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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桃花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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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声音蕴含了内力洪荡,四漾。激得众人一阵气血翻涌,定力差些的皆要运功才能抵抗。

空谷见机,接着扬声言道:“大师说的有理。所有武当弟子听命,协助驻军将士维护场内法纪,继续维持武林大会的正常进行。若发现意图趁势作乱者,一概捕之,交由大将军处置!”

“是,师尊!”齐声扬扬,一律碱青色道袍的武当弟子持剑抱拳应喝。

“少林弟子亦如武当。”微微点头,无禅淡笑的看着一众武僧持棍列阵领命。整个空旷厅场,霎时便被肃整严立的武当少林弟子所包围。三五个官兵在林尚阁的指示下一举拿下已然重伤的万扶风,负枷捆绑,抬送走人。从始至终,少林武当弟子的脸上只有一派淡然,平静无波。这般突发的状况实在教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大的惊诧写在杜英雄脸上,“武林大会还要继续?那他们几个怎么办?”指着依旧被群侠团团围住的漠北七雄,杜英雄转头问师父。

冷哼一声,甄朗看着杜英雄答非所问:“不论万扶风所作之事是否若查证属实,群械斗殴杀人都是有违南朝律法的。杀人者当受绞刑,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失手被杀……”甄朗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私下处决万扶风的权利,反倒会给自己惹上官司……所以,万扶风只能交给林大将军押送刑部衙司,交由朝廷判处的好。”碧青的天,一朵小小的白云飘过,盖在地上一小片阴影。甄朗的话在一片沉默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霎时,嘈杂声不断,交头接耳。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此等败类,便是我们在此殴死了他朝廷也不该判我等的罪,我们是在伸张正义!”……

愤愤声不时响起,却没有人更进一步行动,骆炅满意的看着这幅画面,转头轻笑。嫣红的唇角勾出的饶有兴趣弧度:“晴儿竟是连这些都考虑到了,真可谓用心良苦。可惜,在场的群侠全都不知道这是晴儿的功劳,否则他们该欠晴儿多大的一个人情啊。”说着,他眼睫轻眨,缓缓仰头向她靠去:“那漠北七雄呢,晴儿便打算也就此放过他们?”

“那漠北七雄呢?难道我们也要放了他们?”杜英雄不平的声音在旁响起,惹得萧雨晴一声轻笑,骆炅黑了一张脸。

“前车之鉴。燕侣双侠夫妇的下场众位还记得么。”甄朗双目平视,直接朗声对着众人:“我南朝与漠北有协约,漠北七雄代表了漠北王室国师,我朝无论皇室民众理应以贵宾之礼待之。”涧石般的声音听得众人神色暗沉,被困的漠北七雄却是喜气洋洋。

“听到了吧,以贵宾之礼待之。你们还不让开!”七雄一把推开圈围住他们的众人,得意洋洋的一步一顿,落脚就要跨到比武台上。

“慢!”林尚阁一声厉喝,指着抬起一脚停在半空的七雄:“不参加比武的人不得上高台!”

七雄一顿,洋洋笑着的脸片刻僵住,又哈哈笑开。扭着身子道:“谁说我不参加比武,不参加比武我们兄弟来这里做什么。”说完,抬起左脚,慎定、缓慢而又得意的跨上了高台。

“比武?”林尚阁脸色徒然一变:“你们要参加比武!?武林大会!想做我南朝武林的盟主!?”

“呵呵……武林盟主?听上去不错。”七雄站在台上装模做样的点头。

“妄想!”林尚阁一声猛喝,扯动伤口闷咳了两声:“你若要做我南朝武林盟主,便得守我南朝律法,杀人者偿命!届时漠北七雄再妄杀人将与南朝庶民杀人同罪,再不受我朝座上客之礼。”

扬起头颅,七雄双手环胸不甚在意道:“多谢大将军提醒,有劳林大将军费心了。我漠北七雄来南朝之后几时妄杀过人命?”狭长的黑瞳危险眯起,七雄身周温度骤然下降,语调冷的能够滴出冰来:“倒是你们南朝。我二哥的死可有结果了?南朝打算何时才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咳咳咳……”林尚阁不甘的撇过头,一阵闷咳:“燕侣双侠,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吗!”身为将军,维护国家安宁为首要,龇红的双目硬生生阖眼,平息怒气,“既然你们要参选比武,就得按此次大会的规矩,至多三人,拳脚比试,点到即止。”

