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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不买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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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家世,单论外貌、才情或年纪,他和师家长女可以说是不分轩轾,匹配彼此不会辱没了谁。
但可惜,他向来讨厌迎合父亲的喜好,再加上,他跟师雪棻一向不对盘。
“你选了青梅。”师雪棻双手环胸,美目冒火。“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没错,这就是他深夜留在师家,跟师大律师讨论的结果。
“怎么?输给自己的妹妹,你不服气?”他笑看她怒气勃发的妖容,笑意更深。“你个性这么强,我可不要一个整天吵吵闹闹的妻子,像青梅乖乖巧巧、听话,正合我意。”
师雪棻眯眼,“我以为你选青梅有别的理由,我以为你这么重视她会是……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高气傲的师大小姐,踩着忿懑难休的步伐转身离去。
聿人看她背影消失在眼前,严聿人的笑容跟着消失,思忖着对方的话,脸色更显阴霾。
第3章(2)
时光荏苒,一转眼,女人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他没有这年纪人该有的乐天,从小生活环境优越的他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让他比起同龄人举止优雅、贵气,但幼年丧母的悲剧,让他性情捉摸不定。
在早上七点时,他睁开眼睛,从天花板上的镜子看见自己的倒影,这种装潢风格不是他住处会有的。
才刚坐起身欲掀被下床,缠腻的藕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白皙的手指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游移。
“聿,留下来,不要走嘛。”背后传来软言请求,柔嫩的手不规矩地向下探索,企图挑起他的欲望。
不发一语,他不耐烦的挥开那双令男人疯狂的藕臂,赤裸着身子,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扭开开关,冷水自莲蓬头洒下,淋了他一身。
“严聿人,你疯啦!干么洗冷水?”跟进浴室要来一场鸳鸯浴的女孩被冷意惊吓,尖叫着跳出浴室。
严聿人不理会,依旧站在莲蓬头下,冰冷,总能让他冷静清醒。
在他淋浴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还来不及走出浴室接听,电话被接起。
“你找聿人?他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
女孩嗓音娇滴滴甜蜜蜜,在早上七点的时候,故意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这番话。
是事实没错,但这时候会打电话给他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些。
“小梅,早安。”推开乱接他手机的女孩,他瞪她的眼神像把锐利的剑,狠狠将她钉在墙上,但跟电话那头人说话的语气,却无比温柔。“不,我没睡,刚刚跟助理弄完企划案……还好,不会太累。”流畅的谎言倾泄而出,他步履如一头优雅的豹,缓缓移动,捡起地上、昨夜激情时随手脱下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回身上。
“……嗯,我知道了,天气很冷,出门多穿衣服,别着凉了……好,我会记得吃早餐,小管家婆。”听着电话那头的关心呆咛,他微笑,那种温柔的神情让人一眼就明白,此刻与他通电话的人之于他,非常重要。
愤恨的看着他穿上昨天的衣物,就算衣服皱得像咸菜干,仍无损他的器宇轩昂,冷淡的眼神、英俊的面容,明明前一晚热情拥抱,但此该却冷漠得如陌生人。
“她是谁?”嫉妒令女孩脱口而出,破坏了严聿人的游戏规则,但她忍不住。
“这么怕她知道我们上床?她是你什么人?这么重要?”
闻言,他眼一眯,危险地盯着失控的女孩。
“这不关你的事。”
“又是这种态度!你应该看看自己刚才的表情,你从来不曾对我那样笑过!”
嫉妒蒙蔽她的理智,压根忘了,一开始洒脱主张“Just sex”的,是自己。“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看着那张因嫉妒扭曲不复美丽的脸庞,严聿人没有表情,掏出皮夹,他将数十张百元美钞全部取出,摆在梳妆台上。
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他无言的态度惹得女孩抓狂。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花钱买来的!”
