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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捕小女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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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每一天睁开眼,她都想看见他的存在,躺在他身旁,静静凝望着他睡着的容颜,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细数他那令人觉得幸福的心跳声。
为了把握这一份甜蜜幸福,她强迫自己每天都要比他早起,醒来后,不起床,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光是看着、看着,都有种快被蜜糖融化了的错觉。
她甚至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看腻。
“又在偷看我了?”
伍冠仲醒了,不用睁眼也知道亲爱的老婆正在欣赏他。他感到很骄傲,尤其有一次他曾抓到她痴恋的眼神,这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是对等的、是浓烈的,因为他对她也同样有着一份痴。
“偷看?老婆看老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那种理所当然地自称是他老婆的感觉好过瘾喔!元夜蝶傻傻地笑了。
“嗯,有道理,那么老婆满足老公也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他的手摸上她浑圆的胸部,语意暗示着。
她懂他的欲望,但是她肚子好饿。
“是啊!可是我饿扁了。”她可怜兮兮地说:“先喂饱我再说吧!”昨晚两人缠绵到半夜才睡,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不饿才怪。
“叫客房服务?”
“可是我想吃蚵仔面线。”
“蚵仔面线?那是什么?哪一层楼的餐厅有这种东西?”他疑惑地问。
“都没有,那是台湾本土小吃。拜托~~帮我买。”使出撒娇攻势。
“当然。我喂饱你,而你喂饱我,天经地义。”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
伍冠仲起床,简单地梳洗过后便换上衣服出门去买蚵仔面线。
元夜蝶在房间里发呆地等着,蓦地,房间的电话响起,元夜蝶接起,是楼下柜台打来的。
“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但是楼下有一位从美国来的小姐指名要找伍冠仲先生,不知道伍先生是否方便让访客上去?还是想约在大厅见面?”
访客?小姐?
元夜蝶满心疑窦,不知道会是谁来找伍冠仲。
“伍先生出去了,麻烦你请她在二楼咖啡厅里等我,我马上下去。”
★★★
元夜蝶换好衣服、梳洗过后走出房门,在等电梯的时候,她的心里仍是满腹疑云。到底会是谁呢?谁知道伍冠仲在台湾投宿的住处?
走进咖啡厅,元夜蝶看见一个长发飘逸的少女坐在窗边,她的脚边放着一大袋行李,像是远道而来的样子,直觉告诉元夜蝶,访客很可能就是她。
她走了过去,轻声问:“请问是你要找伍冠仲吗?”
少女闻言立即回头,看到元夜蝶之后,脸上出现短暂的错愕,因为饭店的柜台人员只说要她到咖啡厅等,并没告诉她,前来与她会面的是一个女人。伍冠仲呢?上哪儿去了?虽然满心疑惑,她还是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对来人颔首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你好。没错,我是来找伍冠仲的。”
少女观察着女人,心里防备地猜想着她是谁?怎么会代替伍冠仲出来见她呢?她原本是有一丝丝吃味的,但是当她瞥见对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后,便感到稍稍安心了。
原来是已婚的女人,八成是伍冠仲在台湾的临时秘书吧。以前,要是遇上伍冠仲疯狂地忙起研究的事时,有几次他会和几个研究助理以及研究生租个饭店房间,一群人连着好几天开会讨论、做报告。
元夜蝶也打量着她,好奇她是谁。“很抱歉,他刚好外出去买东西,我是他的朋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是……”
“我叫安琪,是他在美国的亲人。”
安琪?嗯,人如其名。她看起来白净甜美,讲话时轻声柔语,巧笑嫣然,就连拿咖啡杯的动作都是轻柔有气质,这么文静乖巧的女孩儿,确实很符合安琪这个名字。
原来伍冠仲有一个这么可爱的亲人啊!对了,她想起来了,伍冠仲曾说过他在美国有一个妹妹,难道就是她?
