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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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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又心软了,唐悠竹气恨之下却全不与他客气,叼住那一小块肉,牙齿越发用力合上,没一会儿嘴里就是一片腥味,喉间还含含糊糊着嘟哝:“让你笑话我!让你丢下我!让你离家出走!坏酥酥!干脆吃掉算了!”
雨化田也不管他,右手他愿意叼着就叼着,左手照样灵活得很,拧开盖子倒了些凝膏上去,揉、按、摩、挲,力气上头丝毫不俭省,唐悠竹疼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却发了狠不肯再嗷出声,便越发将嘴里头的那小块肉叼得狠了。
雨化田一套推宫过血的手法做完,右手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唐悠竹屁股上疼过之后却是一阵清凉舒爽,鼻尖又闻到熟悉的药味,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酥酥再一次嘴硬心软了,倒是他自己,嗯……
看看雨化田右手虎口之下深深的一圈牙印,和里头不断涌出来的血,唐悠竹挠挠鼻子,咳嗽两声,倒也没怎么犹豫就拿胖爪子沾了格子里头掏出来的一点儿胭脂膏子拍了上去,暗地里使了好几个治疗,不一会儿那牙印就缓缓收了口,只是染上点儿微微泛蓝的红色,乍一看倒像是两弯色彩诡艳的小月亮似的。
雨化田挑挑眉:“这药是新弄出来的?怎么带点儿醉蓝的味儿?”醉蓝是第一胭脂铺的一种脂膏,红中泛蓝,肤色白皙的人用起来颇为妖艳,唐悠竹送给万贵妃的脂膏里头就有这一味,是以雨化田也有点儿印象。
唐悠竹嘿嘿一笑,心说当然有那味儿,敷上去的本来就是醉蓝么!嘴上却说:“就是我自己做醉蓝时偶然弄出来的东西。”
雨化田把右手举起来仔细端详了一回,又伸、屈、张、握,满意点头:“配方呢?”
唐悠竹仰头望天花板:“不就是那些东西呗。”
雨化田一看他这样就知道那偶然还真是“偶然”极了,这丑娃娃根本没弄明白配方乱张扬呢!但看那个红屁股实在可怜,到底忍住了没讽刺出口,只轻轻拧了一把那张混合了心虚得瑟的胖脸蛋:“陛下怎么会放你出来的?进良又是怎么被你忽悠得,居然肯和你一道撇开其他人乱来?”
唐悠竹哼哼:“我想出来就出来,才不需要父皇放不放!”傲娇一甩头:“至于马进良……跟着孤这个太子岂不更有出息?哄得孤高兴了,说不准日后也给他个督主当当呢!他怎么就不能和孤一道儿撇开其他人乱……过来了?哪儿需要忽悠,糖糖大人虎躯一震,尔等凡人自然拜服!”
雨化田终于忍不住还是抡着巴掌拍下去,却只落在那浅麦色的背上:“虎躯一震!哼!”又忍不住气乐:“你真知道督主是什么吗?进良绝对宁可当本王的大档头,也不会……”西厂大档头的权力也不小了,想再往上爬,也多是往锦衣卫或者外放军中使力,谁会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去争个须得内官才能担任的督主啊?这丑娃娃,不懂装懂倒顺溜!
可唐悠竹哪里是真不知道督主须得如何才能当得上?只是他一回想到记忆里头那部电影,对于马进良这个让他家母亲大人嚎了好些时候“丑是丑了点,但忠犬攻配傲娇女王受,果然是绝配啊绝配”的家伙,那是各种膈应。可惜这位是酥酥得力的,不能真给扔到天涯海角去,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例如给他赐婚,例如让他攻不起来……
但雨化田误会,唐悠竹也乐得傻笑,因是俯身趴着,笑得急了还带出点儿口水,雨化田真心给他恶心得不行,索性转身出去,只丢下一句:“乖乖待着,敢再乱来,绝对让你屁股开花!”
