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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情神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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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放置在书房内的除了一些书册外,就只有一两幅较值钱的字画,但都未被窃,依然挂在原位。夜枭对于字画似乎没什么兴趣。至于其他家人是否有遗失什么贵重物品,倒也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苏玺善才想找个人去问问,薛蓉襄却在此时来到了前厅。
  “娘?”
  苏玺善有些讶异在前厅见到娘亲。这几年她非常的贪静,除了待在自己住的南厢房外,另一个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佛堂。除了这两个地方,很少在府中其他方见到她,但此时她却步出了南厢房来到了前厅。
  “我听翠儿说有人上门询问有关黑衣人的事?”薛蓉襄步入厅中,打量坐在厅内的两名陌生男子。
  苏玺善将厅内的两位引见给母亲,突然想起刚才卫子商问他的事。
  “娘,您是否有遗失任何物品?”
  “我确实遗失一物。”
  那是她一直珍藏的东西,没想到今日却发现东西已不在原处,正猜想着是不是那一夜被窃,就听翠儿提起前厅来了一位神捕。遗失的东西价值不菲,但她在意的并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的意义。
  遗失的是一块翡翠玉石,是她的陪嫁品之一,原本是一对的,其中一块当年请翠儿带给了她无缘的女儿,另一块本想在善儿娶妻后要给媳妇的,现在却不见了。
  “请问夫人遗失了何物?”
  薛蓉襄将翡翠玉石的样子稍微形容了一下,希望卫子商能帮她寻回。
  确实是夜枭会选择盗取的东西。夜枭极其聪明,难以变卖的物件不偷,大型不易藏匿搬动的也不取,专偷价值连城、小巧的宝石玉石类的东西,一转手可能就卖到黑市去,要寻回并不容易。
  “对于另一名黑衣人,夫人可有任何想法?”
  不知为何,除了夜枭之事外,他有些在意另一名神秘的黑衣人。这名黑衣人意图不明,假使他并非他原先猜想的,是苏府的熟人,而是夜枭的敌手,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棘手许多;他可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让夜枭多了一份戒心,这会使得逮捕夜枭一事变得更加困难。
  薛蓉襄回想了一下前夜的情景,突然想起一事。
  “我不知此事对你是否有所帮助。”
  对于她似乎想起些什么,卫子商很感兴趣。“夫人但说无妨。”
  “那一夜出手相救的那名黑衣人,有一刻很靠近我身旁,他身上传来一股我从未闻过的异香,香味不浓不烈,清清淡淡地,甚是好闻;但它的淡却不会让人忽略它的存在,是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那股香气会让闻过的人很难忘记,虽然无法用言语形容是什么样的味道,但是只要下回再闻到,绝对可以马上知晓就是那种香味。
  卫子商行走江湖多年,听过的、闻过的异香并不在少数,通常不是浓烈得让人退避三舍,就是含有毒性,苏夫人所描述的异香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在下有个冒昧的请求,希望夫人能够应允。”为了进一步了解当夜闯入苏府的黑衣人身分,卫子商厚着脸皮提出了要求。
  薛蓉襄示意他说。
  “是否方便让我们在贵府进行一下捜查,看能否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样的请求是有些太过了,毕竟苏家并没有报官,就算他们是官衙的人,也不能任由他们想查就查、要捜便搜,但为了寻得一丝丝线索,卫子商也只能试试自己的运气够不够好了。
  看来他今日的运气真不差,苏夫人没有多作考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卫子商领着冉德申跟在苏玺善身后,一路从南厢房的前院查至西厢房的书房,可惜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才想放弃之时,冉德申突然喊道:“头儿!”指了指桌上的一小块红渍。
  卫子商用手抹了一下红渍,红渍一下子就沾上了手,他将沾着红渍的手指靠在鼻下,传来一股脂粉香,他有些讶异地抬了抬眉。难道他先前都被误导了?寻错方向了吗?
  看头儿的表情似乎这是很重大的新线索,冉德申有些兴奋,着急地问着:“这红渍是什么东西?”
  卫子商仍有些不确定,因此并没有画答他,反而转向一旁的苏玺善问道:“书房平日可会有女子出入?”
  苏玺善也很好奇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何会这么问他?先耐住了好奇心照实回覆:“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洒扫的婢女会进出。”
  卫子商眼神一亮,续问:“打扫的婢女可有上胭脂的习惯?”
