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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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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末细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心里想的,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

“哪有!”信誉被质疑,人格被鄙视,云皎很是愤怒,立即放下了手:“我明明就知道!”

她轻飘飘的瞥了云初末一眼,沾沾自喜的继续道:“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天,都没能改变沈阙的宿命,反倒阴错阳差把他推向了命定的结局,以你的性情虽然表面没什么,其实心里早就很生气了吧。”

云初末沉默了一阵儿,没好气的回答:“谁告诉你,我在想这个的?”

云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摇头晃脑的解说:“正所谓偷鸡不成赊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云初末其实我特别能理解你,要是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结果却什么都没做成,肯定早就气死了……”

云初末不可忍受的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很不好:“云皎!”

“在!”云皎看向云初末,立即识相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要多无辜就多无辜。

云初末阴柔精致的眉目中有些威严,沉着气:“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才能让你听话一些。”

云皎顿时觉得大大的委屈,她耷拉着脸,讪讪的的辩驳:“云初末,我一向都很乖……”

云初末忍不住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皱了皱眉:“先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自己数一数,最近两个月到底做了多少蠢事,居然还敢跟我说你很乖?”

他顿了顿,转过云皎的身体面对着自己,审慎的眼光打量着她:“还有那个小鬼,我有没有说过外面很危险,一个活在过去的人,你同他牵扯些什么?”

云皎的表情很委屈,微微嘟着嘴,在云初末的教训中耷拉下脑袋,心情惨淡无比,她低低的嗫喏着:“对不起……”

云初末看了她半晌,转过身,叹了口气:“算了……”

他刚转过身,云皎立即凑到他的身边,大眼睛眨呀眨的,把他的神情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觉察到某人的动静,云初末偏过头对着她的探究,语气有些恶劣:“干嘛?”

云皎目光如炬,像是发现了某个真相:“云初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很讨厌我?”

云初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闷闷的:“没有。”

“真的没有?”云皎又探究的打量着他,恨不能连云初末的一根头发丝都仔细观察好几遍。

云初末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微微皱眉:“我讨不讨厌你,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到么?我明明……”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云皎的双眼放光,好奇心驱使之下,她又往云初末身边凑了凑,再接再厉的套话:“明明什么?”

月光西移,洒在她的脸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眼眸潋滟清澈,似是敛着三千秋水,她静静的望着云初末,似笑非笑的脸上还带着一贯沾沾自喜的小聪明,他们距离不过几寸,甚至呼吸之间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云皎顿觉有些不妥,心慌意乱的刚要退回去,然而下一刻就被云初末按住了头,紧接着,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望着眼前阴柔精致的眉眼,云皎瞪大了眼睛,云初末的吻很轻,蜻蜓点水般认真的吻着,并没有再深入,却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云皎只觉得腿软,啪的一声坐在了瓦片上,同时也离开了云初末的束缚,她的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看着云初末一时间怔住了神。

云初末顿时回过神,尴尬的转过身坐回去,握拳轻咳了一声:“云皎,我……”

他皱了皱眉,清俊白皙的脸上有些懊恼,立即看向云皎,语气很恶劣:“谁让你凑过来的!”

云皎一呆,差点气得跳脚,声音颤抖着:“云初末,你你你……”

不待她说完,某人就气哼哼的站起来,顺着屋檐干脆利落的飞下去了,走路的姿势一颠一颠的,看那背影很是愤怒懊恼,好像是他被人占了便宜似的,飞快的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云皎气得想要打滚,一股愤怒感从胸口冲到大脑,又从大脑直烧到脚趾头,她恨得咬牙切齿,坐在屋顶捶胸顿足了好一会儿,极有效率的拾起一块瓦片,正义凛然的站了起来,冲着他大吼:“云初末,你这个混蛋!”

