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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麻辣俏红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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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啊?”
“左边、左边!”
“右边、右边!”
“不对啦!上面,跑到上面了!啊——”
“别抓着我呀!”罗兰又好气又好笑的被他们俩拖着跑,满室物品也被这一大一小丢得满天乱飞;而这一切,就只为了闪躲一只同样被吓坏的油虫。
“瞧准了再要呀!”她简直笑坏了肚皮,见他们老没砸中,忙笑着提醒。
一本杂志飞过半空,可惜还是没有打中,不过那只蟑螂不知是不是飞累了,终于停在近天花板的墙壁上。
“去拿杀虫剂!”赵子龙青白着脸指使小侄子。
赵子麟躲在两个大人身后,猛摇着头,一副打死不离开的模样。
看着那停在墙上黑头油面的蟑螂又振动了下翅膀,赵子龙脸色几乎发青,罗兰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天啊,瞧他那么大个人竟然会怕那么小的一只昆虫,真是笑死她啦!
罗兰为之捧腹!虽然被他当成挡箭牌似的揽在身前,可她笑声却不断从口中逸出,止也止不住。
“别笑。”他尴尬不悦的板着脸,全身僵硬,一双眼直盯着墙上那油黑诡怖的蟑螂。
见他面子挂不住有些生气了,罗兰忍住笑,“好,我不笑……噗——”可没两秒却又笑了起来。
他拿她没办法,只能收紧揽在她腰上的手,贴在她耳边咬牙道:“不准笑,快想些办法啊!”
他口中吐出的气息搔痒着她的耳,罗兰心一跳,这才发现他和她贴靠得如此近,笑声不觉收敛了些,一张俏脸却红了起来。
感觉到耳根子跟着发热,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忙提议,“你射飞镖不是挺厉害的吗?不会拿笔试试。”
说得也是,他方才忙中有错,竟然忘了自己还有这一招。
只见他手一伸抓起桌上的原子笔,脱手便射了出去。
也不知这会儿是他心定了下来,还是因为那只蟑螂停在墙上不动的关系,只听那笔“笃”地一声,应声里笔带蟑,一块儿钉入了装潢的木墙,这次终于将它给了了帐。
“哇!”这下可让罗兰给看傻了眼,她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做了,更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厉害。
她回头看他,不觉笑了出来,指着墙上的蟑螂道:“瞧,不过是只小虫而已,你是怕啥啊?”
他为之哑口,不知该如何说是好,总不能说他一见那黑黝黝的蟑螂就吓坏了,根本忘了自己武艺高强吧?
罗兰走上前观察那被钉死在墙上的虫于,只见那笔入墙三寸,她忍不住伸手去拔那支笔,没想到一时之间竟然还拔不出来。
“奇怪,怎么钉得那么牢啊?”罗兰纳闷着,不晓得那是因为赵子龙一时情急之下,使出了真功夫的力道。
他见状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手一伸,轻而易举的便将那支原子笔给拔了下来,不过他却看都不看那只肚破肠流的蟑螂尸体一眼,一脸木然地将它给丢进了垃圾桶里。
三更、半夜,狂风呼呼的吹。
屋外的风在呼啸着,像百鬼夜行般发出尖锐的高音。
台风夜,那阵阵的狂风,像是要吹垮全世界似的。
罗兰缩在被窝里,暗暗诅咒着这该死的夜晚。
可恶,她最讨厌这种声音了。
远处传来一阵匡啷巨响,不知是哪里的招牌被吹掉了!
没多久,又听一阵啪哪啪哪的滚动声,罗兰猜想大概是哪家的铁皮屋顶被掀落在路上翻滚的声音。
再一会儿,又是另一声巨响!
她听不出那是什么,只是神经忍不住又抽了一下!
然后夜灯一熄,整个世界突然陷入完全的黑暗。
该死,她受不了了!
