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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亲爱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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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有人出来,方姬连忙抬头打招呼,“你好。”
  “方妩的女儿?”方嫱问。
  方姬用力点头,“是的,请问你是……”
  “进来。”方嫱偏头要她进屋。
  她们肯收容她吗?方姬大喜过望,绽开笑颜道谢,“谢谢。”
  方妩离家出走的时候方嫱年纪还小,对姐姐的印象不深。但她知道方妩本来是老婆婆最疼爱的心口肉。方妩有一张灿烂如花的美丽笑颜,而这个女儿同样也继承了这点,只要看到她微笑的模样,很难讨厌她。
  那为什么又会被赶出来?方嫱不用细想也大概猜得出原因。
  “叫你进来不是要收容你。”关上了门后,方嫱才说明,“而是不想让邻居看到你。”
  方姬傻住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家的耻辱。”方嫱很不客气的说,“当初你妈怀了野种,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却坚持要生下来。我们这里是乡下地方,民风保守传统得很,哪能见容未婚妈妈?叫她趁外头人还不晓得的时候偷偷将孩子拿掉,她却坚持不肯,害我们长年来受到村民的指指点点,日子有多难捱你知道吗?”
  方姬咬着唇,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婆婆站起身来,爬上二楼,默默离开了难堪的场面。
  “说对不起也不能收容你。好不容易村民将这事淡忘了,我们可不想再回到噩梦般的过去。”她淡扫方姬两眼,“不知道你妈是否很后悔生下你?”
  方姬霍然抬头,很坚决的说:“我妈不曾这样想!她很爱我,她很高兴有我的陪伴。”
  “即使因为你的关系而年纪轻轻就过世?”
  “我……”反驳的话到了唇瓣,却是怎么也吐不出口。
  “我们家在这个村子里算大户人家,有几甲土地,还有两三栋房子,生活优裕得很。她如果乖乖照我妈的意思走,至少会像我现在一样,嫁给一个在公家机关上班、养得起老婆小孩的男人,不用烦恼明天没饭吃,不用烦恼生病没钱医。可就因为她不肯拿掉你,才将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最后抑郁而终,你还敢说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泪水在眼眶堆积、泛滥,方姬低下头去,无声哭泣。
  喘了两口气,方嫱突然问道:“你不是被领养了吗?听说对方还有钱得很,为什么要回来投靠我们?”
  请不要再说了!方姬在心里喊着。
  “是不是因为对他们来说,你也是耻辱的象徵?”
  面前的这个女人正逐渐推倒她多年来的信念。她开始怀疑,她真的是母亲温暖的小鸡吗?母亲对生了她而将自己推入穷困、艰难的生活当真没有任何怨恨吗?
  “老公外遇生的女儿,也难怪元配跟元配的小孩无法见容你了。”见方姬哭得不能自己,方嫱想她多年来的怨也发泄得差不多了,拿出了几张千元大钞,塞到方姬的口袋里。“你走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方妩的女儿,默默的走吧!”
  “对不起……”
  方姬走出屋子,将口袋里的钱塞入信箱,默默离开了丝毫不欢迎她的外婆家。
  方姬一走,老婆婆就下楼来了。
  对于小女儿欺负外孙女一事,老婆婆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方嫱有些不安了。“我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那是她的命。”老婆婆淡然回道。
  “她不应该被生下来的……”方嫱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她的爸爸……不是死了吗?”
  “那是方妩说的。”老婆婆拿起铲子,准备到后面的菜园挖一些蔬菜当作今晚的食材。“是在我逼问之下才说的,应该是谎言,因为她不敢承认她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老婆婆正色对小女儿说道:“把这事忘了,我们家没有这个女儿。”
  “嗯。”
  小公园里,有几名母亲带着小孩溜滑梯、玩翘翘板。小孩们惊喜的尖叫声不时传进方姬的耳膜,其中还夹杂着小孩母亲温暖的呼唤。
  她坐在秋千上,双脚无意识的摆动,秋千跟着脚的动作,缓缓的前后来去。
  “妈最喜欢小鸡了!”说这话时的母亲总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害她几乎无法呼吸,“小鸡暖暖的、小小的,好舒服。”
  母亲还最爱跟她玩捉迷藏,故意趁她放学的时候偷偷躲起来,等她因为找不到人而放声大哭时才笑着跑出来取笑她,“小鸡羞羞脸。小鸡离不开妈妈,没有妈妈就爱哭!”