  苏玺善摇头。打扫书房的婢女不过十三、四岁,这么小的女孩家哪会上什么胭脂。
  苏玺善的回覆让卫子商微微点头,还带着浅笑,似乎很满意今日的发现。
  “头儿?”冉德申已经忍不住了,很想知道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夜枭可能并不如我们所认知的是一名男子。”所以说传言并不可靠,连他都被她虚晃了一招,谁会想到胆大妄为的窃贼竟是女儿身!
  他没听错吧?头儿的意思是说夜枭其实是个女人?冉德申惊讶得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夜枭是女子的猜测无误的话,必定是一名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才会让跟她数度交手过的自己,因先入为主的想法及她的身长误导,认定她是一名男子。绝对错不了!
  “苏公子,很感谢贵府今日的协助,有关于夜枭其实是女子的事希望你能代为保密,此事绝不能外传,若是不小心传到夜枭耳里,想抓她就难上加难了。”
  苏玺善了解他的顾虑,同意代为保守这个秘密。
  在苏府探查到重要线索后的两人满意地离开了。再度回到大街上,街上的人仍乐此不疲地讨论着有关于夜枭的小道消息。
  两人行至街角,才要转弯,另一边的街上刚好有一名白衣少年正要转向这条街,就这么差点与卫子商撞个满怀,还好两人反应都极快,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彼此。
  “走路不带眼的!”冉德申先声夺人。
  “嗓门这么大,是想吓谁?!”小喜不服气地回呛他,还毫不畏惧地瞪着身形足足有他两倍的大块头。
  旁边未出声的两人拉开了似乎快打起来的小喜与冉德申,互跟对方道了歉。
  第2章(2)
  铁福英有些讶异对方并未被他脸上的胎记给吓着。通常第一次见着他的人总是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适应得过来,但眼前这名男子倒是很镇定,没任何反应,也不会紧盯着他的胎记瞧,反而眼带诚恳地直视他的眼。
  他好奇地打量他,只见他身着深蓝简朴的深衣,背上背了一把长剑,眼神带着锐光,却不显霸气,一双好看的浓眉显示他坚毅的个性。
  对于白衣少年打量的眼神,卫子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对于白衣少年刚才闪身的灵巧动作印象深刻,似乎有武学底子。
  “少爷,咱们快走,不是要去城西的苏府吗?”小喜催着还在打量卫子商的自家主子。
  一听到他们要去苏府,本想举步离开的卫子商停住了脚。
  “这位小兄弟为了何事去苏府呢?”表情登时变得有些严肃。
  小喜心想关他什么事,干嘛管他们去苏府做什么,他们又没有义务要告知他,才想叫自家主子别理他,快点走,谁知他家主子似乎不以为意,只是笑笑地答道:“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去凑热闹。今天在大街上听一群大叔说前夜京城里闹贼了,还是顶顶大名的夜枭,好奇心使然,想去走走看看。”回答得不愠不火,嘴角始终噙着笑意。
  “小孩子跟人家凑什么热闹。”冉德申话是回铁福英的,眼睛却看着小喜。
  小喜气红了脸,人长得矮碍着他了吗?他都没嫌他胖,他竟敢说他矮!
  “少爷,刚刚路明明还满宽的,怎么走到这里突然变窄了。”就是因为有胖子挡路才会变窄的,有意无意瞄了眼那胖男一眼。
  “人小还想走大路,也不算算自己几两重。”矮不隆冬、瘦不拉叽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敢在街上呛人?!
  “我想走什么路关你什么事?死胖子!”
  两人互看不顺眼,才正想撩起衣袖准备非吵出个输赢不可。
  “住嘴!”卫子商与铁福英同时出声。
  因这个突生默契,两人对看了一眼;铁福英对他笑了笑,卫子商只是稍稍弯了弯嘴角,算是友善回应了他。
  “走了。”铁福英拉着小喜,免得他再继续闹下去。
  被拖着走的小喜心有不甘,边走边回头落下一句话:“今天算你走运,改天要是再碰到我小喜,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善了!”
  才威风一下下的他,又被他家主子用扇子给敲了一记。他扁了扁嘴,开始碎念了起来:“再敲我脑袋,我就……我就……就回珠崖跟夫人说你欺负我。”
  冉德申见他被他家主子修理了,本想取笑他一番,谁知他家头儿一点报仇机会都不给他,竟自顾自地就这么走了,他只好赶紧迈开脚步跟上。
  “不是要去苏府吗?”小喜不明白地看了一下四周,怎么会愈走愈偏僻?太阳快下山了,天色开始有些昏暗,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有些恐怖,他家主子究竟想做什么?