罗兰愤然的掀开被子,紧咬着下唇坐在床上,没考虑多久,她便抓着手电筒跳下床,往厨房跑去,途中又听到巨物倾倒的声音,她颈背又抽了一下,好不容易冲到厨房,她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两罐啤酒。
她囫轮吞枣的灌酒入喉,想麻痹自己的神智,可连喝两罐神智却还是清楚得很,紧绷的神经还是没放松下来。
就在她打算回房间另想办法的时候,突然二十楼的盆栽被风吹得掉了下来,砰然巨响让她吓得抱着头猛地蹲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线。
“哇啊——”
被那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赵子龙紧急之下抓着手电筒匆忙从房里冲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谁知循声来到厨房却发现她捂着耳朵,将脸埋在双膝中,蹲缩在墙角发抖。
“嘿……”见她情况不对,他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伸手轻扶她的肩,放轻了声音。
听见人声她吓了一跳,她慌张抬首,见是他,心下松了口气,却掩不住苍白脸上的慌乱和惊恐。
“你还好吧?”他担心的问。
许是匆忙而出,他的发披散着,柔和了他冷硬的表情,加上那难得温和关心的口吻,让罗兰心中更是委屈,她嘴一扁,乌黑明亮的大眼就奋满了泪,有些呜咽埋怨的道:“不……不好!”
“怎么了?”从来没见她这般被惊吓的模样,他除了不解,还有些心疼。
“我……”她咬着下唇,本不想说,谁知这时外头呼啸的风雨中,突然打了一记响雷,吓得她忍不住又抱头闷叫了一声。
赵子龙见状,终于看出了问题所在,他诧异的看着直颤抖的罗兰,问了句:“你怕打雷吗?”
“才……才没——”罗兰抬起泪眼想逞强否认,岂料一这闪电划破夜空,照得室内闪过一片青白,她立时又住嘴僵化。
闪电过后,跟着而来的又是一这仿若要震碎夜空的闷雷,她整个人又一震,吓得脸都白了。
OK,看来她不只怕打雷、还怕闪电,而且大概……赵子龙看看窗外呼啸的风雨,和地上的空啤酒罐,这雷是刚刚才开始打的,显然她不只怕打雷闪电而已,还怕台风夜!
“嘿……这里是十九楼,不会有事的。”他关心地伸手轻触她的脸,然后牵起她手臂道:“这里冷,回房里歇着会好点。”
罗兰开言猛摇头,死蹲着就是不肯乖乖起来,“不要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他皱起眉头,这:“厨房没床没被的,你在这里怎么睡,别闹了,起来。”
“不要!”她红唇微颤,小嘴一肩,眼看着豆大的泪珠就要从眼眶掉下来。
赵子龙虽觉得有些心软,但厨房铺着地砖,就算穿着衣服坐在上头,还是凉得紧,他是绝不可能让她留在厨房里窝一个晚上的。见她半点没打算妥协,他心一横,硬将她拉起,打横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往她房里走去。
“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回房里,房里好暗!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要回去啦!”她奋力抵抗,怪吼怪叫的。
好极了,看来她还怕黑。
赵子龙扯扯嘴,真是人不可貌相,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女人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咧!
“赵子龙——”罗兰叫到一半,屋外突然又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她冲出口的话,她吓得大叫一声,下一刻就见她紧揽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头上,颤巍的抖着。
好不容易到了她房里,他将她抱回床上,她却不肯松手。
“罗兰。”他好笑的叫着她的名。
“啥?”她还是将脸埋着,闷声回答。
“可以放开我吗?”虽觉得她这胆小畏怯的模样很难得,他还是语音平平,忍住嘴角的笑,替她保留点面子。
罗兰一僵,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她房间,而且自己正半坐在床上,她尴尬的松开手,脸色依然略显苍白。
谁知她心神才定了些,却见他转身欲离开,她心里一慌,忙又拉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你害怕?”他回身看她,一转念,恶劣的本性便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听到她亲口承认。
“才……才没有,我只是……”她红着脸想辩解,谁知老天爷像是要惩罚她说谎似的,突然又打了一声闷雷,她闻声不禁闭眼又瑟缩了一下。
“你害怕。”低头瞧着自己被她抓住的手臂,他嘴角微扬的瞧她,陈诉事实。
“才……”罗兰还想硬撑。
“承认你害怕,我就留下来。”赵子龙挑眉打断她,威胁兼利诱。
罗兰又气又尴尬的瞪着这可恶的长发男人,闭嘴不语。
好死不死屋外又在此时传来不知名的巨响,而且这回还铿铿锵锵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然后不知哪辆倒霉的汽车被砸到,刺耳的防盗铃声霎时加入狂暴的风雨声中,一块儿刺激着罗兰的神经。
这女人真是死要面子。
赵子龙见她不答,转身作势要出去。
罗兰见状,心一惊,终于弃械投降,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眼眶红红的道:“对啦、对啦!我就是害怕啦!这样行了吧?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啦!”