  她的回忆里总是有母亲的笑颜,即使卧病在床的时候,她也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愁容。
  在母亲过世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记得母亲突然握住了她喂粥的手,拉开因为久病而下垂的嘴角,“小鸡会不会怨妈妈让你过得这么辛苦,这么小就要负担家计?”
  当时的她很用力的摇头,衷心的说:“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小鸡就很快乐。”
  当时的母亲微笑了,眼神却变得悠远。
  “妈……”方姬用力抹着奔流不息的泪水,“你会后悔生下我吗?”
  她的出生毁了母亲的人生,害得夏驰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她真的是这么罪孽深重的人吗?
  隔壁的高大婶总说,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她的笑颜,就会觉得很幸福。张大哥也总说,她是可爱的小甜心,人见人爱。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她是弄乱别人人生的灾星。
  “对不起……”她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喂!”一双大脚闯进了模糊的视线里,“你在这里哭个屁啊?”
  夏驰指尖紧捏写着住址的纸条,车子停在十字路口,久久不动。
  “什么烂住址?”夏驰低声咒骂,“美园村美园五之二十号?连路名都没有,怎么找啊?”
  好不容易在静谧的乡村小道找着了一间小杂货店,停车询问之后,老板报给他的九弯十八拐几乎让他头晕脑胀。
  折腾了半天,他终于来到了一栋三层楼白色透天洋房的门外。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方姬的女孩来过这里?”他询问前来应门的大腹便便女人。
  方嫱暗暗打量了他一会儿,“这里没这个人。”
  “她没来过吗?”不会吧?难道她说她要投靠亲戚是骗人的?她既没回去之前刚租赁的公寓,又没来南部投靠外婆,那她人会去哪里?
  “我不认识什么方姬的。”说罢,方嫱就要将门关上。
  “你是谁要找她?”
  沉沉的老人声音在方嫱背后响起,方嫱转头有些诧异的喊:“妈?”
  妈?那这人就是方姬的外婆喽?夏驰朝她一颔首,“我是方姬的……嗯……哥哥,我来找她。她留信说要来找外婆——”
  “她走了。”
  “走了?”敢情这怀孕的女人刚才骗他?“走去哪儿?”
  “不知道。”
  老婆婆要方嫱进屋,夏驰见状,连忙伸手阻止她关门的动作,并不请自入,大剌剌的走进屋里。
  “方姬说要来投靠你们,怎么会突然走掉?”那她不就无家可归了吗?“难道你们将她赶走了?”
  老婆婆定定的望着他,“你们不也是?”
  “我……我们哪有赶她走……是她自己离家出走的。”他说得心虚不已。
  虽然心里不是这么想,可他的确是开口要她离开。
  “其实你们赶她走也是无可厚非,那个女孩从一出生就带给周围的人一堆麻烦。”方嫱以体谅的眼神看他,“我们也是过来人。好不容易摆脱了村人的指指点点,如果她这时再出现,我们又得回到昔日噩梦中,不收留她,实在是情非得已。”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夏驰傻眼了,这叫什么外婆?什么亲戚?“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母亲又死了,无路可走的时候回来投靠你们,你们竟然用这种烂理由把她赶走?”
  “她有爸爸啊!她爸爸那边不养她,为什么要推回来给我们?”方嫱理直气壮的嚷,“你是以什么立场骂我们啊?要不是你爸爸害我姐姐怀孕,也不会把我们家弄得乱七八糟!”
  “我懂了!”夏驰恍然大悟,“因为你姐姐怀孕,所以就把她赶出门,放她一个人自生自灭。现在姐姐死了,你们同样放外甥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
  “她也不小了,可以自己过活了。我们只是想维持目前平静的生活罢了!”
