹道:“你的话不错,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就没有去想过那个问题,我不敢想,可是人总得有个根儿呀!”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住,抬起左手来,打量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只戒指,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红玛瑙的“马镫”戒指罢了,只是戴在她修长白嫩的纤指上,却是说不出来的那么好看。“就是只有这只戒指,”她抬起手,动着那一根戴有戒指的手指:“是我娘留下来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秦氏贵芝,贵芝就是我娘的名字了。”她轻轻地吻了一下那只戒指,又在脸上贴了一下:“这就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一件东西,只要我不死,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她老人家。”
尹剑平探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头上黑亮的长发,甘十九妹干脆把身子转过来,偎进了他怀里。翻起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甘十九妹仰起娟秀的脸:“心哥,我这么叫你好不好?”
尹剑平道:“不如叫我的姓好听。”
“那么,我叫你尹哥……”
尹剑平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紧紧地把她拥到怀里。他用力抱着她,甘十九妹反应激烈,一直到他们彼此感觉到几乎透不过气来。
泪光在他瞳子里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他终于淌下了眼泪。

四十二

一股火焰冲天而起。
又一股火焰冲起来。
无数道烈焰自四面八方一齐射向穹空。
黑夜里,这些火焰,发射出炫目的强光,射目难开。固若金汤的清风堡,作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毁于一旦,现在在丹风轩轩主水红芍亲自坐镇指挥攻打之下,突然为之崩溃瓦解。
丹凤轩这边显然是施用硫磺火药弹为攻堡的主力,但闻得轰隆轰隆声,不绝于耳。
火光,爆炸,一时天摇地动,构成了此一刻惊心动魄的恐怖世界!
丹凤轩强大的攻势之下,清风堡简直难以招架,阵地失陷,人员丧命,整个的防务,顷刻之间为之瓦解。兵败如山倒,此时此刻,一任你有托天盖地之能,也是难以再挽回眼前颓势了。
清风堡主樊钟秀,在阵地瓦解,正堡倒塌的一刹,奋死力拼,一连杀死了对方七人,只是当他与对方主将之一的金珠一场激战里,他显然不敌,吃了大亏!
金珠奉有师命,务必取其性命。一口“青霜剑”施展开来,真有鬼神不测之妙!樊钟秀虽是施出了全力,亦不能占丝毫上风。若非左明月适时现身,危机万般下使出了一招玄术“障眼法”,救得了主子,他早已丧生在金珠“青霜剑”下。饶是这样,金珠的剑锋,却已洞穿了他的右肩肿,在他向称结实的肩窝里,来了一个透明的窟窿,血就像“赤链蛇”似地射了出来。
左明月不失有先见之明,早已在后堡溪流处,备下了一艘轻舟。
“少堡主”樊银江先他父亲一步,也已被接上了船。他此刻一身是伤,衣衫片碎,半身染血,一张俊脸被火烟熏得黑赤相问,头发有一半都烧焦了。
和他老子一个脾气,樊银江在如此重创之下,兀自紧咬着牙龈,手上一口染血长剑,深深地插进舱板里。
父子见面,默默相视,一言不发,有如“楚囚对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樊钟秀一只手扳着舱板,抬起头仰看着即将黎明的穹空,点点老泪垂落下来,像是一颗颗光亮的明珠挂在他的胡子上。
“人呢……人呢……”他嘶哑地叫着:“这么多人,莫非全都死光了?”
话声方住,只听见“轰隆”一声大响,目光所及,那幢仅有的一处楼舍,也在火光烟屑里,倒塌下来。
空气里散飘着浓重的硝烟气味。
喊杀声在一度叫嚣之后,显现出此一刻的暂时宁静,芦苇草哗啦一声,跃出了一个人来。这人大步践踏着,向溪边跑来,足下踉跄着几不为步。
左明月一惊道:“是秦香主。”
话声出口,来人已倒了下来,上半身跌人水中,水花四溅,大股的鲜血,把溪水都染红了。樊银江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秦香主,秦香主………
秦无民由水里抬起头来:“殿主……老堡主……你们快……走吧……”
樊银江大声道:“不走……人呢……陆豪,官琦……他们人呢?”
