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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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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以西门世家的财富应当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你应当知道天下的事没有解决不了的……”

点点头,西门一雄道:

“孩儿对金钱的运用也颇有心得,在爹的教诲下也知道如何去运用财富,可是爹应该晓得,西门家虽已富可敌国,但,有个人却用钱买不通,因为……”

那老人嘿嘿地道:

“天下还有谁不爱钱的……”

西门一雄苦涩的道:

“东方家……”

那老人一震,道:

“雄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东方世家是咱们西门世家唯一的对手,当年爹和那个东方老头争地盘抢生意的时候,曾耗尽多少心血和他较劲,但,咱们西门家并未占上便宜……”

西门一雄苦笑道:

“爹,我明白。”

那老人长吸口气,道:

“你能明白,最好,东方老头是个老狐狸,他儿子东方独孤也不是善类。当初你娶东方老头的女儿,我就曾告诉过你,娶那个女人最大的目的,是让东方家不再和咱们争生意,没想到你却将她逼疯了。疯了也罢,你竟将她休了,儿子,这个仇恨很难化解……”

百胜客嗯了一声道:

“爹,这后果我也考虑过,所以才设法狙杀大龙堂的人于断魂谷,哪想到东方独孤竟然没死,目前他千方百计的要追查幕后人。爹,孩儿本不想打扰您,但是为了咱们家的盛衰,我只好上山找您了。”

那老人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了,他沉思道:

“你可设法毁掉他……”

点点头,百胜客西门一雄道:

“孩儿已动用了不少人,但却没有成功……”

那老人双眉一动,道:

“原因何在?”

百胜客西门一雄道:

“他武功太好了,谁也不晓得他那身功夫是怎么练的,目前江湖上的杀手,居然都杀不了他……”

老人灰袍抖动,道:

“你可曾和他交过手?”

百胜客西门一雄道:

“孩儿虽没正式和他动过手,但是却看过他的身手,爹,孩儿自问没有把握胜过他……”

那老人叹了口气,道:

“我辛辛苦苦创出的一番基业,满以为你可承接一切,谁想到你遇着个东方独孤就难住你。儿子,他毕竟是个人,是人就有人的弱点,多想想,总有办法将他毁了……”

百胜客西门一雄摇了头道:

“爹,若不是很难,孩儿不会来见你……”

那老人把眼一瞪道:

“难道你还要为父出马……”

百胜客西门一雄吓得急忙摇手,道:

“不,爹,孩儿哪敢再惊动您老,此次上山见您,不过是想请您老人家给孩儿点建议……”

老人想了想,道:

“你真要置他于死地?”

西门一雄面上杀机一露,道:

“爹,还能留下他么?有他,孩儿便没得混的,他也不会容许孩儿过的安稳。孩儿没混头倒无所谓,只怕西门世家所有基业全要毁于此人之手……”

那老人闻言色变,道:

“留他不得。”

西门一雄面上立时闪出阴沉的笑意,道:

“爹,你同意了?”

点点头,那老人道:

“为了咱们的基业,咱们只有不择手段了。”

西门一雄嘿嘿地道:

“爹,你看该怎么下手?”

沉思片刻,老人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道:

“这块玉佩你认识吧?”

西门一雄全身一震,道:

“那是方伯伯的佩……”

嗯,那老人仿佛沉思起什么事情似的,道:

“老方看了这块佩,他定会替你办妥这件事,不过我告诉你,老方认佩不认人,他杀了东方独孤,这块佩便归他所有,爹永远不能再指挥他了。”

西门一雄一震,道:

“爹,方伯伯到底是谁?”

老人凝重的道:

“杀魔老方……”

这几个字一落进百胜客西门一雄的耳中,他浑身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剧烈的颤了颤。四十年前的杀魔老方是个人见人怕的魔头,连三岁的娃儿听了他的名字,都吓得不敢哭出来。杀魔老方杀人无数,碰在他手里的,有几个能活着的……

他仿佛握住了生命的绳缰,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他知道凭着这块玉佩,便能达到自己的理想,有杀魔老方出手,他相信东方独孤的命已捏在自己手里……

山风自山谷里吹来,梧桐叶在空中旋转,这是个秋的季节,秋日里,大地抹上一片萧然的凉意……

老方在种花,他种的是菊花,黄的,白的,还有粉红的,那花圃很大,一排排的花架整齐的排列着。他长得很有样子,一股忠厚老实的样子,一头的白发,穿着一身大蓝布褂子,提着水桶,在花圃里洒着水。他也抽烟,含着一个竹子雕成的烟斗,吧嗒吧嗒的抽着,一缕缕烟雾从他那微撇的嘴里喷出来,很洒脱,也很有味道。但是他身子却佝偻着,很难令人相信,这样一个老人会是令人丧胆的凶神恶煞……

