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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太宠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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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台词。”他一脸慌乱,这是方韵禾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为什么,因为她?
  “上车吧。”
  “……嗯。”
  方韵禾没拒绝,乖乖上了车,揣紧那本存折,心扑通扑通跳。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开口,方韵禾侧眼瞟他,只见他平时总是扣得紧紧的领口早已松开,领带不知跑到哪儿去。他找她……找得很急吧?
  一发现她不见,何嗣弈直觉便是找方齐菡,问出她可能的去向之后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想不到真的——
  “你不应该到那里去。”
  下了车,两人一进何家,何嗣弈开口便是这句话。
  他语调不重,却有一股“你不该那样”的意思,方韵禾听着,尽管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也无法完全接受。
  “那你呢?”她哽咽,把手上差点捏烂的存折放在桌上。她见何嗣弈讶异地抬眉,更加确定他不打算告知她。“你……你才不该这样做。”
  肯定有人觉得她不识好歹,有人对她好,她还不满。但问题是这样单方面的承受,不是她要的。
  她很不甘。
  不甘心两人分明是彼此相爱,为什么总是只有他不断付出自己,所谓的感情不该是这样单方面的……甚至,他还做到这种地步。
  “他是我爸!”所以,不该是他的责任!
  何嗣弈望着她快气哭了的模样,沉默很久,才回答:“所以,他也是我爸。”
  “啊?”
  “嫁给我,他就是我爸了。”
  第8章(2)
  方韵禾傻了。
  她溢出水光的眸瞅着他,只见他没有任何玩笑之意,说出这句话的模样更是那样理所当然。嫁给他?“这……你……你想结婚?”
  “我三十了,也该成家了。”何嗣弈苦笑。“我是以结婚为前提跟你交往的,难道你不是?”
  “我……”
  他目光灼热,瞅得方韵禾发怔,胸口震荡。老实说,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只是喜欢,只是……爱,她不敢太贪心,只想保有掌心里的幸福,可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
  她快哭了,又拚命忍住,想不到他竟然选在这个时候求婚……这是求婚吗?
  “我才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
  “你太好了,所以我不要嫁……”
  何嗣弈听着,真是哭笑不得。“我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
  求婚被拒,他并未因此受到打击。事实上,她说的他都懂,但她误会了一点:他并非是她想像中那么无私的人。
  他不是。他有私心的。
  “你总是帮我把一切安排得好好的,却又什么都不说……”
  “这样不好吗?”何嗣弈叹口气。“我喜欢做这些。”
  所以呢?意思是叫她不要在意?“我不喜欢这样。”她垂下脸,只是摇头,努力忍住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我觉得压力好大……”
  何嗣弈看着她,胸口隐隐传来一阵刺痛。他并不想把她逼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希望她无忧无虑,在他怀里,这一辈子,就那样倚靠着他——
  可是,方韵禾却不愿意。
  她太不知好歹,可是,天下没有所谓单方面的承受与付出,感情不平衡,不论哪个都不好过,除非方韵禾不爱他,她便可以贪婪恣意地享受他的宠爱,但问题是,她爱他。
  正因为爱,所以,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我希望……你暂时不要管我。”她想好好靠自己的力量,希望自己可以明亮一点,认认真真感受生命里的一切,想要仔细品尝苹果的味道,想要去不曾去过的地方看看,想要重新面对这个世界……然后,可能在陌生的地方,试着和陌生的人交谈。
  如果有一天……即使他不在她身边了,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打起精神,不教人担心。
  这是她的小小愿望。
  话已至此,何嗣弈也只有叹息——
  “嗯,我知道了。”
  这是吵架吗?
  晚上,方韵禾回到自己的屋子,想了很多,冷静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得太过分了,可没办法,依何嗣弈的性子,若不这样说,他肯定还是那样。
  她想要一个人努力看看。
  所以星期天一大早,方韵禾第一件事就是打扫紊乱的屋子。
  这是眼下她唯一可以做到的事。就在昨天,她细细环视这个自己居住了大半年的屋子,第一个念头竟是:好脏、好乱、好糟。
  而这个,就是她的生活。
  可何家不一样,他的屋子总是整洁干净,明亮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他的生活规律,懂得关心自己、照顾别人,他的爱包容了她灰败不堪的人生,使她无法像过去那样轻贱自己,因为假如连自己都不爱,哪来的余力去爱别人?
