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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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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内为何会多出这么多的商人?赵阐远和弥清都没有仔细留意过,只当是凑太后寿辰热闹的普通商贩,其实这大部分是福雅命人化装扮成的死士。
  离开京城的内城,两日之内,大部分兵马也来到了城郊。
  福雅身边最忠心的鬼魅将军许一诺一见到福雅就如释重负,大声笑道:“王爷啊,你可真是吓煞末将了,之前听说王爷居然住进了宫里,把我急得像什么似的,还好您平安无事。”
  “我虽然平安,但并非无事。”
  福雅严峻的神情让他一怔,随后问道:“有什么事?王爷尽管交给末将去办!”
  “多谢许将军,但是这件事不仅要请你帮忙,还要更多的人手才可以办成。这几日内,我要将京城困死,你认为能做到吗?”
  福雅对皇位的心思以及多年前他被赵阐远窜改遗诏的事情早已是臣子之间秘而不宣的事情,许一诺对福雅向来敬佩得俯首帖耳,惟其马首是瞻,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多年。
  一听到福雅这么问,更是笑道:“这还用说?京城外的戒严这些年本就空虚,皇帝为了防备邻国的进攻,持续将驻军主力调到北面去,而北面带军的老胡是末将当年的同袍,早已暗中投信愿意效忠王爷。”
  “那就好。给你三天去布置这件事,还有,”福雅深吸一口气,“我要再潜回京城一次,你挑几个轻功最好的人和我一起同行。”
  “王爷!这个时候您怎么还能回去?我听说京城内已经戒严了。”许一诺强烈反对。
  “许将军,您是拦不住王爷的。”燕生忽然在旁边插口,“还是赶快去挑选人吧。”
  许一诺看向他,低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燕生望了眼福雅,答道:“漠尘郡主被太子扣押了。”
  许一诺震动地转首问道:“是真的?王爷?”
  “我要接她回来。”福雅的语气如冰山盘石。
  “末将明白了!”许一诺一抖腰畔剑环,环佩叮当作响,犹如长剑急待出鞘。
  但是福雅回不到京城去了。
  这天深夜,京城里突然下发一道急令——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京城内的百姓本已经对这几日聚集在城外的无名兵马感到恐慌,禁令一下,人人都知道要发生大事。
  黑云沉沉压天日,这乾坤要颠倒了吗?
  漠尘的礼服是由皇宫内的绣坊女官亲自裁剪,大红的绸缎为底,金色刺绣佐边,绸缎抖动起来犹如流动的水般光滑艳丽,而金色的刺绣好像是云霓被阳光穿过时为它镶嵌金边。
  “很美的衣服。”她望着那片红色,慢慢说道。
  绣坊女官笑道:“是啊,这是从遥远的西岳国高价购来的,织就这丝绸的蚕丝本就是精挑细选,漂染这红色又需要十八道工序。据说制作这丝绸的庆毓坊总共就做了这样的丝绸不过三匹,其中两匹进贡给皇宫,另外一匹就被我们天雀买走了。”
  “这么贵重的衣服,配给我这种尘土一样的人,岂不是浪费了?”漠尘淡淡笑着,这句话却让女官愣住。
  女官拾眼看她,只觉得她冷艳不可方物,但是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喜色,而且还有种似乎即将要面对死亡时的绝望与平静。
  这样的新娘子是女官从来没有见过的。
  漠尘眼角余光看到门口有墨荷的影子,她又开口道:“我累了,可不可以今天就量到这里?我想休息。”
  未来太子妃的话怎敢不听,女官立刻带着东西和自己的人退出了门。
  墨荷趁机赶快进来,与漠尘的视线一碰,漠尘便急切地问:“有消息了?”
  “是的。”墨荷又喜又忧地攥紧她的手掌,“刚刚有人偷偷丢给我一张纸条,你看——”
  那已经攥得又皱又潮湿的纸团被重新展开,上面有几行字——
  王爷欲入京救郡主,城门已封,另求他法,望郡主耐心等待。
  漠尘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在玩命。”她脱口而出,“必须阻止他!绝不能让他再回来!”
