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求不得·画瓷-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被母后禁足的甯贵妃也由侍女带了来,一见嚣张跋扈的甯太妃如今病成这般模样就忍不住了,扑在她膝上痛哭,“姑妈,为何不保重自己,若是连姑妈也撑不住了,我该怎么办?”

甯太妃颇有感慨,摸着她头唏嘘不已,“姑妈以前看走了眼,那么些人里头就你还记着我的好。”

看她们这样姑侄情深,我都被感动了。当甯贵妃还是吉嫔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小心翼翼,木木讷讷。既没有气势、也算不上聪慧,不过如此看来,是个情深意重的女子。

“好了,又没死了谁,何必哭成这样!”母后一发话,殿里顿时静下来。

甯贵妃咬着唇躲到一边去,偷偷拿帕子擦眼泪。

甯太妃笑容中带着倦苦,小声地跟母后说:“姐姐,都怪我不好,我在察德面前胡言乱语,本来是些气话,谁知道他都当了真,还跑宫里来闹事,险些犯下大罪……”

母后冷哼一声,“什么险些?他已经犯了大罪。”

“是是……都是我不好……”甯太妃低着头哽咽道,“明知道那孩子冲动,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不怪

36、缸豆红…7 。。。

别人,就是我害了他。”

“不是哀家说你,那些有的没的,你跟他说什么?况且他还喝了酒。哪个男人喝了酒不发疯?”

“我就是气不过……虽然沫儿不能说话,她的身份我也是一百个看不上,可到底是要给我们察德传宗接代的,怎么在宫里住一阵子孩子就没了呢?”

“你!”母后气得站了起来指着甯太妃的脑门,“难道王府不能花钱雇个最好的大夫去给沫儿瞧瞧?究竟她是在我慈宁宫滑了胎还是从来就没怀过孩子,把把脉就能明白了,你跟察德面前嚼什么舌头?”

“当时我哪里想了这么多……况且沫儿一直哭一直哭,我当她受了什么委屈……”

母后的脸色突然僵了一下,转头瞥了眼屏风后的我。

我尴尬地移开视线,母后一定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这样委屈。

可真是冤枉,我没逼她,我也不喜欢强求来的东西。

母后大约也是想保住我那点面子,退让了很多步,安慰甯太妃:“事已至此,再后悔都无用。察德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虽软禁在宫里也不会亏待他。哀家也绝不会落井下石,你就安心在王府里颐养天年好了。绮蓝郡主还小,也怪可怜的,哀家不会刻薄你们。”

“太后,我想……”甯太妃吸了吸鼻子,恳切道,“察德在宫里难免孤独,我想把府里的姬妾送几个进去陪陪他。若能再给他生个孩子也好,让我们府里头热闹些。”

母后朝我看过来,我连连点头。母后便答应了。

甯太妃感激涕零地朝我跪下了,我忙说:“太妃平身罢,朕仍然会将察德当兄弟一般对待。”

隔日,从荣亲王府送来的姬妾到达了慈宁宫。

母后检阅之后便亲自与她们说了些宫里的规矩,然后一一带下去梳洗打扮,再送去绪阳殿。那是离熹阳殿不远的地方,同属禁地。偌大的皇宫,只有二十名宫人可以自由出入那地方,外边则守卫森严。

听说丝绦也是随那些女子一同进的慈宁宫,可是她们出来的时候我没看见她。

若是丝绦也被送去绪阳殿,会在半道上被我安排的人劫走。

看来母后是防着我了。

或许母子之间有奇妙的心灵感应,她清楚我想做什么,我也知道她会怎么对付。

待通报之后,我去了母后的寝殿,看见丝绦规规矩矩站在母后身侧。

她穿着蓝色的对襟夹袄,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如宫里所有的女人一样刻板。

“皇上,哀家喜欢沫儿,于是自作主张留在了身边。甯太妃那边也没意见,皇上也不会有意见吧?”母后端着茶,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36、缸豆红…7 。。。

,眼角的余光扫来扫去。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后宫之事,母后作主。”

“好罢,等会就送去佛堂剃度了。让寂空大师收为弟子,今后就专门为哀家诵经祈福。”

“剃度?”我几乎是惊呼出声,“母后!”

