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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怪,多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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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好喜欢,为了这块手染布,昨夜他高兴得彻夜未眠。
  “不客气。”猜想辟邪应该是跟自己道谢,卫婳月笑笑地回应。
  很漂亮的颜色,好像穹苍呢。
  辟邪指着青布又指向天上,卫婳月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我一看到你就想到这个颜色,柔柔的颜色似乎可以把所有悲伤都包容了。”
  辟邪眨眨眼,虽然做不出笑的表情,不过卫婳月也能了解他。
  “你在笑吗?”
  辟邪点头,把染布收妥置在胸前。
  “要好好收着喔,这可是代表我们的友谊喔。”
  友谊?!辟邪诧异地偏了头,什么是友谊?
  他的身边一直没有人作陪,或许他不断随着时间成长,但对于虚幻无形的东西,他完全无法理解,因此对于“友谊”这两个字,根本不能体会其意思,就连残月上次所言的“爱”,他亦无法明白。
  卫婳月没有察觉辟邪的疑惑,径自抱住双腿,靠着树干闭目。
  婳月,你怎么了?
  “辟邪,你想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呢?”卫婳月突然有感而发地问。
  你要离开灵山镇吗?
  辟邪直觉地问,脸上充满紧张之色。
  “我希望可以跟你、跟大哥永远在一块,但……这梦想恐怕无法完成了,因为大哥他希望我嫁人。”她想了一整晚后,也想通某些事。
  大哥做事向来有计画,不会随便乱来,既然会答应把自己嫁给欧阳傲雪,想必也是有原因的,而她的同意与否或许就成为不列入考虑的次要了吧。
  你要嫁人?!
  辟邪当然明白人世间“嫁人”的意思,就是女子永远留在一名男子身旁。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他这么快就要失去卫婳月了。
  “如果大哥真的要我嫁,我会嫁的,因为我不希望让他伤心……所以往后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不过我还是会找时间上山来看你的。所以,你千万别把我忘了。”卫婳月唇瓣勾了抹无奈的笑容。
  辟邪双手按住卫婳月的肩头。
  婳月,假如你不喜欢,就跟你大哥拒绝啊!
  卫婳月却误以为辟邪是在恭喜自己,因此含笑接受。“辟邪,谢谢你的祝福,我想既然是大哥看中的人选,应该跟我足以匹配才对,你说呢?”
  辟邪猛摇头,双手按得更紧,卫婳月吃痛地皱了眉心。
  不是的!他不是这意思,他是希望婳月可以不要出嫁,永远留在他身边。
  婳月,别嫁好吗?
  “辟邪,我的肩膀好痛……”
  喔,真的只要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你就能满足吗?辟邪。
  不!他绝不甘心偶尔看看婳月或是听听她的声音就满足了,他想彻底把婳月留在自己身边!
  那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愿意赌了!
  他绝对要得到婳月的爱。
  当辟邪陷入沉思时,卫婳月却露出困惑的表情,因为她完全不懂辟邪的意思,这是他们头一次在“交谈”上出了问题,她竟然不解辟邪想表达什么。
  “辟邪,你在想什么?”
  辟邪深深凝望卫婳月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卫婳月追之不及,只能在他身后大喊:“辟邪,你要去哪里?”
  她满脸错愕地留在原地望着辟邪消逝的背影,因为她真的不晓得辟邪究竟怎么了。
  那她该不该追上去呢?
  抛下卫婳月,辟邪独自在灵山拔足狂奔,嘴里拚命喊着残月的名。
  残月!残月──
  如今,残月是他仅存的希望,就算要付出生命,他也愿意答应。
  只要让他拥有一次机会,他必定会想办法挽留住婳月。
  所以,残月,出来吧!别教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碎了。
  忽然之间,辟邪原本所处的灵山竟然转换场景,变成一处虚无之地。
  那里什么都没有,视线所及皆是一片黑暗,分不出东南西北,望着远方唯一的光亮,他走了过去,然后发现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巍巍矗立。
  趴在桑槐上的残月优闲地开口,“辟邪,如此急切叫我的名字,是想通了吗?”与辟邪的着急相比,他可是自在又从容。
  而且他也清楚辟邪必定会改变初衷。
  没错!
  这次,辟邪十分笃定地回答。
  方听见卫婳月要嫁人,他就无法再理智了,只要这一个月内得到她的“爱”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甘愿用永远来换一个月吗?”
