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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清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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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冷眼扫过董鄂氏,心里重重一叹,今儿个这事儿闹的,唉——。这个董鄂氏也是,还自以为她那点子小心眼藏得有多好呢。真真是丢人现眼!只是再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荣妃也不能叫胤祉休了她,只好拿话去提点提点她,省得以后再做出什么混账的事情,倒是平白拖累了胤祉的名声。

“你的心思,本宫明白。”荣妃稳了稳情绪,平静的对董鄂氏说道,“正是因为本宫明白,所以这些年来本宫从来没有主动给老三府上添过人。要不然,你以为现在老三身边儿能只有你一个嫡福晋和田氏一个侧福晋?按例老三是可以有三位侧福晋伺候的,就更别提庶福晋了。你们府里那些个格格侍妾,可没有一个是本宫指过去的。”

“你要是不想胤祉身边有别人,本宫依着你;你要是想装大方充贤惠,本宫也由着你。只是,你别跟本宫来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既然想帮着老三拉拢林家,就大方一些,许林家姑娘一个侧福晋的位份。怎么,难道你还担心老三日后能宠妾灭妻不成?”

“额娘教训的是。”董鄂氏低着头怯怯的应道,手里的帕子已经被绞得不像样子了。董鄂氏心里腹诽道:那是您没见着林家的那个女孩子,要不然定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董鄂氏斜眼睨了三阿哥一眼,心里恨恨道:但凡是个爷们,遇着林家那个女孩子,怕是都能干的出宠妾灭妻这种事儿来的。何况三爷,最是爱翠袖把盏红袖添香这等风流雅事的了。

☆、192、安心

永和宫门口,四阿哥和乌拉那拉氏两人正默然的等候在那里。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满头细汗的小跑着出来,对着四阿哥和乌拉那拉氏行了一礼,道:“娘娘说今儿个身体不适,就不见四爷跟四福晋了。”又道:“娘娘还说了,四爷早年便是在孝懿仁皇后跟前儿长大的,规矩礼节什么的,也都是孝懿仁皇后手把手亲自教导的。如今四爷早已长成,但有什么不是,也不是娘娘能说嘴的,只请了万岁爷或是皇贵妃娘娘说话便是……”

话音未落,四阿哥已经开始浑身上下四面八方的冒冷气了。

那小太监只觉着自己浑身冰冷,连着心肝儿肺都要一起给冻住了,膝盖弯儿那处止不住的打着颤,险些没直接跪了下去。

“爷……”乌拉那拉氏见四阿哥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温声细语的劝慰道:“额娘这些时日以来一直病着没见好,想来精神不济什么的也是有的……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过两日,等着额娘精神好些了,咱们再来给额娘请安就是了……”

这里好歹是永和宫,自家爷若是在这里撒起火来,叫人知道了又是一桩事儿。前头刚被皇阿玛训了一顿,回头却在自己额娘的宫门前撒火,被皇阿玛知道了,怕是一个“心生怨望”的大帽子就要扣过来了。

四阿哥深呼吸了一口气,阴沉着一张脸,说道:“还请公公回去转告额娘,请她好生休养。过几日,爷会再叫福晋进宫来给额娘请安的。”

说完,也不等那小太监有啥反应,四阿哥直接领着乌拉那拉氏转身走了。

其实那小太监还有一句德妃的话没有说呢,不过他实在不敢把那句话转述给四阿哥知道——德妃的那句话说白了,就是“没事儿少来烦本宫”……

四阿哥领着乌拉那拉氏走出几步之后。再回头时正看见刚才那个给德妃传话的小太监端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将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完颜氏给迎进了永和宫。

四阿哥周遭的冷气瞬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哀伤和寂寥。乌拉那拉氏自然也见着十四夫妻俩进了永和宫,心下不免一叹。知道这时候自家爷的心病肯定是又犯了,遂上前宽慰道:“十四弟是额娘的幼子,十四弟妹又最是能言善道,体贴额娘,也许他们俩能哄着额娘的身体好转些也不一定呢……”又道,“爷,要不然咱们去承乾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吧。”

