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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徒撷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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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家堡,江南第一大堡,位于孤山脚下广阔的原野上,背山面湖,宏伟壮观的建筑矗立在烈日炎炎的苍穹之下,映照得琉璃屋脊、金黄抖闪闪发光,俨若一座小型宫殿。
  烈昊天带着尹花侬等一行人下了船后,顺着青石板走向烈家堡立着二头石狮的豪宅门口。
  尹花侬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豪宅,任烈昊天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牵入屋宇内。
  门口站岗的护卫一见着主子,立即恭谨地躬身唤道:“堡主。”烈昊天微微颔首,却没停下脚步!兀自拉着尹花侬往里面走。
  日正当中,艳阳自云端射下万丈光芒,将烈家堡整座绿意盎然、姥紫嫣红的林园烘托得好似人间仙境。
  触目可及皆是雕梁画栋的回廊与华丽的屋宇,尹花侬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全是烈昊天的?这男人也未免太有钱了,早知道她应该向他开更高的价钱,狠狠削他一笔以泄心头之愤。
  烈昊天似乎有意避开什么,并没有带她走向宅院大厅,反而向后院走去。
  矗立于后院的是一楝雕镂津致的独立楼阁,楼宇正中央悬挂着一块雅致的匾额,上头有着“忆蝶楼”三字,这勾起了尹花侬的好奇心!忆蝶楼顾名思义,一定是为了悼念追思某人而命名的,感觉上应该是名女子吧!真是诗情画意、动人心弦啊!
  “这忆蝶楼所思念缅怀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她忍不住开口问他。这座楼阁里一定曾上演过一出痴恋情缠,该不会是他和另一位女子的过往情怀吧?不知怎地,这样的猜测竟让她心底涌起一股酸意,感觉很不是滋味。
  烈昊天神情黯沈,冷冷地道:“这你不需要知道,往后这忆蝶楼便是你居住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到处乱跑。”尹花侬登时嘟起嘴,不悦地道:“为什么?我虽卖身给你,可并不是一个囚犯,你不能老是把我关在房里,好歹我总可以在堡里四处走走,认识一下烈家堡的成员,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不必了!”烈昊天斩钉截铁地拒绝,“你的主子只有我一人,毋需认识其他成员;再说,你的『出身』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哼!”尹花侬愤怒地轻嗤了声。
  “说穿了,你是认为我见不得人,会有损你的尊严、让你蒙受羞辱是吧?”方才他不带她走进大厅,?的就是这个原因吧,真是太可恶了!她虽在青楼卖艺,可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没有我的许可,不准你踏出忆蝶楼一步!”说罢,他粗鲁地拉着她走进楼宇里。
  尹花侬不甘心地挣扎扭动着,但当她一踏进屋里,整个人顿时又愣住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特殊的楼宇,宽敞又深邃,左侧廊檐下有一道木梯向西边延伸出去,通往另一处小楼阁,看似与主楼联结,实则二者是分开的,只依靠蜿蜒的回廊互通。
  “等会儿我会派几名丫环过来帮你打理一切,你先休息一下,中饭自然有人会送过来。”简短交代了几句,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忆蝶楼。
  “喂,你别走啊!”尹花侬气急败坏地喊道,只不过已来不及了,她气恼地跺了跺脚。他休想成天将她关在房间里,她绝对要据理力争!
  忽地,一道灵光闪进她脑海里,她缓缓绽出一朵津灵诡黠的娇笑。他愈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她就偏偏要做给他看!
  她可没打算在房间里用午膳,她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大厅和大家一起用膳。虽然她不认识其他人,不过这并不重要,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可以随意被欺负驱使的,最好能把他给活活气死!