我知道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对付我。可是看着始终低着头的丝绦,我真觉得命运对她不公。

母后笑道:“怎么?皇上不是说由哀家作主么?”

我也赔着笑:“如花美眷,出家了多可惜?不如暂且带发修行,也能替母后诵经祈福。”

“这样……也行。”母后垂下眸子,却挑了挑眉冲丝绦说,“反正事已至此,哀家拦也拦不住。别以为被皇上看中了就能从野鸭变成孔雀。这女人,皇上玩过了就扔已经成了习惯,他图新鲜,尤其是没得到手的东西。一旦得到了,那便是弃之敝履。别怪哀家没提醒你,若有那样一天,就该认命,哀家最烦失宠了就哭哭啼啼的女人。”

丝绦面无表情跪下谢恩,接着被老嬷嬷带走了。从头到尾她都没看我一眼。

我失落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声怨母后:“朕何时做了那样的混账事?朕可亏待哪个妃嫔了?”

“皇上自己不清楚么?这后宫里多少守活寡的女人。”

好吧,我明白母后又会说叫我雨露均沾了。每回提及此事,我只能唯唯诺诺。

不过一想起丝绦从今以后就住在宫里面,心底好像开出了花。

那花红得像她献上的红瓷花瓶,那般惊艳。

37

37、声如磬…1 。。。

作者有话要说:先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吃多多的美食,泡多多的美男,。。。

然后算是个小通知吧,春节期间我要出去度个长假,度假期间可以上网,不过不可能全天候上了。所以本文的更新时间定为每周二四六晚上,我会力争当一只勤劳的乌龟,群么。

察德被软禁之后,关于我和丝绦的流言在宫里传开了。

只怪察德那天喊的话太让人浮想联翩,加之丝绦被母后留在佛堂带发修行。陪伴太后,听起来是受了恩宠,其实谁也能看出来那不过是母后在罚她。

偌大的后宫里闲人太多了,于是闲话也多。直到母后狠狠禁了一回才停歇。

我照常每日去佛堂坐会,看着她。

佛堂那边尽是僧人,丝绦进出多有不便。母后特别赐她一所幽静的别苑,就在佛堂后院的北边。

她穿着灰色的袍子,头戴青灰方巾。清晨从别苑里出来,在佛堂里打扫,为母后料理佛事。偶尔也在那为母后准备斋饭。下午将近傍晚时分又回到自己的住所去。如一抹灰色的魂,来去无声。

这地方不烧炕,因为僧人都耐得苦寒,被子也薄。

可是丝绦不能像他们那样捱着,我悄悄遣人去送炭、送棉絮。从前她在宫外也应该是有人伺候的,突然之间被剥夺了一切,孤零零地呆在陌生的地方,她会不会害怕?

我陪母后听完经就赖在这儿吃了顿斋饭。

丝绦亲手做的,七菜一汤,菜式简单。但是很香,无论是青菜豆腐还是白米饭,都散发着最原始的清香,我可能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原汁原味的饭菜。

吃得太急,所以没了吃相。母后看着我忍不住皱眉,可是难掩笑意。

其中有一道鲜笋炒碎椒,母后不吃辣所以一点都没碰。我一边吃着辣得舌头发麻,一边想丝绦明知道母后的喜好为何要做她不吃的菜?

