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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野蛮王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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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瑜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急喊:“根本不是这样!”
  王洛尧柔和而坚定的打断她:“是,就是这样!不然你怎么解释,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一直这么怕我、这么急着逃避我?宛瑜,你的直觉比你诚实。”
  王洛尧的话仿彿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秘密。
  宛瑜倏地瞠大眼睛,无措的望进他深邃的眼瞳里,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他没有说错,她……再也没办法将他当成一个不相千的人,就算她下意识的抗拒喊他的名字,也不能漠视他的存在。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至刚离开台湾不过是一天之前的事而已,如今她竟觉得她与至刚之间的一切是那么模糊不清,而他们交往两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就像指间的沙一样,渐渐地流逝。
  “我和至刚交往,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宛瑜已经无法分辨,她这样究竟是在说服王洛尧,还是在说服自己。
  王洛尧握住她的肩膀,试着瓦解她的心防,“我没有要抹煞这件事,因为那没有意义。我只要你正视我们之间的感觉,不要否定它或假装它不存在。宛瑜,给彼此一个机会,你会发现你不会后悔。”
  “可是……”
  “就以一年为限,”他再度打断她,“如果一年之后,宋至刚回来了,而你还是要他,那么我会放手,没有第二句话。”
  宛瑜呼吸一窒。他……可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我这辈子从没有对感情这么认真过。”仿佛读出她的心般,王洛尧回应着她心里的疑惑,同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妯,“你怎么说,宛瑜?”
  她能怎么说呢?在他不屈不挠展现他的诚意之后,她似乎已经被他说服。
  她终于愿意对自己承认,在心里某个角落,她所期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坚持要敲开她心房的人。
  “……好,以一年为限,我愿意和你交往。”
  当宛瑜终于点头的这一瞬间,王洛尧表面依旧镇定,但他的心跳得快要发狂。
  “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他再一次将她拉进怀里,重重地覆上她的唇,以吻封缄。
  离开圣光育幼院,天色已暗了,婉拒院长邀他们一同用晚饭的好意,王洛尧带宛瑜去吃晚餐。
  那是一顿货真价实的“烛光晚餐”,有烛光,有美馔,更重要的是——只有他们两人,而且宛瑜也不再躲避他。
  那顿饭他们吃得很慢、吃到很晚,离开餐厅时,王洛尧问:“今晚住我那?”
  宛瑜红了脸摇摇头,“不行……我昨天已经住你那里了,今天一定得回去。”
  “如果你是担心换洗衣物的问题……”
  “不是那个问题,而是……我有室友,我们情如姐妹一般,周五晚上我不小心摔坏了手机,如果今天又没回去,她联络不上我一定会很担心的。”
  王洛尧轻抚她柔细面颊,真不想放她走,“你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给她,说你今晚不回家。”
  “别这样……明天是周日,我们还是能碰面的。”宛瑜有些不自在地轻道。
  王洛尧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开手,依了她。
  “好吧!今天是交往的第一天,我不想给你坏印象,认为我是个暴君。”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王洛尧苦笑,“或许这是我打过最没有把握的一场仗吧!我只要想到……也许我就只能拥有你一年,我就打心底焦急起来,巴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守在你身边。”
  像王洛尧这样的人,也会有没自信的时候?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宛瑜心中涌现一种酸甜滋味,她原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最后仍是选择沉默。
  王洛尧开车送宛瑜回到她和楚沅沅的家,在楼下与她吻别。
  “明早九点我来接你。”
  “好。”
  他眷恋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后,才开车离去。
  目送王洛尧走后,宛瑜轻手轻脚地上楼,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谁知门竟开了,把她吓了一跳。
  “嘿,你可回来了!”楚沅沅故意揶抡她:“我记得你好像是星期五出门的,哪知一出门就像不见了一样,连通电话也没打回来,看样子宋至刚表现得诚意十足哦!”
