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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杯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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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前方座位,对刚服完劳役的女仆说道:“坐。”
  梁绽晴一愣,随即像是反射动作似的,受宠若惊地抱着托盘乖乖坐下。
  韩澈将另一杯咖啡推到梁绽晴前方的桌面。“你的。”
  “谢谢。”梁绽晴一说完,马上想起,啊,咖啡是她煮的耶!她为什么还要向王子说谢谢?就因为他是王子,天生气势比人强了一大截吗?
  她闷闷地拿起杯子啜了一口,啊!所有的不甘心都在咖啡入喉的那一瞬间散去……喝来喝去还是爱尔兰咖啡好喝,一入口就觉得幸福洋溢,她唇边牵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有人喝自己煮的咖啡会笑得这么满足的吗?她脸上幸福的表情甜到像要滴出蜜来。韩澈怪异地瞅了她一眼,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梁绽晴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很小的酒窝。
  “你平常都在茶水间煮咖啡?”他问。除了刚才之外,他从来没见过梁绽晴在那儿煮咖啡,这看起来是一件十分需要全神贯注的工作?茶水间人来人往的,她要如何办到这件事?
  “是呀,不过都是趁大家正忙着、没空理我的时候。”
  “怕被打扰?”
  “不,是担心每个人都来跟我要一杯。”梁绽晴颊边的酒窝跟着她一起笑了。
  “你对自己的咖啡这么有信心?”真是张狂,韩澈唇边扬起浅笑,又在杯缘啜了一口……其实,梁绽晴这么自负是应该的,他的舌头一向很挑剔。
  “当然,你不就是因为想念我的咖啡才把我叫来的吗?我要是也多煮几杯给别人,每晚都来个同事闹一下,觉都不用睡了。”
  她绝对是在挖苦他,韩澈毫不怀疑,但他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她的自信与伶牙俐齿。
  “你看起来很专业,学过?”他问。
  “嗯,我看了《爱尔兰咖啡》那本书之后,很有兴趣,就跑去跟了一个咖啡师傅学了一阵子。”
  韩澈微微挑了挑眉。
  “你没看过那本书?蔡智恒写的?痞子蔡?”粱绽晴问他道。
  韩澈只是摇摇头,继续喝咖啡……原来这种加了威士忌的咖啡是有名字的?爱尔兰咖啡?产地是爱尔兰吗?他想开口问,却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在意,话到了唇边,硬生生吞回。
  梁绽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对,那是闲书,谈的是咖啡与爱情的故事,你没看过是应该的。
  韩澈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我没看过是应该的?”
  “当然是因为你已经够忙了,我想想,你现在手上有两件案子,还一边准备在考执照吧?然后那个博物馆的竞图比赛什么时候截稿?明天,还是后天?我都要怀疑起你怎么有那么多时间能用?你昨天也没回家吧?你多久没睡了?”梁绽晴一边转动杯子一边问,完全没有想过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彰显了太多真心。
  “明天早上十点。三十个小时。”韩澈啜了口咖啡,口吻平静地回答她的问题。
  “……”梁绽晴彻底无言了。
  明天早上十点截稿,三十个小时没睡。这男人显然是把自己当超人在用……
  “你要参赛的图还剩多少没完成?时间来得及吗?”梁绽晴突然问道。
  韩澈挑眉看她,眸光忽尔转为深沉。
  其实初选资料他大致上已经备妥了,表达设计理念的书面报告、平面配置图、划面图都已经完成,就差一张3D透视图。
  进入决选之后才需要制作模型,他的时间应该十分充裕,只是今晚头痛得十分厉害,现下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有把握能在时间内完成。
  “剩一张3D图。”他缓缓说道。
  “需要帮忙吗?”梁绽晴问。不是她要说,3D图一直都是她的强项。
  韩澈漂亮的长眸眯起,将双手交叠在桌面,眼神锐利得像是在审视洞察些什么,时间已然太紧迫,他应该无须担心梁绽晴会剽窃他的创意去参赛。
  梁绽晴很快地就发现了他的顾虑。
  “嘿,我只是同情一个三十个小时没睡的男人,不给帮忙就算了,别用这种好像我没安什么好心眼的眼神看我。”梁绽晴站起身,一手拿起咖啡,一手做出举白旗投降的手势,转身就要退出韩澈的办公室,十分自讨没趣的样子。
  “你行吗?”韩澈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东西在哪儿?”她问。哇,也太瞧不起她了吧?