抬眼偷偷瞄了丝绦几眼,她的长袍绣着白色的曲水纹,底料是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灰棉布。低着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好似一尊像。

如今离得这么近,我反而不再急于得到她。

反正母后也算默许了,将来只需找个时机将她纳入后妃。

名正言顺才好,我兀自想着,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又是正月的灯节,我们按惯例到城楼上观赏京都夜景,与民同乐。

底下如灿烂的星海,各种花灯点缀着集市和街道。到处都是热闹的锣声、乐声,

皇后与丽妃、贵妃坐在一处,小口吃着茶点,时不时笑作一团。

母后坐在我左边,怀里抱着玲珑。玲珑还不懂说话,但是很会逗人开心,母后时不时眉开眼笑,直夸玲珑比我小时候讨人喜欢。

我呵呵地干笑两声,一面瞄着母后身边的丝绦一面说:“朕小时候又黑又瘦,跟猴儿一样当然不讨人喜欢,长大了可不一样。光这张越长越像母后的脸也能讨到不少喜欢。”

母后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我:“哀家可不稀罕别人喜欢。”

“朕也不稀罕别人喜欢,只要自己人喜欢便好。”我嘻嘻哈哈笑着,眼神又飘去了丝绦那边。



37、声如磬…1 。。。

装聋作哑一动不动装了许久的木头人,终于在我契而不舍的目光下脸红了。

我的话,她听懂了。

一轮烟火放完之后,我起身去走动走动。

经过母后身边时,悄悄蹭了蹭丝绦的胳膊,她便乖乖地跟我走了。

她紧跟着我,齐安跟在后头,还有不远处跟了几名侍卫。

因为这城中的灯火映得夜空发红,因此也不用打灯了。

沿着城楼走了一段,到了比较清静的地方。

下面是护城河,波光粼粼,水纹将圆月都晃成了碎的。

回头望一望身边的人,单薄得像纸随时有可能被风吹跑。

警觉地朝远处瞥了一眼。侍卫还算有眼色,都在转角处守着。我便将自己的斗篷摘下来披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问:“怎么穿这么少?”

丝绦没看我,嘶哑的嗓子艰难发出声音:“我是待罪之人,有命在就知足了。”

“什么话,就算待罪又如何,谁敢欺负你?进宫没带点东西么?以前那件狐裘呢?”

“进宫的时候大家都带了东西,不过都被收了。”

我捧起她的手好一阵揉搓,终于觉得她掌心有了点暖意。

想起了相似的场景,那一年灯节,站在灯火阑珊处,我用心暖着她的手,而她冲我笑。那种微微明媚的笑容,也像一盏灯似的照在我的回忆里。

在那之前,我的回忆是一片灰暗。之后才逐渐地明亮而清晰起来。

我温暖她,她照亮我,很相衬是不是。

我将她搂住,起先她身子有点僵硬,随后又软了下去,头轻轻枕在我肩上。

两人一起望着远处的热闹与繁华。

“丝绦。”

“嗯。”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河上吗?”

“不就是去年?”【小说下载网﹕。。】

“是啊,去年,我总以为认识你很长时间了。”

“记得。”

“我拉着你在冰上走,高兴得不得了。”我说着,低下头看她。

她的嘴角扯开了一丝弧度,“高兴什么?我们差点没命。”

“高兴你依赖我,相信我,牢牢抓着我的手。”

“有很多人都愿意依赖你。”

“我可不喜欢被很多人依赖。”我苦笑着用下巴在她额上蹭来蹭去,小心翼翼问,“你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对我笑?”

她抬起幽幽的眸子来直视我,“从前,你是贺睿之。”

我忍不住激动地问:“如果我就是贺睿之,你能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如果我不是赫连睿德,你也不是达奚沫儿,可以吗?”

“我本来就不是达奚沫儿,可你真的是……皇帝。”

我无奈地长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憋坏我了。”

其实她一直没有反抗,所以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她只是害怕面对流言蜚语、害怕失了清白,如果我可以给她

37、声如磬…1 。。。

名分……

“丝绦。”

“嗯。”

我捏着她的下巴问:“想做我的妃子吗?”

