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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改名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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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张银胜交往的过程中,她一直在默默的期待着属于他跟她的未来。她以为即使不说出口,他也能明白。但是她要的跟他能给的……好像不是同一回事……
  她担心的、害怕的、恐惧的噩梦终于实现。
  彷佛她之前跟张银胜争论过的──“办公室魔咒”,就在今夜、在咏慈的面前,活生生的被应验了。
  坐在张银胜的身边,话说得口沫横飞的娇小身影,正是小宁。
  那个曾经以为张银胜是她的所有物的小宁,那个曾经让游咏慈失去淑女形象,对她破口大骂的小宁,那个张银胜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的小宁……
  小宁突然的出现让游咏慈开始质疑自己的女性魅力──她到底哪里有了缺陷?为什么在自己已经付出了所有之后,张银胜还是选择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千万不能被发现!这是游咏慈脑海里唯一的认知。她不能被那个小宁发现自己像个偷窥狂一样,超级没格调的窝在这种鬼地方,最起码她还要尊严!她要秉持着仅剩的尊严,好和张银胜在最后关头决一死战。
  “爷爷说,宠物店要重新开张,让我当店长。”夜风中,小女生娇软的声音兴奋莫名,彷佛昭告着她现在身价非凡。“银胜哥,那借放在你家的那些动物们就可以搬到新的店里去,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小女生说得眉飞色舞,游咏慈却听得心惊胆战。
  那么,有了兽医和宠物店当筹码,张银胜是不是会重新考虑跟小宁在一起的可能性?游咏慈以张银胜狂爱宠物的热情合理的推测。
  “那恭喜你跟李爷爷了,你们什么时候要来搬宠物,打通电话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银胜哥,你今天好怪,看起来闷闷的。不但话说得很少,连房子都不让我进去,你到底是怎么了?”小宁公主依然以逮住张银胜为人生至高的奋斗目标。
  “呿!白痴!”游咏慈好心的在草丛里,无声地帮着这个智障女娃配音,“因为我有他家的钥匙,他怕正要对你这个、那个的时候,被我给捉奸在床呀!”
  “银胜哥,”白目公主再接再厉,“以后你会常常到宠物店来吗?”
  “不一定,看我工作忙不忙。”
  “忙不忙?想去就干脆的说一声!王八蛋!想要脚踏两条船吗?”游咏慈气得快要把垃圾桶搬起来,直接敲到男人头上。
  “小宁,我有事要先走了。”张银胜丢出ENDING。
  “糟糕!”游咏慈在心里暗骂,她估计从这里要顺利脱逃到张银胜的公寓里,最少也要五分钟,当下马上撤退是她唯一的选择!
  一如来时的谨慎安静,游咏慈在潜逃离开时也维持了最高品质。
  当她好不容易的遁逃至狗粮旁,七手八脚的准备找出钥匙开门时,却看见了无法让人原谅的一幕──
  小宁一从长椅上站起来便扑向他的身子,而他却没有推开。
  游咏慈停止了手上所有的动作。
  所有的情绪被抽离,她成了一尊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娃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力气拖着这一大袋狗粮,走进公寓里面。
  投入的感情愈浓郁,被背弃的感觉就愈强烈。曾经她最不以为然的肥皂剧,今天居然可笑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得过分,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深深受伤的感觉?
  “张银胜,你这不要脸的禽兽!居然在自己家门口的公园里正大光明的玩着低三下四的游戏。”游咏慈一边上楼,一边粗鲁的诅咒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游咏慈的心中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替张银胜脱罪。
  从那张长椅走回家里需要一个钟头的时间吗?在这一个钟头里,究竟有什么事可以发生在他们身上?游咏慈已经不敢去想。
  门把转动,今晚的罪人隆重登场。游咏慈全身紧绷,进入备战状态。
  “小慈,你在家?吃晚餐吧!我刚刚去买的。”
  “不要,我气都气饱了。”游咏慈不打算迂回作战,她要对手一枪毙命、倒地不起。
  “你怎么了?”张银胜总算感觉到家里的空气可以媲美北极的冷凝。“你在生气?是谁惹你生气?”
  “你。”
  “我?”
