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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锁君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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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脱逃,门儿都没有。琅玡看了彩霓一眼,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次任务千万不要与她有关,他和轩哲可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他怎能对不起他?
  “食君俸禄,臣本对玉玡帝效命,有何重要任务,请玉玡帝但说无妨。”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横竖都躲不过,还不如硬着头皮,早死早超生。总之,希望不要与彩霓有关才好。
  “爽快。”玉玡帝立刻指着瘫在龙椅上的彩霓,“朕要你避开职守的神宫,将彩霓仙子的仙灵悄悄送下凡,安置在这户人家里头。”
  果然与彩霓有关!天啊!他死定了。
  哀嚎声虽然微弱,不过耳尖的玉玡帝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有问题?”锐利如刀的眼神轻扫过琅玡的脸上。
  头皮一阵刺麻,脸上就像被刀锋剐掉一层皮似的,琅玡不禁打了个哆嗦,他赶忙放起心中的忐忑,僵着脸以冷硬语调回答:“没有。”
  玉玡帝这才收回锐如刀芒的眼神,手轻轻一挥,地板上立刻出现一面像镜子似的画面,画面上出现的是一户富裕人家,宽敞的庭院里假山奇石林立,花园内百花盛开,好不热闹。
  突然,画面上出现了一位妙龄少女,她正优闲地坐在秋千上,在丫鬟的服侍下兴高采烈地荡着秋千,白色的裙摆随风舞动着,那快乐的气氛令人陶醉。
  蓦然,琅玡发现不对劲,他指着那名少女惊呼一声,“她?”两眼诧异几乎夺眶而出。
  天啊!画面中的女子竟然与彩霓仙子长得如此相似,尤其是她那银铃似的笑声,简直就是彩霓仙子的翻版,若不仔细看,还真让人无法分辨。
  玉玡帝知道他看出端倪了,“别惊慌,她不是丫头,不过她就快要来到这儿了。”
  来天界?
  琅玡睁大眼珠子望着玉玡帝,见他炯炯目光犀锐无比,立刻敛下眼睑低头沉思。
  须臾,他心中已经有了谱,大略猜到玉玡帝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原本俊逸的脸庞随及垮下来,心中的哀嚎声更是一声比一声来得大。
  玉玡帝眼神中闪过一抹狡猾,笑得好阴森。他缓缓地说:“没错,我要你将彩霓的仙灵送到人界,并将人界中的那名女子魂魄带到彩虹仙境。”
  偷龙转凤?
  琅玡不敢置信地看着玉玡帝,睁大的眼珠子几乎要夺眶爆了出来。
  两名长相相似的女子互换身分!完了,看来天界要刮起大风浪了。
  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沉声问:“这件事土星君知道吗?”
  “插什么嘴?”对他的问题五帝没有回答,反而招来一阵怒叱。“一切等听我把话说完再说也不迟。”
  “是。”琅玡赶忙噤了声。
  玉玡帝接着又说:“接着我要你去勾引她。”
  勾引!
  琅玡当场双脚打滑,整个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不会吧?这……他如果有办事不力之处,玉玡帝大可直接贬他下凡算了,不要如此惩罚他啦!
  “玉玡帝,臣最近的表现是否让你感到不满意?”琅玡战战兢兢地间着,生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他了。
  “没有。”玉玡帝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该不是最近做了冒犯天规的事吧?”
  “臣不敢。”琅玡跪了下来,一张脸皱得比苦瓜还要难看,“只是臣以为……”
  他话还没说完,玉玡帝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他。“要你办此事,是因为朕要考验土星君对彩霓仙子是否是真心真意,而那名女子则是朕嘉赏你的礼物。”
  “可不可以不要?”他的声音几近哀求。
  “不可以。”玉玡帝的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这下他真的要死定了。把真正的彩霓仙子送下凡,然后将假的彩霓仙子带上天界,天啊!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彩霓仙子,他纵使有九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她,更惶论说是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玉玡……玉玡帝,你这是在开臣的玩笑吧?”琅玡苦着一张脸,语调凄惨且颤抖。
  “你难道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朕?”