  宛瑜苦笑,“至刚没出现,他到美国去了。”
  “你说……他在你生日的时候出国?”楚沅沅笑颜一怔。
  “嗯,他到美国,准备在那里住上一年。”宛瑜脱去鞋子,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
  沅沅一脸迷惑,“他为什么选在这时候出国?那你昨天是在哪里过夜的?我以为你和他在一起。”
  宛瑜知道她瞒不过这个亲如姐妹的好友,只好将至刚对她做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楚沅沅则是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要不是她知道宛瑜从不乱开玩笑,她绝不会相信短短不到三十个小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个宋至刚太过分了,他不告而别就算了,竟然还真的和王洛尧私下达成协议,把你”让“给他一年!?他有什么权力这么做?未免太瞧不起人!我到今天才彻底把他看清,他根本是个自私自利的大混蛋!”
  楚沅沅简直气坏了,先把远在纽约的宋至刚骂了一顿之后,再安慰宛瑜。
  “宛瑜,你别难过,失去宋至刚根本不算什么,像你这么温暖可人的女孩子,一定马上就能交到新男友!”
  闻言,宛瑜的头低到抬不起来,“你说对了,沅沅。”
  “嗯?”
  “我是交了一个。”宛瑜鼓起勇气开口:“我同意和王洛尧交往了!”
  第七章
  三个月后——
  “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乍听到这消息的德睿下巴掉了下来,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你说现在正在和你交往的人是邵宛瑜,而且还交往三个多月了?你真确定是我老婆祈又宁的学妹,邵宛瑜?”
  “我当然确定,因为我就是在你的结婚周年派对里认识她的。”王洛尧气定神闲地说。
  “邵宛瑜?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董世纬在脑中搜寻关于宛瑜的一切,但他忘了自己正在为对面的江震倒咖啡,冷不防咖啡溢出杯子,沿着桌沿滴下,把江震烫到跳起来。
  “我的妈!董世纬,你是存心烫得我绝子绝孙不成?”江震被烫到大腿,拚命抓着裤子抖。
  “抱歉,我一时失手。”董世纬抓起桌上喝到剩下一半的冰水,直接往江震大腿上泼去,等江震发现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Shit!我的裤子全湿了!”江震气得跳脚,又是咖啡又是冰水,把他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Levis古董牛仔裤糟蹋得惨不忍睹,“可恶!这件裤子有多珍贵、多难到手,你们知不知道!?”
  “至少你不会绝子绝孙了。”王洛尧笑着要人取来毛巾并清理桌面,从头到尾对大家的惊慌失措感到有趣。
  江震恨恨的擦干裤子,一面低咒:“妈的!我怀疑你们两个串通好,存心整我!”
  “可见你平时做人多失败。”董世纬吐槽道。
  “董、世、纬!”江震握紧拳头,几乎想一拳挥过去。
  “世纬、阿震,冷静一点!”德睿忙插进两人中间,小心地把他们俩隔开,但他可不是出于好心,他只是对王洛尧的八卦比较感兴趣而已。“尧,你之前一直神神秘秘,不肯让我们知道的心上人,莫非就是邵宛瑜?”
  “对,就是她。”现在王洛尧已经如愿和宛瑜交往了,而且进入稳定期,所以他不介意公开给死党们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我老婆还说要帮她介绍对象,但是她拒绝了。”
  “对,当时她才刚和那个叫宋至刚的摄影师交往不久。”王洛尧承认。
  “所以那个邵小姐劈腿!?”江震大叫。
  王洛尧脸色一沉,“她没有!不要那样说她。”
  “可是事实明明摆在眼前,她有男友,又同意和你交往,这不叫劈腿叫什么?”江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王洛尧,“我说你呀,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去喜欢一个死会的女人?你要是想交女友,我随便也可以介绍几十个Super  Model级的大美女给你,包君满意!”
  王洛尧冷淡地瞥了江震一眼,“谢了,名模型的女人不对我的胃口。再说,这辈子认识你已经是天大的不幸,我可不想和德睿一样,进一步跟你变成”表兄弟“。”
  被点名的德睿一口咖啡喷出来,呛咳到翻,“咳、咳咳!别、别扯到我身上来!”
  “难道我说错了?”王洛尧挑眉。
  在美国时,他们俩不小心睡过同一个女人,事后两人王不见王一个多月——因为看到对方的脸就恶心。
  “尧,我拜托你,这事可别传到我老婆耳里,乱讲话是会死人的好吗?我已经金盆洗手、远离花丛,变成一个不爱野花只爱家花的好老公了!”德睿再三声明。
  “我不会乱讲,但你们也不要在我面前说宛瑜的不是。”
  尧是认真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意识到他对邵宛瑜的保护心。
  “我们不是在说邵小姐的不是,只是她有男友是事实,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董世纬反问。
  提起宋至刚,王洛尧利眸一寒。
  “宋王刚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根本不配拥有她!”