  “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她妈刚死耶,她心里有多旁徨无助你难道猜不出来吗?这样无情的打击她,万一把她逼上死路的话,要怎么……办……”夏驰霍地住口了。
  “你们不也是一样吗?无情的把她赶走——”方嫱的肩突然被紧紧握住。
  “她从哪里走的?”她不会跑去自杀吧?夏驰紧张得冷汗直流,手上的力道无法克制的持续加重。
  “我不知道啦!”捏得她好痛,方嫱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
  “告诉我她往哪儿走,不然我就要你们好看!”夏驰失控的喊。
  他气得双眼通红,狰狞的面孔仿佛要杀人似的,把方嫱吓得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老婆婆不疾不徐的说,“你到这附近看看,前方有个小公园,也许她会在那里。”
  以前方妩很喜欢到那个公园荡秋千、想心事。虽然方姬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母女之间多少都会有点心电感应,就好像方妩过世的那天,她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样。
  “等我找到她之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她来这里受你们的气。”
  “如果你这么爱护她的话,就别再让她伤心的离家出走了。”老婆婆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慢条斯理,带有置身事外的疏离。
  “不用你说!”夏驰头也不回的冲出洋房,焦急的寻找着小公园。
  问了几个路人,终于在离方家五百公尺远的地方找着了小公园,也看到了呆坐在秋千上的方姬。
  她傻傻的坐在那里,头低垂着,清澈的泪水滑落双颊,嘴上喃喃自语,一直到他走近,他才听清楚那是迭声的道歉。
  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蓦地揪紧了。
  听见那熟悉的说话语气与声音,方姬愕然抬头,“三……嗯夏……呃……”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才不会惹他生气。
  夏驰缓缓蹲了下来,手抚上潮湿的脸蛋。方姬的眼疑惑的眨动,一滴清泪滴落指尖,在那一瞬间,所有强忍的感情爆发开来,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三——”他搂得好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跑来这什么鬼地方?住址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对不起……”她咬了咬唇,踌躇着说,“三哥……不要……不要讨厌我好吗?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夏驰愣住了。
  “我知道我害你有个不愉快的童年,我也知道你讨厌我是理所当然,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你讨厌我,心里就好难过、好难过……”方姬趴在夏驰肩头,泣不成声。
  外婆跟阿姨对她的讨厌皆远不及夏驰所带来的震撼,痛苦得让她只想逃离夏家,因为她实在害怕再次接触到夏驰嫌恶的眼神。
  “我并不讨厌你。”他松开她,亲眼见着哭泣的双眼闪烁着光彩。
  “真的吗?”她激动的握着他的双臂,“不讨厌我?”
  “对。”他双手轻柔捧住哭得红通通的双颊,“我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三——”
  “哥”字被吞咽入夏驰的喉口。“我是这样的喜欢。”他神色正经,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
  方姬傻愣愣的望着他,唇上强烈的意识到适才抽走的温暖。“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你很困扰吗?”她的脑袋完全糊成一团了。“我不……我不知道。”他刚刚亲吻了她……吗?方姬双眼倏地瞠大,“三哥……”
  一听到她唤他“哥”,夏驰立刻又封住她的唇。
  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澎湃的情感,也不想再去克制。双唇细细密密辗过她的,每个印记都强烈的告知她属于他的感情,直截了当刻进她的心底。
  眼泪流进了两人之间,夏驰舌尖沾染了咸咸的味道。他离开她,在咫尺之间审视她哭泣的泪颜。
  “你是开玩笑的吧……”方姬慌乱无助,不知如何是好?
  她很喜欢夏驰,非常非常喜欢,也曾经作了不应该的绮梦,可是她很清楚,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是开玩笑。”夏驰一脸严肃的说,“我是真心的。”
  “你忘了吗?我们是兄妹——”
  “去他的兄妹!”夏驰暴吼,“如果不是老头心血来潮,我们现在仍是陌生人;如果我们像一般男女在街上邂逅,这道墙根本就不会存在。”
  “但我们知道了啊!我们现在知道了啊!”
  “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没有老头,你喜不喜欢我?”
  “我喜欢,可是——”
  “那就够了!”夏驰一把将她拉起。
  “但不是那种喜欢,是兄妹的喜欢啊!”方姬慌乱的说。
  夏驰直视着她,眼中的火焰让方姬不敢迎视。
  “我无法将你当个妹妹看待,听懂了吗?”
  “三哥——”
  “在你面前的不是哥哥,”夏驰跳起来,“是个男人,想抱你、亲你、宠你的男人,懂了没?”
