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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和你谈恋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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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相见,柯仲凯出手救她免于狼吻,在那瞬间,她对这个男人便有种说不上来的好感,仿佛有一种磁力,吸引她渴望靠近他、了解他……
  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何会对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觉;这波如潮涌的陌生情怀叫她慌了阵脚,于是下意识选择逃避,刻意用愤怒忽略刚刚萌生的好感。她骂他草营人命,心里打算恨他人骨,老死不相往来,可当走到穷途末路时,却立刻想起他,还恶劣的藉机找上他、赖上他,顺理成章进入他的生活圈。
  不识情滋味的她,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好奇,只要一想起柯仲凯,便忍不住脸红耳热、心跳加快,尤其是今晚的吻——天啊!她脑子又开始重播初吻画面……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后悔主动亲他,甚至挺喜欢他的味道;以前她总认为男人都有很重的体味,尤其是运动过后的汗水酸臭味叫人不敢恭维,可是他闻起来像是初春的草原,还带有一股浓淡适中的麝香,不重,味道刚刚好。
  似乎是对了味,她喜欢柯仲凯闻起来叫人心安的味道,像吸食鸦片般,越接近他,越无法自拔……
  唉……到底该怎么办啦?她好像迷恋上柯仲凯了!
  任宏禹懊丧地将头埋入棉被里,用手脚夹住枕头,陷入天人交战中,呜……她不可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呀。
  好!她决定听从上天的安排。
  她起身开灯,打开钱包挖出一枚十元硬币,闭着双眼在心中默念——
  如果是“人头”,明天就厚着脸皮继续上班。
  她深吸口气,将十元硬币高高丢出,屏息以待……
  “啊!”她手一偏没接住,硬币弹落地板,滚进床底下。
  “#
  %#@!“忍不住口出秽语,她运气可真不是普通的背,连枚硬币都来欺负她。
  她转念一想,不成!房东太太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后天再交不出房租就得搬出去,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去上班。
  “啊——”她像鸵鸟般,躲进棉被里闷头大叫——
  烦呀!
  任宏禹顶着两泡黑眼圈上课,第二堂专题报告被逮列地呼呼大睡,气得老师当场发爽,限她明天把报告交出,否则杀无赦!任宏禹爹喊娘都融化不了老师的铁石心肠。
  幸好柯昭蓉、YOY0,以及班代林彦彬够义气,趁着下午没课,三人自愿帮她找资料,总算赶在上班前将资料整理好,由林彦彬带回去打字列印。
  解决一件麻烦事,还剩下最棘手的,于是任宏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抱定为五斗米折腰的决心来到“闷骚”。
  一进门就见到陈组长沉着脸地来回踱步。
  “组长好!”她有礼貌的打完招呼,便要去员工休息室换制服。
  陈组长一见到她急忙走上前。“宏禹,昨天你跟经理什么时候回去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柯仲凯把她留下来做特训。
  “呃……”她侧头想了一想。“大概两、三点吧。”
  “钦。”陈组长点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她追问。
  “经理还没来上班。”
  “搞不好他有事耽搁了。”她在心中大声祈祷,希望柯仲凯最好不要来!
  “这种情形不常见,经理不会像今天这样失去联络。以前就算临时有事耽搁了,也会打电话来店里交代一声。”服务生小高也忧心伸仲。
  哇!经理还真敬业耶!任宏禹暗自咋舌。
  “有没有打电话给他?”服务生阿宽问道。
  “他手机没开,这更奇怪了,经理从来不关手机的。”陈组长神情愀然。
  “要不要打去经理家吁?”任宏禹多此一问,心想陈组长应该也打了。
  “也没人接……”陈组长眉心已经堆起一个小山丘。
  呃……该不会是昨晚她那杯调酒出了问题吧?可是她是按照柯仲凯所说的比例去调配的,而且他还比了个OK的手势,在她离开前,他也没有出现哈异状呀。
  嗯,应该不是她的缘故。任宏禹心神不宁地暗忖。
  “我刚打电话给大楼管理员,管理员说他的车子还在地下室,他现在上楼查看,等一会儿回我电话。”
  就在大伙纷纷揣测时,陈组长的手机响了。
  “经理!你怎么了?嗯……这样呀,嗯,好,我马上派人过去拿。你保重身体。”结束通话后,陈组长公布真相。“经理身体不舒服,今晚有厂商要来店里拿合约,他要我派人过去他家拿资料。”
  他一手搔着下巴沉吟一会儿,随即指派人选。“宏禹,你去经理家一趟。”
  “我不要!”任宏禹下意识大喊。全世界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柯仲凯,她才不要自投罗网哩。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哗然。
  柯仲凯破天荒录用女人当服务生,让任宏禹成为店里员工侧目的焦点,大伙私底下都在猜测她与柯仲凯的关系。
  “可以派别人去呀,干嘛要我呀?”她打算抗命到底。
  Roger插话,“大家有事要忙,只有你没事。”
  “我要帮你调酒啊!”她想也不想地说。
  “不用了,没你在吧台捣蛋,我乐得轻松。”Roger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Roger!”任宏禹大受刺激。
  “对呀,Roger”陈组长看不过去,跳出来说话。“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诚实嘛!”