  “可是……王爷想救您啊。”墨荷望着她,满面都是感动,不知道是为福雅还是为漠尘。
  “为了救我而送掉他自己的性命吗?那我还不如死!”漠尘将那张纸重新揉在一起,匆匆在桌上找到火石引燃,将纸条烧掉。
  “想办法传话给外面,告诉他,绝对绝对不要冒险!太子早已张开了网,等着他跳进来……”
  “说得没错。”幽冷的声音陡然出现,弥清一身戎装出现在门口。
  漠尘一惊,“你!”
  “我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是吗?”弥清掸了掸衣上的灰尘,“大战将至,我必须去校场点兵,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要上战场,带兵打仗,要感谢你给与我这样一个荣耀的机会。”
  他的话里全是冷冷的笑意,漠尘静静地听,暗中对墨荷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你不要太天真了。”弥清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这丫头之所以能带给你外面的消息,也不过是我故意让她可以自由地出入你身边,要她再这样自由地给外面传递消息却不可能。”
  弥清瞥了眼墨荷,“你的利用价值就到这里了,现在你可以回到五皇子府去了。”
  “我回不去了。”墨荷惆怅而幽怨地说:“他不会要我了,我要留在漠尘郡主身边,我必须保护她。”
  “你保护不了她,而正雄那边也未必不会再要你。”弥清一摆手,门外有侍卫将墨荷拉了下去。
  墨荷声嘶力竭地喊着,“郡主!你一定要保重!不要走绝路!”
  漠尘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无法阻止墨荷被带走的。但是墨荷最后的话震动了她,难道墨荷看出来了吗?看出她早已抱定必死的决心。
  弥清呢?他盯着她的眼神分明也证实他同样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要走绝路,绝路对你来说是终结,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是。”他一把拉过她的肩膀,狠狠地吻下去,但是漠尘的身体如玉石一般全无反应,即使他用尽力气都不能撩拨起一丝热情。
  “你要死就死吧!”弥清因挫败而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推倒,“为了你,我背叛了父皇,得罪了众臣,还树立了福雅那样的死敌,你可以死,但是要在我击垮福雅之后!”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漠尘困惑不已,“即使他曾经暗中算计过你,但是并未与你正面为敌过。”
  “我恨他?也许吧,因为他自小就是这宫中的传奇,他的文采武功,他的俊雅飘逸,他的高深莫测,甚至连他私设另一个朝廷,大胆谋逆的做法都成了宫墙边那些不懂事的小宫女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三年前,我去幽州,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和传说中相差多少,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你。”
  弥清痛苦地闭上眼,“我今生从没为一个女人着迷过,除了你,你知道吗?只有你,让我一见倾心,但是你却对我不假辞色,而且从头至尾,你望着他的眼神,和他说话的口气让我的心凉到了谷底。我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所以从那一刻起,我更加地恨他!为什么他生来就好像是与我作对的?我拚命夺取的,他唾手可得?”
  “你错了。”漠尘冷冷地看着他,“福雅几乎是赤手空拳,费尽心力,经营了十余年才得到现在的局面,当你的父皇当年将他丢到那个荒冷的幽州城时,福雅若是像你现在这样愤世嫉俗,只怕会一辈子孤老在城里,最后郁郁而终。而我与他,相守十年,是你这个外人无可比的。”
  “外人?对,我是个外人,但是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我这个‘外人’的手上!”
  弥清放声大笑,“现在,我期待着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盛大辉煌,可惜不能让福雅王叔做座上宾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实在是遗憾、遗憾啊!”
  漠尘默默转身,将他的狂笑丢在身后。眼前,日暮西沉,天暗了,这被封闭的房间、皇宫、城池,该如何才能走出绝境?
  京城内外,或者说太子府内和京城外,在这三天中竟然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京城外,越来越多的兵马从四面八方涌来,如铁桶一样将整座城围困得水泄不通,紧闭的城门内,原本熙熙攘攘的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人人自危。
  而太子府里却张灯结彩,热闹的程度甚至超过太后过寿。只是这热闹不过是表面上的虚华,因为在这个非常时期,哪里会有人真心赶来祝贺?