“哼!”站在高台上,七雄瘦高的身子斜斜靠在他的银铁长杆笔上,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单音:“点到即止?据小爷所知,武林大会,比武台上不计生死、各凭本事。怎么到了小爷我这变成点到即止了?”挑衅的眼神划过台下,周游了一圈,伸出手指道:“该不是你们这群弱鸡其实都怕了小爷,想诓骗小爷,比武时跟小爷我玩阴的?哼!不管阳的阴的,小爷我都能把你们给咔嚓了。怎么样,是哪只弱鸡先上来送死!?”

“七雄!你莫嚣张,让我旬刀来领教你的长杆笔!”台上一魁梧大汉,穿着布衫短褂,两只手臂赤膊的打在外面,提刀忿忿便要跃上比武台。

“你给我慢着。”七雄悠悠抬起一脚,正中那魁梧大汉的肩胛,将他压在台下:“旬刀?你有资格上这比武台吗?青城、崆峒皆已输阵,峨眉、五岳还余一人,天下山庄两名,众散还剩三人……”说着他随手指向右手边打坐重伤的三人,狡邪道:“听雨楼倒是有三份名额且一人未出,莫非……你是听雨楼的?”

“我……噗——!”

大汉被腾地一脚踢飞,划出两丈距离落地,口中鲜血不断。

“喂!你们到底有人没有!要是没人上台那我可就是武林盟主啦!”七雄在台上得意洋洋:“哈!想不到南朝的武林盟主这么好当,不战而胜。”

“七弟,好样的!”台下,三雄挥舞着雷公锤,一甩手抗上左肩大模大样的爬上台去。“没人挑战,你便是武林盟主了。”后脚跟刚挪开,一柄尺长薄刀便插入高台楼梯口,深深埋入三雄适才站立经过的地方。

刀狭如柳,薄似蝉翼,在日照下泛出森冷的光芒。

台上台下众人无不屏息。

虞娘子,柳叶刀!

萧雨晴拂拂青袍,从怀中取出象征听雨楼副楼主之位的珠雨簪插入发髻。一步一步缓缓向高台上走去。

“你是什么人!”台上,七雄一个虚步借位挡在三雄身前,银色的长杆铁笔直指萧雨晴。

木瞳沉沉如水,幽黑不见底。一丝微风带着夏季的闷热卷过她的衣摆,微微拂动两下,没有掀起波澜。萧雨晴稳步跨上阶梯,在高台上站定,垂首看了眼身侧深插入柄的柳叶刀,抬首:“听雨楼,白晴雨。向二位请教。”

如泉溪,如流水,如微风拂栏……

当杜英雄与众人一样从怔愣讶异中回过神来时,萧雨晴,不,是白晴雨已出现在了七雄身后。薄骨迎风的柳叶刀在她的手中微微颤抖,血色顺着刀背,一滴滑落。甚至没有人看到她是何时出的动作,怎么就到了七雄的身后。

“七弟!”

沿着血珠逆向上,看清了那染血的尺寸薄刀。七雄艰难的抬手,抚上他被对穿的左边胸际,摇摇欲坠。

“七弟!”三雄一个重步接过七雄支撑不住渐渐下滑的身体。

“七弟!!”台下,大雄、四雄、六雄齐齐高呼。五雄的阴阳石直接越过台栏,袭向白晴雨后背的空门。

“砰!”击出的阴阳石未能如期近身,反倒是在接近她身周寸许处被用力弹开。

护体真气!年纪轻轻,这丫头竟然已有此等内力!