只听得啪得一声,瓦片砸到了对面的屋顶上,很快又没了声,黑暗的房间内,云初末背靠着门,听着云皎鬼哭狼嚎的动静,微微侧首,不知不觉的抬起手指,轻轻的覆上了自己的唇瓣。

☆、心似双丝网(三)

半夜时分,云皎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月色透过狭缝在地上拉长了皎白光影,紧接着,一道人影小心翼翼的闪进了房间。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初末放轻了步子,蹑手蹑脚的向内室接近,绕过鲤鱼戏莲的青纱屏风,他顿步在梨木**榻前,缓缓伸手撩开了她的**帐,果然见云皎抱着自己的被子,大半个后背露在外面还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不知道在梦里见到了什么,每隔片刻还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云初末忍不住勾唇,动作放得极轻,俯过身把她的身体放平,拉好被子,把她的手放了进去,忙活了好一阵儿,才在**沿边坐下来,望着睡梦中的云皎一阵失神。

时近腊月,北风刮得正紧,吹打在窗户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外室的烛火不时跳动几下,透过青纱屏风,在内室中晕出淡黄羸弱的光,云初末静静端坐了许久,不紧不慢的倾过身去,一只手撑在软枕旁,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睡梦中的那个人,好像她的一颦一笑,哪怕是微枝末叶的表情都要刻印在脑海里。

昏暗的光影下,云皎睡得很沉,此时她终于从天马行空的梦境里解脱出来,呼吸浅淡绵长,连面容都是少有的安静与宁和,云初末慢慢伸出手去,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阴柔精致的眉眼中尽是温柔和**溺,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吻,手指又不动声色的覆上了她的唇瓣,轻柔试探的摩擦着。

望着望着,云初末的神情莫名变得哀伤,落寞的身影在寂静中显得有些悲凉,右手怜惜的在云皎的脸上抚了一下,又无力的垂在她的长发上,只觉得她的发间柔软温暖,让人忍不住想俯身抱一抱她,云初末的眉微微皱着,白皙的面容清俊温雅,柔和的声音轻念着:“我在想什么,你怎么会明白呢?”

他的手指微收,注视着云皎的容颜,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微凉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倾落下来,与云皎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云初末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发丝分出来,挥手斩断了那几根解不开的发结,坐直了身体准备离开,然而下一刻,云皎忽然翻了个身,依赖的抱着他的手,睡梦中低低的呢喃着:“云初末……”

云初末一愣,即将站起的身体又坐了回去,眼眸中似乎闪烁着潋滟的流光,神情里既有欣喜又有不可置信,轻着声音试探问道:“你说什么?”

房间内一片寂静,等了良久,始终都没有听到云皎再开口,她一直抱着他的手,表情幸福而安宁,身体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又小又软,很是可爱。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初末无言笑了一下,苦涩在唇边蔓延,恍惚的神情落寞而苍茫:“你怎么会叫我的名字呢?可是……我明明听到了的……”

手被云皎死死抱着,他试探的动了动,差点把云皎弄醒都没能挣脱,云初末有些懊恼,侧首看了看云皎,特别想抬手把她敲晕过去,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得靠在**榻边闭目养神,但愿等她抱够了,能早些放开他,没想到这一等,竟然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云皎在幸福的美梦中睁开眼睛,望着睡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的表情一呆,瞳孔一缩,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很快又镇定下来,语气很是平静:“云初末。”

云初末无意识的皱了皱眉,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他不醒,云皎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淡定的喊了一句:“云初末。”

云初末长长的打了一个呵欠,他一直都有赖**的毛病,看这一头乱糟糟的墨发就知道他昨晚睡得有多不好了,沉睡中感觉到有人在推他,还以为又是云皎过来叫他起**,所以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凭着感觉伸手拍了一下,含糊不清的抱怨:“小皎,别闹……”

云皎阴沉着脸色的扯了扯唇角,侧躺在**榻里面默默藐视着他,眼前这个叫作云初末的混蛋,昨晚很恶劣的亲了她,没有道歉不说,今早还莫名其妙的睡在了她的身边,好吧好吧,就算她心胸宽广,为人大方,可以完全不计较这些,但是身为始作俑者的某人,要不要睡得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就在云皎暗自腹诽的时候,云初末混沌的神思终于逐渐清醒过来,隐约中越发觉得不对劲,他立即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云皎,表情怔了片刻,很冷静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皎银牙咬得咯吱响,只恨不得大叫,她拼命隐忍着怒气,立刻露出最讨人喜欢的笑脸,跟朵太阳花儿似的:“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好像昨晚睡觉走错地方了呢!”

