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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容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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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震慑住陈花绒。
  是啊!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陈花绒突感心痛莫名。
  “你妈妈呢?寒颖。”她问道。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父亲也不肯说。”
  恐怕又是一个伤心的故事,陈花绒不胜嘘吁。
  李佚回到公司已是半夜。
  他独自一人走进电梯,到了十一楼,进入总裁办公室。
  白天他是盛氏集团的董事长,到了晚上又是兆亿集团的头,日夜都是他的王国,只是,白天是公开的,晚上则是秘密进行的。
  每晚,他固定与李佚会面,听取业务报告。
  一反常态,兆骥显然也是如此。
  “今天去哪了,怎么到处找不着你?”兆骥问。
  “唉!”李佚叹口气,“不提也罢!”
  他用力甩甩头,话锋一转。“倒是你,怎么也心神不宁?”
  兆骥郁卒地说:“艾利丝又来台湾了,现在住在我家。”
  李佚弹跳起来。“她又来了?!”
  “所以我才不敢回去。”
  “为什么?”他咧嘴大笑。
  “她……不穿衣服在睡在我床上……想诱惑我。”兆骥艰涩地说出。
  “有金发美女相陪,不好吗?”他躺在沙发上,幸灾乐祸地瞅着兆骥,“洋妞什么都很大,胸部大、臀部大,啧啧啧!兆骥,保证你夜夜狂欢,乐不思蜀,老兄,我真羡慕你。”
  “拜托!她甚至连吃饭时也不穿衣服。”兆骥失控的咆哮,“她为了引诱我,还把蜂蜜倒在大腿上,把火腿夹在双乳间,要我舔、要我吃,我……不疯才怪!”
  李佚闻言,笑得前仰后合。
  “你不要笑了,赶快想个法子救救我。”事到如今,他只好求救李佚。
  “她是性饥渴嘛!你为什么不满足她呢?以你的能耐,绝对有办法让她高潮迭起、性趣不断。”
  “我不想这么做。”兆骥正经八百地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一看到她,我就觉得恶心。”他心虚的撇过头。
  是吗?李佚怀疑,是为了寒颖吧?男人只要对她动了心,就会迷恋不已,无法自拔。
  李佚起身,“很容易,躲开她,搬到木栅别墅去,避不见面。”
  兆骥举手捶他一下,“这办法太完美了,不过……”
  那栋别墅原本是准备送给寒颖的,现在让他一人住在那空无一人,却充满寒颖影子的巨壳啊,他怎能忍受?
  李佚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她早已走出你的生命,不是吗?”
  兆骥讷讷不言。
  “我会帮你请个女佣,每日帮你打理家务、做早餐及宵夜,”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为了避免让她知道你是帅哥,而勾引你上床,我会安排她在你不在家的时间去做事,并且告诉她你是个老头,如何?”
  “我真是服了你,”兆骥失笑,“你让我没有选择。”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寒颖穿着雨衣,骑着那辆破旧机车,沿着弯曲不平小径寻找,她边骑边界找门牌,目的地是李佚的大老板Jɑckie的别墅。
  回想李佚给他的答案——一个月三万,她当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李佚再三嘱咐她,他告诉老板说,他请的是一个欧巴桑,所以,寒颖千万不能曝光,否则Jɑckie这位中年人会勃然大怒,居然李佚就可能惨遭“炒鱿鱼”的命运。
  天啊!她快被冻僵了,她没有手套,雨水打得她的手发疼。
  好不容易,她终于找到目的地了。
  光看眼前这扇神乎其技、别出心裁的铜雕大门,就知道主人的财势。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入内,映入眼帘的是根满绿茵草坪的庭园、围绕着奇石与瀑布的池子。
  她经过小径、越过弯桥及池塘,最后来到大厅,豪华的水晶吊灯、意大利进口皮沙发……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东张西望,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惊叹。
  蓦然,她的血色尽失。
  高挂大厅的匾额上写着——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震撼了她平息已久的心。
  兆骥!兆骥!我好想你、好爱你,你可知道?她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气。
  不!她吸吸鼻子,再也不哭了,她说过的。
  她要坚强,她不能倒,否则父亲一个人怎么办?