  想到这里,她笑得更开心了,几乎可以想像当他看到她走进大厅时,那张无法发作,只能硬憋的铁青脸孔……
  第6章(1)
  烈家保气派森严的大厅上,早已摆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十几道佳肴美馔,酒菜皆备,就等着主人尽情享用。
  这一桌酒菜是烈老爷子的遗孀,也就是烈昊天的二娘秦媚娘特地命厨房好生张罗的,?的就是要替烈昊天接风洗尘。此次他为了处理淮水一带的船务,在外地足足奔走了三个月,身为长辈的她,理当为他设宴慰劳一番。
  饭桌旁已聚集了烈家堡几位重要的成员,除了秦媚娘和烈昊天之外,还有其同父异母弟妹烈云鹏及烈芷蓉,再上宛如亲人般的总管谷鹰及好友谷青峰。
  “来人呀!快给大少爷斟酒。”秦媚娘凤目一扬,堆满一脸奉承的笑吩咐。年方四十的她仍颇具姿色,是当年烈老爷子丧妻之后再纳的继室,原是白蛟帮帮主的掌上明珠。这白蛟帮只是江湖上三流的帮派,却因为和烈家堡结成亲家而声势大涨。
  服侍的丫环?众人斟好酒后便退至一旁。
  “让我们敬昊天一杯吧!”秦媚娘举起酒杯笑道。
  正当众人举起酒杯乾杯时,一道娇媚柔嫩的嗓音突地传入大厅──
  “哎呀!真对不起,我来晚了。”只见尹花侬身着一袭淡紫绫纱湘裙,乌丝轻拢,发髻上斜插着一只羊脂白玉簪,如云似锦的发丝漫垂香肩;纤灵出尘的芙?只是轻扫黛眉,点上绦唇,便已剔透绝轮,娇美得不可方物。
  她方跨入大厅里,立即艳惊四座,众人莫不痴痴呆望着,唯独烈昊天立刻沈下脸来,双眸不悦地眯紧,而谷青峰则是一脸兴味地等着看好戏。
  他不得不佩服尹花侬过人的勇气,竟敢违抗烈昊天的命令,到大厅来抬头露面。
  忽然,席上响起一片惊喘声,除了烈昊天和谷青峰外,其余人莫不瞪大了眼睛直瞧着尹花侬。不只因为她过人的美貌极吸引人,更教他们惊骇的是……她太像一个人了!
  那人便是烈昊天已亡故的爱妻沈蝶儿。
  在众人一脸怔愕地注视下,尹花侬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一旁的奴仆像是着了魔似的,自动帮她加了一个位置,?她添上一副碗筷。
  有好半晌,席间一片鸦雀无声,烈昊天只是眯着眼,一脸阴惊地瞅着尹花侬。该死的她,竟敢无视他的警告,违抗他的命令!蝶儿从未违逆过他的意思,总是像个柔弱的小女人般依附着他,而她竟如此胆大妄?,挑衅他的权威。
  尹花侬可以感觉到烈昊天津炯凌厉的注视,但她故意不予理会,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端起酒杯,巧笑倩兮地朝众人拱手一揖,娇笑道:“奴家尹花侬敬各位一杯,今后还望各位多加照顾。”说罢,她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媚娘毕竟见过世面,并且长袖善舞、手腕高段,最先回过神来,端起一脸笑问道:“敢问姑娘来自何处,来到烈家堡所为何事?”其实,这一切她早已知情,烈昊天的属下里有她安排的几个眼线,对于他的一举一动她皆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他买下一个相貌酷似沈蝶儿的青楼女子。只不过,她毕竟是一家之母,基于责任、情理上,她都有必要再问个清楚。况且,眼前的女子可是破坏她大好计划的人,她自然得多留意些,别让她滋生不必要的麻烦和危机。
  尹花侬故意掩嘴轻笑了声,斜睨了眼烈昊天青筋隐隐暴露的铁青脸庞。看来他真的气坏了,却又碍于此刻不能对她发脾气,脸色臭得很。她心里顿觉一阵快意,不过她还没打算就此作罢哩!