唐悠竹撇嘴,爷这屁股这两天都不知道开了几朵花了,怕你呀?但这榻是雨化田在京中时惯用的檀木料子,褥子上又带了点儿那人的冷香,唐悠竹也是真累狠了,打了两三个呵欠,不知不觉间就迷糊过去。
雨化田问完话,吩咐马进良自去休息,又果然不出意料地把唐悠竹自掏腰包买的那两匹马给了他,当然没忘了叮嘱:“殿下年幼爱玩,有些不知轻重,你却要知道何谓守口如瓶。”
马进良恭敬应了:“督主放心,这些话属下只和您说这一次。”
雨化田满意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马进良当即激动得脸都涨得紫红紫红的,半晌说不出话来。雨化田径自回了房间,里头那个在马进良口中手段诡异近乎妖物的家伙,已经睡得小脸红扑扑,嘴边还浸泡出一滩面积很可观的痕迹。
“这么大了还流口水……”雨化田喃喃着,一指头戳在那张红扑扑的胖脸上,当然很小心地避开了口水痕迹。
雨化田是个大梦回转的,对于唐悠竹的种种异常,哪里没有怀疑过?但他虽因幼年诸般坎坷际遇,行事很有几分诡秘狂狷,却到底是个正常人。看着唐悠竹各种流口水啃脚趾甚至大象舞的刷下限……他真心想象不出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一个能随随便便就做出什么水泥滑翔翼的成年人,会做到那种程度。
哪怕是装疯卖傻呢,哪怕是为了配合自己的皮囊装得幼稚点儿呢,也不需用那么没耻度的方式吧?
要知道即使是万喜家那个什么万牛儿,也最多是流流口水傻笑两回,有一堆奶娘嬷嬷们看护着,都做不出什么啃脚丫子跳大象舞的蠢事啊!若是故意装小孩,和这现成的模板学学不就好了?那些水泥滑翔翼更是不需急着拿出来,等日后登顶之后再慢慢布置方是上策——若意外不能登顶,更不需急着与他人作嫁衣裳!
雨化田想来想去,真心不觉得这丑娃娃会是和自己一样是大梦醒转的,更不觉得他是神鬼杂谈中的什么夺舍。
比起那些,他更相信丑娃娃一直得意洋洋挂在嘴边的什么生而知之。
……虽然知道得丢三落四残缺不全,但总比什么夺舍都更说得通。
至于什么驭虫奇术什么引魂蛊术……自来南方各族总有许多奇诡的传说,雨化田不曾去过贺县,父辈也并非南人,但也是自大明开国不久就迁居过去的。
幼年的记忆虽早已模糊,但那个温柔的女音在哄他睡觉时,特别是在柔声唱了俚曲他却依然不肯安生睡去的时候,总也会讲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恐吓他。什么虎姑婆最爱吃半夜不睡觉的小孩都过时了,那赶尸人会让行尸把半夜哭闹的娃娃捉走啊,那苗寨里头的人会使邪术把不好好睡觉的娃娃捉回去炼蛊啦……才是符合当地实际的恐吓娃娃宝。
不过雨化田是个聪明人,虽然当地的汉人和各族蛮、苗并不如何来往,他却不是很相信那种半夜不睡觉就会被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这样那样的说法——隔壁的黑丫头闹起夜来比他厉害多了!十天里头倒有九天半要听到那边的哭嚎,夜夜月挂树梢必然响起的,怎么不见有谁把她捉走了?
曾经雨化田还不是雨化田的时候,自以为很聪明,并且打心底里十分不屑他娘各种低估他智商的诱哄。
虽然当时的雨化田还是小小的一只,甚至连话都说不流利。
直至一天半夜,随着半夜敲门声席卷了这个温馨小农家的噩梦来临,他看着血泊中的爹娘,陷入了一场怎么也无法相信的梦靥,直到下身一阵剧痛,他在地狱中醒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有一个愿意哄他睡觉的人,哪怕那哄的话语十分幼稚、一听就假得可以,却也是要有很大的福气。
他曾经有过,却没有珍惜,所以现在就没有了。
雨化田自从幼年那场烧退之后,就刻意不敢回想过往,可此时想起来,虽不过是一两岁前的琐事,但不说历历在目吧,很多细节却还是记得清楚。
他自己便是个这般早慧早记事的,再看那不知道何时把脸蹭到那滩口水上头,似乎给那湿凉的感觉弄得不太舒服,蹙着小眉心蹭了几下,蹭开之后就又睡得呼呼的胖娃娃,越发不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就是对纪淑妃略上了点心,其实也不太相信这小东西驾驭蛇虫的手段是来自纪氏。
唐悠竹却不知道雨化田想了那么多,他正在梦里梦见自己睡得正香时,蛋蛋酥却忽然带着一身奶油离家出走了,还十分蠢笨地要滚到一个转眼就能把他活埋了的坑洞里头去。梦里头的唐悠竹其实也是困得很,但他对于奶油鸡蛋点心的爱那是感天动地,对这个独一无二的蛋蛋酥的爱更是无与伦比,当下也不管多么疲累,忽然之间冲天飞起,那速度绝对是丐帮多长两双脚都追不上的,那高度,也是唐门再多几对翅膀都赶不上的,然后俯冲扑倒,蛋蛋酥就到怀里了,奶油鸡蛋浓香满鼻……
可是为什么,却总也咬不住呢?