皇贵妃小佟佳氏,是已故孝懿仁皇后的嫡亲妹妹。四阿哥小时候养在孝懿仁皇后的身边,与那时年纪尚小的小佟佳氏也是见过的,孝懿仁皇后叫四阿哥以“姨”称小佟佳氏。

这个称呼多年以来。从没有变过,即使小佟佳氏如今已经是当朝的皇贵妃。

四阿哥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小姨最近身子不爽利,今儿个这事儿糟心的很。还是别叫小姨跟着白操心了。”

“爷说的是。今儿个总是咱们不谨慎才叫人给算计了去。”乌拉那拉氏一副不急不躁平稳顺和的样子,跟在四阿哥身后点头附和道。今儿个的这个事儿,事后这夫妻俩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一家子连着三阿哥一家子全成了那只捕蝉的螳螂。只是不知道在两家子人后头虎视眈眈的那只黄雀,到底会是谁?

“回吧。”四阿哥又在原地站着朝永和宫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冷着一张脸说道。说完,便转过身。抬脚往宫门方向走去了,狭长的眼中犹带一丝留恋和孺慕。

乌拉那拉氏紧随在四阿哥的身后,也跟着走了。

不提三阿哥和四阿哥两家子,单说九阿哥离开了毓庆宫之后,上了自家的马车行出没多远的地方呢,便感觉到身下的马车又停了下来。接着便听见何顺儿在外头请示道:“爷,林家的马车停在前头那儿呢。”

九阿哥忙撩起车帘顺着何顺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林家的雕花马车停在前头不远的地方。马车外头,林家的几个护卫守在四角,秦桑绿枝两人站在车辕那里。见着了自己,全都低眉敛目的福身一礼。

九阿哥直接跳下了自家的马车快走了过去。

“九爷。”

九阿哥撩起林家马车的车帘,先见着的却是燕嬷嬷和金嬷嬷两个人。

“可算是等着你了。”话音刚落,黛玉的脑袋自燕嬷嬷的身后探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回家去?”九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燕嬷嬷让位置。只可惜,燕嬷嬷给九阿哥请过安之后,便一直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九阿哥见状一愣,又转头去看金嬷嬷,却见金嬷嬷倚着车窗朝外头看去,半点儿眼神也没施舍过来。

桃花眼不善的眯了起来,九阿哥冷哼一声。

黛玉掩嘴笑了几声,道:“你别恼,嬷嬷们也是为了我好。”

九阿哥听了这话,再一想便也明白这两位嬷嬷今儿个这么一反常态为的是什么了。呵呵笑了两声,九阿哥摇头道:“真要避嫌,我连这车子都不该进来的才是……”

“咱们只隔着嬷嬷坐着说话就是了。”黛玉偏首看着九阿哥笑道,“你怎么这会子才出来?”

九阿哥桃花眼一睇,反问道:“你还是先跟爷说说,为什么这时候还没回家吧。”说完,又哼哼了两声以示不满。

一声轻叹溢出,黛玉眉间染上了一缕轻愁。

“我担心你……”

“……听说太子妃姐姐家的一位姑娘没了,就是因为掉进了那个抱月池里没能救得上来。还有两个一心护主的丫鬟,也跟着遭了难……”

“今儿个在太子妃姐姐的宴席上,嬷嬷发现有好些膳食都被掺进了不好的东西……”黛玉闷声说道,“我问了太子妃姐姐,说是那些膳食不仅仅只是后院儿里有,前头暖香坞那里的膳食也是跟着后院儿里的一起做出来的……”

黛玉抬眼看向九阿哥,“若说今儿个的这些事全是冲着我去的,我却是不信的。便是我林家,怕也只是别人施的障眼法,顺道儿捎上的罢了。那些个安排,无论是抱月池边的油浸小道,还是宴席上那些有问题的膳食,瞧着像是要设计我什么的,可是真要算计起来却是摆明了冲着太子太子妃去的,甚至是你们这些皇子也都……”