  她抬头望向秦媚娘,佯装叹息地道:“花侬来自城里的百花楼,以卖艺发生,有缘巧遇烈堡主,幸赖他不嫌弃,?奴家赎了身,奴家无以回报,便答应烈堡主终生服侍他。”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皆是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多年不近女色、不谈感情的烈家堡一堡之主,竟肯?一个青楼女子赎身!莫非是因为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张酷似沈蝶儿的容貌?
  “既然奴家今后得长居于此,自然得先和各位打个招呼,还望各位以后多多关照。”尹花侬低垂眉眼,佯装娇弱羞涩地道,一边从浓密的眼睫下偷?着众人的反应。
  谷青峰看着看着,竟有一股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这个花侬姑娘说唱俱佳,心思灵黠剔透,又不畏世俗眼光,行事率性,实非一般平凡女子,这样迷人的特质是在沈蝶儿身上找不到的。
  一旁的烈昊天始终不发一语,下颚肌肉微微怞动,表示他正隐忍着怒气,而桌下紧握成拳的手,看似极将爆发,彷佛下一刻便要槌桌站起身来。
  其实,众人并非不知道尹花侬乃杭州城首席花魁,艳名早已远播,然而她只卖艺不卖身,据说仍是个清倌。
  这时,秦媚娘又开口:“既然姑娘是昊天带回来的,身为他二娘的我也不便干涉。只不过,烈家堡可不是百花楼,还请姑娘一切行?举止都得合乎于礼,洁身自爱。”她脸上虽带着微笑,语气却是冷冷淡淡,津明凤眼里彷佛另有所思。
  尹花侬望了她一眼,随即又敛下眼睑,柔顺地回道:“花侬明白。”不知怎地,她对这位打扮娇艳、略显丰腴的中年妇女没啥好感,她的眼神、态度都给人一种心机深沉的感觉。
  “花侬姑娘,你长得真美,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何谓花魁呢!”圆桌一端一名年约十六,容貌清秀可爱的女子咧嘴笑道,一脸着迷又羡慕地盯着尹花侬直瞧。这人便是烈昊天极为疼爱的异母妹妹──烈芷蓉。
  尹花侬抬起头来望向对方,视线一接触到烈芷蓉那张可爱又坦诚的俏脸时,不自禁地回以一抹真诚的微笑。
  “姑娘过奖了,其实姑娘也非常地可爱迷人哩!”这不是客套话,她几乎一眼就喜欢上眼前的小姑娘。而且,她的年龄看起来只比自己小一点,二人应该可以很合得来,往后待在烈家堡里,她不愁没有伴谈心解闷了。
  烈芷蓉俏脸微微一红,却仍痴痴地望着尹花侬,眼里还隐隐透露着一丝异样的优茫,喃喃地道:“花侬姐姐,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吗为你实在长得好像我──”
  “芷蓉!”她话尚未说完,只听见众人异口同声地低喝了声,唯独烈昊天抿唇不语,神色却显得更加阴惊可怕。
  烈芷蓉彷佛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瞄了烈昊天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认真地吃起饭来。
  众人彷佛有志一同似的,全都低下头安静的用膳,席间顿时一片静寂无声,气氛也显得有些沈凝。
  尹花侬个性虽然迷糊,却不迟钝,自然将众人奇怪的表情和行径看在眼里,她可以感觉到烈芷蓉刚刚要说的话在烈家堡必定是个禁忌的话题。她刚刚说自己长得很像谁?
  莫非这烈家堡还有其他成员是她尚未见到的?