  这话一出口,众人登时哄堂大笑。
  吱!还以为组长站在她这边,没想到一样没口德。
  “好啦、好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问:“经理住哪儿?”上回她是躺着进去,离开时也是搭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当时恨不得永世不见这个男人,压根没想到记住址,只知道柯仲凯住在天母一带。
  现场一阵尴尬沉默。
  任宏禹疑惑转头,发现所有人一致瞟着她,神情充满揶揄。
  “怎么?”不告诉她柯仲凯住哪儿,她怎么去呀?
  “呵呵……”陈组长笑得一脸暖昧,拼命朝她挤眉弄眼。“你爱说笑,快去、快去。”
  “我真的不知道呀!”她无辜极了。
  Roger狠狠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把她一脚踢出去似地。“快去啦!别装了!”
  “装什么啦!”这些家伙怎么这么“番”呀!
  “呵呵呵……”大伙表情一致。
  “哼!”辩不过众人,任宏禹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任宏禹向大楼管理员说明来意,管理员按下对讲机向柯仲凯通报,再尾随管理员穿越富丽堂皇的中庭花园,搭乘电梯,抵达柯仲凯所住的楼层。
  电梯门开启,是独门独户住家,看到这扇镂金铁门她便有印象了,她按了门铃。
  大门开启,露出柯仲凯委靡不振的脸庞。
  “经理,你还好吗?”他胡碴未刮,发丝垂落脸颊,看起来好憔悴。
  “进来。”柯仲凯看了她一眼,迳自走进客厅,在沙发上躺平。
  任宏禹跟着走入客厅,一台四十寸电浆电视及全套家庭剧院音响组合立即吸引她的目光。哇,这男人可真会享受!上回怒气冲冲的跑出去,没留意到屋里的装潢摆设,只知道屋子挺大的……她好奇的双眼忍不住四处打量着。
  “合约书放在桌上。”柯仲凯声音沙哑,眉心皱摺。
  “经理?”她心中一紧,忘记与他独处的慌乱,来到他身旁。“你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只是宿醉,泡一下热水澡就好。”只见他眉头深锁,作势起身,突然脑袋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
  “小心!”任宏禹反应迅捷,撑住他的身躯,扶他走进卧室。
  他手搭在她肩膀上,稳住身子。“谢谢……”
  “你先躺下,我帮你放热水。”
  “嗯……”他揪着眉心,似乎连说句话也刺痛难当。
  她先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浴缸的水放到八分满,试一下水温,再走出来搀扶他“。
  “呃……经理,你可以自己来吗?”热气蒸腾的浴室,两人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心脏卜通卜通的跳。
  “唔,应该可以。”他坐在浴缸边缘,解下浴袍。
  “啊——”她吓得大叫,急忙逃出浴室。
  “你别叫呀!”他痛苦呻吟,被她这一尖嚎,头快裂开了。
  “你你你……”她面红耳赤地背对浴室门。真是的,要脱衣服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身后传来水花声,柯仲凯已经躺进浴缸里。想到他全身赤裸……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是你来?”柯仲凯轻叹一声,全身浸泡热水,身体舒坦多了。
  “组长要我来的。”她背对着他翻白眼、扮鬼脸。
  “店里生意如何?”果然是工作狂,一开口就是生意。
  “跟以前一样好。”
  “今天还应付得来吗?”想到她可是他第一个人门弟子,不自觉展露欢颜。
  “哼哼!”她一听,不禁义愤填膺。“我一上班就被组长派来找你,怎么有机会表现嘛!根本无用武之地!”
  “呵呵。”看着她气得跳脚的身影,柯仲凯忍不住轻笑,这一笑却牵动神经,惹来脑子一阵抽痛。“哎哟!”