赵子龙闻言一笑,摸摸罗兰的小脸道:“行,怎会不行?手电筒都在厨房,我只是要去拿过来而已。”
“你——”罗兰一听,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她脸一红,又羞又气的想骂他,却不知从何骂起,更怕她一开口,把他惹毛了,又把她一个人丢下,所以只好闭上嘴将一肚子的脏话全保留起来。
“现在,你可以放手让我去拿手电筒了吗?”他一脸得意的笑笑,提醒她松手。
罗兰闻言,脸上红霞更甚,赶紧将两只死抓着人家的小手给收了回来。
他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却听到她略显不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
“嗯?”他停下,再回首。
“呃……你……可不可以……快点回来?”罗兰缩在床上抱着枕头支支吾吾的说。
瞧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露出难得柔弱的模样,赵子龙缓和了冷硬的面部表情,这次终于如了她的愿,颔首点头道:“我会尽快。”
第九章
将两支手电筒从厨房拿了回来,赵子龙一进门,就看见窝在床上的罗兰明显地松了口气。
“怎么去那么久?”她抱着枕头,眼神哀怨的叨念。
“我顺便到客厅拿了腊烛和糖果,这糖是过年时买太多留下来的,你吃点比较容易入睡。”他来到床边,将那包未拆封的糖递给她。
罗兰接过手,拆了一颗来吃,发现是包着威士忌的巧克力酒精,她立刻连续再丢两颗入口。
赵子龙见她神色稍安了些,便将其中一支手电筒放在床头,只开一支要她帮忙拿着。
罗兰嘴里含着巧克力酒糖,手里帮他拿着手电筒,看着他拿出腊烛点好,安放在床边茶几上。这一切好像很正常,可她却越看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蹙起眉,盯着他瞧,三秒后,她瞪大了眼,叫了一声——
“喂,你的手什么时候好了?!”
右手拿着打火机的赵子龙瞬间僵住,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匆忙间忘记将假石膏装上。
“赵子龙!”罗兰从床上跳了起来,生气的要他解释。
他有一刹那想假装自己的手还没好,可他刚刚才将她给强行抱回房中,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所以他只好神色自若、慢条斯理的拖延着,“事情是这样子的……”
“怎样?”她横眉竖目的瞪他。
快想、快想,你是编剧啊,快想个理由出来。
一思及她有可能会因此气得离开,他只觉得心口莫名的慌,脑海里的思绪飞快转动,脸色变都不变,只道:“今天下午……我到医院复诊……医生说我的手恢复得很好,骨折处已经长出了骨痂。”起了个头之后,他很快便越说越顺口,“他本要帮我拆掉石膏,但因为我约了人吃饭,所以约好明天再回医院一趟。但我晚上回房时,不小心撞到石膏,见它已经裂开,便干脆把它拆了。”
“是吗?”罗兰狐疑的看着他,不过见他神色自然,心里其实有一些小小的相信。
“不然你以为呢?”他面无表情的反问,好似嫌她问这种问题很无聊一样。
罗兰见状,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作。
她缓缓重新坐回床上,先是想到之前医生曾说石膏虽能拆,但骨痂还未硬固,需过八个星期方能负荷重量;后又忆起他方才因为担心她抱她回房,罗兰心里不觉有些愧疚起来。
偷偷瞄了他木然的脸一眼,她心虚尴尬的道:“呃……那个,你的手,还好吧?”
“你不是以为我骗你?”他冷冷的说,心里却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她抿了抿唇,头低低的,“对不起嘛……人家一时被这些声音冲昏了头……才会胡思乱想的呀……”
虽然还想捉弄她,但理智提醒他不要玩得太过火,于是赵子龙难得的见好就收,缓和了表情问:“你为什么会怕?”
知道他在问什么,罗兰不怎么想回答,所以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怕蟑螂?”
