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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艳一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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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的天威只是有权的人莫测变幻的性情而已。元十叁限一直攻不破「伤心小箭」

的诀,可是,在他学这种绝学的过程里,他的人变完全变了。

变得更暴戾。更自我。更决绝。

小镜也变了。她要元十叁限学成。

——学不成,只怕元十叁限也得要完了。

於是,她在晚上出去。天亮的时候,她便回来。

她教他「山字经」。一日一次。叁月学成。

——其中大关节已攻破,剩下的,就靠元十叁限自己的悟性了。

元十叁限也没问她去那里。

她去了那里。只有自己最清楚。

她去找叁鞭道人。跟他讨「山字经」。叁鞭道人是甚麽人,她也最清楚不过。不过叁鞭道人好色。她一定要「山字经」,就只有用自己去交换。也因此之故,给她偶然听得:夏侯四十一诱杀天衣居士的计划。

她转告元十叁限。

她欠过天衣居士的情。她要他去救他。

——救他自己的师兄。

元十叁限会去救天衣居士吗?

——天衣居士曾诸葛先生而联同小镜骗过他。

夏侯四十一果然把天衣居士引了出来。

「到头来,」他狞笑看对天衣居士说,「你还是死在我手里。」他也是用织女(那时已号称为「神针侠女」)所编织的作品,那是一个酷似许笑一的的小男孩绣像,来引出天衣居士。「不过你放心吧,」夏侯四十一得势不饶人,「我迟早会刮出织女,这一次,我再玩她一遭过後,就不会放过她了。她很快便会到地府里和你相会,连同据说那个是你的孩子。」

天衣居士仍在劣势中设了阵,让夏侯四十一一时攻不进去,可是,这时候,元十叁限却到了。

那是一场大战。

一个,对七个。元十叁限连杀六人,最後只剩下了夏侯四十一。夏侯四十一央求:「你别杀我。我可以帮你暗杀诸葛小花。」

天衣居十却要求元十叁限杀了夏侯四十一。

「你杀了他,我什麽都可以答应你,」天衣居士第一次对有生命的事物动了莫可挽回的杀机:「你若放了他,他一定会去害织女母子的。」

元十叁限似乎有点犹豫。

然後他的眼和刀疤都发了亮

——彷佛是他险上的刀痕替他作了决定:「你知道我为何本来就打算放过你吗?」

他问夏侯四十一。

夏侯喜出望外。

「因为你像我一样,都是惹人憎厌的可怜虫。」

夏侯四十一自知不是元十叁限的对手。

——当你决不是对手的对手的时候,他的话就算亳无道理,你也得当是至理名言来听。

可是元十叁限又问:「你知道我为何又要杀你吗?」

这回夏侯四十一大一。

「因为你不该惹上自在门的人,他们说什麽都是找的同门,我可以自己动手来杀他们,但绝用不看你们这种败类来踩上一脚、插上一手。」

然後他就动手。

这是一场生死格斗。

夏侯四十一确非易惹之辈。

但他的「割须菜袍大法」却为天衣居士所破。

论武功他也决不如元十叁限。

不过,元十叁限击杀夏侯四十一那一招,也当真是奇绝至极!

夏侯四十一双手举锋利无比的快剑,以锐气破罡风,上空跃起,双手举剑,一斩而下,他要一剑把敌人斩为两半。

元十叁限却横杖封架。

他手上只是一根木头拐杖。

这一剑而下,夏侯四十一横行江湖四十八年,从来都是所向披靡,不但斩立断,同时也斩立决。

但杖并有断。

斩了这一剑後的夏侯四十一,忽然就丧命了。

死了。

原来那一剑反而把元十叁限注在杖上的内劲全都引发出来。

他在研通「伤心一箭」的过程里,早已通悟了七十七种奇术。

他已成了一个「斩不得、杀不得、死不得」的高手!