手握在门把上,这话让严聿人忍不住回头,看着用被单裹住赤裸身躯的女孩。
一脸正经的说她不是他买来的,这让他忍不住笑出来,这比起他讥讽的反问“不是吗?”要更为伤人。
扭开门把,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没有开口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至此结束。
从一开始,就是很单纯的金钱交易,他帮她付房租,给她零用钱,她陪他玩乐、上床。
他才二十七岁,就染上父亲包养情妇的坏习惯,他最痛恨父亲这么做,但他在异国的所作所为,跟父亲没什么两样。
走出饭店,映入眼帘的道路被白雪覆盖,路旁的行道树上也堆积厚重的雪。
街道两旁的玻璃橱窗内,摆放着布置华丽的圣诞树,整座城市陷入一种狂欢后的寂寥。
严聿人一身狂欢纵欲后的气息,身上衣物皱得不成样,未穿上御寒大衣,皮鞋踩在雪地上,他的足迹烙印在雪地,刚升起太阳让雪稍融,更添冷静意。
呵出一口白雾,他拦了辆计程车,对黑人司机报同位天曼哈顿的公寓地址,他不发一语,一手支着头,眼看着车外太过安静的纽约市景,面无表情。
大学毕业后便立刻来纽约修硕士、工作实习,一待就是五年,可以说,他逃走了?
“十五元,先生。”司机将他送公寓楼下,回头向他索讨车资。
掏出皮夹,他取出一张五十元面额的纸钞,要司机不用找了。
“先生,圣诞快乐。”意外得到高额小费的司机咧开嘴笑。
在美国庆祝圣诞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尤其是二十五号的早晨,这时候照传统,应该是在圣诞树下拆礼物,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可惜,他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
回给司机冷淡疏离的浅笑,严聿人下车。
走进住了三年的公寓,警卫为他拉开大门,并对他说:“严先生,有你的包裹。”
一个越洋寄来的包裹,被小心翼翼地捧来。
他一眼就认出上头寄件人的字迹,出自他远在台湾的未婚妻之笔。
眼神一黯,他接下这个一手可以提起,却沉重如万斤的包裹。
“谢谢。”对代收的警卫道了声谢,搭电梯回到他的单身公寓。
偌大的房子干净得一尘不染,就算他数日未回来,尽责的清洁公司仍每天派人打扫房子。
才刚踏进住处,就看见电话答录机上有数通讯息,他走去过随手按下播放键,拎着那只包裹走到厨房吧台,随手拿起一把刀子,将包得密密实实的包裹拆开。
“Benson,是我Sean,我要上飞机了,二十六号晚上一起吃顿饭,要带个朋友给你认识,我不会相信你没空的,我等到纽约再跟你联络,先这样,Bye——”
“还是我,Sean,刚才忘了跟你说,Lt's Tinae。”
严聿人拆箱的动作微微一僵,接着继续动作,聆听电话留言。
答录机头多半是祝他圣诞节快乐的留言、邀他参与狂欢派对的邀约,以及,父亲冷淡的命令。
“你差不多该回来了。”
淡薄的父子亲情,让严聿人笑得讥诮。
包裹拆开了,打开纸箱,在层层叠叠的保护下,有一条灰竭相间的条纹围巾,一件深灰色毛衣,紧密扎实的针脚表明了这是手工打的。
严聿人出国五年,数不清多少次收到未婚妻寄来的包裹,但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每一年的冬天,圣诞节前夕,都会收到她不是圣诞礼物的礼物。
通常是一些御寒衣物,手套、衣服,现在是毛衣和围巾,有时是买的,但有些是她亲手为他做的,代表她的关心。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会附带一些家乡味……
在包裹最深处,他看见两包被夹在气泡袋中保护的维力炸酱泡面,不禁笑了。
“才两包?”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拿着那两包泡面来到厨房,马上泡来吃。
把泡软的面条摆白色瓷碗内,以银制叉子搅拌酱料,他坐在吧台,一边吃着咸香油腻的泡面,一边看着未婚妻夹在包裹中的信件。
聿人:
天气很冷,不要着凉喽!
日夜颠倒的习惯要改,泡面只给你吃两包,你一定会一口气吃光光,才不要寄一箱给你!
要好好照顾自己,想你。
小梅
他的小青梅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从来不对他说圣诞快乐,在圣诞节送他不是圣诞礼物的礼物。
心暖了,不自觉神情放柔,嘴角扬起的笑容,倒映在光可鉴人的镜面吧台上。
他看见二十七岁的自己,因为小未婚妻而笑得温柔,眼神没有平时工作的凌厉,突然间,他想到多年前,她得知自己被他选中,成为他未婚妻的那一天。
她小脸酡红,望着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耀,眼神里不再只是崇拜和迷恋,还有很多很多的期望。
从那一天,她不再以小女孩的眼神追逐他,而是以一个女人爱恋男人的目光。
原以为跟她订婚,就可以留住她单纯无忧的笑容,但没有想到,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婚约关系之后,她灿烂的笑容之下,带着对他很多很多的期许,更多更多的依赖眷恋……
她看着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害羞甜蜜的笑意,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在苍白疯狂之前,也是带着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看着他父亲。
他为此内心澎湃,却也为此喘不过气而逃离。
所以他一出国就是五年,没有回过台湾,再也没见过一心为他的小未婚妻。
指尖触碰她亲手编织的围巾,那柔软的触感令他皱眉,想着当年离开时,她才刚满十五岁,现在的青梅,已经二十岁了吧?