  对。
  “喔,如此甘愿的口吻,可见是下定决心啰!不过……辟邪,既然这次是你拜托我,但书就不同了。”残月先是挑眉,随后才说:“再附加一条,我不准你在卫婳月面前承认自己就是辟邪,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当然了,名字可以照旧无妨,但就是不准说出真相,否则你不仅会失去婳月,我还会使你痛不欲生!”
  辟邪对于残月的但书,错愕得瞪大眼睛,他没想到这次竟苛到如此地步。
  残月满脸不甚在意地瞅着辟邪。“辟邪,要想清楚了,再错失一次,我的但书会一次比一次苛。要不要,爽快给个答案!”
  我答应!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什么是“爱”?
  残月的表情先是微楞,继而才拍树朗笑。“辟邪,你不会要告诉我你真的不懂什么是『爱』吧?”
  辟邪瞪了残月一眼,反问:有何奇怪?
  残月细想之后才清楚根本是没人能教辟邪,他虽生在人世千年已久,但身旁一直无人,能懂的毕竟不多。
  “是没什么奇怪。我就再次大发善心给你提示好了,你对卫婳月的态度就是『爱』,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深思。”他当好人多半会有个尺度。
  他对婳月的态度就是爱,那么婳月的爱不就是……
  “准备好了吗?”
  等等!残月,我向来不爱欠人恩情,这块玉佩你先暂时拿去,除非我死,要不然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将玉佩还我,然后我会再把欠你的情还给你。
  “呵,你的原则可真有趣。”但等残月接过玉佩时,却换他怔住了,原本看似愉快的表情也在转瞬间敛下。“这块玉佩是谁送你的?”
  卫弥天。
  “卫弥天……”是十烨的徒弟,十烨就是为了他冷落自己,没想到他竟能在这里看见十烨送给卫弥天的玉佩,残月顿时心头一阵惆怅,不禁喟叹了。
  辟邪问他何谓“爱”,他其实也想找个人来问问,究竟要如何爱才能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
  为何十烨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呢?
  残月把玉佩还给辟邪。“这块玉佩我不要,既然是别人送你的,你就收着吧。”每次只要牵扯到十烨,总会让他无端心软,这真是个不好的毛病!“辟邪,卫婳月活不了多久的,你要不要再斟酌?”爱上一个快要死去的人,他曾经也感受过那种绝望的爱是如何地令他痛彻心腑。
  因为十烨的龙形玉佩,他决定给予建言。
  辟邪相当意外残月竟会告诉自己这件事。
  其实他也早发觉了,毕竟他属阴,自然能看见那些时时逗留在卫婳月身旁的东西,这才更加让他不愿离开卫婳月,因为他想好好保护她,至少让她此生无忧无愁。
  早先会拒绝残月的提议,也是由于这原因,既然卫婳月活不久了,他当然会想陪在她身旁,不过当他一听见卫婳月要嫁人时,他却即刻改变主意,因为他一点也不希望卫婳月变成别的男人的妻子。
  即使卫婳月将来会死,也是会死在他身边。
  “不后悔?”残月最后又问一遍。
  绝不!
  残月感受到辟邪坚定的意志后,立刻口念咒语,半晌,一道金光迅疾笼罩辟邪的身体,将他密实包住,让他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辟邪的表情没有半点惊恐,而是闭上眼睛安然等待接下来足以颠覆他往后生命的重大改变。
  “啊──”
  突地,辟邪发出剧烈的嘶吼声,几乎震荡了整座灵山。
  他的身体竟产生诡异的变化,瘦小的身躯慢慢有了人形、尾巴消失不见、四肢逐渐变得修长,待金色光芒消逝,辟邪整副身体是趴在柔软的草地上,卫婳月为他而染的布恰好覆住他。
  辟邪刚刚历经一场剧烈变化,此时他的眼眸睁不开,声音只有干哑的喘息,身躯也疲惫得动弹不得。
  残月站在辟邪身边,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含笑跃上桑槐。
  “辟邪,好好珍惜这唯一的机会吧!”留下声音,他已消逝在灵山。
  由远而来的正是心焦的卫婳月。
  确定刚才那震天一吼是由这方向发出,她担心是辟邪遭逢不测,因此急急奔来。
  “辟邪!”她边跑边喊着辟邪的名字。
  目光不断往四处搜寻,就在卫婳月要放弃这处往其他地方找寻,忽而发现一旁草地上有个青色的东西,她放大胆子走近,竟然看见那条已送给辟邪的青布。
  而且,她亦发觉那条青布似乎是掩盖住什么东西了……喝!见青布动了一下,她连忙退后。
  “辟邪,是你吗?”卫婳月放低姿势,又慢慢移近。
  “唔……”
  听见呻吟,卫婳月直觉想到可能是辟邪受伤了,因此连忙掀开青布,没想到这一掀却看见一个趴在地上、上半身裸露的男人。
  甚少见过外人的卫婳月,也没碰过坏人,也不觉得自己该提防什么,只是尽量不去看那副躯体而已。一确定青布下的是人后,她心底立刻浮现疑问,他是谁啊?怎么会被她送给辟邪的青布盖住呢?