☆、第 47 章
唐悠竹一觉就从申初睡到隔日卯时还未醒。
雨化田昨晚没把他喊起来吃晚餐;不过是看他眼底下的青黑可怜,又问过马进良;知道这丑娃娃赶起路来虽是别的不顾;干粮食水却是有好好儿吃的,未时三刻才在沙河驿那儿就着牛乳吞了两张大饼;是以让他多睡一会罢了。
此时眼见都过去七个多时辰了,胖娃娃还在呼呼;肚子几次咕咕作响;都引得那只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奇怪小蟾蜍跟着“呱呱”了好几声,他还是宁可饿着肚子和周公继续约会——这边镇荒漠的;真饿出个好歹来;上哪儿找好大夫去;总是小孩子,顾头不顾腚,为了睡觉就连肠胃都不管了,等日后真饿出什么好歹来,夏天吃不得冰酪、冬天吃不得麻辣的,看这丑娃娃不哭鼻子?
雨化田只要一想到自己幼年遭遇过的、那种饿得恨不能将手指也啃下来吃掉、却连举起手都没力气的滋味,再看榻上睡着的那只饿了就随时有得吃、还宁可呼呼大睡的白胖小猪,心里所有对那些从寅末就一直送来、却因为某只小猪怎么也不肯醒而浪费了的好粥好点心的可惜之意,一下子化作鄙夷从眼中一箭箭射出去,但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那惯常或抿直或冷笑的嘴角,此时勾起的弧度,十足温柔。
谭鲁子却是一听到命厨下好生做碗奶油鸡蛋羹出来的话就发觉了,他原是要上楼,此时在楼梯上略一站定,不知道想到什么,径自转身,往后头马厩去了。
唐悠竹在梦里闻到的奶油鸡蛋香,自然就是这一碗羹了。
龙门客栈所在,虽不算深入大漠,却也是满目黄沙,不说奶油和鸡蛋,就是一滴水有时都能抵得上一滴金水。西厂诸人为了自家督主在这儿住得愉快,自是做了许多打点,这奶油鸡蛋也不是做不出来,但督主自己都说在外诸事从简,这些天早餐往往只是一碗鸡汤面、一盅燕窝粥,并三两样小菜就对付过去。
这般点菜,为的谁,真心都不需要想就知道的。
这个太子殿下真心不一般,怪道外头都说他是督主养大的呢,果然疼爱有加。这不,打完屁股,又花心思哄着了?
马进良这个最是冲动粗心的都看出来了,摇摇头,却没有如谭鲁子一般避开,而是双手环胸,护卫在门外。他耳力虽不是西厂里头最好的,但里头的人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所以即使背靠着房门,他却能将里面的情境互动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唐悠竹一睁开眼,也立刻猜得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拥着被子靠坐起身,嘟着嘴巴愤然指责:“酥酥你越来越狡猾了!”又眯起眼得意洋洋的:“看在你为了将糖糖大人从周公的怀抱里头拉出来,连这样的终极神器都动用了,糖糖大人就勉为其难赐予你喂食的荣幸吧!”