  小忙?这可是一件被剁成肉酱都不足为奇的大事,说在玉玡帝嘴里竟成了小事?
  唉!他是招谁惹谁了?
  心思一转,突然想起他和太乙星君年前的一段对话。
  天啊!难不成这一切真应了太乙星君对他说的那句话?
  “琅玡,本君看过你的八字,你今年流年不利,凡事最好多加小心,谨慎为妙!”
  “臣不敢。”琅玡泄气地垂下双肩,整个人虚脱而无力。
  原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这么一个死法啊!
  “对了,这是件秘密,说不得的,而且也不准你泄漏半点口风。”脸上的笑容好诡异、好阴森。
  果然!这才是重点,他纵使想偷偷地提醒一下轩哲都不能,玉玡帝,你好狠呀!
  天啊!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呀?
  彩虹仙境
  “我不要你,我只要他。”倚梦将脸埋进琅玡的怀里,如小鸟依人般地紧搂着他。
  被琅玡从人界带回的倚梦,她被玉玡帝封锁旧有的记忆并重新灌人一段不属于她、被刻意捏造的记忆;在这段记忆中,琅玡被巧妙地安排进去,而她的名字也变成了彩霓仙子。
  纵然明知她不是真的彩霓仙子,对于这样亲呢的动作,琅玡依旧紧张得僵挺着身躯。
  不过,这看在轩哲的眼里,倒成了是琅玡自己心虚。
  轩哲端正脸色,走向彩霓,哪知她害怕得将身体更往琅玡怀里藏,仿佛他是毒蛇猛兽似的。
  轩哲愣了一下,看着熟悉的女子,深深地看着她,迷惑袭上了脑门。
  “呵,呵,轩哲!”琅玡不知该怎么办,想扒开如水蛭般紧贴着他的倚梦,惹来她一阵轻声低泣,他只能一脸尴尬地看着轩哲。
  看着他们两人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肢体接触,轩哲震惊地踉跄倒退数步,久久说不出话来,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受伤害的神情。
  “轩哲,你听我说!”琅玡第一次看到好友如此失神与悲伤的表情,他忍不住要将实情脱口说出,无奈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轩哲打断了,好不容易萌起的勇气也在瞬间消失了。
  “告诉我,你和她这是多久前的事?”两道浓眉紧紧交织成一线,他的心在滴血。
  “这……”琅玡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的迟疑让轩哲更加深了误解。
  “算了,你不用回答。”轩哲摇摇头,苦笑着。
  完了!轩哲真的误会他和身旁的这个假彩霓仙子有暧昧关系。这——这该如何?玉玡帝啊!琅玡真会被你害死呀!
  琅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碍于玉玡帝的旨令,他又不能将真相说出。唉;轩哲,为什么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她根本就不是你那个彩霓仙子呀!
  “轩哲,我——”
  轩哲看了琅玡和彩霓一眼,轻声一笑。风清云淡的笑声里有着浓烈的惆怅。“你不用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没有错。”
  “不是的。”琅玡赶忙推开怀中的彩霓,面色阴惨,凄风飒飒。
  “啊!”一声轻呼,倚梦整个人跌坐在地,脸上泪水潸潸,委屈地撇着嘴看着将她推开的琅玡。
  轩哲眉心一拧,扶起摔在地上的彩霓,将她送到琅玡的怀抱,看似平淡的语调,蕴含着深浓的责备。“别做个不知怜香惜玉玡的粗鲁人。”随及转头离去。
  琅玡愣了一下,看着转身离去的轩哲,从他的眼神中。他知道他对他的误会真的很深、很深……
  和彩霓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能放得开的,在经过一夜的沉思后,轩哲还是忍不住又来找她。
  “你怎么又来了?”