  “怎么了?”任宏禹一听到身后的呻吟,急忙回头。
  只见柯仲凯坐在浴缸里,额头覆着一块毛巾。呼!幸好这个角度看不到浴缸里的景象……隔着水蒸气,柯仲凯看起来朦朦胧胧,时空仿佛静止……咳,他的胸肌看起来好结实,让人好想试试把头枕在上面的感觉……
  任宏禹,你又胡思乱想了!她急急扼杀想像力旺盛的脑细胞。
  “头痛。”他闷闷地笑着。“昨晚临时被酒商拉去酒店谈生意,喝挂了……差点回不来。”
  “活该!你们男人好奇怪,谈生意就谈生意,干嘛跑到酒店拼酒,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哼!”光想像他在酒店里左拥右抱的画面,她心里就一把无明火熊熊燃烧。
  “亏你记性好,还记得我这儿。”想起上回抱着昏死的她来家里的情形,柯仲凯唇角不由自主往上扬。
  “才不是咧,是我打电话问小蓉的。”她咬着嘴唇,“经理,你一定要跟店里的同事澄清啦!”她受不了同事暧昧的眼神。
  “澄清什么?”他装傻。
  “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件事呀!”她气嘟嘟的。
  “是吗?我可不那么确定。”他笑着起身跨出浴缸,说时迟,那时快,任宏禹正巧回头准备回嘴——
  “你——”她张口结舌,霎时忘了要骂他的话。她的眼睛像被催眠似的,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结实的小腿往上溜……看到结实大腿……往上、往上……一直瞧到他讪笑的眼——
  “还满意吗?”她的眼神像是想将他一口吞了,有趣极了!
  “啊——”她眼睛一闭大声尖叫,转身落荒而逃。
  第五章
  第二个失眠夜。
  从小到大,任宏禹只为钱失眠过,像这样一连两天为男人失眠可是头一遭。
  好吧,她承认,自己不是守礼教的女孩,她曾跟女同学们一起偷看裸男写真集,也看过色情光碟,只不过,“活色生香”的赤裸男体,却是第一次。
  她拼命说服自己,反正他之前也看过她裸体,现在她看回来,只是扳回一城,很公道!
  唔,光想到他的裸男出浴画面就令她血脉债张。
  他的身材真的好棒,简直不输给服装杂志男模特儿的身材呢!宽广的胸膛,削瘦结实的臀部线条,尤其是他那里……呜……让她死了吧!她这个色女,居然就大刺刺直盯着他那儿瞧,若不是她出声打断她的凝视,自己铁定会把他全身每一寸看个过瘾的。
  她没脸面对他,可是……明天就得缴房租,若不去上班她就得去街上当游民了!呜……
  任宏禹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月光掩映,往东南方眺望,想看一眼最近天文界沸沸扬扬的主角——火星,无奈高楼栉比鳞次,低矮的公寓房子看不到天空……她暗叹一口气,无意识往楼下一看,—一道人影迅速闪进骑楼底下,似乎害怕被她发现。她心里打了个突,离开窗口,伏在窗沿往下窥探,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继而笑自己神经过敏,也许是逛夜市的路人吧。
  她将自己抛到床上,整个人密密包裹在棉被之中尖叫了好一会儿,决定再求助老天一次。
  她表情坚定的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心中祝祷一番,接着将硬币往上一抛。
  伸手接住硬币,紧握在手心,她用力到指甲指进手掌心,紧张万分地摊开掌心——人头!
  天命如此,明天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去了。
  昨天忘了跟他预支薪水,今天可不能忘记了。
  柯仲凯苦心总算没白费,经过特训的任宏禹应付吧台基本调酒游刃有余,Roger不再骂她碍手碍脚了。
  过了尖峰时段,忙得不可开交的任宏禹这才发现,打从上班至今,还没见到柯仲凯出现。
  消夜时间,她坐在员工休息室里吃着海产粥,与坐在旁边的优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还不时左顾右盼,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
  “宏禹!”猛不其然,后背被人用力一拍。
  “咳、咳、咳……爱玲姐,你要害死我呀!”她呛咳不止,差点被口中的虾仁给噎死。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你这么不经吓呀。”爱玲笑着陪不是。“想通了没?要不要加入演出呀?”