“你是伍冠仲的妹妹吗?”她没有思量太多,就直接问出口。
只见安琪的粉唇微张,很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吃惊。
“呃……”薛安琪侧弯着头,微笑着解释。“不是耶!我姓薛,不是伍大哥的妹妹。事实上,我跟伍大哥、伍伯母、伍伯父住在一起。我的爹地和伍大哥的爹地原本是同事,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一场溺水意外中,我爹地为了救伍伯父,不小心失去性命,而我们家本来就是单亲家庭,在我父亲过世后,我便失去了依靠,因此伍伯父他们一家人就收留我,刚好他们没有女儿,所以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
原来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啊!于情于理,是该好好照顾人家,只是……元夜蝶的心里有一丁点儿的疑惑,更有一抹说不上来的奇异预感。她思忖着,既然不是亲妹妹,为何当初伍冠仲不明说呢?当时他只说有一个很黏他的妹妹。
“那你这次怎么会从美国跑来呢?来旅游的吗?怎么事先没听伍冠仲提过。”
“喔,伍大哥他不知道我要来啦!”薛安琪嫣然一笑,说:“我们没告诉他,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是她太敏感了吗?不知为什么,怎么她觉得薛安琪在讲到“伍大哥”这三个字时,洋娃娃般的眼睛里显得特别有光彩?那眼神……该怎么形容呢?像是盈满崇拜似的,看得她一阵刺眼。
元夜蝶想着,蓦地哑然失笑了起来,笑自己的无聊与幼稚。干么呢?居然在跟一个小女孩吃醋。
“我们?”她不知道薛安琪所指的“我们”是谁?
“对啊,伍伯母没有事先知会伍大哥说我要过来。其实这都要怪伍大哥啦,突然打一通电话回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多停留一星期,但是又没交代清楚是什么重要的事,伍伯母有点不放心,所以要我过来看看,一方面是要我看看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居然可以让工作狂的伍大哥把美国的实验室丢着不管,另一方面则是让我来陪陪伍大哥。”
薛安琪柔柔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兴奋,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一趟台湾之行让她很期待。
“喔,原来是这样,相信他要是看见你来,一定会很开心。”
“真的吗?若是这样就好了。”薛安琪双手交握,放在下巴处,一脸期待。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对了!瞧我真是的,对不起喔,我太兴奋了,只顾着自己叽哩呱啦地说,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你是伍大哥工作上的朋友吧?”
“不!我叫元夜蝶,我是……”元夜蝶还不太习惯她的新身分,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在伍冠仲的家人面前自我介绍,要她自称“大嫂”很别扭耶!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伍大哥在台湾临时聘请的研究助理吧!”她的迟疑让薛安琪自顾自地做了推测,并且用一副很了解伍冠仲似的口吻说:“伍大哥也真是的,连在饭店里都要抓着你们一起开研究会议啊?他真的是个超级工作狂耶!听说他工作的时候好严肃,跟他一起工作,还真是辛苦你了。”
元夜蝶听了,更加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分了,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伍冠仲的研究助理?搞不好我是他在台湾的女人。”
“很简单啊!因为你的无名指戴着戒指,所以我研判你已婚,而且是刚新婚不久喔!你的戒指还很新,光泽很透亮,一个戴着婚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伍大哥的女人呢?”
元夜蝶低头看着戴在手上、闪闪发光的婚戒,心里想着:没错,这确实是我的婚戒。一枚宣告我已经是伍冠仲未婚妻的戒指。
元夜蝶点头说:“你很细心,观察力很敏锐。”可惜,联想力不够,没有联想到这枚婚戒就是她口中的伍大哥送的。她也不打算点破,想说等一下伍冠仲回来后,再让他当面介绍她的身分,省得尴尬。
“坐飞机很累吧?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叫点东西来吃?我去看看伍冠仲回来了没,叫他过来帮你安排住处。”
“嗯!谢谢你!”
元夜蝶留下薛安琪,离开咖啡厅。
在元夜蝶刚走没多久后,伍冠仲便出现在咖啡厅里。他买完食物回房间后没看到元夜蝶的人,于是问了柜台的服务生,得知她和一名访客在咖啡厅见面,而令他惊讶的是,服务生居然说那访客是从美国来找他的。
往咖啡厅走的一路上,他一直拧眉想着会是谁呢?
一踏入咖啡厅,举目搜寻,他没看见元夜蝶,倒是看见了薛安琪。
“安琪?”他诧异万分,往薛安琪的方向走去。
“伍大哥!”薛安琪听到声音,马上就认出这嗓音的主人是谁,一扭头,果然看见了伍冠仲。这让她很欢喜,双眼灿亮,迅速地起身,小跑步冲过去,直接扑进他怀里。
“伍大哥!我好想你喔!”薛安琪偎在伍冠仲胸前,声音娇柔地说着。
“你怎么来了?跟我妈一起来的吗?”伍冠仲没有回搂薛安琪,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面容僵硬。他和元夜蝶正处在甜蜜的蜜月期,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扰。
薛安琪没想那么多,她以为伍冠仲只是惊讶她的出现,兀自兴奋地说:“不是,只有我来而已,是伯母让我来找你的。”
“为什么?”