  弥清不管这些,他要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婚,哪怕是作假,也一定要做出来一场。
  价值连城的礼服在成亲当日终于赶制出来,而与礼服相配的婚鞋、头饰,全部光彩夺目地摆放到漠尘的面前。
  她僵硬地任侍女们摆弄着她的身体,为她穿上嫁衣,侍女们在耳边说着许多恭维的话,她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突然间,太子府中一片骚乱,外面有许多人开始乱跑,还有人在喊着什么。
  她凝神看去,只见慌慌张张的众人有人喊着,“有人纵火烧府!快拿水来!”
  她几步奔到门口向外看,果然,就在前殿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宫殿的屋脊已经被烧着。还有人在大喊,“是顺雅王爷的人干的!大家要小心!保护好新娘子!”
  福雅?难道他来了吗?漠尘心慌意乱,眼前忽然闪过几道黑影,将她身前的侍卫和身后的侍女同时打倒。
  “郡主,跟我来!”那人低声说。
  她定睛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燕生?”
  燕生丢给她一把剑,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她立刻了然,急忙跟着他奔了过去。
  “王爷呢?”她急于知道福雅的安危。
  “王爷在城外!”燕生挥剑砍倒了几个侍卫,简短地说:“王爷给了太子三天时间,让他交还郡主,但是太子置之不理。今天是最后期限,我带人先行潜入太子府,王爷单臂不便行动,在城外等侯。”
  “他没有来,太好了。”漠尘幽幽呻吟,总算暂时放下了心。
  “快走!”燕生一拍她的后腰,将她送上旁边的一堵高墙。漠尘刚要从墙上跳下,就听到身后有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墙下的燕生闷哼一声。
  她急忙回头,只见燕生的后背中了一支箭,远处还有许多拿着弓箭的太子府禁卫正向这边赶来,她甚至听到弥清暴躁的大喊,“不许伤了新娘!贼寇就地格杀!”
  “燕生!”
  她要反身回来救他,燕生直勾勾地盯着她,吼道:“不许你再回头!快去找王爷!”
  她震住。不能回头!没有回头路了,如果她跳回去,不仅福雅的苦心付诸东流,燕生的牺牲也成了无用的泡影。
  她一咬牙,任泪水自眼中涌出,反身跳下了高墙的另一端。
  狂奔,又是狂奔,上一次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断了福雅的手臂而急于逃离他的身边,这一次,却是为了奔回他的怀抱。
  她不知自己该奔向哪里才可以找到福雅,但是沿路把守和巡逻的禁军显示——东城的把守最重。
  她拖着厚重的礼服在街上狂跑,跑掉了珠钗,跑散了鬓发,跑丢了婚鞋,她全然不顾。街边有人在呼喊着要追赶捉拿她,她眼疾手快抢夺下一个巡逻兵的马匹,催马向东城继续狂奔!
  近了!近了!她几乎可以呼吸到他的气息了!
  终于来到城楼下,她跳下马,昂首向前走。
  有人试图阻拦,她沉声喝道:“让开!我是漠尘郡主!”
  听到她的名字,众将士像听到不可碰触的禁令一样,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
  她赤着足,踩在冰冷的石阶上,一步步登上城墙。
  风,吹着她的秀发在风中不羁地飞舞,脚下在奔跑中被尖锐的石头扎伤的伤口不断地流血。
  她顾不得这一切,只想见到他!见到福雅!