  身兼舞台总监的爱玲强烈要求大伙称他“爱玲姐”,经过前天演出后,就力劝任宏禹禹加入“闷骚”舞群。
  “对呀,干脆请爱玲姐训练你成为我的分身,你也可以赚外快。”有了新恋情的优莉一心想与阿娜答厮守,无心工作。
  “不不不,我差多了,没得砸了‘闷骚’红牌优莉的招牌。”任宏禹谦虚回道。偶尔捞点外快还可以接受,若是长期表演,她可吃不消。
  “宏禹,你有舞蹈基础吧?”爱玲眼光十分锐利。
  任宏禹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很小的时候学过芭蕾。”
  “难怪。”爱玲微笑地点点头,证实自己的想法。
  “我也觉得宏禹那天表演得很棒耶!我们外场都没瞧出不对劲。”刚进来吃消夜的陈组长也加入讨论。
  “组长,今天经理又没来上班啊?”她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昨天的事令她感到害躁不已,对柯仲凯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才几个小时没见,这么想他呀?”陈组长取笑。
  她怨恨地瞪着二百五组长,懒得多做解释,埋头继续吃消夜。
  “宏禹。”小钟走进休息室叫她。“经理要你去办公室一趟。”
  “嘿嘿,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你才问起他,他就叫人找你了。”陈组长调侃她。
  “喔。”也好,反正早晚都得面对他。任宏禹三两下将碗内的食物吃完。
  “哇,宏禹急着去见经理耶!”众人揶揄她加快吃饭的速度。
  “嘿嘿嘿,经理好像常找宏禹呢。”优莉暖昧的眼波流转。
  她射出一记死光扫射在场众人,眯着眼阴险的笑着。
  调笑的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大伙深怕她在柯仲凯面前公报私仇。
  “哼!”任宏禹从鼻孔冷哼一声,走出休息室。这群人真是吃饱没事干,到处造谣生事,这笔帐先记着了,等哪天她心情大好,再来一一清算。
  她来到经理室敲了敲门。
  “请进。”门里传来柯仲凯低沉的嗓音,一改昨日的虚弱沙哑。
  “经理好!”他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呢,礼貌周全绝对错不了。“请问经理身体好些了吗?”她下定决心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痊愈了,谢谢关心,还有……”柯仲凯发噱地看着她忍不住逗弄她。“你昨天的探望。”
  任宏禹整张脸刷地潮红一片,像只熟透的苹果——他则是想摘禁果的亚当。
  “吧台工作还适应吗?”
  “没问题。”她笑着回应,只要有钱赚什么苦她都吃。
  “嗯,那就好。没事了,去忙吧。”他笑着点头。
  “经理……”柯仲凯关怀的话令她红了眼眶,不知道如何开口提预支薪水的事。
  “嗯?”
  “我想……我想……”她支支吾吾,有点难以启齿。
  柯仲凯停下手边工作,满脸兴味地望薯她通红的脸庞。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鼓作气冲口而出,“我想跟你预支薪水!”“你才来三天,不能预支薪水。”他公事公办。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咬着唇,摆荡在尊严与现实之间。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这女孩自尊心极强,除非走投无路,否则绝不轻易示弱。
  任宏禹挣扎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柯仲凯眼中流露出的是关心,而非讪笑时,她一咬牙,决定据实以告。
  “我今天再缴不出房租,会被房东扫地出门。”
  “你欠多少?”
  “两个月房租……”她扭扭捏捏地回答。
  “多少?”
  “七千啦!”她嘟着嘴说。
  “喏。”他从皮夹取出一叠钞票。“你先拿去应急。”
  “经理,我不能收,我还是跟公司预支好了。”那叠钞票少说也有一万块钱吧?她贪婪的咽下口水,摒退诱惑。
  “公司规定工作没超过三分之二,不能预支薪水,这些你先拿去。”
  “不行啦!”她退后一大步。
  柯仲凯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就当我先借你,等你下个月领了薪水再还我也不迟。”
  她仰望着他,妥协与原则在她心里形成拉锯战。
  “收下!”他态度坚持。
  沉吟片刻,她双瞳黯淡了下,缓缓接过钞票。“谢谢经理。”
  “不客气,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不用不好意思。”柯仲凯回她一笑。
  任宏禹感动得泪水盈眶,从模糊的泪眼望出去,高大挺拔的柯仲凯宛如天人一般,怎么他才对她略施小惠,她就芳心大乱了……
  “喂,这样就感动啦!”他低头笑望她,将桌上面纸盒递给她。“把眼泪擦干,不然出去可又会被传得很夸张喔!”他对店里这票员工造谣生事的能力深具信心。
  “呵呵……”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他们真的好八卦。”
  “久了就习惯了,其实他们人很好。”
  她将眼泪擦干,“那……我出去做事了。”
  忽然,他唤住她。“对了,下班后留下来。”
  “嘎?”她转头发出疑问。
  “继续特训。”他含笑看着她,胸口漫过一阵暖流。
  不会吧?!“经理,你别开玩笑了,之前不是已经特训过了吗?”