  “老实说,刚刚跟你在公园里讲话的人是谁?”女人原本就炯炯有神的大眼布满青光,简直就是鬼片中丧尸亡灵的标准配备。
  “没什么,一个不重要的人。”张银胜冷汗涔涔,希望夜色中的小宁没有让游咏慈看清楚。
  “呵呵!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鬼魅的阴气弥漫,“我都看到,而且也听到了。”
  “我……我……”
  “那个坐在你身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就是小宁。”她阴阴冷笑,飘出了刺骨寒风。“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跟她有瓜葛了吗?那你们刚刚在干什吗?神交吗?”
  “小慈,她只是来告诉我,说他们要开一家新的宠物店了,就这么简单。”张银胜慌张的解释着。
  游咏慈讽刺的鼓掌叫好。“只是开间宠物店而已,有必要趴在你身上大鸣大放以示庆祝吗?她卖的究竟是动物还是她自己?”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既然你都看到了,你应该知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她只是看到脚边突然出现一只蟑螂,吓了一跳。”
  “看见蟑螂吓一跳?张银胜先生,麻烦你换一个新鲜一点的桥段好吗?”游咏慈转身拿起手提包。“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小慈,拜托你听我说。”发现女友的态度异常坚持,张银胜压抑的情绪走样,张开双臂挽留她离去的脚步。
  “张银胜!”游咏慈意外的没有挣扎,只是在他温暖的胸膛间散发出拒绝的冷漠。“我们分手吧!”
  “我不要,我跟小慈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判我死刑?”男人在无声无息间,被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
  “张襄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分手的原因。”游咏慈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男人用力收紧的双臂上。“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承诺,如果你承诺过的事就不能允许自己犯错。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只要一扯到你的宠物们,你就能够原谅自己没了方向、乱了秩序?像小宁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她一开口提到那些猫呀狗的,你说的话就永远像个屁。你为什么爱猫、爱狗、爱老鼠,就是不愿意拿等同的心来对待我?”
  “这些猫狗要搬家,牠们会回到宠物店给李医生照顾,到时候──”
  “到时候小宁还是可以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把你骗过去,美其名是关心宠物,实际上是关心她。”天差地远的观念让游咏慈更加肯定自己的做法。“你根本搞不清楚重点是什么!”
  “牠们走了,我的世界就只剩你一个,只关心你一个。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张银胜几乎是低声下气了。
  这样的苦苦哀求在以前游咏慈一定会接受,但是今天她居然觉得自己往日的原谅真是过分廉价!
  “你看,『再给我一点时间』这借口又出现了。”女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问题不在伍兹、阿格西牠们的身上,而是你的处事态度!你模棱两可、没有原则,说过的话转眼就忘!在你刚刚严重摧毁我的信心之后,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恋情走到这一步,她才发现,要在小小的两人世界里拥有单纯的喜悦有多难。
  “你曾经要我保证,我是相信爱情的,要我让你有奋斗的目标。”她的指控里有着说不出口的痛心疾首。“但是你怎能在我以为拥有了你的爱情以后,又亲手夺走它?”
  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的质疑、她的伤心,都让张银胜想要狠狠一拳揍昏自己。
  “我对你真的不好吗?”男人的口吻里有着深深的自责。“让你连一点留恋的意愿都没有?”
  “不是不好,而是不对。其实在这段感情里,我也犯了很多错。”游咏慈的声调没有起伏,“我没有告诉自己我的底线在哪里,就呆呆地放任你去试探。
  “为了小宁吵架时,我就应该严肃的要求你遵守承诺。为了舒马克的死而哀悼时,我也应该对你毫不在意的冷落表达抗议。但是,我都没有。我的退让让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很抱歉,刚刚在你的公寓里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在爱情里我们都太单纯没有经验,只能在伤口里成长。”游咏慈被抱得有些呼吸困难。“这样好累。”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会让你这么难过。”张银胜的表情怔忡而茫然,他害怕一放开自己的双手,世界就会垮掉。“但是求你不要放弃我好吗?我们好不容易──”
  “你并没有珍惜!”游咏慈哀伤的打断他的话。“而是把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张银胜,爱情是全世界最自私的一种感情,你让它渗入太多杂质之后,在你身边的人感受不到美好,只有杂乱跟纷争。你现在会觉得我很残忍,也许以后,你就会感谢我的放手。”她的声音愈来愈沙哑,脸色愈说愈阴暗。
  “我不要让你走。”男人无话可回,只能执拗的紧抱住怀中的娇躯。
  张银胜到现在才知道,他就是依恃在她的感情里,恣意的吸取她爱情的养分。他总以为短暂的任性与随性会有她无尽的包容。
  “呵呵……”成串的眼泪随着女人凄切的苦笑而落下。“希望你能用这样的决心好好的对待下一个女朋友。”
  她轻轻的拨开黝黑的手臂,逃进更黝黑的夜色里。
  其实张银胜大可以激烈的反驳女友痛彻心肺的指控,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听进心里,透彻的明白会让一向以维护恋情为己任的游咏慈失去笑容,真的是他的错!
