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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你的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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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光的背影散发无与伦比的气势,精锐气质天成,凌厉的动作恍若流星幻影,反击中的每个招式都有着樱木佟轩的影子。杀人的烈焰袭上他眉间,一改平日的清逸神采,换上狂霸的怒颜!
  赫然,两道白影轻掠,凌澈、项楚云倏然降身与他背抵着背,蓝勋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对他俩投以一抹感激的眼色,三人联手接受穆天行的挑战!蓝勋的戾气衬上凌澈的冷意,再加上项楚云的狂放,让穆天行不禁背脊发麻!
  “你们怎么回来了?诺安呢?”蓝勋附在他们耳旁轻问。
  “我把她安顿在某处,先解决你的事再说吧!”项楚云示意。
  蓝勋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穆天行,一步步趋近他,怒火冲天的问话,由齿缝中迸出。
  “穆天成,我一直念在你是我父执辈的份上想放你一马,想不到你不仅害死了我娘,还准备赶尽杀绝,你良心何在?”
  凌澈眉头一皱,其震愕之情不亚于项楚云,“二娘被他杀了?”
  “她在二十几年前就已遭了他的毒手!”蓝勋骤怒的脸庞青白交错,弒母之仇未报,他誓不为人。
  “你们一块儿上吧!反正我已经活不久了,无所谓与你们同葬此地。”穆天行扯高唇角,声色俱厉,黑曈中还有着诡异的光芒。
  蓝勋三人无不提高謷觉,均未忽略掉他神情的猖狂,彷若有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念头。
  “爹,你看谁在我手上?”
  突如其来的,穆蓉儿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当蓝勋看见她身后的小或手中押着的人时,心头一阵发寒,那种震慑狠狠划破他心头,就连项楚云及凌澈两人也不例外!
  “该死的,你们究竟怎么帮我照顾她的,你们答应我的!”蓝勋严峻的脸上此刻更是覆上一层冷冽。
  项楚云愣在当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将诺安藏在一个非常不引人注目的树洞内,四周杂草丛生,任谁都想象不到里头躲了个人,穆蓉儿不可能发现她的!
  诺安似乎也看出了项楚云的满心疑惑,不由得开口,“哥,对不起,因为我不放心,再加上洞里蚊子又多,所以我推着车出来……”
  项楚云听闻后紧闭上眼,突然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在这种情况下,真不知该不该放手一搏。
  “蓉儿,你做的太好了,我今天要让他们尝尝生离死别的痛苦。”
  穆天行狂声大笑,能在死前看见樱木佟轩的后代一个个死在他手上,岂不快活!
  “穆天行,你别太过份了!诺安已经被你所伤,别再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你这种行为让人不齿!”
  蓝勋气得筋脉爆裂,几乎忘了胸口陡升的热气所产生的窒闷,只想冲上前抢下小或手中禁锢住的诺安。倘若不是凌澈死命抓着他,他早已不顾一切的闯过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让你们全都死在一块儿,在地底下做对地府夫妻,算是恩同再造呀!”
  穆天行嘴角噙着讪笑,无视于蓝勋喷窜而上的怒气。
  “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了。”项楚云咬着牙,剑戢森严的盯视着穆天行。
  “不用废话,去死吧!”
  自知性命已将告罄,穆天行揿下最后一道机关的按钮,登时,地面渐渐下沉,顶上罗网罩下,他有意将他们全部活埋在此。
  小或见状,吓得松了手,诺安则趁空档颠簸地奔向他们,“不,不要!”
  凌澈三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出掌,三道劲风灌穿密网。所幸这道临时搭建的机关做来克难,并非无懈可击。剎那间,网布四裂,三人一飞冲天,蓝勋顺势勾走了诺安。
  倒是穆蓉儿与小或拔腿奔逃时,被倒榻的屋脊给砸昏了过去!
  烟尘迷漫,黄沙遍野,待一切平静后,小屋已颓倒崩塌,斜倚大树旁!