  “跟着走就是了。”铁福英没有解释,只是要小喜紧跟在自己身后。
  大约又走了近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已进到人迹罕至的山区,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一座猎户上山打猎时暂住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茅草屋前是一条约两米宽的溪流,溪水清澈,水深却难测,似乎深不见底。
  “少爷?”不明白自家主子来这偏僻的山区做些什么。
  “生火。”吩咐小喜生火后,他脱下了外衣,仅着单薄内衫,纵身跳下溪中,溅起的水花喷了小喜一身湿。
  什么嘛!走这么久的路就只为了泅水,不过想想他家主子应该是闷了很久才决定走这么远的路一解太久没有下水的苦闷。
  他家少爷自小在老爷刻意的调教之下水性极佳,在家乡可是数一数二的泅水高手,见他在水中犹如鱼儿般悠游其中,入水后一下子深潜一下子又突然冒出水面,故意用水溅湿在溪边不敢下水的他,他本来想任由他的,后来忍不住出声警告自家主子:“不要再泼了!火都快灭了。”天色快暗了,火要是生不起来可就糟了。主子不怕黑,他可是怕得要命。
  “你也下水来。”铁福英在水中向小喜招手。
  他才不要。他的水性又没有自家主子好,加上小时候曾不小心掉下水过,他现在怕水怕得不得了,少爷试过好多次想让他了解待在水里一点都不可怕,但他就是克服不了心里的恐惧。
  “胆小鬼。”开朗的笑声回荡在宁静的山林里,不再为难小喜的他自顾自地往溪里深潜而下。
  过了许久,未见少爷浮出水面,小喜有些担心地走至溪边,往下探看。天空微光已渐隐,眼见就快转为全暗、小喜喊道:“少爷!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他。潜下去这么久不要紧吗?小喜急了,但不识水性的他又不敢贸然下水。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只见他站在溪边干着急,要去求救吗?正在犹豫时,一条身影冒出水面,青丝往后甩,露出带着胎记的脸。
  被吓了一跳的小喜退了一步,心都快跳出来了。
  手里捉着两条鱼的铁福英终于上了岸,将鱼交给小喜:“晚餐。”
  不会吧?主子该不会今晚不打算回客栈,要露宿这里吧?边打理晚餐边问正坐在溪边洗一头青丝的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客栈?”他可不想在这里喂蚊子。
  “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待一夜。”
  啥?真不回去?夜里的山林在微风吹动下看起来魅影幢幢,小喜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不回去,要睡哪?趁现在才刚天黑不久,还是早点回去吧。”带着一丝丝希望地劝着自家主子。
  已将一头长发洗净,用随手取来、带着些韧度的草根绑住,将湿透的内衫脱下挂在树上晾干,改披上放置在一旁的干爽外衣。
  “就在茅屋暂住一宿。”指了指离溪边不到十步远的茅草屋。
  小喜一脸抗拒。茅草屋不常住人,谁知里头是不是躲了什么奇怪的虫还是蛇之类的东西,他不要!
  继续卢着自家主子早点回去。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溪边,看见前方有些闪烁的火光,黑影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山区居然会有人。
  小心翼翼放轻脚步,慢慢地接近,在靠近火光不到十步的草丛停下了脚步,压低身子隐在黑暗中,观察着眼前的情势。
  一阵阵烤鱼的香味散发在空气中,火光映照出一张带着胎记的脸;见到那张脸,黑影的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挂在树上湿透的衣物,眼神变得有些闪烁不定,犹豫了一会,决定按兵不动。
  “少爷,咱们这趟来京城是有事?还是纯玩乐?”