  他站在阳台,看着那个边走边擦着眼泪的小女人,他知道自己应该追上去,跪着求她重新回来。天知道他宁愿掐死自己,也不想见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反省,直到他能以她想要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彻底挽回她的芳心。
  这就是她痛恨办公室恋情被公开的最大原因!
  当她顶着一头纠缠的乱发、哭红的核桃眼睛,以及脂粉不施的空前惨状出现在同事面前时,立即带给立泰银行一片沉寂。
  大家的眼神纷纷诉说着无言的疑问,但是没有人胆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敢上前问游咏慈一句,你跟张襄理到底是吵架还是分手了?
  到底分手了没?这个问题连游咏慈自己都不知道。
  尤其在她看见办公桌上有一束美丽的百合花,和一张求和的留言──“祝福我们百年好合”,署名还是“爱你的舒马克爸爸”的时刻。
  可恶!游咏慈在心里不文雅的大骂。
  死者为大,这个王八蛋居然拿舒马克来勒索她早就泛滥的情感。
  不对!游咏慈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怎么可以对这个男人的存在还有感觉?更何况分手还是自己提出来的议案,她怎么能在哭过一夜之后,就忘记他带给她的痛楚有多深刻?
  即使是他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位子上,看起来像一只刚刚落水的小狗都不可以!
  晚上九点,当可怜的情伤男子默默的走到唯一跟他相依为命的破旧小MARCH前时,欣喜的发现车盖上有一包卤味,还是来自他最喜欢的师大夜市。
  只不过卤味下面压着一张杀风景的纸条──
  鲜花换卤味,我不要欠你人情。
  这样简单扼要却又拖泥带水的分手过程,让张银胜从心碎的谷底振作起来。他的男性本能告诉他,亲爱的小慈对他依旧是一往情深的,真不愧是他疯狂想要挽回的女人。
  第二天,游咏慈的办公桌上出现的是红玫瑰。上面的留言真是低级下流到让人心醉神迷──
  不要忘了你的维多利亚,我的伊丽莎白。
  署名还是“威廉王子的爷爷”,这一字一句简直往她的痛脚踩。
  “游小姐,你跟张襄理合好了吧?”同事甲根据游咏慈今日正常的打扮和她收到花束时那娇艳欲滴的表情,做十分合理的推断。
  “才怪!”这一句话提醒了游咏慈,怎么可以在收到了两束花之后就轻易的败阵下来?“谁跟他合好?他吃屎我都不会理他。”
  “所以他不吃屎,他送花。”游咏慈的身边无声无息的窜出同事乙。“小慈,我看你发飙也发够了吧?我觉得张襄理看起来很可怜耶!每次上班的时候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你的背影发呆。”
  “看着我的背影发呆?”游咏慈差点爽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小慈,张襄理好痴情。他昨天看你的背影足足看了一个钟头耶!”同事丙居然替张银胜量时间!
  “对啊!他每天出包,每天加班,经理快要直接出手修理他了。小慈,你就好心点吧!”同事丁满脸的同情刺伤了游咏慈的眼,她真是快要被这些说客搞疯了。
  她一直以为感情是自己的事,就算不幸被公诸于世,她还是可以稳如泰山,用自己的方式处理所有的情绪。但是她一切的努力也不敌张银胜的几束花和几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更低估了男人惊人的决心!
  只要是雄性动物决定要在地盘上宣示主权的时候,他坚毅的态度是不会被动摇的。
  第十章
  当游咏慈为了消忧解闷到百货公司大血拚,逛到十一点才回到家时,发现自己的家门口有着一尊石化雕像。
  “小慈,你去逛街了啊?”雕像幽幽开口。
  “呃……是啊。”被吓到的情绪尚未平复,游咏慈连讲话都是吞吞吐吐,“现在很晚了,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一下班我就在这里等你了。”张银胜用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期盼的看着她,“我有话想跟你说,方便吗?”