  蓝勋这才发现树根处暗藏了一个石碑,上面刻着:莫瑕之墓。
  “娘……”蓝勋抚着碑文,心头感慨万千,价值万金的男儿泪,此时再也隐忍不住的滴在颊上。
  “带二娘回去吧!将她与爹葬在一块儿。”凌澈突兀地开口,态度极度中肯。
  “大哥……”蓝勋猛然回首看着凌澈。
  凌澈点点头,已代表了一切。
  “呼,终于可以回家了。”项楚云叹了口气,方纔他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翩翩和尚未出生的孩子,这种玩命的游戏以后还是少尝试为妙。
  “诺安,你过来。”蓝勋突然说,看着她的眼眷恋正深。
  她听话的走了过去。
  “这是我娘,也是你娘,一定是她保佑着咱们。喊她一声娘,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蓝勋执起她的手。
  “我……我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喊……”她担心她的脚伤──
  “在我娘面前不准胡说八道,也不可以蒙我。”他哪会看不出这小妮子又在钻牛角尖了。
  “我可以吗?如果脚伤不好?”诺安深颦抿唇地看着他,以寻求慰藉。
  “当然可以。”
  蓝勋搂紧她,对着母亲的墓前低语,四周雾气渐渐蒸融,也代表着他胸臆中的那颗心再也没有比此刻清朗。
  他爱诺安,此生不变、至死不渝……
  项楚云以王爷之名,将穆蓉儿绑到府衙定罪后,四人便踏上回程之路。
  蓝勋手中抱着母亲莫瑕的骨灰,神情已敛去感伤,换上精神奕奕,他相信母亲不会喜欢见他愁锁重眉,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二娘的骨灰交给我吧!你陪诺安聊聊,我和楚云先到前面找找看有没有喝的。”凌澈能意会出在这种场合,他和项楚云实在不适合杵在中间,还是识相的先走人才是正确决定。
  “是呀!我也渴了。”
  被凌澈暗示性地踢了两腿,项楚云摸摸后颈,干笑了两声。
  蓝勋扯开俊逸的笑容,递给他俩一个感激的眼神,“如果找着了,就多喝两杯,别急着回来。”
  “行,懂你的意思。”凌澈与项楚云相视而笑,连袂离去。
  “勋哥,我也有点渴了。”
  现正值午后,但燥热的闷气尚未消逸,的确热得难受!诺安忍不住拎着水袖,搧了搧脸庞,粉红的舌不时做出舔唇的动作,惹得蓝勋心猿意马!
  “怎么办?我也渴了!”凝望着诺安顾盼间的柔媚,他显然有些失神了,有种想一口吃了她的冲动!
  “那咱们赶紧跟上呀!”
  “不,我解渴的蜜津就在这儿。”走了碍眼的两个人,蓝勋再也隐忍不住地吮上她的唇,深如汪洋的黑曈闪烁着撩动人心的火苗,他的柔情倾注在彼此短短四目交接的剎那;诺安热情的回吻,事实上她正在假装坚强,让自己完全沉浸在他爱的光环下,细腻品尝。
  她甚至发现这一路上,蓝勋似乎有话想说却迟疑地说不出口,虽然依旧谈笑风生,但却不经意由紧锁的肩中流露出几丝怅意,可想而知,这该是件不怎么好的消息。
  诺安不愿逼问,只因早该有的预感已告诉了她答案。
  所以,她极力配合着他,扮演着一个无忧无虑小女人的角色,将和他在一块的所有美丽回忆珍藏起来,好让她在渐渐憔悴的日后慢慢重拾品味。
  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不会的。
  “我们回去后,在海拉山重新建一栋小屋,我们可以在那儿赏日出、看日日落。”轻拂去她鬓边发丝,还好,他没瞧见她悒郁不安的模样。
  “我可以为你生养一堆孩子,他们可以在山上陪光豆一块玩。”
  诺安丰采耀人的笑容足以安慰他的心灵,也逐渐软化了他的紧绷,至于未来的事,以后再说吧!