  辟邪又在哪儿?
  “会不会已经……不可能的,辟邪那么聪明,应该不会的!”她忙不迭驱散自己的胡思乱想。
  卫婳月陷入了担忧辟邪的思索中,全然没有察觉那男人已缓缓爬了起来,当他的眸子瞥见卫婳月时,眉心瞬间拢紧,也缓缓拉住她的手。
  这一握,他再也不放开了。
  再也不愿了──
  “婳月、婳月……”终于,他可以喊出她的名了。
  然而黑暗再次袭击他,男人又昏厥在地,但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卫婳月。
  卫婳月也诧异男人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但才喊了两次竟又昏倒,害她想问问题也来不及,这会儿她陷入两难。
  究竟是该回卫府,或是……留下来继续陪在这男人身边?
  若她回去,心中必定也放不下他;若没及时赶回卫府,大哥肯定会着急,然后亲自出来找寻,那……还是待在这里好了,反正大哥会派人出来,就等到那时候顺便也把这男人带下灵山吧。
  心中有了想法,卫婳月便落坐,任由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腕,但她心底却仍想着辟邪。
  等这男人清醒,她势必得好好问问他才成。
  辟邪,你到底跑到哪去了?
  望着天空,卫婳月无言地问。
  “唔……”当金色的光芒打到自己后,辟邪便失去意识,他只记得接下来的剧烈痛楚又让他清醒过来,然后……然后呢?
  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人了?
  “你醒啦?是不是生病了?”听见男人呻吟的声音,卫婳月关心地问,不过她最想知道的仍是辟邪的下落,但看在对方刚苏醒的份上,她的问题得先缓缓。
  是婳月!她怎会在他身旁?残月呢?
  对于卫婳月的问题,辟邪摇摇头,双眸定定落在她脸上。
  “既然没生病,那为何躺在这里,身上还盖着这条青布……你是不是有见过这条青布的主人?”确定男人不是生病,卫婳月急忙追问。
  我不准你在卫婳月面前承认自己就是辟邪,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辟邪舍不得看见卫婳月露出慌乱的表情,本想一五一十说出来,但他脑中很快闪过残月说过的话,于是他只得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并且摇头否定。
  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否则他怕残月会对卫婳月下手。
  卫婳月见状,一张小脸充满失落。“原来你没看见辟邪,那怎会有这条青布呢?”她真的好担心辟邪。
  “婳月,唔……”辟邪想安慰卫婳月一番,没想到当他开口时才赫然发现自己只能叫出她的名字,至于其他字都发不出来。
  辟邪单手扣住自己的喉咙,难道残月连他的声音也剥夺了?
  “你没事吧?”卫婳月察觉男人的异状,立刻猜出他口不能言的情况。“你既然喊得出我的名字,就表示会说话,可能是真的生病你自己不知道……对了,为何你认识我?我可不记得曾见过你啊!”
  被卫婳月这么一问,辟邪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选择静默。
  “唉,我都忘了你暂时无法开口,那你会不会写字?”
  辟邪又摇头。他会写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和婳月的名字而已。
  卫婳月露出遗憾的表情。“看来只好等你能开口后,才能知道这些答案了。不过你真的不晓得这条青布是谁给你盖上的吗?”
  “唔……”辟邪连连唔了几声,最后放弃地摇头。
  “这样啊,那算了。那这条青布可以让我带回去吗?”时间也不早了,她真的该回去卫府。
  辟邪是有些不舍这条青布,毕竟是卫婳月亲手为他所染,但他更不舍卫婳月失望的表情,便点头答应,当他把青布交还她时,卫婳月却以惊叫回应,又急忙紧闭双眼。
  辟邪一头雾水地望着卫婳月,不明所以。
  他不过是把青布拿给她,是怎么了?
  “你怎么连裤子也没穿!”上半身就算了,怎么连下半身也……唉!
  辟邪低头往下一看,不觉有任何不妥,以前他不也是如此?