见腊烛光源逐渐稳定发亮,他伸手和她要回手电筒,关掉电源和另一支摆放在一起。
罗兰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谁知他却在收好手电筒后,在床边坐下,两手交握的瞪着红烛上那一抹火焰。
好半响,他才缓缓道:“我之前在辰天虽是做内勤的,但也曾经支援过几次行动,其中一次在中东被恐怖分子逮到,将我关到地窖里,那地窖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遍地的蟑螂。因为当时被打成重伤,我一被丢下去,那些蟑螂先是退开,见我不动,没多久就如潮水般汹涌的聚集了过来,爬了我全身都是。”
他停了一下,自嘲的笑笑,“从那次之后,我看到蟑螂就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罗兰听得目瞪口呆,光是想象那情景就让她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她两手环抱着自己,好一会儿,才有些抱歉的伸手轻碰了下他的手臂,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要不然就不会笑成那样了……”
他侧头看她,扯扯嘴角,“没关系,那情况是很好笑。
你呢?你又为什么怕?“
外头风雨飘摇,不时还能听见狂风的呼啸,就像多年前的那一个夜晚。
罗兰为难的咬咬下唇,本来她是不想讲的,但他都已经说了,她不说好像太别扭了一点,所以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这:“我……呃……其实是因为小时候玩捉迷藏不想被抓到,所以跑到我家后山躲起来,结果一失足跌到山沟里。那天因为下午台风登陆,表姐她们找不到我时,以为我已经自己回家了,也没多想,所以我就这样在山里困了一整夜……”
“你当时几岁?”
“九岁。”她扬扬嘴想笑,但一想到那个狂风呼啸、黑暗中好似随时会有怪物跑出来的台风夜,她就觉得恐怖,脸色不由得苍白起来。
凄风苦雨中,树影被卷上了夜空又轰然落下,暗夜里,仍能瞧见被风吹得四处翻潦的物体,像妖、像怪、像魑魅魍魉……
那一夜,乱窜的飞影在黑暗中交错,干扰着她,儿时鬼故事中的主角似乎在那时都有了隐晦不明的形体,那么虚幻、又如此真实地飞扑向她。
虽然明知这那些都是假的,她还是无法忘怀……
见她眼里难掩惊慌,知晓她忆起当时情景,他心头顿生不舍,一想到她小小年纪一个人被困在山沟里的景象,他就有些心疼,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那里陪她。
这念头箕是荒谬透顶,但他就是无法抹去九岁的她孤孤单单在风雨中瑟缩发抖、逞强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景象。
瞧着她美艳的脸蛋透着小女孩般的孤单害怕,难以言明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搅,毫无预警的,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她没有拒绝他温暖的怀抱,只是蜷缩在他怀里,小小声的道:“我……当时好怕……”
“嗯。”拥她在怀中,才发现她其实在发抖,心像是被人揪住,阵阵抽扯着。
“风一直在吹……我还以为它永远不会停、以为天永远不会亮……”
“我知道。”他轻声说着,他当时在那个地窖里也有同样的感觉。
“而且好冷……”
“嗯。”他将她揽得更紧,仿佛想为她驱走心底的恶梦。
“好多黑影……”她声音有些瘴痖。
“嗯。”胸臆充满是不可解的温柔,为这怀中的女子,他低首亲吻着她的额角,大手插入她浓密的发中,按摩她僵硬的颈背。
“我觉得好恐怖……”她渐渐在他怀里放松了下来,喃哺着那一夜的记忆。
他静静的听着她说,偶尔应上一声,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后颈,揉着她耳后的穴道;从来没有这样想为谁做些什么,这样的发自心底,这样的想呵护她在怀中。
“我讨厌捉迷藏……”啤酒和酒糖的酒精似乎在这时终于发生了效用,她越来越放松,只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大手也好温暖,不由得闭上了眼,嘴里还在低喃着,小脸却下意识的贴靠在他颈窝处磨蹭了两下。
她像只猫一样贴在他身上磨蹭着,呼出来的气,温温湿湿地拂过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他止住了呼吸,却感觉心跳在瞬间加快。
窗外风雨仍呼啸着,烛光因风晃动了一下又恢复明亮。
“没办法躲……家里人好多……都是媒婆……催我嫁……”她似乎没察觉自己对他造成的影响,仍是闭着眼,嘴里有一声、没一声的喃喃自语着,而且那些字句开始有些颠三倒四。
“男人有什么好……全是不长眼的家伙……”
她嘴里有着威士忌的味道,那淡淡的酒味,混合着她身上玫瑰的香味,刺激着他的嗅觉。
也许他该放手,尤其是她开始数落过去数年来曾追求过她的男友。他如是想,但大手却舍不得离开她柔滑温热的玉肌,离不开她肤若凝脂的纤腰。
“……说什么喜欢我的美貌,结果还不是跑去娶了个雀斑妹;说什么有多爱慕我,却连牵手都不敢;说什么……我是他生命中的太阳……”她嘲讽的嗤笑咕哝着,“哈!结果呢?那家伙竟然脚踏两条船!王八羔子一个……”
赵子龙蹙着眉,为她数落没完的前任男友,“你到底交过几个?”