当他将那一桶水全浇在花上时,他忽然瞪起了一双锋锐的眼睛,朝远处的林树里道:

“你已站了很久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树叶里响起一声长笑,百胜客西门一雄已站了出来,拱手道:

“方伯伯好听力……”

老方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谁是你方伯伯,少套近乎……”

西门一雄一怔,急忙道:

“方伯伯,在下西门……”

一摇手,老方冷冷地道:

“别跟我介绍你自己,我姓方的有姓方的规矩,我不管你是谁,东西带来了没有,有,拿出来,没有,滚出这善人谷……”

西门一雄一愣,他小时候曾见过此人一面,印象很模糊,哪里想到此人居然如此不通情理,他急忙掏出父亲交给他的那块玉佩,道:

“这佩——”

老方伸手接过来,道:

“果然是它……”

西门一雄虽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何特殊价值,却知道它对杀魔老方来说,一定有着一份特殊的意义。老方紧紧握着那块玉佩,在手里翻来翻去的凝视着,目眶中渐渐润出了泪光。他仿佛沉缅在昔日的往事里,久久没有说话,可是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令人有种心酸的同情……

良久——

他忽然一抹眼中的泪水,沉声道:

“说,要杀谁?”

西门一雄一震,道:

“你不问问我要杀人的理由?”

老方哼地一声道:

“杀人还要什么理由,喜欢杀就杀,我为什么要知道理由……”

西门一雄语结的道:

“我爹说……”

老方一摇头道:

“我不认识你爹,我也不管他是谁,只要能拿出这块佩的人,我便帮他杀一个人……”

西门一雄嘿嘿地道:

“好,你就帮我杀人吧。”

老方面上一冷,道:

“什么人?”

西门一雄冷冷地道:

“大龙堂的东方独孤……”

老方挥手道:

“滚吧,七日内我会杀了那个人……”

西门一雄是老江湖了,可是从没碰上这样怪的一个人,他虽然对老方的态度十分不满,但绝不敢表现出来,一拱手,道:

“我等你消息……”

说着转身拱手,很识趣的走了。

杀魔老方等西门一雄的影子消逝,忽然握着那块玉佩捂着脸哭了。他哭得十分伤心,身子一个踉跄,歪倒在一排花架上,将那一排盛开的花全打翻在地上。此刻他似乎顾不得跌碎的花盆,抱着那块玉佩,不停的叫道:

“捷,捷,我终于要回它了……”

他的哭声还真不小,唔唔地传出老远,那伤痛的哭声居然惊起了林中的鸟儿,啪啪地振翅飞了起来。

蓦地一一

半空里传来一声大叫,一道绿色的人影疾快的向这里奔来,她身形如矢般的向老方扑去,人在半空,已叫道:

“伯伯,伯伯,你哭什么?”

老方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婉儿已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身翠的衫裤,脚上穿着一对小绿花鞋,扎着一个大发髻,留着流海,两只鲜明的大眼睛,长得楚楚动人,老方急忙拭干了泪水,道:

“婉儿,你怎么来了?”

婉儿嫣然一笑道:

“我娘说要我看看你这里缺不缺什么……”

老方长吸口气,道:

“谢谢夫人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婉儿睁大了双眸,道:

“伯伯,你为什么哭……”

老方摇摇头,道:

“没什么,婉儿,我要出去几天,这里要麻烦她替我照顾一下,别忘了要给花浇水,不然会枯死……”

婉儿睁大了眼睛,道:

“伯伯,你又要杀人……”

老方面上浮现出一种痛苦难过之色,他脸上泪痕未干,望了望云天中的浮云,很沉痛的道:

“这是伯伯最后一次杀人……”

婉儿的心仿佛被戳了一下,大叫道:

“伯伯,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再杀人了么?你也曾告诉我,在梦里,你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那鲜红的血还染上你的身上,伯伯,噩梦如魇,日日夜夜跟随着你,你难道都忘了?”