她摇摇头。

我心头被浇了一盆雪水似的凉透了。

她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很好笑,她竟然咧嘴笑起来,压低嗓音说:“我想做你的皇后。”

我哑然失笑,一颗心瞬间从冬天过渡到了夏天,猛烈地跳起来。低头在她脸上乱吻,一边含糊不清说:“野心真不小,以为你是只猫儿,养大了才知道是母老虎!”

“是啊,母老虎会吃人的,你不怕么?”她睨着我,唇畔露出挑衅似的笑意。

我衔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再那样笑。让她知道我也会吃人。

夜空里冻明的云里烟花闪耀,我的世界一片绚烂。

她没了声音,在我怀抱里瘫软得站不住脚。

我体内不安分的心跳越来越厉害,担心自己失控于是恋恋不舍松了口,紧紧抱住她。

她窝在我怀里喘着气,嘴唇红肿,白玉般的脸上也有些血色。不知是不是灯火的缘故,

回到席间,母后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去得太久了。”

“才一会吧。”我搓着手答。

方才回来的时候丝绦将斗篷给我系上了,我担心她冷,于是想叫人给她送只手炉。忽然隐隐觉出一道不寻常的目光,我一怔,发现是丽妃忧郁地看着我。她许是知道了什么,我想了片刻,冲她招了招手。

丽妃走到我面前来屈膝行礼,我问她:“玉粟那里有没有多准备的手炉?”

“大概凉了罢,我叫她拿下去加炭。”

“好,加好炭送去给沫儿。”

“是,臣妾知道了。”丽妃不会多问,同时也清楚了我与丝绦的关系。

我想应该是时候让她知道我的意思,免得她猜来猜去那么忧心。

昭阳宫光线幽暗,外面值夜的宫女也没点灯。

丽妃的睡相十分好,即使醒着也一动不动,就如此刻。

我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也没听见她开口。

清晨时分,突然听见“喀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猛地醒了,张口问:“什么动静?”

丽妃答:“冰雪融了,屋檐的冰棱子落下来。”

不一会又听见几声,像瓷器打碎了。我舒了口气,缓缓扭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神异常清醒。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问:“很早就醒了?”

“后半夜刮风的时候醒的。”丽妃莞尔一笑,起身想唤人进来伺候。

我止住了她,拉着她的衣袖问:“丽妃,有什么话想跟朕说?”见她眼晕灰灰,大概是一夜未睡,我怜惜地将她往怀里拉。

她温顺地躺在我臂弯里,犹疑的目光始在终逃避我,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臣妾并非争风吃醋,只是沫儿的身份实在特殊……”

“朕知道

37、声如磬…1 。。。

。”我拍拍她的脑袋,“在没有给她确定的身份之前朕不会逾距。”

“不……不是。”丽妃紧紧闭起了双目,“臣妾……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说说看?”

丽妃的手指微微发抖,泄露了内心的忐忑,她应该是没有把握在我面前说对丝绦不利的话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说明她已经洞悉了我对于丝绦的珍视程度。

丽妃转身从我枕下抽出一条丝绢提在我面前,“这是沫儿的吧?”

青花的纹路与净白的底子,静静垂着。

我伸手拂了拂,点头:“是。”

“皇上心思缜密,难道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干笑道:“她的身世户籍是假的,这点朕知道。”

丽妃微微蹙着眉望了我一眼,低头说:“臣妾发现……她偷偷去了绪阳殿。”

那是禁地,哪里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我觉得眼皮直跳,却仍然不以为意地笑着:“你看错了吧?绪阳殿她进不去。”

“她进去了。”丽妃颔首道。

38

38、声如磬…2 。。。

丽妃的话是毋庸置疑的,她从不说谎。

我匆匆起床去穿衣洗漱,赶在早朝之前去慈宁宫。

任何人想要进出禁地必须有令牌,除了我便只有母后有权利赐令牌。我当然不认为丝绦是偷偷去绪阳殿,且不说她对察德毫无感情,就算她很想去,也不会冒着违反宫规的危险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这些天被冻得如冰雕一样的树木像是沐浴了一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地面上湿漉漉的,灿灿的阳光照得水迹发亮。

我来得太早了,母后还在梳妆。

她或许知道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问,发髻才梳了一半就走出来见我。

“什么事?说罢。”

“母后可知道沫儿去过绪阳殿?”