“还说哩!你突然说要延后班机,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伯母要我过来陪陪你。”
伍冠仲拧眉。“陪我?你要留下来?”
“嗯!”薛安琪害羞地笑了,扭捏地说:“伯母是想说,我跟你……”她咬着唇,一脸小女人的娇羞模样。“我们可以一起培养……那个……”一起培养感情。她暗恋伍大哥好久了,伯父、伯母都知道,也全都站在她这边支持她。
伍冠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隐约猜得到一些,该不会是他母亲怂恿安琪来台湾找他的吧?
而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多少有点明白。他知道薛安琪迷恋他,以往他没挑明了说,是想等薛安琪自己清醒,毕竟她才十八岁,对爱情还很懵懂,他认为那只是一个寂寞小女孩对爱的渴求,而这样的情绪恰好转移到他身上来罢了,等哪天她碰到了命定的真命天子,便会忘了对他的迷恋,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傻气、好笑。
可是,他那一对父母相当疼宠安琪,居然也跟着安琪一起瞎搅和,认为把他们两人凑在一起是最完美的结局。
他不可能爱上安琪,更不可能娶安琪的,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只有亲情、没有爱情,注定要悲情。
以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他们在那边一头热,但是现在不行再这样下去了,他已经有了夜蝶,他想和她成为一家人,这关系不容任何人破坏,即使是父亲救命恩人的女儿也不例外。
他伸出双手搭在薛安琪的肩膀上,试着将一直依偎在他胸前的娇小身子推开,想要和她把话讲清楚。
元夜蝶回房间找不到伍冠仲,于是又返回咖啡厅,当她一踏入咖啡厅时,正巧瞧见伍冠仲背对着她,搂着薛安琪肩膀的画面。
这一幕让她浑身倏颤,她怔忡着,脚步虚浮,静静无声地走了过去,无意间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安琪,你回去!”他语气很强硬。
“嗄?”薛安琪张口结舌。
“听我说,我不可能跟你一起培养感情。”
“为什么?”她大惊失色。“你应该知道,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的!”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可能?”太突然了,伍大哥出发来台湾前明明就没有恋人的啊!“是谁?”薛安琪颤抖着嘴唇问。
突然,她的视线越过伍冠仲的手臂,看见一脸苍白的元夜蝶。
“夜蝶姐姐?”
伍冠仲闻声,心漏跳了一拍,他迅速转头,愕然与元夜蝶对望,脸上的线条僵硬。
薛安琪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因为伍冠仲完全不看她,他的眼眸看的方向是——那个已婚的研究助理!
第6章(2)
元夜蝶看着伍冠仲,她没有歇斯底里地扯开薛安琪,也没有不客气地质问伍冠仲,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薛安琪看看元夜蝶缄默不语的模样,再看看伍冠仲冷然的神情,颤着声,不确定地问:“伍大哥,你们怎么了?她是……”
伍冠仲冷冷的声音扬起,语气坚定地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薛安琪震慑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小嘴呆愣地张着,恐惧地看着元夜蝶,彷佛她是黑夜里专门吞噬人类灵魂的魔鬼似的,让她彻骨生寒。视线一路往下,她又看了戴在元夜蝶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眼,目光又瞥向伍冠仲的无名指。
看完之后,更加惊骇惶恐了。一模一样的戒指样式,一大一小,很明显,那是一副对戒。
这一刹那,薛安琪觉得自己好丢脸、好难堪!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辞千里地跑来这儿闹笑话!