  “对,这不就是我们的计划吗?”
  蓝勋敛眉浅笑,令人无法看穿他的苦痛;据凌澈的判断,诺安的伤若无情花的医治,大概只有两个月的寿命,而且会日渐枯槁,天,哪一个姑娘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思及此,他情绪为之激动,在乎她的心都揪紧在一块儿,双唇更是不容闪躲的覆上她的唇,右手掌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眷恋、爱意,绵绵密密地传进她口中,颠覆了她所有的思维。
  诺安亦被他突如其来的激情给骇住,如遭雷殛地一头栽进他所给予的狂吻中,拿出所有的真心去感受他的爱意。
  “无论未来如何,我永不后悔认识你。”诺安凝视着他深邃的眼,莫名地说道。然,这种暗喻的口气怎能轻易让蓝勋忽略呢?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诺安,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凿刻般的英俊面容闪过一丝错愕,整个人笼罩在一股将要失去她的恐惧中。
  她淡然的笑了,“你怎么了?瞧你都冒出了冷汗。”
  诺安伸出手,以丝绢轻拭他额上的汗珠。
  蓝勋默然不语,他当真觉得她有点不一样,只因她的笑含着太多悲哀。如果她和以前一般大声哭喊咆哮,他反倒安心,现在的她冷静的人不平常。
  此刻的她,就好象当她刚知道自己脚伤时的异常冷静。
  他攫住她的手,“诺安,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记得,我都会在你身边。”蓝勋忙不迭地提醒她。
  “我知道。”蓝勋的紧张无时无刻不揪着她的心,是的,他是爱她的,有了这项认知,她应该快乐才是。但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呢?
  忍住泪,她看着项楚云他们消逸的方向,“别让他们等久了,我们快走吧!”双手滚动着轮轴,她往前迈进。
  “诺安,你到底是怎么了?”蓝勋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回答,只轻转过头嫣然一笑,“快点儿,我大哥在跟我们招手了。”
  蓝勋快步跟上,推着她前进,然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诺安有问题,她百分之百的有问题。
  由于脚程加快,回到樱花邬的时间要比去时快了将近三天,当龙越见到他们时,不开心地道:“天哪!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快闷死了。”
  “是吗?没人吵你们,过过两人世界的生活岂不羡煞人!”凌澈迫不及待的拥住奔进他怀中的娇妻,对着龙越语出调侃。
  “天地可鉴,我和悯悯哪敢太过恩爱呀!这岂不刺激了大嫂。”
  龙越对凌澈眨眨眼,交会着男人才懂的眼神。
  “龙越,你要死了!耍嘴皮子居然耍到我头上来了。”兰薇噘起红唇,缩在凌澈怀里发起娇嗔了!
  “是我不对,大嫂不好惹,那我找弟妹聊聊天总成吧!”
  龙越转首,找寻诺安的身影,竟发现她仍坐在轮椅上!“怎么搞的,你们这次去没找到解药吗?”
  悯悯和兰薇也才正视问题的严重性,异口同声,“没找到解药?是真的吗?”
  “难道没找到穆天行?”龙越忍不住又问。
  “找是找到了,不过……”凌澈迟疑地看向闷不吭声的蓝勋。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话呀!”兰薇已捺不住性子地催促着。平日凌泓说话很少吞吞吐吐的,今天怎么了?好象他们全都不对劲!
  “穆天行没有解药,所以我们只好回来了。”
  回答的是诺安,瞧她侃侃而谈的轻松模样,似乎受伤的人不是她,这也是令蓝勋为之不安的原因!
  她的镇定让他害怕。
  “天哪!那怎么办呢?”悯悯惊呼!