  第八章
  她好怕夏驰的眼神。
  每当他专注的盯着她时,方姬整个人就会不自觉的全身紧绷。
  她怕,不是因为他再也不掩饰的感情,而是怕她的心终会妥协在他炽热的眼眸里,跟着他一起燃烧殆尽。
  于是她只得尽量避开他。幸好已进入高三下学期,功课压力重,课后补习一大堆,每次放学回家都已超过晚上九点,再跟朋友去吃个东西、聊个天、写功课,往往到家时都已经快十一点。
  毋需任何交代,人就可以回房去洗澡准备睡觉。
  可每天如此早出晚归,久了,有人就看不过去了。
  头一个发难的就是夏近。他要求方姬不管再怎么努力准备功课,礼拜天晚上一定要回家来吃饭,要不然他会很想她的。
  一向不懂拒绝别人的方姬勉为其难地答应,却在晚餐桌上,一手翻书一手拿筷子,简直是将书当饭啃了。
  她这么做主要是避免有任何机会跟坐在她对面的夏驰四目相对,但不知情的夏近却以为她努力准备考试已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于是很感兴趣的问:“小名要考什么学系,这么用功?”
  “传统工艺学系。”即使是回答问题,方姬仍眼不离书。
  “你对传统工艺有兴趣啊?”
  “因为我想当木工,可是我不知道什么科系是教人当木工,看起来好像这科系比较接近,所以就选它了。”
  “你为什么想当木工?”夏近从没听说过有女生想当木工的。那是十分粗重的工作,方姬人娇小,身体孱弱,动不动就昏倒,想当然尔力气绝对大不到哪儿去,哪禁得起?
  “因为三……嗯……我听说当初爸爸帮你们规画科系的时候,要求你们读相关科系,像大哥念建筑,二哥念土木工程,三哥读室内设计,所以我也要读相关科系,这样才像一家人啊!”方姬说完立刻又低下头去捕捉书上的文字。“台湾艺术大学一定很难考,我得多努力点才行。”
  “有这种事吗?”夏近搔搔头,不记得老头什么时候有办法左右他们了?
  “没有吗?”方姬愕然抬头。
  “那是巧合。”夏远说,“我是因为家里一直是从事建筑事业,所以才当建筑师。”
  “我喜欢在阳光下挥汗工作,所以从事营造工程。”夏近解释。
  “不是爸的意思?”
  “他哪管得动我们!”夏近哈哈大笑。
  “所以你想读什么就随自己的意思吧!”夏远淡淡说道。
  方姬想了想,“我还是要当木工,这样更有一家人的感觉。”
  她特别强调“一家人”三个字。
  对面埋首吃饭的夏驰眉间隐隐叠起。
  “对了,”夏远突然想到,“也该到户政事务所帮你办理认领手续,你准备身分证、印章、两寸半照片三张给我。”
  “好。”方姬点头,“我要跟着一起去吗?”
  “不用。”
  “那我是不是要改名为夏名了?”她实在好舍不得抛弃母亲为她取的名字,“不能叫夏姬吗?”
  “我看就叫夏姬吧,别理老头那无聊的坚持。”夏近转头问夏驰,“老三,你说呢?”
  “与我无关。”夏驰冷声回道。
  “怎么会与你无关?”夏近故作惊奇的瞪大眼,“你平常不是都很注意小名的事吗?干嘛今天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夏驰不理他,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
  方姬心惊胆战的抬睫偷看夏驰。
  “我们都知道你很爱护妹妹啦,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就别假了,爱护妹妹又不是错事,干嘛老爱闹别扭?何不坦率一点——”
  “夏近!”夏驰突然喊他。
  “干嘛——”上扬的尾音刚到唇瓣,脸颊猛然中了一拳,夏近顿时眼冒金星,好一会儿眼前一片雾茫茫。“你干嘛动手打——”又是一拳。
  被偷袭了两拳的夏近火大了,废话不多说,迎击上去。
  两个人从餐桌上打到客厅,再从客厅打到玄关,方姬跟在他们身后极力想劝阻,可却插不上手。
  夏驰下手毫不留情,一拳比一拳还重。与他对打的夏近不敢轻忽,也以同样的力道回敬。
  “大哥?”方姬站在环胸而立、沉默看戏的夏远旁边,急得直跳脚。“你去劝一下他们啊……”
  “现在去劝架是自找拳头挨。”夏远态度凉凉,丝毫没有出手劝架的意思。
  “但也不能真的不管啊!”两人身上均已挂彩,却没有歇手之意,方姬又急又气,“他们是真的在打架啊!”以前两人虽然常打打闹闹,但从没像这次一样,挥拳抬腿之间,处处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气势,方姬当真是吓坏了。
  “打完就好了。”
  “如果打完就好了,他们之间早就没事了!”方姬从瓦斯炉上搬下烧水的水壶,打开壶盖,朝打架的两人泼去。
  被泼得全身湿的两人仍然不肯停手,方姬牙一咬,冲进了两人之间。夏近发现想收手已来不及,无情拳头就要落于她身上,突然一个天旋地转,方姬人摔进了沙发里,身上有某个重物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三哥?”