横刀向下,白晴雨冰冷的眸中是溺漠一切的森寒:“比武台上,各凭本事,不计生死。阁下是想违矩?”柳眉轻挑,嘴角勾起弧度似笑非笑:“如此,我们也不会客气哦。”指尖划过台下群雄,像是响应一般他们纷纷站立,围拢漠北七雄。

“五弟,住手。”粗大宽厚的手掌沉沉压下五雄高举的手臂,暗红与湛青色的衣袍交织出仇恨的序曲。

白晴雨眼眸半眯,不甚在意的略过两人仇恨的视线,转身正对放下七雄尸身,双手重握雷公锤的三雄。

空气在这一刻,于炎灼的后午冷凝。

三雄身形雷动,眨眼间已到了白晴雨身前,左手高举的雷公锤向着她的面门狠狠砸下。脚尖点地,白晴雨转动身形绕他右侧,手中的薄刀在烈阳下反射出耀目的白光。闭目,举臂,横挥。近千斤重的雷公锤稳稳击向绕身右侧的白晴雨。

轻盈若蝶,借着三雄挥出的力道白晴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中翻动,舞姿般翩然落下。一来二往,三雄稳扎稳打的将千斤雷公锤舞得私密不透,而白晴雨则身姿翩然不停的在他身周落地起舞。生死相搏的打斗看得恰似共舞般唯美和谐。

当然,也有眼睛追不上他们的速度,觉着眼花缭乱的。类似——杜英雄:“师父,赢了吗,赢了吗?萧姑娘,哦不,是副楼主,副楼主她胜了没?!”

甄朗细细眯起双眼,透薄的假面也染上了他肃整紧张的神情。白晴雨的刀法越来越快,动作愈来愈轻,如青烟微风般缥缈。胜负,就在这一瞬。

但见薄刃脱手,三雄的雷公锤一锤压上另一锤,与白晴雨的双手承接。内息通过经脉在体内游走膨胀,两人的衣袍被吹地鼓起,呼呼作响。千斤重量于她头顶一寸寸压下,一点,再一点,三雄看着沉沉压下的雷公双锤,和抵挡不住只能束手以待的白晴雨激动的热血沸腾。这一场比试,他要将她砸成肉泥!

忽而,白晴雨抬首,清冷的眸中映出月般皎邪。青黑的发丝在那一刻张扬,抚过她微挑的朱唇,轻启无声:‘你、输、了!’

瞳仁在一刹那放大,脱手的薄刃在场中环绕了一圈随至他的身后,沿着右侧肩胛绕出一个深弧度。失去右臂提力的三雄一个踉跄,右手掌中的雷公锤重重砸地,将木制的高台砸出一个深坑,而人也在失去重心的同时被白晴雨一掌挥落台下。

一旁,甄朗脱下外袍,饱蘸书墨:此番比试,漠北七雄、三雄连败,听雨楼白晴雨连胜,两场。

第三十三章

台下高昂的欢呼声一片,吐气扬眉,便也就是这般感觉了吧。白晴雨唇角微勾,随手将扬起的发丝勾到脑后,瞥眼看向插在台上染血的柳叶刀,右手转动微微运劲……砰!薄刃碎裂断成数截。

已为你主人报仇,你也无憾了吧。捡起一块滴血的残片放入袖中,白晴雨微微含笑,如白驹过隙清风扑面,看暖了人间春色,夏季如锦。

提气,纵身,跃下台去。

……没跃成。

两颗夹着浑厚内力的小石子阻隔了她的退路。立在高台,白晴雨眸光冷凝,瞥向向她攻击的人。一身暗红的粗魁汉子,扎拉的络腮胡,黑丑老态的面容,却是一副趾高气昂威慑凌厉的模样。漠北大雄沉着步子,缓缓逼近,手中不时弹出的石子将她的去路全部封死,困于台上。

呵,做大哥的要为兄弟们报仇吗?将她斩杀于比武台上?

“可惜,我偏不做你的对手。”笑容中透着狡黠,白晴雨身形如风直冲大雄。拼了性命,鱼死网破?仇恨和嗜血全部化作了内息在大雄的体内冲击,浑厚的大掌嘎嘎作响,手握成拳,迎接等待白晴雨过来的一击。

忽地,脑后风声作响,大雄警觉性的弯腰低头躲避偷袭。不好!!正对着台面自身阴影的瞳孔忽然放大,艳阳的照射下快速而又清晰的来回掠过两团黑影。目光沉淀,再抬身时面对的已然不是那青袍绝姿。

白衣胜雪,面冷如冰,那男子只是稍稍抬颚,轻启薄唇道:“听雨楼,白晔。”

