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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轩辕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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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女子声音一起,关浩就知道龙秋庵到了。公孙离出去片刻,龙秋庵便从窗户跳了进来,上前解开关浩穴道,拉了他便走。
关浩忙道:“待我给流花留个话。我答允流花随他去摩天崖的。”
龙秋庵失笑道:“我的关大侠,你现在是逃命,不是探亲访友。是他们要害你性命在先,可不是你不遵约定。此处多半是摩天教的暗桩,等流花他们回来,咱们可就走不了了。”流花点头称是,两人迅速离开客栈。
龙秋庵给关浩红肿的脸上了药,略微有些担心道:“这公孙离,竟然真要杀了你,难道他要欺师灭祖不成!”
关浩摇头道:“二师弟自小性子温和,小时连个小动物都不忍伤害,他也不过恼得厉害了,拿我出口气罢了,哪里会真正动手。”想了想,又道:“说来也确是我对他不住,他那时英俊倜傥,江湖上多少女子仰慕他,可他只喜欢了原露。人人都道他和“玉荷花”原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原露偏选了我这个木头嫁了,我师父也不替他作主,让他情何以堪。以他傲气的性子,除了离开,还能怎样?”
龙秋庵心道:“若是我,也会选你这个木头嫁了。”她抬头看着关浩道:“浩哥,我倒是佩服原姐姐好眼光呢。”
关浩诧异地瞧了瞧龙秋庵,不知如何答言,龙秋庵待他的好,他又怎会不知,可他仍是希望她能寻到真正适合自己的知己伴侣。
关浩思量了一晚,拿定主意,决定到武林盟主处,告知摩天崖的一切阴谋,希望中原武林能早做准备,抵御外敌。龙秋庵虽是并不赞同,但见关浩主意已定,也不再劝,她不待见这武林盟主,说道见武林盟主和见官家有何不同?关浩便自己去了。这太原是武林重地,谅来摩天教也不敢当街掳人。
欧阳龙得报,请关浩入内,厅里早坐了几人,都认识,武当敬一道人、崆峒范疆、峨嵋静慧师太、少林玄参大师,都是四大门派举足轻重的人物。关浩忙躬身见礼,不料这几人竟都冷冷地瞧着他,没人搭腔。关浩微觉诧异,不过他向来不拘礼数,倒也没当回事。
欧阳龙询问他来此的缘由,关浩便将摩天教的来历及其欲统一中原武林的图谋一一告知。众人初时不以为然,后来听得恍然大悟,上次被四大门派中人被绑架事件便是为此。
范疆皱眉道:“盟主,这域外魔教的胃口倒是极大。咱们也得早做防备。”
欧阳龙抬手止住他的话,转向关浩问道:“关大侠和摩天教可有交情?”
关浩略一迟疑,躬身道:“在下识得教中几人,并无深交。”众人听了都面露不屑。
欧阳龙扫视了众人道:“老夫倒是听说关大侠很得摩天教教主的赏识,让你做摩天教的长老?”
关浩一怔,做摩天教长老之事是流花刚告诉自己的,自己并未答应,欧阳龙又如何得知?他不善谎言,只得道:“关某并未答允。”
欧阳龙冷笑道:“那便是此事非虚了?只不知是你自己与摩天教勾结呢,还是你华山派和摩天教来往?”