“都死了……”秦无畏嘴角淌血,声嘶力竭地说着:“都死了……一个都不剩!我们完,完啦……”嗓子里“噗”的响了一声,一头扎到了水里,他也完了……
樊银江悲泣地唤着:“秦香主……”一时泪下如雨……
樊钟秀却像是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地发着呆!
倒是左明月仍然还能保持着几分清醒,向着船尾的持篙汉子,挥了一下手,那汉子含着泪,点点头,抡起长篙,方自点向水里。
蓦地眼前芦苇“哗啦啦”一阵子大响,一连闪出了几个人来!
彩衣,艳姿,一行俏丽的佳人。
左明月方自看出乃丹凤轩的主力集团!心中猝叫一惊,不容他发号施令,来者女子行列中,一声娇叱,霍地拔起一条人影,兔起鹊落地,直向小船上坠来。
持蒿行舟的那个汉子,显然不是弱者,这时见状不敢怠慢,右手霍地向上一举,掌中长篙,“哧”地点出一点银光,直向来人身上就扎。来者不善,那个由空直坠的姑娘,身手端的不弱,随着她落下的身子,右手倏地往前一抄,已抓住了长篙的顶梢,紧接着用力一拧。
“咔喳”一声,长篙自中而折,那个持篙的汉子,身子一偏,噗通一声,坠落溪水中。
来人不过是十六八岁的一个姑娘,一身青缎子紧身衣裤,背后留着老长的一条大辫子,小小年纪,敢情还有真功夫!一上来就得了手,她可是越加的不肯饶人,嘴角娇叱了一声,第二次往上一踏步,右掌用“穿心掌”式向前一引,直向左明月前心穿去。
左明月智略过人,论武技却并无惊人之处,眼前想不到与敌人狭路相逢,对方这个“厂头更是这般泼辣,一时不禁有些慌了手脚,惊慌中正想出手对抗,却听对方阵营里,一声叱道:“彩珠儿回来。”
那个留辫子的姑娘。聆听之下,也顾不得出手伤敌,娇躯望后一个倒仰,“噗”地交纵了回去,轻似落叶一片,确是功力不凡!
船上樊氏父子,左明月等三人,早已是惊弓之鸟,乍惊之下,一打量对方阵势,不禁暗中叫起苦来,敢情逃走不成反倒把对方最称辣手的那位主儿惹来了。
在四名俏丽的随身侍女伴随之下,那个丹凤轩的轩主,敢情亲自现身眼前!
一身银色长衣,长可曳地,其中点缀着片片银鳞,在黎明的晨光衬照之下,光华灿烂,耀眼难开,衬以雪肤玉肌,确是艳光照人。
只是在她难以猜想的芳容之前,却蒙着一袭黑纱,那袭黑纱甚至把她的视线也掩失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掩失的,因为掩藏在黑纱背后的那对美丽眼睛,有着异常尖锐的视觉……你只须仔细地向它注视,即可感受到那双剪水瞳子的光亮度,绝非一袭轻纱所能遮得住的!
紧紧跟她站在一起的,一身全白的金珠,她也同水红芍一样的神秘,脸上同样地罩有一方面纱,所不同的是那双光华闪灿的眸子,却显然留在纱外。
一明一暗,两颗光华闪灿的眸子,在双方一照面之初,全都集中在樊钟秀身上,后者在这两双目光盯视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
尽管是岁月悠悠!
尽管是碍着对方脸上的那一袭轻纱!