“知道,是哀家令她去的。”

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脸终于展开了笑容,“原来是这样。”

母后无奈道:“甯太妃隔三差五要给察德送东西,这才关了大半个月就来了几回了?哀家可没那么多人手供她使唤,今后就让沫儿一个月去一趟绪阳殿。”

“送什么东西?难道皇宫里没有?”

“是甯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太宠察德了,惯得他如今这样的下场。”

我一早的抑郁全都一散而光了,回头一想觉得丽妃太冒失。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擅自去做,丽妃只要稍微往慈宁宫跑得勤快点便知道其中原委了。

我走之前又拐弯抹角说:“母后,沫儿住在佛堂后边可是清苦,瞧她气色越来越差了。”

“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母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哀家送了座院子给她还不算宽容?她没品没阶的住在皇宫里不怕别人笑话,哀家还怕呢。”

“母后息怒,朕只是……担心她不习惯。”其实我是担心她太闷,一个人住在那里无人问津,没有人伺候没有人照顾,也只能守着那片小小的院子不能出来乱走,这样真怕憋出病来。

“皇上从前宁愿在御书房过夜也不去后宫,如今又喜欢赖在佛堂,外人不明就里的还以为皇上看破红尘想出家。”

“出家?那可不成。”我冲母后傻傻笑了笑。我的爱情才刚刚发芽,对未来的向往从某时某刻开始变得缤纷绚丽,这一生还长着,怎么会想结束呢?

丝绦的院子很小,屋子很窄。这原本是给打更值夜的宫人们住的,不过寂空大师说佛堂里有专门打更的僧人,于是将那屋子里的宫人撤了。

院子里的苗圃一片狼藉,枯萎的枝叶缭乱。阴面的角落里有一些积雪未化。

偏偏那积雪里长着一株弱小的白梅。

尽管那样弱不禁风,也开了一树的白花。我想起床头案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簇风干的白玉兰,其实换成白梅也可,这样一年到头都可以用新鲜的花儿。

我把人都留在了门

38、声如磬…2 。。。

外,自己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可是不见丝绦出来。

她竟然冷落我。

望着紧闭的木门,不知她在里面做什么。我要先敲门?还是径直推门而入?

敲门……作为皇帝,这事我没干过。

径自推门进去,似乎又有点冒犯她。

真纠结。

挠了半天额头,我只好悻悻地走出去让齐安喊了声“皇上驾到”。

她总算从屋里出来迎我了。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顺便叫齐安把院门关上,因为风大。

她还穿着那种类似道袍的衣裳,虽然她穿什么都好看,但是这也太薄了。

进屋之后,她请我坐在炭火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一条矮矮的长板凳上。这样她正好比我矮一截,刚到我胸前。

看四周简陋的摆设,我脸上羞愧得发热。竟然让她受这样的苦,我却不能悖逆母后的意思。

“穿得太少了,冷吗?”我伸手捏捏她的胳膊,真想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都套去她身上。

丝绦低着头没看我,答:“身上不冷,我穿了夹袄。”

我觉出她情绪有些微妙,于是没说话了,盯着炭盆里的火苗。

那炭盆周围摆了几团泥巴捏的东西,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一块块被捏成圆的扁的泥巴上雕出了各种图案。我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放不下这门手艺。”

“闲着也没事。”

“闲着没事就去绪阳殿了?”

她仰起头看我,反问:“皇上不知道是太后吩咐的么?”