伍冠仲走到元夜蝶身边,不顾薛安琪的美眸痛缩着,当着她的面搂住元夜蝶的腰,声音平淡地告诉薛安琪。“她就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已经订婚了,以后你得叫她一声大嫂。”
薛安琪的眼眶已经发红含泪,却倔强着不让眼泪落下。
元夜蝶看着,觉得不舍,这女孩为了爱飘洋过海,原是满心期盼,现在却伤心欲绝。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刽子手,狠狠地划了薛安琪一刀。
伍冠仲又说:“找好饭店了吗?附近有另一家饭店,待会儿我带你过去订房。”
“……喔。”薛安琪低头,一颗晶亮的水珠终于忍不住滑落,掉在她的鞋尖上。连同住一家饭店都不肯吗?他就这么无情地想推开她?就这么怕她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元夜蝶本来是打算保持沉默,一方面是她同样震惊于这样的场面,另一方面是她想知道伍冠仲会怎么处理。
但是,现在她看不下去了,不想再袖手旁观,于是开口道:“就住在同一家饭店吧,也好有个照应。”
伍冠仲看着她,神情复杂,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
“你好残忍。”
经过一顿沉默又尴尬的三人午餐后,他们回到房间,元夜蝶劈头就是这句话。
“因为我想把安琪赶走?”
“不是。”元夜蝶摇头。“你不该这么直接地告诉她,她很可怜。”方才看到薛安琪为了情伤而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很难过。记忆里,曾经也有一个人出现过这样悲伤的表情,而那个人已经消逝在这个世间了……
她感到有点儿慌,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踏实、很不安心。
她信心动摇地自问:这样冲动地答应他的求婚,真的是正确的吗?会不会因此而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少女?
“如何能不说呢?要是不说的话,难道任由安琪继续在我身上投注感情?难道你可以眼睁睁地任由安琪对我投怀送抱?”
“我当然……不行。”对于爱情,她没有宽大到能分享的地步。
只是,设身处地站在薛安琪的角度来想,若是换成她,绝对是痛彻心肺。
“夜蝶……”他试着安抚元夜蝶。“虽然安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我而言,安琪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我不可能爱上她,也不可能爱上你以外的其他女人。”
“我知道。”元夜蝶点头,表示她了解,但她还是觉得心头闷闷的,愁眉不展。她觉得过去那几天的愉悦好心情全因为薛安琪的出现而蒙上了一层灰黯。
伍冠仲抱住元夜蝶,轻轻摇晃着,软声重建她的信心。“答应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是我的老婆,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出现而改变。我会开导安琪,也会让我父母接受你。”
“嗯……”元夜蝶涩笑着,她看得出来伍冠仲其实也被这事弄得心烦,她体贴地不想给他压力。
只是……要她不去介意,真的很难。
★★★
这一天晚上,是两人定下婚约以来第一次没有相拥而眠。
躺在床上,伍冠仲试着搂她入怀,但元夜蝶推说很累,背着他,把身体蜷成虾子状,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了。
伍冠仲看着她的背影,心疼她所面临的坏情绪,同时也烦躁着薛安琪的事。
他当然知道安琪对他的爱恋,但他从来没想过安琪会认真到这种地步。
是他的错,他应该一开始便好好地处理这件事,一开始便认真地看待安琪的情感,并且予以开导的。
他不能回应她的爱,以前不行,现在更加不行。
他的心里只能住进一个人,那便是夜蝶,这个念头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根深柢固了。
没关系,今晚就先这样吧,安琪应该正伤心着,也听不进他的任何劝告。
等明天他再找时间好好劝导安琪,让她搭机飞回美国。
伍冠仲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计划。他在床上辗转了很久之后才缓缓闭上眼,但是却睡得恍恍惚惚的,无法成眠……
★★★
半夜,置放在床头柜的电话忽然响起,由于电话距离元夜蝶比较近,所以她接了起来。
“喂?”
话筒那头,传来薛安琪细微的哭声——
“夜蝶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跑来台湾打扰你们,我不该喜欢伍大哥的,是我的错,请你不要怪伍大哥,要是我不要喜欢上伍大哥就好了……”
元夜蝶听到薛安琪的道歉,心里头很难过。
爱上一个人何错之有呢?薛安琪那么娇弱的女孩,何苦揽着这样的过错呢?