  她才刚开口,下一秒,她就被他拦腰紧紧抱住,速度之快,让倚梦根本还没意会过来,整个人被他这么一吓,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告诉我,昨儿是我看错了,那不是真的。”轩哲深情的眼眸望着她恐惧的莹莹灿眸。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她推着他,用手臂挡在两人之间,阻隔他的亲密接触。
  昨儿他离开后,她暗地里向芜儿打听有关他的一切,当然对她和他之间多年的感情,芫儿也说得很清楚。
  芫儿还大肆趁机推销他的丰功伟绩和傲人才华,就连她心仪的琅玡将军,在芫几口中都远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好,不过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他没什么好感,宁可选择略逊于他的琅玡,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
  “霸道?”他依旧和她靠得很近,甚至连呼吸吐纳的气息都与她交融在一起。“霓儿,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无聊。”倚梦死命地用手臂推着他,可是力气弱小的她根本无法让轩哲移动半分。“请你放开我好吗?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会害我惹来非议。”
  男女授受不亲?轩哲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她的口中,“股怒气倏地冲上脑门。
  他陡然收紧手臂,俯身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炽热又缠绵的吻,强悍得仿佛就要将她肺中的空气抽干似的。
  倚梦气得想破口大骂,无奈被吻住的双唇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动口不行,那么就动手。一道响亮的巴掌声突然在沉静的室内响起,一个火红的手印随即浮现在轩哲俊美无痔的脸颊上。
  轩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猛地打醒了,一脸呆愣和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倚梦睁着眼珠子怒声喝斥:“不要脸、无耻、色狼!”这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她。
  他允许她在他面前撒娇、耍无赖,甚至泼辣蛮横,只因为他爱她;可是他无法容忍她骂他色狼、无赖。
  她的疏离让轩哲感到心痛。“彩霓,你到底在和我耍什么脾气?在你定我罪之前,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他咬着牙道。
  倚梦对他的低声下气丝毫不领情,“我没要定你罪,你也没做错什么,我只是不再喜欢你而已。”
  “琅玡有什么好?”轩哲终于按捺不住抑郁的火气,暴喝出声。
  凶什么凶?他以为声音大就有用喔!倚梦七得双手微颤,也不甘示弱地大声响应着。
  “他是不比你好,没有你英俊,才华也不及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他!你听到了吗?我喜欢他,我爱上他了,我不爱你了,你听到了没,土星君。”
  时间就像是凝滞住了,周遭的气氛也在倚梦说出这句话之后降到了冰点。半晌过后,轩哲终于放开她,俊脸微微抽搐着,凝视着她的眼眸由深沉转至黯然,他缓缓地闭上双眼;只觉无语问苍天。
  最后,一声狂然大笑后。他转身离去。
  紫轩宫
  这一天,天界中百花盛开、万鸟齐鸣,左着又看。横看竖看都是个好日子,但在紫轩宫内,弥漫着一股沉窒的气氛。
  此时,紫轩宫的主人黎轩哲一个人独坐在凉亭中,石桌上摆满了一壶壶陈年烈酒,地上则散落一地早已唱空的酒瓶,在微风的吹拂下打着圈圈,而他手上执着一壶烈酒,像不要命似的往肚里灌。
  “二哥,大哥这样喝下去真的不要紧吗?”与凉亭遥遥相对的书房内,袭依蹙着眉心询问伫立在一旁的炽焰。
  炽焰眉头弓起。“没有痛过,是不知道‘情’这一字有多奥妙,它能救人于无形,但也能伤人于无形。”他的眼神中布满忧虑,却爱莫能助。
  “啊?”袭依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这么厉害呀,不知与我们所学的法力哪个厉害?”