  虽然心里充满疑问,但她仍不动声色地用膳,直到秦媚娘再度开口,才打破这僵凝的气氛。
  “昊天,这次到淮水、华中一带可还顺利,沿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秦媚娘一脸关切地问,可那双细长的凤眼却隐隐闪着让人不易察觉、既恶毒又好佞的优芒。
  “我们这次北上一切都很顺利。”谷青峰代烈昊天回答。因为后者仍紧紧盯着尹花侬的一举一动,显然没有心思回答。
  “只不过……”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犀利的双眸迎视秦媚娘津明的眼,“这一路上,我和昊天遭受不少次黑衣蒙面人的袭击,对方出手狠辣,彷佛欲置我们于死地方肯罢休。”这话顿时引起尹花侬的注意,原来在她之前,早就有人三番两次想置他于死地。看来,威胁她的那名黑衣人必定和之前欲行刺烈昊天的那伙人有关联。
  “这可奇怪了,堡主从未与人结怨,怎会有人意图行刺堡主?”总管谷鹰持着长须沉思道:“你们可有生擒活口,好将事情查个明白?”
  谷青峰摇了摇头,“那些人似有受过训练,行刺失败后便服毒自尽,完全无?可寻。”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事实上,他和烈昊天曾故意放走其中一名行刺者,然后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人后头,这才发现,杀手竟是江、淮一带势力最庞大的白蛟帮所派出!
  白蛟帮当家秦武魁乃烈家堡主母秦媚娘的胞兄,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为了查清楚二夫人是否涉及其中,所以他和烈昊天决定先不将此事公布,等事情有个水落石出再说也不迟。
  听他这么一说,秦媚娘风韵犹存的脸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然而坐在她身旁的烈云鹏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匆促和母亲的眼神交会后便立即转开。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谷青峰犀利的眼,虽然他还不能肯定行刺一事是否是他们母子俩所唆使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必定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各有所思的众人,终于结束了这顿饭,大家旋即各自回房。教人疑惑的是,烈云鹏竟万般留恋地多看了尹花侬几眼才转身离开。
  烈芷蓉原本还想跟尹花侬多聊几句,但一看见烈昊天严肃沈冷的表情,只好打消主意,乖乖地回房。
  全部的人全都识相地退了下去,大厅上登时只剩下烈昊天和尹花侬。
  尹花侬被他森寒锐利的眸光看得微微慌了起来,刚才的痛快现在全转变成一股惶惧不安,毕竟他发起脾气来是很吓人的。
  当他昂藏迫人的身躯向她逼近时,她的心跳急遽得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地尖叫了声,转过身便要逃离他。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烈昊天动作迅速地跨步向前,猿臂一伸,轻易地拦住她的纤腰,往上一提将她扛在肩上,走向忆蝶楼……
  第6章(2)
  烈昊天扛着尹花侬回到忆蝶楼,在小莲惊愕的注视下走入寝房,并将房门用力的踹上。
  来到垂着轻罗纱缦的床榻边,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掷往重新铺过的织锦大床上。
  尹花侬被摔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怒气冲冲的男人,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仍虚张声势地道:“你……你别过来喔!我……我可不怕你,别以为你买下我就可以任意欺负我,我……我……”
  烈昊天只是嗤哼了声,继续向她逼近,沈声道:“敢违背抗我的命令,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我……我只是去和大家打个招呼,这又犯着你什么了?”她不服气地又顶了句。
  “哼!这儿是烈家堡,不是百花楼,不要把你那一套招呼客人的本事搬进我的地方。”烈昊天寒着脸从齿缝中迸出话来。她是第一个敢违抗他命令还跟他顶嘴的人,着实教人气恼。
  “怎么?怕弄脏你的地方,还是让你面上无光?”真是蛮横不讲理,她不过是出去打个招呼,这也犯法吗?“既然你嫌弃我,那就放了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要跟你回来,是你硬要缠住我!”她被他气得忘记害怕,双手索性叉起腰来,鼓着腮帮子不示弱地回嘴,一边还不忘张大美眸和他对峙。