“二十岁吗?这么快……”父亲给他五年的时间,完成研究所学业以及美国分公司的实习,而后他就得回台湾,和满二十岁的未婚妻完婚,这是他答应父亲的条件。
没想到一转眼,她不再是小女孩,师青梅,二十岁了。
虽然五年不见,但她每天写M兰向他报告大小事,偶尔心血来潮打电话给他,总是怕打扰他的小心翼翼,和听见他声音的欣喜,但他从来没有回过她一封信,为她买过任何礼物。
青梅写给他的每一封信,带着对情人的眷恋,撒娇,想到回国后不能避免的,对上她对自己有所期待的脸庞,不禁将她喜悦灿笑的小脸,和母亲的苍白疯狂,都一一告诉他。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作为,为了逃避未来将成之事的愧疚感,他……
抿紧唇,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第4章(1)
时针指向六,分针指向十二,恰恰连成一直线时,师青梅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准备下课闪人。
“师小姐,我还没说下课。”正在跟男舞者示范舞蹈的老师,喊住站起来就要离开的青梅。
“哈哈哈哈——”班上十几名女同学同时大笑。
师青梅身上还穿着练习社交舞时穿的舞衣,深蓝色紧身韵律服,下搭一件白纱长裙,脚下蹬着金色三寸高跟鞋,她体态纤细,背挺得很直,大宽领设计的韵律服让她小露香肩,锁骨线条优雅迷人。
白皙脸颊泛着迷人的粉红色泽,无需腮红妆点就有好气色,那是刚运动过后的健康色泽。
“老师,我有事。” 师青梅被嘲笑后脸更红了,但她半个身体已经跨出教室,迫不及待想走。
“从没看你这么急着下课,跟男朋友有约啊?”舞蹈老师故意拖延时间,不让她走。
被说中心事,她的脸更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我……”只能我个没完,心思全写在脸上。
“快去吧。”舞蹈老师笑出声来,放行让她走。
速度有如风般掠过,咻的一声,不说再见,不换下汗湿的舞衣,她拎着随身包包匆匆离开舞蹈教室,开着她的白色MINICO…OPER,飘到严家位于阳明山的大宅。
把车子停在严家大宅门口,她摊开双手,看见自己掌心汗湿,透露了她的紧张。
怎能不紧张呢?她的聿人哥哥,未婚夫,总算回来了。“社区”
一开始怕影响他课业,她连电话都不敢打,只能MAIL写信,也不敢催促他回信,他也从来未回信给她只有偶尔,她思念欲狂,才鼓起勇气打越洋电话给他,短短的说几句话,听听他的声音,确定他一切安好,确定他对自己同样的耐性温柔,她就会安心。
分别五年,他回来了,下午三点到台湾,现在人已经回到严家,她想念五年的人就在这里。
“噢,我没有化妆……”她惨叫一声,对自己未施脂粉的脸懊恼不已。
不过还好,她脸色红润,有运动后的红润健康,只是头发有些汗湿,嘴唇看起来有点干涩。
伸手探向置物柜,看能不能挖出化妆品之类的东西,结果只挖出一条淡淡粉色护唇膏。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就着后视镜,旋开护唇膏,在唇上抹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抿抿唇,唇上一点红让她看起来气色更好。
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越看自己平凡清秀的脸,越沮丧。
讨厌在脸上涂东西,但不可否认,那些睫毛膏,眼线笔,眼影,可以让她的眼睛看碟起来大两倍,上了妆后五官变得更立体,轮廓更分明,现在她后悔了,出门前应该把化妆包带出来才对,这样怎么见人呢?