  炽焰闻言为之莞尔,他笑了笑。宠爱地戳戳袭依的头,“它们之间是没办法比的,等你哪一天遇上了就知道。”
  匆匆结束了与袭依的对话,炽焰随即招来一旁伺候的宫女,“去帮你们主人准备一些下酒好菜,否则再让他这样喝下去,不醉死也会先饿死。”
  袭依仰起头看看他,知道自己是无法从他口中再问出什么,于是转而求助于木婉清。
  “姐姐——”她才刚要开口,却已经被不想谈这个问题的木婉清打断。
  “袭依,这事不是我们能管的。如果你有心,何不去帮我铸造一把神兵利器,让我去将彩霓仙子和琅玡将军的心挖出来。一看看他们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木婉清柳眉怒飞,深邃的黑瞳冈过一道杀意。
  “啊!”一个比一个犀利尖锐的言辞,让袭依瞠目咋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早知道本婉清的个性很冷,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她有杀人之意;只是她也很难相信,彩霓仙子居然会变心爱上大哥最好的朋友——琅玡将军,难怪大哥会受不不了,终日借酒消愁。
  就在这时候,从宫外由远而近地传来一声声的呼出。焦急得令人惊心动魄。
  “大哥!轩哲大哥!”
  “是水灵,她怎么回来了?”
  袭依赶忙迎上去,碰巧与冲进来的水灵撞成一团,若不是炽焰眼明手快地将她们两人拉开,只怕这会儿她们身上少不了要烙上一片片的瘀青了。“二哥,谢谢。”水灵娇俏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但随即注意力又转向她原本的目标——黎轩哲。  炽焰一见她眼神闪烁着泪光。无奈地摇摇头回道:“不客气。”但他的手并没有因此而松开。水灵瞅着炽焰,老半天见他没有放开手,忍不住嚷嚷起来。“二哥,可以放开我了,我要去安慰大哥。”地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桎梏。
  “不行。”炽焰早知她有此举动,抓在她肩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啊!好痛,好痛。”水灵的黑瞳带着怒气,一脸委屈地噘嘴抗议。“人家又不是来找你的。”
  叶下让你痛一痛清醒一下,难不成要让你去吵大哥,把这儿闹得鸡飞狗跳的?“炽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二哥,讨厌,就会欺负人。”水灵一脸委屈地红了眼眶,莹莹泪水如蓄满的池水,随时有溃堤而出的可能。
  “好了,二哥你就别逗她了。”木婉清将水灵拉到身边,揪揪她的小鼻子。“你喔,就是改不了毛躁的个性。”略带责备的话里,掩不住浓浓的疼惜意味。
  无可否认。水灵只能不甘心地噤口不语。
  木婉清接着问:“对了,水灵,你不是和紫微星君在人间吗?怎么有空回来?”
  “寒生有事回来找朱雀星君,而我在梓域等他的时候,碰巧听到有人在谈论此事,所以……”水灵轻锁蛾眉。“木姐姐,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呀?大哥真的被彩霓仙子甩了?失恋了?琅玡真的抢走她了?”
  木婉清沉重地叹着气。“看来此事已经传遍整个天界。”
  “木姐姐。”见木婉清不回答,水灵的心更紧张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嘛?”
  木婉清望了不远处的黎轩哲一眼,无奈的点点头。叫尔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何况你刚刚不是都听说了,才会赶过来吗?“
  水灵点点头,“说的也是。”
  这时,被水灵撞得一阵昏头的袭依终于恢复精神。她焦急地抓着木婉清,“姐姐,如果大哥非得在酒精中才能寻得解脱,那能不能请你配置一些养身补气的仙丹,否则我还真担心他的身子会受不了。”“哼!这种不要命的喝法,纵使是法力高强的玉玡帝爷爷也会受不了,何况是大哥。”对袭依单纯的想法,
  清嗤之以鼻地冷哼。“不过,你认为大哥会肯吃我调制的仙丹?”