老方蓦地脸上一冷,道:

“婉儿,这是最后一次……”

婉儿摇头道:

“伯伯,你骗我,每个人都会说是最后一次,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杀了下去,伯伯,请别再做了……”

老方将手中玉佩扬了扬,道:

“为了它,我必须要杀人……”

婉儿大声叫道:

“一块玉佩有什么魔力能让你去杀人,伯伯,扔了它,忘了它,不然,你会永远被它利用……”

老方厉声道:

“胡说,你知道这块玉佩对我有多么重要么?”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常的喝叱婉儿,心里的确有些过意不去;而婉儿从和老方认识以来,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的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她竟然被吓的愣在那里。

半晌,婉儿颤声道:

“伯伯,你好吓人。”

老方咽了一口气,道:

“婉儿,伯伯不是有意的,来,坐下,伯伯讲故事给你听……”

他忽然变得慈爱异常,扶着婉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抹干了脸上的泪痕,望着碧蓝长空,道:

“伯伯一生杀人无数,被人称着杀魔,有血手魔,杀人魔之称,江湖上不论黑白道上,见了伯伯都避之三分,伯伯一生从没听过人的话,任性惯了,但,只有一个人是伯伯的克星,言听计从,我从没违背堵塞她……”

婉儿睁大了眼睛,道;

“那一定是个很伟大的人……”

老方嗯了一声道:

“她是个女人,是个令人尊敬的女人……”

婉儿一愣,道:

“是不是方伯母……”

老方点点头,伤感的道:

“不错,她为人随和娴淑,自跟了我后,我便不再杀人,她为了让伯伯离开江湖,极力反对我再涉身江湖中事。我也知道满身血腥,杀人也有杀厌的时候,我带着你方伯母远走北方,而这时候你方伯母正是身怀六甲……”

婉儿啊了一声道:

“天寒地冻,你们远走北方,方伯母又有身孕在身,哪能耐得了高寒,伯伯,你这害死伯母……”

老方全身一震,道:

“果然,你伯母在严寒之下得了风寒,一连七天都在高烧中,伯伯寻遍各处,居然没有一个肯治伯母的病……

婉儿不解的道:

“为什么?”

老方叹了口气道:

“当这里郎中知道伯伯就是杀魔的时候,他们不是吓昏了就是跑了,全部郎中都躲得远远的……”

婉儿急声道:

“那怎么办?伯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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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柳残阳→杀伐

第七章

老方仿佛沉醉在昔日的凄凉景象里,眼眶子里一片空茫,望着远处的山峰,凄然的道:

“伯母熬不过病魔的纠缠,眼看要死了,正在这时有一个人自告奋勇的替方伯母治病,他虽然尽力医治,可是还是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又道:

“那人虽救不了你伯母,却保住了孩子的命,伯伯为了感激他,曾送他这块玉佩,并答应见佩办事……”

婉儿啊了一声道:

“那孩子呢?伯伯……”

老方颤声道:

“孩子,孩子……”

他望着婉儿,嘴唇颤动,却半句话说不出来,但在眼神里却有着无限的柔和关怜,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他却说不出来……

婉儿讶异的道:

“伯伯,你怎么啦?”

老方自失神中醒了过来,道:

“没什么,婉儿,伯伯的故事说完了。”

婉儿哦了一声,道:

“伯伯,那个人是谁?我去求他,别让你再杀人……”

摇摇头,老方道:

“欠债好还,欠情难偿,婉儿,伯伯一生中从不失信于人,虽然杀人是件坏事,可是伯伯若不偿还这个人情,往后……”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站起身来。突然,大袖一拂,右手屈指一伸,一股浩瀚的力量蓦然间如雷声般响了起来,一股大力冲向右侧那块石板上。石板砰地一声落向一边,一柄雪亮的长刀斜插在石板下,老方跃起身来将长刀拔了出来,颤抖的大叫道:

“刀呀,刀呀……”

刀在风声中颤啸,嗡嗡地直响,那寒凛的冷芒有如吞人的恶魔,那么狰狞和厉怖。婉儿寒惧了,她仿佛是个被伤害的小鹿,颤声道:

“伯伯,别动它,别再用它……”

但是,一个终其一生玩刀的高手,一旦握紧了自己心爱的刀刃,心里是何等的激荡和亢奋,他像抓住了生命的浮萍,唯一能给予他倚恃的权柄。他望着这柄伴他一生的刀,那锋刃是沾满了鲜艳的血,多少的生命从他刀下丧失,他曾为这柄刀疯狂过,也曾自豪过,而这柄雪亮的刀,像个精灵样的引诱他、吸引他……