  所以眼下,她不打算放任自己和这间屋子一样生灰尘下去。
  “好饿喔……”从一早忙到下午,方韵禾粒米未进,累得瘫倒在地上。这阵子过着被人喂食的生活,她的肚子和猫儿一起叫着。
  “好好好,我去买吃的,你等一下喔。”
  她努力爬起来,拖着脚步出门。她太累了,以至于走进电梯前,都没注意到有个人正打开门,望了她好一阵子才关上门。
  这一次,方韵禾没去便利商店。
  她来到超市,买了米,还有一些简单食材,她想学着自己做三餐,至少,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吃食就担心。
  不过今天她实在太累了,没那个洗手做羹汤的本钱,所以还是偷偷买了一包冷冻炒饭。只有这一餐而已……她在内心一边向某人忏悔,一边走回家,可一出电梯,看见挂在自己家门口的那只袋子,方韵禾又呆了。
  环保袋里装着两个便当盒和一个保温壶,便当还是温热的,保温壶里装着汤,里面甚至还放着一张纸条。她打开来瞧,纸条上的字迹刚正有力。
  不要太勉强自己
  他果然……看出来了吗?
  “我好累……”她颓然坐于门前。真的真的好累,从没想过只是爱自己就是如此艰辛的事,就那样继续撒娇下去有什么不好?至少,他愿意……
  但她知道自己不愿意。
  即使再勉强,她也想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人担心。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那,爱情是不是也一样?人必自爱而后人爱之,只有自己珍惜自己,她才有能力付出。
  “我会好好加油的……”
  花了一个周末,方韵禾终于把自己的住处打理好。
  星期一早上七点半,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方韵禾第一次这么早起。
  她给自己烤了贝果,抹上何嗣弈之前送的果酱,甜甜酸酸的滋味使她的胃一早便有了精神。她的客厅不再满是纸箱,宜人的阳光无所顾忌地自落地窗照了进来,她咬了口贝果,望着一地金色的光眯起了眸,好美,好温暖,好舒服。
  她从来没有注意过早晨的太阳,也从不曾这样慢条斯理地打理自己,吃饱喝足了,她喂了猫,摸摸它柔软的毛之后出门,猫咪开心的模样,也令她不自觉地笑出来。
  “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一回到工作岗位,方韵禾便向堂姐道谢。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对外说是生了病,而这一切手续全是方齐菡替她处理的。
  “没事了就好。”方齐菡松了口气,感觉今天的堂妹比以前有朝气,打扮也不太一样了,虽然谈不上多美,但至少不再是那样不合身的男装,而且头发剪短了些,甚至,走路的姿态也有些不一样。“看来,是我担心太多了。”
  “嗯?”
  方齐菡笑了笑。“我本来以为你会因为你爸的事受打击,不过,感觉上是我太小看你的样子。”
  方韵禾一怔,看着堂姐一脸欣慰,她胸口微热,竟有一种欲泪的冲动。
  事实上,堂姐没小看了她,她是真的受到打击,但何嗣弈平复了那一切,甚至给了她面对的力量,所以,她才能这样打起精神来。
  “讯传客服中心您好,我是编号1145的人员,敝姓方,很高兴为您服务。”
  整个早上,方韵禾心情明亮,电话进来,她接听,一个客人听见了她的编号之后直嚷:“啊!你就是之前那个帮我的方小姐嘛!我有记住你的编号,上次真的很谢谢你,我不是第一次打来抱怨了啦,可只有你最有耐心,真的帮我解决到问题……”
  方韵禾很意外,他们这些客服人员好比螺丝钉,微小得不能再微小,他们永远只有挨骂的分,解决不了问题是无能,解决了问题是应该,可居然有人会记得她,甚至谢谢她……
  忽然,方韵禾觉得自己好幸运。
  她的人生曾历经过最黑暗也最不堪的部分,她甚至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可上天终究待她不薄,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甚至愿意帮助她的人。
  所以为时不晚,她要好好努力,好好爱自己、珍惜自己,回报那些爱她的人……
  “天啊,这是什么?!”中午,方齐菡一看到方韵禾便当里的东西,便忍不住大叫。“你的爱心便当咧?”
  “我、我不想再麻烦人家了嘛……”她嗔了反应夸张的堂姐一眼,有必要这样打击她的信心吗?