关浩大惊:“盟主明鉴,是关浩自己与摩天教中人相识,与我师门无涉。”

黑白莫辨

“再过几月便是武林大会,关大侠可在我这府上住着,待到武林大会时你自个儿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吧。”欧阳龙说着使个眼色,范疆过来咧着嘴笑道:“关大侠,请吧。”
看样子是要软禁自己了,关浩心里有些恼怒,又怕用了强走了,让师门背负骂名。正犹豫间,范疆早手指连点,封了他几处大穴,关浩软倒在地。欧阳龙招来几个家丁,将关浩带走,关进地牢。
静慧师太在一旁瞧着,恨声道:“还交代什么?直接杀了就是。”敬一道人张了张口,没出声。
玄参大师有些不忍,劝道:“盟主,关大侠既是拒绝了做摩天教长老,似乎也不必这般对他。他既亲自上门告知盟主摩天教的密谋,想来也是有心为了咱们中原武林的。”
“确是有心,只不知按的是什么心。”静慧师太冷笑道:“我师妹静玉的死,大师忘记了,老尼可没忘。”玄参听了,也不好再劝,只是摇头。
欧阳龙呷了口茶,缓缓道:“咱们的探子得来的消息,不会错的。”
玄参道:“武林大会之事既是商量定了,老衲就不打扰了。”说罢起身告辞。敬一道长和静慧师太也一同告辞离去。
范疆见左右无人了,微笑着低声道:“恭喜盟主,此次武林大会,定能再次荣登盟主宝座。”
欧阳龙仍是清清淡淡地微笑道:“江湖上藏龙卧虎,哪里就能那么笃定。”
“要说江湖上数得着的人物,算算也就数这华山关浩了,他这几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已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此人最是擅长收买人心,声望日隆。可如今这关浩已在盟主的牢笼之中,天下再无对手,盟主何愁大事不成?” 范疆笑得谄媚。
欧阳龙听着板了脸,冷笑道:“范兄以为欧阳龙此次是公报私仇么?”
范疆见他面色不豫,忙道:“这关浩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样做,无异于通敌叛国。武林中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欧阳龙沉吟片刻道:“押了关浩,总要给华山派一个交代。倘是惹恼了公孙老儿,倒不好收场了。”
“让在下去华山传了盟主令谕就是。” 范疆主动请缨。
“那就烦劳范大侠了。”看着范疆离去的背影,欧阳龙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穿廊过屋,欧阳龙来到书房门口,回身顾盼,四下无人,推门进去,转身上了锁。他来到书橱旁,掀动书后的按钮,露出密室的门来。进了密室,里面早已等了一人,面目俊雅,长眉微须,正是流花。
欧阳龙深深一揖,道:“四护法安排的事情都办妥了。果如护法所料,关浩来了我府里。”
流花点点头道:“多谢欧阳盟主。今晚我就带他走。”
“是,属下会安排妥当。请四护法在此静候。”
“通知六护法,三更过来。”
夜半三更,月色朦胧间,盟主府被数个蒙面人潜入,一番鏖战,府中家丁死伤十余人,被困于地牢中的华山派关浩被劫。等盟主欧阳龙赶至,只见到蒙面人留书,曰:“欧阳龙胆敢关押我教长老关浩,此仇必报。”落款“摩天教”。
武林盟主大怒,差点撕毁了留书,为了留作罪证,强忍愤怒,一掌击碎了身旁的假山石。江湖闻之大惊,都道这“追风剑”关浩关大侠平日里言行谨慎,为人豁达,义字为先,却不知竟投了摩天邪教,来对付中原武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关浩做了摩天教的长老?摩天教将关浩救走了?真是匪夷所思!
龙秋庵久候关浩不至,晚间也未回来,心下焦急,第二日便去盟主府上探询,不料却得了这消息。
欧阳龙待她倒也客气,一副遗憾至极的表情,手中晃动着摩天教留下的纸笺,感叹江湖上最有前途的英杰一步走错,竟成了武林败类,却也说不清究竟是谁救了关浩去。龙秋庵受不得欧阳龙絮絮叨叨的挖苦讥讽,告辞出来。
若说是摩天教的人所为,那必是流花等人,不过他们的讯息也太过快捷了,昨日方去了盟主府,晚间就劫了人。龙秋庵又到悦来客栈查询,也没得到线索,在太原向密部打听,几日下来也没什么讯息,看来只能是被流花劫去了摩天崖。龙秋庵便启程往天山行去。
流花和韦飞飞救出关浩便连夜坐了马车出发了,关浩苦笑道:“流花兄这样做岂不是陷小弟于不义?”