然而,只须向那丰腴,足以勾魂摄魄的体态瞟上一眼,就能令他立刻感觉到眼前是谁来了。“啊……”樊钟秀单臂撑着,把受伤的躯体坐直了:“你……你是水……水……”
水红芍三字就像是一支尖锐的冰箭,深深地刺扎到他心里,往事也在这一刹翻起脑海。
此时此刻他实在难以面对敌人。说了这一个“水”字,斑斑老泪可就由不住点点滴滴地溅落下来。
“哼,”目睹着樊钟秀的狼狈,这位丹凤轩主发出了一声冷哼,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樊老头,你总算老眼还没有昏花吧,一见面就认出了我是谁来!”她冷冷地接下道:“也好,这样我们也省了上来噜苏!”微微一顿,她接下去道:“不可否认,你是我这次出道以来,所遇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敌人,只是……哼!你当然看得很清楚,你大势已去!”
樊钟秀扬了一下下巴,喘息着道:“水红芍,你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好……事到如今,什么话也用不着再多说了,你看着办吧,我们父子,活,活在一块,死,死在一堆,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手段你就施展出来吧!”
水红芍点头道:“这几句话说得倒有几分豪气,还像是条大汉,樊钟秀,你站起来!”
樊钟秀挺了一下身子,跃身站起,小船连连地晃动几下!激起了片片水花!
“你待怎么样?”樊钟秀圆着双眼:“水红芍你就划下道儿来吧,刀光剑树樊某人绝不含糊!”
“哼哼……”水红芍冷冷道:“凭你也配!”话声一落,即见她玉腕轻起,双方隔着足有两丈开外。随着水红芍的手势,向外微微一送!不过才击出了一半,樊钟秀已似霍然遭遇到了极大的力道冲击,一络长髯倏地如巨风甩向肩后,足下由不住向后倒退一步!
非仅如此,就连那艘小船也扬起了轩然大波,尺把高的浪花猝然翻起来,把船头都打湿了,水红芍忽然中止住推出的掌势,才使得此一形势没有继续恶化。
“樊老头!你还要跟我动手吗?”水红芍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冷,一副不把樊钟秀看在眼里的样子。微微一顿,她轻唤道:“金珠,三个人交给你了,一个都不许放走……”
“轩主放心,他们一个也走不了的!”
一面说着,金珠已跨前一步,冷峻的眸子在樊钟秀身上转了一转,缓缓移向船尾的左明月脸上。后者在此要命关头,却能视同无睹,保持着一副超然气质的宁静,确是极为难能可贵。
“姑娘请了!”左明月脸上含蓄着微笑,拱了一下手道:“如左某眼睛不花,姑娘想必是丹凤轩的首席弟子金珠姑娘了?”
金珠冷冷点了一下头:“不错,阁下想必也就是那位擅奇兵异术的左明月先生了?”
“姑娘夸奖了!”左明月温文地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眼前大势已去,左某人黔驴技穷,当真是呼天不应,叫地无声了!”言罢,长长发出了了声叹息,又道:“如今主公父子负伤,清风堡荡然无存,姑娘师徒莫非真个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金珠摇摇头:“没有用,我师徒是无论如何放你们不过的……”微微顿了一下,她继续道:‘’左明月,我久仰你擅施奇兵异术,今日此刻,不知你事先可曾料到?”
左明月还没有开口说话,却见樊钟秀一声狂笑,用着沙哑的嗓音道:“丫头,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你就施出来吧。樊某人生就的硬脾气,头可以掉,血可以流,想要我开口讨饶,却是万万办不到,来,老夫我就先接着你的……”
话声一落,就见他挺腰作势,“飕”一声纵身下船。这个老头儿果真是火爆性子,身子一经落下,即刻出手发难,就见他身形一个快转,旋风般地已到了金珠边侧,左掌一抖,用“迸步打虎掌”一掌直向着金珠身上打来!
须知樊钟秀功力甚是可观,目下虽然身上负伤,却也并无大碍,这一掌其力万钧,真有开山碎石之功!
金珠就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