  她已经尽力了。
  等她真的吞下去,才是真正的考验。
  便当刚做好的时候她稍微尝过味道,食物还热着,勉强可入口。但现在,便当冷过一次,加热之后溢出水分,食物黏黏稠稠的,方韵禾吃了两口便觉食不知味。喔不,吃不出来还好些,根本就是难吃……
  “我看你还是别勉强了吧……哪,要不要吃我的?”
  “不用了。”方韵禾拒绝堂姐的好意。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过……嗯,料理方面看来她是完全没天赋,从明天开始还是乖乖买健康一点的外食比较好。
  方齐菡瞅着她吃得一脸艰辛,很不解。“你干么不干脆接受人家的好意算了?看你这样,我比你还吃不下。”
  “我明天会用买的啦!”
  方齐菡盯着她莫名坚持的表情好一会儿,索性直问:“你跟你的何先生怎了?”
  “噗!”好一针见血!方韵禾一口水差些喷出来。“没、没怎样啊……”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好无能。”
  “嗯?”
  方韵禾垂首望着那盒惨不忍睹的便当,终于开口讲述何嗣弈为她安排的种种。讲着讲着,她眼眶有些热了。“他居然连我爸的事都替我安排好了……我不喜欢这样,好像只有他一直一直往前跑,见我追不上,索性用背的……”但问题是,即使走得再慢、再艰辛,她也想用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确认、一步一步好好走啊!
  方齐菡听着,明白她的心结是什么。“他的意见呢?”
  “他说他知道了。”从此以后,除了那天的那份便当以外,就真的再也没有干涉过她。
  明明是自己不要他管的,可当他真的放手了,她又觉得一整个不对劲……
  “唉,他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有可能吗?方齐菡内心怀疑,她才不信那个爱死了小堂妹的男人,当真舍得放她一人不管,他会这样做,肯定有道理。
  看来,她得好好问他才行。
  第9章(1)
  “……我小妹这样说,你咧?你怎么想的?”
  晚上,方齐菡和何嗣弈还是约在之前那间酒吧内,同样是老位置,她把中午堂妹那番话大略告知,然后询问他。
  何嗣弈文风不动,抿了口茶水,沉默很久,才开口。“你们都把我想得太好了。”
  “啊?”方齐菡听不懂。
  可她不懂,他也无所谓。
  何嗣弈摇摇头,起身。“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告诉我。”
  留下仍然一头雾水的方齐菡,他离开酒吧,嘴角带着一抹苦笑。
  他回到家。
  季节慢慢入秋,晚风宜人,何嗣奔走着,却在路口看见了那个布偶般的娇小身影。
  她站在那儿,手上捧着一个不知是谁给她的餐盒,对面则站着一个男人,两个人有说有笑。
  这画面,几乎要刺痛了他的眼。
  她和那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终于察觉他的视线似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忽地一僵,像是不解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何嗣弈转身离开,好像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这一切。他只能这样做。
  “等、等一下……”
  方韵禾追上来,但他没理,因为他不敢确定现在的自己会怎样反应,只好一迳往前走。但他们住隔壁,电梯又只有一台,要避不见面,除非是闹脾气地走楼梯或是快速冲进电梯按关门键,但这两种行为都太幼稚,何嗣弈做不出来。
  所以他停在电梯口,等方韵禾追上。
  “你……我没有……你误会……咳……”
  “先上去吧。”
  方韵禾歇了口气,从善如流,电梯门关上,狭窄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气氛好僵,何嗣弈甚至故意不看她,方韵禾想着自己要从哪儿开始解释才好。“球球……球球它生病了。”
  “啊?”何嗣弈愣了。
  她低下头,想到之前那个画面,仍是余悸犹存。“我今天下班回来,就看到它倒在那里,旁边吐了一摊东西……我、我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把它送到兽医那儿……”
  问题是,尽管她在这里住了近半年,可哪里有兽医院还真是雾煞煞。“幸好警卫先生帮忙上网查到最近的兽医院在哪里,还好不远,走路就可以到了。”
  “叮!”电梯抵达,何嗣弈脑中仍转着她的解释,可他不懂。“为什么不找我?”