难得听他开口说了完整的一句话,罗兰停下絮絮叨叨的废言,睁开了眼,仰头看他,“忘了。”
“是太多还是不够深刻到有印象?”
“太多。”她说。
他那张棺材脸还是平静无波,罗兰却忍不住更凑上前去,凝视他的眼,直到她捕捉到其中一丝藏得很好的焦躁,她才满意的弯起嘴角,慢条斯理的回道:“也因为……不够深刻到有印象。”
他松了口气,极不明显地,可罗兰是那么专注的望着他那张脸瞧,所以她还是察觉到他面部神经那一丝丝的牵动。
她轻笑起来,心里甜丝丝的暖着,因为他的在乎。
他脸上肌肉又僵住。
罗兰收不住笑,好一会儿才伸手将他看着远处的脸转向自己。
“喂,生气啦?”她咬着下唇憋笑,眼里仍闪着笑意。
他依着她的手,转向看她,却沉默着,只微蹙着眉。
“别气嘛,不然给你亲一个。”她用鼻子磨蹭他的肩窝,本能的撒娇着。
亲一个?
赵子龙挑起眉,狐疑的看着怀中那突然变成猫咪的女人,只见她脸上漾着浅笑,春水双眸汪汪的回望着他,表情甜得能让人为之融化。
鼻端又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酒味,他警觉的搜寻那包他刚拿给她的糖,却只看见空袋子,这才晓得她不知在何时,早已将那几十颗的巧克力酒糖全塞进嘴里吃下肚去了。
难怪她会这么反常。
他如是想着,却贪恋她难得的温驯与抚媚。
多少年来,谁曾向他撒过娇呢?
没有。
以前的同事,因为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总是对他敬而远之,就算是熟一点的朋友,也少有敢在他面前造次。而子麟,也因为遗传了他们赵家的臭脾气,三年来连一次都没对他撒娇过。
谁知这第一个,竟然是她,是这个无论什么事都能和他争上一争、吵上一吵的女人。
他是……怎么样也没想到的呀。
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她,不单单只是欣赏、不单单只是喜欢而已。
“别发楞呀。”见他怔忡的望着自己,罗兰伸手拍拍他的脸,因为酒意而微微粉红的芙蓉双颊漾出轻笑,娇嗔着道,“赵子龙,你最近怎么老爱发楞啊?就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像你这样不是成天板个臭脸给我看,要不就老当我是空气一样!喂,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他挑起了眉,嘴角因为她的问题而扬起。
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哪,才会在意这个问题。
“喂,你说话呀,到底是怎样嘛?我长得不漂亮吗?”
她颦蹙着秀眉,嘟着水亮小嘴问,显露出难得的小女儿心性。
“漂亮。”他眼里闪着笑意,承认她的美貌。
“真的?”她水漾双眸倏地一亮,可未及她又揪着他的衣领,皱鼻嘟嘴的道:“我不信。要不然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对我献殷勤,你一定是觉得我很讨厌,对不对?”
“你想我说对还是不对?”他好笑的看着娇艳磨人的她,开玩笑的问。
罗兰脸一红,嗔道:“是在问你,又不是问我。”
“如果我说对呢?”他调侃的观察她的反应。
只见罗兰嘴一扁,突然直直坐起身,离开他的怀抱,佯装不在意的拨了拔散开的秀发哼道:“对就对,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有别人喜欢,又不差你一个。”
不差他一个?