云初末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破绽,漫步经心的哦了一声,还很平静的翻了个身:“那麻烦你现在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看到对方这么淡定,云皎立即不淡定了,她嚯得一下从**上坐起来,对着他的背影气得直挥拳头,愤愤的吼道:“云初末,你给我起来!”

云初末转过身,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好看的眉眼霎时百花盛开,**灿烂,他意味深长的奥了一声,悠然道:“我搞错了,这里是你的房间。”

云皎强忍着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云初末,无辜的表情中还带着滔天的气愤,依照从前一系列的事件来看,再接着发展下去,眼前这位小美人儿势必会跟他冷战,云初末见此情景,不紧不慢的起身,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使坏捏了捏她的脸,**溺的语气哄着道:“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云小皎生气了?”

云皎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偏偏冲着他发泄不出来,这世上怎么会有云初末这样脸皮厚的人?她恶狠狠的剜了云初末一眼,大大的哼了一声,直接倒在**上,背对着他不说话。

见战术失效,云初末脸上的表情很不是滋味的松动了一会儿,倾身覆过去,摇了摇她的肩膀:“云皎?”

这回云皎是真的生气了,无论他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完全无视某人刻意的讨好,直接扯过被子蒙住头,死活不愿意理他。

云初末挑了挑眉,突然发神经的暴笑起来,嘴巴越来越恶劣:“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啧啧,云小皎啊云小皎,以前都没有发现,你居然还有这心思……”

云皎沉着气,心知现在理会他,只能助长云初末嚣张的气焰,所以她咬着牙关,好不容易才勉强克制住把他踹下去的冲动,隔着被子喊道:“滚出去,我不要跟你说话!”

云初末的眉眼中顷刻荡起明媚的笑意,他坐在云皎的身边,慵懒的靠着**榻,轻飘飘的斜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戏谑:“哎,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捂在被子里的云皎听到他的话,又气得想要撞墙,虽然他们以前是在一起睡过,那也是她很小的时候好不好?现在她都长这么大了,当真是……羞死人了!她懊恼的撅着嘴,气呼呼的暗自腹诽,云初末这个人,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见云皎还不吭声,云初末偏过头注意着她的动静,试探的碰了碰她:“其实我昨晚想要道歉来着,没想到你已经睡了,我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听他这样说,云皎的愤怒总算缓和了一些,虽然云初末一向比较可恶,不过看在他真心实意道歉的份上,她就稍微原谅他一点好了。

她心情很不美好的起身,十分嫌弃的瞄了云初末一眼,表情讪讪的问:“道什么歉?”

她说这话,完全是想让云初末顺着她的意思,诚诚恳恳的跟她说声对不起,哪怕是觉得不好意思也行啊,反正只要让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白白被亲,事后还被人气哼哼的丢下,简直丢尽了她作为弱女子的脸面就行。

没想到云初末一愣,鄙夷的望着她:“你昨晚亲了我,难道不应该说句抱歉么?”

“你你你……”云皎气得差点哭了,怒火中烧的反驳:“明明是你亲得我!”

云初末已经懒得鄙视她了,傲慢慵懒的靠在**榻上,漫不经心的道:“是你非要靠过来,怎么能怪得了我?啧啧,怎么想都是我吃亏……”

他立即看向了云皎,阴柔精致的脸上很是受伤,一副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贞洁的模样,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甚是惋惜道:“算了,再亲一下,算是对我的补偿。”

见到云初末接近,云皎吓得连连后退,眼一闭,腿一伸,只听得一声哀嚎,紧接着传来沉闷的落地声,再睁开眼时,云初末已经被她踹到了**下,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捂着自己的膝盖打滚喊疼。

见此情景,云皎立即落井下石的走了过去,淡定的拉起他的脚腕,一路朝着门外拖了过去,直到把这只千年祸害扔到门外,她才啪得一声关上了房门,任凭云初末在外面猛拍门板,她偏着头,终于解气的哼了一声:“活该!”