那场比试很精彩,至少在场的众人都是这么下意识认为的;那场比试也很无奈,风行雷动,众人在两声响彻天际的爆破声之后便见两个身影分了开来,台上台下胜负已分。

…………

雷雨刚过,闷热的空气清爽一新,适才似还在山脚见到过两挂彩虹。杜英雄扛了扛半人高的包袱,真重!也不晓得师父究竟在包里装了多少东西。不过想到他跻身听雨楼能与那样的楼主和副楼主近距离接触,杜英雄紧了紧包裹,便是做牛做马也恨有动力啊。

“师父,等等我……师父!”气喘如牛的将沉重的包裹甩到地上,杜英雄扒上路边茶摊,颤悠悠趴坐:“啊哈,累死我了。师父,楼主和副楼主还在山上呢,我们做什么要先走啊?”一口气将送上的凉茶饮个底朝天,杜英雄横袖擦了擦嘴。没有听到甄朗的咕哝:“不跑等死啊。”

“什么,师父?”又倒了两碗凉茶饮尽,他这才想起要寻问心中留存已久的问题:“师父,楼主他们为什么就这么把漠北七雄给放回去了?他们若是回过头来报复我们怎么办?他们可是漠北族的国师,若追究起来我们听雨楼能顶得住么?……”巴拉巴拉嘴皮连动将问题抛了个遍,半晌才发现坐在他对面的甄朗脸色沉沉,一丝回音也没有,杜英雄缓缓埋头,小心翼翼道:“呃……师父,徒儿不是说我们听雨楼及不上人家漠北七雄……只是,只是……他们是漠北族的国师,而且漠北与我南朝签有契约,若是他们回去告恶状说我南朝亏待了他……这个,那个……我们听雨楼会不会有麻烦啊?”

甄朗哼了一声,端起凉茶慢饮:“这些天为师教你的汇集信息归类整理,你都认真做了没有?”

提起课业,杜英雄立正、稍息:“是!徒儿都有认真整理。”

“哦?那好,你来说说西南堂近日收来的主要情报,尤其是关于西面的,重点几何?”中指蜷曲,甄朗微微侧首,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敲击。

“西面?”杜英雄挠了挠头,眼瞳骤亮:“西域国太子将造反的二皇子妃下狱了。这就是最重点,是不是,师父!?”

“是二皇子妃?”

“啊,不对!是二皇子侧妃。”杜英雄讪讪道:“一字一毫差不得。嘿嘿,师父。”

“嗯。我再问你,这二皇子侧妃是何来历?因何被太子以谋反的罪名抓了?”眯眼,转身,斜靠上桌面,甄朗盯着他的徒弟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咦?这个……谋反,因何?嗯……西域国太子与二皇子不合乃是西域国众所皆知的事,二皇子侧妃好不容易落下了把柄,太子自然要抓住机会穷追猛打啊。至于二皇子侧妃的来历……这个,师父……这徒儿怎么知道啊。”束高的辫子一下甩起,垂在耷拉的颈边,杜英雄一双眼囧成了下弦月,似在控诉师父太过严苛。

抵不住他现下好笑的模样,甄朗嗤了一声,抬手道:“你背包里的资料都看过了么,读到哪了?”

“往上数四年,天下山庄庄主万扶风与崆峒公子张克己的暗中书信往来。师父,原来崆峒派早就与万扶风勾结了,那张克己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将袖子折起扇了扇风,杜英雄碎碎念:“克己克己,克死自己。这崆峒掌门真会给儿子取名字。”

一柄折扇敲上他的头顶,甄朗板眼道:“从今往上倒数七年,也就是我南朝宏远一十八年,西域禀成三十五年,漠北族国相小女儿嫁与了西域国二皇子封为侧妃。也就是如今被西域国太子以谋反之名入狱的二皇子侧妃。”

“耶?耶耶?!西域国二皇子的侧妃是漠北族国相的小女儿?!”杜英雄瞪大了眼都忘了揉被扇柄敲痛的脑袋,眼睛左右扫动降低声音道:“可是师父,听雨楼不是从不打听朝廷的事么,为什么连这些都知道?”

“榆木脑袋!”扇柄敲着脑门又是重重一击:“你有看到我南朝的消息政事了?”