  “我们回来找唯一的希望,我带诺安先离开一会儿了。”对,情花是他俩全心寄托的主角,他不能再耗时间在寒喧上了。
  推着诺安,他来到邬内静谧的一角,情花就是生长在那。
  但远远望去,看见的却是一株株垂头丧气的干瘪花儿,蓝勋与诺安的心也重重的坠到谷底,他更不知该如何安抚诺安。
  “没关系,这些是早就预知的不是吗?”她沉沉的开口,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平静。
  “你知道!”他为之错愕。
  “我早就由你的左右为难的表情中窥见事实了。我想,既然穆天行的情花已谢,这里的情花大概也脱不了一样的命运,所以我早就想开了。”她回眸轻笑,在阳光的映照下,她彷若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
  既是已不抱任何希望,他也应该不会摔得太重吧!诺安自问。
  “那么你……”蓝勋面对她的冷静居然说不上话,他真怕她会厌世。
  “我不会想不开的,你大可以放心。我要亲亲密密的与你相守,即使时光短暂,也不放弃。”泪盈于睫,她将她的悲哀藏在心中。
  蓝勋脸色稍霁,“记住,你答应和我相守一辈子,也别气馁,情花传闻有情即会开花,相信我们的爱一定能感动它的。”
  只要她别再自戕,不再有离去的念头,给他时间,他相信真爱一定能感动天地,然而这段路艰难,他需要有她一块奋斗。
  诺安点点头,撼动于他的说法,却不敢再抱任何希望,“带我四处走走看看好吗?西域酷热,来到这里的凉沁让人好舒服。”
  她天真的袅袅气质,很自然地流露在举手投足间,只见她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漾开了笑颜!
  蓝勋也感染了她的轻松,对她扯出一抹魅惑的笑意,俪影双双漫步在这绵绵花海中,只是他不懂她的想法、她的强颜欢笑。
  第十章
  一个半月的快乐时光已逝,诺安除了行动不便外,其余与一般人并无不同,这也使得他二人暂时忘了一切烦人的心事,发自内心开心地过上了好一阵子!
  一早,蓝勋便去贝尔湖钓鱼,他说这时正值鳟鱼活跃时期,据大哥说,鳟鱼有利于肌肉再生,因此他决定好好钓上几尾给诺安“进补”。
  凌澈大哥陪着兰薇姐回娘家,龙越二哥又和悯悯姐去市集购物,大哥项楚云也在三天前在诺安的软硬兼施下赶回王府陪翩翩,如今无聊的她只能枯坐在铜镜前打理着自己,心头却不禁哀叹:废人终究是一无是处啊!
  整天坐在这里混吃等死,这不是她要的生活呀!
  鱼挭梳刷过发丝,随发梳轻泻而下的却是一把掉落的乌丝!诺安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她迅速挪近铜镜,看着照映中的自己,额前微秃、眼角微陷,这是她吗?
  蓦地,闪过她脑海的,竟然是穆天行垂死挣扎前那其貌不扬的德行。
  难道自己即将成为第二个穆天行?
  不,她不要!
  她可以静静待在蓝勋身旁死去,也可以承受永远成为瘸子的事实,但她不要让他瞧见丑陋的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即便死,她也要给他一个完美的印象,她不要像一个巫婆似的倒在他怀中。
  天哪!谁来救救她。
  离开吗?但她舍不得蓝勋;不走,她又没办法让他瞧见自己如同怪魔似的面容。
  看了看这间满是绮旖浪漫回忆的房间,她痛心疾首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猛一抬头,她看见镜中那日渐憔悴的身影,连自己都嫌恶的模样,蓝勋又怎受得了!
  走吧!能走多远算多远,反正别让他找到她就是了。
  反正不就是快要死的人吗?去哪儿死不都一样!
  转动轮轴,她出了房门。多亏蓝勋细心,把这里的阶梯、门槛全铲平了,给予她一个无障碍空间,就连出邬的路上,也怕她不方便,在樱瓣上铺了层滑面石,让她毫不费力的可自由在樱花林内漫游。
  诺安一泓清泪滑落面颊,是的,这也方便了她的逃避与离去。
  出了邬,她慢慢滑行到海拉山底,前面有斜坡,后面便是蓝勋垂钓的贝尔湖,进退维谷之下,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再不快走,又担心被发现了,到时候不仅吓着了他,也让自己心碎。
  算了,试试吧!她用力转动轮子,往斜坡上迈进,几度都因为有碎石绊住差点翻车,倒滑下山。
  经过许久的努力,她渐渐度过了头一个斜坡。诺安气喘吁吁地往上看,前面那段陡坡却更骇人,旁边又是深崖狭谷,一不小心铁定会坠入崖底!