“若不救兄弟,岂非更是死路一条?”流花说着,又点了他双手双足的穴道,笑道:“此次可不能再让兄弟走脱了,要不,老哥可交不了差事了。”
关浩问道:“流花兄如何知晓小弟在盟主府上?”流花一笑,没有答言。
“难道盟主府上有贵教的眼线?”流花仍旧只是笑。关浩知道流花不愿说出真相,也不愿矫言欺骗自己,便不再问,揣摩着各大门派自然都有摩天教的眼线,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个极大的谜团一时摸不着头绪。
行了月余方来到摩天崖,流花将关浩安置在菊院歇息,关浩自然没有异议,上官荻苍竟也未传见他。倒是谢曼早就欢天喜地地跑来绕着他转了。
关浩将虎令牌取出还给谢曼,只说是无意中从贼人手中所得。谢曼很是欢喜,转手又递给关浩道:“关大哥,这令牌还是送与你吧。今后你可随时到这儿来,不会再有人拦阻了。”
关浩却不接,道:“阿曼,还是你自己留着,我不能收的。”
流花也劝道:“公主,咱们摩天教都知道这令牌为公主所有,给了关兄弟,教中下属定以为是你关大哥盗走的。岂不是平白让他入了险境?”谢曼觉得有理,便收了令牌。
到了晚间,流花置了酒菜与关浩对饮,谢曼不愿走,被流花好说歹说,劝着离开了。

如天前程

流花取出一个小瓷瓶递与关浩道:“兄弟,教主吩咐,让你饮了此药。对身体无害,只是令你暂时不能使用内力而已。”
关浩苦笑,命悬人手,岂能不遵?仰头喝干。
“兄弟在菊苑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给为兄说,只在这崖上没有为兄带着,不要随意走动,倘触动了机关,兄弟没了内力,受了损伤,为兄可万死莫赎了。”关浩知他是为自己着想,点头答允了。
“为兄给你说个正事,教主让我来做个说客。其实这也是为兄的意思。” 流花顿了顿道,“上官教主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谢宁,嫁与了中原武林盟主欧阳龙为妻。二女儿便是谢曼。”
关浩听了大是震惊,“中州女扁鹊”谢宁?阿曼的姐姐竟然是盟主的妻子?那么谢宁便是师父师娘的亲骨肉?他脑中一片混乱,仿佛有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却捉摸不到。
“欧阳龙——摩天教——”
流花看看关浩,接着道:“兄弟猜得不错,欧阳龙确是我教中人,他统御中原武林近十年了,势力已经牢不可破,教主打算本次武林大会欧阳龙继任盟主后就将整个儿江湖收归摩天教所有。欧阳龙本性阴险狡诈,教主素来不喜。如今大业将成,却无可继任的后人,这是教主的一大憾事。两年前教主见了兄弟的面,便对你大加赞赏,后来知晓江湖中人也都对你非常敬重,很是欣慰,赞叹公孙长老教徒有方。兄弟的声望如今可不低于欧阳龙,倘不是我教筹谋了这许久,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多半就是你的了。”
关浩只觉得心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强笑道:“大哥真爱说笑,小弟的德行,如何能当得盟主之位。”
“关兄弟太也小看自己了。鼎鼎大名的‘追风剑’是中原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又对四大门派有恩,武林中人谁不推崇。”流花凝视着他,正色道,“阿曼公主对兄弟一往情深,上次你救了四大门派中人,教主本要杀你,也是公主帮着为兄苦求教主放过你。这样为兄才能讨了这差事去捉了你来。”
“教主本就很是赏识兄弟,知晓公主喜欢了你,也自欣喜,便将此事交与为兄了。你若归了我教,任了长老,娶了谢曼,将来这天下武林还不都是兄弟你的?为兄自会帮衬着你。那欧阳龙却是无法与你相争的。”流花握住关浩的手,面色诚恳。
关浩知道流花一片赤诚,可此事自己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师父早就说过,不希望华山众弟子与摩天教有任何瓜葛,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其结交,本就有违师命,如今又怎能做这欺侮中原武林之事。
他站起身,深深行了一礼:“上官教主终是要倾覆中原武林的,流花兄,你我正邪不两立,恕难从命。至于阿曼,我只当她是妹子,并无他念。这事,请流花兄再也休提!”
流花见他不允,也不多劝,这晚两人喝得大醉,流花就在菊苑安歇了。
第二日,流花去回禀了教主,上官荻苍传了关浩相见。议事厅庄严整肃,上官荻苍端坐在正中的虎皮大椅上,不怒而威。关浩躬身行礼,这教主是师父旧识,也算长辈,自要敬之以礼。
上官荻苍上下打量关浩,道:“关世侄,你师父可安好?”