  “你白痴啊?我们打架你凑什么热闹?”背上那一拳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你有没有怎样?”
  方姬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怎样?”
  夏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起身的他寒着一张脸,不看在场任何人一眼,直直走回自己房间。
  “那家伙今天是吃了炸药啦?”夏近抹掉唇角的血,一脸匪夷所思。“这几天都阴阳怪气的,不管看到谁都一张臭脸,是谁惹到他了啊?”
  以往兄弟间打架下手多少会斟酌,可今天夏驰却是招招凌厉,只要他稍微一闪神,就被揍得七荤八素,逼得他不得不全心应付,更被当时的气氛感染,拳拳皆重。
  “二哥,你还好吧?”夏近身上多处挂彩,瞧得方姬脸色苍白。
  刚刚她无暇细看夏驰的情况,但连魁梧得像巨人的夏近状况都惨兮兮了,夏驰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一点也不好!”夏近往沙发上一坐,全身骨头立刻发出抗议的声音。“我要包扎,痛死我了!”
  方姬匆匆拿来急救箱,一旁的夏远接过药箱,拿走了优碘跟棉花棒,其他还给方姬,“你去看看夏驰。”
  “喔,好!”方姬再放下一卷绷带,才捧着急救箱,小跑步到夏驰的房门前。
  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推开一条缝,房里的夏驰人躺在床上,双眼瞪着天花板,看上去仍是吓人。
  “三……嗯……夏……嗯……我可以进来吗?”
  “没事不要吵我!”夏驰翻过身,背对着门口。
  “我来看你的伤。”冒着被揍的危险,方姬蹑手蹑脚地进房。
  “不用!”
  “你伤得也很严重……”方姬站在床沿,见他又是破皮、又是流血,胸口倏地揪紧,“让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夏驰挥开她碰触的手,“死不了的!”宽厚的肩膀仿佛一道高墙,拒绝她的关心。
  “放着不管会感染细菌的!”方姬大着胆子,硬拉过他受伤的手臂。
  床上的夏驰突然翻身坐起,吓了一跳的方姬慌忙松手;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急救箱里头的药品也跟着散落一地。
  “你干嘛关心我会不会感染细菌?”夏驰很不爽的问。
  “我们是一家人,我当然关心啊——”
  “我们不是一家人!”夏驰恶狠狠的打断她,“一个月前我们不过是陌生人,只因老头一句话,你当真就可以把我当成哥哥?你骗鬼啊!”
  “可是我们真的是一家——”
  夏驰突然伸手扯住她毛衣领口,将她小小的身子拉起,重重吻住了她。
  方姬挣扎抗拒着想躲避他的亲吻,夏驰箍住她的手臂圈得死紧,将她整个人制伏在怀里,不让芳唇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唇齿间再度尝到咸味,但他不管,滚烫的舌尖寻隙钻入,探索、诱引,他非让她的情也向着他不可。
  抗拒的身子逐渐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挣扎,她软倒在他的怀里,对他的吻逐渐有了回应,不变的是那奔流不息的泪水。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们是一家人啊……”靠在他的胸口,粉拳无力的敲击,“为什么你都不听……都不听……”
  她以理智克制情感,压抑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他偏偏无视于她的努力,自私的不顾一切?
  夏驰轻握住她的拳头,搁在自己颊边。“那跟一家人无关,只是刚好我喜欢上的人跟我有一半血缘罢了!”
  “有一半血缘也叫一家人啊!”方姬想从他怀里坐起身,夏驰却不肯依她愿,固执的将她拥在怀里。
  “我不管那些!”
  “可是——”
  “我要我们在一起!”夏驰咬牙低吼,“世俗的伦理道德我才不管,了不起我们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就不用再顾虑那些有的没有的了。”
  他是真心的!方姬浑身一颤,“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她开始挣扎,夏驰仍是将她抱得紧紧,“放开我,三哥!”
  “别叫我三哥!”
  方姬一咬牙,“我对你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不信!你刚才回应我的吻了!”
  “那是……那是因为不这样做,你不会放开我!”
  “胡说!”