瞧着黛玉眼圈儿渐红,神情激动,九阿哥也顾不得燕嬷嬷泥菩萨一样杵在两人中间隔着了,伸手过去握住了黛玉的一只手,轻声安慰道:“今儿个的事儿,可是吓着你了?没人能想到,太子妃家的庶妹会出了那档子事儿。这原就怪不得你。要怪,也只能怪那布局之人,心思忒阴毒了。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算你自己头上去,闷在心里自苦,林大人林太太见了难道就不心疼的?便是爷,也是……”九阿哥俊脸微红,话音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别担心爷了,爷能有什么事儿呢?毓庆宫里隐着多少护卫呢,总能有人识得那些东西的……再说了,爷不过一个小小的贝勒,没权没势的,又没有正经办过差,谁会想着算计爷去呢。这事儿一准儿是冲着二哥去的……”

一滴清泪自水眸里溢出,滑下香腮,落在了九阿哥的手背上。

“这是怎么了?你……你……别哭啊……”九阿哥慌了神,想安慰黛玉,却发现情急之下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了,燕嬷嬷还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如此倒是更叫他觉得碍手碍脚的。

九阿哥心一横,长腿一跨,猿臂一拨,便挤到了黛玉的身边坐下。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差点儿没把毫无防备的燕嬷嬷给蹶出车外头去。

燕嬷嬷顶着一脸的菜色,被金嬷嬷搀扶着坐到了黛玉跟九阿哥的对面。

黛玉正暗自啜泣呢,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瞧着黛玉坐在那里哭得气堵声噎,哽哽咽咽的,九阿哥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就好像有只手伸进了胸腔里,扯住了心脏在那里死命的揉,恨不得揉碎了才好呢。

“咱们说话好好的,怎么这就哭上了?快别哭了。你这样子哭,爷心里也不好受……”九阿哥忍着心痛在那里劝着,“唉,爷真的不会有事儿的。爷又没想着去跟人争什么只老老实实跟在二哥身后打打下手罢了……爷能有什么事儿呢……快别哭了……”

九阿哥好一番劝慰,方叫黛玉止住了眼泪,只是开口说话时,话音里仍是鼻音浓重。

“我也不拦着你做什么,你只答应我一件事便好。”

“你说。”九阿哥忙道。别说只一件事儿了,便是百件千件,只要黛玉别再那样子无声哭泣,九阿哥真是再没什么不答应的了。

“你只答应我万事小心些就好。”黛玉一眨不眨的只看着九阿哥说道,“再没什么能及得上你的安危……”

说着,黛玉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紫檀雕花锦盒,递给了九阿哥,“我也知你那里好东西定是不少的。这件暖玉,原是今儿个出来的时候,娘亲特意叫人送过来给我的,说是有驱毒避毒的功效……真不真的,我不知道。你拿着,权当是叫我安心罢。”

☆、193、蛇羹

那个锦盒,九阿哥攥在手里只觉得温温热热的,便猜着是被黛玉握在手里许久所致。

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黛玉,黛玉只觉得从心口那处再到浑身上下都变得暖暖的、热热的,渐渐的连着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忍不住的就泛起了红晕。红润的小嘴一撇,妩媚的眼波一横,黛玉带着几分羞恼的小声娇嗔道:“看什么呢……”

九阿哥笑了一下转开眼去,嘴里只说道:“你给爷的,自然是最好的。”又道:“爷府里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些俗得不能再俗了的俗物,哪里及得上你给我的……”

这好不容易才把小玉儿哄得不掉金豆子了,再把人惹恼了弄哭了,可是不那么容易就能哄好的了……

九阿哥说着便去打开锦盒,见里面躺着一块造型相当简单,雕花纹饰却极其古怪的半月形玉珏。九阿哥心里奇怪,不禁咦了一声,打量一会儿那块玉珏,又若有所思的伸手拿起玉珏细细摸索了一回。果然,断口处平滑整齐,却又带着被锐器切断时留下的细细痕迹,只凭看的确实是看不出来,只有用手摸才能摸出来。

到底是用什么把这块玉切断的呢?