“没有!”立正站好,足像个犯错的小孩,杜英雄含胸埋首。

“对嘛。只问江湖不讲朝廷这是我听雨楼的行事准则。至于漠北族和西域,我们又不是他的臣民,怕什么!”将折扇点着胸口,甄朗缓舒一口气,这徒弟才刚收上来稚嫩的紧,还有待好好打磨练他眼力心智,他险些操之过急泄出楼中的秘密。庆幸自己没有嘴快之余又有些着恼,他这笨徒弟该不会真以为这听雨楼就真如那箴言:江湖水浅过耳闻?

深叹一口气道前途甚远且坎坷,只听杜英雄又问道:“可是师父,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考了我这么多问题,您不要逃避徒弟的问题啊……我们听雨楼究竟会不会倒霉啊?漠北七雄若是纠集了军队来南朝找我们报仇该怎么办啊?”虽然听雨楼是很好,能进听雨楼也很有面子啦,可是,如果……他要不要考虑还是先回火龙帮啊。

“笨!做事一点也不用心。”将两个铜钱掷在桌上,甄朗站起身示意杜英雄重新收拾包裹重新上路。

背起沉重的包袱,杜英雄任劳任怨的跟在后面。才歇过吹干的衣衫上又重新慢慢泷沁出汗滴。

“西域二皇子侧妃她做了什么事被指谋反?”斜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杜英雄一眼,甄朗自问自答:“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枉受牵连罢了。”

“耶!?”

“若是她真做了什么,那太子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只抓一个皇子侧妃而不将二皇子直接下狱?实在是因为这名头和理由不够。”慢上两步,甄朗走到杜英雄身侧,不动声色的将挥扇的凉风刮分点向他,继续道:“漠北族国师妄图谋反,罪名确立。已被漠北王抄家贬至壅塞(地名),永世不得入返。如此,才牵连了已然出嫁七年有余的西域皇二子侧妃。”

“啊?!师父,这漠北族国师不是听说一项深得漠北王信任吗,怎么一下子就给抄家发配了?国事果然是好可怕呀,听雨楼不参与是对的,伴君如伴虎啊……”

杜英雄最后吱吱唔唔的一句又遭了甄朗一记重柄:“孺子不可教!”

“哎呦~~好疼,师父!别敲了,再敲就笨了。”两手揉着被敲痛了脑袋,杜英雄抱怨。“耶?对了!师父,漠北族的消息不是归西北堂管吗,怎么师父也知道?”

不管不理那个双手抱头还一边冒着星星眼的傻徒弟,甄朗向前加快脚步。一声哀叹似有若无的在空气中飘散:“原本就是个笨蛋!”

**

武林大会后的天下山庄,大部分江湖人士已经一径离去。此次武林大会虽说连个盟主也未选出,可是无论是揭露万扶风的阴谋时的惊心夺魄,还是山穷水尽时听雨楼两位楼主挺身而出大战漠北七雄时的动人英姿,还是最后由林尚阁大将军宣布的辛密——万扶风的一双儿女竟与他的山庄婢女仆役一般都是他捡来的!

啧啧,这些都能教人回味无穷啊回味无穷。嚼着不虚此行的感叹又一门派向无禅大师和空谷 道长恭敬辞行,步出天下山庄。

林尚阁大将军已经押着万扶风先行去京城等候朝廷发落了,只余下一双儿女万云轩和万彤云还是在一众江湖人士的见证下,无禅大师和空谷 道长的力保下才未遭池鱼之殃,只是这天下山庄……也再不将是他们的容身之处。

“门主!”

一字排开,一共七人在白晴雨的屋前鞠身半跪。

侧身闪躲,白晴雨蹙眉扁嘴,连声音都变得楚楚可怜:“缘觉叔叔……”

七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人闻言抬头,只有寸长头发的头顶烫了六个戒疤,一仰头,那六个瘦圆小坑就像是杂草堆里的鸟巢。他皱起一张脸庞似笑非笑:“罗刹令是门主信物,老门主远游之前就曾交待过,六月初八,罗刹令在谁的手中谁就是新一任门主,届时将接替老门主回去掌管婆罗门。”话音一变,缘觉扬起半张笑脸:“大小姐,谁让你被表少爷和少爷坑了呢?技不如人,认命吧,小姐。哦不,门主!今日六月初八已过大半,少爷他不见踪影,而罗刹令又恰巧正在小姐身上……”