“怎么不告诉朕?”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底气都这样足,令人怀疑她没有害怕的东西。

我拎着她的胳膊拽她起来,让她稳稳坐在我腿上,“朕日理万机,但心中不曾遗落你。”

她没说话了,安静地倚着我。

温香在怀,软软的仿佛一捏就化。

我不是柳下惠,控制不了躯体里那些年轻的血液。任凭臆想充斥迷糊的头脑,紧张而愉悦。

她察觉出了什么,想要逃开。

担心她起身之后在她面前我会更尴尬,赶紧揽住她,“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好了。”

她抿着唇又倚了回来,头枕着我的肩,鼻息一下轻一下重地拂过我的喉结处。

我看今后还是不能与她独处,既然迟早是我的,何必急于一时。放松地阖目养神,揉着她的手指轻轻说:“去绪阳殿送东西可以,但是交给宫女就好了,别去见察德。”

“嗯。”她乖乖地应了。

我心中顿生成就感,死死抱住她。

二月祭天之后,江南地区开始大规模迁徙移民。

事情总不会如预想中那么顺利,突发的危险和变幻莫测的局势令人寝食难安。

我夜夜伏案至二更,连丽妃那里也有好些时日没去了。

佛堂还是会

38、声如磬…2 。。。

去的,陪母后去坐一小会儿,无非是要看丝绦两眼才安心。

听闻如嫔近日时常邀丝绦去她那里抄经,也难怪她们从前就相熟了,丝绦也乐意去。如嫔真是个人精,惹得我心里头蠢蠢欲动。

忙到子时,我便去了撷华殿。

如嫔半睡半醒地窝在矮榻上,眼波娇得能滴出暧昧来,“皇上,大半夜来搅臣妾的好梦。”

我笑问:“什么好梦被朕搅了?”

她半裸的肩背往我身上蹭了蹭,“皇上觉得呢?”

我笑着将她的手腕钳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嗓音压得极低:“明日请她过来抄经,顺便留她用午膳,朕在你这住几天。”

“臣妾遵旨。”如嫔鲜艳的唇凑了上来,在我颈上轻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过年啦,池子给大家拜年,祝愿JMS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牙好胃口好,身体好家庭好~

话说我有个龋齿越来越严重,不能吃我大爱的牛筋了,过完年要去补牙,呜呜呜……

39

39、声如磬…3 。。。

湿润的天空开了晴,凉风刮着薄云。

窗外有杏花缭乱,柳絮绵绵。

对着美人喝茶,什么也不用想,光看着就觉得惬意。

每回如嫔请丝绦来都会知会我一声,真是懂事。

虽然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也没有谁敢挑破。

妃嫔们不能容人,但是也没办法,她们算是引狼入室罢。当初可是为了巴结母后拼命地对丝绦示好,如今想撵她走,仍旧要巴结母后。可毕竟母后算是默认了我与丝绦的关系,察德又被软禁,任甯太妃在外面传多难听的话,宫里照样规规矩矩。

皇后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怨愤,她憋不住气儿,身边的侍女就倒霉了。

那日我去看玲珑,皇后又在摔东西。可怜绿姝手上剌了道血淋淋的口子跪在宫门外,乳娘抱着哭嚷不止的玲珑避无可避,躲在了一张桌子底下。

我大步冲进去就将玲珑抱起来,皱眉瞪了皇后一眼:“皇后想连朕也一块儿砸了吗?”

她害怕似的浑身发颤,往后退了几步,又冲外头大骂:“哪个贱婢把皇上召来了?还嫌本宫的日子过得不够憋屈?”