又是为什么要把一块完整的玉珏能成这样呢?

还有,这玉珏上的纹饰,怎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九阿哥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这玉珏,可是你家祖传的?只这样子的一块吗?”九阿哥好奇的问道。

金嬷嬷做的位置靠里一些,九阿哥的手肘正好挡住了金嬷嬷的视线,所以金嬷嬷并不知道那玉珏长得是什么样子。不过,燕嬷嬷却是正好能将那块玉珏看得一清二楚。

看清了玉珏模样的燕嬷嬷,瞳孔一缩,面儿上一怔,只是很快的,她便垂下眼。掩住了眼中的惊讶。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怎么会在林家人的手上呢?

黛玉一边拿帕子拭着眼角,一边不解的说道:“娘亲自教我管家以来。也带着我理过几次家里的库房,只是从没见过这物件儿。”想了一想,黛玉又道:“不过瞧着我娘亲当时拿给我时的样子,想来这东西挺珍贵的,怕是叫娘亲单独收着了也不一定。只是,家里库房的账册我也见过,从没见过有这个的记载。……许是我娘亲当年的嫁妆也不一定呢……”

“至于,这玉珏是不是只这一件,我就更不知道了。”黛玉咬着唇,努力回想着。“不过,总该也有哥哥的一份才对吧……”

九阿哥见黛玉一双罥烟眉因着这问题都快拧到一处了,忙笑道:“爷只是随口问一句,你别太费心去想这个了,仔细想的太多。晚上又闹头疼睡不着觉。”

“这个东西,看着像是旧物。再者,这既然是你娘亲给你的东西,想来不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便是贾家或是史家那里传下来的罢了。”

说着,九阿哥将那盒子合上,“这样子的好东西……”

话还没说完。黛玉先是一眼瞪了过来,九阿哥见状摸了摸鼻子,立刻转了口风,“这样子的好东西,爷自然是要时时刻刻都贴身戴着才不枉你的一片心意。”

说完,九阿哥冲着黛玉讨好的一笑。

水眸一睇。黛玉小声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九阿哥便说要送黛玉回去。

“这个时候了,你自己回去爷不放心。”

黛玉心下欢喜,自然也没有出言拒绝。

金嬷嬷和燕嬷嬷两个张了张嘴,想说“这不合规矩”之类的。

九阿哥冷冷横过来的一眼。将两位嬷嬷要出口的话给噎在喉咙口那里,生生的卡住了。

林家的马车一路慢慢行驶在前面,何顺儿得了九阿哥的话,驾着车摇摇晃晃的跟在后头。

“九爷这么着,未免招摇了一些……”马车里,金嬷嬷小声嘟囔了一句。

燕嬷嬷也是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九阿哥。不过,她的视线更多的是落在了那个被九阿哥攥在手里的紫檀锦盒上。林家,到底是怎么得到那件东西的呢?

九阿哥对着燕金两位嬷嬷的不满恍若未闻视而不见,只笑眯眯的将一把折扇在指间转过来转过去的。

快到平安街的时候,九阿哥瞅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下了林家的马车。

“等等,”黛玉在车窗那里唤道。

九阿哥听见了忙凑过去,透过被挑起的车帘缝隙,见着巧笑倩兮的黛玉,问道“怎么了?”

“你是故意的。”只一句肯定话而已。

九阿哥笑了,拿着折扇敲了敲车窗棱子,道:“呵呵……爷就是故意的。”

“哼。”车帘子已经放下了,不过九阿哥还是能想象到黛玉此时的模样,定是傲娇的微微扬起下巴,嘟着一张小嘴,眼波斜斜睨过来的样子。

“赶紧着回家去吧。”九阿哥拍了一下车板,笑道。

见着林家的马车转弯进了平安街,何顺儿这才一溜小跑着来到九阿哥跟前儿,请示道:“爷,咱们这是回府去吗?”