  韩澈指了指前方三人座沙发前的那张矮几桌面。
  梁绽晴端着咖啡走到矮几旁,将咖啡搁在一个不会被她轻易撞倒的角落里,认真地拿起韩澈放在桌上的那些文件与图稿瞧了瞧。
  什么东西都有了啊,只要把平面配置转成3D,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梁绽晴笑了笑,十分有把握地向韩澈说道:“去睡吧,我做完再叫醒你校图。”
  韩澈的案子每一件她都熟悉到不能再熟,她知道他偏好怎样的光源、怎样的地板设计,甚至怎样的混凝上……要她做出一个“伪韩澈”设计的案子都不是件难事,更何况是这种已经大势底定,只差临门一脚的作品?
  她绽放的甜美笑颜,伴随着灼灼发亮的自信眼神,让韩澈有片刻失神。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并不会在成品打上你的名字。”韩澈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漠然,他习惯与人保持距离,尤其是一个喜欢他的、他并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目的的女人。
  “我不需要你打上我的名字,这本来就是你的创意,不是我的。”
  梁绽晴扬起的清甜笑靥与酒窝上的浅痕,让韩澈的心再度觉得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在她面前,好像他所有的心思与提防都是多虑。
  第3章(2)
  “你可以用我的电脑。”韩澈指指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有点讶异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向她的热心低头,决定握住她伸来的援手。
  是因为身体的确太不舒服,才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拒绝她吗?抑或是因为他对她的工作能力有几分的信任与欣赏?
  “不了,我出去用自己的比较习惯,我先研究一下这些,你快去躺一下,我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你,否则我就等到做完,再叫醒你校图。”梁绽晴在三人座沙发上坐下,认真地将自己埋进那叠报告书与图稿里。
  她是如此胸有成竹,让韩澈觉得很荒谬,他离开办公桌想往后面的小房间走,忽尔又停下脚步,转身睨她,似乎还放心不下地再问她一次:“你真的行?”
  “真的,快去睡。”梁绽晴仰起脸看他,坚定地点下点头,举起手在脸前挥了挥,赶他。
  过了几秒,她的眼角余光才终于发现韩澈的身影并没有走远,他只是站在那里,视线紧紧盯牢她。
  “好了,快去睡,我会叫醒你校图,又不会直接把图送出去,别婆婆妈妈的,安心去睡,然后等着拿奖吧!”梁绽晴的口吻一副很受不了他的样子。
  她语气中的自信与张扬,让韩澈清清楚楚地笑了。
  等着拿奖吧!
  他知道她有本事,却没想到她和他一样恃才傲物、一样不可一世。也许他对梁绽晴的欣赏,比他自己想像中的还多了一点。
  就让她试试看吧!韩澈这么想着,一边回身推开小套房的门扇,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韩澈没想到自己再睁开眼睛时,是被一连串玻璃碰撞碎裂的巨大声响吵醒的。
  他一向浅眠,即使是在这种已经生病、额上高热的温度将退不退的时刻,他都还是保有随时清醒的警觉。
  声音从隔了两道门扇之外的茶水间传来,他用最快的速度下床,抓起床边的外套穿上,瞄了一眼墙上挂钟……五点十分?
  他睡了三小时左右,这已经是他平时一日的睡眠量。
  他循着声音来到茶水间,看见梁绽晴呆立在墙角,地上满布着酒瓶、高脚杯、酒精灯的碎片,酒液泼洒了一地,整间茶水间都是威士忌的味道。
  “怎么回事?”韩澈问道,短暂的歇息过后,他的精神没有方才那么困顿了。
  梁绽晴仰起脸看向他,眼眉鼻子居然都红红的,眼角依稀还有泪光,出口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有股惊魂未定,手指了指某个橱柜角落。
  “我……蟑螂……那里……呜……”
  韩澈愣怔了半晌,眼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只蟑螂的尸体……
  前几天办公室消毒过,有几只死掉的蟑螂尸体应该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我、我要把酒放进去柜子里……它掉出来……呜……从我手臂上……呜……”梁绽晴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她真的很怕昆虫,尤其是这么恶心的大蟑螂,它的身体就从她手臂上滑过,可怕的触感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手上的威士忌掉下去之外,还碰倒了旁边一堆东西……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水龙头底下胡乱洗了手臂一阵,越想越害怕,然后她站在这里,像个没用的小学女生一样一直哭不停,连把蟑螂拿去丢的勇气都没有……
  韩澈望着她发红的手臂,消化了片刻她说的话,听懂了。
  上次光只是听到“马陆”的名字就让她花容失色,现在一只死掉的蟑螂就让她把手臂搓洗得活像掉了两层皮……
  韩澈突然觉得好好笑,这居然是几个小时前,还神采奕奕自信飞扬地跟他说:“等着拿奖吧!”的骄傲女人。
  他走出去,随手在某张办公桌上拙了张卫生纸,三两下将那只蟑螂尸体拎起,丢进垃圾桶里。
  “你你你……不要丢在垃圾桶里,你去把它拿出来丢到办公室外面去……要是它爬出来怎么办……”梁绽晴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但是语气还是很哽咽。
  韩澈白了她一眼,死掉的蟑螂还会爬出垃圾桶来吗?她以为在演什么活尸电影吗?