夏侯四十一跃到半空,奋力斫下了他那一击,却陡然丧失了牲命。

元十叁限知道他的「伤心之箭」虽末完全练成,至少,他的「势剑」、「仇极掌」、「恨极拳」都快练成了。小镜还把他的一身绝学化成了诗、书、昼、棋、文、拳六种奇功。

——要完全练成「伤心一箭」,得需要先把「忍辱神功」练好。

练好一种内功,不是短期的事,也不是可以速成、立成的。

——要速成反而欲速则不达。

——想立成反而不成。

他杀了夏侯四十一,就对天衣居士说:「我救了你的性命。你曾经诸葛小花骗过我,我木当杀了你,但我却救了你,而且还替你杀了敌人,你怎麽报答我?天衣居士惨笑道:「请吩咐。」

「你的阵法韬略,尤其奇门杂学,要比我厉害。那是因为你不必花大多时间在高深的武功上,所以只好在这方面多下苦功。可是,我不希望看到你任何一处比我强的地方,更不喜欢看见你和诸葛小花联手;」元十叁限老实不客气的说,「白须园」是好地方,不如你就在这儿终老吧:否则,要死要活,就看你的选择。」

他的用意很明显:他要在江湖上少一个「可以跟他竞争的人」(不管在那一方面),更且要诸葛小花「少一个可以他的人」。

天衣居士笑了。

从今而後,他不出山。

——出山作啥

他无志於名。

不好权。

更不重利。(这时候,多指头陀已开接近天衣居士,予他极为可观的金钱上的支持:

他当然是蔡京派去的,而且已一早派去了:因为蔡京一早就看出天衣居士虽然不是一着活棋,但却是一颗要子,若不能用之,也要先隐住他再说。当然,这一点,天衣居士自己并不知道。)他连爱人也没有了。

——他还出山干甚麽?

所以他的回答是:「没事的话,我决不出山。如果出山,你如果杀得了我,尽可以下手杀了我。你放心吧,不是很多事能让我出山的。」

元十叁限的回答是:你也放心。如果我要杀你,就一定杀的了你。

其实,元十叁限在开始修练「伤心箭」的时候,性情就开始变了,变得绝情、绝义、绝对不快活。

後来,他终於知晓,光以「忍辱神功」,还练不成这「伤心箭法」,还得要「山字经」

的要诀来配合。

可是他不求人。

——求也没有用,叁鞭道人是不会给他的。

所以小镜代他去求。

——她看得出来:如果元十叁限练不成「伤心神箭」,只怕就得要走火入魔了。这变成了:不成功,便成仁!

她去求叁鞭道人。

——「山字经」只是正统道藏、云笈七签中不收入的符法诀,对一般人乃至修炼之士,并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助力,但其中的部份要诀,却能破解修练「伤心一箭」的奥法门,明以,这部经典,有的人珍视如命,有的人却得之无用。

用这种「没有用的经文」去换「活的美人」,叁鞭道人自然是愿意不过,这部经书也是他用极其古怪的手段,自他人手里夺来的。

更高兴的是:叁鞭道人所提供的「山字经」,是一种颠倒了、倒错了、跳接了、删增了的「山字经」。

那是蔡京打听清楚後,吩咐他做的手脚。

——如此一来,便可以元十叁限失心里魂、走火入魔,重则身亡,轻也成了疯癫,以他如此盖世武功,一旦成了魔头,大可牵制不少白道高手,这正是蔡京所愿。

当时蔡京仍只是户部尚书,他已察觉诸葛先生势力日益高涨,因生怕对头的师兄弟们一样当了权,造成如他蔡氏一族权倾满门的势力,所以上此毒计先毁掉元十叁限再说。

——他还拿不准元十叁限说不定会跟诸葛先生联手;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

他没料到的是元十叁限的杀力。

他居然可以倒练「山字经」。

——这「山字经」脱页、脱句、颠倒、倒装,但他居然不通的自修得通,不明的自解到明,不能练的他也练成了「能」!