雨化田翻了一个白眼:“终极神器!大明有个一碗奶油鸡蛋羹就能拐走的太子殿下,真是——”
唐悠竹俏皮地与他眨眨眼:“不要吃醋嘛!虽然奶油鸡蛋都是神器,但蛋蛋酥才是糖糖最爱的哟!”
雨化田简直对他的厚脸皮叹为观止,十分诚心诚意地建议:“与其研究什么水泥,不如研究一下殿下的脸皮配方构成,绝对是炮弹都轰不开的。”
唐悠竹无奈耸肩:“像糖糖大人这样的传奇,绝对是天工巧为之,任何模仿都是没用的。”
雨化田发觉自己每次接话都只是刷新某人脸皮的厚度,干脆直接用勺子舀了满满的鸡蛋奶油塞过去——果然是神器,世界瞬间安静了!
但很可惜,即使是奶油鸡蛋这样的神器,也只能让唐悠竹安静一小会。一碗鸡蛋羹喂完,这死小孩又呱噪起来。先是直起身看看小几上的碗碟,嘿嘿一笑:“蛋蛋酥没糖糖陪着,都吃不下饭啦?怪道瘦了一圈呢!”迅速给自己套上鞋袜,啪嗒着冲过去看了几眼,干脆把一整张炕几都给举过来放到榻上,然后从陶罐里头捞起几筷子面,又从碟子里头挑了黄瓜丝、青椒丝、鸡蛋丝等几样东西拌进去,再殷勤喂到雨化田嘴边:“可香了,酥酥乖啊~”
雨化田又赏了他一个白眼果:“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可惜他三岁时都不再奢望有人这么喂了。
唐悠竹嘿嘿笑:“乖了,别任性!”
雨化田还在嫌弃:“刚摸了鞋袜、手也不洗……”絮絮叨叨的,到底张口吃了进去,嗯,老张的手艺果然又长进了,今儿的面条做得格外劲道,拌菜也咸香爽口各具特色。
唐悠竹看他把面条吃下,又给他夹一块牛肉片,然后又是一筷子面条……如此吃上一碟子,又哄他喝了一碗汤,然后再给他拌一碗面条,这次却是放了一勺子肉酱、一筷子金针菇、并一些儿木耳。雨化田好洁,偏偏身子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尴尬处,平日里口味偏于清淡,最不耐烦那样加了花椒葱姜蒜的肉酱,唐悠竹却笑得可恶极了:“放心吧,就算蛋蛋酥变成杂酱味的,也是超越奶油鸡蛋的存在,不用自卑哟~”
雨化田简直一天能给他气笑几十回,而且这人就算再对皇帝说上一百遍“臣以下犯上罪大恶极”啥啥啥的,照样是个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家伙。一碟子肉酱拌面喂完,唐悠竹的胖脸蛋足足挨了十七八下捏!他倒也不需要捏回去,只瞅准雨化田吃完面又还没喝汤的空隙,凑过去对着人家的嘴巴嗅嗅嗅,然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羊肉味儿果然浓得很。亏得糖糖大人心胸宽广,就算是羊肉杂酱味的蛋蛋酥也不嫌弃。”
雨化田原就觉得羊肉腥膻,虽然厨下用了许多葱蒜料酒去味,他只拿鼻子也仿佛嗅不出来,到底却不过心理作用,不过是看着这丑娃娃硬撑着一个还有些肿的屁股忙前忙后的可怜,才勉强用上一碟子,不想这死孩子不过乖巧一会子,便又各种气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恶心得不行!
雨化田也顾不上恰捏这死孩子,赶紧连倒了三杯茶漱口,再转身要找他算账时,那小混蛋已经往自己肚子里塞了起码两碟子羊肉酱的拌面,此时正在拌第三碗,还特特多捞了好些大蒜,看他过来就大咧开嘴呼气:“酥酥你闻,现在糖糖也是羊肉味的,我们同甘共苦,谁也不嫌弃谁哈!”