  “要拿你自己拿。图画好了吗?”他没有理会梁绽晴的抗议,迳自问着他想问的问题,朝她走近了几步。
  已经跟墙角没有太多空隙的梁绽晴居然又后退了些,简直像要把自己揉进墙壁里。“画好了画好了……你、你你你不要过来,你先去洗手,你刚刚摸过蟑螂……”
  “……”韩澈无言,听说他刚刚有用一种叫做卫生纸的东西把蟑螂包起来吧?
  他欺近梁绽晴,将双手搭在她身侧两旁的墙壁上,困住她,并且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以一种好几年没出现在他身上,那种小学男生扯隔壁女生辫子的恶作剧心理。
  “去……洗手……快去啦……”梁绽晴推了推韩澈胸膛,他真的好高,她的鼻子只能碰到他POL0衫的第二颗扣子,可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欣赏他的伟岸胸膛,她举起手臂挡在两人中间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并且小心翼翼地不要碰到他刚刚拿蟑螂的那只手。
  韩澈看着她现在这种局促不安、神经兮兮的样子,真的很想大笑。
  她不是因为男人的靠近如此慌张,而是为了不要让她暗恋很久的男人,用拿过蟑螂的手碰到自己而如此紧张,实在是太好笑,又太不可理喻了!
  梁绽晴终于抬眼望向韩澈,然后注意到了他漂亮深邃黑眸底的那丝戏谑……她有看错吗?王子在寻她开心?
  很好,她现在记起他是王子了!大脑开始恢复运转,心跳变成两倍快,他们靠得好近,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仿佛这时才通通窜进鼻尖里……这是她心心念念,眼光直追随着的男人,而现在,他们两人单独待在无人的公司里,距离彼此的身体还这么近……
  “快去看图啦……我存在随身碟里,放在你办公桌上……”
  梁绽晴又举起手推了推他,仰头看着他的眼十分澄澈透亮。
  她的脸颊嫣红,头发好香,她好小、好精致,整个人刚好嵌合在他的怀抱里,像是生来就是为他的胸膛设计的。
  心头有抹异样感觉,韩澈微眯了眯长眸,灼热的眼神细细巡视着梁绽晴的五官,他眸中的热度让梁绽晴莫名地心慌。
  梁绽晴动了动唇,才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炙热的吻封住。
  跟上次在她家里,那种轻触唇瓣的啄吻不同。
  韩澈的双手仍搭在墙上,他俯身吻她,轻而易举地撬开她毫无防备的牙关,将温暖的舌喂入她,巨细靡遗地品尝她口中每一分甜美。
  这个吻里有爱尔兰咖啡的香气、有威士忌的灼热、有曼特宁的香醇,她的味道很好,比他吻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还要柔软,还要令人想强烈地攻占。
  本来只想浅浅品尝,到最后却是几近粗暴地、贪婪地交缠着她的舌,并且逼迫她回应,梁绽晴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他鲜少出现的欲望……一股想要她的感觉忽然强烈到难以自制。
  韩澈来到她的耳垂细细啃咬,带着连他自己都措手不及的热情,他还想要更多,想要紧贴熨烫她柔软滑腻的肌肤,想要粗鲁地攻进她的城池。
  身体微恙,欲望却排山倒海而来,他完全不想克制,只想深陷她的柔软。
  情欲朦胧之间,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抚上他的额头。
  “你好烫……是发烧了吗?”梁绽晴眨着透亮的跟,疑惑地问他。
  韩澈看着她,她跟底没有雾蒙蒙的情欲,只是盈满着绝不该在被男人吻得昏天暗地的此时出现的烦恼与担忧……真是挫败。韩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男性魅力了,她对他的调情无动于衷,而这还是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了他好几年的女人做出来的事?