  望着落地窗外的莲花池,不自觉的,一股新希望、新生命力油然升起,她相信——
  明天永远是最好的。
  雨点滴滴答答地敲在玻璃窗上。
  兆骥躲在李佚家的沙发上小息一番。
  是雨天的关系吧!令他感到心烦、忧闷。
  他想起山中的日子,他们在河水中嬉戏、在雨天里打着泥仗……
  霍地,他站起来,告诫自己停止回想。
  有时,他实在不敢独自一人待在别墅中。
  虽然李佚替他找的欧巴桑十分尽责,让人无从挑剔,可是待在那里,容易令他想起寒颖。
  所以,他宁可待在李佚家,尤其是在雨天。
  门铃声响起。
  兆骥问也不问来人是谁就打开门。
  老天!是艾莉丝。
  “Jɑckie,你怎么跑到John这里?”她走进来,自动关上门。
  兆骥不理她,径自走向沙发。
  “哇!好热。”
  寒冷的一月天,她居然喊热?!
  艾莉丝快速的把大衣脱下,里面竟只穿着红色的蕾丝连身内衣。
  兆骥挺直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瞪前方,瞧也不瞧她一眼。
  “Jɑckie,我需要你。”她自动坐到他有腿上,双腿抬至沙发上,露出诱人的美腿,双手则环住他的颈子,试图让兆骥望向她丰满的胸脯。
  无奈“试”了半天,他依然不为所动,艾莉丝只好识相地起身。
  她走向吧台,倒了两杯酒,在其中一杯加了些白色粉末。
  “陪我喝杯酒总可以吧?”艾莉丝一脸无所谓。
  兆骥不疑有他,接过来喝下去。
  不到五分钟,欲望如潮水般涌来,要求宣泄,下体也自动挺直起来。
  糟了!待他察觉到自己被下药,为时已晚。
  他不能自已的抓住艾莉丝,低头强吻她的双峰,艾莉丝忍不住呻吟出声。
  完了!无法克制自己了!兆骥暗叫不妙。
  艾莉丝迫不及待的替他脱去衣服,把他拉向自己,双脚夹紧他的腰。
  我就要得到他了!艾莉丝兴奋的频频亲吻他的肩。
  “哇!”她紧盯着兆骥肩上的一处伤疤,“你……这疤痕好可怕,好丑。”
  “疤痕?”兆骥倏然狠狠地推开艾莉丝,往浴室冲去。
  他用力锁上门,打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冲散他心中的欲火。
  冷水如冰,正是他最佳的清醒剂。
  “疤痕!”他摸摸肩上凹凸不平的小小齿痕。
  寒颖!寒颖!这辈子,你注定是我心中永远的烙印。
  兆骥一个人在办公室喝着闷酒。
  一份契约书丢到他面前。
  “土地过户了,已正式成为兆亿集团名下的资产。”李佚疲累地瘫在沙发上。
  很好,不是吗?可是,他一点也不快乐,反而感到莫名的哀伤。
  兆骥抬起发红的双眼,呆呆的注视着厚厚的契约书,随即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李佚紧张的摸摸他的额头,“好烫!”
  他拉起兆骥起身,“走,我带你不看医生。”
  他甩开李佚,“我不要去,我不需要医生。”说完,又拿起酒杯。
  “你疯了?发烧了还喝酒。”李佚骂道。
  “我本来就疯了。寒颖,你在哪?”他凄厉地喊叫。
  他还是爱她!李佚看了心伤,默默吞下心中的怅然。
  “走,去看医生。”他用力抓住兆骥的手。
  “不,我不要去。”兆骥挣扎地打了李佚一拳,李佚狠狠地跌坐在沙发上,待他回过神来,兆骥已压门而去。
  伤脑筋!希望兆骥不会出事才好。李佚在心中祈祷。
  兆骥昏昏沉沉的开着车,不知不觉竟来到木栅山上。
  别墅矗立他眼前。
  他浑身发热的下车,踉踉跄跄地开门进入,跌跌撞撞的来到小桥上,果望着莲花池。
  “寒颖!寒颖!”他轻呼。
  你到底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寒颖……
  寒颖把屋内打扫完毕后,漫步来到池边,坐在奇石上休息,这已成了他的习惯。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地方像是为她而建的。
  尽管她只是一名女佣,但她已深深爱上这里。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脚步声猝然而至,她慌忙回头。
  兆骥?真的是他吗?
  沧桑憔悴的脸孔,使他看来落拓无神,他仿佛正在寻找什么?