所以终於把「伤心神箭」练成。

但他的性情也大变。

练成的那一天。他先杀了小镜。

那是他的第一箭。

好一支「伤心箭」。

他一早就知道小镜和叁鞍道人的奸情。

他更知道小镜是为了他必须得到「山字经」。

他杀了小镜,也伤尽了心。

他第二个便是找叁鞭道人。

但叁鞭道人已然「不见」了。

而後他找上了故人:诸葛小花。

这一回,诸葛小花可不忍让他了。

以前,他因为元十叁限曾是他的师弟而不忍伤之。

後来,是因为在杀智高事件中曾并肩作战,并且误导元十叁限杀了小镜的父而歉疚,更不忍杀害他。

而今则不同了。

元十叁限杀了小镜!

诸葛先生痛心。

愤恨。

他力战元十叁限。

当元十叁限使出看家法宝@。伤心箭@。的时候,他也使出了他为惦念小镜而自创的绝世招法:浓艳枪。

元十叁限取之不下。

他终於发现,除非自己先把师父所独传给他的「忍辱神功」练好,否则,他决杀不了诸葛先生。

——因为诸葛太厉害了:一个人如许成功,身在高位,还如此不忘奋发进修,也不忘虚心谦抑,更不忘初衷民请命!

元十叁限虽然不能取胜,但这一场却惊动了蔡京。

蔡京决定改变主意,他重用元十叁限。

——既不能杀之,不如用之。

用他来对付诸葛小花。

如此,这几个本来有绝世之才惊世之学的不世人物,结果:小镜香消玉殒,织女心灰意懒,天衣居士深居不出,元十叁限为奸逆所用,只剩下一个诸葛正我在维持大局,铁肩担重任。辣手持正义。

至於元十叁限在杀妻之际,却不意惊走了他那时才五岁的儿子,从此以後,他找不到他的儿子元次郎。

後来,他却因机缘巧合,收了个徒弟;他也懒得替他取名字,但日後在江湖上,人人都称这可怕人物为:「天下第七」。

而他们就在如此恩怨岁月里,纠缠在死局中,匆惚过了四十年。

稿於一九九一年二月初至五月初为母病逝事返港十六次延期留马校於一九九一年叁月二十日母亲病逝

惊艳一枪第叁章。以一变应万变

十五、器局

温晚听罢这一段叁十多年前武林中绝顶人物的恩怨情仇,自然感慨。

可是他是一个极端清醒的人。

所以他问:「你怎麽知道是蔡京唆教叁鞭道人:提供一个胡乱篡改了的『山字经』给元十叁限呢?元十叁限现在知道这事的真相麽?」

「这其中还有内情。」天衣居士的情怀仍缅留在过去的碎梦残影里!「山字经原本是『长空帮』收藏的奇书。那一次去刺杀智高,不止我们师兄弟,还有长空帮的梅醒非、伏魔将军赫连铁树。全花镖局局主金小肚、『天外天』白训这些武林好手,没有他们牵制住智高的兵力,他们才欺不近去、近不了他的身口其中梅醒非便是用献上「山字经」为由,诱智高现身。」温晚道:「智高既有了「伤心箭」,就算不练,也必卖图「山字经」的要诀。人总是贪心的,何况是野心大如智高者。」

天衣居士道:「便是。『山字经」是诱出了智高,但智高并没有得到「山字经」,我们也没有因而取得「伤心神箭」。倒是由梅醒非领导派去剿匪的长空帮,总共派出一百八十一人,却全部丧命,而且全鄱在胸瞠上炸开了一个洞。『山字经』也从此消失不见,」