  所有人面面相觑,直觉内情并不单纯。
  “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睿问。
  王洛尧毫无隐瞒,将事情的始末全说了。
  最沉不住气的江震一听完,马上跳起来发飘:“那个姓宋的真是个下三滥,丢尽男人的脸了!”
  “我支持你把邵宛瑜抢过来,那么好的女人是该有人好好疼惜她。”德睿也马上站到王洛尧这一边,“世纬,你觉得呢?”
  “我当然支持尧,只是……”董世纬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王洛尧问。
  “只是宋至刚回台湾是迟早的事,等他回来了,以正牌男友的身分要求你离开邵小姐,你会怎么做?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能不能离开邵小姐是一个问题,而更棘手的是——我们不知道邵小姐究竟会选择谁。”
  王洛尧眯起眼眸,“我不会离开宛瑜,宛瑜也不会离开我。”
  “你如果这么笃定,那当然最好。”董世纬深思后道:“由你口中听起来,邵小姐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万一她无法下定决心和宋至刚划清界线,到那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
  王洛尧这才发现,过去三个月,他将全副精神投入在与宛瑜相处的每分每秒,却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周五的晚上,只要王洛尧不用加班,宛瑜就会到他家为他做饭。虽然王洛尧舍不得她为了一顿饭辛苦忙录,但喜欢做菜的宛瑜却一点也不介意,而且她也喜欢静静地与王洛尧对坐吃饭,饭后一起喝杯咖啡的感觉。
  将最俊一道夏令时蔬端上桌后,正巧电铃响了起来。
  “来了。”宛瑜脱下围裙,带着笑意前去开门。到客厅时,她还看了一眼壁钟,心想王洛尧今天回来得真早。
  打开门,没想到出现在门口的竟然不是王洛尧,而是一个化着浓妆,身材高挑丰满,穿着改良式旗袍的中年妇人,她以那涂着鲜红蔻丹的十指,抓着手拿包煽着风。
  两人一打照面,都愣了一下。
  妇人停下煽风的动作,傲慢地打量过宛瑜的全身,而后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洛尧的家里?”
  宛瑜谨慎的回答:“我是他的朋友,他还没回来,请问您是……”
  “我是他的母亲!”说完,她推开宛瑜,自顾自的走进屋里。
  王洛尧的母亲?!宛瑜有些讶异,自从与王洛尧交往以来,她从来没听他提过他的家人,她还以为他是孤儿呢!
  妇人一在沙发落坐,马上就从香奈儿手拿包中掏出香烟。
  她一面抽烟,一面望着手足无措的宛瑜,问:“你是他的女朋友?”
  宛瑜愣了下,点点头。
  “你家是做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宛瑜还是回答:“家父是一名退休的小学老师。”
  “什么!?”她瞪大浓艳的美眸,“你家不是从商?”
  “这倒稀奇。”她嗤笑一声,吐了一口烟,将烟蒂随手弹在木质地板上。“你该不会是因为他有钱才看上他的吧?”
  宛瑜倒吸一口气,眼前的中年妇人对她说话的模样,好像她是个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下等人。
  “洛尧有很多优点,他的富有是最微不足道的。”宛瑜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回答。
  “呵,我看你挺会说话的。”美妇人以两指挟着烟,起身走到宛瑜面前,微偏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王洛尧一个月付多少钱包养你?十万?十五万?像他这么有钱的男人,就算是二十万也拿得出来。”
  宛瑜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自称是王洛尧母亲的妇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你是觉得不可能,还是他给你的钱比我所以为的更少?”
  震惊过后,宛瑜感到气愤,但是她迅速冷静下来。“我只是很惊讶你会这样说你儿子,好像他除了富有之外,一无是处。”
  “要不是他还有这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我想见那个恶魔似的儿子?”美妇人抽了一口烟,喷在宛瑜脸上,呛得宛瑜直咳嗽,“王洛尧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动物!他为了钱可以毫不在乎的夺取他父亲的公司,抢走他弟弟原本该有的股份,就为了做个风光的投顾公司董事长——”
  “你说完了没有?”蓦地插进来的冰冷嗓音,让两个女人同时回过头。
  看见王洛尧,美妇人的双眸在瞬间迸出强烈的恨意,那恨意让宛瑜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母亲是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儿子?