  他忍俊不禁地将自己的脸埋在粱绽晴颈窝,感到荒谬地笑了。低沉的笑声从梁绽靖颈间回荡出来,不知为何让她莫名地心疼。
  “嘿,回答我的问题,你生病了、发烧了?因为病了,工作才做不完;你好累,才找我来煮咖啡是不是?”梁绽晴轻轻地抚了抚他服贴柔软的黑发。
  韩澈又笑了,以一个近乎自嘲的口吻说道:“是,我发烧了。三十九度七,是你走进我办公室之前,我最后一次用耳温枪量到的温度。”
  梁绽晴愣怔了半晌。
  在他耳边,为他的逞强,浅浅叹息:“韩澈,你已经十分出色了,你这么努力,究竟想要证明些什么呢?”
  第4章(1)
  梁绽晴一点也不意外韩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眯了眯眼看她,漆黑深邃的眸底出现了抹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然后他没有再与她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离开茶水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校图。
  韩澈是决心不管自已额上要退不退的高温,他必须去看医生,但那得等到他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
  梁绽晴虽不懂韩澈为何突然沉默,但心里对他的阴晴不定总还算得上有几分了解,她只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于是收拾完茶水间地上那些她制造出来的混乱之后,又借着问韩澈3D图还有没有要再修改之处这个理由,进了他办公室一趟。
  结果韩澈脸上已经恢复成平日疏离冷漠的神色,只是淡淡对她说了句图很好,便又低下头忙他自己的了,连一眼也没有多瞧她。
  梁绽晴并不意外,只是有点怅然,刚才那个在茶水闻里捉弄她的大男孩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刚才那个吻亦如是。
  后来的几天,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比之前还少,她煮爱尔兰咖啡的工具破了,一直没抽空去买,少了端咖啡进去给韩澈的理由,梁绽晴就连一步都没有踏入他的办公室过。
  直到今天,梁绽晴一进事务所,连自己的座位都还没走到,就被蜂拥而上的同事一连串的问句轰炸得头昏脑胀。
  “绽晴,你看到了吗?那个陶瓷博物馆的竞图,你跟韩澈拿了首奖耶!”
  “绽晴,你什么时候跟韩澈走那么近,还一起参加比赛,怎么都不说一下?”
  “绽晴,有奸情喔……”
  “绽晴……”
  “绽……”
  接二连三的问句抛来,每个人都渴望听见她的答案。
  梁绽晴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像正被逼问口供的犯人,眼看着就要被同事们旺盛的好奇心剥皮灭项,突然,电光石火之间,所有的逼供都打住,所有刚才还在严刑拷打她的狱卒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座位上坐好,变成奉公守法朝九晚五、目不斜视绝不说长道短的上班族——
  梁绽晴不用想也知道,韩澈来了。
  她的眼光顺着公司大门望去,韩澈仍是身着手工西装,气宇非凡又姿态冷然地朝这里走来。
  她的脸颊倏地发烫……这男人,不管何时总是这么好看,总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梁绽晴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短暂出现在他脸上的大男孩神情,与那个火辣辣的吻……
  哎哟!停!梁绽晴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她最近越来越容易走神了,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啊,可恶!都是韩澈害的啦!
  他不吻她,她就不会每次看见他都好像在期待些什么,她应该远远望着他就能觉得满足的,从那个吻过后,她好像就忍不住期待起下个吻、下个更亲密的……
  吼!停!气死人了,越想越色情……
  梁绽晴气闷地提着早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完全没发现韩澈已经把她方才望着他失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变化了好几次的丰富表情尽收眼底。
  韩澈笑了,这女人平时面对他时,那个淡定不迫的样子绝对是虚张声势吧!