赵子龙这下可眯起了眼,不爽起来。只瞧他鹰爪一伸就将她抓了回来,再一个翻身,罗兰就被他压在身下了。
“喂——”罗兰吓了一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不觉脸红心跳,小嘴张了张,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水亮粉唇微张,眼里有些慌,却也带着娇羞期待。
“不差我一个,嗯?”他摆出恶人脸贴着她的脸低语,长发垂落她的脸旁,搔痒着她柔嫩的双颊和颈窝。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邪魅的妖魔给钳压在床上,却……一点也不讨厌。
他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严重影响她的思绪,罗兰红着脸,大脑想也没想便直冲回去,“本来就……”
她话还没说完,赵子龙已经攫住了她倔强的唇舌,将她那些逞强的话全堵了个一干二净。
罗兰嘤咛一声,脑袋迷迷糊糊的也没想太多,只觉得他吻起来真是对味,两只手不觉就在他看起来瘦削,实则肌肉结实、温温热热的健躯上搓搓摸摸揉揉,开始不安分地探险起来。
赵子龙本来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谁知道,这一吻下去,便如同外头的强风暴雨一般,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她那两只火上加油的摸摸手,和如同天生尤物的火热身材,还有那媚人心神的轻喘低吟……
她的嘴里带着巧克力和酒的味道,尝起来甜甜的、苦苦的,引人回味。她的声音,她柔滑的触感,她热情的反应,她身上玫瑰般的香气,这一切的一切,诱惑着他、环绕着他、充塞着他,让他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于是,明知这也许她是有些醉了,但有哪一个男人能抗拒像她这样娇媚艳丽、身材姣好的女子?更何况,他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于是,这屋外只听风雨交加,屋内却是春情荡漾。
蓦地,风卷云动的天际突然又传一声响雷。
本以为罗兰会因惊怕而回神,赵子龙停了一停,抬首看她,谁知却见她不满他离开,手一伸就环住他的脖子,又将他给拉下身来舔吻,另一只手则忙着除去他身上的衣服,在他伟岸的胸膛上探险,根本对那雷声听而不闻。
赵子龙讶然失笑,深深回应着她的吻,在她除去他身上衣物的同时,毫不吝啬的也帮她服务……
一夜风雨就这样吹吹下下交织着,直到翌日清晨,风雨才逐渐平息下来……
风雨过后,鸟声啁啾。
枝头绿叶仍残留着雨珠,晨光乍现,登时将水珠染成金黄。
墙上钟里的秒针,一格一格无声地跳动着,玻璃的镜面,则反射着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肩头,他的直发和她松曲的黑爱因为一夜缠绵,有些散乱的披散在两人赤裸交缠的身躯上。
钟里的秒针一格一格的走着,渐渐的牵动了分针,然后是时针。
六点过去、七点过去,然后八点、九点……
他们仍沉沉睡着,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然后,十点整——
楼上的赵子麟终于睡觉睡到自然醒,他揉揉眼睛,茫茫的看着时间,茫茫的自己走去洗脸刷牙,又茫茫的换好衣服,然后茫茫的下楼找吃的。
奇怪,罗兰令天怎么没来叫他起床?
他搔搔头打了个哈欠,虽然洗过脸刷过牙了,还是一脸睡眼惺忪,下楼时还因为少踩了其中一阶,差点跌倒,惊得他总算清醒了些。
客厅里很安静,没见到两个大人。
赵子麟转向餐桌,也没看到吃的,他蹙起了眉,默默走到厨房,果然不见里头有炊饭的痕迹。
奇怪,罗兰还没醒吗?
赵子麟嘟着小嘴,肚子开始饿得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他去她房里看看好了。
转向罗兰的房间,他先敲了两下门。
叩叩两声,床上的人眼皮颤动了一下,却没睁开。
见没人反应,赵子麟皱起小眉头又敲了两下门,扬声这:“罗兰?”
这回,敲门声终于让赵子龙睁开了眼,罗兰沉睡的容颜赫然出现眼前,有一瞬间,他忘了其他,只单纯地震慑于她的美,感觉她温润的身躯和他交缠着,沉醉在她规律徐缓、熨贴着他的胸膛和他的心一起跃动的心跳。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嗅进她的芳香,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轻抚上了她的脸,细细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忍不住想亲吻她,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闯人他心灵的女子,这个他原想放开的女人呀……
能让她走吗?大概是不行了。
也许他是自私的,但这世上谁不自私呢?
苍白的脸浮现淡淡的笑容,认命了,或许是得辛苦点,不过他甘之如饴呀。
轻轻的吻着她的脸,本想再和她多温存一会儿,未料敲门声突又响起。
“罗兰,你起床了吗?”赵子麟不耐烦的扬声。
认出了侄子的声音,赵子龙这才回过神来,紧急看向墙上时钟,才发现早已十点了。
他才要起身,未料罗兰也因为敲门声而醒了过来,她喃喃皱眉咕哝了些听不清楚的话,然后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当她瞧见眼前全裸半坐在她身边的赵子龙时,她呆呆的看了他三秒,然后当地发现自己也没穿衣服时,她做了一件有生以来最蠢的蠢事——尖叫。
“哇——啊——”罗兰瞪大了眼,吓得抓着被子遮住自己跳坐起来,幸好赵子龙早看出她的意图,紧急在最后一秒捂住了她的嘴,才勉强消去了大半的音量,可惜还是有不少传了出去。
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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