  登上城楼的最高处,向下望,看到了,终于,重新见到了他——
  但他已不是分手前的他,就如同她也不是分手前的她一样。
  分别前,他们都是一袭白衣,而如今,她的衣服鲜红如血,他的盔甲玄黑如夜。
  他的面容因为相隔太远看不清楚,但她知道他正望着自己,用和她同样迫切激动的目光,与她胶着。
  福雅啊,我带给你的到底是什么?她张张嘴,有多少千言万语要说,可在此刻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救我,养我,护我,爱我,而我,却伤你,痛你,累你,害你。
  不仅是福雅,这京城内外的多少将士,从燕生,到墨荷,乃至随便的一个士卒,都因为她而改变命运。
  她是罪人。
  遥望着他空空的袖管——那样轻灵地在风中飘摆,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年袖管中的那条手臂拥着自己的温暖和有力。
  她欠他良多,今生已不可能还清。
  身后,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大概是弥清追来了吧?这个人虽然狭隘自私,却也是个可怜的情痴啊,眼看为了她,弥清原本飞扬跋扈的太子身分也将陷于空前的劫虽之中。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那么,就由她来亲手了断这一切吧。
  她望着福雅——他正驱驰着骏马,风驰电掣地从远处奔向她所在的城墙下。多想再看他一眼啊,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再在他的膝上小憩一阵。
  惟有期待来生了。
  冰凉的足底几乎已被城墙冰冷的石砖冻得麻木,好在她还可以向前多走一步。
  她坚定地踏出了这一步,身子就像是从半空坠落的一片树叶,无力地在空中颠倒旋转,硕大的礼服犹如蝴蝶的翅膀,鼓起了激荡的风声,在耳边猎猎吹响。
  她微笑着闭上双眼——
  让一切,终结。
  第十章
  这是一场在地狱中才会有的劫难。
  她全身骨头都像是被人拆散,又一块一块地撕扯、重组,连她周身的血液都脱离了身体之外,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疼痛,疼痛。
  但是,除了肉体的疼痛之外,她并没有更多心中的痛苦,因为她相信自己已经解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里,有种强大的力量安抚着她重创的身体,这力量如旭日朝阳,似大海江河,托着她的身体在空中漂浮,不至于摔碎在地面之上。
  在幻境中,她被一场满天满地的大火围困在当中,手脚却无法移动半分,根本无法逃离。就在那火焰烧着她全身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袭来一阵冰冷,将大火渐渐逼退到她的身外。
  冰冷之外,恍惚间她听到福雅的声音,“坚持住!坚持就能活下去!”
  活下去?可她已经死了,该怎么活?
  除了福雅的声音之外,她还听到许多陌生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地响起——
  “王爷,神医找到了。”
  “快!请他来!”
  “她会活下去的,但是需要一件东西。”有个从未听过的男子声音出现,悦耳的声音带着某种平和的力量。
  “需要什么?什么我都可以给!”福雅急切地追问。
  “需要……奇迹。”那男子慢声道:“无垢,我可以为她接骨,但是她失血太多,该怎么办?”
  有个同样陌生的女子声音悠然出现,“要将别人的血转给她身上,但是这种方法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迄今为止没有人真的做过。”
  福雅迫切地说:“我的血可以给她,要多少你们都随便拿去!现在就拿去!”
  那女子叹气道:“不是所有的人的血液都可以互相给与,如果给错了,她的件命依然不保。”
  那男子说:“所以我们需要奇迹。无垢,你信不信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只听说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但是……好吧,我愿意一试。”
  再然后,她的身体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而有力的热液突然从身体外某处如潮水般注涌进身体内的冲击感。
  刚才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要把福雅的血给她?
  怎么可以?!福雅的身体再不能被她拖垮一次了!
  她挣扎着,想拒绝这股力量,但是有人使劲地按住她,不让她挣扎。
  “王爷,你对她说点什么,让她不要一心求死,让她想活下去。”
  有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唇瓣,是福雅,只有福雅会这样触摸她。
  “漠尘,我爱你。”
  这短短的五个字,似最动人的歌声,似上天突然赠给她的神力,她全身颤抖了一下,再不挣扎,软软地舒展开四肢,轻声低吟。
  “她有意识了,她会活下去的。王爷,放心吧。”
  这是一个看似陌生的世界。
  漠尘好像睡了几百年,当她睁开眼,看到第一线光明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穿过了鬼门关,走入了地狱,但是地狱中不该有这样刺眼的光线,也不该有这么雪白的墙壁,以及精雕细刻的屋顶。
  “啊——”她用尽力气才发出蚊蚋一般的声音,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对陌生的男女。
  那男子一头白发却俊雅无匹,女子黑发如缎,温柔妩媚。
  是神仙吗?她呆呆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那男子说,“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的骨头断了不下二十处,虽然我们用尽了办法帮你止痛,但是不能止太久,否则麻醉剂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另一重伤害,必要的疼痛也是帮你恢复身体所要经历的一个历程,再忍一忍,熬过第一个月就会好多了。”
  他们说的话在漠尘听来像是陌生的语言,完全没有反应。
  那女子低笑道:“你真的很有勇气啊,为了逃婚,居然不惜跳下那么高的城墙,不过,你也的确很幸运,没有摔坏头和脊椎,所以只要等骨折的地方一一长好,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我们为你用了最好的药膏,你会复元得很快。”
  “当然,你能活过来还要感谢福雅王爷带给你的奇迹,他将自己体内的大量血液转给了你,我们本不能确定他的血液一定可以成功地转到你的身体,只能赌一赌,好在我们最后赌对了。”
  福雅?提到福雅,漠尘的眼睛霍然张大,哑哑地开口,依然是轻微的声音,“他,在哪儿?”