  望着她理直气壮、气得红通通的俏脸及倔强嘟起的嫣嫩唇瓣,烈昊天心中又气又恼。她根本一点也不像蝶儿,他的蝶儿不会和他顶嘴、惹他生气。
  而她,该死的,若她真以为他会让她爬到他的头上来,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倏地欺身上床,粗鲁地把她抓进臂弯里,手脚牢牢箝住她,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别以为这样就能提高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他朝她低吼了声。
  “哼!我在你心中还有地位可言吗?”她今天是和他斗到底了,别以为她真的好欺负。
  烈昊天收敛起怒气,勾起一抹残酷的邪笑回道:“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充其量你只是我买回来的妓女,一个妓女还能奢求什么地位!”他的话既冷酷又残忍,尹花侬气得火冒三丈,抡起双拳便往他的胸膛招呼过去。
  然而烈昊天的动作更快,他一把攫住她的小手,眯起眼冷厉地道:“在我面前永远没有你撒泼的余地。”说罢,他狠戾地将她的手放入口中啃咬,不一会儿,那纤细青葱的小手已是齿痕累累。
  “你咬我?”尹花侬瞪大眼,一时气不过竟?高下巴、张开小嘴,往他微微敞露的胸膛狠命一咬──烈昊天因这意外的疼痛而怔住,缓缓低下头望着自己胸膛上隐约见血的的齿痕,转而望向尹花侬;只见她杏眼斜挑,眸里闪着狂野不驯的光芒,漂亮水嫩的唇瓣不羁地勾起,似快意似嘲谑地睇睨着他,俨然像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小魔女。
  尹花侬趁他分神之际,立刻从他身下钻了出去,移往一旁,避开他的魔爪。正准备跳下床时,一只健臂像蛇般再次缠绕住她的纤腰,往床上一带,将她推倒于床上。
  “休想一走了之!”烈昊天没好气地低吼,他觉得他的威严和心防被侵犯了,他必须严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好教她明白谁才是主子。
  话刚落,他随即贴上自己的身子,粗鲁地扯落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温热的大掌迫切又粗野地覆上她胸前的,用力搓柔,使劲地捏痛了她。接着,炽热的唇舌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猛烈地在她口中纠缠挑动,深深汲饮她甜蜜的芬芳。
  “唔……”尹花侬被他火烫的身躯压制得无法动弹,他宛似蛟龙般缠卷霸占着她整个娇躯;他的唇、他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一道道火焰,让她全身烧灼得无力反抗。
  她心里既惶恐,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不自觉地伸出皓白玉臂勾环住他的颈子,身体也像是自有意识般地向他贴近……她的反应更加激起烈昊天心中汹涌的爱欲狂潮,他迅速直起身子卸下身上所有的衣物,结实津壮的身子带着高温与她叠合,一个俐落的挺身,他完美地嵌入她体内深处,开始猛烈地冲刺、占有。
  此刻的他索求得比今晨益发粗暴,像在呕气或泄愤般,窜进她体内的男性欲望宛如疾风漫卷似地凌辱她、驾驭她,彷佛想将她逼入失控的极限。然而她娇胴妩媚动人的反应却深深蛊惑他,块感混合着强烈的欲望在血液里奔腾流窜,让他一次又一次奋勇冲击,一次又一次地达到极致……
  欢愉过后,他翻身快速地离开尹花侬,躺在床上,神情冰冷一如隆冬寒霜,似在悔恨着什么。
  他可以感觉到身体的一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他控制不了它!他遗失了自己的灵魂,将它交付了出去,这期间只花不到一天的工夫。
  烈昊天绷紧脸,懊恼地闭起眼,在他心灵深处始终保有一个空间,存放着他对蝶儿的思念,可现在为何会迅速消失无踪,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难道是因为身旁这个女人?不!不会是因为她!他甚至打从心底鄙视她,那蛊惑他让他沉沦的女妖。他倏地睁开眼,她那柔合着天真与妩媚的美丽容颜再度映入他眼帘。
  他的手、他的唇和他的身体像自有意识地回味起搂着她、吻着她、占有她美丽身子时那种心醉神迷的真实感觉。
  猛地别过头去,烈昊天双手紧握成拳,害怕自己会再次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他竟无端地恨起这个在短短时间内便让他爱不释手的小女人。