可是,眼前他又浮现出那对令他不曾忘怀的大眼睛,那双目光曾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请他放下那柄刀,远离那柄刀——那柄杀人的魔刀……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用它……”

婉儿用力的摇着他,乞求道:

“伯伯,别这样……”

老方已似着魔般的长笑一声,挥舞着那柄有如生命的刀,人已随着笑声拔起,直往山下奔去。

婉儿大叫道:

“伯伯,伯伯。”

唉——

空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泪影中,婉儿看见她的娘悄悄站在花棚下。她已是个半白的老妇人,虽然粗布粗褂,依旧掩不住那绰约的风姿和秀丽。婉儿奔上前去,扶在母亲的肩上,泣道:

“娘,伯伯又杀人了。”

那妇人叹息道:

“老方的事,谁又能改变的了。”

婉儿黯然的道:

“他明明知道杀人是件坏事,为什么?”

那妇人摇摇头道:

“‘杀魔’两个字是怎么来的?他就是爱杀人,唉,孩子,上苍会有安排,你别难过了……”

摇摇头婉儿泣道:

“不,娘,伯伯从小看我长大,我不能让他再杀人了,娘,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

苦涩的一笑,那妇人道:

“没有人能阻止他,除非是你娘……”

婉儿浑身一颤,大声道:

“娘,你说什么?谁是我娘……”

那妇人似乎已惊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道:

“没什么,没什么。”

婉儿面上神情忽然一冷,很奇特的道:

“娘,别瞒我,我早看出我和伯伯的关系不寻常,虽然他把我当孩子看待,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像是……”

那妇人急忙捂住她的嘴,道:

“婉儿,别问了,你日子过得很好……”

婉儿泪流满面的道:

“我必须要知道,你说,他是不是我爹……”

那妇人想不到婉儿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呆了呆,见婉儿那股伤心和难过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他的确是你爹……”

婉儿大叫道:

“我就是那个婴儿,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我娘……”

她忽然像发疯了一样,突然拔足狂奔起来。

那妇人叫道:

“婉儿,你去哪里?”

婉儿喊道:

“我要阻我爹再杀人,我娘死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爹……”

那妇人急叫道:

“婉儿,回来,回来,别做傻事……”

但婉儿早已听不进去,她根本不理会那妇人的叫喊,一路奔跑着,那山峰愈来愈远,人影已愈走愈淡……

风在吼,叶在抖,一股股寒风自远处吹来,在那风啸中,一个斗大的酒字风灯在半空中摇晃,一缕烧刀子,随着寒风溢散开来。路上,孤零的旅客已停在那路边的酒棚里,喝着浓烈的烧刀子,啃着卤肉猪脚,逍遥的谈谈路上轶事趣闻,各自诉说着……

此刻,天空阴霾,风刮的很大。远处,缓缓行来两个人影,这两人一出现在酒棚前,所有目光全落在他俩身上。男的英挺潇洒,女的如花争艳,以这两人的打扮骤然出现在这一个场合,令人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那年轻汉子瞥了酒棚里的人一眼,道:

“孙姑娘,你是说这里……”

孙琴嗯了一声道:

“这里的烧刀子很有名,红烧猪脚更是有名,大掌柜的,你可没有和一个女人坐在风底下喝烈酒啃猪脚的经验吧……”

东方独孤淡淡一笑道:

“的确没这种经验……”

孙琴哈哈一笑道:

“那你就试试吧,我保证这是一次难忘的经验,尤其有个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陪你,那更有风味……”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可惜,我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只怕有负你那片心意……”

孙琴脸色微红,道:

“能跟你聊聊天也是好的,况且咱们是在谈事情。”

他俩走进铁棚里,随意点了一壶烧刀子,一盘猪脚。

酒入肠内,有股灼热的舒畅,美味的猪蹄子更是风味绝佳,两个人连着干了好几杯。

东方独孤酒量好,孙琴也不含糊,这两人真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东方独孤虽然满腹心事,也不禁被孙琴这风情万种的女人勾起了无限的豪情……

棚里的酒客都被这一对目中无人的男女给吸引住了,更被他们那种潇洒的风范给迷住,毕竟男的英俊,女的潇洒,若非孙琴的酒量震住他们,他们还真不敢相信一个女人会有那么豪迈的酒量。

酒能醉人,更能迷人,那孙琴却更艳丽了。

半晌,东方独孤道:

“孙琴,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孙琴似乎更大胆了,嫣然笑道:

“如果能在你耳边说,不是更有味道……”