  心一横,她决定试试。
  霍然,她瞧见前方阴暗的树影中有两道微光轻闪,翠绿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记得它!“光豆?”
  光豆步出阴影,对她轻嚎了声,像是打招呼。
  诺安笑了,“我变丑了,亏你还记得我。”
  光豆眨了眨眼,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蓦地想起当初光豆救她的情景,它可以将她扛在背上逃逸。于是她问:“光豆,勋哥说你有灵性,我说的话你听得懂吧?”
  很意外地,它居然会对她点点头。
  诺安像抓到了一簇希望的微光,急急又问,“那你能不能带我离开?我不能再回去了,求求你,光豆。”
  诺安泪盈于睫,似乎感动了光豆,只见它斜着颈子,好似正揣度着眼前这位柔弱女子心里的想法。
  “还是我变丑了,连你也不想理我了?”她眼中漾起一抹愁思,勉强地挤出苦笑,“我真的不能回去。”
  见光豆始终保持着打量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诺安泄气的垂下头,“算了,你终究只是匹狼,我还巴望你能懂我的意思。”
  她打算,如果再想不出法子,她就跳进狭谷吧!
  现在想想,与蓝勋生离的痛苦比起来,死别已经不足为惧了!
  然而在她打消一切希望时,光豆却对空长啸了声,而后缓步走向她,将她拖下车安坐在自己的背上。诺安欣喜的抱住他毛绒绒的颈子,看着它拔开四肢往山顶上直奔而去!
  疾劲的风拂过脸庞,诺安已好久不曾感受到这种舒爽的感觉了,离情依依的泪斜飞于周遭的气流中。
  “诺安,你瞧,我带回了什么?”
  蓝勋手拎着两条鱼,兴高采烈的奔回樱花邬,却在房里扑了个空!
  一丝惊惧的感觉划过心间,他甩下鱼冲往大厅,正巧遇见刚由巿集回来的龙越与悯悯。
  “二哥、二嫂,你们看见诺安了吗?”
  心急之下,蓝勋的剑眉已不自觉地往上掀;此刻已近晌午,邬外艳阳高照,她该不会跑出去了吧?
  “诺安!没有啊,我和悯悯也才刚回来。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呀!别丢人了。”对于蓝勋的焦虑,龙越彷若是视若无睹,还饶富兴味地挪揄起他来了。
  “二哥,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去找她。”
  蓝勋浓眉深锁,瞳中有股极欲沦陷的致命焦灼,丢下一句嗟叹后,他狂奔而出!
  “龙越,你瞧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悯悯瞪了他一眼。
  “逗逗他而已嘛!我怎么知道诺安真不见了!她最近一切都很正常呀!不至于说走就走吧!”
  龙越对悯悯使了个无辜的眼神,恨不得吞回自己刚才胡诌的话。
  “也对,昨晚我看她还有说有笑的。这样吧!你跟去瞧瞧,多个人找会快些。”悯悯心忖,以后还真不能把诺安一个人放在邬内。
  “好,我这就去瞧瞧。”龙越颔首,立即尾随而去。
  蓝勋和龙越几乎找遍了整个邬内依然找不到诺安的踪迹,蓝勋心绪乱飞、牵肠挂肚,整个人陷入一种窒人的缄默中。
  该死,她会去哪里?
  他后悔了!他不该把整座樱花邬都改造成无障碍空间,原担心行动不便会造成诺安的困扰,现在才知道他的体贴居然是活生生把她赶离了自己。
  为什么毫无预警呢?