  王洛尧将公事包往沙发上一放,然后走到美妇人面前,语气阴冷地说:“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来我这里是脏了你的脚?”
  “我来讨回属于你爸和你弟弟的那一份财产!把不属于你的东西吐出来!”
  “我的钱每一分、每一角都是我亲手赚回来的,全部都是我的,就连你脚下踩的地也是我的。”王洛尧猛地举起手,指向大门,音调没有提高,却令人不寒而栗,“滚出去!下次你或是任何一个姓王的人再闯进我家,我会直接报警处理!”
  美妇人气疯了,“王洛尧,你不要太过分!”
  王洛尧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从来没有宽恕的美德,”母亲大人“,这就是我从你那里学来的,我学得很好吧?”
  美妇人失控的举起手,想要打掉王洛尧脸上的冷嘲,却被他一掌擒住。
  “老天!”这情况震慑住宛瑜,她完全不知道王洛尧和家人的相处情形是这么糟!
  意识到宛瑜在场,王洛尧终究松了手。
  “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美妇人恨恨地拎起沙发上的皮包,快步离开王洛尧的住所。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那可怕的眼神让宛瑜忍不住发抖。
  重重的甩门声后,一切归于寂静。
  王洛尧握紧拳头,用力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他在压抑,除了压抑,他没办法止住这道伤口。
  “……尧?”宛瑜的手法怯地触上他的手臂,却被他避开。
  “抱歉,我需要独处片刻,你先吃饭吧!”说完,王洛尧直直走进书房,关上门,将自己隔绝起来。
  不一会儿,她听见书房里传出乒乒乓乓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显然在砸东西出气。
  宛瑜的心拧了起来,她忽然想起王洛尧曾说过他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所以他处理外伤驾轻就熟——
  是什么样的遭遇,让一个孩子能熟练的处理外伤?宛瑜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了。
  终于,书房不再传出任何声音,宛瑜走到门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毅然地敲门,“尧,我可以进去吗?”
  蓦地,书房的门被打开,王洛尧出现在门口,他的神情已恢复平和。
  “我没事了,你不要进来,书房乱七八糟,我怕你会受伤。”
  即使是在盛怒中,他还是那样体贴她,也不会失控的迁怒到她身上。
  “但是你受伤了。”宛瑜看见他手背指节上的瘀血,她感觉心疼,“到客厅来,我帮你擦药好吗?”
  他点点头,走出书房,带上门,回到客厅坐下。
  宛瑜拿了药箱,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帮他上药。宛瑜知道消毒水碰到伤口有多痛,但王洛尧却面无表情,好似那只手毫无感觉。
  他的反应让她好难受,“尧,我很抱歉,如果我知道你不欢迎她,我绝不会让她进来——”
  他制止她的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尧,你不痛吗?你怎么不哭呢?”宛瑜眼眶红了,成串成串的眼泪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哭?”