☆、心似双丝网(四)

云初末已经心神俱疲,云初末已近精神崩溃。

云皎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突发奇想的迷上了琴棋书画,在拉断了数十根琴弦,掀翻了几十个棋盘,又撕了一堆书画之后,她终于把目光转向了笛子上,于是饱经“天魔琴音”蹂躏的云初末,又不得不接受新一轮惨无人道的“洗礼”。

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他至少有八个时辰要对着云皎的笛音,还有四五个时辰,声音不停的在脑子里转啊转的,剩下的时间即使睡着了,也能在听见云皎吹笛子的噩梦中惊醒过来,搞得他现在精神恍惚,日渐消瘦,度日如年。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云皎现在只顾着练习吹笛子,连准备膳食的心情都没有了,于是在吃到三颗石子,六个草根,十天米粥之后,他终于决定跟云皎好好探讨一下人生……

明月居中,云初末躲在一棵月桂树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丛树叶遮挡着脸,远远的看见目标正站在莲池边准备吹笛子,轻风拂过,淡绿的衣袂微微飘着,一幅遗世独立、绝尘临仙的美好画卷。

云初末刚迈开几步,突然听到一阵“驴叫”的声音,他吓得连树叶都丢了,连忙捂住耳朵躲回了树后,强忍着内心的凄凉和悲痛,他仰天长叹,驻足欣赏了好一会儿,见云皎终于吹完一曲,笛子顺势转了一圈插在腰间,走到亭阁的石桌边准备喝茶,他也赶紧抓住机会走了过去。

云初末背着手,走路的姿势一颠一颠的,脚步如风来到亭阁里,装作欣赏美景的模样,微微感慨:“哎呀,今日天气甚好,不知可否邀请佳人与我一起出游啊?”

云皎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隔了许久才奥了一声:“你说的是我?”

云初末的脸色立即臭了下来,这个院子里除了她,还有别的佳人么?

不过,为了耳根清静,生活幸福,他,忍……

云初末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在温暖的阳光下差点晃花了人眼,他挨着云皎坐了下来,单手支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云皎:“小皎,在家里闷了这么久,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云皎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闷闷道:“不想。”

她顿了顿,作势要抽出腰间的笛子:“你若是觉得闷,我可以吹笛子给你听啊。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初末的瞳孔一缩,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连忙按住了她的手:“女侠,且慢!”

对上云皎的目光,他的表情讪讪的,语气有些迟疑,侧头看向了桌子上喝剩的半杯水,立即端起来殷勤的送到云皎面前:“你不是渴了么?先喝杯茶缓缓……”

对于云初末的突然转变,云皎表示有些怀疑,她低头看了一眼杯子,试探的问道:“这水里……你下了毒?”

云初末立即摇头,连忙道:“那是绿林好汉擅长做的事,我哪有那本事!”同时在心里默默流泪,下毒啊下毒,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直接下药把云皎迷晕了,躺上十天半个月的,岂不是更省事?

云皎放心的接过杯子,云初末又立即的往她旁边凑了凑,试探的问道:“小皎,你看这都快过年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些年货了?”

想起过年,云皎微微嘟着嘴,以往每次过年,云初末都不愿意陪她,说什么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人类无聊的活动中,不但如此,他还不许她包饺子,云初末对于饺子的怨念简直比花粉还严重,已经达到每闻必吐,每吃必晕的程度。

既然人家那么不喜欢,她又何必费力不讨好,于是云皎很不乐意的耷拉着脸,表情有些阴沉:“你不是不喜欢过年么?我怎么敢拿这种无聊的事情来麻烦你?”

云初末闻言,仰天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咬牙切齿的道:“怎么会觉得无聊呢,人类的节日最是有趣了,你想啊,大街上人山人海,见到好玩的东西,挤不动把脑袋削尖了、挤掉鞋也得往里钻,转一圈下来,白衣服也能给你蹭黑了,多热闹啊!”

见到云皎逐渐探究怀疑的目光,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伸出手指抵住自己的唇瓣,片刻之后,吐了吐舌头,讪讪的道:“呃……这也算好玩的一种吧。”反正只要不让他再听到云皎的笛音,就是把他拉到大街上跳舞都没有关系……

云皎的表情有些凄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望着云初末,默默的问:“云初末,我吹得笛音是不是特别难听?”

云初末一呆,流光潋滟的眼眸转了一圈,顿时一掌拍在了云皎的肩膀上,阴柔精致的眉目笑得很好看:“怎么会呢!”他的笑容像是太阳花,可惜灿烂的背后还藏着一层阴影,只是“特别难听”这种程度的话,他还费那么大劲做什么?