  “寒颖!寒颖!”兆骥痛心疾首的呼唤,双眼呆滞的走向她。
  寒颖只是木然地伫立原地。“兆骥,兆骥。”她低喃。
  蓦地,他眼睛一亮,“寒颖!”他抱住她,头重重的压在她肩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我好爱你,不准……再离开我。”
  全然失去重心的他,紧紧依偎着寒颖,迷迷糊糊的呓语着。
  好烫!他病了!生了很重的病。
  这讯息令寒颖战栗不已,全然忘了质疑为何兆骥会出现在这栋别墅里。
  寒颖脱去兆骥淋湿的衣物,让他躺在床上,再为他盖上棉被,而兆骥早已失去意识,任她摆布。
  寒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四处翻找医药箱,她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她拿了酒精和棉花往楼上跑。
  她先在他的背部擦拭酒精,再翻转过身,擦拭胸部及手臂,等到全身都擦拭一遍了,寒颖也已累得气喘吁吁。
  接着,她打开暖气,将包着冰块的冷毛巾放在他额头上,由于他发着高烧,冰块一下子就融了,她又为他拭去额上的水滴。
  寒颖心痛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兆骥,泪水直流。
  “寒颖,寒颖,不要走!”他突然狂叫,双手紧攫住寒颖的手。
  “兆骥,兆骥。”她小声哄道:“不要安怕,我会陪伴你,陪你到永远、永远。”
  兆骥安静下来,眼倏地睁开,眼前的女子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寒颖。
  不是作梦,她是真实的,是活生生。
  举起手,他轻抚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唇,直到她的粉颈、看肩。
  “寒颖,我爱你。”他低吟,拉低她的头,覆上她的嘴。
  这一吻,融化了寒颖,安抚了彼此相思已久的心。渴望已久的情欲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他拉她上床,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摸。“你还穿着衣服干嘛?”他抱怨着,“脱掉,快脱掉,全脱掉。”
  寒颖起身,快速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又躺入他怀中。
  “你好美,真的好美!”他吸吮她的蓓蕾,寒颖忍不住娇吟出声。
  为了挑逗他,她大胆地伸手去爱抚他最隐密又性感的地方……
  兆骥发狂的呻吟起来,“你这小野猫,你……”
  他无法再言语,只能付出。
  第八章
  刺眼的阳光,使兆骥不情愿的转醒,双手一挥,扑了个空。
  寒颖呢?他弹跳起来。
  难道昨晚真在作梦?因为太想她,才会在梦中与她……
  他摸摸额头,退烧了!病好像好了。
  兆骥起床四处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奇怪!他是怎么躺在床上的?
  下了楼,餐桌上居然有热稀饭和小菜;看来那个欧巴桑来过又走了。
  顾不得一切的,他吃光了桌上的食物。
  待体力恢复后,他来到镜子前,再次审视自己。
  好像有些不同了,除了脸颊瘦削了点,那份迫切需要解脱的欲望消失了。
  难道是寒颖来到梦中满足我?!他自嘲地笑了。
  兆骥神采奕奕地坐在真皮办公椅上。
  “唔,你今天显得神气爽。”李佚奇怪地看着他。
  “没错。”他抿嘴笑道。
  “艾莉丝要我告诉你,她回美国了。”
  “她终于回美国,真是太好了。”兆骥眉开眼笑。
  李佚一脸不解,“兆骥,你根本不爱她,为何不对她明说、和她解除婚约呢?”
  “谁说我不爱她?”他的反应有些激,“我爱她,我……要与她结婚。”
  “你在说谎!”李佚狂叫。“你恨寒颖背叛你,就把怨气出在艾莉丝身上,你报复女人、玩弄女人,无异玩火自焚!”
  “你胡扯,我没有。”他极力否认。
  李佚咄咄逼人,“或者你抛不开兆亿集团总裁的诱惑,是不是?”
  “注意你的身份,李佚。”兆骥倏地沉下脸来。
  两人僵持着——
  “对不起,兆骥,我失言了。”李佚率先道歉,“我只是……不愿见你如此痛苦。”
  “我了解,我会应付的。”他意味深长地说。
  李佚转移话题。“兆骥,既然艾莉丝已经回美国,我想你也没必要继续住在木栅别墅。”
  “正好相反,”他嘻嘻地笑,“你请的欧巴桑真是尽责,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衣、食都不用我操心,所以我打算继续住那里,并给欧巴桑调薪,如何?”