  临要出门的前一天,他被夫人叫到房里,吩咐他,要他跟着少爷出一趟远门,只交代他要小心少爷的身体,还有别让少爷在京城玩过了头,却没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出这趟远门、要去多久。他只能傻傻地跟着少爷,经由水路再改搭马车一路来到了京城。如今到达京城少说也有十天了,实在看不出少爷有什么事要办,每天不是到处闲晃,就是吃、睡,再这样下去,他非发胖不可。
  “是有点事要办,但也不是挺要紧。”铁福英咬着刚烤好、还有些烫嘴的鲜鱼,漫不经心地回答。
  当他是三岁小孩?如果真的不要紧,为何夫人会一脸担忧?虽然他小喜只是个小跟班,但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深的交情,难道竟有他不能知道的事吗?想想心里真是呕。
  看小喜有些赌气不想说话的表情,铁福英咬下最后一口鱼,将鱼骨丢向一旁,用溪水洗了洗手,才又道:“不是我有心想瞒你,而是有些事尚待确认,等过一段时日事情明朗些再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小喜脸色才稍稍恢复,才想说些什么,林中突然传来声响,小喜吓得跳了起来,紧抓着铁福英的衣袖。
  铁福英拾起一块溪边小石子往声音来源掷去,随着一阵拍翅的声响,一只猫头鹰展翅飞离。小喜从他身后探出了头,确认不是什么奇怪的动物后才安心回到原位坐定。
  铁福英伸了一下懒腰,打算进到茅草屋内休息,才走了几步,一条黑影在草丛里晃动了下,他迅速将小喜往身后一护。
  “是谁?”
  黑影见行迹败露,从暗袋中抽出一支毒镖射向铁福英,不等是否射中目标,转身即奔离,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铁福英护着小喜不及追赶,徒手接住了镖头。
  小喜看黑影已跑远,才自铁福英身后步出,有些好奇地想拿走铁福英手上的飞镖观看,手还没碰着,他家主子已将飞镖丢离。
  “镖尖带毒。”
  小喜闻言,吓得一只手立即僵住。我的娘啊!这里不是京城吗?怎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那个黑影人是谁?跟他们有什么冤仇?是一路跟踪他们至此的吗?心肠怎会如此狠毒!若是少爷被毒镖射中了……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我们明天就打包回珠崖。”反正少爷都说了,来京城要办的事不是挺要紧的,不办也罢,干脆打道回府比较安全。
  铁福英没理他,只是继续走向茅草屋,进屋之前转身对惊吓未退的小喜说道:“该睡了。”
  什么?!这样他还能睡?!不行不行!今晚他绝对不能闭上眼,一定要保护他们家少爷,要是少爷有什么闪失,他怎么跟夫人交代?举步跟上。
  一刻钟后,一阵打呼声,小喜嘴微张,嘴边还流了些口水,睡着了。
  铁福英闭着眼,听着早已听惯的打呼声,沉思了一会,没多久也跟着入睡。
  第3章(1)
  “你!”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会在客栈再次碰面的小喜与冉德申,惊讶地伸指互指着对方,随后两人双手交握胸前,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只是瞪视着对方,比谁耐力足。
  一早准备结帐赶路的一名房客,才踏出房门就被房外这两尊不动如山的一壮一瘦身影给吓了一跳。
  “一大早发什么神经?没事干嘛挡住出入口,去去!快让开。”赶着出门的房客发着牢骚。
  “谁说我们没事!”原本都不讲话的两人同时出口,同时转头瞪着那名发牢骚的房客。
  被瞪的房客有些不服气。“那你们倒是说说,不发一语只是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事?”看他们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你说。”小喜这回倒是不跟冉德申抢,让他先说。
  说就说,谁怕谁!“就是……”就是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小矮子叫他说他就得说?“你说。”昂着头不可一世地用眼尾睨了一下小喜。
  小喜被他睥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悦。“自己说不出个理由就想推给我吗?想想,依你那颗猪脑袋应该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真是太为难你了。”极其瞧不起人地回他。
  冉德申张红了脸。“你聪明?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理由!”脑袋那么小一颗,真能聪明到哪去?
  那名房客被眼前的两人搞得有些失去了耐性。“算了,什么理由都别提了,麻烦你们行行好,让条路给我走。”
  他都还没说理由,让什么让?!说不出理由岂不是代表自己不够聪明吗?说什么他都不肯让!
  冉德申倒是二话不说地退开,等着看好戏。
  “你……”冉德申看好戏的表情惹恼了小喜。“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才挡在这里不让的,你能奈我何?”
  冉德申因为他的话又回到原位,两人对杠了起来,声音之大连房内的卫子商跟铁福英都闻声走出了房。
  “怎么一回事?”出了房的两人又很有默契地同声问道。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两人转头互望了一眼。真是巧,他们居然住在同一间客栈,而且还是隔壁房。
  “又见面了。”铁福英嘴角带笑,礼貌地向卫子商打声招呼。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在下卫子商,小兄弟怎么称呼?”