  失恋和背叛的痛苦不仅会让人丧失斗志,就连清醒片刻,对失恋者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与其承受揪心蚀骨之痛,还不如生活在虚无飘渺的幻境中,让酒精麻痹自己苦涩的心。
  捺不住担忧之心的水灵也忍不住跳了出来,说道:“死马当活马医,他不吃也得吃。”
  “说的对。”袭依点头如捣蒜。
  木婉清眉梢一扬,娇媚巧笑。“好吧。药我来配,那负责让大哥吃下去这件差事,就由你们两个人来负责罗。”对没把握的事情她宁可不做。
  接着,三个女人又吱吱喳喳地热闹讨论着,炽焰冷眼看着眼前这三小妮子,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兴味,看来又有好戏要上场了。
  唉!可怜的大哥,内外夹攻,不知他可忍受得了?
  女人呀2果真是一种不可小觑的东西,伤人不用刀,医人则是不择手段,恐怖呀!
  黎轩哲一口饮尽壶中的余酒,满口溢出的琥珀色液体,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闪亮动人。
  爱是谎言,情是穿肠毒药,多贴切的一句名言!
  心想着,他已经甩开手中的空壶,抓起桌上另一壶陈年佳酿往口中倒。
  在过去,这些色泽瑰丽、香味迷人的瓶中物,或许是一杯杯甘甜的好东西,可是在今天。他喝到嘴里却苦在心里,那苦涩的滋味比未成熟的青果子更甚几分。
  谁说藉酒消愁?无奈是愁更愁呀!一声苦笑,黎轩哲俊美无痔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在轩哲旁敲侧击之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彩霓会投人琅玡的怀抱,可笑的是伊人要分手的理由竟然是他优秀,他长得太帅了。如果他早知道相貌和才能是他感情的绊脚石,他愿敛去一身亮丽的光芒,归于平凡,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对于彩霓看上琅玡现,轩哲除了震愕与惊讶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祝福他们?他实在无法做到心口合一;诅咒他们?这种卑鄙小人的行径,他又做不出来,所以只能藉酒消愁,无奈愁上加愁!
  自以为洒脱的他,心想能够将这份感情轻易地割舍,没想到时间分秒地过去了,那份椎心刺骨的痛却有增无减,让他终于明白,自己对这份感情放得如此深、如此重!
  “为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女人酗酒,值得吗?”炽焰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劝他。
  轩哲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漾起一抹苦笑,径自又朝嘴里猛灌了一壶酒,没有回答他。
  “大哥!”炽焰生气地拿开他手中的酒瓶,将它往一旁甩去。“你这样喝下去,难道是想醉死自己不成?”
  “醉得死吗?”轩哲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伸手想拿另一壶酒。
  炽焰在他之前将酒先抢了过来,怒吼着:“明知道醉不死,那你还喝?”
  轩哲看了他一眼,神情黯然地笑了笑。“我只是想麻醉自己,让自己忘掉这一切。”
  炽焰义愤填膺地说:“干脆我替你去宰了琅玡那小子。”说着,他便转身要离去。
  “不要。”轩哲一把抓住了他。苦笑地摇摇头。“你这一去,不是摆明着我输不起吗?”