  彷佛过了一百年之久,他深深地、优优地叹息了声,黑眸凝视着远方的某一点,脑中一片空白。
  自太虚幻境缓缓苏醒的尹花侬,下意识地移动身子偎向他,然而,他却嫌恶地挪开,彷佛不能忍受她碰触到他;这样伤人的举动,顿时教尹花侬怔仲许久……愤怒掩盖了心痛的感觉,他根本就瞧不起她!是的,他疯狂地要她,却又忍不住鄙夷她。真是可恶透顶!她觉得自尊受到严重的伤害,恨不得能一刀剐进他的心肝。
  他凭什么鄙视她,卖艺献唱难道就不是工作吗?义父常说职业不分贵贱,为什么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像义父一样有着宽阔的心胸,硬是以世俗的眼光给她烙印?她自认不贪慕虚荣,否则早就卖身了,他怎么可以既要了她,又对她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越想越有气,她不想再和这表里不一的臭男人躺在一起。猛地坐起身来,拾起床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在他面前筑起一道一道的藩篱,接着姿势不雅地欲越过他爬下床去──“躺下!”他立即喝住她,并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低沉的嗓音不带丝毫感情。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不要妄想再有第二次!”
  “我偏不!”尹花侬的执拗脾气跟着卯了起来。她受够他了!她一向随心所欲惯了,最讨厌人家命令她这也不能、那也不行的情况。
  “你要是怕我逃走,尽可派人跟在我屁股后头,我是不会乖乖待在房里的,难得来到赫赫有名的烈家堡,我当然要踏遍这里的每个角落!”她扬着头凉凉地道,存心想把他活活气死。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烈昊天眯起眼沈声道:“你休想在烈家堡内到处招蜂引蝶、卖弄风情!”说罢,他使劲用力一扯,将她拉至他胸前,和他面对面相视着。
  他这么贬低她,实在教人又恼又恨,她索性顺着他的语意,负气地回道:“招蜂引蝶、卖弄风情是我的职业本能,你的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她的话深深触怒了烈昊天,他的俊脸霎时阴鸷得骇人,倏地伸出手紧扣住尹花侬的喉头,让她差点当场气绝。
  “你给我仔细听着好,我最讨厌不忠的人,不要想考验我的容忍度;买下你,你就只能对我唯命是从,你不会想尝到惹怨我的后果!”他的语气森冷而残戾,眯起的黑眸中迸射出如冰刃般凛冽锐利的优芒。
  尹花侬登时气焰消逝,只能圆睁着一双清灵的美眸怔怔地瞅着他,她忽然了悟,她招惹到一个超级大煞星,要翻身恐怕难如登天……
  第7章(1)
  尹花侬开始了在烈家堡生活的日子。
  平心而论,她不但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专人伺候着,烈昊天待她并不刻薄。
  然而,他也确实实行了他所说的话,将她与其他人隔绝开来,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忆蝶楼这座庭园楼阁,陪伴在她身旁的始终只有小莲一人。
  这一天,她在楼阁外的静心亭抚琴自娱,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她觉得好孤单喔,自那日撂下狠话后,烈昊天已经有三天不曾来看过她。
  照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没有了他的纠缠,她乐得逍遥自在。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几天没有看到他,她竟然有些无津打采,心头还隐隐泛着一丝惆怅。
  当!手指用力划过琴弦,她颓丧地放下手来,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离开百花楼也有好些日子了,雪姐姐和冰月找不到她,现在心里一定很着急吧!或许她该托个人帮她送信。可她该怎么将这一切事情告诉她们?她将自己卖给了烈昊天是事实,虽说她原只是想拿了钱就闪人,可谁知道天不从人愿,最后反倒让自己陷入这样进退不得的困境。
  思及此,她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一道清朗悦耳的男音陡地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袭白衣飘袂、手持玉箫、容颜俊美、气质温文儒雅的谷青峰。
  尹花侬?眼一看是他,芙?立即绽开一朵真心的笑靥,忙站起身来迎向他。对她而言,他比烈昊天平易近人多了,是个可以谈天说地的好物件。