  “铁福英。”
  互道了姓名之后,两人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吵个不停的小喜跟冉德申,不过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能吵得这么精采,这两人也挺妙的。
  铁福英摸了摸肚皮,好像有些饿了。“要不要一道用早膳?”既然小喜忙得不可开交,那么他也只好自己找伴了。
  卫子商看了眼暂时还离不开身的冉德申。“也好。”
  决定不理会身后吵得正热闹的小喜跟冉德申,两人并肩走入客栈内用膳的餐馆,才一坐定,店小二马上俐落地先奉上了茶水。
  等待上菜的空档,卫子商闲聊地问道:“小兄弟不是京城人?”
  “非也。来自珠崖。”
  听到他说他来自珠崖,卫子商挑了挑眉。从珠崖到京城少说也要花上一两个月,这位小兄弟似乎是个练家子,要不如此遥远的路途可够他受的。
  “卫兄也住客栈,想必亦是外地来的。”
  “我四处为家,居无定所。”
  他很小就离家拜师习武,好几年才能回老家一趟,而今双亲几年前接连辞世,家中唯一的妹妹也早已出嫁,因公差使然,他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待超过一年,回想这几年四处飘泊的生活还真像片浮萍,不觉笑了笑。
  他笑些什么?为何会四处为家、居无定所?他的家人呢?有些好奇但又怕逾矩,不过第二次见面,怎么好意思问他这么私己的事。
  菜上了桌,两人默默吃着。铁福英只夹两口青菜,再来就只夹肉往嘴里塞,他一个人几乎就快吃光一整盘的肉。
  卫子商觉得挺有趣的,很少见人一大早就吃这么多肉,看他塞得两颊鼓鼓,看起来还真像个小孩,不觉又笑了笑。
  发觉他在笑,铁福英嚼嚼口中的肉,吞下肚才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好笑的事啊。
  “没什么。”夹了块肉放进他碗里。
  铁福英看到肉,开心地又夹进了嘴里,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小兄弟很爱食肉。”
  啊!吃到一半的铁福英察觉自己好像快把所有的肉都吃光,盘子里只剩不到几块肉了,他睁大晶灿的眼睛,带着歉意地望着对面的卫子商。
  卫子商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真的很像只可爱的小狗儿。
  “在家里吃海鲜吃怕了,来到京城后觉得肉吃起来真是美味极了,不自觉就吃个不停。”
  他居住的村落位置靠海,附近的居民大多以捕鱼为生,三餐吃的以海鲜居多,平常人家也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吃得到肉食。他爹知道他爱吃肉,在屋子隔壁的空地养了一群鸡、鸭,可能是家中的厨子不善烹调肉食,做出来的口味没有京城里的变化那么多,味道也没那么美味。
  “别在意。你吃吧。”
  把那盘炒肉推到他面前,然后夹了些青菜卤豆腐配馒头吃。
  “对了,你来京城是为了何事?”刚只顾着吃饭,都忘了问他这件事。
  铁福英只是好奇。既然他居无定所,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走过一个地方又转往它地?为何不长期落脚在一个地方买个处所长住久居呢?
  “寻人。”简单带过。
  看他无意多谈这件事,铁福英也不再追问,喊了店小二,又点了一盘炒肉。
  还要吃?卫子商打量着对面埋头猛吃的铁福英。以男子的身形而论,他不算矮,但也称不上高,比自己矮上一个头,身材结实,有些偏瘦,真看不出来他这么能吃。
  发现他在打量自己,铁福英喝了口茶,笑了笑,没说什么,又继续吃。
  卫子商发现他还满爱笑的,差点相撞的那天是,今天也是,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让他感到烦恼或困扰;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质料还算上等,应该是出身在不错的人家,所以才会这般无烦忧吧?
  “少爷。”
  “头儿。”
  吵了许久,终于发现自家主子与头儿不见的两人决定暂时休兵,有志一同地寻起不见踪影的人。
  看到桌上叠起来的盘子,小喜大惊:“少爷,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吗?”