  “可以啊!”游咏慈被看得心慌,一扇铁门开了半天。“请进。”
  张银胜高大的身影横在门口,拘谨得彷佛是第一次造访的客人。
  游咏慈轻叹一口气,自己的狠绝真的是让他坐立难安了吧!
  “坐啊,你要不要吃泡面先垫垫胃?”
  “好。”只要是游咏慈愿意端给他的,他都吃。
  游咏慈在厨房里忙碌的烧开水,她那像小媳妇的认真背影,让张银胜因为等待而疲惫的心终于有暖流窜过,悄悄的湿润了他充满后悔的眼眶。
  “拿去吧!小心烫。”她小心翼翼的把热呼呼的泡面交给他。
  张银胜则是满脸的心花怒放,彷佛现在端在他面前的是人间至极的珍馐美味。
  “谢谢你。”
  看着眼前的饥饿男人在三十秒之内解决一碗泡面,她就知道漫长的等待对他的肠胃是多大的折磨。
  抱着空无一物的泡面碗,张银胜打了个饱嗝。但是那意犹未尽的脸庞上写满的,却不是他对食物的渴望。
  “好了,你吃饱就可以说话了吧!”游咏慈残忍的逼迫自己赶快把对话导入正题,以免酒足饭饱后的气氛太过旖旎,会让她陷入不应该有的粉红色幻想中。
  “嗯……我把你那天跟我说的话全都仔细的想过一遍了。其实我要跟你再说一次对不起。对你来说,我真的是个惹人生气的男朋友,常常利用你的同情和爱心来保护自己。
  “我承认,我在处理承诺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漫不经心。因为我一直觉得在取得你的原谅之后,你应该不会太在意。”
  张银胜突然的反省自白让游咏慈心脏狂跳、血压狂飙。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是一个如此愿意反求诸己的男人,这不太像是他在办公室里表现出来的铁汉风范。
  “所以……”她打算尽快结束这个足以让她窒息的对话。
  “所以,虽然我不是一个及格的男朋友,但是我很认真的在改过,不知道你……你……愿不愿意……试着跟我再说说话?你会知道我真的有在改进,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分手。”
  他话语里的犹豫反射出十足不安的情绪,由此可见,这一番话不知道在张银胜的心里酝酿了多久,花了多少的力气才说出来。
  游咏慈的背脊缓缓的从底下往上开始发麻,不明白正常人处在这种状况的时候,是应该喜极而泣的报答男人的款款深情?还是拉下一张老脸把往日情人扫地出门?
  “唉!我……我……”
  “对了,”张银胜宣布另外一件足以让游咏慈惊喜的事。“我已经把宠物们统统还给李爷爷了,也跟他把话都说清楚了。所以以后我跟小宁再也不会有这些牵扯不清的关系了,你尽管放心吧!”
  为了迎回“正宫娘娘”,还得要先“清君侧”,张银胜付出的用心可见一般。
  “是吗?那你有跟他说舒马克死掉的事了吗?”
  “说了。”小慈在跟他对话耶!张银胜开始有些飘飘然了。“他说生死有命”当贵在天。他不会介意的!“
  “喔!这样啊!”游咏慈放心的抒了一口气。
  没有了可以穿针引线的话题,客厅里重新恢复吓死人的寂静。
  “很晚了,你要休息,我该回去了!那我刚刚提出的……你愿意……愿意好好的考虑一下吗?”
  张银胜声音里的害怕多过于期盼,让游咏慈觉得自己真像个坏女人。
  她无声的点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的要求。
  一抹小小的满足微笑爬上他紧绷的嘴角。“那就晚安了!”
  挥挥手,他有点依恋不舍地踏出大门。
  “这样就走啦?讨厌!我还以为他会给我一个晚安吻之类的……”游咏慈小小声的咕哝着,不太满意的准备关门。一点都没有想到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其实就是自己。
  隔天早上,游咏慈没有意外的再度顶着一张睡眠不足的脸上班,黑眼圈上的遮瑕膏已经厚得让人恶心。
  “游小姐啊!你的脸是怎么了?”同事一看见猎物便欣喜涌上。
  “你们不要再吵架了,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惨耶!”
  游咏慈不耐的翻白眼,昨晚因为张银胜感性的剖白谈话而辗转难眠的火气当场升起来了。
  “对不起!我想,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谢谢你们的关心。”
  “小慈,听你这样说,你好像不打算原谅他喔?”