温晚道:「这桩武林血案早已震动天下,许多人都要为长空帮报仇雪恨,长空帮曾是天下第一大帮,在武林中立过不少大功大德,方歌吟方大侠把大位让给梅醒非之後,飘然远去,却生了如此惨祸,实令人伤愤。所以不少曾受长空帮大恩的武林豪杰,都矢志要为「长空」雪此深仇。说实在的,能一口气杀尽长空帮连梅醒非在内的一百八十二人,而且看来还是死於同一人之手,这人武功已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天衣居士道:「所以,金小肚和他的」金花镖局,誓要为「长空帮」梅醒非等人报此血仇。

「结果,也跟一众武林人等,全遭了毒手。」

温晚道:「致命伤也是—胸口,一个洞?」

天衣居士点头。

温晚道:「後来,听说『天外天』白训查到了凶手,而凶手是一位叫善哉大师的。」

天衣居士道:「这善哉大师原本就是一名杀手,後来隐姓埋名,出家为僧,成了得道的力外之人。」

温晚道:「由於他的背景给人揭发,加上当时总总罪证,显示他就是人神共愤、罪大恶极的凶手。据说,他逃匿到叁鞭道人的道观里,是叁鞭道人把他检举出来的。」

天衣居士道:「所以,叁鞭道人也因而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善哉大师手里的『山字经』。

日後,这『山字经』因小镜的乞求,才落到元十叁限手中,可是原来是蔡京布的局,先要叁鞭道人改变了经文,让元师弟落了个走火入魔的下场。但他没料的着的是,元老四天生毅力惊人、悟性过人,居然仍是以此练成了『伤心神箭』。蔡京下令叁鞭改动经文一事,却是多指头陀告诉我的,他告诉我的时候,已迟了一步,元四弟已学成了伤心箭法,这时候,谁告诉他是错的,他都认为是对的;而且谁说他是错的,他使杀掉谁:我叁番四次想劝元四师弟,他都视我为大雠。听也不听。」

温晚皱眉道:「多指头陀……他又从何得悉的呢?」

天衣居士道:「这个人在宫廷里很有点办法,蔡京也曾企图招揽过他,只是他不为所动而已。」

温晚道:「你信任他?」

天衣居士笑道:「这些年来我多亏了他,怎不信他?!」

温晚道:「看来,你对善哉大师灭杀梅醒非、金小壮等人一案,似乎很不满意?」

天衣居士道:「我认为其中是有疑点:第一,善哉大师所用的兵器,对死者的伤口并不一致。第二,凶手侦破得太轻易了,也擒杀得太轻松了,像这麽一个辣手元凶,犯案,照理不会那麽容易使败露了形迹。第叁,叁鞭道人在这件事情的『身份』,一反他平日助纣为虐。胡作非为的行径,更加可疑。所以,善哉大师便是杀金小肚、悔醒非等人血案元凶,经已认罪伏诛这一说法,我恨怀疑,所以,我认为其中定必有不为人所知的变数。我也请了一些人去查过。但苦末有头绪。」

温晚道:「我也思疑,所以亦请人去查,而且还有了一些线索,有些事可能还与你有牵涉。」

天衣居士目光闪亮:「哦?」

温晚微叹一声,道:「我派去查这件当年血案而有眉目的是许天衣,可惜他已遭了毒手?还不知是不是跟查这件案子有关……如是,却是找害了他,」

天衣居士道:「是我那孩子命薄,没有害不害的事。元四大可杀害我,不该找他的徒弟夹杀天衣的。他既然这样做了,我便得出山去助诸葛老二。」

温晚再度说出了他的耽心:「元十叁限既然可杀你儿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你,」天衣居士笑了一笑,满怀倦意的道:「……也许,我和他和诸葛的事,也该了一了了:逃避终归不是办法。」

温晚道:「你真要上京去,看来,武林大局必然存变。」

天衣居士笑道:「我才没有那麽重要。」

温晚也笑道:「连你都出动了,天下顶尖儿的几张位子又得要换人了。」

天衣居士道:「连洛阳温晚也赴京去,这才是天下大势必乱、各方势力重整之兆呢」温晚难道:「其实,我不能马上陪你赴京,得先上小寒山,也是为了和红袖神尼等待一个重大的消息。」