  “三哥,你清醒点!”方姬大喊,门外适时传来敲门声。
  “怎么了?”是夏远的声音。夏驰终于放开了她,冷眼看着她仓皇的逃出房门,仰头一个叹息,摔回床铺。
  阴阳怪气了好几天,夏驰在隔天又恢复了以往模样,三不五时就跟夏近打打闹闹,互相斗嘴吐槽,好像又变回过去那个爱闹别扭的夏驰,但方姬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刻意避开跟她独处于同一个空间的机会,也几乎不跟她讲话。
  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吧!方姬这样安慰自己。她从来就不曾想过,原来被夏驰这样刻意冷落,是一件多令人痛苦的事。
  “三哥,”方姬怯生生的走到客厅,望着专注打电动的夏驰,“二哥要我帮他送东西过去,你可以载我去吗?”她想再当他的好妹妹,那个总是被他拐着弯疼的妹妹。
  夏驰置若罔闻,双目盯在萤幕上,一瞬也不瞬。
  “我不知道路,麻烦你载我好不好?”
  夏驰“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抽走方姬手上的袋子转身就走。
  方姬见状,连忙跟上去。
  “别跟来。”
  明明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方姬却因他零度以下的冰冷嗓音而轻颤。“我想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自己骑脚踏车去。”
  “你可以顺路——”
  “别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你的司机!”
  方姬愣了下,坚持的说:“顺便载妹妹一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啊!你以前都会愿意的——”
  “那是因为我没当你是妹妹才愿意!”夏驰撇嘴道,“你应该不会忘了,我有多恨你跟你妈妈,如果不是你妈妈的出现,我妈不会将老头外遇的气发泄在我身上,更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要了钱就离开!”他朝她走近一步,方姬立刻倒退一步,“我照你的要求把你当妹妹看待,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三……哥……”
  她心上所受的伤害清楚的写在她含泪的眼中,夏驰连忙转过头去,避免接触可轻易击败他意志力的泪眼,拉开大门,快步走出。
  大门砰然合上的同时,方姬人也跌坐在地上。
  她没忘,没忘她这个妹妹的存在是多么残忍的提醒他不愉快的童年,所以他对她的视若无睹是正常的,他对她恶声恶气也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会这么难过?比她当初拒绝他的时候,更难以承受?
  她以为她只要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个人是她哥哥、这个人是她哥哥……就可以彻底忽视那错误的感情……
  她一直以为可以的……现在却愕然发现,那只会让种子埋得更深、更深而已……
  这天,夏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开门的是夏近,当他一看到来客时,明显一怔。“你来干嘛?”
  来客扬起涂抹艳丽的唇角,“来找我儿子啊!”
  “谁来了?”夏驰未走到大门,脚步就停住了,“你来干嘛?”与夏近一模一样的问话。
  “儿子,”骆玫柳腰款摆,优雅走入,“好久不见。”擦着与唇膏同色指甲油的修长指尖抚上夏驰的颊。“长这么高了……有一百八了吧?”
  夏驰别开脸,甩脱母亲的碰触,“有话快说!”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明,离开已十几年的母亲以不曾褪色的姿容,硬生生将他童年的痛楚重新挖出。
  坐在客厅里的夏远不着痕迹的暗暗打量骆玫一身光鲜亮丽的装束。
  香奈儿套装是仿冒品,手提袋是人工制皮,高跟鞋前端已有斑驳痕迹——这女人没钱了。夏远收回研究视线,回到手上的设计杂志上。
  餐桌后头的方姬自参考书上抬起脸,筷子上的一口饭掉了下去。
  “大家都在啊?”骆玫轻轻一笑,媚眼转向方姬,“新面孔?”
  “新来的妹妹。”夏远淡然回道。
  “咦?”骆玫露出诧异神色。
  “你与老头离婚的导火线。”
  媚眼微微瞪大,笔直走向方姬,夏驰瞥了一眼,悄声跟上。
  “你好。”不明对方身分的方姬笑着打招呼。
  “狐狸精的女儿?该死的小狐狸!”五爪刚下,猛然被揪住。
  “你不是来这里算旧帐的吧?”夏驰将骆玫拉回客厅。“大家都很忙,没事快走!”
  “我来看你爸!”骆玫揉揉被儿子拉疼的手腕,“我听说他病重,想说至少来看最后一面。”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夏驰眼里写着不屑。“他在他的房间。”
  骆玫与夏驰走往夏麒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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