  “啊?”方韵禾一愣,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不在家啊,而且……我想,我可以自己解决。”事实证明,虽然依靠旁人些许的力量,可她并未因此慌了手脚,只等待别人来拯救,这一次,她自己打开门冲出去,试图寻找解决方法。
  她做到了。
  警卫先生人也很好,见她抱着奄奄一息的猫儿,马上自告奋勇要帮忙;兽医也是,非常仔细地替球球看诊,给她许多建议,他们都是男人,她之前不敢靠近的存在,可他们并没有伤害她,反而尽力帮助她。
  “结果我太慌了,便当盒拿在手上就冲出去,竟忘在兽医那里,还好他们有人替我送过来……”想想真是丢脸,方韵禾吐了吐舌。
  误会解开,何嗣弈应该松口气,实际上却不然。他见她笑得满足,不知怎地竟使他内心一阵复杂。
  她见他不说话,有些紧张。对了,他们之前才有过不愉快。“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
  “我之前那样说不是有意的,我知道你对我好,也很感激,可你的速度太快,我跟不上,我只是……想要多一点时间和机会而已。”讲到这儿,她吐一口气。“啊——讲出来之后舒服多了,而且,我现在开始觉得,我应该办得到了。”
  方韵禾好开心,这个小小事件给了她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连眼神都亮了。
  看着这样的她,何嗣弈深邃的眸底好似闪过某种情绪。“我没生气。”
  事实上,他也没有生气的资格。
  方韵禾还不及看清他的眼神,便听他忽然开口问:“这个周末,陪我回家一趟好吗?”
  “啊?回哪里的家?”方韵禾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但随即想到。“呃……该不会是……”
  何嗣弈肯定她的臆测。“就在台北而已,我家里只剩下我妈跟我两个弟弟,我有阵子没回去了,要陪我吗?”
  他总是这样,柔柔地询问她要不要、好不好?可摆明了就是要她无法拒绝……尽管想到要见他的家人会紧张,可被他邀请,方韵禾还是开心——至少,这代表他们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是吧?
  “好。”所以,她没有拒绝。
  “那我回去了。”得到她的同意,何嗣弈很干脆地就要离开。
  两人分明是恋人关系,却站在门口交换一、两句话便say Goodbye,方韵禾好想留住他,想再跟他多相处一点,却又找不到理由。分明是她自己说了,不想依赖的……
  “我干么坚持一些有的没的啦……”方韵禾觉得自己好无聊,撒撒娇,说一句留下来陪我总是可以的吧?而且之前他肯定会先察觉,坚持要她过去的……唉,等一下,她在想什么?这不正是她要的吗?
  因为他总是护她护得太紧,所以她才希望仰赖自己的力量前行,可当他真的不管了,她却又困于找不到正确方向,害她一面很想努力,一面又想不顾一切让他宠……说真的,方韵禾都要被自己给累死了。
  偏偏,这是她的选择。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咬牙,默默加油。
  很快地,周末到了。
  “您好,我是嗣弈的女友……呃,请多多指教。”
  “初次见面,我是方韵禾,嗣弈的女友,请多指教。”
  天,好硬,又不是公务员!
  前一个晚上太紧张,睡不着,方韵禾直到下午才爬起来,面对镜子练习打招呼,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脸上表情好硬。“唉,是不是活泼一点比较好?”
  她看了下时间,是下午四点。知道她晚起,何嗣弈将回家时间挪至五点。今天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装扮自己,出门前又确认了下,还有些不习惯……她这样,他会喜欢吗?