  他突然很想、很想再看看她羞窘的样子。
  于是他迈开长腿,往和自己办公室反方向的梁绽晴座位走去。
  周围一阵抽气声之后,隐约有股窃窃私语在骚动。
  韩澈满意地看着随着他的越走越近,眼睛越睁越大的梁绽晴露出了难得的、惊慌的神色,噢,看来她真的很担心自己变成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韩澈又像个幼稚无聊的小学男生一样高兴了。
  他停在梁绽晴的座位前,唇边愉悦地扬起一个微笑弧度。
  “早。”韩澈说,以一个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不只是因为赢了竞图,而是因为能够破坏她自恃完美的冷静。
  梁绽晴很快就发现了韩澈眼底那抹促狭,她一眨眼,就恢复成客气有礼的样子,悠然从容地朝他微笑,说道:“早安,恭喜你得奖。”
  韩澈眼底的懊恼一闪即逝,而后,回报给她一记能够迷倒全世界女性同胞的俊逸微笑。
  “嘶……”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
  “今晚六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韩澈说完,像个没事人一样,优雅翩然地转身踏入自己的办公室。
  轰!梁绽晴周围奉公守法的好同事们又在一瞬间变身成为张牙舞爪的八卦人士,蜂拥而上地朝她丢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可恶!韩澈绝对是故意的……梁绽晴恨恨地咬牙。
  为什么她会爱上一个如此恶劣的男人呢?梁绽晴觉得十分气恼的同时,心里却又泛起一股不争气的、无法错认的甜蜜……
  “下楼,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下来。”当韩澈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时,梁绽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傻乎乎地看了看时间,六点零三分,下楼?难道韩澈真的在她家楼下等她吗?那不是只是个想害她被众人八卦的玩笑话吗?为什么要把最好的衣服穿下楼?
  “下楼,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下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啪,收线。很显然地,韩澈的耐性只有三分钟。
  天生气势输人,梁绽晴真的乖乖听话,认真地找了件看起来最有样子的洋装下楼,一走出大门,就看见韩澈的车子停在转角……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的心跳频率的确比平常快。
  韩澈坐在驾驶座上,在看见梁绽晴的第一时间,为她打开了副驾驶座车门。
  “上车。”他简短地命令道。
  “去哪儿?”梁绽晴微微弯下身体,满腹疑惑地看着车内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庆祝。”
  “庆祝什么?”庆祝他竞图拿到首奖吗?她问。
  “上车,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韩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是不耐地瞟了她眼。
  “……”梁绽晴呆住,这人怎么这样?好像她连想拒绝都不行似的……算了,上车就上车,难道怕韩澈卖了她不成?
  她气闷地跨进副驾驶座,将车门关上,安全带也扣好,韩澈这么强势又霸道,偏偏她还喜欢得不得了……没志气,她第一百零八次在心中暗骂自己。
  韩澈偏头睨了梁绽晴忽明忽暗的神色几秒,扭头过去转动方向盘的眼底有几许笑意,这个梁绽晴真的很有趣,她可以大方地承认喜欢他,却无法忍受自己对他的言听计从,这么倔强……他发现自己对她越来越有兴趣。
  就是因为这份对她的好奇心使然,他才会随便安个名目找她一起去吃饭吧?否则,他什么时候找过同事吃饭了,就算是一起合作建案的建筑师也没有。
  韩澈又似笑非笑地瞅了梁绽晴的懊恼神色一眼,然后发动座车朝目的地驶去,在一个等待的红色号志里,转头从后座拿出一个长方形纸袋放在她膝上。
  “是什么?”梁绽晴的水眸里盈满不解,纳闷地问道。
  “打开看。”优雅的王子依旧惜字如金,专注在眼前路况的眸光并没有打算解答她的疑问。
  梁绽晴闷闷地打开纸袋,拆了其中一个纸盒——是整组的咖啡器材。
  她讶异地瞅了韩澈一眼,刚变换了灯号,他又继续四平八稳地开了车,依然是面无表情。
  这……韩澈帮她把破掉的酒精灯跟杯架都买回来了?居然连爱尔兰咖啡专用的特制杯子都有?煮爱尔兰咖啡的杯子需要高温烤过,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杯子就行,他连这都去打听了?
  她又迅速地拆开了纸袋内的另一个包装,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是纯麦威士忌。威士忌的种类对爱尔兰咖啡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想来,韩澈是认认真真地去请教过行家了。
  “这是什么?”梁绽晴没发现太过惊诧的自己居然问了个这么愚蠢的问题。
  “诚如你所见。”
  韩澈的回答让她觉得自己更蠢了。
  “我的意思是,这是给我的?”
  “是。”
  “为什么?”
  “为了你的食言。”韩澈淡淡地睨她一眼,将车子转进某个隐密的车道里停下,一个西装笔挺的泊车小弟迅速地走过来,从韩澈的车窗接过他递出的轿车钥匙。
  “啊?什么?”梁绽晴一愣,她什么时候食过什么言?她还没问完,韩澈就下车了,他绕过车头,为她打开她这侧的车门。
  “有人说可以续杯,却很久没端过咖啡进我办公室来。”韩澈向她伸出手,邀她下车,语气很淡。
  “呃?”她傻傻地握住韩澈的手,让他牵下车。原来她说的傻话他还记得?可是,这里是哪里啊?