  “这条布先借给你吧,你先把自己包起来。”
  这时,辟邪才想到人间的男女好像不可随意看彼此裸露的身体,于是他连忙把青布随意包住自己的身体,幸好布够大,还能包住他整个身体,只露出头和四肢,待忙完了,他扯扯卫婳月的衣袖。
  “好了吗?”
  “唔。”
  听见声音,卫婳月微眯了眼,在确定男人把自己包得很完整,才又睁开眸子起身。“没想到这颜色还挺适合你的呢!不过这条布是我送给朋友的,不如下次我再另外送一条给你,你就把这条布还我好吗?”
  辟邪用力点头。
  卫婳月堆了满脸笑意。不知何故,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她又没见过他……罢了,不多想了,假使以前真的见过,日后应该也会想起来,此时她还是赶紧回卫府才对。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辟邪一听卫婳月要走,便抓住她的手。
  卫婳月低头,望着刚刚已被握红的右手,现在竟轮到左手了,不禁笑了笑。“呃,能不能请你放开我呢?因为我还赶着回去呢。”
  别走!别走──
  辟邪的话听在卫婳月耳朵里,全变成了奇怪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也快些回家去吧,你家中必定也会有人担心的。”
  他没有家、没有家人,只有她──
  两人视线相互凝视着,在男人眼底,卫婳月好似看见了悲伤,霎时,她整颗心揪紧起来。他为何要这么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就好似……好似……认识她很久一样。
  “我真的得回……”
  倏地,轰隆一声巨响,远方也打下一道光芒,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的天空竟开始落下雨珠。
  辟邪立刻拦腰抱起呆住的卫婳月,往自己平常居住的山洞奔跑,卫婳月来不及反应,只好搂着辟邪的颈子,但跨出不过几步,辟邪却因为尚未习惯这副躯体而跌倒在地,不过跌倒的同时,他依然以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卫婳月。
  “婳月、婳月!”他的双眸盛满忧心。
  卫婳月淡淡一笑,心知他不是故意的,自然不会责怪。“我没事,倒是你,全身都脏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又听见卫婳月关心自己,辟邪心头不自觉酸了。
  卫婳月每每总是先关心他,如此的举动都让他感动莫名。
  辟邪摇了摇头,再次抱起卫婳月,这次他更加小心朝着山洞的方向前进,当他好不容易抵达时,已是半刻钟后的事了,两个人自然没躲过大雨,满身湿漉漉。
  一进山洞,卫婳月马上忘却自己的衣服全湿了,而是怔于眼前所见的景象──山洞里几乎一半的物品都是属于她,不,或者该说是她送给辟邪的,那么这里应该就是辟邪的住处了,但辟邪怎会不在?
  “你一定认识辟邪对不对?”卫婳月愈想愈不对,这会儿换她抓着男人的手不放,因为她急于知道答案。既然他会知道辟邪的住处,可见他们是认识的。
  “唔……”辟邪没有挣脱,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你一定知道辟邪的下落,告诉我好不好?”卫婳月眉头微蹙,神情透出浓浓的紧张。
  最后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辟邪叹了口气,既然他仍无法说话,只好照着以前与卫婳月“交谈”的方式,试着让她了解“辟邪”出门且暂时不会回来灵山的消息。
  很顺利地,卫婳月立即就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并且难过地垂下肩膀。她真的很伤心,因为辟邪不曾不告而别,为何今次竟然什么也不跟她说就匆忙离开?
  “他走得很仓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辟邪摇首,继续解释给卫婳月听。
  不消多时,卫婳月才弄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辟邪临时有事才无法跟她道别,不过什么事情就没说了。
  “你是他的朋友吗?”她想辟邪或许真有苦衷所以才会没告诉自己,既然他的东西都在这里,就表示日后他会回来,到时候再来问他好了。
  他点头回应。
  “既然你是辟邪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的名字是卫婳月,你就跟辟邪一样叫我婳月好了,那你的名字呢?”
  他立即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泥土比较厚的地方写下“卫辟邪”三个字,他的名字是卫弥天所赐,因此从他的姓也是应该。
  “卫、辟、邪,你的名字跟『辟邪』一样,难道……『辟邪』的名字是你帮他取的?”