酒能壮胆,此言果然不虚。

摇摇头,东方独孤笑道:

“可惜咱们没有缘份,不然倒可配成对。”

孙琴大眼一瞪,道:

“什么叫缘份,你肯娶,我肯嫁,那就是缘份,可惜,我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东方大掌柜的……”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咱们不谈这个,我只想知道……”

孙琴望了四周一眼,道:

“大掌柜的,当心隔墙有耳,你大掌柜的不要命,我孙琴还想多活几天,你要知道,那个主要知道我孙琴卖了他,他决不会让我活过明天……”

东方独孤哈哈地道:

“这讯息只怕早就被老冯传了出去,我敢保证,你只要走出这个酒棚,定会遇上你不想见的朋友……”

孙琴似乎也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因为此刻正有一双眼珠子在瞪着他们,那个人长的一副讨厌相,那双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一样的令人不安。

孙琴喝了酒,回头那么一望,道:

“妈的,你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那个人似乎想避开孙琴的目光,可是双方都看清楚了对方,孙琴立刻叫道:

“尤贵,你这个卖了祖宗的王八蛋……”

那汉子忽然露齿一笑,道:

“孙大姑奶奶,别那么凶悍,尤贵路过这里,可不是有意要和你碰上,嘿嘿,好歹我们认识一场,来,我敬你一杯——”

他一下将眼前一杯酒仰头干了,孙琴却呸了一声,骂道:

“你有什么消息,说来给老娘听听。”

尤贵果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连正眼也不瞧东方独孤一眼,朝孙琴邪恶的一笑,道:

“有人打赌说你活不过今天……”

孙琴眯了眼,道:

“哪个人要你传话给我……”

点点头,尤贵嘿嘿地道:

“我不过是赚点跑路钱,孙姑奶奶,你也赏一点吧,至少我这也是通风报信……”

孙琴面上一冷,道:

“说,那人是谁?”

尤贵想了想,道:

“棺材板……”

这三个字一落进孙琴的耳朵里,她的酒意顿时全消了,铁沽山的棺材板——要命勾子,专索人命的黑道枭雄,孙琴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她知道她惹不起这个人,惹不起这个专要命的勾子。

孙琴神情惨变,道:

“尤贵,老冯也来了么?”

尤贵嘿嘿地道:

“勾要命、老冯收尸,这两个人向来搭配的很好。”

孙琴瞄了东方独孤一眼道:

“大掌柜的,有人要我命啦……”

淡淡地一笑,东方独孤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那表示你的命还很值钱,孙琴,那位冯朋友可不敢轻意碰上我,别认为勾子能要人命,也有人会要他的命……”

尤贵骇人的道:

“妈呀,原来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两颗眼珠子已瞪的铜铃般大,因为他看见了勾子,也看风了老冯,他俩像两个幽灵般的站在酒棚外,一股寒冷的杀机将这酒棚罩住了,所有的酒客似乎都被这两个怪异的汉子吓愣了,纷纷悄悄地溜了,连酒棚的伙计都躲得远远地……

老冯远远看见了东方独孤,他轻轻推推那个面若白粉的汉子,低声道:

“勾,那娘们的身边……”

勾子嘿嘿地道:

“甭介绍,那位爷我认识,五年前,我们还交过手,不过是人太多了,大伙只是互相换了一招……”

东方独孤面上冷的似寒霜,不屑又冷漠的瞄了要命勾子,有棺材板之称的勾子,冷冷地道:

“照你这么说,咱俩是老朋友了。”

要命勾子露出两颗像棺材板的大龅牙,笑道:

“至少见过一次。”

东方独孤双目盯着他,道:

“断魂谷的惨事也有你一份……”

要命勾子大声道:

“适逢其会,那天晚上我略略的表现了一下,要了你们大龙堂二三个兄弟的命,但是,我勾子始终觉得很遗憾,与你这位大掌柜的始终没有正式交过手。”

站了起来,东方独孤道:

“你还有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要命勾子一摇手,道:

“不,今天我勾子是来找这位女人……”

东方独孤哈哈两声道:

“她是我的朋友,今天谁也别想动她,除非你和老冯自信有能力先摆平我……”

老冯哼地一声道:

“朋友,让你并不是怕你,我老冯是替人跑腿,有人不愿看见孙琴活着,发出了指令,务取其命……”

孙琴面色苍白道:

“你是指大老板……”

老冯冷冷地道:

“我们还有第二个老板么?孙琴,你明白,老板要人死,谁又敢不死?我要是你,乖乖的跟我走,免得累及了你那一大群姐妹……”

孙琴想了想道:

“他人在哪里?”