天衣居士微笑道:「我可以猜得看,那是关於什麽的消息。」两人拍视而笑。温晚忍不住道:「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人赴京。」

天衣居士拍拍他肩上的鸟:「我不是一个人的,我还有乖乖,」温晚笑道:「它再乖巧,他只不过是一只鸟,」忽听「啾」的一声,小鸟儿竖起了毛,倒像一头怒描,像正对温晚的小窥了它而「恶形相向」。

温晚立刻说:「当然,它也是一只了不起的鸟。」

那只鸟的竖毛立即了下来,而且用一种十分趣怪的神情,偏看头儿去望温晚。

天衣居士用手指抚摸看它的头背:「它更是一只脾气暴燥的鸟。」

对它主人的评语,这鸟儿却没有激烈反应。

温晚道:「至少,它善於观形察色。」

天衣居士道:「一个人懂得做人要比懂得做事还重要。正如翰林中人,懂得读书比死读书更切要。鸟也一样。」

温晚道:「武林中人,也无不同。懂得练武比一味苦练重要。元十叁限把倒错的「山字经」从不通练到通,凭的便是信心、毅力和悟性。其实,凭他的才力,就算没有得到「山字经」,一样能练成『伤心神箭』,他为「伤心箭」所忖出的代价委实是太大了。」

天衣居士深有同感:「人在世间,为了一点点的成就和利益,所付出的时间和心力,实在是人恐怖了。」

温晚道:「明以你是聪明人『你爱的不是争强斗胜,不好杀戮逞能,不苦习杀人术,反而活得自在。「自在门」里,你最自在。」

天衣居士道:「不,最自在的是大师兄。你是不是尚在人间,仍无人知道,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才是大自在,大自在者能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我只因任督二脉受创难愈,加上心底创伤难荃,灰心丧志,无意出山而已,」

温晚道:「你不是已练成『破气神功』了吗?『自在门』的『破气神功』,一旦能通,就算残废无内力者如四大名捕中的无情,也能凭轻於鸿毛重道泰山之心法,练成至高深的轻功和发暗器——不,放射『明器』的巧力,你要是练,以你聪悟,早就能不需经任督二脉而另辟运气脉络了!」

天衣居士笑道:「所以武林中人,常不解无情为何全无内力,却能射出可以独抗唐门曲暗器,又可以练成几可与追命和太平门媲美的轻功来:道理一加给他一幅一流的昼,天真的小孩会当它是真的风景,而第一流的赏昼者也当它是一幅比现实里的风景更真的实景,反而只有一般人才以为它只是一幅画:重於水者即沉,轻於水者会浮,但大船、木、舢皈,无一不重於水,却一样能浮。一个残废的人,写字依然可以力透纸背,笔划银钓,雄浑凌厉,那又为何不能施展区区以巧力发射、靠机械发力的暗器:这其中有大关节在,君不见一些至艰深的大道理,明白的却只是些圣人和实无华连书也不多读的乡民麽:其实大道理都是浅显易明的,难的只是去实现罢了。我自己本不喜欢练武,别人喜欢,我就点化他,让他少费些气力,少走些冤枉路。我自己对武功并没有重大兴趣,就像不好色的人视红粉为髅骷,不受钱的人视黄金为粪上一般,这也没啥特别,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化在争霸称雄上,以力是尚,我认为不值得,如比而已,所以,『破气神功』虽然懂得,也没真的好好去练,只传了给一二人,也偶然修习一下,当作玩儿罢了,这倒都让大人见笑了,我原就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