雨化田整个上身都往后仰得与地面成平行了,才觉得勉强躲开那阵腥膻呛鼻味儿,原先想做的什么捏脸打屁股自然也做不了了,憋着一口气看这小混蛋横扫餐桌,再打量一下那虽然鼓鼓的,却是饿得肚子咕咕叫时就是这么鼓、此时一连干掉一碗鸡蛋羹三碟干拌面又一碗碧梗粥也依然只有那么鼓的小肚皮,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小妖怪。
和这样一个小妖怪较真儿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唐悠竹就着雨化田那张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的脸,又吃下去一碟子拌面,这次总算没再取羊肉酱的,只简单掺了几样蔬菜,后头又喝了半碗奶酪,再用茶水漱了口。
饶是如此,雨化田依然觉得这小混蛋一张嘴就是一股子夹杂着蒜臭的羊骚味儿直冲鼻尖,熏得他真恨不得立即退避出千八百里去,奈何这小混蛋仗着有些诡谲手段,却居然哼哼着威胁他:“糖糖大人要去欣赏一下大漠风光,酥酥要么和爷一起去、要么乖乖在这儿等着——若是敢再抛下我,我就跑鞑靼那儿逛一圈,看看他们的王庭去!到时候——若是糖糖大人给那异域风情迷住了不肯回来,酥酥可不要哭鼻子哟!”
雨化田气得在那得意洋洋耸动着的小鼻子上拧了一把:“就你这样,还知道异域风情啊?”他倒不肯相信那鞑靼能有什么会迷得这臭小子连家也不回的——这死小孩挑剔起来连他都自愧不如呢!能受得了鞑靼人的生活才怪!
但雨化田也不得不想想,就算这死小孩生来就知道些诡谲手段,可能在鞑靼来去自如不?若是给鞑靼认出来做了人质还好点,救出来了再好生教训就是;怕只怕连当人质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给那儿的沙匪马匪剁了做肉包子呢!
臭小孩各种不省心!
但孽是自己作的,娃娃是自己养的,再臭再混蛋再不省心,也还是自家娃娃。
雨化田想着那西夏皇宫开启的时间,虽依着梦中记忆应该还有两天半,可就像眼前这个胖娃娃一样,谁敢肯定梦里梦外都一成不变?出去走走查看一下也不错。至于这个小混蛋……随身携带也不错,正好赵怀安也差不多该来了,小混蛋还是放在自己眼前才放心。
于是巳时初刻,日头渐大的时候,客栈外头忽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都裹着一层黑纱披风挡沙尘。可黑色本就是一种能吸收各种可见光光波能量的颜色,在同等条件下,黑色是热得最快的。而大漠又是个夜晚结冰晨起酷热的地儿,饶是如今才不到三月初,裹在黑布里头的两个人就给惹得冒汗,尤其唐悠竹暴露在黑布之外的小光头,那叫一个油光水滑,而雨化田微微发腻的一点鼻尖,也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红尘意味。
一大一小手拉手一起走的样子又温馨、又可爱,但没再和凌雁秋牵扯在一起所以不曾为难、只一心服侍督主大人的素慧容在后头跟着,却只觉得头疼极了。
她原本给主子们准备的是白色的披风,但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了什么,却十分坚持不肯披白色的披风,在她表示时间匆促,她昨夜只来得及给太子殿下缝制一件白色披风时,他还直接问她要他穿来的那一身黑,又是说“男要俊一身皂”、又是说什么“虽然糖糖大人不需任何装饰就帅得天怒人怨,但为了给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家伙们一点儿安慰,就让他们自欺欺人地以为爷是人靠衣装吧”的,总之是折腾得连在素慧容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督主大人都只剩无奈扶额的份儿,最后还被忽悠得跟着一道儿穿了黑色披风——明明督主的行李里头除了白色,还有其他青蓝紫红各种颜色的披风七八件!
却非得跟着穿一身黑在大太阳底下热出一身汗!
作为一个幸运被督主大人要到王府服侍的宫女子,素慧容比西厂其他任何人都知道这位的洁癖有多严重。
所以她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位对太子殿下是如何看重。
可以为他几句撒娇,就一起出来晒太阳染沙尘流汗水。
那沙尘黏上带着汗的皮肤之后,普通人都会觉得难受,何况洁癖如督主?
但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在带太子去到那块石碑前时,温声为他讲述那“龙门飞甲”四字的来历。
据说有一首西夏古诗,曰“门神献海沙,龙门飞甲来”。
太子殿下却仰着胖脸相当崇拜:“酥酥好聪明!居然连这么偏僻的东西都知道!”但却十分有求知精神地追问:“诗词或者律诗、或者绝句,这两句或前或后,起码还该有两句吧?酥酥把整首诗念全了呗!”