九阿哥脸上的笑容一收,那张雌雄莫辩的俊脸上一片冰寒,对着何顺儿淡淡的吩咐道:“先去你十爷那儿。”

今儿个这事儿,可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放过去。被这么个隐在暗处像蛇一样伺机而动的人盯上,怎么都不是一件能叫人放心过日子的事儿。蛇这种东西,还是揪出来炖了比较好啊……

“明儿个,爷想吃蛇羹……”九阿哥突然说道。

何顺儿先是一愣,接着道:“可,可咱们府上的厨房里,好像没听说买蛇回来啊……”主子爷,您怎么突然想吃蛇羹了呢?您不是一直觉着那玩意腥气来着的吗?何顺儿心里腹诽道:主子爷,您刚刚说到蛇羹时脸上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十爷啊……

“嗯,明儿个叫上老十一块儿,吃蛇羹。”九阿哥像是没听见何顺儿的话一样,只自己在那里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何顺儿见状只好闭上嘴,默默赶车往十阿哥府上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四九城里并不只有九阿哥一个人在想着要怎么查清楚毓庆宫里发生的事情。太子、大阿哥、五阿哥……几乎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探查消息。三阿哥和四阿哥这两个自认为是背了黑锅的人更是撒出去了大量的人手,誓要揪出那只黄雀来,将其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康熙自然也不会放任着有人朝毓庆宫里伸手,只是黄敬领着地部玄部和黄部的暗卫在皇城内外查了好些时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康熙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毓庆宫里那些伺候太子的人,全都是老康精挑细选送进去的。整个毓庆宫说是尽在老康的眼皮子底下,那都不为过。可是,就在这么个老康看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居然发生了如池边小路浸油、饭菜里下药等等的糟心事儿。这哪里是算计太子那么简单啊?这根本就是在打老康的脸!是*裸的在挑衅老康在整个大清皇宫里的权威!……

康熙憋着一肚子气,在东暖阁里磨圈儿磨了一天。

嫌茶水太烫、嫌糕点太干、嫌东暖阁的地板擦的太滑溜、嫌宫女身上的脂粉味儿太浓厚……嫌这嫌那的,总之就是老康这会儿看什么都不顺眼。他斥责了三个小太监,两个大宫女,便是梁九功也因着老康说话时抬了一下眉毛,被老康给狠狠呲了一顿。

乾清宫里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人人自危,个个都恨不得自己化作空气一样透明才好呢。

康熙发泄了一通火气,方才觉着心口那处不再那么堵得难受了。

到了晚上,康熙也没心情翻牌子了,只带着梁九功黄敬和几个近侍,跑到元后赫舍里氏生前住过的长春宫里枯坐了一宿。这长春宫自元后去世,便一直锁着没有再住人进来,只有几个小太监被安排在这里日日清扫维护。长春宫里头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全都按着赫舍里氏生前喜欢的样子摆放着。正屋墙壁上,一副美人戏蝶图,画的正是年少时的赫舍里氏。每隔一段时间,康熙总会来长春宫这里待上一会儿,或一个时辰或半日时间不等,看看那张画着元后的画,喝上一杯元后喜欢的茶……

一夜过后,康熙一脸平静的出现在梁九功和黄敬的面前。

也不知道老康这一宿到底都在想了些什么,只是一照面儿,他就跟着梁九功吩咐道:“去太医院,取德妃的脉案过来。”接着又转头吩咐黄敬道:“去查德妃和永和宫里的宫人们最近的进出动向,还有永和宫最近可有跟着什么人来往过密,再者去查查乌雅家的人最近有没有跟着什么人家有来往等等。”

……

康熙跨出长春宫的宫门时,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他抬起头转而朝着永和宫的方向望去,眼里满是阴鸷和狠戾。

这一回,弄不好真的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了!