  柯仲凯睨了她一眼,似乎嘲笑她那点微末道行。“下班后吧台见。”
  Shit!今晚又得熬夜了。
  下班后再接受柯仲凯特训一个小时,任宏禹体力严重透支,整个人梦游似地走到停车场发动机车,却怎样也发不动。
  “靠!”她忍不住痛踹机车。
  “怎么了?”柯仲凯来到她身后。
  “车子发不动。”她垂头丧气回道。连续两夜失眠,又忙了一整天的她只想回家蒙头大睡。
  “是不是没油了?”他心想她个性迷糊,搞不好忘了加油。
  “不是。”她摇摇头。“我昨天要上班之前才加满油的。”
  柯仲凯将机车架起,改用脚踩,引擎发出“嗤嗤”的声音后,仍然没有发动的迹象。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他拿出汽车遥控器解除防盗。
  “可是我白天要上课耶。”这样她怎么去学校呀?
  “你可以搭公车或是捷运。”他建议道。
  “三重没有捷运。再说,我也不知道要在哪儿搭公车。”她有些赧颜,一直以来她都以机车代步,压根不晓得要搭几号公车到学校。
  柯仲凯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明天搭计程车。”
  “不,我不能收!”她后退一步,拼命摇手。今天拿了他一万多块已经很过分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他逼近一大步。
  “拿去!”
  “经理……”
  “你就当作是我给你的车马补助费。”他把钞票塞进她手中。
  任宏禹猛摇头,坚决不收。“经理,我真的不能收。”
  坐一趟计程车可以供她吃好几天了,她才不想那么奢侈咧!
  “上车!”他连拖带拉硬将她哄上车。“明天我会叫人帮你修摩托车。”
  “经理,没关系啦,明天我再过来牵就好了。”请修车师傅过来一趟要不少钱,不如她自个儿牵到附近的机车行修理。
  “不麻烦。”见她一直不肯,心细如发的柯仲凯猜到她的想法。“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可能是他的语气太过自以为是,任宏禹一时自卑感作祟,负气的话冲口而出:“有钱很了不起吗?”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钱不是万能……”
  “可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那又怎样?”她下巴高高抬起,表情充满讥诮。
  柯仲凯捺住脾气改以柔性诉求,“我并不是夸耀自己的财富,只是单纯想帮你,如果言语得罪,我很抱歉。”
  任宏禹充满惊讶,眼中光芒一闪而逝,为什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嗯?”他定定望着她,读出她的不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小学毕业那年,父母离异,十二岁的她跟着外婆轮流在两个舅舅以及五个阿姨的家中往返,长期寄人篱下的不安全感使她不轻易相信人。只是,柯仲凯……这个与她截然不同世界的人为何对她这么好呢?而且一次又一次,任宏禹取予求?她直勾勾望进他眼里,想找出答案。
  “因为你是小蓉的同学。”他说了一个最没有说服力的藉口。
  “好烂的藉口。”她揉揉鼻头,瞠眼笑道,心里是感谢的,只是“谢谢”两字怎么也挤不出口。
  柯仲凯不再作声,沉默蔓延,只有轻柔乐音流泄车内。悠扬的音频在她耳膜嗡嗡作响,一阵睡意袭上,她打了一个呵欠
  “你住三重哪里?”
  没有回应,柯仲凯瞥了隔壁一眼,才发现她睡着了,低缓的呼吸声,呼噜呼噜地,睡得很香、很沉,好一副海棠春睡图。
  “丫头?”他伸出右手轻轻摇她。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打呼声。
  “你还没跟我说你住哪里……”他轻喃,仿若耳语。
  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弹几下,车子在民权西路回转,往士林方向前进。
  “起床了?”
  任宏禹眼睫毛扇了扇,心里懊恼怎么搞的?她想念柯仲凯想念到寤寐之中产生幻听了。
  唉!她轻声叹息,伸手四处摸索,想抓住习惯搂抱的抱枕,才发现不对劲——这张床的触感太舒服了,不像她那张老是发出叽叽嘎嘎的破弹簧床,她睁开眼环顾四周,果然——
  这是她第二次躺在柯伸凯的床上,她慌忙拉高被子仔细瞧瞧身上的衣服是否“健在”。
  呼!完好无缺!