她二十岁,是个小姐了,分离五年来无时不刻想着,他回来的那一天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超漂亮,美到他说不出话来,让他印象深刻,让他一眼就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青梅小姐,你来了。”严家的管家走来,替她开了车门。“老爷和少爷正在讨论公事,要你先用餐。”
管家态度和蔼,但师青梅知道对方出来迎接她,代表严聿人智短时间内不会跟她见面。
失落感涌上,笑容黯淡。原来急着想见对方的,只有她而已,以为他已经在等她了,她一来就会很惊喜的冲向她,将她抱起来旋转,捧着她的脸说想念她……
压下失落感,她对管家漾开笑容。
“我正好饿了,谢谢叔叔。”她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跟在管家身后走进严家大宅,一人坐在十六人长餐桌前,用着丰盛美味的晚餐。
她逼自己一定要吃完,告诉自己吃完这顿饭,就可以看见聿人哥哥了。
但等她用完餐,吃完甜点,仍不见严聿人身影,最后被带到他房里等待。
等就等,反正也等了五年,不差这一点点时间!
坐在沙发上,师青梅不住打量这个房间,跟记忆中他的房间不太一样,家具,电器全都换成新的,连墙壁都重新粉刷,但他的行李仍摆在床旁,还没有打开来整理,她应该帮忙整理吗?如果聿人哥哥生气怎么办?
她痴痴的想,傻傻的等,房开了冷气,凉凉的,很舒服,等得太久让她失去原本的欢欣喜悦,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一周三堂各两小时的舞蹈课,她小腿好酸,身体好累,眯一下,一下就好。
最终她敌不过睡意,闭上眼睛,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严聿人结束跟父亲的会面,离开书房时已经十点多了。
跟父亲争论末果让他脾气暴躁,脸色难看,连晚餐都不想吃,气冲冲的回到房间,不意看见一个女孩睡倒在沙发上,他怔楞而后皱眉。
“她是谁?”的疑惑一闪而逝,仔细一看,那张清秀,红润的小脸,与他记忆中那个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如月的小女孩重叠。
“青梅?”
对嘛,有谁这么大胆子会睡在他房间里?除了青梅之外,他不让人进他房间,他一忙,竟然忘了嘱咐管家,要青梅在他房里等。
小女孩长大了啊!
情不自禁投向她无防备的睡颜,以及…… 包裹在紧身韵律服底下的柔软女性曲线,细细的腰肢,修长纤细的腿,修剪整齐清爽的指尖,还有那双套在纤足上的金色高跟鞋,衬得脚背特别白皙。
二十岁的师青梅,有种介于天真和性感之间的气质,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不是天生丽质的美人,严聿人忍不住比较,比起他这些年来背地里结交的女友,在美国养的情妇,外貌条件上,青梅怎样都比不过。
但她是他的小女孩,最疼爱的人,五年前她还是小女孩,现在已经是个大女生了。严聿人为她的转变感到惊艳。
光看着她的睡脸,就让他忍不住微笑,忘掉刚才跟父亲意见不合的不愉快。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这么久没见,还是轻而易举的勾起他的温柔。
“哈瞅!”
睡得香甜的人儿,被冷醒,打了个喷嚏,他这才发现房间的空调温度低了些。
他脱下西装外套覆盖在她身上,正要继续睡的师青梅顿时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迷迷蒙蒙之间,她看见熟悉又陌生的人,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是她在作梦,直到他对她露出笑容,她最熟悉的温柔宠溺,对别人冷言嘲讽的他,只会给她这样的表情。
“聿人哥哥,你回来了。”她立刻坐起身,双眼闪亮得像天上的星星,笑得灿烂欣喜,语调甚至发抖,足见她有多开心。“十点多了,你吃饭了吗?”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再看向他,圆圆的眼睛带着关怀。
不是质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而是先问他吃饱了没。
心狠狠的漏跳一拍,心头涌上的热潮让他喉头滚动。
严聿人脸上的笑容蒙上一层愧疚,他无法对着这张兴奋开心的小脸说出实话,他根本……忘了她在这里。
“我不饿,你这傻丫头,怎么躺在这里睡着了?穿得这么少,不怕感冒?”