“瞧瞧你,一国之母呵……”我无奈地笑笑,哄着哭红了眼的玲珑。孩子很懂事,一见我就不哭了,伸出细细的胳膊抱住我的脖子,将一脸的眼泪鼻涕都蹭在我肩上。

皇后清丽的妆容下是一张凄厉的脸,嫉妒、愤怒、贪婪。

“既然皇后的日子过得太憋屈,朕会和母后商量早日废后。”我抱着玲珑转身走了,后面很安静,没有我预料中的歇斯底里。但是我还是想带着玲珑逃离这个地方,再也不想回来。

我知道,母后坚决反对废后。

以皇后这些年来的行径,足以废她七八次。只是她背后有呼延家族,膝下又有玲珑。原本我想等呼延硕承袭爵位之后再慢慢削弱他们的势力,废后是迟早的事。如今等不及了,我真的难以容忍玲珑有个那样的母后。

四下的宫人都退出去了,母后凑在我耳边窃窃问:“如今废了皇后,玲珑多可怜,皇上总该为自己的子嗣想想。”

“难道母后觉得皇后能教好玲珑?”

“玲珑不是还小么?不懂事,跟皇后也不亲,就过继给丽妃养好了。”

“皇上,稍安勿躁。如今内忧外患,能忍则忍。自从皇后生了玲珑,呼延将军极少与皇上作对,他们就等着立储。”

“倒要看看,呼延那老匹夫能有多长命。”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摄政王,不希望玲珑的将来像我一样狼狈。

我命人把玲珑抱去仪阳殿,算是对皇后的惩戒。只是玲珑那么小,看着怪可怜的,于是遣丽妃时常去照看他,陪他玩耍。

四月,贤越抓周,他不假思索抓了枚印章。

当时我脑门上好像被敲了一记

39、声如磬…3 。。。

,很疼、很响。难道是注定的?

在我记忆里,甯贵妃这一刻容颜焕发,不似弱柳。

皇后也在观礼,脸色煞白煞白的。她强颜欢笑,说不出一句恭喜的话来。

我依稀明白这是一种预示,心胸渐渐开阔了不少。其实不用去执着于某件事,因为老天早有安排。

夜晚寂静时,会忍不住地想,历代君王处置功高震主的武将是不是太残忍。

他们曾陪君王出生入死,换来的是若干年后抄家灭族。

有些必要的手段是为了权力地位的巩固,所以不算做错?

倘若发动战争统一天下不算错,剿灭反动起义势力不算错,打压排除异己不算错,一切都是为了大夏国繁荣昌盛,这样的道理是否说得通?

我想要天下太平,想每一个人都过上安宁的日子。

我希望在将来的史册中,赫连睿德是一名仁君。

翰林院夏木成荫,已经看不出战火的痕迹了。

曾经在战乱中毁了的书卷不在少数,这些年一直在修补,我也时不时到翰林院检视进度。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来,在范太傅的书房里,我头一回发现收藏的书画中竟然有一幅瓷画赫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丝绦画的杏花春雨,旁边有我题的字: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这幅画被人重金买走,竟然流落到了范太傅这里。好在我写字的时候故意掩饰了几分。

范太傅问:“皇上,可觉得这画极好?”

我一惊,仓促道:“尚可。”

范太傅颔首称赞:“画中女子在湖边等人,神情哀婉,这一句诗也恰到好处。”

“等人?她不是在赏景么?”

“若雨天出去赏景定会打伞,况且她这样翘首盼望,不像赏景那么悠闲。我看她在等情郎。”范太傅笑呵呵地说着,没有察觉到我的脸色起了变化。

每回我去找她都是下雨天,所以丝绦等的情郎自然是我了。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就喜欢我了,我竟不知道。

今日,我心情敞亮,兴高采烈地叫齐安去御窑厂弄了堆做瓷器的东西拉进宫送给丝绦。

她不在院子里,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便在院子里耐心地等她。

等了没多久又开始下雨。

夏天的雨势很大,像天宫遭了洪水都漏到人间来了。

我独自呆在丝绦简陋的屋子里摆弄那些东西,拉胚的泥盘、小刀小铲、由粗到细的毛笔。

在雨声的包围里等待一个人的滋味,是难以言喻的幸福。

听见外面的水声,我知道她回来了。转头望着门那边,静静等待她的出现。

她过了许久才进来,手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