  惨了!等会一定又闹胃疼,明明就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因为喜欢一下子就吃这么多的。他以为自己的胃是牛胃吗?怎么就是不听他的劝,气死人了!挤到他旁边把桌上剩下的肉全扫进自己的嘴里。
  “小喜!”发现炒肉被吃光的铁福英,大喊了一声。
  吃了几口肉后的小喜发现真的有些饿了,只顾着吵架,都忘了填饱肚子。
  铁福英见小喜不理他,捏着他的脸皮。“还我。”
  都吃下肚了怎么还?故意张嘴让他看清肉都吞下肚了。铁福英有些气恼,正想用扇子敲他的头,不过这回小喜显然早有防备,早躲到一旁去了。
  卫子商有些好笑地盯看着因为肉被吃光而有些气恼的铁福英,他没见过哪个男子会像他这般嘟着嘴,愤愤不平地生闷气。
  发觉他的盯视,铁福英有些发糗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尴尬。都是小喜啦!害他在外人面前出糗,瞪了正在用膳的小喜一眼,转头假装欣赏外头的风景。
  一群衙门捕快刚好经过客栈门前,见到了坐在客栈内的卫子商,表情似乎有些惊喜,一大群人就这么挤进客栈里。
  “卫兄,许久未见。”
  一名看似捕头的人跟卫子商打了声招呼,其他人也拱手致意。
  卫子商与冉德申起身与那群人一起移至空着的隔壁桌,热切地攀谈起来。
  他们跟官衙的人似乎很熟?卫子商究竟是什么身分?
  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停下筷子的小喜抬头低声对他说:“他就是昨日大街上那群大叔口中的神捕卫子商。”
  铁福英恍然大悟。难怪他老觉得他的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原来他就是顶顶大名的神捕卫子商。也就是说,他要寻找的人是夜枭喽?侧耳专注听着隔桌的交谈。
  “最近夜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连圣上都听闻了这件事,听说已经下令务必将夜枭逮捕归案,卫兄是否接到了密令?”捕头压低声音问着卫子商。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传进宫里了。
  “尚未接到密令。”也许这两天就会收到了也说不定。
  “这个夜枭也真是胆大妄为,竟然不将圣上放在眼里,连京城都敢偷。你可有任何关于夜枭的消息?你认为此次捉拿夜枭有几分胜算?”
  卫子商的嘴巴紧得很,想从他嘴里套出一句话真比登天还难。明知很难,但好奇是人的天性,总是想着,不试试看怎知对方不会透露一些消息?
  不过,捕头还是失望了,卫子商并没有透露任何有关夜枭的消息,只回道:“夜枭生性狡猾,行事大胆却谨慎,我追捕了他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连他的长相都没有概念,此回能不能顺利抓到他我也没有把握。”很谦虚地回覆,但所回答的都不是捕头想听的。
  怎么会没有概念?昨日不是才在苏府发现了新的线索?冉德申有些不解。
  “头儿,昨日在苏府不是……”
  冉德申才一出口,卫子商马上摇头制止他,小心地观望了一下四周,与正专心听他们交谈的铁福英对上了眼。
  呆愣了一下的铁福英回过神,又冲着他一笑,慢慢地,尽量看起来很自然地将头转向另一边,改看着外头。
  他可没有偷听,是他们自己要在公开场合谈论此事的,他只是刚好坐在隔壁不小心听到而已;况且他们也没谈到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觉得心虚。过了一会,隔壁桌的人似乎不再谈论有关夜枭的话题,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回想刚刚冉德申最后说的那句话,他们是不是在苏府发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头微偏,用眼角偷瞄了眼卫子商;而他似乎知道有人正偷觑着他,也微偏着头回看了他一眼,铁福英赶紧又转过头。
  真吓人!连这么细微的动作他都能察觉,不愧是神捕。
  “少爷,我吃饱了,今天咱们要做些什么?”每天睡饱了吃、吃饱了睡的小喜闷得有些发慌,想问一下主子待会要到哪玩乐去。
  小喜手伸进暗袋中想掏出银两结帐,咦!惊觉不对,不会吧?钱袋好像不见了,又摸了摸、找了找,真的不见了!怎么办?那可是他们来京城时夫人给他的所有盘缠,不见了要怎么过活?
  “怎么了?”见小喜神色有些慌乱,铁福英问道。
  小喜嗫嚅地回道:“那个……”他已经有被敲头的心理准备了。“就是……就是咱们恐怕付不出住宿跟吃饭的钱。”
  什么意思?他不是随身带了银两吗?是放在房里吗?回房拿不就得了?
  见自家主子好像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小喜轻声说道:“钱袋不见了。”说完后马上远避,掩住头。
  等了许久,预期中会落下的扇子始终没有动静。主子转性了吗?手仍掩在头上,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铁福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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