  很快地,她便知道答案了。
  难得休闲打扮的何嗣奔走出了家门,他仍是那么好看,平日会以发胶稍做造型的发松落下来,使他精悍的五官显得柔和许多,她看着,心跳如鼓,可当她迎上他视线的刹那,她以为自己要着火了。
  “嗨……”
  用尽气力吐出这个字,何嗣弈炯黑的眸闪亮,蕴含着一股惊艳。“嗨。”他抿直的唇回以相同的字,却在瞬间震荡了方韵禾的心,使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
  这是她第一次穿着男装以外的衣物,长袖合身衬衫搭上牛仔A字裙,行头都是堂姐给的,过去那些装扮就像是她的铠甲,带给方韵禾安全感,可现在……
  她抬眼,看向站在隔壁的男人,知道过去那些武装都可以舍弃了。
  电梯在中层停靠,几个人涌进,狭窄的电梯挤得辛苦,她缩了缩,看见何嗣弈毫不迟疑挡在她身前,像一种本能反应。她瞅着他宽厚背影,咽了咽口水,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将自己的手探了过去。
  他一怔,回过头来,墨黑的眸闪过不解。“你……”
  “我……我不怕了。”虽然还是会紧张,还是会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却是因为不习惯,而不是恐惧。
  何嗣弈望着她。好一阵子,方韵禾不敢看他,只感觉他握住自己的力道逐渐增强。
  电梯到了一楼,所有人鱼贯走出,她也是,下一秒却被一股力量给拉回,电梯门关上,没人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他们。
  她被他轻轻地揽在怀中,每个动作仍是那样小心翼翼且压抑,他的手指触碰方韵禾腰间,引发她一阵莫名战栗。上次这样的亲匿,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布偶装,可现在剥除了那些,两人的接触就十分真实,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指端上的厚茧……
  何嗣弈也是,他感受到她每一个细微的颤动,但至少不是抗拒。压抑胸口那股几乎要满溢的情潮,他将她纤弱的身子细细包覆入怀,然后说:“我要吻你。”
  这是告知,给她准备时间,却比直接吻上还要让人羞赧万分。她脸上一阵热辣的红,说不出好或不好,可此刻缭绕在她体内的感觉,应该叫期待。
  于是他吻了她。
  好细好密的一个吻。
  电梯再度上楼,这瞬间的摇动震醒了他们。两人视线缠绕着,好一阵子,何嗣弈才说服自己放开她,然后电梯门再度打开,陌生人走了进来。
  没人知晓电梯内发生过什么事,也没人注意他们始终交握在一起的手,更没人听见他在她耳边施予的一串迷人咒语。
  他说:“我爱你。”
  方韵禾陪何嗣弈回家,一路上,她好紧张,手一直不安地搓啊搓,同样的问题问了三、四遍。
  “你妈妈会不会不喜欢我?我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回去打扮一下比较好……”
  何嗣弈则是始终不变的一句。“不会,你这样很好,不用担心。”
  “真的吗?”即使他耐心安慰,可一想到自己要见他的家人,方韵禾还是害怕自己无法给人留下好印象。尤其在她的想像中,他的父母不是老师就是教授,家住洋房,也许养了一只黄金猎犬叫罗莎莉亚……
  事实证明,想像跟现实往往是两回事。
  何嗣弈的老家是台北郊区一间普通的公寓,一开门,有个酷似他却显得较为年轻的俊美男子迎上前来,且他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哥你回来了”或是“路上辛苦了”,而是——
  “哥,我们快饿死了……”
  啥?方韵禾还不来及打招呼便愣住,一旁的何嗣弈则是一脸早有预料,把手上的纸袋递出去。“我做了一些寿司,你跟子誉先吃,我带韵禾去向妈打个招呼。”
  “耶!”何字棋欢呼,接过袋子便一溜烟跑开,方韵禾目瞪口呆。等一下,她还没自我介绍耶……
  “走吧。”何嗣弈倒是见怪不怪,领着她走入屋内。到了房间,方韵禾纳闷着里头怎么没人,就见他上前打开一只佛龛。“哪,这是我母亲。”
  方韵禾傻了。
  “这……我不知道……”天,难怪刚刚在路上他一直告诉她不用担心,他母亲不会介意,想不到竟是因为……
  何嗣弈点了一炷香,分给她。“我妈在我退伍不久后过世的,因为过劳,毕竟她一个女人家要拉拔三个儿子长大,总是太辛苦。”
  这些事,何嗣弈从不曾向人说明,公司内知悉的人也只有老板。他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也不觉得有提起的必要。“我妈为了生活为了钱辛苦奔波一辈子,甚至来不及松口气便过世了……看她那样,我很心疼。”
  何嗣弈语调很淡,但方韵禾懂得了这件事是他心里一个很大的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想起小时候曾在课本上读到的句子,当你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人却不在了……那一定是一件很悲伤、很悲伤的事。
  于是她拈起香,认真地在内心向他母亲道谢,并自我介绍:谢谢你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我会成为一个好女人,所以,请你安心把你的儿子交给我。
  她这副虔心诚意的模样令何嗣弈笑了,胸口不自觉地热了。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做那些无谓的努力。
  第9章(2)
  “哥,好了没?”刚刚门口吵着肚子饿的男人探头进来,可这次他的发型不同,脸上也多了副眼镜,只是叫的内容跟刚才一模一样。“快一点,我跟宇棋快要饿死了……”今儿个一晓得大哥要回来,他们便马上舍弃泡面与零食,心心念念等的就是大哥来喂饱他们,已经到极限啦!