☆、194、宁错杀!

虽然康熙给指了一个还算明确的方向,可是黄敬领着各部暗卫查了两天,还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久病未愈的德妃、冷冷清清的永和宫……一切的一切,都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只是,也未免太平静了一些……尤其是在毓庆宫里出事了之后,连着这宫里最不问事的定嫔都招十二福晋进宫说话了,最不爱理事的良嫔那里八阿哥也去了好几回,更别提惠宜荣三妃那里的热闹了……只永和宫里还是静悄悄的,除了出事当日十四阿哥带着十四福晋进去请安了一回,德妃那里竟然对着毓庆宫的事不闻不问……连着四福晋过去请安都给挡回去了,只是说自己身子不好云云……

黄敬跪在御案前,因着自己再次的无功而返,心里惴惴不安着。永和宫那里诡异的平静叫这个暗卫头子心里起疑,可是任他领着人在永和宫里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啥证据,也别说证据了,连着蛛丝马迹都没有抓着。黄敬想着,是不是当年的那些事儿叫自己魔怔了,如今怎么看永和宫的那位主子都觉着是好像专门做坏事儿的一样……

“没有任何异常吗?”康熙问道,声音低沉且黯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击着。

御案上,摊放着一本被翻开的脉案。那,是太医院里收着的有关德妃这些时日以来请平安脉的脉案。每一次请平安脉的太医都不尽相同,不过记录却是大同小异,左不过是一些“头晕乏力”“气血两虚”“失眠心悸”之类的。只是,左院判在那脉案边儿上的一些注释,可是很有些意思的……康熙的视线落在那些注释上,冷笑了一声。

黄敬听见那声阴冷的笑,头越发的低垂了。

“回主子爷的话,据查德妃娘娘一直卧病在床,除了见一见过来请安的十三爷十四爷和十三福晋十四福晋以外。永和宫一直没有跟别的宫里有什么来往,也不见有别的官眷进出。四爷和四福晋有时候也会过去请安,德妃娘娘只是偶尔会见一见四福晋,四爷却是极少见的。……”黄敬慢慢回道,“永和宫里的那些宫人,在德妃娘娘病了之后不久,有好些便开始托了关系调去别处当差了。如今留下来的,除了大宫女清风以外,多是在宫里没什么背景的,也有那么几个是乌雅氏或是吴雅氏的族人……”

康熙坐在御座上静静的听着,薄唇渐渐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梁九功,”康熙淡淡的唤道,“朕让你安排的事儿。可都安排下去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叫御膳房用几味相克的食材做成了一道膳食,跟着其他没有问题的膳食一道送去了永和宫里。只不过——”梁九功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窥了一眼康熙。方又接着道:“只不过,听着小邓子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道食材相克的膳食,德妃娘娘碰都没有碰一下……奴才叫御膳房的人换着法子,这几天又如此试探了几回,只是回回都是如此。德妃娘娘对着有问题的膳食,都是不碰的……”

“难道德妃娘娘懂医理药性不成?”黄敬忍不住惊呼出声。见康熙看了过来,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乾清宫里呢,便又忙低下头去请罪道,“奴才失仪了,请皇上责罚。”

这样子的话,这样子的话。……黄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竟隐隐要跳出胸膛的势头。自己那个时候怀疑的那些事情,难不成都是真的?真的是……

黄敬虽然低着头,但是他刚刚惊呼一声时脸上的错愕表情还是叫站在他斜对面的梁九功给见了个正着。这位乾清宫大总管心下狐疑,倒是难得见着这位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只是。这位也算是见惯了各种阴私的,怎么还会如此惊讶呢?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跟朕说的那些事儿吗?”康熙问道,眼神里先是怀念、感慨、哀伤……慢慢的便只剩下狠戾。