  那瞬间,辟邪还以为卫婳月是知道什么了,幸好只是这种猜想而已。
  见辟邪点头,卫婳月不疑有他,但心中尚有一疑问。“咦?刚刚你不是说不会写字,怎么这会儿又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辟邪心中一惊,只能一直指着地上的名字,然后摇头。
  “喔,你的意思是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是吗?”卫婳月伸手去摸地上的三个字,微微一叹。“你和『辟邪』还真有不少共通点呢!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会、不会开口说话、名字又相同,但……你有胜过『辟邪』的一点,就是你至少会喊我的名字,是『辟邪』跟你说我的事情吗?”
  “嗯。”辟邪淡淡应了声。
  “这样啊……他都跟你说我什么呢?”这问题才出口,卫婳月即刻想到辟邪口不能言。“唉,我真糟糕,竟然忘了你不会说话,不过你放心吧,既然你是人,又不是生来就哑巴,我一定会教你开口说话的。现在,我就先教你念自己的名字,跟着我念,卫、辟、邪。”卫婳月用指尖指着自己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念出来。
  辟邪专心听卫婳月的发音与嘴型,很认真跟着念。
  “卫、辟、邪,辟邪……”
  “对!”卫婳月极有成就感地拍手鼓励。“没错,你真的很聪明呢,一学就会。”这样要听辟邪说出所有事情的日子就不远了。
  “婳月、辟邪,婳月、辟邪。”辟邪不断重复念着卫婳月与自己的名字。
  “继续努力吧……哈啾!”由于没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卫婳月才会打喷嚏。
  辟邪见状,连忙把山洞里的干净衣服统统递给卫婳月,意思是要她赶紧换穿。
  “辟邪,谢谢你,不过……我换衣服的时候你能不能避开啊?”卫婳月话刚说完,辟邪连忙要走出山洞时却又被她喊住。“外头还在下雨,你背过身好了,这样我也可以换的。”
  “嗯。”辟邪转过身体,动也不动地面对山洞外头。
  趁着卫婳月换衣服,他心思也百转千回。
  即使看不见长相,但他也晓得自己已变成人了,那么,他应该就能留在卫婳月身边了吧?
  不管如何,他就是要待在卫婳月身旁。
  “辟邪,好了,你可以转过来。”卫婳月边说边走向洞口。“这雨一时间是不会停了,看来我只好多等一会儿才能回府。”
  听见卫婳月又说要离开,辟邪正想抓住她的手时,才惊觉她的手腕都泛红了,连忙执起她的手以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卫婳月轻轻地笑。“这个啊……还不是你害的,抓完了右手,连我的左手也不放过。”
  辟邪眼底漾满深深的歉意。
  “没事的,跟你说笑罢了,看!我的手还能动,不就表示没问题了。”卫婳月双手还故意在辟邪眼前晃了晃。
  “婳月,抱……抱歉!唔……”辟邪尽力把他的歉意表达出来。
  卫婳月先是一顿,然后才回神想起他说了什么。
  “辟邪,真是太好了呢!我想你是真的会说话,只是可能没什么机会说,时间一久才会忘记。只要多加练习,你很快就能开口了。”她兴奋地抓住辟邪的手。
  “轰隆!”
  卫婳月因为过于专注在辟邪身上,因此听见雷声,便吓得摀住耳朵,辟邪也连忙搂紧她,并拍拍她的背安抚。
  直到确定不再有雷声,卫婳月发觉自己是偎在辟邪怀里,霎时,她脸色酡红,动也不敢动,鼻间依稀还能嗅到由辟邪身上传来的清新味道。
  “婳月……”辟邪自然察觉卫婳月的异样。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真怪异,为何被辟邪一搂,她就会紧张万分?
  辟邪闻言放开卫婳月。他也正在想该如何讨取卫婳月的“爱”,假使一个月后他没有成功,那么他与卫婳月就会缘尽了。
  但那样的结果,他绝不接受!
  目光微微放低,他深深凝视卫婳月的侧脸。
  婳月说他们是“友谊”,可是他要的是“爱”,那么,这两者间的距离究竟差了多远呢?
  缓缓地,他伸手想碰碰卫婳月,却在仅剩一吋的距离前又缩回。
  即使外表是人,他心底终究有股难以磨灭的自卑,或许还要再过一阵子才可能淡忘吧。
  “辟邪,这雨可真的大呢!”卫婳月不察辟邪的心思,一直注意外面的变化。
  “嗯……”
  洞外的雨,犹如一盆无止尽的水不停浇下,渐渐洗净了大地。
  辟邪心底的黑暗,终于透出一丝光明。
  第三章
  彼岸的阴间也有鬼,这里的鬼分两种,一种是人死后的魂,又称死灵;另一种和鬼界里的鬼有点相似,他们都有三魂,不过鬼界里的鬼是听命鬼王,阴间的鬼是任命于阎王底下,专司“勾魂”一职。
  两者还是有些许不同。
  “唉!唉!唉!”在连三叹后,癸巳无奈地走出判官府。
  守在判官府外的门卫好奇地问:“癸巳,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判官责骂你了吗?”