  思及昨夜,她还缠绵地栖在他怀中,听他倾诉真爱,不过一夜之隔,她居然闷声地走了!难道她就是这么地不相信他?还是……还是她发现了身体上出现了某些异状,因而不敢面对他而逃离?
  对,就这个可能性最大,那表示她的病情开始发作了!
  他拧起眉心,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忧伤,气急败坏地往樱花树上猛捶数拳,致使樱瓣如雪纷飞……
  “要不要出去找找看,依这情形,诺安很有可能出邬了。”龙越手扠着腰,蹙眉凝望着四周一片雪景。
  他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似的,浇醒了沉溺在悲伤中的蓝勋,他眼瞳霍然右亮,“对,她架着轮椅一定出邬去了,铁定走不远,我这就去。”
  话语未歇,蓝勋已如一道劲风般,轻掠龙越身前,往邬口处疾驰。
  龙越见状摇摇头,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蓝勋几乎找遍了整个贝尔湖四周,差点没将湖面给倒灌过来,然依旧希望落空,诺安就像石沉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不──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陪他一块儿团团转了半天的龙越,不禁怀疑,“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她的行动不便,这四处不是山峦就是水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可是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该不会她遇上了什么……该死的!”
  他的心脏忽地抽紧,向来冷静的曈眸头一次抹上失措。
  “别断定的太早,这样好了,我往东方去找,你往海拉山的方向去看看。”龙越建议,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逸无踪。
  “海拉山!怎么可能?”
  蓝勋一开始就不相信诺安能上山,也因此完全将海拉山这个地点否决掉。
  “试试看吧!诺安外表虽柔弱,但内心却是无比强韧,说不定她偏偏往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跑。”
  “罢了,我就去找找看吧!”蓝勋端着一张冷硬的脸孔,一咬牙直冲海拉山。
  刚跨上山峦,不远处他就惊见诺安的轮椅!可是人呢?
  “诺安──项诺安──”双手围在唇际,他猛然狂吼,却只听见阵阵自己的回音!余光瞥向一旁狭壑,谷深数十丈,难道她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诺安,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要离开我?”
  蓝勋双手紧紧扣在扶把,企图想感受她的温度,却什么都没留下,垂首看向深不见底的深渊,眼角的泪终于溃堤,倘落谷中。
  十天过去了。
  蓝勋也整整当了十天的行尸走肉!
  自从发现诺安极可能掉落溪谷后,他便在谷中找了近三天三夜,直至没有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才返邬。
  未见尸首,他绝不放弃!
  可是横亘在眼中的那份悲愁与思念,却无人能懂。此刻他正站在崖上,双眼须臾不离开谷底波涛翻腾的景像,想象着诺安到底是去了哪儿?只是十天已过,她的病情是否更严重了?这抹忧心总是缠绕在他脑际,使他夜夜无法安睡。
  “回去吧!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闻讯赶回的凌澈终于在这儿找到了他,蓝勋最近每每天未亮就出门,总是拖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他真担心再这么搞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回去全是诺安的影子,我受不了!”他紧紧闭上眼,不让泪水再度泄漏出力他的脆弱。
  每每回到邬内,每一个角落都会浮现她的幻影,让他害怕,他怕这是她回来找他的魂魄,他不要她死,不要!
  “那么饭总得吃吧?我想诺安即便不在了,也不希望你……”
  “你给我住口!你凭什么说她不在了?”
  首次,蓝勋学会了对凌澈谩骂,向来他一向是最懂得兄友弟恭的,可惜悲哀已经蒙住了所有理智。
  “樱木蓝勋,你醒醒可不可以?”
  凌澈拽住他的肩猛力摇晃着,如果可能,他多希望能晃掉蓝勋身上的脆弱与消极,如果可能,他多盼望蓝勋能重新拾回往日的笑容。
  可惜,他像是沉沦于忘我的流沙中,只有越陷越深。
  “我醒或不醒全不关你们事,都别理我,省得浪费你们的同情心。”一时间,他将积压在胸口的郁气全都吼了出来!