  “我怎么又睡到你床上了?”她瞠怒地仰望他。
  “昨天你睡得像猪一样,叫了半天叫不醒,我干脆再抬你回家。反正你对我这儿也不陌生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柯仲凯笑看她满面通红。
  “我哪有睡得像猪!”任宏禹瞪着他,只见他身穿家居服,脸上容光焕发,像是起床好一会儿了。
  “起床了,我帮你买早午餐回来了。”柯仲凯微微一笑,摸摸她一头乱发,转身离开房间。
  任宏禹气呼呼地看着他的背影,严重的起床气无处发泄,不意间瞄到床头柜的闹钟,不禁失声大叫。
  “啊!惨了!”
  “怎么了?”柯仲凯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急急忙忙冲回房间。
  “我答应房东太太一早要把房租拿给她……”结果她却睡到中午十二点半,跷课也就算了,居然连房租都忘了缴!
  她咬着手指甲,发出哀号。
  希望房东太太手下留情,别把她扫地出门呀!
  为节省交通费,任宏禹央请柯仲凯载她回家缴房租。
  房东太太看柯仲凯浑身散发有钱人的气势,态度十分恭谨,一迳拿暖昧的眼光偷偷打量他们。
  任宏禹小心陪着笑脸,奉献出积欠多月的房租,结果跟着一起上楼的柯仲凯见到顶楼铁皮屋搭建的环境,脸色一沉,二话不说要她打包行李,一句“这儿不是人住的地方”,害得房东太太脸上青白交加,当场轰她出去。
  “都是你啦!你跟上来做什么!”被赶出来的任宏禹气急败坏地大吼。
  “这儿的环境太糟糕了。”柯仲凯语气平静的说。她承租的公寓位于夜市的巷弄里面,狭小的巷道停满机车,还有摆放夜市摊位的推车,脏乱吵闹不说,人蛇杂处,单身女子安全堪虞。
  “这儿租金便宜呀。”她瞪了不知人间疾苦的男人一眼,早知道就不要贪小便宜,请他载她回家了。
  柯仲凯嫌恶地看着老旧斑驳的房子,四周不时冒出各种腥躁油腻的气味。
  “不行,我要去拜托房东太太。”她转身上楼。
  他扯住她臂膀,“别住了。”
  “放开我啦!”
  瞬间,童年被二舅妈羞辱赶出家门的记忆回笼,不!她不要再居无定所了!不管环境如何恶劣,至少比被亲戚们赶来赶去强上千倍、万倍!
  “我不放心你住这儿。”他挡在楼梯间不让她上楼。
  “求求你别管我好不好?”她急得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柯仲凯不放心她住在这么恶劣的环境,微一沉吟,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你介不介意当爱玲他们的室友?”爱玲、优莉,以及一位同事小婷租了一层三房的公寓,不久前优莉搬去跟男友同住,空出一间房来。
  “不成啦!”任宏禹拼命摇头。不管柯仲凯多么有诚意,她都不愿再寄人篱下,那会让她想到小时候。
  “你若不想欠人情,等找到合适工作有钱了,再给爱玲房租也不迟。”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呢?”她心里有点动摇。
  “不会,你放心好了。”对他来说,爱玲、优莉他们是拥有男人外在,却比女人还女人的人,把宏禹交给爱玲他十分放心。
  “可是……”她眉心纠结,还在犹豫。
  “就当是公司安排你住员工宿舍。”
  她斜眼看他,“有这么高级豪华的员工宿舍吗?”
  柯仲凯耸耸肩,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你是我表妹的同学、我公司的员工,又独自一人离家到外地,于情于理我都该找个地方安顿你。再说,你最担心的不就是房租的问题吗?”
  这么说也对,可是任宏禹又很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奇怪,为什么任宏禹到了你嘴里全都言之有理呢?”她扫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
  第六章
  学校校园一隅,一对男女正在密谈。
  “宏禹好像搬家了。”男的声音低哑。
  “真的吗?”女的声音拔尖。
  “嗯,我昨天去她家附近,看到房东正在贴红纸条。”
  “奇怪,没听说她要搬家呀。”女的偏着头沉吟。“看来以后很难下手了……对了,你查出她现在在哪里打工吗?”
  “上回那区间PUB吧台。”
  “她都没跟我说!”女的口气相当恼怒。“哼!要不是你上回失手,我们早就……”
  “都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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