督主却也没生气,直言道:“西夏的诗词大多失传,我也只听说过这两句——糖糖有兴趣的话,不如自己补全。”
雨化田既然这么说了,家学渊源之下也算会做几首打油诗的糖糖大人就皱巴起胖脸,真思索了起来,只是补了五六句都被雨化田挑出各种毛病嫌弃,索性一头撞进他怀里,扭股儿糖似的撒娇:“这也不好、那也不妥,酥酥倒是说,补上一句什么最合适?”
雨化田捏捏他的大屁股,他虽识文断字,却还真没怎么在诗词上头下功夫,这挑剔人还行,这要做出两句让人怎么都挑剔不出的却实在不容易。但唐悠竹又何尝是好打发的?尤其这些年给雨化田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的,那等你敢和我玩儿离家出走、我立刻也就走得远远地还以颜色的臭毛病,更是真心学得十成十。雨化田方才那般挑剔他,若是真能给出个完美无缺的答案出来也就罢了,否则……
糖糖大人出身大五圣教,玩毒那是行家,比毒舌,谁怕谁啊?就算不用灵蛇玉蟾,也照样一张嘴能毒死几头大象的好么!
雨化田几次转换话题,唐悠竹都又给扯了回来,正在纠缠间,客栈上空冒出一缕炊烟,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近午,雨化田遂笑道:“你方才不还和我念叨着要吃此地的风味粥么?不赶紧回去,小心冷了。”
唐悠竹转转眼珠,便闭了嘴。
客栈里头确实有一锅好粥。
近年刺杀贪官污吏出了名,连东厂督主万喻楼都折损于其手下的侠客赵怀安,不知何故,既然也出现在这家黑店里,目的嘛,看着仿佛还是为救凌雁秋而来的。
据说这个赵怀安原本曾叫周淮安,浪荡江湖已经十余年,只是前些年赵家还在,这人又要行侠仗义、又不愿连累家人,所以改名换姓行走江湖。直到两年多前赵家获罪,或抄斩、或流放,赵怀安的父母兄弟几乎都死光了,行事便再无顾忌,方恢复了原本姓名。
这一点却是唐悠竹看电影时从没发现的,大概是这个世界自行补全了,也大概是在他离开那个世界之后又出了什么新电影。但不管怎么说,唐悠竹当年被迫和母亲大人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就很想问一问这个人:既然自诩侠义,那为什么可以要做出违背皇命、将忠良之后送入外族鞑靼之地的事情来?虽然叩首陛下、溅血君前的劝谏方式很傻很天真,但以侠义为名,却把忠君爱国之人的后代送入外族中苟延残喘——
最重要的是,那是个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的外族,两百年后,还将帮助另一个外族再次用铁骑践踏汉族的尊严……
虽然唐悠竹生长在五十六个民族都是一家的大中华,也没什么歧视少数民族的偏激念头——事实上也没歧视人家的资本,唐家在户籍上虽写的汉族,但一家子双眼皮……据说真正纯种的汉族人,可都是单眼皮来着!
但周淮安所处的年代到底不同。
明朝数百年,几乎一直和鞑靼都有战争,只是或大或小。
这样一个时代,这样一个大背景之下,一个据说任过禁军总教头的人,一个自诩侠义的人,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出那样护送忠良之后、去国仇之地苟延残喘的决定的?
那个所谓的忠良之后,又为何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好意”?
唐悠竹无法想象。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宁可划花了脸回故国隐姓埋名,哪怕再如何穷山恶水的地方,也肯定比去敌国好。
就算不忠于某个君王,也当忠于这片土地。流落异族,最终被异族同化,或者更甚者,带着异族来征服养育了自己祖先的土地……又算什么事?