  “可是我们都不忍见大哥如此痛苦。”炽焰指了指书房内的另外三个人。
  “会过去的,相信我,给我一段时间,我会熬过去的。”他这句话是说给炽焰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多久?”他要个时间表。
  他摇摇头。“别逼我。”
  “不逼你,难不成要我们等着你死了,才来替你收尸?”炽焰憋不住体内澎湃的怒火,手一挥,桌上的酒瓶掉落一地,铿锵作响。
  望着地上打转的瓶子,轩哲喃喃地说:“你没痛过,不知道个中滋味。”
  炽焰立刻接口,“幸好我有自知之明,知道爱情这事是碰不得的,所以早早学会清心寡欲这句话。”
  轩哲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但愿你真能继续清心寡欲下去。”
  对这事儿,炽焰显得很自信,“行的,行的,因为我才不像大哥你深情且多情。”
  接着,炽焰张开手,掌心立刻出现一只白玉玡瓶子,他将它送到轩哲面前。
  “这是什么?”他蹙起眉心。
  “王母娘娘的忘魂丹。”炽焰将丹药全倒出来,把它放到他的手中。
  忘魂丹,天界中用来洗去犯下天规、而被打下凡尘的子民记忆所特制的仙丹。
  “她们很担心你,原本打算熬些滋补的东西来给你补身子,不过我倒觉得这东西比那些来得有用,所以向王母娘娘要了几颗。我觉得,如果大哥认为需要用到它才能忘掉一切,那你就吃吧,我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话虽如此说,可是谁都听得出他多希望轩哲不要去吃下它。
  轩哲看着他手中的药丸子,眉丘缓缓地蹩了起来。
  蓦然,他推开他的手。“我不需要。”
  “大哥。”炽焰看着他  神情激动得微微颤抖着,他就知道,大哥不会这么懦弱的。
  将炽焰手中的药丸重新放人瓶内,轩哲拿起桌上的酒瓶,一瓶放到他手上,一瓶拿在自己手中。“陪大哥好好喝个酒,就当作是庆祝大哥脱离感情的魔障。”
  “好。”炽焰举起手中的酒瓶与他的敲击,“祝福你,大哥。”
  “谢谢。”
  第三章
  暂时摆脱感情的创伤,轩哲又恢复往昔的神采,只不过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淡漠而冷情。
  这一天,办完事情要回人界的水灵和寒尘突然来找他。
  “怎么有空来?”轩哲一面招待他们,一面好奇地问。
  “我们刚刚去跟玉玡帝爷爷辞行,他要我们顺便把这封手谕送来给你。”寒尘微微一笑,将手谕送上前。
  水灵催促着。“大哥,你赶快看看是什么事?”
  寒尘摸摸水灵的头,道:“灵儿,怎么你比大哥还着急?”眉宇间掩不住娇宠的神情。
  “当然,谁叫彩霓仙子辜负了大哥!”水灵话还没说完,寒尘惊慌赶忙掩住她的小嘴儿,一脸尴尬。
  霎时,气氛凝滞,周遭静寂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呵!大哥,对不起,灵儿不是故意的。”寒尘心中感到深深抱歉,不知该怎么打开僵凝气氛。
  心口上,尚未结痴的伤口再度被扒开,血淋淋的,揪心刺骨的痛却是不争的事实。
  轩哲漆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痛楚,抿着唇微微向上一扯,淡然地笑了笑。“我知道,灵儿是关心我。”一声无息的叹息,他低下头拆开信封,迅速地测览了一遍。
  寒尘也关心地问:“是不是交代什么要紧任务?”
  在天界,玉玡帝用手谕来通知事情,通常表示那是件很重要的事,这次再加上彩霓移情别恋,所以这份突如其来的手谕,也就分外惹人关注。
  轩哲将手谕收起,摇摇头。“没有。”
  “没有?”水灵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伸手抢过他手中的手谕,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每看一次,睁大的眼珠子就更大几分。
  “怎么了?”寒尘也被爱妻的表情所慑,赶忙将手谕抢过来,一看,惊呆了。“这?”