  看了一眼门卫,癸巳更加丧气了。
  说到那个判官,要是他肯口头骂骂便罢,但他就是不爱骂,偏偏爱用另一种口吻来嘲讽他,让他产生一股无法面对自己列祖列宗的愧疚感,真是气死他了,他跟他的祖先早八百年前就没关系,现在竟还要他有愧疚?!
  门卫见癸巳不开口,心想大概是被判官骂得很严重,于是又问:“你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误才让判官生气了?”
  癸巳白了门卫一眼。门卫不提便罢,一提起又让他怒火上升。
  好歹他也是鬼差里赫赫有名的一员,年年榜上有名,就连阎王也曾当众称赞他。
  不过最近在判官的威胁兼恐吓下才接了一个烂摊子。
  会被称作烂摊子就表示是摆不平的工作,他肯接手是他心肠好,怎料烂摊子还真不愧是烂摊子,一个该死之人的魂魄,竟然连着八年都无法顺利勾回,轮到他接手后,也曾失败两回,前后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十次。
  “真是够了!”气到不行,癸巳发狂似地在判官府外大吼一声。
  “癸巳,有时间在那里嘶吼,还不快去给我勾魂!”判官府内传来判官冷冷的命令声。
  癸巳气得回瞪判官府的大门。那个判官,给他记住!
  “癸巳,判官要你去办事了,你不快去吗?”门卫好心提醒仍跟大门相瞪的癸巳。
  “哼!”癸巳扔下不满的哼声,即刻离开判官府。
  好你的卫婳月!
  我癸巳这次就不信自己会再失败!
  为了卫婳月第三次来到人间的癸巳,照例当然是先到卫府打转。
  由于卫婳月是注定生日当晚会死,因此他每年这日都固定会先到卫府内,可诡异的是早上他都还有瞧见卫婳月的踪影,偏偏一过了子时就会找不到人,于是他才会连着失手两次。
  其实他早察觉是有障眼法阻止他勾魂,但无奈对方段数高过自己,他又不想去求判官协助,所以才会没辙。
  而这次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只需早一步找到卫婳月再对她施法,就什么法都不怕了。
  既然没在卫府里看见卫婳月,癸巳也迅速离开。
  “魏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去找婳月?”
  卫秋染为了祭天,因此无法离开卫府,便派出卫府内所有人去灵山找寻卫婳月,但一个时辰后仍无消息传回,他不禁也开始紧张了。
  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吃着点心的魏珀倒是不慌不忙地回答:“放心吧,我担保她不会有事的。”来到人间许久,他最喜欢的就是人间的食物。
  “我要亲眼看见她没事才会放心,你快去帮我找她回来!”卫秋染口气十分恶劣。
  魏珀冷冷瞥了卫秋染一眼,起身来到他面前,单手扣住他的下巴。
  “卫秋染,纵使你我有订约,但我仍厌恶有人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若想要你的宝贝妹妹平安无事,就少用那种口吻对我,要不,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卫秋染回瞪魏珀,直接挥去他手臂的同时也使其着火。
  魏珀眉眼不动,手臂忽甩,火势顿时消失。“用这种小伎俩对付我,不觉得太小看我吗?”
  卫秋染即便已怒火扬起,但为了找回小妹,仍要低声下气地拜托,“算我求你,拜托你去帮我找回婳月好吗?”
  魏珀扬扬唇,心情颇是愉快。“这样的口气就对了啊!你就在这里等着好消息吧。”正当他欲离开卫府去找卫婳月时,卫秋染却突然往后一倒,恰好被他接住。
  魏珀心知为了这个祭天之礼,卫秋染已经整整七天没睡好了,会不支倒地也是正常的,于是他抱着卫秋染回到他房里。
  “你还好吧?”魏珀不禁出言关怀。
  “嗯,没事。”卫秋染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真爱逞强!”魏珀损了他一句。
  “魏珀,婳月就拜托你带回来了。”他一心一意都在婳月身上。
  魏珀见他那副愁容,也懒得再跟他计较,随即离去。
  望着眼前偏僻的山洞,癸巳不由得露出不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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