关浩躬身道:“谢教主挂怀,我师父身子清健。”
“嗯,华山风光绮丽,我也去过的,倒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这天山苦寒之地,原是比不得。”关浩抬头看着他,不知是何意。
“二十多年前,我与你师父都还年轻,游剑江湖、建功立业,那时的少年情怀,现在想来,真是人生至乐。”上官荻苍说罢,眼望着远方,面现温柔,絮絮半晌,都是说得旧事。
关浩知他想起了当年与师父师娘的交情,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但想想师娘隐姓埋名二十年,方才得与师父团聚,便不忍告知他真相。
“你师父长于谋略,若是他在,便是封疆裂土也非难事,不过他既是没了争霸之心,我也不勉强。关世侄,你来接了你师父长老之位吧。男儿汉生于世上,若无一番作为,岂不白活数十载。”
“教主抬爱,关浩惶恐,但关浩是闲散之人,无意逐鹿江湖,恐不能遵教主之命。”
上官荻苍微笑道:“这些攻城略地的事情,原也不必你亲力亲为。我教数万教众,也都能各司其职。过些日子,你做了我乘龙快婿,便任副教主,将来这万里江湖还不都是你的。”
“教主——”
“世侄便在这崖上住下吧,让流花和阿曼多陪你转转。我这摩天崖数十年的经营,已是固若金汤,那些机关布局多是你师父当年设下的,你也都仔细看看。”上官荻苍也没容他拒绝,便摆摆手命他退下。关浩无奈,只得暂时居于摩天崖。
流花一有闲暇,便过来陪着关浩四处查看,给他讲解总舵的布局和机关消息,关浩百无聊赖,流花说了,他也就听着,多半没往心里去。谢曼也常带着关浩下崖去山里打猎,关浩倒是将下山的路径和机关牢牢记下了。
流花对关浩也是知无不言。流花问起药王孙力的情况,流花告诉他,孙力是十年前投的本教,因擅长轻功和易容之术,教主便命他做了总探查,总管教中密探的消息传送,所以不常在总舵呆着。他的武功家数较杂,也不知出身何派。关浩松了口气,怪不得自来了摩天崖就没有见着,为了公孙离的安危,也不敢透露他的分毫过往。
转眼过了月余,住得久了,关浩不禁烦躁起来。这日流花又提起任副教主之事,关浩苦笑道:“流花兄不必多言,这般日日困着,还不如便杀了我,给小弟个痛快,刽子手还知道一刀毙命呢。”流花只是微笑,也不着恼。

红颜似梦

因内力被封,关浩在摩天崖上每日除读书闲聊,便是游猎观景。面对上官荻苍的赏识、流花的敬重、谢曼的温情,关浩百感交集,心情一直无法平复。午夜梦回,往事便会如潮水般涌现。
十年前,关浩与公孙离同时喜欢上了黑龙帮主原起方的女儿“玉荷花”原露,“玉荷花”是当年武林第一美女,裙下之臣遍及江湖。
关浩与公孙离合称“追风双剑”,在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中已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公孙离风流倜傥,以俊雅多才自诩,终日追随原露左右,公孙无邪与黑龙帮主原起方也愿成其好事。不料原露却对朴实厚重、不善言辞的关浩情有独钟,终于嫁了他,令众多江湖儿郎失意唏嘘不已。
公孙离在关浩与原露的新婚之夜离家出走。公孙无邪只有这一个儿子,大为心痛。关浩跪在师父面前立誓,定要将师弟寻回来。可是他寻遍了中原各地,大江南北,也不见公孙离的踪影。一年后,原露因难产去世,关浩只得在家照看孩子,待儿子满了周岁,便又怀抱幼子,天南海北继续寻找公孙离,可是公孙离却从此再也没了音讯。那时哪里能料到他竟会远走天山呢?