  李佚的兴奋自然不在话下。
  事实上,经过那夜之后,兆骥总觉得寒颖就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跟着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每每回去,总感觉家中充满温馨。
  “兆骥,”李佚眼中满是好奇,“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艾莉丝死心的吗?”
  “说出来,你不准笑我。”
  “你的糗事够多了,有什么好笑的。”
  兆骥便把艾莉丝诱惑他、下春药,及他冲了两个小时冷水的事一一道出,只除了在木栅别墅发生的怪事只字未提。
  李佚的反应是咧嘴微笑,接着轻笑出声,最后是控制不住的狂笑起来。
  “她一定……你是‘性无能’……”李佚笑得喘不过气来,“你真了不起,让艾莉丝两番闯关皆未成功。”
  “这次幸亏那处疤痕,否则……”他住嘴不出声。
  “什么疤痕?”他的话引起李佚的好奇。
  “T区那块土地顺利到手,你的表现不错。”兆骥顾左右而言他。
  “嘿!不要岔开话题,什么疤痕?”李佚不饶过他。
  “我决定了,一个半月内,教那地区的居民们全都迁走,然后以挖土机把房子铲平……”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李佚惊慌地道。
  “一个半月内教居民们全都迁走……”
  “你太狠了吧!兆骥。那里住的都是一些无依无靠的老荣民,根本没有钱,你教他们搬到哪里去?”
  “不然呢?难道要我支付他们迁移费?还是免费让他们续住?你要搞清楚,这块地现在是我们的,我有权力支配一切。”我光火道,“是盛得胜看他们可怜,才无条件给那些老荣民使用。没有他的帮助,那些人能平安无事地度过四十年?现在收回使用,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可是,你起码付些赔偿费吧?”李佚哀求他。
  “这是私有土地,不是国家土地,我不用付给他们赔偿费。”兆骥冷哼一声。
  “你不能这样,太无情了。”
  “李佚,在商言商,我买下这块地,就要让它发挥最高利益,那些人无处可去,应该去找政府和社会福利机构。”他转过身去,“你好好想想,出去吧!”
  陈花绒走在T区,心里有丝不舍,从今天起,这块土地与她再也无关了。
  她随意走进一条小巷,四处张望。过些时候,这些老旧的建筑物都会被拆除、铲平,改建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想起到手的巨额财产,她不禁容光焕发、得意洋洋,谁能一辈子拥有这么多的钱财?
  十亿!她沾沾自喜,盛得胜总算还有点良心。
  无意中,她走进死巷里,绕不出来。
  这一带实在老旧了,对门的两户人害之间堪堪容纳两人行走,每一户都很简陋、脏乱。
  她摇摇头,往回走。
  一不小心,差点被摆在门口的破旧桶子给绊倒。
  她的头往右一偏,双眼愕然地睁大。
  老天!不可能,不可能。
  一个老人蜷缩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衣着破烂……而这个人,竟是唐敬安?!
  她往后一退,又碰到桶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是谁?”老人回神问道。
  陈花绒再次愣住。天啊!他居然看不见。
  她如雕像般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女儿,女儿!”唐敬安害怕地叫着。
  这两个字敲击着陈花绒的心。女儿?!唐敬安有女儿。
  “爸爸,我在这。”脚步声从屋内传来。
  陈花绒定睛一瞧,竟是——唐寒颖。
  “阿姨,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看见门外的女人了。
  “啊,我没事随便逛逛,结果不小心迷路了。”
  “这一带路很乱,很容易迷失的,”她好心的告诉陈花绒,然后转向父亲道:“爸,不用害怕,是我告诉过你送我们电暖器的陈阿姨。”
  “谢谢你。”唐敬安迟缓地说。
  “对不起,阿姨,我爸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比较容易紧张。来,我带你走到大马路那里。”她主动挽起陈花绒的手。“爸,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陈花绒头脑浑沌,只差没有昏厥,她呆滞的随寒颖走着。
  那个老人是唐敬安,他的女儿是唐寒颖。她的脑中只能想到这些。
  “寒颖,你今年几岁?”
  “二十一岁。”
  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陈花绒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她改口问道。
  “没什么,”唐寒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每天骑车到木栅,帮一户人家打扫房子。”
  “骑车?那你为什么不带手套?”