  “我想……”游咏慈的额头隐隐约约露出青筋,当她快要发飙吼人时,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夺走了大家全部的注意力。
  “喂!不要再讨论了,张襄理哭了!”国汉惊声大喊,“你们这些婆娘每一个都有视觉障碍喔?没有人发现张襄理就坐在你们的后面,听你们说他自己有多可怜吗?”
  “那你还不赶快进去安慰他?”大家焦急得不得了,深怕他会一下子想不开,用马桶水淹死自己之类的。
  “让他哭的又不是我,我进去干什么?跟他比一比谁『英雄气短』吗?”国汉凉凉的说,眼光却是不怀好意的飘到了游咏慈的身上。
  众人没有说出口的谴责化成利箭,一发一发准确的射中游咏慈原本就鲜血淋漓的小心脏。
  万夫所指,说明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不人道的惨况吧!
  游咏慈实在不会处理这种让人心慌意乱、无地自容的情况。“我……我……去擦一擦门口的收银机。”
  “天啊!游小姐真是铁石心肠耶!”
  “对啊!张襄理都哭了,她还不愿意原谅他。”娘子军们纷纷替心目中的痴情汉抱不平,根本就忘记了之前数落他的狠劲。
  然而应该是哭声震天的男厕里,却是一派和乐算计的气氛。
  “小慈呢?”应该痛哭流涕的男人在厕所里偷偷滴着眼药水。
  “被那群婆娘逼着去擦收银机了。”国汉用力拍着张银胜的肩膀。“你这招够高!游小姐今天如果再不原谅你,就是全民公敌了!”
  “怕就怕她宁愿当全民公敌,也不愿意原谅我,那我这个玩笑就开大了。”张银胜无奈的对着镜子长吁短叹。“喂,这样可以了吗?”
  “眼睛再揉得红一点比较逼真,最好是把眼皮拉起来弹一弹。”国汉真心诚意的建议,“别忘了还要捏一下鼻头,红红的才正常。”
  “你很有经验嘛!”张银胜真是对国汉甘拜下风了。
  “没办法,我们家那口子只要闹脾气,我也得演一演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久了就熟能生巧了。”国汉无奈的坦白自己一点都不罗曼蒂克的罗曼史。“不错,你的样子看起来是够可怜了,可以招摇过市,保证全部的妇女票都往你这边倒。”
  果然是大侠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张银胜在走出男厕时,那如泣如诉的哀伤表情,简直赚足了所有妇女同胞同情的眼泪。
  小女人隐忍多时的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游咏慈知道自己不能再承受更多了,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受不了自己想要复合的欲望,受不了同事们的窃窃私语,最受不了的是,张银胜那种坚决挽回这段感情的心意。
  他让她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珍爱在心中的那个女人!
  但是横亘在办公室里面这些不健康的流言流语,让游咏慈的心里决定了一件事──如果想要让这一桩恋情有健康的成长空间,那么,她一定要有一些牺牲,要付出一些代价。
  即便这个代价高过她的想象,但是幸福那么近,她没有理由不伸手抓紧。
  看见在工作上原本小心翼翼的男人现在为了她,一向引以自豪的专业能力被质疑不说,连男儿的自尊都彻底放下了!
  此情此景,还有哪一个有智慧的女人蛮干得下去?
  勇敢的现代女性不应该是一位只懂得坐享其成的女人,张银胜能反省道歉,适时改变,她游咏慈当然也可以──她的爱情就是要在自己的手上获得最大的成就!
  一咬牙,游咏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进了经理办公室。
  张银胜怕死了自己把游戏玩过头,搞疯游咏慈所剩不多的几条脑神经。没有第二个想法,他马上把耳朵贴上经理办公室紧闭的门扉,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的没的。
  可惜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只比蝴蝶唱歌大声一点,门板的隔音效果又好得不得了,张银胜的窃听行为终究注定要铩羽而归。
  “谢谢经理的体谅,那我先离开了。”游咏慈这句话说得特别大声,似乎是在提醒门外那些没有买票的观众可以开始作鸟兽散了。
  走出这扇门,游咏慈一派镇定的拎起包包,打卡走人。
  她沉着的神色居然有着解脱后的释然快慰,颇有佛陀在菩提树下了然悟道的那份潇洒。
  突然间,情势急转直下,张银胜一马当先的走进经理办公室。
  “经理,很冒昧打扰你,请问游小姐是来请假的吗?我手头上有一些她负责的工作还没完成。”
  “喔,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她来辞职的时候,我有请她等到交接完成才离去。”
  “游小姐要辞职?那你批准了吗?”