二十七岁的严聿人很懂得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微笑的询问。
“下午上完课就赶来见你,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师青梅舍不得移开视线,看着他的脸,与五年前的他比较。
他变得更成熟,更有男子气概,以往总是外显的愤世嫉俗不复见,看起来沉稳,但也更难揣测他的喜怒,不过现在他对她笑。
“这么想见我?”听见她言语,严聿人再度微笑。
她坦率得可爱,向来只有她,单纯直接的反应,无矫饰的一句话,能让他忘掉烦恼痛苦,让他笑。
“嗯……”她害羞的点点头,没有否认。
严聿人转身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朝她勾勾手。“过来。”
师青梅乖巧的走向他,酡红的双颊泄露了她的羞赧。
他微微偏头,带着莫测高深的表情,从头到脚打量她,看她清秀的脸,看她香肩微露,优雅的站姿一看就知学过美姿美仪以及舞蹈,看她骨架纤细,明显的锁骨间凹位。
严聿人忍不住想像,她若戴上红宝石项链,鸽血般的红配上她白皙的肤色,以碎钻缀衬托的坠子陷入锁骨间,光想像就让他心荡神驰,仔细一看,她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连条手链都没有,再细想,他会带她去买好吃的,带她去买衣服送给她,却从来没有送过她一件饰品。
青梅,他的小女孩,他的未婚妻,说起来,这几年他未尽到照顾她的责任,只是丢着,因为不想面对她越来越崇拜迷恋的眼神,更害怕自己逐渐动摇的决心。
原本指名她成为严,师两家联姻的人选,只是想留住她单纯无忧的笑容,以为在他的羽翼下,她可以永远无忧。
但是师雪芬一句话粉碎了他自以为的善意。
你还满宠小妹的嘛。
不只是宠而已,师青梅之于他是特别的存在,他从未腧矩,但很清楚自从订婚后,她对他不再只是对偶像的崇拜,还有对未来良人的迷恋,而他,也不只是单纯对小妹妹的疼惜。
对小妹妹怎么可能会有欲念?当年她才十五岁而已,又为何对小妹妹会霸道强势的不许她跟男同学说话?
那是男人对女人的霸道占有,那是爱,而他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他逃到美国,告诉自己还来得及,在她还未深陷之前,要让她习惯不要依赖。
“聿人哥哥……”师青梅见他脸色从微笑转为深沉,以为自己犯了错,心慌不已。
严聿人见她一副害怕自己犯错后被遗弃的模样,心一揪……
又来了,又是这种心脏被人掐住的感觉,忍不住想哄她,承诺给她想要的一切,让他变得不像自己,所以他才会想逃避,一出国就是五年直到被父亲逼迫才回国。
“你生气了吗?”
“没什么,跟我爸谈事情,有点不愉快。”回答后他才发现,和她一起,他根本就忘了跟父亲讨论的事,这真不是好现象。
岂只是不愉快而已,当初父亲要他回台湾是以母亲的遗产要他妥协就范,他知道父亲好友那从未打过败战的师大律师,是能如何钻法律漏洞转移遗产,为了心中的计划,他只能隐忍。
如今他回来了,父亲却更改条件,要他和青梅公开订婚后,才将原本属于他的遗产转移到他名下。
青梅是无辜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却无端卷入他和父亲之间的争战,而为了想要的东西,他不能去想夹在中间的她知情后,会有多伤心难过……不,不能这么想,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不能动摇。
“是这样啊。”师青梅没敢问他们讨论了什么,她想也知道一定是跟他母亲有关。
年幼时她不明白,但渐渐长大,她知道聿人哥哥表面上不在乎,用讥诮,讽刺的口吻对待每一个提到他母亲的人,可其实他很在意,都快三十岁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当年那个十四岁的男孩,思念母亲,需要妈妈。
“刚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忙,工作的事以及——婚事。”严聿人提起婚事,没漏掉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
原本,他也没打算要这么早结婚,加为他还没想清楚青梅的定位,然而他不能忍受母亲的东西,在父亲手上多待一分钟。
是时候了。
眼神一变,在她惊呼之下,他执起好的小手,将她往胸前一拉,纤细的师青梅便落入他怀中,坐在他大腿上,神情娇羞。
“青梅,你已经长大了。”大得让他不能再借口她还小,迟迟不履行婚约。
他伸手抬起她的小脸,清秀的鹅蛋脸仅有他巴掌大,流露羞涩赧意,盈盈大眼中尽是他的倒影,她害羞,但却爱他,信任他。
可为了想要的东西,他不得不利用她对他的信任和迷恋,他原本想纳入羽翼下保护珍惜的小女孩……不,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沦陷吧。拇指细细摩摩她细致的脸颊,他冷不防俯身,亲吻她微微发颤的唇。
师青梅不住颤抖,闭上眼承接他的吻,她吓到了,但欣喜若狂,她正在他怀里,被他拥着,抱着,吻着!