  “我不需要手套。”
  陈花绒的心在滴血。
  她知道寒颖的孝心。这女孩为了唐敬安而拼命挣脱,并且省下每一分钱,只为了让父亲过更好的生活。
  唐敬安曾经再婚吗?否则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儿?
  如果是,那他老婆呢?
  寒颖似乎说过,她从来没见过母亲……
  一连串疑问盘旋她脑海,陈花绒顿时有个主意。
  第二天晚上,陈花绒带着白天到商店特地选购的手套、御寒大衣、雨衣、围巾等,趁寒颖不在时,前来拜访唐敬安。
  她在门外徘徊,没有勇气入内,可是,她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不再逃避。
  遇见寒颖后,那种母爱的天性油然发挥出来,她爱寒颖,她多么希望寒颖真是她的女儿。
  今天一定要得到真相。她下定决心。
  “唐先生,我买了一些东西想送给寒颖。”她神色自若地走到唐敬安面前。
  “谢谢你。”唐敬安点头道谢。
  他认得她吗?他知道她就是雪子吗?
  “那——我就放在这儿。”陈花绒突然变得胆小如鼠,想临阵逃脱,“我告辞了,再见。”“等一下。”唐敬安唤住她,“留下来,我有话告诉你。”
  陈花绒慌乱的点头,坐在凳子上等着唐敬安开口。
  “寒颖是我偷来的,从死神手中偷来的女儿。”唐敬安不堪回首地说。“她的母亲不要她,把她丢入河中,只因她要报复抛弃她的男人,寒颖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他知道,他知道她是雪子。
  陈花绒泣不成声。原谅我,她在内心自语着。
  “我老了,一脚已经踏进棺材内。她陪了我二十年,我已心满意足,寒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没有她,相信现在的我可能是个流落街头的孤独老人。”
  陈花绒只是一径地哭,内心充满悔恨。
  “我偷了她,现在将她还给你……求你给她母爱、给她温柔、给她所需要的一切。”他陡然跪在地上,眼中噙满泪水。“求你,让她认祖归宗,告诉她,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陈花绒也跪在他面前,紧握他的手,“你不怪我?你真的肯原谅我?”
  他点点头,“这些年,你也受够了,不是吗?”
  陈花绒因他的谅解而感动。
  她一心报复沈了然,不惜杀害自己的骨肉,到头来,最悔恨的还是自己。
  幸好,她并没有真的铸成大错。
  但是寒颖若知道真相,会原谅她吗?陈花绒阴郁地想着。
  深夜,陈花绒猛敲沈了然家的大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沈了然从大门的小孔看出去。
  是雪子!
  他霍地打开大门,陈花绒踉跄的跌进门,泪流满面地依偎在沈了然胸前,不停的抽泣。
  她这副模样吓坏了沈了然。
  与她相认之后,雪子一直是那么冷淡,那么无情,为什么现在她会主动来找他,却又如此伤心?
  他轻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
  陈花绒泪如泉涌,直到哭累了,没有力气了,才安静下来,但仍紧搂着沈了然不放。
  “任何时候,只要你累了、倦了,我都愿意做你的依靠,雪子。”他爱怜地轻抚她的头发。
  “了然……”她才开口,泪水又不听话的掉下来。
  他扶她坐在沙发上。“有什么伤心事就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
  “了然,”她吸吸鼻子,提起勇气,“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她没有死,没有死。”
  这个消息重重地敲击着沈了然的心,他愣住了,一动也不动的望着陈花绒。
  “了然,了然。”她焦急的呼唤。
  他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声音急促,“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让我相信这不是梦。”
  “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她还活着。”她不断重复,直到沈了然打断她。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雪子。”
  陈花绒一五一十地道出她和寒颖碰面、相识的经过。
  原来那个公司的小妹,竟是他们的女儿。沈了然顿时领悟。
  怪不得,每当他望着寒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雪子,两人有几分相像,他早该到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老天!这是怎样的悲剧?