  “你已经哭了。”他用拇指拭去她的眼泪。
  “她怎么可以对你说那种话?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宛瑜哽咽得无法成言,想起方才王洛尧仿佛心死的神情,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把刀插着。
  “宛瑜……”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抱到自己的腿上,用双臂紧紧地搂住她,“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
  听见他这么说,宛瑜更是泪如雨下,她是在为他哭,为他的伤痛、为他的委曲而哭。
  王洛尧想止住她的泪,却是徒劳无功,他束手无策的看着她脸上奔流的泪水,最后他只好吻她,吻她泪湿的眼、她的泪,还有她那沾上泪珠的双唇。当他吻上她的那一瞬间,宛瑜毫不迟疑地揽住他的颈项,毫无保留的回吻他。
  那是个带着碱味的吻,但却是那样甜美,比起他们过往共有的任何一个吻都要甜美。
  王洛尧知道,这份甜美来自于她的包容、她的温柔与她的……爱。
  那一刻,原以为自己坚强无比的王洛尧,听见心墙崩毁的声音,宛瑜给他的爱一吋一吋地击倒了那阴暗的墙,然后一吋一吋的充满他的心房。
  这是他此生最美好的一吻,而宛瑜是他等待了几乎一辈子的救赎。除了她,没有人能给。
  爱是包容,是毫无理由的相信,是为他人痛而疼痛,为他人的快乐而快乐——但他这辈子,从不知道什么是爱,直到他认识了宛瑜。
  他拥有坚定的友情,友情是支持他的一股力量,却没有人能给他这种全面性的爱,这样的爱,让他感觉自己从亘古的冬眠中活了过来——他感觉他的血液激烈的流动,重新有了热度,心脏好似开始跳动,而他受伤的手……开始感到疼痛。
  “宛瑜,我爱你。”他捧住她的脸,虔诚的、发自肺腑的说出这句话,“好爱好爱你。”
  宛瑜望着洛尧,她的泪已经停了,但她带泪的笑容,却是比任何时候都令他动容。
  “尧,你知道吗?过去我一直以为我对至刚的感情就是爱,但是在与你在一起的这三个月,我才终于明白,爱不会停滞不前,而会随着时间增加,一天一天地累积。”她望住他,他屏息地回视她,“我爱你,尧,我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
  当她说出那三个字后,王洛尧感受到强烈的震动,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感动。
  然后,宛瑜低呼一声,因为她看见他的眼底漾满了泪。
  “尧?”
  “不要看我!”他咬牙狼狈地别开脸,以右手覆住额头与双眼,试图掩藏自己。
  “尧……”她轻柔地拉他的手,起先他挣扎了一下,接着就被她的纤纤柔荑给拉开,面对她温柔宁静的容颜。
  然后,她捧住他的俊颜,吻了他的额、他的鼻,然后是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她吻他的方式并不熟练,甚至太过羞涩,但却狠狠的挑起他的情欲。
  王洛尧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然后一个翻身,将她覆在自己身下,反客为主地接续后面所有的行动。他以他的吻膜拜她,以他的唇与手代替语言倾诉他的爱意,没有一刻停止。
  当他进入她,她因疼痛而瑟缩时,他们紧紧相拥,在那古老而和谐的韵律中,在彼此的怀抱与充满爱意的眼神里,进入了天堂……
  那天晚上,他们吃了一顿很晚很晚的晚饭,然后一同进浴室洗澡,最后躺上王洛尧那张加大尺码的进口大床。
  薄被下,两人仍拥抱着,宛瑜的脸颊与双手都贴在洛尧的胸膛上,而他的手则环在宛瑜的腰间,宛瑜美丽的长发自然的披散在他臂弯里,像一匹发亮的黑色绢布。
  有好一会儿,两人只是品尝这份相依相偎的亲密感。
  “我从没跟你提过我的家人,”王洛尧忽然开口,宛瑜动了动,仰起小脸望住他,听他继续道:“我以为你不会有机会见到他们,所以我就当他们不存在。你今天见到的是我妈,但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就过世了,于是我爸续弦,一年后我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三人就是我所谓的……家人。”
  “还好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环着他的胸膛低语,“我无法想像有哪一个母亲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母亲应该是怎样的,你知道,三岁的孩子根本什么也不记得,我对我妈早就没有存留半点印象。对我来说,我一直当她是亲生母亲,在我十人岁之前,她对我也的确就像对自己的儿子般。十八岁那年,我爸中风,他再也不能到公司视事,所以她慌了,她急着要我爸将股票转入我弟弟的名下,或是立个遗嘱分配财产之类的,好让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说到这里,王洛尧冷笑了一声。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嫁给我爸为的就是钱,要是我爸有个万一,她会马上带着钱与弟弟离开王家。我爸中风以后,她对我的态度丕变,好像我是她的仇敌,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她从没当我是她的儿子,她处心积虑为自己和儿子打算,至于我和我爸的死活她根本不在乎,她的目的就只有钱!”
  宛喻听了一阵难过,她更加偎紧了王洛尧。
  “我爸是个自尊极强的人,即使中风了,也紧紧抓着权柄,他仍一心想当王,于是那些股东开始算计他,慢慢将他架空,同时掏空公司的资金,当我从美国完成学业回来之后,我父亲的公司几乎只剩下一个空壳。我对我爸说:”把公司交给我吧,我会把王家原有的权力要回来!“但我爸不肯,所以我只好和德睿他们合资成立一间公司,先将王氏吃下来,没想到,我爸被我的行为气到二度中风,差点送命。”
  王洛尧的声音里有着嘲弄:“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家人与我彻底决裂,我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我把心一横,将王氏转型成投顾公司,让它完全脱离旧有的体制,与原来的王氏再无关系。最后就像你今天所听见的,现在我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恶魔!”