  “好,等一下。”何嗣弈一边起身,一边向一脸莫名的方韵禾道:“这是我二弟何子誉,一开始你在门口看到的是字棋,他们是双胞胎。”
  方韵禾恍然大悟,显然在拜访之前,何嗣弈已向两个弟弟介绍过她了,他们对她的存在都不怎么意外——喔不,正确来说,是他们现在感兴趣的事物只有一项,就是食物。
  “我要红烧牛肉!”
  “我要吃咖哩鸡……”何宇棋出现,兄弟相继点菜,完全不顾自己吃不吃得完,而何嗣弈也一一应允,好似天下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东西。方韵禾很不解,等一下,难得周末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般而言不是该休息吗?怎么她感觉他倒像是来上工的?
  “要帮忙吗?”何嗣弈问她。
  他们走向厨房,何嗣弈打开冰箱,看见两个弟弟早已有所准备地将食材采买齐全,不禁扯唇一笑。他把食物拿出来,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方韵禾表情有些不对劲,遂问:“怎么了?”
  “这样好吗?你工作不是已经很累了?”她看不过去,不想他这般辛苦,总是在为别人付出,她好不平。“你……你应该多为你自己想一点。”
  “韵禾。”何嗣弈关上冰箱,走过来,他黝黑的眸瞅着她,闪过一道难以言喻的光,方韵禾不及瞧清,便听到他说:“我并不讨厌做这些。”
  “嗯?”
  “或许你只看到我付出的那一面,可你有没有听我说过,我不需要回报?”
  “咦?这……”方韵禾愣了一秒,好像……确实没有。“但你也没说过你想要什么回报啊!”
  这一次,何嗣弈笑了。“不,我已经得到了。”
  他的话好似哑谜,方韵禾听得一头雾水,只见他动作仍旧麻利地切切洗洗,炖肉熬汤有的没的备好一星期的分,再准备今天的餐点,方韵禾在旁帮忙,脑中转的却是:他究竟得到怎样的回报?
  这问题教她一直想、不断想,想到晚上八点,菜上桌了,听见两兄弟的欢呼以及何嗣弈脸上的笑意后才有些明白。
  “该不会……你所谓的回报指的是这个?”
  “什么意思?”
  吃饱喝足了,双胞胎很老实地接下善后工作,何嗣弈带她去看他以前住的房间,两人聊着聊着,他忽然听方韵禾这样问。
  “就是你先前说的,你已经得到回报了,你的意思不会是你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就是一种回报?”那跟没有岂不一样?
  “韵禾。”何嗣弈苦笑,他没这么世界大同好吗?“其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狡猾。”
  “狡猾?”
  “我不是你想像中那么无私的人,绝对不是。”
  这一次,他说得很清楚,方韵禾听见了,可问题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对我弟弟好,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是我弟,另一部分是他们帮了我一些忙。”
  忙?什么忙?
  方韵禾仍傻乎乎的,何嗣弈抿唇,探上她的手,感觉她因不习惯而颤抖,然后酡红了脸。他瞅着她的反应,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对你好?”
  “呃,这……”他的温度熨得她热呼呼,方韵禾分心感受他的碰触,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只能本能回应。“因为……因为你爱我?”
  “对,这是理由之一。”相较于她的不好意思,何嗣弈倒是一派理所当然,可下一秒,他却说:“但我不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对你好的。”
  何嗣弈一笑。事实上,他的好,全是为了让她依赖,让她离不开自己,让她眼中只有他。他自私地想要蒙住她的眼,把她囚禁在自己的领域,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多想要那么做也一样。
  “我对你好,是希望你爱我……很爱很爱的那一种。”最好是没了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方韵禾听着,怔忡了。“那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事实上,她已经很爱他了,所以她不懂,他要的究竟是多爱……
  “韵禾,我明白你的想法跟打算,但在你努力的过程中,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排除在外?让我陪着你成长,好吗?”
  方韵禾说不出话来,听着他恳求般的言语,她不可能说不好,尤其是她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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