温晚哈哈大笑,然後肃然道:「人生下来除了好好做一个人和好好过一生之外,那有甚麽正业:举世滔滔,无不是争名夺利、逞能好胜之辈,我就是喜欢你的淡泊无为,不过,你这次复出,要对忖的是元十叁限,这可也是个不世人物,他手上调教出来的十一个徒弟:鲁书一、燕诗二、顾铁叁、赵昼四、叶棋五、齐文六、『大开神鞭』司徒残、『大阖金鞭司马废』、『开关神君』司空残废,天下第七,还有一位仅知有其人不知其名的高手,这些都是在武林中极为难斗的好手,你这样过去,我怎放心…」

天衣居士道:「大人毋要耽心,我虽不才,但也总算还有几个偏帮我的年轻明友。」

温晚抚髯道:「如比最好。他们是谁?」

天衣居士道:「『黑面蔡家』『火孩儿』蔡水择、『七大寇』中的唐宝牛、方恨少,『七道旋风』的张炭和朱大块儿。」

温晚奇道:「你跟黑面蔡家交情很深吗?」

天衣居士道:「『黑面禁家』是打造兵器起家的。武林中人谁都要靠他们镌造一些趁手乒器来。我向不用兵器,所以无求於他们。有很多武器的蓝图,还是他们派人来跟我索取的,且有很多是我替他们设计的。他们常派蔡水择这孩子来,我儿他机伶可爱,也指点了他一些武功。」

温晚道:听说,「黑睑蔡家还送了一件特别的兵器:那就是相思刀和销魂剑,来向你表达谢意。」

天衣居士道:「那是一对很管用的兵器。我把它转送给小石头了。」

温晚道:「你跟『桃花社』的『七道旋风』也熟?」

天衣居士笑道:「他们的老大赖笑娥颇悉奇门阵法,道晓旁门杂学,时与我讨论,朱大块儿曾在我门下学过艺,才加入『桃花社』的。张炭又是『天机』组织的人,他们的龙头张叁爸几次想劝服我成为专门诛杀贪官污吏、弄臣权宦的『天机』组织的供奉,我都没答应。

常遣这熟悉『八大江湖术』的张炭来跟我联络。他们两人,也都可算是我不记名的弟子。」

温晚道:「可是你跟『七大寇』的成员也一样熟络!」

天衣居士道:「其实我也不算太熟,只不过,『七大寇』给人追缉惯了。他们的老大沈虎在辈份上又是我的师侄,有一次,他们遇到了凶险,沈虎便把唐、方二人托避於白须园。他们两人住在那儿一段时日,不是打架就是骂架,输了的一方,我总是忍不住点拨了一两下子,所以他们也可以算是跟我有点似师似徒但又非师非徒的关系。」

温晚道:「这五人若肯出来助你,则是最好不过,但他们手底上的功夫,似还不够硬。

我手上也有四人,也想得你允可,跟你出去长点见识。天衣居士道: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你是要人保护找,但又怕我挂不住面子:便说成这样子。」

温晚笑道:「怕只怕老哥你不答应。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眼前亏,而今元十叁限已蔡京手上红人大将,万一翻起睑来,身边有得是爪牙,打不过你,累也把你累死了。人说:

入得了城,银票不妨多带;走得江湖,朋友不妨多交。你多领几个人去,有事好照应,」

天衣居士道:「我再是推却……便是不恭了。却不知大人欲领遣派谁人跟我一道?」

温晚道:「当然都是最得力的人选。这儿我有四个心腹,正好一个是『老字号温家』的,一个是「西川蜀中」唐门的,一个是「太平门」梁家的,一个是「下叁温」何家的人,」

「哦?」天衣居士道:「先说贵门高手吧!」

温晚道:「我是『老字号』中隶属於『活字号』的。在『活字号』里,近年出现了一个年轻能手,轨叫做温宝。我想他跟你去学点东西,」

天衣居士道:「大人推荐的,自然是一流好手,必能帮得上我的大忙。唐家堡来的不知是谁?」

温晚道:「唐七味。」

天衣居士然道:「『独沽一味』唐七味?」

温晚道:「正是。」

天衣居士道:「听说他的暗器别出蹊陉是第一个以嗅觉来发射暗器的好手,」温晚道:

「他是。」

「『下叁温』派出的又是谁?」

「『老天爷』何小河,这女子虽出身青搂,但为人一点也不下叁槛。」

「她曾受过『活字号』一点恩情,所以,我把她安在京城裹,本来是协助我老友雷损,後来雷埙闹得太过份了,终遭恶报,而何小河也因『八大天王』高大名惨死,心灰意懒,重返洛阳,暂时寄身於我门下。」

「她既然已意懒心灰,又何必要她再涉江湖?」

「其实她还没有甘心。她要报仇,她要报「八大天王」高大名惨死之仇,」

「……」天衣居士沉吟半晌,又问:「『太平门』的人呢?」

「梁阿牛。」

「『用手走路』梁阿牛?」

「大人手上真有的是人材,这些英雄年少,都是不易服服人之辈。一个成功的人其特色是:手边往往有很多人材,」

「我没有甚麽本领,他们会我这个面子,纯粹是因为我平时尽一切心力,善待他们。

我一向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

「可是这八个字两句话里有的是大学问,用人难,难在知人,是人材已不易得,但能否死心塌地为你所用,这就更难了,有时候,用人比杀人还难。杀人只要把人杀死了便可以了,但用一个人,还要他活看为你命,简直是难上加难。疑人不用,但你所疑之人,可能是人材;用人不疑,唯你所信重之人,其实是要害你的人。能看得道、勘得破这一点,何其不易|。」

「这也没甚麽了不起,我要用他,就推心置腹,万一看错了,让他倒戈了,我也认栽就是了。如果不用他,也不拟着他,由他自去了算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站在那儿老是碍看大家的路,既不肯思进,又不愿改过,这叫害群之马,遇上这种人,有时才真算是没办法。



「有这种人吗?您手上有?」

「譬如谁?」

「至少有一个。」

「哦?」

「她是小女,」天衣居士大笑了。

「你要我带这些人上京去,大概还有别的深意吧?」

「我的用意,大致跟居士的别有用心一致。」

两人拊掌哈哈大笑。

然後温晚在笑意里拭抹了眼边的泪痕,肃容道:「你知道我为甚麽到今天还把持着小小官位恋栈不放?」

天衣居士道:「因为举世皆浊,你不得不独清;天下俱醉,你不得不自醒!」

温晚澹然道:「醒的也不止我一人,若普天之下,只有我为醒,早不可挽矣,就是因为有诸葛这些人在苦苦维持大局,我实在放下不得——不是放不下,而是不忍心放下;不是不舍得,而是不能够舍得。」

天衣居士扪髯道:「如此说来,我避世而居,说来惭煞。」

温晚道:「人逢乱世,不求闻达,这是清风傲骨。」

天衣居士微笑道:「我本是: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你却是:万事遣来剩得狂,十年汉晋十年唐。」

温晚道: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别人笑我成风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过。到头来,我还是有些看不穿的,而且,也是故意看不穿的。活在世间,啥都看穿看透的的话,到头来,只有活不下去一途了。」

「所以你才养士?」

「养士为了做事。」

「那一定是大事了」

「是。」

「愿闻。」

「你既然问了,我说。就算你不问。我也是准备说的。如果你不来,我也拟赴京去,宙的就是办好这件事。」

「连温嵩阳都得出动,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我要杀人。」

「蔡京??」

「是。」

「果然。」

「你早知道了?」

「若不是蔡京,谁值得你亲自动手?如果不是蔡京,大宋何致积弱至此?要是不杀蔡京,上好中国衣冠,实沦落为狄夷乎?你不杀蔡京,诸葛不便动手,还有谁能杀蔡京?!」

「有。」

「谁?」

「你」

「我不行。」

「你不忍杀他?!」

「杀这等祸国殃民的败类,挽救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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