关鸿秋三岁时,关浩出关寻找公孙离,在白鹫山下结识了龙秋庵。一想到龙秋庵,关浩的脑中闪现出与她初识的情景,心底泛起一丝暖意,面上不觉露出微笑。
关浩自己也不知怎的对这位相貌平平的年轻道姑如此信任,仅一面之交竟会将视若珍宝的幼子托付给道号秋平子的龙秋庵。此后数次白鹫山探子,竟与龙秋庵结为知己,关浩大龙秋庵十一岁,两人便以兄妹相称。
随着小鸿秋年龄的增长、武功的增强,关浩与龙秋庵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每年中秋,关浩必到白鹫山探望儿子,住上十天半月,享受父子的天伦之乐,也传授关鸿秋一些华山派的武学秘技。关浩在考较关鸿秋的文学武功时,常惊叹于龙秋庵所涉之杂、所学之精。
在轩辕小居小住,龙秋庵每日都亲自下厨为他整治三餐,做可口的小菜,细心调配食物,炖制养生的药膳,总说关浩常年行走江湖,无人照料,到了轩辕谷就当到了自己的家。
白鹫山僻处关外,夜风如刀,关浩常常与龙秋庵把酒对月,倾心而谈。渐渐的,关浩将自己对亡妻玉荷花原露的刻骨相思、对儿子关鸿秋的殷殷厚望、寻回公孙离以慰师父思子之念的誓言、归隐江湖啸傲山林的渴盼尽数告诉了龙秋庵。
回忆着在轩辕小居的日子,同龙秋庵相处是身心愉快的事情,面对安宁、静雅龙秋庵,能令自己忘却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关浩忽然想到:每次闲聊几乎都是自己在说,谈天、谈地、谈江湖、谈儿子、谈风雅、谈武功、谈奇闻趣事,聊人间百态,叹人生朝露。每当此时,龙秋庵只是静静地听他倾诉,陪他喝酒,从无半分责难。是的,龙秋庵以博大的胸怀接受他、谅解他、包容他的一切。
可是,龙秋庵呢?她快乐么?她喜欢什么?她需要什么?她有什么难处?她平日都做些什么?关浩猛然发现,自己是这么自私,对龙秋庵竟是一无所知、漠不关心,连对待普通朋友尚且不如,何况是对——情人?!
“情人!”关浩被自己忽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当龙秋庵是情人?!
不!
关浩一直没细思过自己对龙秋庵是何种感情,他把龙秋庵当朋友、当知己、当姐妹,就是没把她当情人。不!不是情人!是亲人!是的,她是他的秋庵妹子,他是她的浩哥。关浩勉强替自己解释着。
可谢曼越是接近他,他越是思念龙秋庵。谢曼娇俏可人,活泼大方,可面对谢曼,关浩却更加思念淡定从容的龙秋庵的笑颜。这又是为何呢?
这日流花来到菊苑,看着关浩道:“关兄弟,教主前些日已昭告天下,说兄弟已入了我教,任了长老之位,并且已与阿曼公主定了亲。”
关浩听了立时恼了,跳起身来怒道:“上官教主怎得做出这等事来,入教、娶亲难不成还有用强的?!”
流花道:“兄弟莫恼,教主这样做,也是为了兄弟,从今日起,兄弟在江湖上声名可要超过为兄了。”说着,他强笑着打着哈哈。
关浩斜睨着他问道:“大哥到底是何用意?”