  “在隔壁的房间,他为你送血之后也很虚弱,又陪了你这十几天,公孙刚刚给他扎了几针,让他睡了,否则他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漠尘的思维终于开始缓慢地运转,她迟疑地问:“我还活着?”
  “当然了。”那两人相视而笑,“否则我们难道都是鬼吗?”
  “你们……”她怔怔地看着他们。
  男子说:“这是我妻子,仇无垢,你叫我公孙好了。我们是西岳国人,本来是到东辽去看一位朋友,无意间路过天雀时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所以过来帮忙。”
  漠尘的眼珠慢慢地转动,他们两人说的话也一点点的带动了她的思维运转。
  她没有死?还活着?而福雅就在她隔壁的房间?他为了救她,又一次牺牲了自己,将他的血液传进她的身体?
  这么说来,她现在体内流着福雅的血?难怪她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力在体内奔腾,好像她比以往更加亲近地与他合二为一。
  那么,京城那里的情况呢?他们现在是在城外,还是城内?
  她来不及想这些,因为福雅来了。
  他的面孔雪白如纸,不知道是因为得到了她醒过来的消息,还是因为睡不安稳提前醒了过来,他显得那么憔悴,好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一向整洁的仪表也变得狼狈不堪,下巴处甚至长出下少的胡碴。
  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清亮逼人,带着十分狂喜奔坐在她的床榻边,握住她的手。
  “漠尘,你这一觉睡得真是长。”他柔声说,就像每一次她月圆发病后对她说的话一样,“但是我只允许你这样偷懒一次,等你完全恢复之后,我要带你好好地四处走一走,骑马射箭,全部都不许丢下。”
  “福雅……”她痴痴地望着他,手臂依旧没有力气,不能抬起触摸他的脸颊,只能感受着他手掌的热度和力度。“我作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你对我说……你爱我,可是,爱是什么?”
  他的指尖微颤,连声音都在颤抖,“傻丫头,爱,就是我们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
  她努力地挑动嘴角的唇线,绽放出一个微笑给他,“那么……我爱你,一直都爱着。”
  福雅将她的手捧在掌心,他的脸深深埋在掌中,漠尘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盲点冰凉的潮湿,那是福雅的泪水吗?
  一瞬间,再多的疼痛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有他在这里,哪怕即刻让她再死一次也无所谓。
  漠尘这一休养就是二十多天。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么严重的骨折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才可以下地,除了公孙给她准备的药膏的确灵验神效之外,还因为她也好强,不想一天到晚躺在床榻上让人服侍,更不想让福雅为她操心。
  恢复的过程中,她一直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不知道福雅和弥清的战争是否已经结束,或是还未开始?福雅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且还有一个人让她牵挂——
  “燕生,他为了救我不惜性命,最后时刻我看到他中箭倒地。”漠尘深蹙着眉,“我一直以为他恨我至深,绝不可能为我做这种事,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他活着。”福雅给了她一个意外的结果,“弥清那里传信给我,说是俘虏了去救你的几个人,其中有燕生。”
  她惊喜不已,握住他的手,“要救他回来啊!怎样才能救他?”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他柔声安慰,“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了。”
  “但是,我怎么可能不管?这一切全因我而起啊!”
  “没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淡淡道:“因为这是我一开始就为自己选择的路。”
  “难道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漠尘伤感地说:“我看到有那么多人会为这场夺位之战失去生命和亲人,他们的痛苦一定不亚于你当年的痛。”
  福雅有点惊讶地看着她,手掌在她的额头上抚摸过去,“我的漠尘长大了,会为别人着想了。”
  他长长一叹,“在你坠落城墙的那一刻,我便已经后悔了。如果我当时有神力让江河倒转,让日月重轮,我会放弃一切,只为了保住你。”
  “那么……”她震动地抱住他,“福雅,就让我们去过两人的生活吧,幽州很美,也够大,可以让我们容身,就是在那里住一辈子我也不会觉得腻烦。”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焉知别人也会让我们过这样的日子?”福雅淡淡地冷笑一下。
  “你是说……太子?”漠尘沉吟许久,“他现在不知道怎样?”