“奴才惶恐。那些事情,原只是奴才心里的一些怀疑和猜测。奴才原本还想着等查清楚了再叫主子爷知道的。只是,奴才没用,查了那么些时候也没能查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证明……”黄敬白着一张脸跪伏在地上说道。自己怀疑的那一位如今好歹也是一宫主位呢,膝下两个阿哥都已经长成了的。自己猜测的那些事情又牵涉到别的贵主儿和其他的阿哥……那些事儿……那些事儿如今叫黄敬想起来头还一阵一阵的发胀呢。心里有时也会懊恼一下,自己怎么能还没查清楚呢,就凭着心底的那点子猜测报给主子爷知道了呢……这一个不好,万一是自己想错了……这污蔑后宫主位,罪可是不轻的……

“那些都是多年以前的事儿了,什么人证物证的,怕是早已经都叫人给处理干净了。你如今查不到什么,也怪不得你。”康熙走下御座,来到黄敬跟前儿,“起来回话吧。”

黄敬连忙谢了恩,站起身来,说道:“那些事儿,奴才一直没能找到证据,如今也不敢说就一定是德妃娘娘做下的。主子爷现在这么做,为的是……”

康熙冷笑道:“朕,不过是想试一下她罢了。”

“可是,即便证明了德妃娘娘懂这些食材相克之理,也不能证明当年就是德妃娘娘……”

“后宫之中,还有旁的人懂这些个东西的吗?”康熙抬眼看向黄敬,冷冷的问道。

黄敬被康熙这一眼看得心里惶惶不安,忙低下头回话道:“奴才没有发现别宫的娘娘有懂这些的……”

“哼!这些个食材相克之理,怕是只有那些学医的人还能知道一些吧。”康熙看着外头的夕阳,慢慢说道:“乌雅氏不过一介包衣出身,进宫前也没听说过她家里给她请过先生什么的。除了几本佛经,她根本识不得几个字。当年朕给她一个‘德’字的封号,还是朕教给她认识的。……既然从来没有念过书认过字,为何单单知道这些医理药性?……朕还记得,她以前在佟佳氏身边伺候的时候,朕就听佟佳氏说起过,乌雅氏于香道一途很有几分见地……可见,乌雅氏不仅懂食材相克之理,连着香料什么的也是清楚的。……乌雅氏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有所图谋的!”

“如今朕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早没有察觉到这些……”说着,康熙的声音渐渐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奴才惶恐,都是奴才们的不是。”黄敬和梁九功见康熙自责,忙跪下来请罪道。

“朕如今,也不需要再找那些当年的证据了,”康熙嘶声道,“朕,宁错杀!也绝不妄纵!”

“什么?!九哥你刚刚说什么?!”十阿哥一张大嘴惊得合都合不拢,整个人几乎都要扑到九阿哥的身上了,“九哥你怀疑是永和宫那位……”

“走开走开……离爷远一点……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你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的呢!!”九阿哥一边抬手把十阿哥的那张大脸往远处推,一边看着自己衣服上被溅到的点心渣滓。恶……黏糊糊的,想掸掉却下不了手……九阿哥恨得牙痒痒的。

十阿哥见九阿哥眼神不善的瞄了过来,赶紧后退两步,捂着嘴嚼吧嚼吧把嘴里的点心死命吞了下去。然后,十阿哥一抹嘴又扑了过来,嘴里嚷嚷道:“九哥啊,你把话说清楚啊,那事儿怎么会是永和宫那位……我知道那位也不是啥好人啦,可是那位如今不是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吗?她哪里来的人手和精力……”

九阿哥冷笑一声,道:“病入膏肓?这话也就你信罢了。”说着,桃花眼没好气的瞪了十阿哥一眼,又道:“她这病了都一年多了,反反复复的,只说不见好转……可是人如今还好好的躺在永和宫里呢,说不定人其实活蹦乱跳的,只咱们没人见过罢了。”

“那位,难道是为了小十四才这么做的?可是那天十四跟着咱们是吃的同样的东西哎……”

“难道说,十四也是知道的?……”

“那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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