流花迟疑道:“便告诉兄弟也无妨。再过两月便是武林大会,要选举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可江湖上有些个门派竟提议欧阳龙让位给关兄弟你。所以教主派南宫长老和五护法三绝书生以摩天教的名义去杀了崆峒派掌门,然后将你的消息传布天下,那兄弟你自是不会再去与欧阳龙争位了。”
关浩大怒道:“我原本就没有想去与盟主争什么位子,为了些许小事,竟杀害了崆峒掌门,你们'奇‘书‘网‘整。理提。供',你们——”虽与崆峒掌门一向没什么交情,但堂堂武林四大门派之一的掌门,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毙命,关浩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兄弟不知,这崆峒掌门一贯不愿听从欧阳龙调遣,教主早有除他之意,此次正巧是个契机罢了,说来也与你无甚关系。由此事看来,教主确也希望你留在教中的。”
“好,那流花兄听好了,烦你转告上官教主,关浩不会留下做什么长老,也不会娶谢曼为妻,我关浩是个莽夫,高攀不上!”关浩沉着脸,一字一字道。
“公主!”流花吃惊地看向他身后。
关浩一回头,只见门口立着一个悄生生的身影,眉目如画,云鬓散乱,泪眼婆娑。关浩心里不忍,走上一步,张口叫声“阿曼”。谢曼定定地望着他,忽然后退一步,一扭身,拔脚飞奔而去。

情之为物

多年不出门,又是去到偏远之地。龙秋庵走了不少冤枉路,兜兜转转地总算到了天山。天山脚下,人烟稀少,过了雪镇,竟是白茫茫一片大地。临行前飞鸽通知了唐古铃姐妹,不知她二人现今去了哪里。
龙秋庵老容易寻了一家猎户借住,准备休息一宿,明日上山。次日凌晨,天蒙蒙亮,隐隐的打斗声将她惊醒,忙起身出外查看。
龙秋庵循声来到一处林中,只见一白衣青年正与“剑魔”流花、“一枝花”韦飞飞相斗,流花的功夫俊逸稳健,韦飞飞却是轻盈多变,两人配合起来互补其短,倒真是绝配。这青年浑身浴血,剑招凌乱,眼看不敌。忽然,流花挺剑刺向他的咽喉,白衣青年发起狠来,对流花的剑招不遮不挡,一剑刺中韦飞飞右肩,韦飞飞顿时痛叫跌倒,血如泉涌,眼看着受伤不轻。
流花却似不忍伤了这白衣青年,剑尖抵住他的咽喉道:“岳掌门这便弃剑吧,在下答应不伤你性命就是。”
龙秋庵看白衣青年使的竟是华山剑法,心下生疑,暗想:“难道此人竟是岳梓翔?”
白衣青年抛了剑,愤然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流花叹道:“岳掌门,在下只不过想请尊驾去见你师兄关浩,不敢冒犯——”
听到这里,龙秋庵再不迟疑,飞身跃出,喝道:“看剑!”凝碧剑出鞘,直刺流花后心。流花回身举剑格开。谁知龙秋庵这是虚招,剑身一搭上流花的剑脊,借力用力,身子已绕到流花身后,落在岳梓翔身侧,她伸左手托住岳梓翔右臂,迅疾带着他滑开数步。待流花发觉已不及出手阻止。
流花回身看到龙秋庵,释然道:“我道是谁,能一招便从我手中救了人去,原来是秋平子秋道长。”
龙秋庵冷笑道:“流护法今日倒有闲情逸致,和岳掌门比剑来着。”她方才见流花和韦飞飞双斗岳梓翔,故出言讥讽。
流花面上尴尬,道:“误会。咱们只是想请岳掌门赏脸移驾,是岳掌门误会了。”流花俯身帮韦飞飞包扎了伤口,见她受伤不支,知道龙秋庵在此,今日也难带走岳梓翔,乐得卖她一个面子,起身道,“一场误会。就请秋道长代为照顾岳掌门了。”冲岳梓翔一拱手,道声得罪,便护着韦飞飞离开。去得几步,又回身道:“秋道长,你要见关浩,到摩天崖来吧。”
龙秋庵冷哼一声,没有答言。
岳梓翔喘息初定,细细打量龙秋庵,只见她身穿青灰色道袍,鹅蛋脸,淡眉细目,肤色微黄,仅中人之姿。岳梓翔看罢,颇为失望,暗道:这道姑相貌平平,远不如唐、查二位姑娘,却不知师兄如何对她这般倾心?面上却甚恭敬,拱手道:“多谢秋道长相救。”
龙秋庵淡淡一笑:“岳掌门不必见外。我姓龙,也不是真的道姑。我痴长几岁,你叫我龙姐好了。”
岳梓翔忙道:“龙姐客气了,叫我梓翔便可。”心下觉得她待人随和,令人如沐春风,全无刚才御敌时的杀气,细看倒也别有风韵。
龙秋庵浅浅一笑:“岳掌门一派之主,身份尊贵,如何能与小女子相提并论?”