老冯冷冷地道:

“我会带你去见他……”

孙琴坚定的道:

“很好,我跟你走……”

老冯哈哈大笑道: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东方独孤急声道:

“孙琴,别傻——”

孙琴面上有股凄冷之色,道:

“大掌柜的,是福是祸都躲不过,我就去见见大老板,孙琴不是怕死的人,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老冯一挥手道:

“孙琴,咱们上路吧。”

东方独孤脸色一沉,道:

“火焰神君的火焰掌是武林—绝,咱俩虽然两度会面,始终没有交过手,老冯,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老冯尴尬的道:

“在下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奉陪,待上复主人后,专程候教——”

面色倏地一沉,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想走,留下你的双掌……”

老冯变色道;

“你逼人太甚——”

他耸然动容,但,他却不敢动手,东方独孤的身手他早见识过了,凭铁牛角的神勇,以他老冯的身手,他知道决不是对手。

要命勾子嘿嘿地道:

“怎么咱们难道怕了他……”

棺材板要命勾子一向自傲,虽然大龙堂的掌舵名声盖过他那么少许,但要他就此憋下这口气,哈哈,老实说,他难平缓心中那股子激动。

老冯一呆,结结巴巴的道:

“这……”

勾子吼道:

“妈的,人家指名道姓的硬挑了,难道你我要做缩头乌龟?老冯,我白交了你一场,想想看,当年你一句话,我这勾子大老远的跑到断魂谷锁魂坡,妈的,那还不是冲着你的面子……”

老冯面若死灰的道:

“你不知道……”

勾子冷冷地道:

“我不知道?呸,今日我兄弟把命扔在这里,也得挺个硬尸,你他妈的装蒜,别人就能放过我们啦?”

老冯一咬牙,道:

“好,咱们就斗斗他……”

淡雅的一笑,东方独孤竖起大拇指,道:

“勾子,你还像个人样……”

勾子哼地一声道:

“别套近乎,我下手不会容情……”

说完话,他解下身后的两块板,那两块板乌黑的发亮,棺材板之名便是由这两块乌木石板得来的。他将两块板叭地一敲,一只手握着一块。

晃了一下,两块板在他手里居然威力十足,比那刀还要来得威风。

东方独孤见对方这两块木心石板像私熟里老师打学生的板子,顿时知道要命勾子在这板上一定有很独特的地方,一伸手,道:

“别客气,勾子,动手吧。”

老冯早已将全身劲力透贯在双掌上,他有火焰神君之称,掌上功夫自是非同小可,只见掌心通红,有若烧红的木炭,发出一缕流滟的气丝。最令人骇惧的是四周忽然燥热起来,仿佛在烤火一样。

互相施了个眼色,两个人的身形蓦然分了开来,勾子的板子在空中一晃,倏地向东方独孤当面拍了过来。别看这只是一块板,但能敲能拍,也能戮,更能扫。在东方独孤在长笑中拔起身子,穿过攻来的两块板,手中已多了铁牛角。

“杀!”

老冯看准了他的落势,双掌一并,合掌向他身上推了过去,激荡的掌劲夹着灼热的风浪,硬将东方独孤罩在自己的掌影里。

孙琴大叫道:

“妈的,老娘拼了,两打一——”

她此刻似乎已不顾自身的生命,一看东方独孤被网在板子和掌影之间,根本不顾生命的安危,跃身向老冯扑了过去。

“哇——”

她只知道拼命,却忘了老冯的火焰掌有何等凌厉。虽然逼退了老冯,可是自己却硬接了这凶厉的一掌,在惨叫声中,人已摔了出去。

东方独孤急声道:

“孙琴——”

他的眉宇舒卷起来,面上的寒凝有如要将这世间整个给凝结起来。铁牛角喳地砸向要命勾子,而人却已斜掠而下,一只掌已按在老冯的顶门上。

老冯想闪,又想推掌硬拼,就在这一犹疑的刹那,斗大的头颅已被东方独孤劈开了,脑浆和着鲜血,像柿子、蕃茄,放在石板上被一掌劈开了一样,红的,腥的……

惨叫一声,老冯揪着那裂开的脑袋,朝前奔去几步,一头栽在地上,人虽死了,脚还在乱蹬着……

铁牛角似旋转的风轮,逼得勾子拼命闪移,然后,那只杀人的利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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