受到鼓励的云皎立即双眼放光,片刻后又黯然下来,消沉的耷拉着脑袋,迟疑道:“可是……最近莲池里的鱼飘上来好多……”

云初末淡定的轻咳了两声,单手撑着下巴,悠然的安慰道:“你要知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在水底呆久了,它们也想露出来晒晒太阳的。”

云皎手指抵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得很对。”

云初末对着她笑了一笑,抬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茶的同时,眼睛还斜了斜水面上翻白肚的锦鲤,又是一阵感概兼心虚。

云皎的双手撑着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满怀期待的问:“云初末,你觉得我吹得笛子怎么样?”

云初末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杯子里的水颤巍巍的溅出来几滴,他不紧不慢的把杯子放回去,握拳轻咳了一声,简短的点评:“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云皎受到夸奖很是高兴,摸了摸自己的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么,原来我这么厉害……”

她沾沾自喜的看向云初末,顿时觉得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就是她寻寻觅觅、高山流水的知音,她立即拉住了云初末的衣袖,满怀感激道:“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现在就为你吹奏一曲。”

云初末的身子歪了一下,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他惊吓的咳了几声,又立即端过杯子塞到云皎的手上:“来,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定很渴吧?”

由于刚刚喝过茶,所以云皎现在一点也不渴,但是为了不让“知音”失望,她还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随后把杯子放回去,巴拉巴拉的说道:“云初末,你以前说得真是太对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除了下厨和浇花之外,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这个笛子,它简直就是为了我才被制作出来的……”

紧接着,她很有兴致的跟“知音”分享了自己学习笛子的心得,并且明确坚决的表示要把这一生都奉献给吹笛子的大业上,云初末听得有些愣神,回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说得混账话,顿时觉得满心的凄凉。

在云皎滔滔不绝,还没一去不复返之前,他及时的拦住了云皎的思路,语重心长的道:“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很不好啊。”

云皎不明所以的反问:“我这可都是自己亲身体悟的大智慧,哪里不好了?”

云初末掀了掀衣摆,一副忧心家国天下的表情,徐徐道:“做事情贵在专一,从一而终,你怎么可以为了吹笛子,就把自己先前做得事情给放弃掉了呢?”

云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话,疑惑的抓了抓脑袋:“可是……你先前还嫌弃我除了会下厨,别得方面一无是处呢!”

云初末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淡定道:“显然,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他又往云皎的身旁坐了坐,继续道:“我先前之所以会那样说,是为了让你能够认清生命的真谛,和人生的意义……”

又见到云皎迷惑的表情,他的手一拦,又抢过话:“听不听得懂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下厨浇花是你的本分,无论如何也要做好它,吹笛子什么的,只能算是兴趣,偶尔为之还可以,若是时常花费时间在上面,就是不务正业!”

云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点头,同时望着云初末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肃然起敬道:“云初末,没想到你懂得还真多……”

云初末翘着二郎腿,温和优雅中又带着十足的纨绔**,他摆了摆手,很是谦虚:“好说,好说。”

云皎紧接着又疑问道:“如果我的本分是下厨和浇花的话,那云初末你的本分是什么?”

云初末刚刚端起一杯茶水,他的手一顿,总不能说他的本分就是看着她下厨浇花吧?

他眯着眼睛看向了云皎,笑得有些猥琐:“我的本分……就是看着你长大。”

他摸了摸云皎的头,又道:“还有吹笛子,来,把笛子交给我,去做饭吧。”

云皎奥奥了一声,连忙把腰间的笛子交到他手上,屁颠屁颠的下去做饭了。

亭阁内,云初末喝了一口茶,仰天叹了口气,微微感慨:“奥,好渴。”

☆、心似双丝网(五)

时近过年,家家都在准备年货,长安街上人群来往,一副繁华热闹的景象。更新最快最稳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边的舞狮刚刚登上高椅,衔出一幅吉祥的对联,引得众人纷纷叫好,那边的杂耍大汉就吞下一柄长剑,看得人冷汗森森,买东西的小商贩们扯着嗓子叫卖,声音跌宕起伏,错落有致,倒也不失为一道别样的风景。

云皎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转身看向那个精神萎靡跟在后面,懒洋洋打呵欠的人,不由嘟起嘴抱怨:“哎呀,云初末,你快一点呀!”