  他颓丧、呜咽地叹道:“雪子……在山上与兆骥相爱的人,就是寒颖。”
  陈花绒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再度泛滥。
  隔着雾气和雨水,陈花绒与沈了然坐在轿车里,默默注视着马路对面的加油站。
  他们每天都在这里守候寒颖,直到她骑着机车穿越马路,见不着背影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她瘦了,女儿变瘦了。”沈了然心疼地说。
  “寒颖受的苦够多了,唐敬安瘫痪又眼瞎,养家的重责都落在她身上,她真可怜。”陈花绒说着眼泪直流,“更可恶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竟陷害她,为了土地而出卖女儿,我……不是人。”
  “不,是我。当初在最紧要关头弃你们不顾的,是我这狠心的父亲,是我导引出一切的不幸。”他叹了一口气,“她一定很恨我。现在,我连见她一面都不敢,只能在远方望着她,这是报应,报应……”
  两人沉默着,雨还是下不停……
  寒颖约李佚在后堤防碰面。
  “李佚,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是你们公司买下这块土地?”她不能能谅解李佚的行为。
  “对不起,我实在难以启齿,怕告诉你……你会不理睬我。”
  寒颖的眼神变得幽暗。“我并不怪你,只是觉得世事难料、人间无情。”
  “相信我,我曾试着阻止Jɑckie,无奈……”他也很苦恼。
  “你们总裁是不是就是住在木栅别墅里的人?”
  “是的。”
  寒颖失望了,她一直以为Jɑckie是个有仁慈心的中年老头,因为她那样卖命地工作两个月后,他便帮她加薪,如今已多到她意想不到的数字。
  她实在不相信他会做出如此“惨无人道、唯利是图”的决定。
  “需要我帮你找房子吗?”李佚艰涩地道出事实。
  “不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寒颖,我们还是朋友吧?”他焦急地问。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我们还是朋友,就不要拒绝我,让我帮助你,好吗?”
  寒颖微笑,“我了解。若我真的需要协助,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
  “这样我就放心了。”他意有所指地说,“我很怕你不理我。”
  “我要怕的人不是我,是——悦竹。”寒颖故意拉长语音提醒他。
  “我和她吹了!”
  寒颖一脸关心,“为什么?悦竹是个好女孩……”
  他挥手制止寒颖再说下去。“我并不想对不起悦竹,所以……”
  “李佚,不要太难过了。”
  “难过?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他哈哈大笑。突然,又以顽皮的口气说:“自从遇见了你,任何女人再也无法走进我的世界,你相信吗?寒颖。”
  “噢!住口,你这个花花公子。”寒颖又好气又好笑,“你的赞美我心领了。”
  总是如此。李佚丧气的垂着头,在心中不断哀叹:寒颖,你永远也不了解我对你的爱、对你的真心,唉!此情此心,怕只有日月可表、鬼神可鉴了。
  李佚姗姗来迟,陈花绒和另外一位男士起身迎接。
  他实在不明白,土地的事情都解决了,何以陈花绒又约他见面?会不会和寒颖有关?
  陈花绒从寒颖口中得知居民搬迁的期限。原本她已购置了一栋公寓要让寒颖父女栖身,但要强的寒颖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为了自己的女儿,愿意与兆亿集团谈判。
  “这位是沈了然律师;这位是兆亿集团总裁的秘书,李佚。”陈花绒为他们介绍。
  “你好。”两人互相握手。
  原来他就是沈了然——盛得胜生前的法律顾问,寒颖的亲生父亲。李佚戒备着。
  “说吧,有什么事?”李佚直截了当地开口。
  “我们——想见贵公司总裁Jɑckie一面。”沈了然也是快人快语。
  “为什么?”
  “T区土地我希望能收回……当然,一切的损失我们愿意赔偿。”陈花绒接口。
  “你们赔得起吗?”李佚挑眉问。
  “一定赔得起,就算把十亿还给你们,再加上利息,我也在所不惜。”寒颖倨傲的抬起头。
  “对不起,陈小姐、沈先生,我爱莫能助。”他狠心拒绝。
  “难道这件事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陈花绒无法置信。
  “没错,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陈花绒,不能怨任何人,你是咎由自取。”李佚话中有话地说。
  “不论如何,请你告诉我们原因,好让我们……”“好让你们死心?”李佚接下去,“当初我要你仔细考虑,绝不能反悔,难道你忘了?”他干脆挑明一切。“你们一直在害寒颖,尽管是在二十年后,还是把她置于死地,永不得翻身。”
  陈花绒与沈了然脸色全无,身体僵直。
  “如今后悔了是不是?”他的语气缓和许多,“其实我对寒颖的关心,并不亚于你们两位,你们与她的关系我也了解。相信我,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如果你关心寒颖,怎么忍心看她无家可归、无依无靠?”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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