  “批了啊!”张银胜的低吼让经理脸上的表情有些恐慌。
  “她的理由是什么?多久完成交接?”没想到他还是逼游咏慈逼得太紧,他不应该用这种不仁道的非常手段的……
  但是不知道这场追妻情节已经发展到可歌可泣的部分,经理还丢下一句足以让男主角切腹自尽一百次的台词──
  “理由啊!她说她怀孕了啊!初期有很多不舒服的症状要在家里休养,所以我要她──”
  “她真的怀孕了?”张银胜抱着可怜的中年老头仰首怪叫,“你确定你没听错?”
  “我……我……没听错,我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你还在这边废话什么?”国汉先从这颗核弹爆炸的威力中回过神来。“你就快要当爸爸了,快去把她追回来啊!”
  张银胜得到重大开示,及时了悟他未来的幸福就取决在今天。
  立泰银行内,大伙望着男主角远扬而去的背影,完刻响起一片震天的鼓掌叫好声。
  只有经理年迈而虚弱的呼号着没人理会的办公室守则,“张襄理,你还没请假啊……”
  “小慈,等等我。”
  “很好,总算是追过来了。”游咏慈背对着张银胜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暗爽和偷笑。“不枉费我刚刚在路上逛半天的苦心!”
  “小慈,你不要走得这么快,你肚子里的小孩要照顾好啊!”追不到他的小孩和小孩的妈妈,张银胜简直要哭了。“等等我啊!”
  游咏慈原本轻盈的脚步一顿,几乎要咬牙切齿兼破口大骂。她恼怒的停下,嘴巴里念念有辞:“谁教你在公共场合喊那么大声的?真的假的都没搞懂,就急着想当爸爸了吗?”
  张银胜跑得气喘吁吁,总算在游咏慈明显的放水下追到佳人倩影。“小慈,你……你……真的有了吗?”
  “有啊!”游咏慈肯定的语气几乎要让张银胜停止呼吸。“我有辞职啊!”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他更不能呼吸。
  “我说的不是工作上的事。我是说……你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
  “如果有了呢?”
  “如果有,我们就结婚;如果没有,我们也要结婚。因为小天使已经在报到的路上!”他缓缓的牵起她的手,环过她的腰,一副就要在台北街头翩翩起舞的怪模样。
  游咏慈没有挣扎,这样亲昵的靠近之下,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这个可爱又可恶的男人!她清楚知道,这一次再让他抱紧她,她就绝对没有理由再离开。
  “没有人这样求婚的。”美丽的桃红色悄悄的从女主角的颊边升起,像极了天边的一抹红霞。
  “对,所以我准备好了戒指。我随身带着它,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愿意原谅我,所以……我想说等你气消了,就可以马上拿给你。”
  他话语里的真实肯切,让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冒出阵阵热气。只要一开口,她动情的眼泪一定成串成串的流。
  “打开看看,里面的戒指是我精挑细选的,你一定会喜欢。”
  “好。”游咏慈从来没这么幸福过,她就要亲眼看见自己的结婚戒指了。
  但是当绒布盒敞开的瞬间,她的眼泪立刻收回,当场傻掉──
  一枚黄澄澄的超大金戒指在对着她微笑,粗大的指环上还写了四个恐怖的大字──
  福禄寿喜
  游咏慈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求婚的诚意,他只是把要送给乡下爷爷的生日礼物拿来转送给她而已。
  “怎么样?很漂亮吧!银楼的老板还没有收我工钱喔!”
  所有浪漫的气氛毁坏无遗,游咏慈颤抖着说出疑问:“你确定……这是一枚求婚戒指?”
  “对啊!我们乡下的新娘每个手上都戴了十个、八个的,大家都说戴愈多愈好命喔!”
  二十一世纪的摩登女性上班族哑口无言,拿着这一枚怪异的求婚金戒指,真的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喜欢吗?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戴上?”
  “不用了。”女主角飞快的将绒布盒盖起收到包包中,她还没有厚颜无耻到让路人一起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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