岳梓翔倒有些不好意思:“让龙姐见笑了。”
龙秋庵见他浑身浴血,便要给他检查伤口,岳梓翔看看自己的伤处,颇觉难堪,龙秋庵微笑道:“我是医者,你不须太过在意。”
推辞不过,他只得解开衣衫,伤口一在肋下,一在胸部,一在大腿,受伤着实不轻。龙秋庵看罢微一皱眉,十指灵动,闭穴、止血、上药、包扎,手法纯熟,所点穴道有些竟是他从所未见。岳梓翔看得不由呆了。
龙秋庵看到他惊诧、敬服的神情,微笑道:“我自己胡乱学了一些医术,事急时也好应付一下。你怎么来了这里?”
“崆峒派范疆范大侠去华山传盟主令谕,说大师兄勾结摩天教,被扣在了盟主府里。我便急急赶到了太原,可盟主又说大师兄投去了摩天教。我悄悄去问了清明学士,他猜测师兄多半来了摩天崖,故此我才星夜兼程赶来这里。”
龙秋庵点了点头,道:“好,梓翔,此地凶险,你又受了伤,还是先回雪镇调养几日吧。免得你师兄再分神照顾你。”她不说自己分心,却担心关浩分神,显是全心放在关浩身上,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岳梓翔仍是不愿离开。龙秋庵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径向前行。岳梓翔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往天山行去。岳梓翔伤势不轻,失血过多,这一番急赶,只觉面红心跳,渐渐落在后面。
龙秋庵停下脚步,回身扶住他道:“梓翔,以你的伤势,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
岳梓翔自觉支撑不住,犹豫道:“那龙姐你呢?”
龙秋庵淡然道:“我既知关浩的讯息,说什么也要上摩天崖走一遭。”岳梓翔眼见自己帮不上忙,反是拖累,只得答应了。
岳梓翔伤势不轻,走走歇歇,一个时辰也没走多远,身子实在疲累,便坐在石上休息。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来奔波劳顿,好歹到了天山,却身受重伤,止步于此,不觉泄气。忽而想到那身为摩天教八护法的二师兄公孙离,分手月余,不知在天山能否再见。
那日崆峒派范疆来到华山,传了欧阳盟主令谕,华山重人都惊骇莫名。师弟们都不知摩天教与本教的渊源,岳梓翔可是知晓的。送走了范疆,岳梓翔安抚了众位师弟妹,自己关了门坐在房中细细思量,此事本不想打扰师父,可事关大师兄的安危,又不能不告知师父。正在左右为难,门上有人轻叩三声,岳梓翔上前打开门,却不料外面站着的竟是交手数次的药王孙力。

咫尺天涯

岳梓翔退后一步,提气戒备。
孙力微微一笑,踏进房来,随手关上门,转过身来,道:“岳掌门可还识得在下?”不等岳梓翔答言又接着道:“我是摩天教八护法药王孙力,这你是知道的。十年前,我还是你师父的独子,是关浩的师弟,是你的二师兄公孙离。”
看着岳梓翔震惊地瞪大眼睛,公孙离苦笑道:“那时你还小,我如今又变了样貌,自是不会识得了。大师兄关浩告诉我,你师娘回来了。可是真的么?”
岳梓翔呆愣片刻,躬身行礼,眼中含泪道:“二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师父念你得紧,师娘回来后为了你不知哭过几回了。”
公孙离轻轻扶起他道:“师弟如今已是掌门之尊,不必如此。”
岳梓翔哽咽道:“二师兄与大师兄相认了?大师兄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二师兄,可吃了不少苦。”
公孙离板下脸,沉声道:“我与关浩势不两立,不必提他。我此次来华山,只为了悄悄见我娘亲一面,并非想认祖归宗,我远远瞧一眼就好。除了我娘,其他人一概不用见了。”
岳梓翔还要再劝,见他面沉似水,也不敢多言。二师兄既然今日能上华山,来日方长,将来何愁没有团聚之日。
“记着,出了这门,我只是摩天崖的药王孙力。不要坏我大事!”公孙离冷着脸嘱咐道。
岳梓翔满口答应,悄悄带他来到处女峰寻了一处岩后隐了起来,每日傍晚,师娘都要来此荒僻之处练剑,不爱到练武场去,已成习惯。两人伏在石后,岳梓翔询问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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