阳光照在他淡褐色的碎碎念的脸庞映出金辉,那一张一合不停的嘴,看得她好想,好想……

抬起一脚,踹上房门!白晴雨夺窗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过渡中……

啊哈~ 就要看到有之的极品亲娘啦~~

为什么说她极品呢?这个……嘿嘿嘿…… 

下 卷

第三十四章

从柳巷的街头一路摸着参天的槐树游至街尾,白晴雨恹恹的看着充斥街道两边的叫卖小吃,仍是提不起半分精神。

“哎,听说了没,漠北七雄在武林大会上被听雨楼楼主打败,赶出我南朝境内了。”一个布巾长衫的男子走过,身旁是两个与他一般模样的青年书生。

“嘿,我还听说七雄和三雄当场就死了,大雄也是身负重伤啊。哈哈!这回看他们漠北族还有谁敢来我南朝嚣张!”

“死了?竟然将他们打死了!?哇,那听雨楼楼主好厉害……”渐远的身形伴着愈弱的声音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那日武林大会她哥哥一招重伤漠北大雄时,很快便跳下了高台消失影踪。她只道是哥哥不想当武林盟主,所以早早的开溜,可哪想到,哪想到是……忿忿地摘下一片树叶在指尖化作灰烬。

混蛋!哥哥混蛋!表哥混蛋!甄朗更是混蛋!

远远的两三个路人走过,看着面露狰狞的树下美人,纷纷绕道。

那日云来楼战后,她和哥哥一致同意匡表哥去漠北扫尾。什么娘亲喜欢兀妍郡主是真,要带兀妍郡主出门也是真,只是这目的地……爹爹怎会同意娘亲真到那北极!?会顺道途径漠北倒是板上钉钉千真万确的事。届时表哥到了漠北那就是龙困浅滩,只能遭她爹娘设计摆布了。漠北七雄被拜为漠北族国师乃皆因为漠北国相的关系,他们七个曾是漠北族国相的家臣,漠北王因信任国相将才他们七人封做了国师。靠上树杆,白晴雨悠悠一叹。为了确保漠北七雄不再有能力找她和哥哥复仇,娘亲可是花尽了心思,暗中鼓动挑拨,导致漠北国相一族统统下狱发配壅塞……

远处,热辣辣的太阳照的街边的酒店屋脊发白,这一厢她站在一棵老槐树底下,闷闷的踩着零星斑驳。

表哥被逼帮忙,她和哥哥都算是捡了现成的,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付出代价的人只有她一个啊!一脚踢开树下的碎石,她忿忿撞树。罗刹令!爹爹会彻底丢出罗刹令带着她娘亲逍遥四海是她始料未及的,而那该死的甄朗又一次背弃她投向哥哥,对他封锁婆罗七刹上无量山的消息更是将她逼到了退无可退。那一日,要不是骆炅早有准备要想将她拐来太原,要不是她脚程快些夺窗而逃……

“白姑,呃……少夫人。”一道玄墨色的身影忽地跑至她的身后,恭谨的上等仆役装扮,正是阿唐。看着无视不理他依旧踩着树影玩的白晴雨,阿唐面上闪过一阵难办,局促开口道:“少夫人饿了没有?宝悦楼的座位已经订好了,待到吃饭时间我们就能……少爷他……”不见了。

适才他和少爷一同去宝悦楼订桌,宝悦楼是这太原城中的第一名楼,时菜新鲜,师父厨艺也好,更有金嘴名角第一的炎风先生在这宝悦楼说书,每天一场,精彩非凡。这直接导致了宝悦楼一到晌午吃饭时间便餐桌席位几乎每日座无虚席。他和少爷才会想着趁今日时辰还早,便早些去定个席位,一会也可以带着白,呃……少夫人一饱口福随便解解这几日积压的烦闷。可是哪知道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刚定完席位转身,少爷便已不见了踪影……

走丢了?怎么可能!太原城统共才这么大,少爷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所什么也不能把自己给走丢了。尽管…即便…虽然……他与少爷离家已一年有余,可是那也仅才一年有余啊。

“有之?”