  “他已经不是太子了。”他漠然道:“他惹出这么多祸事,就是他父皇再想护他也不可能。众臣联合上本,请求废太子,上个月皇上已经同意了,他现在虽然还住在太子府,却早已不是原来的他,再没有人会去巴结亲近他,除了正雄偶尔去看望他一下之外,其他人甚至不愿意从他的太子府前经过。”
  “五皇子?墨荷她……还有绿裳,她们都怎么样了?”她一一追问。
  福雅叹口气,“漠尘,你还在恢复,暂时不要操这么多心,废这么多神。”
  “可是,我……”她还有话想说,福雅叹息着以唇封住了她的口,不让她再问下去了。
  她低喘着,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经过这一次事情真是恍如隔世,想不到可以再次这样亲近地与他相拥在一起。
  突然间,有件事从脑海中蹦跳出来,又让她暗自吃惊。
  “我的疯病……这一个月都没有发作,是怎么回事?”
  福雅笑了,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唇瓣,“这要感谢那对叫公孙的神医夫妇。他们说,你的疯病可能是小时候和狼在一起时被狼咬过所以染上,也因此让你身上有了狼的味道,它们就将你当做同类,没有再侵犯你,只是这病根却留下了。这次我身体内的血过继到你的身体里,冲淡了你体内那些致你发病的毒素,所以你的病症也消除了。”
  “真是……不可思议。”她惊喜万分,这么多年来的心结没想到会因为这场劫难而根除。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无端地发狂伤人了,只可惜福雅的这一臂,太早地牺牲掉。
  “如果当初知道这个疗法,早早地给我换血,我便不会砍伤你了。”她懊悔地说。
  福雅又笑道:“傻丫头,这换血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公孙说不是所有人的血液都可以互换,这一次只是为了救你,迫不得已之下冒险碰运气才成功,若是以前你无病无灾,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让你用这个方法治病的。”
  “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在京城内,还是城外?”她终于问出口。
  “这在城外。这里是朝中一位叫方城叶官员的私邸,被我暂时占用。”
  “你皇兄他是什么想法?难道你们就一直僵持下去吗?”
  福雅摇摇头,“不可能僵持太久,大军在这里对峙了一个月,城内物资渐渐稀缺,而我方也没有很好的补给。疆域那些心怀叵测的邻国纷纷蠢蠢欲动,皇兄是想与我讲和的,但是怕我不答应,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而且,此次是我公开谋逆,他必须摆出皇上的威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这么说,你是准备撤军了?”今日她听到的惊喜实在是不少。
  他拍拍她的后背,“你回到我身边,也已脱离了危险,这算是上天对我的警告,也是上天赐予我的恩赏,我若是不能领悟,就太辜负天意了。”
  漠尘轻声道……“以前我常听人说”天意无情‘。“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它这一次难得的‘多情’。”福雅沉吟良久,“罢了,为了你,我就再破例一次吧。来人,准备笔墨。”
  福雅亲自写了一封和谈信,命人飞箭送入了京城之内。
  晚间时分,城门忽然打开,有几匹马奔驰而出,来到福雅的大军前,当先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天雀皇帝的使者,要见福雅王爷。”
  这几个人被带到福雅面前,福雅也没想到和谈的使者会是前太子弥清。
  这一个月里弥清显然消瘦不少,他张狂的面庞上布满的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黯然和失落,以及最后维持的一份傲然和自尊。
  见到福雅之后,两个人长长久久地对彼此凝视,谁也没有开口。
  最终,弥清迟疑地问出,“漠尘,她……”
  “她还活着。”福雅炯炯有神的眸子凝视着他,“你不会失望吧?”
  他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但你不要想再见到她。”福雅冰冷的声音里有恨,“她也不会想见你。”
  “我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弥清依旧坚决,“有些话我想和她说,说完我便离开。父皇的回信现在就在我的身上,等我见完她,回信我就拿给你。”
  “现在和我谈条件,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福雅刻意模仿着当日在皇宫内殿中,弥清对他说话的口气,“是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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