  梁绽晴的眼光来回巡视所到之处,完全没意识到韩澈正牵着她的手,她环顾四周,然后傻傻地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大门被毕恭毕敬地拉开。
  一名侍者走上前来确认了韩澈的身份之后,领着他们在席间落坐。
  ……只有会员能进入的高级餐厅。
  梁绽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洋装,这已经是她衣橱里最称头的一件了,但是对这个场合而言似乎仍嫌太过寒酸。
  她不甚自在地偏头打量了下韩澈的神色,他看起来对她的衣着不甚在意,而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注意力也很快地被餐厅内部,映入眼帘的漂亮景色转开。
  这整片从墙壁延伸至天花板,能将周遭夜色尽收眼底的玻璃帷幕是出自某个很有名的建筑大家之手,梁绽晴想起,她曾在某期建筑杂志上看过这间餐馆。
  这家餐馆的门槛太高,仅接待一些政商名流,梁绽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亲自来这儿朝圣……她在侍者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好奇的眼光仍细细打量着这座华美且巧夺天工的名家建筑。
  韩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梁绽晴闪闪发亮的眼神上,唇角微扬。
  她跟他曾有过的女伴们都不一样,跟被他牵着的手比起来,她更关心这栋房子的设计。
  她的骨子里跟他一样藏着的是建筑魂……韩澈笑了,他没发现自己看着她的眼神十分专注且温柔。
  他将侍者刚送上的菜单推到梁绽晴面前,梁绽晴巡视打量四周环境的眸光被韩澈的动作惊扰,她被迫将视线拉回到眼前,然后在对上韩澈的目光时,身体细微地震了一震,仿佛此时才真正回神。
  很好,她总算记起自己正要与心上人共进晚餐了。韩澈为她一瞬间显现出的错愕表情微笑,这么不专心的女伴,他是头一次碰见,而他是这么满足于自己能够打扰她这件事。
  “点菜。”他指了指她眼前菜单。
  梁绽晴摇摇头,不疾不徐地将菜单推回给他,说道:“你是行家,你点。”
  她才没那么笨,把点菜这种看似简单实则很难的工作往自己身上揽,她怎么知道这里的招牌菜是什么,韩澈在这里看起来熟门熟路,这么吃重的工作当然是交给他负责。
  她朝韩澈礼貌微笑,刚才转瞬之间出现的惊惶错愕又不见了。
  韩澈觉得挫败,却又觉得激赏,于是他向侍者简单且俐落地点完餐点的同时,还交代端上了瓶最好年份的红酒,她值得。
  第4章(2)
  韩澈为她斟了杯红酒,在用完了几道餐点之后,忽尔慢条斯理地问她道:“有想过当建筑师吗?”
  梁绽晴愣了一愣,随即疑惑地摇头。“没有耶,为什么这么问?”
  韩澈浅酌了口红酒,说道:“很多建筑师都是从绘图员做起的,你看起来对建筑很有兴趣。”
  “我也对红酒很有兴趣,但那并不代表我梦想当个品酒师。”
  梁绽晴笑了笑,晃了晃杯中泛着漂亮色泽的酒液,凑在鼻尖嗅了嗅,浅含了口在嘴中,吞下。
  韩澈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喜爱看她颊边的酒窝。
  他微微眯起眼,将双手交叠在桌面。绘图员爬升为建筑师是他以为的最好发展,她不想当建筑师,那么她想做什么?
  “不是建筑师也不是品酒师,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咖啡师傅?”韩澈笑着问她,她啜饮红酒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架势。
  梁绽晴忽然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缓缓说道:“我的梦想,一直都只是为你画图。”语毕,她向他牵起浅甜的微笑。
  又是一副从容不迫、事不关己的口吻……韩澈看着她的眸色忽尔转为深浓,将自己靠进椅背里,仔细打量着她波澜不兴的神情。
  梁绽晴总是在一个最奇怪的时刻做一番最冷静的表白,上次在她家里说喜欢他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不懂梁绽晴在想什么,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冷静,却又从不避讳表白自己的真心,如果此情此景换作是别的女人,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应有的绅士风度离席,但眼前的梁绽晴却只让他觉得迷惘。
  韩澈突然想起他发烧那天,梁绽晴在茶水间他的问题——
  “韩澈,你已经十分出色了,你这么努力,究竟想要证明些什么呢?”
  一股突如其来的,觉得自己也许能被明白的冲动,让他远比自己知道的先开口:“我想证明我父亲有多失败。”
  “什么?”梁绽晴很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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