云初末手里拿着一支玉笛,边上还佩着金丝缠绕的玉坠,绕过拥挤的人群,又漫步经心的打了一个呵欠,走到云皎身边没好气道:“你自己来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云皎闻言,立即扯着他的衣袖往回拖:“走,回家我吹笛子给你听。”

“等等!”云初末玉笛一横,及时拦住了云皎即将“犯罪”的脚步,他迅速的转头往四周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灯笼架子道:“你看,那里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好有趣……”说着,反手拉着云皎的手腕,拖着拽着硬生生的把她拉走了。

卖灯笼的商贩是个年近古稀的老汉,由于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元宵佳节,灯笼卖的不好,所以他很有商业头脑的卖起了纸伞,云皎撑起一把油纸伞,纸伞的一角绘着牡丹雀鸟,看上去精巧秀致,她连忙转过身献宝道:“云初末,你看,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在纸伞上作画儿的人呢!”

云初末傲慢的瞅了一眼,又拿起另一把撑开,见上面画着点点梅花,赤红的花瓣点缀在雪白的油纸上,更是凭添了几分诗意,他斜斜的瞥着云皎,阴测测的打击道:“显然,我的这把比较好看。”

云皎顿时不乐意的嘟起了嘴,还未说话时,伞面移开了一些,从缝隙中远远的看到一人,正在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那人一袭赤红的长裙,容颜绝世美艳,墨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诡艳之间又带着说不出的尊贵和清冷,就像一个刚入世的小孩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东西,不时看到有趣的,还喜气洋洋的拿在手中把玩一番,她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还有几个宵小之徒跟在她的身后色迷迷的看。

云初末也注意到阴姽婳,原本清俊的面容立即变得很臭,视线死死的盯着那道人影,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阴姽婳千刀万剐了一般。

云皎小心翼翼的看了云初末的神色,不由扯了扯唇角,在雪域里,阴姽婳一时疏忽,害得云初末干巴巴的受苦好几天,当时若不是她及时拦住了,云初末早就找阴姽婳大战一场了,奥,那时候他还说要砍了阴姽婳的手。

显然阴姽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拿起路边摊子上的一枚银钗,对着自己的发髻比划着,又摇了摇头,很是失望的放了回去。

她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尾随其后的几个地痞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矮瘦麻子眯着眼睛,露出很猥琐的笑容,看着阴姽婳差点流口水:“小美人儿,要去哪儿呀,不然我们哥儿几个送送你?”

一般而言,正常的姑娘家遭遇这种搭讪,一定会埋首羞涩的快步离开,不过阴姽婳到底不是正常的姑娘,面对对方的**,她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抵着下巴,表情显得很纯良:“小美人儿?你说得是我么?”

见对方没有害怕的跑开,反而很有兴致的回话,那几个地痞就更是来劲儿了,几个人围绕着阴姽婳贪婪的打量着,那个矮瘦麻子咽了咽口水,笑眯眯的道:“是啊,美人儿你可真美,看得小爷我心里直痒痒……”

阴姽婳显得很沮丧,翘着兰花指,以云袖掩面,神情间凄楚决然:“既然我长得美,长离和阳炎为什么不喜欢我……”

矮瘦麻子按耐不住的对她动手动脚,猥琐的声音道:“他们不喜欢你,有我们哥儿几个喜欢你啊。”其他几个地痞见此纷纷附和,他们也不甘落后,均是大着胆子伸出手去。

云皎收起纸伞,试探的看向云初末:“云初末,怎么办?”

阴姽婳再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姐姐,姐姐当街被人**,是个人都会生气发怒的吧?奥,她忘记了,云初末和阴姽婳是灵,不是人来着。

云初末果然无动于衷,把纸伞随手放回去,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语气闷闷的,转身就要走:“我看起来很闲?管她做什么?”

“不是啊……”云皎顿时哭笑不得,拉住云初末的衣袖不让他走:“阴姽婳又不懂人间的事情,万一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云初末的唇角抽了抽,依旧面无表情:“你实在……太小看她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几声杀猪般的惨嚎声,云皎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那几个地痞的手上起了红肿的脓包,不断的扩大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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