有心忠义,却只在窝里横,而不想着去杀鞑靼倭寇,任由鞑靼人在眼下横行,甚至和鞑靼人合作,就只为了反对所谓的阉党……未免可笑了。
唐悠竹不赞同,也不理解。
雨化田大笑: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再是如何行侠仗义,也要看于他自己是否有利——
万喻楼虽不是个东西,但他做的事情,真的一件于国有利之事都没有?当日他可是带了旨意往江浙去的!虽说真去到时,免不了收些孝敬、结些党羽,但有天使节制,难道对江浙诸县合力抗击东倭流匪真没丝毫好处?可谁让他是阉党呢!
至于赵家……
赵觅之中举之前,不过是一介农家子弟,家中只得两亩薄田,为何不过几十年,就能挣下偌大家业?其官品最高不过二品,我朝二品官俸禄几何?当日抄家之时,便是现银便有足足一百九十六万两!其他田亩、庄子、山地,并古董文物家具摆设等的价值就不一一细说了!赵大侠素来最看不得贪官污吏,怎么没把自家底细先清一清呢?”
赵怀安本事不凡,奈何遇上个大梦回转的雨化田,不敢说事事料知,但大概知道个先机,拿下他却是妥妥的。
他原有一腔豪气、一身傲骨,便是沦为阶下之囚,也兀自神色傲然冷淡,惟有目光扫到凌雁秋时,带上少许温情。但不想先给唐悠竹歪着胖脑袋、带着几分孩童天真好奇的一句:“你觉得逃到鞑靼之人的后嗣,算是我大明人呢,还是鞑靼人?”问得心中怅惘,也许布噜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鞑靼和大明不都是人?大明人也曾经是鞑靼治下之人”,令国洲可以无所谓地撇嘴说“生子随父,自然该是大明人”,赵怀安却无法作答。
没人点醒时不觉得,一旦被挑开来说了……
无论是和汉人、还是外族生下的子嗣,背国而逃的祖先,被异地养育的后人……
赵怀安自幼所受的,本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教育,君弃臣固然不义,臣弃君却已不忠,如果再加上弃国、弃家……
赵怀安没有说话,唐悠竹就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答不出,那又为什么会觉得忠良之后被你们护送出关,就是对他、对他的长辈好呢?”
赵怀安还是没有说话,他的脸冷得像是大漠的风沙也腐蚀不去的岩石。
但雨化田迅速给他补了一刀。
赵家遭难,赵怀安依旧纵横江湖,却不曾寻找那些参过赵家的人寻仇,更不会拿那些行刑的侩子手如何……为的什么?不就是知道赵家当日的罪名虽然有被污蔑强加的,但就赵家正经犯下的那些,抄家斩首流放……都已经是有同年亲友周旋之下的从轻量刑么?
谁与争锋?
☆、第 48 章
当然因为文人爱讲究和光同尘;官场上白莲花那是万顷荷塘都未必有一朵的;那些参过赵家的人;在赵怀安这些年的行侠仗义中,也死得七七八八了;但令国洲雷崇正都可以作证;他们和赵怀安行侠仗义了的对象;都必须是确认了足以一死的罪行方才动手的……
可说一千道一万,赵家不干净;是事实。
赵怀安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无意识地依照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行事,也是事实。
赵怀安依然努力挺直脊梁;眉眼间却染上一丝颓色,尤其在他听到马进良称呼唐悠竹“小主子”之后。
他家祖上虽是农户;但赵觅之两榜进士出身,官至尚书之尊,赵怀安是其嫡孙,虽不居长,却是又富又贵的三代。赵觅之为人处世,暗地里多少妥与不妥的,暂且不说,至少面儿上很是光鲜,赵怀安自幼听的都是忠君爱国圣贤规矩的话,他一度也以为祖父就是史书上那种刚正不阿的贤臣能吏。后来年岁渐长,现实给了他极其凶残的一刀,周淮安侠义满江湖,却劝不住家中乱象。
直至赵家获罪,赵怀安空有一身武艺,也未必没有法场劫人的勇气,却实在不敢去面对那仿佛带着受害人斑斑血泪满怀怨恨的罪状。因此周淮安可为不相干的外人劫囚车劫法场,赵怀安到了自家血肉临刑时,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买了几具年岁合适的幼童尸体,换下了本该被没入官奴的几个小侄儿侄女们罢了。
从此落拓江湖载酒行,路见不平拔刀助,俨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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