元夜蝶开口安慰着。“安琪,别哭,你并没有错,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伍冠仲也醒了,他听着元夜蝶的话,知道来电者是安琪,他缄默不语,让元夜蝶和薛安琪好好说话。
话筒那边的薛安琪仍旧在哭。“夜蝶姐姐,你一定很生我的气,对不起……要是我知道伍大哥在台湾已经有未婚妻了,我绝对不会来的……”
“安琪……”元夜蝶叹了一口气,温声安抚她的情绪。“我没怪你,真的。”
“夜蝶姐姐,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语毕,也不等元夜蝶回应,电话突然断线。
元夜蝶的心情因为这通电话而沉重不已,她转头,发现伍冠仲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是他的手机忽地响起,他只好先接电话。
“喂。”
“伍大哥,对不起……因为我爱你,所以让你困扰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又是薛安琪,她边哭边说,哽咽不已。
伍冠仲正想开口安慰她别哭了,她却无预警地挂上电话。
元夜蝶闷闷地问:“是安琪吗?”
“嗯。”伍冠仲拧着眉,薛安琪刚才的话让他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她说了什么?”
“她有点奇怪,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困扰之类的话。”
元夜蝶蓦地瞪大双眼,加重语气地急问:“再也不会?”
这话好诡异,而且……好耳熟。在许多年前她曾经听过,而当年说这句话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元夜蝶心惊胆跳地问伍冠仲。“你觉得安琪她会不会……”
伍冠仲与元夜蝶对望了一下,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却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猜出彼此心里的担忧。
“我去看一下。”伍冠仲会意过来,很快地下了床。
“我跟你去。”元夜蝶也跟着下床。
伍冠仲和元夜蝶的心情都很忐忑,他们都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
当伍冠仲和元夜蝶来到薛安琪住宿的房间时,门紧锁着,敲了老半天也没有回应,伍冠仲于是打电话请柜台值班的人带钥匙上来开门。
门一开,他们急急地冲进里头,床铺上除了散落的行李之外,没有看到人。
伍冠仲看到浴室的光线透亮着,奔进去一看,随即被眼前的景象吓白了一张脸。
薛安琪跪倒在浴缸旁,浴缸里头流着温热的水,而她浸泡在热水里的左手腕上有一条刚切割过的刀痕,那伤口正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将浴缸染成鲜艳瑰丽的红潮。
“安琪!”伍冠仲胆颤地吼着。
他迅速抱起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的薛安琪,元夜蝶则赶紧扯下一条毛巾,在伤口上方束紧止血,并且从饭店房间附设的小冰箱里取出冰块,用另一条毛巾包着冰块、压住伤口,好让扩张的血管能迅速收缩。
“快点叫救护车!”她边做初步的处理,边紧急交代饭店人员。
饭店人员帮忙伍冠仲将薛安琪抱到门口,救护车很快到达了,元夜蝶也跟着一起上车,帮忙车上的救护人员一起替薛安琪装上氧气面罩,绑上生命监测仪。
伍冠仲帮不上忙,他只能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着,强烈的自责铺天盖地而来,他乞求着,千万别让薛安琪的生命流逝,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另一个自责不已的人是元夜蝶,她怔怔地看着薛安琪手腕上的刀痕,不敢相信她居然自杀了,就像当年她那个为爱痴傻的姐姐一样……
难怪她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原来不是因为对伍冠仲没信心,而是因为坏预兆……
第7章(1)
到达医院,经过初步的急救之后,薛安琪很快地被安排进入手术室。
由于她寻死的念头相当强烈,手腕上的刀痕割得极深,割断了动、静脉,也割断了韧带,因此整型外科的医师正在替她进行接合的手术。
元夜蝶尽其所能地透过关系,找来在这家医院执业的学长,央求他鼎力帮忙。
之后,伍冠仲和元夜蝶在手术室外头候着,伍冠仲焦躁地来回踱步。
“血管接合手术没有那么快,坐下来等好吗?帮安琪动手术的医生是我在医学院的学长,他的技术很棒,我相信安琪一定会没事的。”
伍冠仲不想她担心,点了点头,坐到她身旁。
嘴里虽然安慰着伍冠仲,但元夜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一直无法从她差点害死薛安琪的情绪中抽离。
当年,她姐姐为爱自杀身亡,她一度恨透了那个介入姐姐爱情的第三者,而今,对自杀的薛安琪而言,她是否也是一个令人痛恨的第三者?