严聿人微微睁眼,看见她陶醉的闭上眼,毫不防备的任他予取予求,他胸口发热,但他自制力极强的压下那股感情。
不需要爱情,那是坏东西。
“我们十一月底订婚,明年一月初结婚,没有多少时间了,青梅,我刚回台湾,工作可能占据我太多时间,但我会尽量筹出时间来,我们一起准备,嗯?”他诱她吞下以温柔甜蜜包覆的毒药。
师青梅没有任何怀疑,为什么五年来从不主动跟她联络的未婚夫,在回国的当天主动提起婚约,而且连订婚,结婚的时间都决定好。
完全信任严聿人的她没有想到她所见的深情,是他的别有用心。
第4章(2)
从决定她是严聿人新娘人选的那一天起,师青梅的人生,就为了成为他的完美的妻子而活。
她不像姐姐一样上北一女,但父母未责备她,让她念了一所被人称为“新娘学校”的私立女中,毕业后只念了两年专校,便没有再继续念书了。
除了学校的课业之外,她被安排学才艺,插花,烹饪,舞蹈,美姿美仪……所有父母亲认为一个完美家庭主妇应该必备的条件,她都去学了。
“念书你不行,当个家庭主妇还会难倒你?总不能让人嫌弃退婚,你要拼了命的做到最好,听见了?”
父亲每回见到她都这么说,五年来,师青梅战战兢兢,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学得不够,会被聿人哥哥嫌弃退婚,到时候她还剩下什么?
五年来未曾见到他的人,不曾收到他的信,说没有担心过,是骗人的,但她不敢求,只能拼了命的讨好,等他垂青。
但在严聿人回国两周后,师青梅二十一岁生日的这天,她从他手中得到第一份以未婚夫名义赠送的礼物。
“都二十岁,是大女孩了,身上要带点饰品,尤其你是我的未婚妻,往后一同出席公开场合的机会很多,你身上没有点像样的饰品,别人会嘲笑我这个做丈夫的。”约她到珠宝店碰面时,严聿人解释着送礼的理由,但眼睛没看她,他正挑剔的看着珠宝店经理从保险箱取来,价值上百万的红,蓝宝石首饰。
“是这样哦……”
严聿人狐疑地回头,却见她沮丧的低头,一脸失望的表情,他隐忍笑意,装作没看见她意兴阑珊和失落,继续挑选。
最后选中一颗仅以碎钻包裹的鸽血红宝石项链,圆形切割,切面让色泽光彩夺目,连同成套的红宝石戒指,都让觉得满意,向店经理点了点头,他回头时正好看见师青梅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完全无视那一组又一组被捧到眼前的首饰,而她的脸上,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甚至可以听见她喃喃自语的抱怨。
“什么嘛,根本就不记得,我就从来都没有忘过……”
这让严聿人忍不住想笑,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他的生日她从来没有忘过,五年来他在美国,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她寄来的礼物。
暗笑在心底,他不着痕迹地签下支票后,示意店经理离开,整个包厢占只剩下他和她。
冷不防地抓过她的左手,他将红宝石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师青梅为此吓了一跳。
“咦?”连阻止也来不及,戒指尺寸恰恰好,连修改都不用,一套进后就拿不下来。“我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严聿人吻住她张口欲言的小嘴。“生日快乐,小梅。”
她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带笑的脸庞,再看看指上那光彩夺目的红宝石戒指。
“你以为我不记得你的生日吗?小傻蛋,还生气呢。”严聿人越看她脸越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来,在她鼻头用力捏了两下。“既然你生气,那这条特地为你挑的项链,你的生日礼物,你大概不想要了吗?”他故意把项链握在掌心,稍稍松动,让坠子滑落,在好眼前晃来晃去,她就像是看见晃动逗猫棒的猫,眼睛跟着项链移动,他必须忍耐才没笑出来。
“真可惜,这是我亲自为你挑的,我想你大概不喜欢……”
“我喜欢!”刚才半点兴趣都没有的师青梅,立刻高举双手,讨他捏在手中的红宝石项链。“给我,我要!”
她根本不知道这套首饰价值多少,只听他说这是他为她挑选的生日礼物,便想立刻拿到手!
“你很想要吗?”他故意逗她。“不勉强?”
约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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