  “不,你不是。”宛瑜泪光闪烁,捧着他的脸低语,“你不是为了自己,你只是不想看你爸一生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你更不忍心那些跟了你爸大半辈子的员工无处可去……你是一个比谁都重感情的人,为什么他们不能了解你的用心呢?”
  她的了解使王洛尧胸口一暖,他搂紧了她,紧得像是要把她压进体内与他融为一体。
  他埋进她的秀发中,哑声低语:“宛瑜,你知道吗?当我买下这间房子时,我隔出很多房间,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他们愿意走进这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但是我一直等不到那一天!后来我终于觉悟了,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这房子只有王洛尧独居,却有那么多房间的缘故。
  想到这里,宛瑜更心疼了,她紧紧回拥他,将所有他哭不出的眼泪淌进他的胸怀里。
  她告诉自己,从今以后,他的伤痛有她一起背负,他的眼泪由她来为他哭,她要为了他而壮大起来,她要做他最坚强的后盾,永远永远不离弃他!
  “尧。”宛瑜低喊。
  “嗯?”
  “我们把今天订为相爱纪念日好吗?我们每年都来庆祝这个节日,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纪念日,我们不要忘了它,好吗?”
  啊,他的宛瑜,他的宝贝!
  爱是比血缘更紧密的牵系,即使是世上最锐利的刀刃也无法斩断。
  她让他和丑恶的过去道别,并用爱为他重新树立新的里程碑。
  “宛瑜,我爱你。”王洛尧动容的吻住她,那是他全部的爱恋,全心的默许。他在心里起誓,她将是他此生唯一的爱恋,无人能取代。
  第八章
  尽管已经过了最炎热的季节,但天气依旧燠热难当。
  宛瑜一如往常投入工作中,最近敦煌艺廊要庆祝十周年生日,准备办一场大型的画展,而宛瑜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
  由于求好心切,宛瑜几乎事必躬亲,即使是摄氏三十五度的艳阳天,她也不畏秋老虎的炙人,奔走于画室与艺廊之间。
  不过短短三天,宛瑜便因为中暑而在办公室晕倒了。
  不想造成同事负担的宛瑜醒来后,向主管请了半天假,独自到附近诊所看医生,注射了一瓶点滴后,才搭了计程车返家休息。
  开餐厅的楚沅沅此时当然不在家,宛瑜服了药,昏昏沉沉的脱了鞋,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当她再度醒来,面前围着两张担忧的面孔。
  “沅沅?尧?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在我房间?”宛瑜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被楚沅沅制止。
  “别起来,你好好躺着,我去倒杯水给你。”说着,她走出宛瑜的房间。
  王洛尧坐在宛瑜的床沿,大手轻抚她发烫的脸蛋,眼眸中有着担忧、痛楚与些许愤怒。
  “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即便是压抑再压抑,并且一再提醒自己她还在生病,但他依旧没办法克制怒意。
  若不是碰巧楚沅沅为了拿东西返家,发现病得昏沉沉的宛瑜,并连忙打电话给他,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居然会如此逞强!
  宛瑜虚弱一笑,“只是有点中暑,没什么的。你工作忙,我不想打扰你。”
  “去他的工作!跟你的身体比起来,工作算什么?那根本没有你万分之一重要!”
  “尧……”宛瑜想用微笑缓和他的怒气,但蓦地一股反胃的感觉袭来,她连忙掀被下床,直奔厕所吐。
  她中午根本没吃午餐,她吐不出东西,只是干呕,然后虚脱地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宛瑜!”王洛尧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抢上去抱住她。他从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模样,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刚走进来的楚沅沅也大惊失色,她看了看宛瑜苍白的脸色后,说:
  “这样不行,她还是很虚弱,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快点送医院!”
  王洛尧闻言,立刻抱起宛瑜直奔下楼,要他的司机马上开车直奔江震的医院。
  宛瑜再度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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