如果……如果当年没有那个第三者的话,那么她姐姐就不会死。
同样的,如果没有她的话,那么薛安琪此时就不会在手术室里头……
元夜蝶强压下慌乱的心绪,告诉自己别乱想。
她把冰冷的右手搁放在伍冠仲膝上,伍冠仲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正要紧紧交握住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伍冠仲一看见负责帮薛安琪动手术的医生走了出来,立即松开原本要握住元夜蝶的手,迅速地起身迎上前去。
那名医生说道:“没事了,手术中输了不少血,我已经帮她把血管和韧带都接好了,但是她手腕的神经有点伤到,往后必须要辛苦地做复健,否则她那只手怕是无法做出细微的动作。”
伍冠仲听到这里,释怀地吁了好大一口气。
“还好!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好办,我会让她做复健的。”
元夜蝶先是怅然若失地看着自己被放空的手,然后起身谢过负责操刀的学长。
等学长离开后,她对伍冠仲说:“安琪可能还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在这里等着,我回饭店去把她的行李和你的一些衣物带过来。”
“谢谢。”伍冠仲没有偏头看她,他的视线全集中在手术恢复室的门上。
“那……我走喽!”元夜蝶看着伍冠仲的背影,想到先前闪过脑海里的、那个关于“如果”的念头。
“嗯。”伍冠仲此时只顾着担心薛安琪,因此点了点头,还是没回头看她。
“掰掰……”
她道了再见,转头走了,同时心里也开始产生剧烈的动摇。
一条生命与一场爱情,孰轻孰重?
她心里已有数了。
★★★
元夜蝶回到饭店后,先是动手写了一封信——
冠仲,我要回去了。并不是我不跟你当面道别,而是我说不出口。你别生气,我不是因为闹脾气、耍任性,所以才不告而别。我知道安琪对于你、对于你的家人都意义重大,虽然我们相爱,但是安琪却以更激烈的方式来爱着你,她自杀了。虽然这一次因为及早发现所以安全度过难关,但是只要我们继续相爱着,难保不会再有另一次的自杀事件发生,而那时也许就无法像这一次这般幸运了。
在医院里,我看到安琪那样苍白虚弱的脸孔,看到你为了她而无助担忧的面容,看到你背对着我时的孤绝背影,突然,我觉得好累、好慌、好恐惧、好没信心。我慌乱不已地自问着:这个男人真的爱我吗?可以用一生一世、无怨无悔来守候我吗?可以为了我而放弃一切吗?而我自己呢?够自私吗?够狠心吗?够任性到要求你为我割舍下安琪吗?我其实很清楚答案——我做不到。我知道此刻的安琪相当脆弱,她非常需要你,我也安慰自己说,你照顾她、担忧她也许只是基于兄长的身分,但是,尽管已经这么样自我安慰了,我却还是懦弱地感到恐慌。
如果我们继续相爱下去,安琪会怎么做呢?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以自杀来证明她对你的爱意?你能带着愧对一条生命的心情来继续与我相恋吗?
我不行,我做不到。
有件事我不曾提起过,那就是我的姐姐在我读国中时,因为痴恋着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痛苦地选择了自杀,很不幸地,她死了,留下一群为她哭得肝肠寸断的家人。安琪让我想起了我那个傻姐姐。
我若是留下来,只会继续伤害她,就像当年我姐姐所受的伤害一样。
所以我要走了,回到属于我该去的地方。
让一切回归到我们还没认识之前的状态,让这段感情归零吧!
关于我们的婚约,我会把它忘记,不会要求你实现任何承诺的,你就安心陪着安琪吧!另外,麻烦帮我转告她,我并不怪她,当然了,我也不怪你。
夜蝶笔
将信件封缄后,元夜蝶接着把薛安琪和伍冠仲的行李整理好,连同那封信一起交给柜台人员,付了一些小费,麻烦他们把行李和信送到医院去。接着,她回房间整理自己的行李,十分钟后,她提着行李搭上了计程车,前往高铁车站,目的地是台北。
搭上高铁最早的一班车,车上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元夜蝶又想起了几天前她与伍冠仲在高铁车上相遇的画面,想着、想着,心头顿觉灰黯惨澹,于是热泪无声地滑落了脸庞。
她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收进口袋里。她会把它好好收藏起来,连同她死灰般的心情,一并收在最深的角落里……
★★★
医院里。
当伍冠仲没有看到元夜蝶本人,却反而收到那封信时,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所有最坏的想法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转着,他有预感,这是一封离别信。
清晨的医院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森白的日光灯照着,他坐在冰凉的等候椅上,眉宇深锁不展,忐忑地拆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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