身前柔柔的声音,真是他未来少夫人在唤少爷。等等,在唤少爷?视线顺着未来少夫人眸光瞧去的方向,他家少爷戴着一头歪斜的青玉冠,束发散乱,原本风流耀彩的脸上被抹了两个漆黑巴掌印,一身华衣滚满了黄泥,正狼狈不堪的缩在街对角的阴影里。这是……

“遭劫了?”又是一声轻柔语调,这次带出了浓浓笑意。

“我……”

即便是隔着半条街又被人抹黑了脸,还是难得的看见了他家少爷一阵脸红。阿唐憋忍住笑,疾步到骆炅身前,鞠躬、弯腰,一本正经道:“少爷,是不是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回!”囧囧的甩撇开脸,骆炅难得制气的像个孩子。又看了眼漫步向他走来的白晴雨,虽然面上仍旧是那一副万事不咸不淡的表情,可是承在她眸中丝丝盈盈的笑意又教他着恼。“随便找间客栈,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一拂袖,骆炅黑脸转身。

百无聊赖的闲靠在窗栏,看着客栈门前悬挂的两串大红灯笼依旧是过年时的恭贺新禧,稍稍的积了薄灰一层。沿街的小吃叫卖热闹非常,热辣辣的太阳愈显高照,白晃晃的耀得她眼慌。收回身形,缓缓闭目,里间出水的声音便格外清晰的传入耳中。

水珠顺着光洁结实的胸膛缓缓滑下,沿着侧际润过腰腹最后没入水中。骆炅从桶中慢慢站起,伸臂抬手够向一侧挂布巾干衣的支架,水滴沿着修长的臂膀向下润泽指尖,汇聚成滴渗透沾湿布巾……

猛地睁眼捂鼻,白晴雨瞥了一眼依旧紧闭的里间槅门,唇启无声:妖孽!

出个水桶需要这般动作缓慢,还以为自己是朵濯濯出水娇芙蓉不成!穿衣的声音悉悉索索响了好久,像是衣带系了又系,磨磨蹭蹭的教人好不挠心。怨恨的瞪着那里间槅门许久,恨不能将它灼出个洞来。

吱嘎一声,槅门从里开开,衣带端整面颊熏红,惹人的一双桃花目盈盈含水愈发勾人。

“晴儿。”勾唇敛笑,春风扶栏露华浓,盈水秋滴映面红。“等了很久?”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死即是空,空即是色。……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将心经暗自默念数遍,白晴雨才深吐出一口浊气,道:“有之洗漱比个大姑娘家动作还慢,这可是太原府的素习?等得那临壁屋檐上的灰燕子都寻食、回窝三次了。”

“呵呵,晴儿饿了?”骆炅跨前一步,笑意阑阑。

止住险些翻出的白眼,她语调平平道出事实:“饿了。”

“嗤!呵呵呵……好,我们这便去宝悦楼。”兀自笑咳了一阵,骆炅唤上阿唐一同出了客栈朝宝悦楼过去。

“哥哥,快些!哥哥快些!哎呦……”

甫一出客栈,四十来斤重的肉包炸药便迎面扑来,闪避不开堪堪砸中方才沐浴添香过的某人。

“又是你!”咬牙切齿,翩翩美男当街指着一娃子大发雷霆。

“哇!又是你!”一步跳开,小小憨娃摸着鼻子回身大吼:“哥——哥!就是他,就是他!方才揍娃娃的人就是他!”虽是衣着简陋的汗襟短衫,细看用料却是上乘。短短的丝绵小褂仅遮到肩头,微微翘出一些用蚕丝幅带镶边勾勒,及到下臂间缠出一段护腕。娃娃一张稚气的脸上双眸晶亮水灵,小小的鼻头圆润而翘挺,配着利落帅气的短发,整个一聪慧洁敏的小男童。

什么!揍……小孩!?瞧瞧路中央那干净透亮的小小娃儿,街上行人纷纷侧目,一致怒向鄙视那方才还瞧着颇有些顺眼的翩翩佳公子。这年头,人模狗样的太多了!几乎立时抛下招众人怒瞪的骆炅,白晴雨个阿唐双双望天观云,速速与他撇清联系。

“哦?兄台便是方才欺负我家妹妹的人?”卧蚕眉,鹰狼眼,悬胆鼻,说不上好看的男子周身却有着惊人的气度。那一珏佩在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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