  “玉玡帝爷爷好过分!什么叫无限期的放假,这简直就是要卸除大哥的职权嘛!”水灵气得脸都红了,不平的泪水呼噜噜地直奔而下,替轩哲高声抗议。“他怎么可以这样!”她越说越生气,泪水也就落得更凶。
  “大哥——”寒尘可以明白的感受到轩哲此时的心情,无奈一向不善言辞的他,一时间找不到适当的话来安慰他。
  相对的,轩哲的表情反而没有他们两人来得激动,悠然浅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反而还安慰他们两人。
  “这样也好,好久没好好休息了,给自己放个假了。”他手一张,手上随即出现一条手巾。“灵儿,别哭了,等会儿寒尘可要舍不得了,你总不忍心让大哥为难吧。”
  “大哥。”接过手巾,水灵不依地噘着嘴儿,心里还是替他感到不平。
  轩哲催促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下凡去了。”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误寒尘,毕竟他的领域中有着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需要他照顾,他们只要在天界多待一天,百姓们相对地也就少了一年的关照。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水灵的脑海,她高声叫嚷着:“不如这样,大哥你跟我们一起到人界去,反正玉玡帝爷爷的手谕中也没有说你不能到人界去休假。”
  “没错。”寒尘也赞成她的意见。“远离天界,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轩哲思索着。
  “好了,就这么决定,大哥你就别这呀那的。”水灵边说着,边朝夫君使眼色。
  “大哥,你就别再犹豫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像他不也是在人界才因缘际会的觅得水灵这位消佳人,而且还是与他同样来自天界,因此他相信。轩哲说不定也能找到另一份感情归宿。
  “好吧。”拗不过两人的连番劝说,轩皙终于举白旗投降,答应了他们。
  “我们立刻就走。”为了怕轩哲反海,水灵一手抓住轩哲的手臂,一手揽着夫婿寒尘的腰。
  话声刚落,蓦然,一阵白烟扬起,已没了三人的踪影……
  大病初愈,原本应该充满欢乐的场面,此时正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而时间似乎也在此时停滞了似的。
  “我说梦儿呀,我的好女儿,你身体刚好,多少也吃点东西,别把自己给饿坏了。”周家老爷周世睿手中端着宝贝女儿最爱吃的鲍鱼粥,苦口婆心、好话说尽地诱哄着,就只差没跪下来求她吃而已。
  “我告诉过你们,我不是梦儿,请你们放我走。”望着床前成排的人儿,彩霓不敢置信地睁大美目,扬高声音回道。
  唉!一声无奈的长叹,周世睿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周世睿细心地将热腾腾的稀饭吹凉后,送到她面前。“你要出去逛逛,爹又没绑着你,不过要出去前你总得先吃口东西吧,否则在路上饿坏了这可怎么了得。”
  自从妻子在生下她去世后,十几年来周世睿就未曾续弦,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妻子留下来的唯一宝贝。
  只是前些儿日子,这宝贝女儿不小心从秋千上摔下来后,一醒来她就认不得周遭所有人,更认不得他。三番两次地老是嚷嚷着她自己不是周倚梦,她要离开这儿去寻找属于她的地方。那么她又是谁?她又说不出个名儿来,这一切该怎么才好?
  眼看才短短没多久的时日,原本就清瘦的她更显纤细,看得他好不心疼,重金寻遍京城里的名医,每个来观诊的大夫都说她没病。
  彩霓懊恼地咬着下唇,突然朝周世睿跪了下来,她抓着他端着晚餐的手,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
  “老伯,我真的不是你女儿,求求你放我离开吧。”
  闻言,周世睿都快昏倒了,宝贝女儿居然叫他老伯,他不要活了。
  强烈的刺激带动血气直冲脑门,他两眼一翻,眼珠子泛白,端着碗的手险些儿就松了手,幸好彩霓眼明手快地接住它。
  “你要不要紧?”彩霓焦急地黛眉紧锁,赶忙将手中的稀饭递给一旁的丫鬟,双手撑住周世睿的身体。
  她的小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不停地帮他平顺气息,直到听周世睿一声长嘘后,紊乱的气息终于平缓下来,她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绪。
  彩霓轻叹口气,退而求其次地说:“不然这样吧,你既然喜欢我叫你爹,我就叫你爹嘛,不过你可别再昏倒了喔。”略带委屈地与眼前的老人打着商量。
  其实周世睿真的对她很好,听丫鬟们说,从小他就很宠爱她,尤其是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他更是衣不解带地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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