  “谷公子。”她亲切地唤着,他是唯一敢来忆蝶楼看望她的人。看着他手里拿的玉箫,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谷公子也吹箫?”一边还恋恋不舍地望着玉箫。
  谷青峰微笑地点点头,“这把箫跟着我十几年了,既是防身武器也是乐器,它可是由千年寒玉制成,当今世上可能只此一管!”见她对玉箫这么感兴趣,他大方地将玉箫借给她观看,还?她仔细介绍。
  尹花侬赞叹地抚着通体碧绿的玉箫,迳自低语道:“这管玉箫确实不凡,和义父那管黑曜石长箫简直不分轩轾。”
  “义父?”她的话勾起了谷青峰的兴趣,心下略微一盘算,他暗忖不妨借此机会探探她的口风,了解一下她的出身,看看她是否真如她所说的,是受人陷害、根本无意毒杀烈昊天。
  主意一定,他神态闲适地问道:“敢问尹姑娘的义父是何许人也?”尹花侬把玩着玉箫,一边津灵地睇了他一眼,巧笑道:“跟你说也行,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义父就是君少欢,和你一样温文儒雅、俊美无俦,只不过年纪比你大多了。”娇俏的嗓音里净是真诚的崇拜与骄傲。
  谷青峰闻言微微一怔,凡是江湖中人,没人不知晓“君少欢”这三个字,他是一个极具传奇性的侠士高人。据说他只爱女人,不喜与男人?伍,而且只收了四个娇滴滴的女子当徒儿,莫非──
  “原来姑娘是君前辈的四个女弟子之一,青峰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谷青峰微笑地拱手一揖。
  他这么有礼反倒让尹花侬不好意思,脸蛋微微一红,忙道:“你别这么说,我的功夫是几个姐妹中最差的,提起义父的名讳,实在有辱他的声名。要不是学艺不津,今日又何须落至这等下场?”说到这里,她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谷青峰当然知道她所指为何,但他聪明地不置一语。她的去留决定在于烈昊天,他不能也无法干涉!然而,他心里很清楚烈昊天执意拘禁她、买下她的一生,并非为了她在酒中下毒一事,只不过他不能告诉她。
  “有一件事情,在下实在不明白。”他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姑娘既是君前辈的义女,为何肯屈身青楼卖笑?”这点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尹花侬像是已经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抿唇轻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义父在我们姐妹长大成人后,就要我们各自独立生活,我选择进百花楼,”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帮风姐姐打探消息……“她索性将她们四姐妹之间的事大致向谷青峰?述了一下,说完之后,她忍不住吁了一口气。
  “现在你明白了吧!”她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盯着他。
  谷青峰缓缓地点头,虽然他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仍会暗中派人查证。只不过,还有一点他无法理解的地方,为什么她会在烈昊天的酒里下毒,却又声称她并不知道那是毒药,以为只是一般的媚药?
  “关于在酒里下毒一事,你声称是被人陷害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开门见山地问。
  尹花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说来话长。”她开始娓娓道来那一晚遭蒙面黑衣人威胁唆使之事。
  “我真的以为那是媚药,虽然心里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尹花侬认真又严肃地道。
  “你相信我吗?”她张大眼恳切地瞅着他,坦率直接地问。
  望着她清滢澄澈的瞳眸,谷青峰心里非常清楚,她确实是被人陷害。有人想借由她的手除去烈昊天,而这人显然对烈昊天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楚,更有可能是烈家堡里的人。
  “我相信你。”他真心地回道。
  尹花侬登时绽开一朵灿烂的微笑,感激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理的人……”停顿了一下,她咬了咬唇,忽然问道:“你能不能帮帮我,请他放了我?”谷青峰明白她所指的“他”是谁,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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