  “你该冷静!”凌澈嗟然。
  “我够冷静了,要不我早就离开这里。”蓝勋猛然转首看他,眼中的光芒是认真的。倘若他不是对诺安的生死还抱有一线希望,他当真会就此离去。
  或许当个忘情的方外之人吧!
  “你──别忘了,你还有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情殇虽苦,但亲情的弥补难道就不能稍稍疗养伤痕?
  蓝勋痛苦地抱着脑袋呻吟,俊逸的脸上微微地抽搐着,“对不起,大哥。你就让我静一静吧!我会回去的。”
  凌澈欲言又止,只好举手搭上他的肩,重重的拍了两下,而后旋踵离去。
  蓝勋深吸了一口气,也逐步走下山,来到樱花林,每一个脚印都有着对诺安的思念和回忆,这一层层里住自己的相思几乎令他窒息。
  不经意地,他走到了种植“情花”的地方。
  蓝勋对着花儿苦笑,“你不是有情即开花吗?难道这一切只是传说。”
  他陡然坐在地上,俯看一朵朵早已干枯的花枝,“你知道我对诺安的感情吗?我爱她,可以不计较她变成任何模样,但是她不肯与我共度困境,也拒绝了我的爱。”
  沉浸在悲伤中的蓝勋,浑然未觉向来无刺的情花,居然在枯萎后长出了尖锐的刺,密密丛生。
  “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再开花?”
  他埋首在花丛枝枒内,不在乎被尖锐的刺弄得满身是伤,只是喃喃念着:“哼!就算开花了又能如何呢?她已经不在了。”
  他鲜红的血沿着花茎慢慢流进土里,干涸的泥土得到情血的滋润渐呈松软,枯萎的枝枒也略显青翠,正慢慢的复苏当中。
  “该死的,她到底在哪里?”他瞪着情花。“你别告诉我她死了,不准告诉我她死了,知道吗?”
  蓝勋定定望着手中物,发觉它好象有一点改变了,“奇怪了,诺安不在你该伤心呀!为什么还会变了颜色?”
  瞬间,他手上的情花居然当着他的面,由枯黑的颜色慢慢转变为娇艳欲滴的大红花瓣,已秃了的花蕾也渐渐添上了嫩白的花心!
  花蕾重生,花瓣齐扬!
  蓝勋惊骇地猛然松开手,这才发现放眼望去全是一株株娇美盛开的情花!
  “这是怎么回事?”他赫然跳起,死盯着眼前的一切,深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幻影罢了。
  难道情花是受了他的感动,所以……
  完了,他脑中的思考能力、逻辑组织全乱了!
  待他头脑清晰了些,他才发现,没错,情花是受了他的感动骤然开花!可惜诺安呢?他该如何找回他的诺安?
  不,好不容易情花盛开,他不甘心诺安竟然就此消失,他非得找到她不可,否则绝不罢手。
  随手拔了株情花,他又狂奔向海拉山,求天吧!
  蓝勋相信,既能感动情花,必能感动天地,他不会让诺安就此消失,他非得把她找出来!
  躲在洞中的诺安神形憔悴,她不敢照镜子,更不敢触碰自己的脸,深怕那种毛骨悚然的触感会令她害怕、嫌恶。
  也幸亏光豆的照顾,见她疼痛,它会去山上采些药用青草为她敷伤,更会摘一些可口的果实让她解饥。对一只兽类来说,它的这种照顾已可谓是无微不至了!
  然而日复一日的过去,她的病情并未得到改善。
  “光豆,谢谢你,我可能不行了!”她气息微薄,虚弱的抬手轻触光豆的额,如和风般的笑容,轻掠过光豆的眼曈。
  光豆垂首低吟,嗥出伤感的音调。
  “你可以将我扔在湖底、埋在山顶,就是别让勋哥看见我现在这个模样,好吗?”她强忍着悲痛说。
  光豆瞠大带绿芒的眼,好似摇着头,不同意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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